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烂掉的白月光更有杀伤力哦》 作者:君幸食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26 15:44 3

摘要:简介:本文又名《一切为了罗冬》/真性火葬场/金丝雀反杀/修罗场困局我的设定——1.我是个进城读书的哑巴。2.17岁之前,我不会说话(字面意思,身体缺陷)。3.在我当哑巴那些年,有几个傻x把我当纯情白月光。4.出于嫉妒,这几个傻x害死了罗冬。5.罗冬是我最好的朋

简介:
本文又名《一切为了罗冬》/真性火葬场/金丝雀反杀/修罗场困局
我的设定——
1.我是个进城读书的哑巴。
2.17岁之前,我不会说话(字面意思,身体缺陷)。
3.在我当哑巴那些年,有几个傻x把我当纯情白月光。
4.出于嫉妒,这几个傻x害死了罗冬。
5.罗冬是我最好的朋友。
6.我决定带着那几个傻x一起下地狱。

生命并非嶙峋的高架桥。

生命是高架桥上广阔的天空,是高架桥下无边的河流。

爬上高架桥栏杆的少女深蓝色的裙子被风吹得鼓起来,猎猎作响。

为了一张完美的照片,她必须做这件事。

摄影师近乎疯狂地切换各种角度拍照。

“低一点。”

“再低一点。”

“想一下触摸风是什么感觉。”

少女脑海里想着那部诗集里关于风的叹咏调。

“风穿透了他,使他成为血里生出来的血,成为神的造物中生出来的新神。”

此刻她猎猎作响。

可她的手,自然又朴素地触摸风的轨迹。

摄影师凑近了,少女闭着眼睛,如同并非站在高架桥的栏杆上,她触着风的平和姿态,若足尖立于草原。

女孩并未意识到摄影师变得颤栗的手,和眼睛里头泛着的疯狂。

“她是叶子里生出来的叶子,是血里长出来的血,是神的造物中长出来的新神。”

女孩喃喃自语。

蓬松的头发风吹得散开又合拢,如同飘飞的蒲公英。

女孩茕茕孑立,一身孤冷。

“去成为新神。”

恰逢此刻。

一声低低的,带着癫狂意味的笑,随着风射入了女孩的思绪。

她陡然睁开眼睛,下意识想要跳下高架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腹部被人用力一推。

风剧烈起来。

桥也摇晃。

她不解地望着天桥上对着她如同恶魔之眼一般的摄像头,眼睁睁看着天桥变得越来越小。

摄像机却如同一道死死锁定在她身上的眼球。

恶心,黏腻,无法摆脱。

为什么?

可没有时间思考了。

她的眼神闪过恐惧、绝望,最后归于平静。

最后想起了某个她放不下的人,于是闭着眼睛悲伤起来。

河面离她越来越近。

死亡亲吻她脚踝的下一秒。

蓝色裙摆在水里溅起最妖冶的花。

她是叶子里死掉的叶子,是血液里死掉的血液,是神的造物中死掉的旧神。

*

柳柳看着电视里背着摄影机的男人对着媒体哭得声泪俱下。

“如果知道,她让我来这里为她拍摄,只是为了让我记录她自杀的最后一瞬的美丽,我宁愿永远退出摄影界。”

“我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人,这是一条生命啊!!”

“我救不了她。”

“至于最后的那张照片,她落下去的那一瞬间朝我嘶吼;‘不要愣着’,拍照。”

“我想,这是一个少女献给世间的最后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我不愿公布,可是它是她生命凝聚出来的至美一刻。”

“而且她说:我要把所有拍摄的作品,都公开给所有人看,这是她献给世界的礼物。”

罗冬不会这样做。

罗冬不会这样做。

罗冬不会这样做。

女孩在心中默念,指甲在脆弱的手心留下划痕,慢慢带出血渍。

她对罗冬的记忆永远停在了17岁。

那个为了她离开雪域高原的罗冬。

那个一巴掌将欺负她的小太妹扇倒在地的罗冬。

那个背着她冲向两千米终点的罗冬。

那个曾经在大雪封山的时候找了她一整夜的罗冬。

那个顽强得如同雌鹰一般的罗冬,绝不可能自杀。

也绝不可能说那样的话。

五年前的新闻反反复复地播放。

门扭转动了一下,柳柳关掉了电视界面。

转头的瞬间,柳柳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和姿态。

她笑着看向门口回来的男人。

“阿吾,你回来了!”

