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因为伤不太重,我不肯去住院,就在这间空房子里养伤,由卫生员照顾。
4月24日
今天是负伤的第三天了。
因为伤不太重,我不肯去住院,就在这间空房子里养伤,由卫生员照顾。
脸上还有几块碎弹 碴没有取出来,可是不碍事了。
今天精神很好,想到医院去看一看一起负伤的王子成。
那天一颗火包弓单正好落在我俩的交通沟里,王子成左臂被炸断了,左眼也冒了出来。可是他咬紧牙不哼一声,还要坚持战斗呢!
我决定去看他.
路过小铺时,我用刚领的抚恤金买了几个雪梨和一些糖果,用毛巾包上,准备慰劳他。
走了很远才到医院,谁知一打听,他已经转院了。
很失望。
我在医院的花园里站了一会儿,园内盛开的桃花,十分惹人喜爱,但思想怎么也静不下来。
我想像着:王子成现在怎样了呢?
我又盘算着:还回去休息吗?
不,我决定回阵地找连长要求参加战斗。
一个人在后边休息,像什么话,再说也憋闷得慌呀。
穿着刚洗过的衣服,身体感到格外轻松。再路过小铺时,我索性又买了些糖果、花生。
到阵地上,班里同志见了我,好象几年没见面了,问长问般,一个个看看我的伤口,都埋怨我为啥不养好了再来。
我嘻嘻笑着说:“和大伙在一起热闹些。”
大家吃着糖果,花生,谈论着这几天的战斗。
副班长赵玉柱说:“这几天敌人的那股神气劲被咱们打下去了,有时干打炮不敢冲,有时冲一回被打回去就不再来了,看来王牌新一军也是草包。”
扯着扯着,又扯到昨天晚上埋地 雷的事上去了。
副班长告诉我,一下子就崩死了六七个敌人,真过瘾。
我真后悔没看上这个热闹,就问:“今晚上还埋不?”
班长说埋,我要求去,班长答应了。
晚上,我扛起两根爆 破筒,汪宜轩和宋玉恒每人拿两个地 雷,另外拿两条绳子,悄悄往前爬。
汪宜轩担任警戒,我们一边爬一边放绳子。
我们是由远往近埋的,先在集团杨树跟前埋了两颗雷,一根爆 破筒,又在棱线柳树丛南侧埋两个雷一根爆 破筒。
埋完了,我们顺绳子走回来,一路检查有没有挂住的地方。
绳子从地堡眼里拉进来,这样便于随时牵动。
天刚亮,影影绰绰有三个敌人贼头贼脑地由集团杨树后面向前移动,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叫地雷炸怕了。
我手拉绳子,心蹦蹦跳,只等敌人再近几步就可以拉火。
可是,他们却朝右边绕过来了。
然后,他们直奔棱线而来。
那个高个子军官拿着个望远镜,可能是找不着合适的观察位置,连着换了好几个地方。
这倒霉的家伙到底把地雷踏响了,“轰”的一声,见了阎王。
另外两个家伙撒鸭子就往回跑。
我急忙一拉火,爆 破筒响了,但只炸死一个,另一个跑得快,没炸着。
宋玉恒又用机木仓“送”了他一段,也把他搁倒了,便宜他,多活了好几秒钟。
5月7日
今天是我们上阵地的第二十一天了。
几天来,敌人进攻次数渐渐少了下来。
早饭后,晚饭前的两阵“见面炮”还是照常,但我们已经不象战斗开始时那样干挨炮了,我们除山炮,九二炮经常参加战斗外,还有炮十九师老大哥的八匹马拉的三八野炮最近也参加了战斗。
这些天的战斗使我们更有经验了。
交通沟深了,靠敌方还挖了防炮洞,钢板顶盖的火力点增加了一倍多。
每个人都有单人掩体,胸墙也加高了,还设有枪眼,既便于观察,又便于发扬火力。
我们的阵地越打越完善,越打越坚固,敌人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工程课。
最近两天没有大股敌人冲锋,只有零散地出来活动。
十连特等射手董连静冷木仓杀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阵地:十五发子弓单就打死十三个敌人。
我们连一班长王占宜也有冷木仓杀敌七个的成绩,这使我们非常羡慕。
冷木仓杀数运动很快开展起来。
今天上午,眼瞅着敌人一个军官从房子出来,想抄近往东边阵地上跑。
我们副班长打了一木仓,那家伙倒下了。
谁知道没过三分钟,他突然爬起来就跑。原来是装死的。
副班长不慌不忙“砰”的又一木仓,敌军官又栽倒了。
这次我们看了好久,他再也没有起来。
用冷木仓杀敌,不仅能消灭敌人,也不易招来炮火,所以,大家都要求弄支步木仓。
5月12日
副班长赵玉柱这两天冷木仓杀敌成绩很好,他已经打死了十一个敌人。
但是他的狙击掩体被敌人重机木仓发现。
他牺牲了。
我们的心情都沉痛。
从我参军那天起,就和他在一个班。那时我个子小,行军他常帮我杠木仓,到宿营地他总是抢着烧洗脚水,还给我挑脚上的泡,冬天睡觉他常偷偷把大衣压到我身上。有时我发脾气他也不吱声,真像个大嫂子。
我心目中最崇拜他,也特别喜欢他。
想起这些,我眼睛湿了,怕让同志们看见,我又偷偷地指干。我看见宋玉恒也在偷着揩眼泪。
我们下定决心,要给副班长报仇。
经过几小时的观察判断,确定敌重机木仓是在对面村东头那所房子的左下角,那里有个三十厘米宽十五厘米高的黑窟窿,敌人的火舌就是从那里吐出来的。
宋玉恒在有钢板盖的掩体里架好机木仓,我又跑到一班借来一挺机木仓,两挺机木仓瞄得准准的,又请班长作了检查,然后一齐开火,直朝那个黑窟窿打去。
我们各打了两梭子,那窟窿被掏得很大,这个恶霸被除掉了,给副班长报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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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追寻历史了解历史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