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帝国兴亡录】11李密之死,败于王世充,叛唐殒命,传首长安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25 21:44 3

摘要:公元618年3月,因骁果军士多为关中人,思乡心切,军心不稳。在司马德戡等人密谋策划下,拥立宇文化及为首领,煽动士兵发动兵变。叛军于半夜闯入皇宫,弑杀了隋炀帝。

公元618年3月,因骁果军士多为关中人,思乡心切,军心不稳。在司马德戡等人密谋策划下,拥立宇文化及为首领,煽动士兵发动兵变。叛军于半夜闯入皇宫,弑杀了隋炀帝。

隋炀帝死后,宇文化及率领十余万骁果军西归。而李密所控制的区域,正是其西行的必经之路。因此,宇文化及若要顺利回撤,势必要与李密展开一场不可避免的冲突。

七月份,双方在童山展开激战。归心似箭的骁果军与号称义军之首的瓦岗军苦战整整一天,瓦岗军几乎难以支撑,李密本人也被流箭射伤。若非秦叔宝奋力相救,他险些被宇文军俘虏。李密竭尽全力,最终勉强击退了宇文部的进攻。

尽管童山一役未能彻底击溃骁果军,但李密仍可算是赢家,因为骁果军此时已经断粮,无法继续与瓦岗军对峙。战后不久,骁果军便自行瓦解,将领陈智略、樊文超(其父樊子盖曾是镇守洛阳、对抗杨玄感的大将)、张童儿等人纷纷投降李密。宇文化及仅剩两万人马,被迫逃往魏县。

胜负往往在一念之间决定。在这场战役中,李密看似未获全胜,实则达到了洛阳朝廷交付的任务——击溃宇文化及的势力。而宇文化及虽未彻底战败,却因一个错误的决策导致局势急转直下,最终陷入被动。

对于李密而言,这场战斗的结果意味着他基本完成了东都赋予的使命,接下来便可顺利进入洛阳辅政,实现多年以来渴望稳定发展的愿望。此刻的他,内心充满喜悦与期待。

战场之上,李密险遭不测,幸得秦琼相救才得以生还。人们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然而现实并不总是如此。大难确实可能逃过一劫,但后福未必如期而至。

正当李密憧憬着成为霍光、诸葛亮那样的辅政重臣时,东都洛阳突发变故——这一事件将彻底改变他的命运,也将许多人的前程推向未知。李密的噩梦,正是从这一刻开始悄然降临。

七月十五日,王世充在洛阳发动军事政变,清除元文都等政敌,独揽军政大权。这一变局不仅改写了洛阳的政治格局,也令李密的命运急转直下,走向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王世充,字行满,原本姓支,家族源自西域。他的祖父支颓耨迁居到新丰(今陕西临潼东北)。此人性格中最为突出的一点便是慷慨大方。只要部下立功,他都会立刻给予奖赏。每次打了胜仗,他也总是把功劳归于下属。如此一来,手下人怎能不拼死效忠?这一点,恰好与李密截然相反。

不仅如此,王世充还非常重视人才的吸纳和使用。他曾特意在自己的府邸门前竖立三块木牌,分别写道:

“其一,求文才学识出众、足以担当政务者;

其二,求武艺超群、能冲锋陷阵者;

其三,求能明察冤屈、主持公道者。”

从这可以看出,他不仅需要文臣、武将,也关注司法公正等制度建设。由此可见,王世充在治国理政方面确实颇具才能。

然而,现实是乱世当头,王世充必须为自身的生存谋划。

这一次,他发动军事政变,目的很明确:阻止李密进入洛阳。

针对李密的问题,东都洛阳内部出现了明显的分歧,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派系。

一派是以王世充为代表的军事将领集团,他们主张强硬对抗,认为面对李密的威胁,绝不能退让。王世充曾公开表示:“宁可战死,不可吓死。”他也确实践行了自己的言论,与李密前后交战六十余次,双方胜负相当。这一派我称之为“鹰派”。

另一派则是以元文都为首的文官集团,他们更倾向于采取政治手段解决问题。他们主张不必一味依靠武力,可以尝试对李密封官许愿,加以招抚,并引导他去攻打宇文化及。无论李密和宇文化及谁胜谁负,双方实力都会被削弱。如果李密获胜,再允许其进入洛阳,届时再通过分化瓦解的方式逐步清除瓦岗军的势力。这一派我称之为“鸽派”。

虽然两派策略不同,但他们的最终目标一致——彻底铲除李密的威胁。然而,当前占据主导地位的是“鸽派”,因为他们的策略得到了杨侗的认可。这让王世充等“鹰派”成员深感不安:一旦李密真的进入洛阳,“鸽派”是否真有能力和意愿去制服李密?亦或他们早已暗中与李密达成某种默契?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王世充一派。