睡裙顺着女人的动作层层叠叠地亲吻她的脚踝以及被捂住的每一寸肌肤。

她搂住男人。

男人高大而魁梧,身上穿着呢子羊毛西装,硬挺的面料使得他俊朗的面孔严整如雕塑。

细细的手腕勾住他时,带来一阵绵柔的香气。

这种香气渗透进了男人的血肉,钻进了他的骨头缝里。

他眉目舒展开来,眼神中透着一种狼一般的侵略感。

漆黑的眼睛咬住柳柳的嘴唇,然后俯身。

巨大的手掌捻着她肩头柔软的皮肉。

“想我了么?”

他声音嘶哑。

“订婚宴我都准备好了。”

“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妻子。”

“我一直都在等……”

女人抬起娇小的脸,面色白如腻,淡棕色的眼睛里头带着一些朦胧的水光,亮亮的,是一种很模糊的亮,是带着一点泪光的亮。

她很美,从高中见到她的第一眼,从她还是个小哑巴的时候,她就这么美了。

虚无的狂风从不知名的远处和高处席卷下来,卷得驺吾心里的旷野狂澜四起。

“咔哒。”

门从里面被合上了。

无言的寂静撞击着柳柳的心。

柳柳微微眼皮微微低垂了些。

瞳孔边缘的微光收敛得不留痕迹。

然则当有来人与其相遇,将眼神驻足在两人身上——尤其是柳柳身上的时候,驺吾就显得冷酷而可怕。

他的唇角微微向下,高大魁梧的身形,便显示出某种暴虐的力量感来。

“到了。”

在二楼最里头的包间,驺吾朝柳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不要害怕,都是我的朋友,没有长辈。”

“没有人敢为难你。”

这种保障从驺吾的口中说出来显得无比有力。

然而柳柳只是与驺吾对视了一眼,然后迅速撇开了视线。

“紧张了?”驺吾有些好笑。

柳柳“嗯”了一声,很轻,轻的和烟一样。

在某些时刻,柳柳会发出类似的如轻烟一样的声音。

于是驺吾没忍住俯身,如同狗一样,轻轻嗅起柳柳的唇缝来。

他高挺的鼻子野蛮地想要往里探入,直到柳柳受不住这种过分强烈的侵略感,抖着往后缩。

“别这样,里面……”

“没人能听见……这里隔音效果很好……不做什么,就是亲一下。”

感受着女人犹如受惊的兔子,在他的双臂中缱绻,驺吾牙齿兴奋得战栗起来。

这里的隔音效果的确很好。

隔着门,里面什么声音也未传出来。

然而里面是有人的,在女人带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告诉他们已经有几位在里面等着了。

他解开了第一粒衬衫扣子,深吸了一口气。

柳柳想要躲开,可是被他捏着下巴,如何也躲不开。

正此时,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柳柳被挡着,不知道来人是谁。

她推着男人胸口的手微微用力,然而听到脚步声的男人似乎更加兴奋了。

他如同一块沉沉的铁一样,一动不动,甚至像是故意的。

他终于还是亲了上来。

柳柳几乎不能呼吸。

然而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在驺吾的野蛮行径更进一步之前,来人似乎从侧面瞥了一眼他们。

进而那人声音冰冷而嫌恶地开口:“随时随地发情么?驺吾。”

