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自从朋友圈中见到沈晓鸣先生第一次提到深圳大鹏半岛有一种神秘的大鸟岀现,即对这种名叫白腹海雕的珍稀动物念念不忘,它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驱动我创作了这篇沉浸感浓厚的故事。
自从朋友圈中见到沈晓鸣先生第一次提到深圳大鹏半岛有一种神秘的大鸟岀现,即对这种名叫白腹海雕的珍稀动物念念不忘,它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驱动我创作了这篇沉浸感浓厚的故事。
海风悠悠吹拂,从浩瀚无边的大海挟着浪涛向大鹏半岛一阵阵的涌来,鲸尾般的海湾在晨曦中渐渐醒来。
潮水退去,露出黑色的礁石,密密覆盖着一层又一层青绿色的海藻,在初夏的阳光下泛着湿润的青涩的光。沙滩是浅黄色的,细碎的贝壳被浪推上岸,又被下一落潮卷走,无休无止。远处的海平线泛着银光,几只白鹭低低掠过水面,翅膀划开薄雾。
一个蓝衫男人坐在沙滩边的矮墙上,手里握着望远镜。他的皮肤被海风吹得粗糙,眼角有几道细纹,是常年眯眼观察远方的痕迹。
每个周末,他都会带上干粮、矿泉水,静静的坐在这个隐蔽的角落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神秘物体的出现。
2024年冬天,神雕侠侣——一对白腹海雕在半岛的悬崖上筑了巢,这是深圳海岸线上罕见的事。最先发现它们的是一个户外旅行者,他当时惊喜若狂,默不作声的放下望远镜,然后发给深圳跋涉者一个定位配上一句话:看到白腹海雕了!
4月26日早晨,氛围似乎不一样。8点,深圳跋涉者刚到海滩,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叫。抬头望去,两只成年海雕在悬崖上空盘旋,而在它们之间,一个略显笨拙的身影正努力扇动稚嫩翅膀——是雏鸟。
它飞得不高,也不稳,蹒跚而狼狈,但确确实实是在振翅飞翔。
男人迅速举起相机,镜头里,那只新登场的幼鸟头部及颈部泛棕黄色,后颈黄褐色,耳覆羽褐色;上体和翼褐色;尾白色,尖端褐色;胸部棕褐色,腹部和周围其余下体黄褐色;脚白色。
它的羽翼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褐色,翅膀每一次拍打都带着生涩的力量。成年海雕在它身旁护航,时而发出短促而尖厉的的叫声,像是在鼓励,又像是在训诫。
他按下快门。
深圳跋涉者,51岁,一个靠业务养家糊口的男人。闲暇时刻,喜欢沿着大湾区长长的海岸线徒步,记录独特的风景,乐此不疲。
白腹海雕,这稀有而孤傲的鸟,很符合他的审美情趣:铅灰色的鸟背及双翅,头颅、颈部及腹部皆纯白,颜色搭配简约而冷峻。
雌鸟体型较大,翼展接近两米,飞行时翅膀平展,像一把锋利的刀切开空气。它的喙呈钩状,金黄锐利,眼睛是琥珀色的,视物时带着一种凛然的审视。雄鸟稍小,但更敏捷,向海面俯冲的速度极快,当一道白色的闪电掠过海洋上空时,爪下牢牢抓住的多半是一尾惊惶失措的鳟鱼。
它们筑巢的悬崖是个大鹏半岛西涌海岸最高的一处,岩壁陡峭,下方是汹涌的海浪。巢由粗壮的树枝搭建,里面铺着枯黄的草绒和羽毛。深圳跋涉者曾用长焦镜头观察过,巢的边缘被海雕用喙反复修整,光滑得像一件艺术品。
这对海雕哺育期很少鸣叫,大多数时候只是沉默地盘旋,偶尔发出短促的警告声,驱赶靠近的其他鸟类。它们不喜欢被打扰,有一次,几只海鸥试图侵入它们的领地,雄鸟立刻俯冲下来,吓得那几只海鸥连滚带爬的向小梅沙方向逃窜。
雏鹰的第一次飞行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它很快降落在悬崖边缘,成年海雕紧随其后,落在它身旁。
接下来的日子,雏鹰的飞行越来越熟练。它开始跟随父母在海湾上空盘旋,偶尔俯冲到海面,尝试捕捉那些狡猾的海鱼。
西涌的黄昏是最美的时刻。夕阳把海水染成金色,远处的山峦变成深紫色,三只海雕的影子,两大一小投在浪尖上,像一幅流动的画。
深圳跋涉者每个周末都来,尽可能记录下小白腹海雕的阶段性成长,有时候,他会遇到其他观鸟者和旅行的人,大家互相点头致意,不约而同的收敛喧哗的声音,然后安静地等待那三只鹰倾巢出动。
一个月后,雏鹰的羽翼已经完全展开,飞行姿态几乎和成年海雕一样矫健,时间、距离越拉越长。
五月的一个周末,深圳跋涉者像往常一样来到西涌,但这一次,悬崖上空没有海雕的身影。
他等了整整一天,直到黄昏,天空依然空荡荡的。
“它们飞走了。”一个摄影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不可能,白腹海雕是留鸟,雏鸟长大后,它们终生不会离开。”
深圳跋涉者没说话,他抬头望着那片天空,想起雏雕第一次飞行的样子。
他知道,它们一定还会岀现,不可能不会。它们最不希望的是人们的靠近与窥探,从而打破人与自然的距离感。
但至少,他见证过小海雕的成长,在它学会奋翅高飞的地方,有那么美丽的海湾,那样友好的守望者,来日方长,未来可期。
作者简介:蔡启军(深圳跋涉者),襄阳人氏,定居深圳。多年行销生涯,走遍东西南北,阅尽风土人情。曾在《长江日报》《中国经营报》发表多篇文章。
来源:深圳跋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