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肯质疑她对他的忠贞与爱意,却不愿意质疑她赌气的谎言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27 09:57 3

摘要:婚后那两年,她在翰林宫生活,与外界联系甚少,平日里,也没有人能和她沟通交流,她便只能待在傅廷岳的书房里,一本接着一本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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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顾唯一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房间里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只亮着一盏柔和的壁灯。

她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床背。

刚睡醒,有些迷糊。

再加上,睡得也不太好。

零散的睡眠中,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

醒过来时,只觉得胃里空了,肚子饿了。

顾唯一有气无力道:“有人吗?”

门立刻被人推开。

女佣走了进来,脸上堆叠着笑意:“顾小姐,您有何吩咐?”

顾唯一道:“我肚子饿了。”

女佣:“我马上为您准备晚餐。还有其他吩咐吗?”

顾唯一摇了摇头:“没了。”

女佣这才退出房间。

顾唯一又在床上躺了下来,侧了侧身,调整了姿势才好受一些。

房间里太安静了。

越是安静,越容易胡思乱想。

好熟悉的感觉……

她在翰林宫时,过的也是这样的日子。

婚后那两年,她在翰林宫生活,与外界联系甚少,平日里,也没有人能和她沟通交流,她便只能待在傅廷岳的书房里,一本接着一本看书。

饿了吃饭,困了睡觉,醒了看书。

如此循环往复。

很孤单,很寂寞。

那时的她感觉,她不是什么第一夫人,倒像是他圈禁起来的囚徒,没有爱,没有温暖,没有自由。

起初搬进翰林宫时,她很难习惯,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总是胡思乱想,哭着睡去。

可那会儿,她还能安慰自己,她的丈夫刚就任总统,总是很忙的,一月到头难见上见面,她应该理解,并尊重。

直到后来——

她路过后花园时,听到几个路过的保镖议论,她才得知,她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

那个女人叫宋南栀,傅廷岳为她买下比弗利山庄的豪宅,见她安顿在那里,衣食无忧地照顾呵护着。

那几天,她每天晚上都以泪洗面,哭着睡去,醒时又哭。

她不明白,她的人生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与世隔绝了一样。

顾唯一越想越难过,加上孕激素的反应,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

顾唯一本能地抱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不想让人看到她脆弱的模样。

她以为是佣人将晚餐送来了,隔着被子,声音闷闷道:“放床头柜,然后出去吧。”

顾唯一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门口走到床边,然后,她又听到餐盘轻轻放置在床头柜的声音。

然后,脚步声便停留在原地不动了。

双方就这样僵持许久。

顾唯一拧了拧眉,抽了抽鼻子,声音沙哑道:“怎么还不走,出去吧。”

那人仍是没动,反而是靠近床边,在床畔坐了下来。

床畔塌陷了一方。

有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被子,似乎是想将被子拿开。

顾唯一生气地抱紧了被子:“干嘛啊?”

那人不说话,只是将被子用力一扯。

一瞬间,灯光取代黑暗。

顾唯一下意识地用手遮了遮光线。

透过指缝,她看到一轮影影绰绰侧坐在床边,正俯首看着她。

紧接着,那只大掌扣住了她的手腕。

顾唯一本能要挣脱,然而,那人的力气极大,将她手从脸上拨开。

她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影——傅廷岳。

是他!?

顾唯一有些惊讶地打量他一眼:“你……你怎么还没走?”

傅廷岳不说话,只是望着她红肿的眼睛,脸色并不似寻常那般冷淡,只是剑眉蹙着,像是欲言又止。

顾唯一扭过头,不想看他。

房间里,又是沉寂。

稀薄的空气中,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充耳可闻。

许久许久——

傅廷岳终于开口。

“真的这么厌恶我。”

连看他一眼都吝啬。

顾唯一头也不回道:“是啊,你可以走了吗。”

傅廷岳道:“好。”

他缓缓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顾唯一有些惊讶,忍不住朝着他看了一眼。

她没想到……

她让他走,他竟然真的乖乖就走,而且,好像没有生气。

他什么时候转性了?

傅廷岳打开门,走了出去,这一次,就连关门的动静都轻手轻脚的。

“啪嗒”一声。

门关上了。

顾唯一这才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视线转向床头柜,方才傅廷岳将餐食端了过来,就放在床头柜上。

餐盘里是精简的晚餐,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而且,看上去十分清淡。

然而,顾唯一却一时无从下手。

她躺在床上,可床上并没有小桌板,可房间里也没有餐桌,此刻,她也没有力气再将餐盘端到餐厅去吃。

心里挣扎了良久,顾唯一还是硬着头皮道:“有人吗?”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

男人站在门口,长身而立,默默地朝着房间里递来一眼。

顾唯一皱了皱眉:“佣人呢?”

傅廷岳:“休息了。”

顾唯一:“这么早就休息吗?”

她这才想起来,傅廷岳有个习惯。

到了晚上,他不喜欢他的独处空间有其他人在,因此,大多的活,佣人都是白天做完,到了晚上就早早休息,不敢打扰他。

顾唯一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摆放的餐食,不冷不热道:“这样我怎么吃?”

傅廷岳:“要我喂你吗?”

顾唯一:“……”

他竟然愿意主动“伺候”她吃饭?

顾唯一:“傅廷岳,你是不是发烧了,脑子烧坏了?”

傅廷岳道:“要不要。”

顾唯一:“……”

她低下头,拨弄了手指良久,很没骨气道:“要。”

她真的没有力气吃饭,可能是空腹太久了,也有可能是没睡好,没什么力气。

傅廷岳推开门,走了进来,来到床边,端起碗。

她晚上喜欢吃牛奶燕麦粥,佣人都知道她这个习惯,因此,晚上做了燕麦粥,搭配了火腿烤肠和牛肋条,并且细心地切割好。

傅廷岳:“坐好。”

顾唯一靠在床头。

傅廷岳用叉子叉起一片火腿肉,喂送到她嘴边。

顾唯一“啊呜”一口咬住,细细拒绝了起来。

傅廷岳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直到她无法忍受他如此直白的审视,将脸扭了过去。

“你可以不要这样盯着我吗?”