听到这道声音,驺吾甚至饶有兴致地轻咬了一下柳柳的唇瓣才松开。

柳柳发出一声呜咽。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她。

她头发凌乱,眼眶里含着羞愤的泪水,脸红得如樱桃。

明知两人在看她,她却垂着眸子,不看任何人。

如同蒲扇一般毛茸茸的睫毛盖住了浅色如琥珀的眼睛。

指尖捏着衣角,她克制地轻声呼吸。

驺吾知道她因为害羞而生气了。

他背过身去,用宽大的肩膀挡住徐州的视线。

徐州见到柳柳这张熟悉的脸,心中某个地方的回忆瞬间被勾了起来。

他扶了扶银框眼镜,黑色的刘海盖住额头,也盖住了一部分的眼睛。

正要收回视线的时候,柳柳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两人精准地四目相对。

徐州本来已经沉寂下去的情感,被这一眼精准地勾了起来。

柳柳的眼睛里带着某种微妙的,然而却又可以被徐州感知的痛苦。

然而很快,她又重新垂下了眼眸。

对视由此结束。

“你先进去。”

“我得哄一哄老婆。”

驺吾没理徐州的话。

声音里头带着某种炫耀和挑衅的味道。

徐州闻言没说话,敲了敲门,里头的人来开门。

是个女人,柳柳没见过她。

“徐州哥,你来了?”

门缝开得大了一点,她才又看到了驺吾和柳柳。

“驺哥也来了,这是嫂子么……”

“不进来吗?”

“徐州进去,我等会儿进来。”

听到嫂子两个字,驺吾似乎很满意。

“我和你嫂子说两句话。”他道。

女人的目光有些好奇。

她知道,驺吾以前冷血又脾气不好到什么程度,在这个女人面前,驺吾却带上了那种她从来没见过的柔情。

然而徐州大步走了进去,女人也不得不重新从里头把门合上。

程炜深已经坐在里头休息区的沙发上了。

几案上摆着酒,他手边摆着杯子,看到徐州来了,他隔空朝他举了下杯子,就算是打招呼了。

只是态度很慵懒,看起来没什么说话的热情。

“驺吾和柳柳在外面。”徐州慢条斯理地开口。

闻言,程炜深手里的杯子一顿。

他刚刚喝酒,没听到周旭梅的声音。

周旭梅是刚刚去开门的女人。

“在外面?怎么不进来?”

他的语速快了一点。

左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的另一个女人有些诧异的看了程炜深一眼,也察觉到了程炜深的不同寻常。

“你说呢?”徐州声音里带着冰棱子。

“小俩口在外面说话呢?”想起刚刚驺吾女朋友红得不同寻常的脸,说话的周旭梅笑得很暧昧。

她向来外向,说话声音也大。

这种暧昧的笑声让所有人都朝一个方向想——他们是在外头做什么腻歪的的事呢?

程炜深的脸瞬时便沉了下来。

他没有徐州的“沉稳”,也没有驺吾的“高傲”,他看起来是阴森森的,像是天边的乌云,尽管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桃花眼,可是眼里头的阴郁总是能让人望而却步。

“我上个厕所。”

他将手里的杯子“摔”在几面上。

走步的速度很快。

“怎么了?炜深怎么……”周旭梅声音也淡了下来。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徐瑜也感到莫名。

而徐州望着程炜深匆匆的背影,嘴角有些嘲讽。

“怎么回事啊,你们不都是回来参加驺吾的订婚宴的么?怎么一个个都不开心?”

徐州冷笑了一声。

拿起杯子,俯身给自己倒酒。

门口传来动静,他侧眼看去。

*

徐州进门之后,一切的声音又归于寂静。

此刻门口就只剩下了柳柳和驺吾。

感觉到阴影逼近,柳柳朝后退了一步。

然而身后就是墙,柳柳已退无可退。

他单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轻松地搂住了柳柳的腰。

高大而魁梧的身材笼罩住娇小的女人,她的眼睛在阴影中蒙蒙发光,像是凌晨时候叶子上的露水。

“还记得徐州么?”

“想起来了么?”