李密能击败翟让,夺取瓦岗军的领导权,可见他绝非平庸之辈。王世充眼下最担心的,是李密一旦进入洛阳,与城内的“鸽派”势力联手,毕竟“鸽派”无论支持杨侗还是李密登基称帝,自身的利益都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但“鹰派”则完全不同,他们与李密曾激战六十余场,双方你死我活,仇恨极深。若李密真与“鸽派”联合,那么“鹰派”恐怕将面临灭顶之灾。为防患于未然,王世充决定先下手为强,发动政变,将洛阳的军政大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凭借手中的军队,王世充确实具备这样的实力。这样一来,李密原本的计划彻底落空。

洛阳依旧如旧,仍是李密与王世充较量的主战场。不同的是,此时的瓦岗军已疲惫不堪。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仍必须紧咬王世充不放,因为李密深知,洛阳是瓦岗军唯一可以立足的关键之地。于是,李密继续围攻洛阳,而王世充则坚持死守到底。

王世充当然不愿意与李密陷入持久战。李密势力强大,兵强马壮,而王世充则恰恰相反。史书记载,当时洛阳城内一斛米竟然卖到八九万钱,照此形势发展下去,恐怕不久之后,街头巷尾就会上演“易子而食”的惨剧。为了打破僵局,王世充决心寻找战机,一举击溃瓦岗军,解除洛阳所面临的威胁。

然而道理虽简单,真正实施却困难重重。首先摆在面前的就是兵力悬殊的问题。

李密之所以能在击败宇文化及后仍具备与王世充一战的实力,靠的就是一个核心优势——人多势众。据估算,王世充的兵力仅为李密的五分之一,换算成战斗单位,几乎等于以一敌五。

更棘手的是,长期被瓦岗军围攻的状态,让王世充的部下产生了心理阴影。只要一听到“瓦岗军”三个字,士兵们就会本能地产生畏战、厌战的情绪。这种情绪并非没有缘由——瓦岗军就像一群甩不掉的苍蝇,无孔不入、纠缠不休,令人心力交瘁。

面对士气低迷的局面,王世充苦思对策,最终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颇具创意的办法:借助“周公托梦”的传说来激励将士,用一场精心设计的心理战扭转局势。

此策略的核心在于利用迷信心理,通过制造一种神秘预言来激发士兵的斗志。具体操作是:安排亲信假称梦到周公显灵,传达神谕称周公将助王世充击败李密;若不主动出击,则全军将遭遇瘟疫,无人幸免。这种说法显然荒诞不经——周公早已作古,所谓“庇佑”纯属虚构。

然而,王世充麾下的士兵却对此深信不疑。这看似荒唐的现象背后,其实有着深刻的社会文化背景。

这些士兵大多来自淮南地区,而该地自古便有浓厚的巫术信仰传统。当地百姓普遍相信巫师能够沟通天地、通灵亡者,巫师也因此成为最受信赖的职业之一。王世充正是精准把握了这一点,巧妙地导演了一场“亡灵动员”的心理操控剧。

对普通士兵而言,战场牺牲尚可接受,但瘟疫带来的死亡则意味着痛苦、恐惧与无尊严的终结。在“要么出征战死,要么坐等病亡”的抉择面前,大多数人自然选择前者——拼死一搏,总好过窝囊死去。

眼见士气高涨,王世充心中大喜,但他深知这场“神灵干预”的戏码必须演得逼真动人。为此,他特意下令修建了一座周公庙,以强化“天命所归”的氛围,进一步巩固士兵们的信念。

王世充在周公庙前庄重跪拜,誓言铿锵:“周公在上,受我王世充一拜!您老人家托付之事,我即刻践行!若不击败李密,誓不归还!”这一幕,不仅展现了王世充与将士们破釜沉舟的决心,也点燃了全军的斗志。胜利的曙光,仿佛已在眼前。

但说到底,这一切不过是场精心编织的鼓舞罢了。忽悠结束,出兵!

九月十一日,王世充亲率大军抵达偃师,在通济渠南岸安营扎寨,并立即着手搭建跨渠桥梁,只待桥成,便大举进攻李密。

消息迅速传至李密耳中。李密毫不示弱,随即领兵布防于北邙山下,静候王世充的到来。趁王世充忙于架桥之际,李密紧急召集军事会议,商议应敌之策。如果说王世充一方是“自上而下”的激励术,那么李密这边便是“自下而上”的献计潮。会议伊始,裴仁基率先发言。

裴仁基,字德本,隋朝河东郡(今山西永济)人,少年时便以弓马娴熟、武艺高强著称,曾参与平定陈朝之战。大业十二年(616年),他献虎牢关归降李密,被封为上柱国、河东公。在我看来,此人堪称“智勇双全”,尤以满腹奇谋闻名军中。

在这次会议上,裴仁基向李密献上了一条妙计。

他首先指出:“主公!我认为与王世充正面交锋并非上策!”这句话道出了瓦岗军当前的困境——连番作战已令士卒疲惫不堪。

接着他分析道:“王世充出城意图决战,洛阳城内必然空虚。我军应采取坚守策略,阻止其东进,同时派出三万精兵沿黄河西行,直取洛阳。若王世充回师自救,则我军按兵不动;若其继续西攻,我军便再度逼近洛阳。如此一来,王世充必疲于奔命,我军便可掌握主动权,待时机成熟一举歼敌。”

此计可谓高明之极!这正是“以逸待劳”的经典战术,也被形象地称为“遛猴”战术。李密听后连连称赞:“德本所言极是!”

