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个总人口还不如中国一个小镇的西欧国家,正悄无声息地卷入了一场发生在万里之外的战火——朝鲜战争。
1951年,朝鲜战场硝烟滚滚,一支人数稀少的西方部队悄然登场。
他们从欧洲远道而来,却在志愿军的钢铁洪流中,没撑过半个回合。
到底是哪个国家,他们到底派了多少人?
1950年的卢森堡,大雪如常地覆盖在这个夹缝中的小国大地上。
这个总人口还不如中国一个小镇的西欧国家,正悄无声息地卷入了一场发生在万里之外的战火——朝鲜战争。
这场战争于卢森堡而言,似乎是一场“无缘之战”。
它既没有同朝鲜半岛的地缘牵连,也没有任何利益链条将其拖入这场东亚危机中。
但1945年战火熄灭之后的世界格局,早已不是卢森堡能够独善其身的舞台。
自二战后,卢森堡明白了一个现实:中立,不再是避风港。
在纳粹铁蹄下曾两度投降的经历,早已让这个袖珍国家认清了现实——身小力微的国家,想要安全,必须抱紧大腿。
于是,1949年,卢森堡成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创始国之一,这是它第一次真正将自己交付给一个集体防务机制。
在布鲁塞尔条约的基础上,美国人提出了组建更为庞大的军事联盟计划,卢森堡被邀请入局,几乎没有犹豫便点头同意。
1950年6月,朝鲜半岛战火骤起,北纬三八线成为大国角力的切线。
美国总统杜鲁门迅速号召北约盟国派兵驰援,在这场全球调兵遣将中,卢森堡没有选择沉默。
其实,国内也有声音反对,议会中,一位老议员拍着桌子大喊:“我们派得出一个营?派得出一个旅?不就是几百人吗?还不如交个表态信!”
但表态,恰恰就是关键所在,对于一个在国际事务中始终难有存在感的国家来说,派出一支小部队远赴朝鲜,不是军事决策,而是外交信号。
“要让世界记住卢森堡的名字!”这句话被某位政府官员在会议上大声喊出,而后成为新闻标题,传遍全国。
没有多少人会记住一个袖珍国家曾站在哪一边,但一旦选择沉默,就意味着被永远忽视。
最终,卢森堡从全国550名现役士兵中,挑选出44人组成步兵排,这支小小的部队,在1951年初登上前往远东的轮船。
1月31日,卡车车厢打开,44名身着厚重冬装、面色苍白的欧洲士兵鱼贯而下。
这支卢森堡排,跨越了欧亚大陆,横渡大洋,整整一个月才赶到朝鲜。
一路上他们路过东京、釜山,再由美军运输系统一路北上至前线。
然而当他们抵达时,抗美援朝第四次战役已如山洪爆发。
前方不断有部队往后方送来伤兵,担架在雪地中一道道划出血痕,与这些刚下车的“新兵蛋子”形成强烈反差。
尽管如此,卢森堡排的士兵们眼中仍藏着几分兴奋。
他们受的是英军训练,走路姿态整齐划一,完全不理解前线传回的哀嚎,也不理解为何英美士兵谈起“志愿军”时面露惧色。
卢森堡排并未立刻被派往前线,而是被安置在距前线十公里之外的一个防空洞掩盖的小型营区。
这里原是一个被毁弃的朝鲜村庄,战前百姓早已逃亡,屋顶只剩断梁残瓦,被英军重新布置成仓库和宿舍。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待命,不出线。
“李奇微将军的原话,是这个排一个人都不能少。”英军旅长布罗迪在战术会议上不耐烦地说。
这个老派军官已经被志愿军打怕了,见了“志愿军夜战”这五个字就头皮发麻。
他对卢森堡排的存在,既感无奈,又极不情愿:“他们派来的不是兵,是外交炸药包。”
确实如此,对于联合国军高层而言,这44名卢森堡士兵的“安全”几乎与一个连美军的战果等重。
倘若他们哪怕一个人被俘或者战死,舆论的后果比任何一次前线失利还要难堪。
美国需要维持多国参战的“正义联盟”姿态,而卢森堡,这个参战比例第二高的小国,正是他们多边宣传的重要样板。
而在这重重保护下,卢森堡士兵的“军旅生活”却开始显得越来越尴尬。
他们每天的训练仅限于营地附近的空地,练习英式步操、地形侦察以及阵地射击,手中的李-恩菲尔德步枪干净得像新发的,弹夹中的子弹几乎没动过。
偶尔有美军巡逻归来,浑身带血,步履踉跄地经过他们营区,这些卢森堡士兵会安静下来,有人偷偷地侧过头,不敢看,也有人则窃窃私语:“这些美国人,是不是太夸张了?”