柳柳不说话。

“不说话,那我们再亲一会儿。”

“……害羞什么……嗯?”

他喊的缱绻,调情调得几乎想要摧毁她。

他知道她此刻在害羞。

“记不记得。”

他压下来,迫近她。

鼻尖几乎要与她触碰。

而他的鼻尖上,还带着一点水光。

刚刚他就是这样用鼻尖在她的唇间摩挲。

柳柳立刻哭了。

本来还占据统治者地位的驺吾,顿时愣住,他瞬间如同一个僵住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驺吾手忙脚乱地给柳柳擦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

“别哭了,柳柳,别哭了……”

“我错了,我就是忍不住……”他低声下气地哄她。

柳柳脸色通红,脸上被泪水沾染得可怜。

她哭的时候,几乎任何人都会心软。

停下的时候,驺吾心中松了一口气。

然而柳柳接下来的话,却几乎让他脑袋里的弦断裂开来。

“我……我、我、我……咳咳……”

她结巴起来……

因为始终无法说连贯,脸色越来越红,眼泪也在眼睛里重新积聚。

“记、记得、一、一点。”

“在你……你你……喊、喊……他的……”

驺吾“嘘”了一声,将食指停在了柳柳的唇上,示意她别说了。

他眼神里的浓雾散开,他记得多年前柳柳还是个小哑巴的时候,只会比划和写字。

刚刚恢复的时候,只要一紧张,情绪一激动,她就会结巴。

她的语调很软,很轻,就好像抓不住那些字,需要努力地反复地强调它们。

这种努力让向来自负的驺吾心酸软又愧疚。

他想要打自己一巴掌。

然而没有挥上去,却被柳柳抓住了手腕。

柳柳含着泪水看着他。

我真不是个东西。

驺吾在心里骂自己。

然而看到柳柳这种任人摆布的柔软模样,他心中某种颤栗的激情和渴望得到了满足,炙热的血液冲击着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处,继而使他得到一种极其影隐秘的愉悦。

他用手指擦着柳柳眼角的泪水,微微用力。

继而又没忍住,吻了上去。

正在此时,门的旋钮处传来细微的动静。

程炜深从里头探出了目光。

“第一次带她来见你们,她平常不爱出门,也不太和人交朋友。”

驺吾握着柳柳放在桌子下的那只手,摆出一副主人的态度介绍柳柳。

“她叫柳柳,是叠词,柳树的柳。”

“我们是高中同学。”

说完,驺吾看向柳柳。

柳柳脸红而结巴:“你、你们好。”

她已经在十分努力地咬字了,但还是打了一个结。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眼神微微暗淡,似乎有些低落。

这种脆弱的感觉落在她的身上,让在场的两个女人都下意识从心里忍不住生出一种怜惜来。

周旭梅马上说:“你好啊,柳柳,你名字真好听,就和你的人一样。”

周瑜也听出了她并非京都口音,便问:“我记得你们高中都是在苏市读的,你不是京都人,对不对呀?”

柳柳点点头,正要说话,驺吾便替她回答了:“她是苏市人,当年和我们一个学校的,徐州和程炜深都认识,也是熟人了。”

“她今天也不太方便说话,刚刚在外面受了惊吓……以前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她患了失语症,现在虽然好了,还是有一些后遗症,一旦情绪波动太大,就容易结巴。”

“所以大家不要为难她,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我。”

徐瑜和周旭梅都有点诧异。

驺吾护着柳柳的程度比他们想象得更深。

倒是徐州和程炜深脸色各异,但都算不上配合。

程炜深:“认识称不上,有过几面之缘是真的。”

说着,程炜深看了柳柳一眼,柳柳正低头吃东西,听到程炜深的话,吃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并没有抬头看他。

徐州:“听说你这些年在燕京大学中文系?”