李密补充道:“王世充虽有三大优势:武器精良、士气高昂、背水一战,但我军只需坚守不出,最多十日,敌军粮草耗尽,必然溃败!”

然而,新降将陈智略却提出反对意见:“主公!素闻瓦岗军骁勇善战,难道如今只能龟守城池?我们前来投奔,正是仰慕瓦岗威名。大丈夫理应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击败敌人,岂能避而不战?”

这番话看似慷慨激昂,实则毫无战略眼光。战争并非逞一时之勇,真正的胜利在于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可惜的是,这种错误观点竟得到了不少人附和。

樊文超也随声附和:“正是如此!王世充兵力有限,以前被我们围打得狼狈不堪,如今避战不出,岂不叫人耻笑?”

其他将领纷纷表态:“说得好!”、“我们愿请战出征,定能旗开得胜!”

诸将群情激昂,纷纷请战,声音几乎盖过了裴仁基的建议。

面对众将的喧嚣,李密陷入了犹豫之中。主帅最忌优柔寡断,而此刻的李密显然已被众人情绪所左右,难以做出冷静判断。

人们常常陷入一种思维定式——“从众心理”。多数人认为对的事,便被默认为是正确的。然而,真正的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值得庆幸的是,在这次会议上,裴仁基并非孤军奋战,至少还有一个人站在他这一边。

当众将纷纷发表意见、争论不休时,一个坚定而清晰的声音打破了嘈杂:“我支持裴将军的看法!”说话之人语气不高,却掷地有声。他是李密麾下的文学参军兼记室——魏征。

魏征,字玄成,河北魏州曲城人。他曾任隋朝武阳郡丞元宝藏的书记官,后随元宝藏归顺李密,被任命为元帅府文学参军,负责文书档案工作。此时的魏征尚未成为后来唐太宗时期那位赫赫有名的宰相,他仍需经历诸多磨砺与考验。

在众人一致反对裴仁基之时,唯有魏征坚定地站在他身后。

“我军刚与宇文化及交战完毕,将士疲惫不堪,亟需休整。若此刻仓促出兵迎敌,恐怕胜算渺茫。因此,我赞同坚守不出、以逸待劳的策略。”然而,魏征话音刚落,便遭到长史郑颋的讥讽。

“哎哟,玄成啊,你们这些文职官员,果然只会纸上谈兵,一说到打仗就畏首畏尾。”

这番轻蔑之语让魏征勃然大怒:“你这是胡言乱语!战争不是儿戏,岂能凭一时意气决定?一步失误,全盘皆输。到时候,你能承担这个责任吗?”

郑颋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军事会议的气氛逐渐升温,争论声此起彼伏,俨然变成了一场激烈的辩论。

李密眼见场面有些失控,连忙出声制止:“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不要吵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势示意众人安静。

“各位的意见都有道理,不如我们采用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来决定吧。”李密继续说道,“目前主张坚守不出的只有德本和玄成两人,其他人都倾向于主动出击。既然如此,我决定全力迎战王世充。”

然而,作为一军统帅,在关键时刻缺乏决断力,反而被部下七嘴八舌的意见所左右,这样的决策方式无疑显得太过草率。李密此时的判断,暴露出了他性格中天真且轻率的一面。他的失败,并非偶然。

就在这时,魏征忽然站起身来,语气坚定地喊道:“我可以断言,这一战必败无疑!”

魏征的声音在喧嚣中显得格外孤独。没有人愿意回应他,也没有人去反驳他。所有人都沉浸在即将击败王世充的喜悦之中,唯独裴仁基与魏征二人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们清楚地意识到,如今的瓦岗军早已不是昔日那支纪律严明、士气高昂的队伍。

如今的瓦岗军不仅伤亡惨重、士兵疲惫不堪,更滋生出了一种盲目自大的情绪。而王世充也深知,不能与李密陷入持久战。但他对瓦岗军的战斗力仍心存忌惮。

为了试探瓦岗军的真实状况,王世充决定先派出数百名骑兵渡过通济渠,对驻守在偃师的瓦岗军发起一次试探性攻击。当时镇守偃师的将领正是单雄信。

单雄信是瓦岗军中的一员骁将,勇猛无畏,被称作“飞将”。然而,他也有明显的短板:行事鲁莽,临场应变能力较弱。

为了确保他在战场上的安全,李密特意派遣程知节与裴行俨前去协助作战。其中,程知节便是民间熟知的程咬金,而裴行俨则是裴仁基之子。

提到程知节,很多人会联想到《隋唐演义》中的形象,比如那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以及“程咬金的三板斧”,这些说法早已深入人心。但历史上的程知节和秦琼一样,并不像小说中那样声名显赫。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作为一位真正的猛将的身份。