傅廷岳故意装作没看到她红肿不堪的眼睑,淡淡道:“不看着你,我怎么把东西喂到你嘴边?”

顾唯一:“你……”

她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傅廷岳见她一口咽下,低下头,用火腿肉切片包裹上芒果,送到她嘴边。

顾唯一咬了一口,又低下头。

火腿肉咸腻的口感,被芒果的香甜冲淡了许多。

这一口下去,极大程度开了胃。

“我想吃牛肋条。”

“哦。”

傅廷岳又将一小块牛肋条送到她嘴边。

顾唯一咬进嘴里,细细咀嚼,随着咀嚼的动作,她的小嘴像小兔子一样蠕动着,壁灯下,脸颊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哭的,还是因为还在生闷气的缘故。

或许是胃里有了东西,她也恢复了一些元气,主动伸出手,想把碗接过去。

“我自己吃。”

傅廷岳躲避她的动作:“我喂你。”

他将燕麦粥喂到她嘴边,像小时候喂她吃饭一样。

顾唯一也懒得拒绝,他乐意服侍,她自然是只顾享受就好。

傅廷岳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细细咀嚼的样子,竟看得入了迷。

他难得陪她一起吃饭,更是第一次喂她吃东西。

就这么看着她,却觉得赏心悦目。

想来,秀色可餐,便形容的是这样吧。

好看的人,吃起东西来,让人看了都是极为享受的。

她的吃相,让他不由想起她年幼时,那时她简直是个小吃货,只要是好吃的,来者不拒,那么爱吃,偏偏胃口并不大,什么都要沾一口,然后吃不下,耍赖地抱着他的手臂叫他一起分担。

他自然是惯着她,帮她一起把东西吃掉。

她念中学时,每逢周六周末,他都会从学校接了她,然后出校门第一站,永远是美食城。

她拉着他逛东逛西,买这个买那个,吃不完的,便一股脑儿塞进他的手里。

而他的胃口,便是负责解决她吃不掉剩下的。

傅廷岳自诩洁癖蛮严重的,但凡是别人碰过的,沾过的,他都不愿意碰一下。

唯独她是例外。

小时候的顾唯一,有个可爱的癖好。

那便是,吃着碗里的,还想着人锅里的。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么小不点一丁大,眼巴巴地看着他嘴里喊着的棒棒糖。

家里的佣人看小家伙馋得厉害,连忙又拿出一根新的给她,可她偏不要,就眼巴巴地盯着他嘴巴里的。

那时,看着她一双小鹿班水汪汪的眼睛,他竟鬼使神差地滚下身来,将他含到只剩一点大小的棒棒糖递给她。

小家伙哪经得起诱惑,伸出手,双手接过他手中的棒棒糖,含在嘴里舔了一下,甜滋滋地笑弯了眼眸。

身后的宋母见她竟然觊觎人嘴里含过的棒棒糖,感觉有些失了涵养,立刻斥责了一句。

小家伙立刻露出了委屈巴巴的眼神,无辜地看了看他,饶是宋母见了她这么可爱委屈的小表情,也不忍再责怪一句。

“想回家了……”

她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傅廷岳抬眸,看向她:“回家?”

顾唯一道:“你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傅廷岳:“……”

他薄唇轻抿,垂落眼睫:“随时。”

顾唯一有些惊讶,难以置信她突然就松口了:“真的?”

傅廷岳道:“嗯。”

他方才听她说想回家,他还以为……

她是想回属于他们的家。

顾唯一:“那你什么时候和我离婚?”

傅廷岳闭上眼睛,胸口百般滋味滚灼,许久,他才重重地叹出一口浊气:“我已经回答过你了,我不想。”

顾唯一道:“你别告诉我,你后悔要跟离婚了?”

傅廷岳:“总之,起码现在,我不会考虑离婚这件事。”

顾唯一:“为什么?”

傅廷岳一时不知该给出个答案。

又或者,他觉得难以启齿。

后悔?

或许从他失去那一瞬,他便知道,有些人,他是失去不了的。

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有些人,是那么重要的。

顾唯一突然笑了:“傅廷岳,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你别忘了,宋南栀还要求我帮她设计一套婚纱呢,她不是说,你要补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想到这里,她感觉她的心脏被针穿刺的疼。

婚礼……

她曾经,也无限向往过,属于她和傅廷岳的婚礼,会是怎样的。

她曾为自己亲手设计了一套婚纱,她想,如果哪一天,傅廷岳补办婚礼,她一定要穿上自己亲手设计的婚纱,披着对他盛大的爱意走到他面前。

她要成为他最美的新娘。

可如此美梦幻想,终是泡影。

顾唯一又有些生气了:“傅廷岳,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你说离婚就离婚,说不离就不离?”

傅廷岳沉默不语,甚至是有些心烦意乱。

顾唯一又质问道:“那我问你,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吗?”

她真的无法原谅,一个不忠于婚姻,背叛过她的丈夫。

更无法接受,再回到他身边,继续当一个有名无分的傅太太。

如今,全球的人都知道,宋南栀才是他的傅太太,他名正言顺的妻子,A国的第一夫人。

她又算什么呢?

国宴上,宋南栀以第一夫人的名义在全球镜头前亮相,她便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政治是严肃的。

而他作为总统,感情生活也受着万千民众的关注。

翰林宫自然不希望,傅廷岳传出“婚内三角恋”的丑闻。

无论是对翰林宫还是对傅廷岳本身,都会带来不可磨灭的负面影响。

这也就意味着,若是继续维持这段婚姻,她注定无法被公开,注定只能以阴暗面的形式存在。

说来也可笑。

曾经,卑微地求他不要离婚的人,是她。

如今,卑微地求他离婚的人,依然是她。

顾唯一:“不管你想不想,反正,我打定主意决定和你离婚!如果你不想离,我们就走法律程序,哪怕闹到国会,我也要和你把婚离掉!”

