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十年来，各类美食纪录片层出不穷，其中不可不提的，必然是陈晓卿和他的美食系列纪录片。最近，由他和刘殊同导演的《风味人间5·香料传奇》在腾讯视频热播，许多“吃货”闻名而来，一睹诱人食物，也陶醉于每一个适合做壁纸的镜头画面。
近十年来，各类美食纪录片层出不穷，其中不可不提的，必然是陈晓卿和他的美食系列纪录片。最近，由他和刘殊同导演的《风味人间5·香料传奇》在腾讯视频热播，许多“吃货”闻名而来，一睹诱人食物，也陶醉于每一个适合做壁纸的镜头画面。
自2018年开始推出的“风味人间”系列纪录片，始终保持着不错的水准，第五季从香料的独特角度切入，寻访海内外各个地方的香料原产地，追寻不同香料在全球各地流转和融合的脚步，呈现小小香料背后的悠久历史和日常生活，探寻香料塑造舌尖口味的秘密。
文 / 金夏辉
小小香料大大讲究
胡椒、辣椒、香草等香料，在我们的生活中随处可见，但这些香料，其实大有来头，有的源自遥远的异国，有的已传承千年。不论是代表性香料的选择，还是香料的悠久历史、当下发展，《风味人间5》都下了不少功夫，力求为观众呈现香料文化的全貌。
第一集“小粒英雄”带观众走进遥远的热带岛国，用镜头记录斯里兰卡中部山区的胡椒。两千年前，斯里兰卡人便掌握了胡椒种植技术，胡椒后来则借由海洋上的船只传播到世界各地；在第七集“问香何处”中，法国的留尼汪人小心地为香草人工授粉。香草在两百年前自墨西哥传入此地，不过没有了墨西哥蜜蜂的授粉，人类成为了新的“蜜蜂”。香草授粉十个月后的绿色果荚，经过一系列处理，便成就了焦糖般的甜香。
除了胡椒和香草，该片还拍摄了印度尼西亚岛屿的肉豆蔻、云南怒江的草果、吐鲁番的孜然、墨西哥索诺拉州的奇特品（最早的辣椒）、贵州施秉县的苦蒜……不少香料源于异国他乡，该片的海外镜头占比达到50%。正如导演之一的刘殊同所说，许多香料虽不是中国原生，但“通过展示它们在海外的产地和用法，再与中国传统美食相结合，能让观众更好地理解香料的全球之旅”，其实这也大大满足了不少观众的好奇心。
在拍摄素材之广的基础上，该片对香料原理的阐述也信手拈来。譬如第一集提到斯里兰卡人用芭蕉叶为胡椒保湿，后又形象地指出黑胡椒擅长爆发、白胡椒耐力更佳，表达不同香料气味的强烈和持久程度。从种植到烹饪，该片的不少细节都极具专业性，极具诚意地为观众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纪录片的美妙修辞
不论食物原材料如何新鲜，只有经过大厨的精心烹饪和摆盘，新鲜食材才能成为桌上的诱人美食。纪录片也是如此，精彩的镜头语言，如同美妙修辞一般，将原来可能平平无奇的素材，做成了一道佳肴。
尤其是对于香料而言，《风味人间5》充分发挥了镜头语言的优势，综合利用蒙太奇、配乐等形式，将舌尖的微妙感觉借助镜头传达出来。第二集“辣椒崛起”对于辣的表现尤为一绝——沾满辣椒酱的龙虾肉入口、咀嚼的嘴巴、放入红汤溅起汤汁的红辣椒、沸腾的火锅汤汁、火山缓缓流动的岩浆、骤然溅射的岩浆、在山脉间滑翔的极限运动爱好者、瞬间弥漫的红色颜料、燃烧的火球表面……短短几秒，纪录片用虚实相间的十多个镜头，触动观众的多个感官，配合松弛有度的配乐，震撼地表现了辣椒对舌尖的刺激。
还有第七集中的烤肉。美国德克萨斯州人的生活离不开烤肉，牛肉的烤制过程在镜头和文案中壮阔无比。从白橡木燃烧溅起火花、冒出白烟的写实镜头，转向颗粒爆炸分解的微观画面，再到宇宙星云缓慢旋转的画面……再配上“烤炉仿佛烟雾的宇宙”的比喻，令人不禁感慨——原来烤肉与烟雾的交缠，也可以如此动人心魄。
由于香料体积较小，为了表现香料植物生长的过程，该片的团队也利用植物延时摄影技术，记录香料植物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并结合先进的计算机图形（CG）技术，再现风味一步步生成的旅程。由此观众才能听见果实破开，或者刀具划开新鲜牛肉的动人声音，看见胡椒从盛器里弹起时显露出的条条纹路，这无疑是一场视觉和听觉的盛宴。
生活温情最动人心
任何触动人心的作品，大多落在一个“情”上。作为日常食材的香料，它很多时候所承载的，往往是生活的温情。
河南的胡辣汤，让人记住的，不仅仅是那细微如尘的颗粒和热辣浓郁的汤汁，而是大哥那句地道河南话——“回郑州，喝碗胡辣汤吃碗烩面，肯定带劲！”还有一对采摘云南草果的夫妻，收获季时他们每年都要进山生活一周。两人坐在倒下的树木上休息，丈夫在坐下之前用双手摸了摸膝盖，目光不离妻子。妻子则一直将双手夹在膝盖中间，一只手摩挲着另一只手，有些羞涩。妻子对丈夫轻轻说了一句话，没有字幕，但丈夫笑出了声，妻子也随之肩膀一颤笑了笑。此处没有过多字幕，声音上也只有自然界的鸟鸣、轻柔的配乐，生活的味道却一下子涌入观众的心头。纪录片团队穿插了诸如此类在香料种植、烹饪等过程中的生活片段，每一个片段都是日常生活的温暖截面，不经意间让人心头一暖。
此外，各集的文案也颇有深意。第一集点出香料之价值，带观众走上香料的旅程；第二集以辣椒“扩张国界”的比喻表现其传播的过程，也符合人们对辣椒本身性格的认识；第三集将食物中的花叶作为人们传达心意的载体，最终落于“一花一叶，总关情”；最后一集又从香料延伸至人类对食物风味的探索和追求……画面也好，文案也罢，有了那一点温情，作品方有了生命。
“风味人间”，讲的是风味，也是人间。各色香料中，有舌尖的滋味，亦有人与人的温情。
新媒体编辑：郑周明
配图：纪录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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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文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