在此次支援单雄信的战斗中,裴行俨不幸被流箭击中,危急关头,程知节展现出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果敢精神。他忍着敌人长矛刺入身体的剧痛,硬生生将矛杆折断,奋力击退围攻者,最终成功将裴行俨救出重围。

然而,仅靠一两名猛将并不能扭转整支军队的命运。王世充只出动了几百名骑兵,就让瓦岗军陷入混乱。

这场试探性的进攻取得了预期效果,不仅打乱了敌军阵脚,更重要的是,王世充从中发现了瓦岗军的一个致命弱点——防护装备严重不足。

瓦岗军并非正规军队,因此在装备方面相对落后,尤其体现在士兵的防护能力上。此前李密曾因被流箭射中而坠马,如今裴行俨又遭流矢所伤,可见仅凭几支飞箭便能令瓦岗军的重要将领失去战斗力,其防护水平之低可见一斑。这也暴露出瓦岗军在正面作战中的明显短板。

反观王世充一方,则拥有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部队。这些士兵多为隋炀帝杨广昔日的精锐之师,战斗力不容小觑。虽然战争胜负并不完全取决于装备优劣,但在双方实力相近的情况下,精良的装备往往能在战场上占据先机。

此前成功攻破单雄信驻守的偃师营地,使王世充信心倍增。他决定趁势发起总攻,意图一举击溃李密。他暗自下定决心:这一战必将让李密彻底失去反击之力。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仿佛胜利已在眼前。

当夜,王世充开始精心布署作战计划:

第一招:出动骁果骑兵部队

这支是王世充麾下最精锐的骑兵力量,擅长闪电式突袭。任务是在北邙山口设伏,待时机成熟时从背后对李密发动致命一击。

第二招:启用“假李密”

王世充突发奇想,安排一名与李密外貌相似之人混入军中。两军交战之际,此人将被推出阵前,制造混乱,迷惑瓦岗军士气。

第三招:战前动员演说

这是王世充最拿手的一环。他准备通过一场激情澎湃的演讲,激发士兵斗志,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奔赴战场,誓死与李密一战。

三招齐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九月十二日拂晓,王世充亲率大军对瓦岗军发起了突袭。

尽管王世充兵力处于劣势,但由于发动突然进攻,瓦岗军措手不及,局势迅速被其掌控。史书有载:“世充纵兵击之,士卒皆江淮剽勇,出入如飞!”

然而,瓦岗军人数众多,经过短暂混乱后,在李密的指挥下迅速稳住阵脚,展开反攻,双方随即陷入激烈交锋,战场上杀得天昏地暗。

随着时间推移,王世充兵力不足的劣势逐渐显现,瓦岗军重新夺回战场主导权。就在此关键时刻,王世充祭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手段——他推出了一名冒充李密的人。

“李密已被我擒获,瓦岗贼众还不速降!”

什么?李密被抓了?正在激战中的李密听到此言,顿时一愣,整个战场仿佛瞬间凝固,瓦岗军上下也为之一震。

正是这短短几秒钟的迟疑与混乱,彻底改变了战局。待李密反应过来时,胜负已成定局。

骁果骑兵突然从山谷中冲杀而出,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犹如神兵天降。一记突如其来的重击让李密措手不及,阵脚大乱。骁果军一路猛攻,直捣李密的主营,与王世充的主力部队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瓦岗军顿时陷入混乱。

在突如其来的双重打击下,瓦岗军士气崩溃,士兵四散奔逃,不少人当场选择投降。其中最令人啼笑皆非的就是陈智略——这位之前力主与王世充死战到底的将领,竟然成了最早投降的人之一。如此反差不禁让人怀疑他当初请战的真实意图。

此时的李密如同一头负伤的猛兽,急需疗伤之地,只得带领残部万余人仓皇退回洛口。

此役之后,瓦岗军元气大伤,昔日作为反隋先锋的辉煌一去不返,如今却如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

王世充深知,虽然李密已败,但远未彻底覆灭,绝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果断下令:“传我将令!全速追击,不留后患!”

就在李密刚抵达洛口、尚未站稳脚跟之际,王世充便如疾风骤雨般迅速渡过洛水,发动突袭。面对突如其来的战事,李密仓促应战,试图在洛口组织反击,毕竟一味撤退也让他颜面尽失。然而局势却陡然恶化——守将邴元真竟然率部投降王世充!这一变故令李密措手不及,原本的作战计划彻底被打乱,甚至面临被邴元真与王世充两面夹击的危险。

此时,李密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念头:远在偃师的单雄信为何迟迟未至?作为距离最近的将领,单雄信本应火速驰援,而他却按兵不动。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已经投靠了王世充!