傅廷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

顾唯一:“是你狠心在先。”

傅廷岳直视她的眼睛:“离婚可以,但,我问你,你为何要对我隐瞒怀孕的事情。”

顾唯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时措手不及,本能地否认:“我没有……”

傅廷岳:“还想骗我?”

他将燕麦粥碗放置一旁,双臂撑展在她两侧,徐徐欺近她的脸。

近距离的对视之中,她眼底的心虚根本无从躲藏。

傅廷岳垂眸,将她眼底的慌乱一览无余:“顾唯一,你还想瞒我多久?”

顾唯一扭过脸,躲避他审视的眼神。

傅廷岳一把握住她的脸,迫使她迎视他。

“看着我,然后,回答我的问题。”

顾唯一一时恼羞成怒:“你要我回答什么问题?”

傅廷岳:“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你怀孕的事?”

顾唯一冷嗤了一声:“我怀没怀孕,关你什么事?”

傅廷岳眯了眯眼:“与我无关?”

顾唯一道:“傅廷岳,这是我的孩子,和你没有关系!你也别自作多情要负责任,这孩子是不是你的,还不一定呢!”

她故意用很重的语气刺他。

傅廷岳明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也知道,她这么说,无非是想要极力撇清他和肚子里宝宝的关系,不想他和孩子有任何牵连。

他也知道,她一定是有绝对的底气,哪怕独自也能抚养孩子长大。

但……

她的态度,还是让他觉得不爽。

她为何要这样?

难道,他就连知道孩子身世的资格都没有?

傅廷岳道:“顾唯一,想清楚再和我说。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

顾唯一顿生心烦意乱。

原本,孩子是不是他的这件事,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

她也可以直白告诉他。

可他偏偏这么问了,好似非要从她的口中正面印证。

印证什么?

印证孩子是他的,印证她从未对他有任何不轨。

所以,他或许从未毫无保留地信任过她。

顾唯一道:“我说了,孩子是我的,和你没关系!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这个孩子,和你没关系!你死心吧!”

傅廷岳攥紧了拳:“确定?”

顾唯一:“确定!”

他薄唇紧抿,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房间里又是沉寂良久。

傅廷岳才漫声道:“医生说,你怀孕四个月。”

顾唯一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她能感觉到,他语气的转冷,再反应过来他的话,觉得有些惊诧。

四个月?

她怀孕哪儿来四个月?

恐怕是医生误诊了吧!

他竟然信了。

她怀的是双胞胎,光凭目测和经验判断,的确是像是怀胎四月的肚子。

可医生的眼睛不是B超,也不是透视眼,当然很难一眼判断,这是怀了双胞胎的肚子。

所以,他信了?

傅廷岳见她并不愿解释的样子,又一字一顿吞吐:“四个月……我没记错的话,你怀孕的那个月,我整月都不在国内。”

顾唯一红唇微张,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傅廷岳打量着她的脸,眼神逐渐染上凉意:“的确,孩子未必是我的,是我自作多情。”

他缓缓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房间。

门“嘭”一声关上。

顾唯一坐在床上,一时目瞪口呆。

所以……

他信了?

他信了她的气话?

他信了……孩子不是他的这个谎言?

顾唯一想笑, 却笑不出来。

他竟然信了,她明明应该觉得如释重负,毕竟,她原本就在绞尽脑汁想如何将他和肚子里的孩子撇清关系,看样子,他是信了她的话,所以不想认了,她应该庆幸。

可心情,竟是有一点点失落的。

失落于……

他宁肯质疑她对他的忠贞与爱意,却不愿意质疑她赌气的谎言。

一刻钟后。

女佣捧着一摞崭新的衣物走了进来。

“顾小姐,这是阁下吩咐我们为您准备的衣服。”

她们将衣物放在床尾凳后,耐心地询问:“需要我们帮您穿吗?”

顾唯一:“不必了!”

“好,那我们先出去了。”

女佣退出房间。

顾唯一死死瞪了那摞衣物良久,只感觉心里莫名堵堵的,酸酸的,最后,还是站起来,拿起衣物,开始往身上套穿。

……

钻石湖畔。

客厅里。

顾晏洲坐在主位,顾临洲和顾景莲坐在一旁,而顾盛宴和顾承泽,则一刻不停来回踱步。

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妹妹的消息了。

他们都很着急。

不知过了多久。

管家匆匆走到客厅,毕恭毕敬地报备:“大先生!小姐她回来了!”

顾晏洲猛地抬眸,鹰隼一般锐利的视线擭住了他:“她在哪儿?”

管家:“方才,一辆翰林宫的车子停在了门口,小姐下了车。”

顾晏洲和顾景莲立刻起身,五个哥哥情绪激动地朝着门口冲去。

门外。

顾唯一刚准备进门,就看到五个哥哥奔出门外。

一见到她,顾晏洲欣喜过望:“唯一!”

顾唯一被顾晏洲急促的语气吓了一跳,顿时像犯错的孩子一样,有些心虚的、怯怯的:“哥……”

明明才两三天不见,她怎么又瘦了一圈。

顾晏洲走过去,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

直到搂到怀里,她瘦削的背脊,让他的感受更明显。

她真的瘦了。

顾晏洲道:“这几天,你一直和他在一起吗?”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顾唯一当然知道,大哥口中的“他”代指的是谁。

顾唯一:“嗯,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顾晏洲道:“他让你受委屈了没有?”

他上下打量着她。

顾唯一的脸更红了,低下头,一动也不敢乱动。

还好。

傅廷岳为她买的新衣服,都是包裹得算严实的那种,但凡领口开大一点,她真的很害怕哥哥们看到她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咬痕。

到时候,她又该怎么解释清楚呢?