此话一出,周旭梅和徐瑜更诧异了。

这学历可是很惊人了。

这女孩看起来像是菟丝花一样,并非露出那种文化人的锋芒。

于此也难怪驺吾眼高于顶却能看上她。

柳柳这时点了点头。

“那怎么会和驺吾在一起了呢?他对文学可是一窍不通。”

徐州的问话顿时犀利起来。

柳柳没机会说话,因为驺吾皮笑肉不笑地回徐州:“那就不关你的事了,徐州。”

程炜深:“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的唇边带了一抹淤青,使他看起来更加孱弱,也更加阴郁。

说出来的话同样冷凌凌,没有半点祝福兄弟抱得美人归的意思。

这种奇怪的气氛使得对几人过往一无所知的周旭梅和徐瑜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而这种剑拔弩张气氛的源头,正是坐在驺吾身旁吃东西吃得秀气的女人——柳柳。

是在这一刻,她们女人敏锐的直觉,意识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即将发生。

当然——饭局还是继续了下去。

在他们吃完饭坐在沙发上喝酒的时候,柳柳也喝了一小口。

大约十分钟后,她的脸就升腾起了热气,乖乖地窝进了驺吾的怀里。

驺吾说话时候,经常一只手漫不经心却又爱不释手地捏着柳柳颊边的软肉。

她一头如云的黑发散在他的衬衫上,脸色坨红,浅淡的眸色微微眯起,似乎毫无焦距,看起来有些迷茫。

驺吾喉头微微滑动,只要再稍微靠近一些,他便能闻到柳柳唇齿间传来的酒香。

“醉”的时候,驺吾最终脱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尽管柳柳有些抗拒,因为热,但驺吾的语气不容置喙:“乖”。

如果不遮住,另外两个虎视眈眈的男人,几乎要将她盯穿。

就连同为女人的周旭梅和在时尚行业大展身手的徐瑜,也不得不在心里评价,醉酒后的柳柳,带着一股古怪的、活色生香的味道,但是几乎不太属于这酒气当中,她的发丝和红得像樱桃的脸上,似乎蒙着一层奇妙的微光。她们也不得不看她。

她有一种很安静的,让人想要注视她的魅力。

“醉”的时候,柳柳听到她们问起了高中的事。

“当年爷爷让你们几个到苏州去“清修”,你们有没有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里可没京都好玩吧?”

徐州:“记忆比在京都深刻。”

程炜深:“要说有趣的事……那里曾经有个女孩自杀。”

“哦?你们现在还记得啊?”

场面沉默了一阵。

驺吾仿佛在说一件陈年谈资:“记得,那女的和柳柳关系很好。”

他叫罗冬为“那女的”。

“但是想不开,就这么跳河了,还找了摄影师拍她。”

徐州“呵”了一声,有些意味深长。

程炜深语气里也带着一些不详:“呵……”