一时间,李密仿佛从巅峰跌入谷底,正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此时的瓦岗军,所能控制的区域除黎阳之外,只剩下河阳(今河南孟县)。而河阳距李密最近,因此他决定暂且退守此地,以图再起。在河阳,他迎来了一个最令他欣慰的身影——王伯当。诸将之中,唯有王伯当始终不离不弃,忠心耿耿地追随李密,哪怕是在最危难的时刻,也未曾动摇。

在河阳之地,李密召集了一次重要的军事会议。这也是他作为瓦岗军统帅所主持的最后一次重大集会。会上讨论的核心问题是:瓦岗军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李密率先开口:“各位将士!此次战败,我难辞其咎。但我们不能一味退却,若在此地扼守黄河天险,并与黎阳的徐世勣联手,击败王世充并非难事!”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便引来了众人反对。

“主公,此地绝非久留之所!如今我们刚刚战败,军心不稳,若无安全之所休整,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邴元真和单雄信已经投敌,接下来恐怕还会有更多人叛逃,局势难以预料。”

“主公,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再战只会让瓦岗军彻底崩溃!”

“更何况,当初主公铲除翟让时,徐世勣几乎也命丧当场。如今我们要与他合作,他又岂能轻易答应?”

这番话勾起了李密对往事的回忆,那场血腥的权力斗争再次浮现眼前。他没想到自己的意见竟遭到如此强烈的反对,只得缓和语气道:“这只是我的想法,若大家都不赞同,我也不会一意孤行。”

说罢,李密眼中泛起泪光:“此战失利,是我对不起众位兄弟,让大家受苦了……我愿以死谢罪!”

坦白说,能够一路走到今天的李密身边的人,都是对他忠心耿耿、誓死追随之人。谁能忍受亲眼看着自己效忠的主帅在面前自刎?对这些人而言,李密不只是一个领袖,更是他们心中的信仰。因此,当李密说出那番话后,王伯当第一个站了出来。

“主公!您真的舍得抛下我们这些兄弟吗?这天下难道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吗?”王伯当虽然语气激动,并未深思熟虑,但这句话却点醒了李密。

“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我本是关中人,如果大家愿意随我,不如一同回关中去!”他说得轻描淡写,可众人都明白,所谓“回关中”,其实就是投奔如今占据那里的李渊。

“我愿意跟随主公前往关中!”王伯当毫不犹豫地回应。

李密望着这位多年的战友,心中百感交集。正是这个人,当初将他引荐给翟让;也正是他,力主拥立自己为瓦岗军之主;还是他,在最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如今,他又愿意陪自己踏上未知的归途。

李密动容地说:“将军出身名门,何苦再与我共赴险境?你该另寻明主才是。”

王伯当坚定地答道:“昔日萧何愿随刘邦赴汤蹈火,今日我王伯当也愿随主公赴汤蹈火!”

“主公,我也愿随你同行!”

“我也是!”

“绝不退缩!”

……

就这样,李密带领着仅剩的两万部下,踏上了返回关中的道路。他心中仍怀有希望,认为那里还有他的东山再起之日。然而,他并不知道,这条通往关中的路,竟是一条无法回头的绝路。

失落的归途

武德元年(公元618年)十月,李密率领两万兵马抵达长安。他的心情沉重而复杂。在李密的设想中,进入长安的方式不该是这样的——他原本希望是以一个征服者的姿态,而不是如今这般以投奔者的身份。

当李渊得知李密前来归附的消息后,第一反应是欣喜若狂。

李渊深知,李密并非普通的归顺者。作为昔日瓦岗军的最高统帅,李密曾在鼎盛时期统领百万大军,是当时所有反隋势力中最为强大的一支。可以说,在那个时代,李密是最有希望夺取天下的那个人。

如今,他在穷途末路之时选择投靠自己,这无疑具有极强的政治象征意义——谁得到了李密,谁就最有可能成为新的天下之主。

此外,李密手下仍有不少旧部盘踞于山东一带,如徐世勣等人。李密的到来,不仅意味着一个曾经的劲敌归顺,更意味着大唐将获得一批宝贵的人才资源。对于刚刚建立的新政权来说,这些人才无疑是雪中送炭。

然而,喜悦之余,李渊心中也不免泛起一丝疑虑。

李密曾是瓦岗军的领袖,如今却要屈居人下,他真的能心甘情愿地臣服吗?由奢入俭难,更何况李密与李渊一样,都是野心勃勃之人。当年李密为了权力可以除掉翟让,今日又怎知他不会对李渊下手?

这场归附,究竟是真心实意的投诚,还是一场蛰伏待机的布局?李渊不禁暗自思忖。

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摆在眼前:如何安置李密?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难题。从李密的能力来看,他完全有资格担任宰相一职。

然而,对于李渊而言,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选择。如果让李密坐上宰相的位置,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沦为第二个翟让。

那是否可以选择不重用他,只是给予一个虚职呢?李渊当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但问题是,时间久了,李密内心会甘心吗?更不能忽视的是,李密身边还有一大批追随者。

兴奋与疑虑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李渊此刻复杂的心情。

当然,李密既然前来投靠,总不能直接将他拒之门外。毕竟两人曾经有过合作的经历。若没有李密在东部牵制隋军主力,李渊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攻下长安。更何况,两人同为李姓,五百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

这个“本家兄弟”,李渊无论如何都得见上一面。只是见面时,难免有些尴尬。

最终,李渊在长安接见了李密。

真难以想象,两人相见的那一瞬间,彼此脸上会是什么表情。曾经称兄道弟、并肩作战的两个人,如今已是君臣有别。该说些什么呢?尴尬的情绪显然更多地集中在李密身上。回想当初书信往来时的傲慢态度,俨然以天下盟主自居,甚至扬言等天下平定后要给李渊记头功。如今看来,一切都已反转。

“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句话确实很有深意。

李密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臣李密参见皇上!”李密单膝跪地,低声说道。至于接下来的话,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沉默的气氛最终被李渊的热情打破。他快步上前,亲切地握住李密的手,笑着说道:“哎呀,玄邃啊!我可总算把你给盼来了!一路辛苦了,别来无恙吧?”