顾唯一摇了摇头:“没有,他没让我受委屈。”

顾承泽捏紧了拳头,只觉得十分烦躁。

是他没有保护好妹妹,那天,是傅廷岳当着他的面,将顾唯一带走。

因为这件事,他被大哥狠狠训斥了一顿,可他甘愿受训。

毕竟,这两天,他也一直在自责这件事。

顾晏洲道:“他不让你回来吗?”

顾唯一道:“嗯……他知道我怀孕的事了。”

顾晏洲:“什么?”

顾唯一道:“嗯……你知道的,他身边一直有私人医生的,加之,我肚子有些显怀了,那医生眼毒,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便对我兴师问罪。”

顾晏洲冷笑了一声:“他不会是怀疑你出轨,背叛他了吧?”

顾唯一:“是,我赌气说,孩子和他没有关系,他信了。”

顾景莲冷幽幽道:“他信了才好呢。本身,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顾家的,不是他傅家的,和他确实没有关系。”

顾唯一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原本,我不太想让他知道我怀孕的事……可,肚子是藏不住的,他早晚都会知晓。既然如今他知道了,并且,相信我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反而是好事。我宁肯他以为,孩子不是他的,也不想等十月怀胎,孩子生下来了,他和我争抚养权的事。”

顾晏洲笑了笑,温柔地为她将碎发捋到耳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放心,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你肚子里的宝宝,是顾家的孩子,和他傅家分文关系没有。顾家的孩子,也不需要靠他傅家养!”

顾唯一感动地鼻子酸了酸。

是啊。

她如今所有的底气,都是哥哥们给的。

当初,傅廷岳要和她离婚,她还犹豫过,为了孩子,要不要慎重考虑这件事,甚至想过挽留这段破碎的婚姻。

除了孩子抚养的问题之外,她还认真考虑过,宝宝健康快乐地长大,离不开妈妈,也离不开爸爸。

她不希望她的宝宝出生就没有爸爸的爱。

可如今她不怕了!

她的宝宝虽然出生就没有爸爸,但是拥有五个爱他的舅舅,还有外公外婆。

哪怕没有爸爸,他们也会健康快乐地长大!

顾晏洲拥紧了她:“回家了,就没事了。是哥哥没保护好你,这种事,下不为例。”

他一边说,一边用凶巴巴的眼神瞪了顾承泽一眼。

顾承泽心疼道:“唯一,是五哥不好,是五哥没保护好你。”

顾唯一连忙哄道:“大哥,你就别怪五哥了!”

顾景莲道:“我已经教过他了,下次,谁再敢挟持你,直接开枪。”

顾唯一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二哥你……”

傅廷岳毕竟是总统,这要是开枪,那事情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顾晏洲头疼地椽了椽眉心,回眸看向顾景莲:“莲,你别教坏老五。”

顾景莲优雅地挑了挑眉:“他最好别再打我妹妹的主意,否则,我会亲自出手。”

顾唯一吓得完全石化了。

听二哥的意思,莫不是,傅廷岳下次再敢欺负她,二哥是想直接把人咔嚓掉吗!

顾晏洲看顾唯一一副受惊的样子,生怕自己在妹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温柔、优雅”的形象,被老二拖累了。

他又朝着顾景莲瞪了一眼:“你做二哥的,说话有分寸些,那个男人,毕竟是孩子的爸爸。”

顾景莲双臂环胸:“抱歉,我脾气一向不好。”

在顾家,顾景莲是五兄弟中最张扬,最不可一世的,从小,他就一身反骨,尤其叛逆。

凭他如今的位置,自然不会将傅廷岳多放在眼里,因此才会说这话。

顾晏洲:“好了,天色晚了,屋外凉,唯一,我们先进屋。”

“好。”

顾晏洲挽着顾唯一的手,进了客厅。

她方才在沙发上坐下,突然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封信函。

她疑惑了一下:“这是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顺手拿了起来。

顾晏洲道:“这是昨天投递来的,署名姓‘祁’,是邮寄给你的,所以我们没拆,也不知道里面什么内容。”

顾唯一的手停顿了一下。

姓祁?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祁淮”,那个身份神秘的祁先生。

“晚点再拆吧!”

顾唯一将信函交给管家:“先送去我房间。”

管家:“是!”

他接过信函,转身上楼了。

顾唯一见顾晏洲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大哥,怎么了?”

顾晏洲:“他真的没有为难你吗?”

顾唯一:“没有,就是……离婚的事,进展不太顺利。”

顾临洲:“为什么?”

顾唯一解释道:“因为……我们的婚姻,是需要通过国会的,无论结婚,还是离婚。之前,他不是逼我签了离婚协议吗?没想到,那份协议,被撕毁了。现在,反而是我在逼他离婚了,他好像不太情愿,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

顾盛宴不禁冷笑了一声:“他不会是后悔了吧?!失去了,才体会到你的好,如今,想要挽回你,不可能了!”

顾承泽道:“就算后悔又怎样,国宴那晚,当着那么多媒体记者的面,他已经宣布了宋南栀的身份,就算他后悔,翰林宫和国会那边,都不好交代!如今,全国民众都认定了, 宋南栀才是他的第一夫人,他不想离婚,那想怎样,让你继续当见不得光、有名无分的‘傅太太’吗?简直欺人太甚。”

顾唯一:“所以,我坚定立场要和他离婚。”

顾晏洲点点头,“嗯,唯一,你一定要坚定一点,不能有一丝犹豫。他能辜负你一次,便会辜负你第二次。况且,像他这种薄情的政治家,女人对于他,要么是工具,要么是消遣,他绝对不会在这上面交付真情。”

顾唯一也认可地点点头:“大哥,你说对这些,我都明白了。”

顾晏洲心疼道:“看你脸色不太好,一定是累坏了,吃点东西,然后上楼休息吧!”

他原本还想问什么,但看她状态不太好,便没有多问了。

顾唯一缓缓站起身来,看向几个哥哥:“我肚子不饿,但确实觉得累了。那……我先上楼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了!”