“我们来这儿,是为了向世界证明卢森堡的存在。”排长一边擦枪,一边对几名年轻士兵说道。
可是他内心也开始动摇,连前线都还没摸过,难道这就是“战争”的全部?
直到几个月后,第五次战役爆发前夕,一纸调令悄然到来——卢森堡排将随英军第29旅前出临津江一线布防,任务是掩护英军侧翼。
卢森堡排的士兵们,在听到“终于要上前线”的消息时,反而个个振奋,他们仿佛终于摆脱了被当成“花瓶”的命运,迫不及待想一展所学。
“我们也要有自己的战功!”一名年轻士兵有些激动。
南逃1951年春,英军第29旅旅长布罗迪坐在昏黄的指挥帐篷内,面色阴沉如水。
手中一张泛黄的地图上,红色箭头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他们的防线,而侧翼——本应最坚固的侧翼,如今却被志愿军第63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到背后,形势危如累卵。
自从两支皇家王牌团在前线被志愿军消灭后,这位出身贵族的英国将军彻底对“东方的敌人”失去了信心。
夜色如墨,布罗迪下达了一个至今都令人诧异的命令——全军南撤。
撤退的命令下达得悄无声息,却执行得如临大敌。
没有喇叭,没有集结号,只有一辆辆卡车、履带、战马在夜色下悄然移动,官兵们用绷带缠住靴底,为的是撤退时脚步不惊动敌人。
一场悄无声息的大逃亡正在上演,而在慌乱而有序的撤离序列中,却唯独漏下了一支队伍——卢森堡排。
他们驻守在旅部北侧的一处山坳,距离主力稍远,加之语言不通、通讯混乱,竟未接收到撤退指令。
凌晨三点,卢森堡排长站在临时瞭望哨上,眺望着黑暗中隐约可见的山岭。
“英军怎么动静这么小?”他自言自语地说,转身回营,打算去联系英军指挥部确认情况。
可此时,原本灯火零星的英军主营地,竟只剩下几顶被遗弃的帆布帐篷,士兵的脚印在泥地上杂乱交错。
卢森堡士兵很快意识到——他们被抛下了。
“我们怎么办?”士兵们纷纷看向排长,有人眼中浮现恐惧,有人则跃跃欲试。
“不能慌。”
“我们不能像老鼠一样躲在黑夜里逃跑,我们是来战斗的。”
排长决定,带着部队在前方山口设伏,哪怕只是小股骚扰,也要向英军证明:卢森堡人不是胆小鬼。
他们在山口布设了简易火力点,用沙包和废弃门板垒起掩体,士兵们埋伏于山石间,手握步枪、冲锋枪。
每个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第一次正面对敌。
可敌人并未如他们所设想的一样分批靠近、犹疑试探,而是以一种压倒性的姿态突然现身。
凌晨四点,山坳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口哨,接着密集的脚步声如山洪爆发,从四面八方响起。
夜色中,一道道黑影迅速逼近——那是志愿军63军的突击队,借助夜幕掩护,已悄然抵达山口前沿。
“Fire!”卢森堡排的士兵开始还击,步枪和轻机枪的子弹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火舌,但下一秒,密集的冲锋枪声如同雨点砸来。
志愿军的突击队没有与他们周旋,而是直接贴身突击。
伴随手榴弹炸裂的轰鸣,一股炽热的火力风暴席卷而来。
身边不断有士兵被子弹击中倒地,呻吟声此起彼伏。