面对这位昔日对手的礼遇,李密神情黯然,低声答道:“唉,我败在王世充手下,如今无处可去,只能前来投奔陛下,恳请收留。”

“哪里的话!你能来关中,是我的荣幸!只要你愿意留下,这里就是你的家!”李渊语气坚定,态度诚恳。

李密感激地说道:“多谢陛下厚恩!今后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李渊笑着打断道:“玄邃言重了!若不是你当初牵制住了东都的兵力,我又怎能顺利入主长安?哈哈哈!”

此时此刻,李渊依旧对李密推崇有加,但这番吹捧已不再单纯,而是一种政治手段——抬高李密,实则是彰显自己当年的远见与谋略。这正是老练政客的深谋远虑。

李渊的热情款待让李密一扫心中阴霾。他开始相信,这位同宗兄长不会亏待自己,甚至觉得早该归附长安。

客观来说,李渊对李密确实不薄:不仅以亲族之礼相待,还将自己的表妹许配给他,并授予光禄卿、上柱国之职,赐爵邢国公。然而,在李密看来,这些封赏却更像是对他的一种轻慢,令他难掩心中的失落。

光禄卿是个什么样的官职呢?这个职位主要负责宫廷饮食事务,与当年孙悟空担任的弼马温相当,属于级别不高、权力有限的职务。以李密的能力来看,被安排担任这样一个职位,无异于用大炮打蚊子,完全施展不开。

其实李密应当清楚,作为一方豪强,他所拥有的实力远非普通官员或将领可比。从另一个角度看,对于刚刚建立的大唐王朝而言,李密既是潜在的助力,也可能是巨大的威胁。因此,李渊对他心存戒备,一开始自然不可能真正重用他。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密骨子里依旧保持着那份骄傲和自负,从未真正改变过自己。没过多久,失落感便悄然爬上他的心头。尤其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一些权势之人竟然公然向他索贿。对此,李密的态度坚决——绝不妥协。想当初他在瓦岗寨当主帅时,多少人巴结奉承,如今这些家伙竟敢要他低头行贿?两个字:做梦!

不可否认,李密确实有谋略、有能力,但他比起李渊来,最大的短板在于缺乏政治手腕。回想当年李渊是如何巧妙应对朝廷专使的,而李密却始终看不透官场的潜规则。早先他没有选择重整旗鼓,现在又不甘于默默无闻,这种性格与处境的矛盾,最终注定了他悲剧性的结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念头开始在他心中逐渐成形——反唐。促使李密彻底下定决心背叛大唐的原因,是徐世勣(即后来的李勣)归顺唐朝这件事。

当初,李密由于种种原因,包括猜忌与内部矛盾,并未选择前往黎阳投奔徐世勣,而是转而归附了李渊。尽管如此,在唐人眼中,徐世勣仍被视为李密的部将。加之黎阳地理位置重要、粮草充足,李渊便有意招降徐世勣。

当时,随李密一同归唐的魏徵主动请缨,承担起劝降徐世勣的任务。经过他的斡旋,徐世勣表示愿意归顺唐朝。

然而在具体操作上,徐世勣采取了一个巧妙的方式:他将黎阳的土地和人口资料献给李密,再由李密以自己的名义呈交给李渊。

这一举动实际上是徐世勣的一种政治智慧。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彰显自己对旧主的忠诚,表明自己仍是李密的下属。他深知李渊求贤若渴,忠义之名远比一时官职更为重要。同时,这样的做法也让李密保住了颜面。果然,此举得到了李渊的高度赞赏,并因此获得了丰厚的封赏,还被赐姓“李”,更名为李世勣。

然而,徐世勣没有料到的是,这一行为却无意中将李密推向了危险的境地。因为他将土地人口册交予李密,意味着仍将李密视为唯一领袖。而在当时,山东地区还有不少类似徐世勣这样的瓦岗将领。李渊担心,如果他们都像徐世勣一样尊崇李密,即便日后纷纷归顺唐朝,也会成为潜在的不安定因素。

李密的势力日益壮大,令李渊深感其犹如身边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从那时起,李渊开始有意无意地排挤李密,甚至那些向李密行贿的人,或许正是李渊故意安排的。

在持续不断的打压下,李密的心情愈发沉重。回想起曾经的部下李世民如今已被李渊拉拢过去,他的内心更加失衡,情绪几近崩溃。

选择默默忍受吗?当然不是李密的性格。他深知,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灭亡。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李密最终决定铤而走险,反叛朝廷。然而,身处长安,孤身一人,想要反叛几乎毫无胜算。为此,他精心策划了一个“金蝉脱壳”的计策。