……

回到房间。

顾唯一看到管家放在书桌上的那封信函,走过去,轻轻拆开。

里面除了一支英格兰玫瑰,以及一张烫金名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烫金名片上,并没有太多信息,除了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以及,一串号码。

顾唯一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打开抽屉,用备用手机拨通了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那端传来男人温润的声音:“喂?”

顾唯一还未开口,男人的声音蓦地染上几分笑意:“顾小姐?”

顾唯一不禁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

男人道:“一般,没有人知道这个号码。”

顾唯一道:“您是祁先生吧!”

祁淮道:“那天明明通过电话,怎么才隔一天,就辩不出我的声音了?”

顾唯一道:“嗯……不是辨不出,只是不够确定。不过祁先生,您给我寄的这份信函,是什么意思呢?”

祁淮道:“看到名片上的地址了吗?”

顾唯一:“嗯……”

祁淮:“这是我的住址,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到我家做客呢?”

顾唯一:“这……”

她一时有些犹豫了。

毕竟,她和这个姓祁的男人,并无太多接触,除了那日在画展上的一面,便没有其他交集了。

之后,他以匿名的身份,为她寄来一岚先生画的真迹,她已是受宠若惊了。

如今,他又邀请她去做客,她自然觉得意外。

见她迟迟不回应,祁淮有些失望道:“顾小姐,是不愿意吗?”

顾唯一道:“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祁淮:“嗯,是有些唐突。不过,顾小姐放心,我对你绝无恶意,你大可放心前来。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看在我送你的那副画上,希望你能答应。”

顾唯一:“……好吧。什么事?”

祁淮:“等你来了就知道了。”

之后,祁淮并没有说太多,只是安静地等待她的回复。

顾唯一笑了笑,最后答应了:“什么时间?”

祁淮:“明天下午,好么。我会派车去接你。”

顾唯一连忙道:“不用劳烦您亲自派车接送了,我有车,也有司机。”

祁淮:“嗯哼。那,明日下午,我们不见不散。”

说完,他们便结束了通话。

顾唯一又低头看向手中捏着的名片——

祁淮……

真是个神秘的男人!

翌日下午。

顾唯一换了一身简约镂花的连衣裙,便让司机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将她送到了位于西雅图的一处海景别墅庄园。

车子停在一扇繁丽复古的大门前。

顾唯一下了车。

彼时阳光正好。

ZERO下车来为她撑了伞。

管家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见顾唯一站在门口,立刻问道:“请问,您就是祁先生的客人,顾唯一小姐吧?”

顾唯一点点头。

管家立刻热情道:“请进!”

顾唯一刚迈进门,身后的ZERO立刻被管家挡在门外。

ZERO立刻冷冷地瞪了管家一眼。

老管家却并没有被他的眼神所震慑,仍是笑眯眯解释道:“很抱歉,祁先生只邀请顾唯一小姐做客,不欢迎其他客人。”

顾唯一道:“他是我的保镖,负责贴身保护我安全的。”

老管家仍是微笑:“顾小姐,您放心!从您开进这扇门,您的安全,由我们全权负责。”

ZERO冷冰冰道:“这是我的工作,我也没有打算让别人接手。”

老管家道:“这位先生,请您见谅。我家祁先生,不喜欢外人踏足他所住的庄园,着实万分抱歉。”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ZERO被拒之门外,即便满腹恼火,可看着老管家笑脸盈盈,他也实在说不出什么硬话。

顾唯一道:“ZERO,你就留在门外吧,或者,你等我电话,我准备走了,你再和司机一起来接我。”

ZERO皱着眉:“可是,我不放心。您和这位‘祁先生’并无交情,他突然邀请你到家中做客,您要是有任何危险……”

顾唯一:“放心吧,我想,祁先生是信得过的人,他当我是客人,便不会拿我怎样。”

ZERO深呼吸:“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顾唯一:“……好。”

她真是为ZERO的敬业而惊叹。

顾唯一跟着老管家朝着庄园里面走去。

整个海景别墅庄园很大,让人惊奇的是,所有的园林,竟是标准的英式园林风格,充满画意的造景,自然形态的老树,曲折的小河和池塘,随处一景,都是美轮美奂,让人恍若置身在油画之中。

顾唯一感叹完风景,才发现,走了半程,还没将园林穿过。

她问了一句:“祁先生呢?”

老管家:“祁先生在画室等您了!”

顾唯一:“哦……”

她突然怔了一下:“画室?!祁先生……他画画?”

老管家:“对呀。您看到那边的一间玻璃花房了吗?”

顾唯一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了。”

老管家:“祁先生的画室,便在花房里,他平日无事,便在花房里创作,那儿便是他第二画室。”

顾唯一:“没想到……祁先生也是艺术家。”

老管家笑而不语。

十分钟后。

他领着她走到花房门口,正要敲门,突然转身问:“顾唯一小姐,容我冒昧请问,您对花粉过敏吗?”

顾唯一摇了摇头:“不过敏,我平时爱好便是研究花艺。”

老管家:“好。”

他敲了敲门:“祁先生,顾唯一小姐到了。”

画室内并无回应。

老管家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对着顾唯一道:“顾唯一小姐,请进吧。”

顾唯一有些担心:“祁先生现在是在作画吗?我们贸然进去,不会打搅他兴致吧。”

老管家:“不会。”

顾唯一走进了花房。

整个玻璃花房很大,屋外很热,但屋内似乎控制了恒温。

花房里,种着各种品种的画,其中最多的品种,便是英格兰玫瑰。

有红色,有粉色,有白色,甚至……还有稀有品种的黑玫瑰。

她不禁驻足,望着那一簇尤其惹眼的黑玫瑰,停留欣赏了许久。

老管家道:“这是祁先生精心培育的黑玫瑰。不过,虽是叫黑玫瑰,但它其实是隶属月季品种,十分罕见,培育难度很高。”

黑玫瑰的花型规则美观,厚重的花瓣上,黑丝绒色中,透着红色,红色中,又延展出黑色,有一种华贵神秘的感觉。

祁淮培育出来的花型并不大,精巧别致,阳光下,花瓣有一种黑金丝绒般的光泽。

顾唯一正被这一簇黑玫瑰吸引着,老管家已是走到花房最深处。

“祁先生?”

