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如有雷同实属巧合,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如有雷同实属巧合,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有些话,要么永远不说,要么趁着清醒时说完。"
初冬的雨点敲打着养老院的窗户,李有明听见父亲房间里传来低语声。
五年来父亲李大山第一次说完整的句子。
"小雪,你来了。"父亲对着空气微笑。
"爸,是我,有明。"
李大山突然握住儿子的手,眼神异常清亮:"北京西城区德胜门内大街47号,二百平的四合院,祖上留下的..."
话音未落,父亲又陷入茫然。医生说这是"夕阳效应",临终前的短暂清醒。
数日后,李有明站在北京一座破旧四合院前。
他不知道的是,推开这扇门,等待他的将是一个足以改变家族命运的秘密。
01
养老院的早晨总是安静的。
七点半,护工小吴已经开始为李大山准备洗漱用品。
窗外,一缕阳光斜斜地照进房间,为病榻上的老人镀上一层金边。
银杏树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随风飘落,像一只只金色的蝴蝶。
"李爷爷,该刷牙了。"小吴轻声说道,手里拿着牙刷和漱口杯。
李大山没有反应,只是直直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
已经五年了,他的世界似乎只剩下那扇窗和窗外变换的四季。
有时候,他会突然叫出一些陌生的名字——"小王"、"老赵"、"阿莲",然后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来吧。"走进房间的李有明接过护工手中的牙刷,来到父亲面前,"爸,张嘴。”
李大山机械地张开嘴,目光依然定格在窗外,仿佛儿子不存在一样。
李有明小心翼翼地帮父亲刷着牙,动作轻柔而熟练。
每周三和周日,是李有明固定探望父亲的日子。
已经持续了五年,从未间断。
他看着父亲日渐消瘦的身影,心里总是涌起一阵酸楚。
"吃点水果吧,爸。"李有明削了一个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着送到父亲嘴边。
李大山木然地咀嚼着,偶尔会有果汁从嘴角溢出。
李有明立刻用纸巾轻轻擦拭。
"您看,今天天气真好,我周末带您出去晒晒太阳吧?"
没有回应,只有窗外的风吹动着窗帘,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李有明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生活中的琐事,他知道父亲可能听不进去,但依然坚持说着,仿佛这样能够填补两人之间的沉默。
"爸,我昨天做了您以前教我的那道红烧肉,虽然没有您做的好吃,但是我儿子特别喜欢,连吃了两碗饭呢。"
提起母亲时,李有明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要是妈还在,一定会笑话我这个大老爷们做饭笨手笨脚的。"
李大山依然没有反应,但李有明分明看到父亲的眼角微微湿润了。
窗外,护工们推着其他老人在花园里晒太阳。阳光明媚,枯黄的落叶铺满了小路。
"爸,我得回公司了,下周日我再来看您。"李有明收拾好保温盒,准备离开。
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李大山突然抓住了李有明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李有明吃了一惊。
他抬头看向父亲,发现那双往日浑浊的眼睛此刻竟异常清明。
"有明,听着。"李大山的声音很低,但异常清晰,"北京西城区德胜门内大街47号,老四合院,二进院落,东厢房。那里有我的东西,去看看。"
李有明震惊地看着父亲,"爸,您说什么?"
"二百平的四合院,祖上留下的。"李大山的语速很快,像是怕自己随时会忘记,"门匾上写着'积德堂',记住了。"
还没等李有明反应过来,李大山的手已经松开,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茫然,重新望向窗外,仿佛刚才的清醒只是幻觉。
"爸?爸!"李有明轻轻晃了晃父亲的肩膀,但老人已经不再回应,只是机械地眨着眼睛。
李有明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父亲从未提起过北京的事情,更没说过什么四合院。
他们家世代生活在南方的小城,家境虽说不上贫困,但也绝对算不上富裕。
二百平的四合院?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02
"李先生,您父亲今天怎么样?"主治医生张医生路过门口,看见李有明站在那里发呆。
"张医生,我父亲刚才突然清醒了一下,说了一段话。"李有明赶紧走过去。
"这是好事啊,证明神经连接还在恢复。"张医生笑着说,"他说什么了?"
"他提到北京有套四合院,是他的。"
张医生推了推眼镜,"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有时候会出现短暂的清醒期,但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可能是记忆碎片重组或者幻想。"
"可他说得那么具体,地址、门牌号都有。"
"您父亲以前去过北京吗?"
李有明皱起眉头,"据我所知,没有。"
张医生点点头,"那很可能是混淆记忆。有些患者会把看过的电影、书籍中的情节当作自己的经历。如果您不放心,可以查一查。"
李有明开车回公司的路上,一直在想:父亲真的在北京有套四合院吗?
公司的事务很快占据了李有明的全部精力,但那个地址却像一颗种子,深深地埋在了他的心里。
晚上回到家,妻子陈雯刚哄睡了儿子明明。
看到丈夫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她递过一杯热茶,"老爸今天怎么样?"
