摘要:晋小子侯及冠那日,曲沃武公送来九车冰蚕锦。丝缎在翼城广场铺展时,七百童男童女赤足踏锦而舞,足底渗出的血珠凝成"禅让"二字。小子侯抚过锦上龙纹,指尖忽觉刺痛——冰蚕丝里竟裹着周王室祭祀用的青铜鱼钩。
第一章·霜饵
晋小子侯及冠那日,曲沃武公送来九车冰蚕锦。丝缎在翼城广场铺展时,七百童男童女赤足踏锦而舞,足底渗出的血珠凝成"禅让"二字。小子侯抚过锦上龙纹,指尖忽觉刺痛——冰蚕丝里竟裹着周王室祭祀用的青铜鱼钩。
"此乃桓王所赐同心结。"武公含笑举杯,冕旒玉藻间游动着细若发丝的冰蚕,"陛下说,当以汾水为席,共钓晋国太平。"
少年君王仰头饮尽鸩酒时,瞥见虢仲的玄甲军在云层中若隐若现。他忽然轻笑,将酒液吐在冰蚕锦上,锦面顿时浮现周王室密诏:"诛武公者封侯"。
第二章·蜕鳞
曲沃地宫深处,武公剥下第七张人皮。冰蚕在皮层下游走,将周桓王的面容织入肌理。"陛下可知这同心结的丝线来自何处?"他对着铜镜自语,指尖挑出丝线里裹着的童男眼珠,"是当年您赐死的九百韩氏婴孩啊......"
密道突然传来冰裂声。韩万的半截尸体爬进地宫,手中攥着半幅带血的《文侯之命》。帛书遇地宫寒气,竟显影出晋侯缗在洛邑受封的画面。武公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新君腰间玉珏,分明镶着周桓王贴身携带的冰蚕王种。
第三章·血纶
翼城沦陷那夜,虢仲的鱼竿刺穿了武公右肩。玄铁鱼线缠绕着冰蚕锦,将武公吊在晋国宗庙的青铜钺上。"陛下要臣问武公,"虢仲割开武公的冕服,露出心口蠕动的蚕群,"用韩氏婴孩炼蛊时,可曾梦见文侯泣血?"
武公忽然狂笑,震落满身冰蚕。那些蚕虫落地即化剑,剑身刻满"曲沃代翼"的谶文。他盯着庙梁垂下的晋侯缗冕旒,发现玉藻间缠着自己的白发:"告诉桓王......"武公咳出带鳞片的血,"他钓起的不是鱼,是条吞舟的蛟......"
第四章·空竿
晋侯缗的登基大典上,冰蚕王种在玉珏中破茧而出。新君抚过宗庙壁画,文侯、昭侯、孝侯的面容突然剥落,露出后面无数张酷似周桓王的脸。当虢仲呈上武公首级时,冰蚕锦裹着的头颅突然睁眼:"缗弟可知,你的玉珏里......"
话音未落,洛邑传来八百里加急——周王室太庙的九鼎爬满冰蚕,鼎中浮出晋国二十八代先君的尸骨。桓王连夜焚烧宗庙,灰烬却在星空拼出"晋归曲沃"的卦象。
第五章·噬阙
武公尸身被抛入汾水那日,晋侯缗在翼城地宫发现青铜钺。六重血指纹上新增的第七重,正缓缓渗出韩万的面容。当他触碰钺柄时,冰蚕王种突然爆裂,万千银丝裹着周王室密诏涌入七窍。
"原来我们都是钓饵。"新君对着铜镜喃喃。镜中映出桓王惊恐的脸,其腰间玉珏正被冰蚕噬空。而在曲沃废墟下,武公的白发在冰蚕锦中重生,渐渐织就第八张面皮——这次的面容,赫然是少年时的周桓王。
终章·归墟
司马迁未曾记载,晋侯缗三年冬,黄河浮起刻满"晋"字的冰碑。渔人凿碑取暖,发现碑心封着武公的青铜鱼钩,钩上串着九百颗韩氏婴孩的乳牙。而在洛邑灰烬里,史官找到半幅残破的冰蚕锦,锦上"曲沃代翼"四字正蚕食"周"字国号。
翼城宗庙深处,七重血指纹的青铜钺突然自行立起。钺柄裂开的缝隙里,文侯、昭侯、孝侯、鄂侯、哀侯、小子侯、缗侯的残魂纠缠成茧,茧中传出冰蚕啃噬竹简的沙沙声——正是《史记·晋世家》失传的最后一卷。
来源:华夏历史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