花房靠窗的一处角落。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正靠在玻璃窗边,凝神闭眼,像是在小歇。

他手中虚握着,画笔掉落在地上,白色衬衫上,沾染着五颜六色的油彩。

阳光将他的肌肤照得临近透明,犹如玉瓷一般美丽圣洁。

管家一时不知该不该叫醒他。

顾唯一走了过来,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祁淮的身上。

“他怎么睡着了?”

老管家:“可能是实在太困了吧,从昨天晚上,他就一直在画室画画。”

顾唯一:“他……是个画家吗?”

老管家有些惊讶地看向她:“是呀。”

顾唯一:“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老管家:“顾小姐,您也爱画画吗?”

顾唯一:“曾经的梦想,也曾想成为一个画家。”

她天生就对色彩和线条有着特别的痴迷,接触画画,也是因为从小高压的环境下,她迷上了画画,感觉画画的时候特别解压。

顾唯一环顾四周,突然惊讶地发现,画室里摆满了许多一岚先生的画。

虽然从远处看,看不清画上的署名,但从画的风格,和色彩的搭配,顾唯一一眼辨认出,这些画都是一岚先生的风格。

顾唯一眼尖,朝着一幅画走了过去:“咦?这不是……一岚先生最出名的那副画吗?”

她蹲了下来,仔细看了一眼,忍不住想要用手去触摸。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别碰,那副画有毒。”

顾唯一惊了一下,连忙缩回了手,转身循声望去。

祁淮不知何时醒了。

此刻,他正站在顾唯一身后,揉着惺忪的眼睛。

他手背上,还沾染着五颜六色的颜料,因为揉眼的动作,蹭到了脸颊上,但他并无察觉,而是紧盯着顾唯一面前的画。

“那副画,用了很多舍勒绿和巴黎绿,有毒。”

顾唯一吓了一跳。

舍勒绿和巴黎绿,确实是比较毒的绿色颜料。

舍勒绿颜色鲜亮、不易褪色、生产成本低,而巴黎绿更是黄铜和砒霜的混合物,甚至百年前是作为灭鼠药和杀虫剂使用的,因此,确实很毒。

但是在很早以前,这两种颜料,都是印象派大师的最爱,包括莫奈和塞尚,以及雷诺阿,都用巴黎绿创作了如翡翠一般的风景名画。

不过,这两种绿色颜料,如今都早已被淘汰了,怎么还有人将它用在作画上。

顾唯一稀奇道:“祁淮先生,你真的很喜欢一岚先生的画,竟然收藏了这么多。”

她看向祁淮,却看到他脸颊和衬衫上,染着各种各样的颜料,却没有丝毫狼狈,反而,这些色彩,为他整个人添了几笔随性的美。

祁淮走了过来,朝着她关注的那副画看了一眼,淡淡道:“这幅画,我并不是很喜欢。”

顾唯一:“为什么?”

祁淮道:“我一直以为,用绿色去表现绿色,十分单调。”

顾唯一:“可是,这幅画真的很出名,曾经有收藏家以1亿美金想要拍下……那个出价拍卖这幅画的人,不会是你吧?”

祁淮笑了笑:“你好像很关注这幅画,甚至知道,它曾被拍卖过。”

他看向顾唯一道:“不过,这幅画并没有拍卖成功。”

顾唯一:“为什么?”

既然没有竞拍成功,为何,他会拥有这幅画?

祁淮道:“因为,出价的那位先生,因为生意失败,没有补齐尾款。”

顿了顿,他看向顾唯一:“你若是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顾唯一:“……等一下!”

她的CPU快要烧掉了。

顾唯一指着这幅画问道:“这真的是一岚先生的真迹吗?”

如果是一岚的作品真迹,那起码也是数千万美金起步的价值,他嘴皮子一张一合,三言两语就要送给她?

祁淮拿起画框,打量了这幅画一眼:“有没有可能,这幅画是我作的,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这样啊……”顾唯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

祁淮看向她,如琉璃般潋滟的眸,掠过一抹玩味:“怎么,很惊讶吗?你不会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顾唯一整理了一下思绪,愣愣道:“莫非,你就是一岚先生本尊!?而祁淮,是你的本名。”

祁淮:“嗯哼。”

他随手将画摆放在一边:“如果你想要这幅画,可能需要对画进行一下特殊处理,否则,这幅画释放的有害物质,会损害你的健康。”

顾唯一震惊不已。

“所以,那日你能送我画展上展出的画,是因为,那些画,本身就是你的。”

祁淮走到一旁,在画架前坐了下来:“顾小姐,我请你来,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的。”

顾唯一还没整理好心情呢。

她看向祁淮,好奇地问道:“祁先……一岚先生,你想要拜托我什么事呢?”

祁淮看向管家:“把皇冠拿过来。”

老管家点点头,立刻动身去了。

顾唯一更是一头雾水:“皇冠,什么皇冠……”

半小时后。

老管家抱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走了过来,他轻轻地将礼盒打了开来,直到顾唯一看清楚礼盒里装了什么东西,才知道,祁淮口中的“皇冠”指的是什么!

这皇冠,正是前不久梦莎慈善晚宴上,以十亿天价被人拍下的“为爱加冕”!

顾唯一饱受震撼,十分震惊道:“这顶皇冠,不是那日拍卖会上,被人十亿高价竞拍所得的嘛?这是海伦戴姆毕生最满意的杰作,也是昔日皇室大婚时,梅菲斯王妃头顶上戴的那顶冠。”

祁淮道:“顾小姐,我想请你帮的忙正是,请你戴上这顶皇冠,然后,占据你约莫五个小时的时间,作为我的模特。”

顾唯一目光落在那顶皇冠上,一时心惊不已。

所以……

那晚,出十亿拍走皇冠的人是他?