一日上朝时,李密对李渊说道:“陛下!臣自到长安以来未立寸功,心中实在愧疚难安。如今山东仍有众多旧部,臣愿亲赴山东,招抚他们归顺大唐,以彰显我大唐威德!”李渊听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难道李渊真的如此轻信李密的话吗?恐怕未必。他对李密可能有反叛之心应有所察觉,只是暂时没有确凿证据罢了。

因此,当李密提出前往山东时,李渊采取了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他清楚李密心高气傲,绝不会甘于人下,此次出使山东,恐怕就是“放虎归山”,一去不复返。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武德元年(公元618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李密再次整装出发,前往山东执行任务。

或许李渊早已察觉到李密心存异志,因此在他临行前,特意语重心长地说道:“玄邃此去山东,望你能够建功立业。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然有人在我面前说你不忠,劝我莫要派你前去,但我以诚待人,绝不会被他人言语所动摇!”这番话看似真挚,既表达了对李密的信任,也暗含着试探与警告。

为了表示信任,李渊还特地让王伯当随行。然而,李密并未真正领会其中深意,只是敷衍回应了一句:“我会速去速回!”

想用几句空话糊弄李渊,三十七岁的李密还是太年轻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李渊默默叹息,一场针对李密的考验悄然展开。

李密刚抵达华州,便接到李渊的新命令:留下一半兵力驻守当地。这是对他忠诚度的第一道测试——若李密怀有反意,必然不肯轻易交出兵权。

可惜的是,李密没能通过这一关,他将那些属于李渊亲信的士兵留在了华州,暴露了自己的不信任和不安分。

不过,故事还没结束,李密仍有机会迎来第二次考验。

当李密行至稠桑,又收到了来自李渊的指令,要求他暂缓行军,独自返回长安,以接受新的任务。这道命令无疑比之前的任何考验都更为棘手。

回去?那绝不是李密的作风;不回去?岂非正中李渊的圈套?李密的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

“为何要我一人回去?难道李渊已经察觉我要反叛?”他心生疑虑,但随即又自我否定:“不可能!如果他真知道,绝不会轻易放我出长安。”可越是想不通,心中的疑云就越发浓重。

李密,正在不知不觉间走入李渊精心设下的迷局。

前方不远处就是桃林县,一旦越过此地,便已踏出关中腹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召回去,李渊到底意欲何为?

答案是:让你看到一丝造反的希望,却始终逃不出我的掌控。

桃林,正是一个关键的节点。若在此时召回李密,而他选择反抗,势必信心倍增——因为再往前一步,便是自由之地。只要脱离关中,他便如蛟龙入海,大有可为。

然而,现实远没有这么简单。桃林虽离自由只差一步,却也靠近熊州。一旦李密在白天起兵造反,熊州守军可在当夜赶到桃林。换句话说,他依然被困在李渊的掌心之中,无处可逃。

即便如此,李密还是果断做出了决定——反了!

他心中始终坚信自己的能力,认定只要离开关中,他依旧是那个威震四方的瓦岗之主。

事实上,李密并非没有第三次东山再起的机会,而这次机会,并非来自李渊,而是由他的部将贾闰甫所提出。这个机会,其实是一次对李密性格的考验。

当李密决定再次反叛时,贾闰甫极力劝阻。

“主公啊!如今的您已不再是昔日那个统领瓦岗的英雄了。当初您杀了翟让,世人皆认为您背信弃义、心狠手辣。即便你现在离开关中,也很难有人会真心实意地与你合作,大家都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翟让。主公,请您三思而后行!”贾闰甫言辞恳切,说到动情之处,不禁泪流满面。

说实话,李密到了如此境地,还能有王伯当和贾闰甫这样忠心耿耿的人追随左右,实在令人感慨。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当你陷入困境时,仍愿意不离不弃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因此,我们每个人都应珍惜那些在逆境中陪伴你、支持你的真情。倘若有一天你功成名就,请一定不要忘记那些曾陪你走过低谷的朋友,因为他们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也是你走到今天的动力所在。

遗憾的是,此时的李密早已丧失了理智。或许是长安的生活让他郁结难舒,又或许是贾闰甫的劝谏刺痛了他那颗敏感脆弱的心。

总之,他已完全听不进任何忠言。不仅如此,他甚至怀疑贾闰甫已经背叛自己,竟拔刀相向,欲取其性命。幸好王伯当反应迅速,及时制止了这场冲动的杀戮。

曾经并肩作战的情谊,如今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决裂与背离。贾闰甫深知大势已去,只得匆匆逃离,投奔熊州,并将李密谋反的消息告知守将史万宝。

就这样,李密再次错失了自救的机会,终究没能突破自己的性格桎梏,走向了无法回头的道路。

十二月三十日清晨,正值人们沉浸在新年的喜庆气氛中时,李密与王伯当率领数十名士兵突袭桃林县衙,在县令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发动突袭,一举控制了整个县城。至此,李密正式与唐朝撕破脸面,彻底决裂。