柳柳手心结的痂又破了。

在场的人似乎默认柳柳已经睡着了。

可柳柳比谁都清醒。

他们慢慢喝着酒,聊了一些柳柳听不懂的东西。

他们轻慢的语言,从罗冬,转移到当年苏城中学发生的一些事,再后来就提到了当下的一些商业局势,和他们长辈之间的事情,最后又回到了柳柳身上。

涉及到人的时候,柳柳听得很专心,专心到忽略了驺吾在衣服下面摩挲着她下巴的手。

“说起来,你们三个当年转到苏城中学的时候,也算是风云人物吧?”周旭梅笑着问。

这三个京都的“少爷”去到那样亲近的小地方,几个人气质和长相各个都顶尖,还会来事,不是风云人物才奇怪。

“我们不是风云人物,像柳柳这样的,才算风云人物。”驺吾提到柳柳语气有点温柔。

“还有我们提到的那个叫罗冬的女孩。”徐州冷不丁的补充了一句。

徐州算三个人里头读书最好的。

他提到当年去参加省里的作文比赛的时候,柳柳得了第一名。

参加数学竞赛的时候,罗冬得了第一名。

他在两场比赛当中,都是第二。

提起这些,徐州看向被外套盖住的柳柳,似乎在眺望那段已经模糊的回忆。

徐州记得当时自己心高气傲,对两个女孩都不满。

后来试卷公布了下来。

罗冬一道题没错。

而柳柳的文章让他这个眼高于顶的人都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

那种清澈、秀气的句子里含着一种精准的、一针见血的真实,不像是出自于柳柳这种看似脆弱无比的女孩之手。

柳柳后来颁奖的时候,她的感谢词是罗冬代她读的。

她首先感谢的人是父母,其次便是罗冬。

后来徐州才知道,柳柳的父母早在她初一的时候,便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了。

而也正是那一次车祸,使得柳柳患上了失语症。

也是在同年,罗冬转学到她所在的初中,一直陪着她,和她生活在一起,后来她们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也就是苏省一中。

虽然当年柳柳是哑巴,但是她是所有老师手心里的宝贝,罗冬也是。

在清北预备役多如牛毛的苏城一中,她们两个是其中最璀璨的两颗明珠。

“我们当时算不上什么,就算真有人关注我们,也只是好奇,没多少人真的想和我们交朋友。”

驺吾也回忆了起来。

其实想要巴结他们的人很多,想和他们谈恋爱的女生也不少。

风云人物四个字他们当然担的上。

徐瑜也好奇:“那当时你和柳柳没有交集么?”

“交集?”驺吾咂摸着这两个字,笑了。

徐州也“啧”了一声。

最后是程炜深阴不阴阳不阳地回答:“他倒是想有交集,可是人家小哑巴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徐州倒是实事求是:“不过她也不单单不看驺吾,其实除了那个叫罗冬之外的女生,她谁也不在意。”

程炜深没说话。

驺吾讲:“我不是个特例。”

当时三人都对柳柳有兴趣。

可是柳柳几乎是完全无视了他们,像是无视无机质一样无视了他们。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三个从京都来的少爷,谁也没能讨得柳柳的欢心,而且他们大部分试图接近的小动作,全部都被哪个叫罗冬的女孩给挡了。

罗冬之强悍和聪明,他们至今没见过能与她相提并论的。

然而越是如此,这三个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少爷,就越是看她不爽。

后来罗冬一度成为了几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的程度。

“但是你们说过,那个叫罗冬的女孩自杀了?”

周旭梅不确定地问。

“她这么优秀,为什么会自杀呢?”

徐瑜也开口道。

这个时候,三个男人都沉默了。

向来喜欢讲刻薄话的程炜深闭紧了双唇。

徐州扶着眼镜,低头喝酒。

而摩挲着柳柳下巴的驺吾的手,也微微顿了顿。

“也许……”徐州开了口。

“她有她自己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的原因。”

似乎他开了一个头,程炜深才有话可说:“我猜,她想告诉她的朋友,她该一个人去面对这个世界了。”

程炜深声音里带着不像笑的笑意。

“可惜她大概也没想到,她守护了这么久的朋友栽在了驺吾手里。”

“你说她要是在地府里知道了,会不会从河里钻出来重新活一遍?”

驺吾冷笑一声:“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徐州摊了摊手,笑得斯斯文文:“我们三个谁也不比谁干净。”

驺吾的脸冷得难看。

最后他吐出一句带着火气的话:“这么喜欢谈死人么?现在柳柳和我订婚,怎么,你们不祝福啊?”

气氛开始变得很奇怪,比方才在门口的时候还要奇怪。

两个女人识趣地不再说话。

程炜深冷冷地笑,刻薄得很。

徐州很客观地开口:“当然祝福,只是罗冬肯定不会祝福,毕竟她当年就看不上你。”

程炜深:“是啊,要是她在的话,柳柳大概看都不看你一眼吧,就和当年一样,对么,驺总?”

两个人话里的冷嘲热讽意味越来越浓。

他们反反复复地提到罗冬这个名字,似乎试图刺激驺吾的神经。

驺吾看穿了他们的意图,笑了起来,他的笑带着令旁人难以忍受的高傲气焰,说:“如果罗冬在的话,不仅是我没有机会,你们谁也没有机会,不是么?”