他花那么多钱拍下这顶皇冠,就是希望能有人戴着它,成为他的模特,协助他作画?

是不是有钱有才华的人都这么任性!

这十亿花着跟玩似的!

祁淮见顾唯一愣在原地的样子,还以为她在犹豫,露出试探的眼神:“顾小姐,你不愿意吗?”

顾唯一看向他:“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如果只是想画这顶皇冠的话,何必大费周章把她请到这里来?

而且,这世上美女那么多,为何挑中了她?

祁淮道:“这顶皇冠,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戴在头上的。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顾唯一:“我知道……它叫‘为爱加冕’。”

祁淮:“是。当时梅菲斯王妃戴上它,嫁给了L国的安德鲁王子。当时,安德鲁王子,耗费巨资,请海伦戴姆设计了这顶皇冠,取名为‘为爱加冕’,寓意着他对梅菲斯王妃忠贞不移的爱。”

顾唯一:“可惜……梅菲斯王妃,在三十岁那年意外去世了。”

可既然他也说了,这顶皇冠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戴的,为何是她?

祁淮笑了笑,微微歪了歪头,温柔地凝视她:“所以,你愿意吗?”

顾唯一:“……我……愿意。”

说实话,看着这顶皇冠,让她倍感压力。

不单单是因为皇冠的奢华,更是因为……它曾见证了L国皇室的荣耀与兴衰,就是这份厚重感,让她觉得压力很大。

老管家道:“顾唯一小姐,请坐吧。”

她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老管家小心翼翼地,将皇冠双手捧到她头顶。

顾唯一之前戴过这顶皇冠一次。

因为上面嵌的珠宝和钻石很多,因此皇冠真的很沉,固定好后,她便不敢乱动了,因为,这么沉的皇冠,若是乱动,极容易掉下来。

万一摔坏了,祁先生要她赔怎么办?

她可赔不起。

想到这里,顾唯一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要是坐不住了,皇冠不小心掉在地上摔坏了,你不会要我赔吧?”

言外之意,十亿的皇冠,她可赔不起。

祁淮道:“你放心,区区十亿,不至于要你赔。”

顾唯一:“……”

区区十亿!?

区区……

十亿!?

顾唯一内心凌乱许久,才冷静下来。

十亿……

对于祁先生来说,或许十亿真的不算什么。

毕竟,他每一幅画,都能轻轻松松拍出几百上千万,好多画,更是创下了破亿的记录。

所以……他才能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这段话吧!

顾唯一认真地坐好。

祁淮将颜料都准备好,便直接拿起刷子蘸取颜料,在画布上铺底。

他一边铺色,一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顾唯一唇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问道:“祁先生,你看起来很疲惫。”

受他的影响,顾唯一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祁淮:“不止是看起来,实际上也很困。”

顾唯一失笑:“这么敬业吗?哦对了,容我请问一句,你画我戴着皇冠的这幅画,会用于商业吗?”

祁淮:“怎么,你想问我要取肖像权使用费?”

顾唯一:“嗯……”

祁淮:“你放心,我会给你报酬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

暖洋洋的阳光,将她团团包围。

渐渐的,顾唯一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这么美好的午后,换作平时,她一定喜欢抱着枕头躺在沙发上,美滋滋地睡个惬意的午觉。

“顾小姐?”

祁淮轻轻提醒了她一句。

顾唯一立刻睁开眼睛,迷茫地看向他。

祁淮托着腮,手中握着画笔,轻轻对她示意了一下:“脑袋歪了。”

顾唯一立刻将姿态摆正。

“还有……”祁淮继续拿起画笔在画纸上勾勒,“你可以不用一直保持笑容,只需要我看你时,你微笑就好。”

顾唯一揉了揉笑得僵硬的脸部肌肉:“第一次当模特,没什么经验,祁先生请见谅。”

祁淮一边用画笔勾勒,一边道:“就是因为,你没有经验,我才选择了你。”

顾唯一:“为什么?”

祁淮却是不再说话了,转而认真地看着画板,时不时抬起头看她。

就如他要求的那样,每次祁淮看向她时,她都会十分“敬业”地回以明艳的笑容。

画板上,已经初见轮廓。

祁淮换了支画笔,蘸取颜料,只不过几笔秒回,面部轮廓已十分有神采了。

可惜顾唯一看不到。

她其实很喜欢看油画完成的过程。

厉害的画家,几笔就能将人形轮廓秒回完整,又是一些笔触,人的五官神采,便铺然纸上。

想想真的很神奇。

一岚先生大概是她最喜欢也是她最崇拜的当代画家。

没想到,她竟然会在他的画展上,与他本人偶遇,还收到了他赠予的画,甚至……被他邀请到家中当他的模特。

顾唯一:“一岚……”

祁淮立刻纠正:“叫我‘祁先生’。”

顾唯一:“……好。我有个问题。”

祁淮头也不抬,却认真倾听:“嗯?”

顾唯一:“你从出道至今,从未接受过任何媒体的采访,那些媒体都揣测你,起码是个五十岁的男人了。”

祁淮莞尔勾唇:“是么。我从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尤其是有关于我的。”

顾唯一:“你的生活,是我的梦想。曾几何时,我也幻想过,我要拥有一栋漂亮的海景别墅,然后,在海景别墅里做一个玻璃花房当作我的画室。我感觉,每天醒过来就能画画,并且一生都能画画,是一件尤其幸福的事。”

祁淮:“是么。”

他认真作画时,语气听上去有些冷淡。

不过顾唯一并不介意。

顾唯一:“我和你聊天,不会打扰到你创作吧?”

祁淮:“不会。毕竟,当模特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我如果再对你禁言,恐怕,你会无聊至极。”

顾唯一:“其实,当模特还挺有意思的,除了不能乱动之外……”

祁淮握着画笔,正在填充她的身体结构。

画到一半时,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小腹上,眼神微微失错:“顾小姐?”