李有明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妻子。
"四合院?"陈雯惊讶地说,"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那可值不少钱啊。"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李有明摇摇头,"我父亲从来没提起过北京的事情。"
"你有没有问过你大伯或者其他亲戚?"
"我父亲是独子,我外公外婆早就去世了,没什么亲戚可问。"
陈雯沉思片刻,"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不如先查查这个地址?"
李有明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北京西城区德胜门内大街47号"。
搜索结果显示,德胜门内大街确实存在,但具体的47号是否有四合院,网上并没有明确信息。
"要不你找找父亲的老物件,看看有没有线索?"陈雯建议道。
李有明点点头,起身去了储物间。
那里堆放着父亲当年搬来同住时带的一些旧箱子,多年来一直没有整理。
此刻,这些布满灰尘的箱子可能藏着答案。
翻到最底层时,李有明发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打开后,里面竟然全是照片,有些已经泛黄发脆。
李有明小心翼翼地翻看着这些照片。
大多是父亲年轻时的样子,翻着翻着,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看,这像不像北京?"李有明指着一张照片问道。
照片上,年轻的李大山站在一座四合院门前,门楣上隐约可见"积德堂"三个字。
陈雯凑过来看了看,"真的是四合院!"
"这么说,他真的去过北京?"李有明翻到照片背面,上面用钢笔写着"1978年秋,北京"。
"不止去过,看这些照片,他好像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陈雯指着另一张照片说道。那是李大山和几个年轻人站在天安门前的合影。
03
李有明继续翻找,在铁盒最底层发现了一本发黄的工作证。
工作证上清楚地写着:李大山,北京第八中学,数学教师,1976-1986。
"十年!他在北京工作了十年!"李有明震惊地说,"可他为什么从来不提这件事?”
"人总有不愿提及的过去。"陈雯轻声说,"也许那段经历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也许......太痛苦了。"
李有明沉默了,他想起父亲偶尔望向远方的目光,那里面藏着的也许不只是思念母亲的哀伤,还有对另一段未知往事的追忆。
"我得去北京看看。"李有明终于下定决心,"下周我请几天假,去找这个地方。"
周一一早,李有明就向公司请了三天假。
他没有告诉父亲,只是在出发前去养老院看了他一眼。
老人依然坐在窗前,目光空洞。李有明在心里默默地说:"爸,我去找您说的四合院了。"
高铁上,李有明翻看着从铁盒里找到的所有照片和文件。
除了工作证,还有一本存折,几张明信片,都是别人寄给父亲的。
这些零散的物件像拼图一样,勾勒出父亲年轻时的片段,但依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会说自己在北京有套四合院。
到达北京已是下午,李有明没有耽搁,直接打车前往德胜门内大街。
北京的秋天比南方来得早,路上的树已经掉光了叶子,行人裹紧了外套。
出租车司机是个话唠,得知李有明是来找老房子的,便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北京的胡同文化。
"德胜门内大街那一带啊,都是老胡同了,有些宅子可是几百年的历史。不过现在很多都拆了重建了,变化可大了。"
"47号还在吗?"李有明问道。
"门牌号啊,这个可说不准。那边有些门牌号改过好几次了,特别是八九十年代那会儿重新规划过,许多编号都变了。"
李有明心里一沉。
到了德胜门内大街,他沿着街道慢慢走,仔细查看每一个门牌号。
街道两旁确实有不少老宅子,但大多已经翻新改造,只有少数保持着原貌。
他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却没有找到47号。
不死心的李有明开始询问附近的居民。
扫地的老大爷说:"47号?没听说过啊,我住这儿五十多年了,没印象。"
一家小卖部的老板娘也摇摇头:"这附近没有47号,最大的就是43号,再往下就是51号了。"
李有明感到失望,但他没有放弃。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陈叔,我是有明。我现在在北京,想请您帮个忙。您不是说您大学同学在北京住了一辈子吗?能不能帮我问问他..."
电话那头应了几声,李有明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挂掉电话后,他在附近的小餐馆点了碗面,一边吃一边等待消息。
天色渐暗,街上的灯亮了起来。
在李有明准备找家旅馆住下时,手机响了。
"有明啊,我同学说德胜门内大街确实改过门牌号,八十年代中期有一次大调整。他说可能得去档案馆查才能确定原来的47号现在是哪个号。"
"档案馆明天才开门,我就住在附近等着吧。"李有明道了谢,挂断电话。
他找了家距离德胜门不远的快捷酒店住下。
晚上,他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想着那段父亲从未向自己提起的四合院,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
04
第二天一早,李有明便去了市档案馆。
工作人员告诉他,要查询八十年代的门牌变更记录,需要要等几天才有结果。
"几天?我只请了三天假,后天就得回去了。"李有明焦急地说。
"这样吧,"工作人员小声说,"您可以去问问丁师傅,他对老北京的事情知道得特别多。"
丁师傅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整理一摞旧档案。
"德胜门内大街47号...等等,我想想。"丁师傅闭上眼睛回忆,"对,那里原来是个四合院,姓王的人家住的。"
李有明心跳加速,"您确定吗?现在那个地方还在吗?"