占领桃林后,李密派人秘密联络旧部——尹州刺史张善相,请求派兵接应。同时,为了迷惑唐军,他还故意散布消息称自己将进攻洛州,企图干扰李渊的判断。然而,他的计策并没有瞒过一个人——盛彦师。

彼时,盛彦师正是熊州守将史万宝的副将,此人以思维独特、胆识过人著称,尤其擅长反其道而行之。他一眼便看穿了李密的真实意图。

熊州距离李密最近,按理说应当由它出兵平叛。然而,当史万宝得知李密反叛的消息后,这位熊州守将第一时间展现出了十足的“熊态”。他皱着眉头、咬牙沉吟地对盛彦师说道:“李密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再加上王伯当辅佐,现在决定造反了,而且部下士兵都急于东归。我们若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啊!”

这番话,完全是在打击己方士气,反而助长了敌人的威风。好在,他手下还有一个胆大包天的盛彦师。

“李密算什么?如果他真那么厉害,怎么会投降朝廷?将军,请给我几千兵马,我一定把李密的人头提回来!”盛彦师毫不示弱地回应。

史万宝听了这话,忍不住露出一丝讥笑:“哦?盛将军,你是不是今天吃了‘大力丸’了?你说你有妙计?”

“兵者,诡道也!不可细说。”盛彦师面不改色地答道,语气坚定得仿佛真的胸有成竹。

“不可细说?你是想糊弄我吧?”史万宝心里嘀咕着,“行!我就拨给你几千人马,看你能不能把李密的人头带回来——要是失败了,我就砍你的头!”

就这样,盛彦师靠着一腔热血和几分胆量,得到了区区几千兵力。但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要怎么对付李密呢?此时,盛彦师运用逆向思维,果断做出判断:李密绝不会去洛州。

为什么?李密在洛州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吗?既然他派人联络张善相请求接应,说明他急需的是援军,而不是一座孤城。唯一的解释就是——李密在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

想到此处,盛彦师立刻率领部队,风驰电掣般赶往熊耳山。李密若要投奔张善相,此地正是必经之路。盛彦师心中已有计划——在熊耳山设伏,一举歼灭李密的残部。

“弓弩手何在!”

“到!”

“你们即刻埋伏于山谷两侧高地,待李密人马过半之时,万箭齐发!”

“遵命!”

“刀盾手听令!”

“在!”

“随我藏身谷中隐秘之处,待弓箭一毕,便随我杀出重围!”

“是!”

“此战唯有胜,否则以死谢罪!”

“不胜则死!”

山谷间顿时回荡着将士们铿锵有力的呐喊声。

李密!你尽管来吧,这里就是你的归宿!

当李密率众抵达熊耳山谷口时,他勒马停步。熊耳山虽不算高峻,却地势险要。“翻过此山,便可与张善相会合。”

李密眼中燃起希望之火。他坚信,只要跨过这道屏障,自己仍能东山再起,一切皆可重来。

是的,如今只剩这一座山。

“兄弟们,再坚持一下,过了这座山,我们就能真正自由了!”

“誓死追随魏公!”

“好!进山!”

然而,李密未曾料到,这一入山,便是永别。

此役之中,李密兵败身亡,王伯当亦与其一同战死沙场。盛彦师将李密的首级送往长安,献于李渊,得其厚赏。

面对李密的头颅,李渊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一个人——远在黎阳的李世勣,曾是李密旧部。他决定将李密的首级送往黎阳,“想必在那里,他会得到应有的哀荣。”

于是,李密的遗首最终在黎阳得到了隆重安葬,也算是对一代枭雄最后的敬意。

确实如此,出于对李密的敬重,李世勋以君臣之礼厚葬了他。史料记载:“哀痛至极,甚至呕血!”从此以后,那个曾经率领瓦岗军纵横沙场的李密,彻底告别了历史舞台。

李密的个人传奇虽然落下帷幕,但关于他的讨论却在后世千百年间从未停止。作为隋末农民起义的重要领袖,他是最早明确举起反隋旗帜、提出建立新政权口号的人之一。他才智过人,目光如炬,带领瓦岗军逐鹿中原,给予腐朽的隋朝沉重一击。

然而,在那个动荡的时代,英雄若想立足乱世、成就霸业,不仅要有胆识,更需果断决策。遗憾的是,李密在一些关键节点上显得过于犹豫,而正是这种迟疑,最终导致了他的失败。更何况,他还身陷难以弥补的性格与战略上的弱点。

李密的崛起,得益于山东豪强与关陇集团的联合支持;而他的衰落,也正是由于这两股势力之间的分裂与对立。或许可以说,命运早已注定——他就像一只只有一边翅膀的小鸟,尽管奋力飞翔,却终究难逃坠落的命运。

《旧唐书·李密传》最后这样评价他:太阳已经升起,微弱的火光仍在闪烁。狂妄啊,李密!起于叛乱,终于背逆。

关于李密的故事,就在这里告一段落。

来源:诗情画音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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