顾唯一:“怎么了,祁先生?”

祁淮:“容我冒昧请问,你怀孕了吗。”

顾唯一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她不敢低头,怕皇冠会掉:“你凭眼睛看出来的吗?”

祁淮:“以你的身形结构,各部位都很纤细,唯独你的小腹,呈现轻度饱和。但我想,你是一个懂得管理身材的女人,所以我才猜测,你怀孕了。”

顾唯一对他的眼力赞不绝口:“祁先生,你太厉害了!不过是世界顶级印象派名家。”

祁淮怔了怔,眼底一掠而过的落寞,却很快恢复平静:“我出名以来,大多数都是画风景,难得画人,不过,我从小就学油画,画了很多年的人。”

顾唯一笑了笑,便没再说话。

这个下午,过的尤其漫长。

等到祁淮收起画板,老管家这才走过来,将她头上的皇冠摘取掉。

彼时,她已是腰酸脖子痛了。

祁淮将画板背靠在一旁,顾唯一实在忍不住好奇心,走过去想看一看。

祁淮道:“我还没画好,不要看。”

“哦……”

顾唯一悻悻地缩回了手:“那,我之后还要来吗?”

祁淮道:“不需要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细节,我需要慢慢补充,这幅画,我想好好画。”

顾唯一道:“不知道,等你画好了,我什么时候有机会能见到这幅画。”

祁淮睨了她一眼:“就这么好奇想看?”

顾唯一:“当然了!你画的是我哎!我当然想看看,你会把我画成什么样子。”

祁淮:“这幅画,一时半会,很难完成。我还缺一些稀有颜料。”

顾唯一闻言,有些惊讶。

很多画家生前过的困苦,便是因为颜料太贵买不起。

流传至今的很多世界名画,之所以颜色基本没什么变化,那便是颜料用的极好,好的颜料是不会因为岁月的痕迹而变化的。

而一岚先生为何能成为当代最有名的印象派画家,其中之一的原因,便是因为,他对颜色的追求近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他的画,色彩饱和度极高,厚涂明艳绚烂,而画板上的每一种颜色,都极其稀有,是多少画家梦寐难求,却被他一笔笔铺张在画纸上,胡搅蛮缠。

有人曾估算过,一岚最出名的几幅画之一——《巴黎之泪》,光是创作这幅画,就耗费了约莫50万美金的颜料。

而许多颜料迄今为止,已经绝产。

据传闻,为了得到心仪的颜色,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颜料,若是没有相对应的颜料,他便会寻找颜料原材料,一点点打磨调色成他想要的颜色。

而能够让他都说是“稀有”的原料,一定是十分稀有。

有人说,他画中所有的颜色,大部分都是他自己亲手制作,而且,一定要找到他满意的颜色。

顾唯一好奇地问道:“你是觉得哪些颜料稀缺?”

祁淮走到她身边,伸出手,细细触摸那顶皇冠。

“你看到这颗红宝石了吗?”

顾唯一望向皇冠。

那是皇冠镶嵌的那么多宝石和钻石中,最瞩目的一颗。

祁淮娓娓道来:“这是红宝石中的极品颜色,又叫鸽血红。这是一种极其绚烂鲜艳的颜色,纯净,饱和,还十分明亮,像燃烧的焰火,又想流动的血液。普通的颜料,很难调和出如此明媚的颜色。最美的红宝石,大多产自莫谷地区,可迄今为止,所有开采公布的红宝石,都被身世界藏家收藏。”

顿了顿,他轻轻托住下颚,认真估测了一下:“据我估计,我的画,需要五颗这么大的红宝石,才能调和出这么绚烂的颜色。”

顾唯一闻言,再度吃惊不已:“你的意思是……你想用红宝石研磨成颜料?可是,你应该也知道,上等的红宝石,一颗都要成百上千万,代价可不小。”

祁淮:“我的任何一幅画,代价都不小。原本,我拍下这顶皇冠,便是想用上面的宝石做颜料,画这幅画。但经过我细细估算,光是上面这些宝石,恐怕远远无法充分填色,所以,我只能另外想办法。只可惜,上等的红宝石不多见。”

顾唯一怔怔道:“你……花10亿……就为了上面这些红宝石,做成颜料来作画?”

不知为什么,好心疼啊!

这顶皇冠那么美,一想到皇冠上的一颗颗宝石,都会被他抠下来做颜料,顾唯一就莫名心疼。

祁淮笑了笑,望着她心疼的样子,淡淡道:“看你好像很心疼的样子,你很喜欢这皇冠吗。”

顾唯一:“喜欢是喜欢……”

祁淮道:“如果你喜欢,就送你了。”

顾唯一:“……”

她震惊地瞪住他:“祁先生……你……要把这顶皇冠送我?”

祁淮:“就当是你的肖像费。我不是答应过你,会给你报酬。”

顾唯一:“但……这报酬也太……祁先生,你认真的吗?”

祁淮凝视着她的双眸,温柔道:“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顾小姐。”

顾唯一的呼吸已是不能自然舒畅了。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怀疑。

这个祁淮无缘无故,又送她画,还送她皇冠,她实在不得不揣测一下他是不是另有居心。

祁淮道:“顾小姐不用过分解读我是否有其他用意。只是因为你喜欢,我才聊表心意。”

顾唯一:“你这可一点也不算‘聊表’。”

祁淮双臂环胸,缓缓背靠在墙上:“不用那么紧张。反正,这顶皇冠拍下来,便是用来作画的。如今既然派不上用场,你又那么喜欢,那么,送给你也没关系。”

顾唯一连忙拒绝:“祁先生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有句古话,无功不受禄。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实在承受不起。”

祁淮认真地看着她的脸,眼神温柔,许久,薄唇微启,一字一顿:“你承受得起。”

……

来源:阳光片子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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