“退!快退!”他声嘶力竭地吼叫,声音几乎被枪炮声吞没。
卢森堡排迅速溃退,原本坚守的阵地只撑了不到十分钟,就被彻底攻破。
他们一边扔掉装备,一边向树林方向狂奔,脚下踉跄,浑然忘却了训练时的步伐与队形。
这一战,卢森堡排2人当场阵亡,13人重伤,余者几乎全部惊惶逃散。
这个数字,对这支44人组成的“王牌部队”而言,是致命的——三分之一的战损率,瞬间摧毁了他们的幻想。
四十四人出发,如今仅剩不到三十名能站立的士兵。
皮埃尔排长沉默不语,前夜的惨败如同噩梦,每一个画面都刻骨铭心。
爆炸掀翻沙包,战友在身边倒地挣扎,冲锋枪喷吐的火舌扫断了他们所有幻想。
他们曾以为,可以像新闻报道中那样“守住阵地”“打出卢森堡的荣光”。
但现实的战争没有台词、没有预演、也不留情面,他们用血的代价才明白,抗美援朝的战场,并不是他们能掌控的舞台。
在“联合国军”指挥部,卢森堡排的损失引发了短暂的讨论,但很快就被更严峻的战报所掩盖。
美军在多个战线上损兵折将,英军第29旅伤亡惨重。
卢森堡的战损,充其量只是表格中一个小数点,或某位记者在稿件末尾提及的“他国部队”伤亡数据。
但在私下里,李奇微却深感震动。
他曾明确要求英军保护卢森堡排,因为他清楚,一旦这个“象征性参战国”在战场上全军覆没,所带来的政治波动,绝非军队损失那么简单。
卢森堡排的溃败,让这位美军最高指挥官重新评估——这场战争,已经远非可以借多国联盟来博取国际正当性那么简单。
更何况,在志愿军眼中,这些“彩旗式部队”几乎不构成任何军事意义。
他们的阵地太容易攻破,他们的战术动作稚嫩而混乱,甚至在夜袭时,很多战士还未能完成换弹。
对于63军的士兵而言,卢森堡排不过是一场突击中被扫过的一小段杂草,不值得一发手雷的单独倾泻。
可正是这样的“忽视”,却更加刺痛了卢森堡人的内心。
他们曾以为参战会获得世界的认可、美国的庇护,甚至在国内赢得外交胜利,但一次战场实战就将这些幻想击得粉碎。
卢森堡排成为一个“战术可有可无、战略价值过高”的尴尬存在。
消息传回国内,卢森堡国内媒体最初并未大肆报道伤亡,仅在报纸末尾提到:“我军于朝鲜战场执行任务时遇敌激烈交火,表现勇敢,虽有损失,但未动摇我方立场。”
但对于这样一个国家而言,任何一位士兵的受伤或死亡都足以在其小社会中掀起波澜。
更重要的是,卢森堡政府终于意识到,他们可能低估了参战的代价。
这是卢森堡自二战以来第一次以国家名义出兵,而结果却是惨败、羞辱、和外交上的被动。
1953年战争停火后,卢森堡再未增加对朝参战兵力,剩下的存活官兵被迅速调回本国,并获得“荣誉退役”待遇,但这份荣誉在他们自己心中,几近苦涩。
战后,卢森堡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外交路径。
从“北约最积极小国”,逐渐转向更为务实的“经济合作成员”。
他们在经济上与西欧诸国捆绑,积极推进关税联盟、欧洲经济共同体等组织,避免再度被卷入大国军事实验场。
更耐人寻味的是,几十年后,当世界局势重新洗牌,卢森堡居然成了欧洲最早与朝鲜建交的国家之一。
没有人再提1951年的那个夜晚,更没有人提那44个从寒冬中出发,却在东方山口狼狈退却的身影。
来源:冷秋月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