徐州冷笑了起来。

程炜深也冷笑了起来。、

他们甚至忘记了这包厢里头还有另外两个对他们当年情愫一无所知的女人。

然而这两个女人也品出味道来了。

她们不再说话。

气氛有些窒息。

好在在气氛继续凝滞下去之际,“醉倒”的柳柳醒了过来。

她掀开外套,额头上的汗珠黏住了漆黑的碎发。

看起来湿漉漉的。

“阿吾。”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喊了一声身旁的男人。

那淡色的眼睛里,含着一种懵懂的情意。

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针锋相对的画面仿佛从未出现过。

徐州脸上挂上清俊的笑容,问柳柳:“感觉还好么?你刚刚喝了两口就醉了。”

面对驺吾警告的眼神,徐州视而不见。

柳柳便把眸子转向徐州,有些虚虚地点头:“还好,就是好像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程炜深也加入了对话,他的语气不再森冷,而是罕见地带上了某种柔和的调侃:“哦?梦见什么了。”

柳柳揉着自己的脑袋,似乎脑袋很沉。

驺吾心疼地把她往自己怀里拥:“没事,如果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可是柳柳却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眼睛微微发亮,她眼中含着某种复杂的不知所措。

“我们梦见罗冬了……她在天桥上朝我挥手……还对我说话……”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眉眼低垂,眼角蓄了一滴眼泪。

然而驺吾的手却微微僵硬着。

另外两个男人脸上佯装的笑容也霎时间消失。

“他说什么了?”驺吾装作不在意地问。

柳柳沉默了一会儿,语调带着一种低低的悲伤,说:“我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但是她好像很不舍得我。”

“我好像……还听到她在喊你的名字。”

柳柳的声音轻柔而空灵。

可是在场的人,却莫名奇妙地感到一种哀伤和不详。

尤其是驺吾。

他背后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然而他还要笑着抚摸柳柳的后背,假装不在意的笑:“她也许是在说,你找对了丈夫。”

听到这话,正在喝酒的程炜深猛地笑了起来,这一声笑特别大,也特别猛烈,以致于不像是笑,像是一种惊惧与嘲讽,酒液不小心呛进了他的气管,让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哈哈哈哈哈……咳咳……”

“我只是……觉得太好笑了,所以就笑了……别在意我,你们继续说话……”

“啊……哈哈哈哈……咳咳……”

他苍白的脸因此涨红,看起来有一种极度违和的感觉。

周旭梅和徐瑜对视一眼,两人谁也不再说话。

徐州眼镜上似乎沾了什么脏东西,他用纸巾细细地擦拭着,仿佛对程炜深刺耳的笑声和咳嗽声充耳不闻。

直到柳柳有些疲惫地对驺吾撒娇:“阿吾,我累……累了,我想……想回家。”

他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在驺吾怀里微微颤抖的柳柳。

而程炜深的笑声也缓缓停了下来。

“好,我们回家。”

谁也没觉得柳柳骄纵。

就连周旭梅和徐璐也没觉得,只觉得她这种提议理所应当。

她们也怕神经质的程炜深吓到了柳柳。

*

在车上,柳柳显得异常安静。

驺吾亲近地喊她“宝宝”、“老婆”她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驺吾脸上的表情藏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可怕。

罗冬,又是罗冬。

每当罗冬出现的时候,柳柳永远都会忽视其他人。

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

“是不是还在想那个梦?”

柳柳摇摇头,又点点头。

驺吾不说话了。

直到柳柳问:“阿吾,你还记得当年给罗冬拍照的摄影师么?”

驺吾愣了一下。

“我想请他来给我们拍婚纱照,好么?”

路边灯光明明灭灭地照在柳柳的脸上,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红。

驺吾猛地刹车。

来源:今年流行自作多情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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