"门牌号改了,现在应该是63号。不过那一片早就重新规划了,有些院子拆了,有些合并了。"丁师傅说,"你找那里干什么?"
"我父亲说那里有他的东西。"李有明简单解释道。
丁师傅点点头,没再多问,在一张纸上画了个简易地图,"从这儿往东走,第三个路口右转,一直走到头。应该能找到。"
李有明连声道谢,立刻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出发。
这次,他走进了更深的胡同,那里的房子明显更加老旧,有些甚至有些倾斜,门楣上的木雕已经看不清图案。
终于,在一个僻静的胡同尽头,李有明看到了一座四合院的大门。
门口没有明显的门牌号,门楣上"积德堂"三个字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可辨。
李有明的心怦怦直跳。
这座四合院,就是照片上的那座!他上前敲门,但没有回应。
院门上挂着一把大锁,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再找邻居询问时,旁边的小院子门开了,探出一个老太太的头。
"你找谁啊?"老太太问道。
"阿姨,我想打听一下,这个四合院是谁家的?"
老太太打量了李有明一番,"这院子好多年没人住了。原来是王家的,老王头和老伴儿都搬到儿子那里去了。"
"您知道王家人现在住在哪里吗?"
"好像是西郊的什么花园小区,具体我也不清楚。"老太太摇摇头,"你找他们干嘛?是做拆迁工作的?"
"不是,我父亲是王家的老朋友,他..."李有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托我来看看。"
老太太似乎不太相信,但也没再追问,只是关上了门。
李有明站在四合院门前,感到一阵失落。
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却没法进去,也联系不上房主。
他拍了几张门口的照片,准备先回酒店,再想办法联系王家人。
返回的路上,李有明在一个胡同口看到一位老人正在卖煎饼,他走过去买了一个。
"您是本地人吧?"李有明一边付钱一边问。
"可不是嘛,我祖上五代都住这片儿。"老人笑着说,熟练地摊开面糊,"你是外地来旅游的?"
"我是来找人的。"李有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我在找德胜门内大街一个姓王的人家。他们有座四合院,叫'积德堂'。"
老人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你找王家干什么?"
05
李有明注意到老人的反应,急忙解释:"我父亲以前和王家有些交情,他让我来看看。我父亲姓李,叫李大山。"
"李大山?"老人的眼睛瞪大了,"你是大山的儿子?"
李有明惊讶地点点头,"您认识我父亲?"
"哎呀,这真是..."老人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是赵明啊,你爸没跟你提起过我吗?"
李有明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我父亲从没跟我说过北京的事情。"
"怪不得,怪不得。"赵明叹了口气,"他走得急,也没法交代。"
"您能告诉我,我父亲和王家是什么关系吗?"
赵明看看四周,"这话可长了。你等我收摊,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半小时后,李有明和赵明坐在附近一家小茶馆里。
赵明喝了口茶,慢慢开口:"你爸和王叔的交情,那可不一般。说来话长..."
"王叔?就是那个四合院的主人?"
"对,王守信。四合院是他祖上留下的,那可是有名的大宅子。"赵明回忆道,"你爸是七十年代中期来北京的,那时分配到了王叔所在的学校教书。"
"他们是同事?"
"对,一个教数学,一个教物理。当时学校旁边正好有个教工宿舍,但已经住满了,你爸没地方住。王叔就把四合院的东厢房腾出来,让你爸住。"
"我父亲住在四合院里?"李有明越来越惊讶。
"是啊,住了好几年呢。他和王叔关系特别好,像亲兄弟一样。"赵明顿了顿,"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
赵明的表情变得严肃,"1980年,有一天晚上,四合院突然起火了。火势很猛,王叔的老母亲行动不便,被困在里面。你爸冲进去把老人家背出来了,自己却被烧伤了,在医院躺了三个月。"
李有明想起了在铁盒里发现的那张报纸剪报,标题是《八中李老师勇救落水儿童》。
"报纸上说他救的是落水儿童啊。"
赵明笑了笑,"那是后来的事了。你爸可是见义勇为的老典型,救过不少人。"
"那四合院后来怎么样了?"
"火势不小,但最后控制住了,修修补补还能住。王叔感激你爸救了他母亲,就立了字据,说要把四合院的一半给你爸。"
"真的假的?那我父亲为什么不要?"
赵明叹了口气,"你爸那人脾气倔,说什么也不肯要。说救人是应该的,不能拿人家祖传的房子。后来他突然调回南方去了,再也没回来过。"
李有明心中百感交集。
他从未想过父亲有这样一段经历,更没想到父亲曾经有机会拥有半套北京四合院却放弃了。
"王叔现在还在吗?"李有明问道。
"在呢,都九十多了,身体还硬朗。现在住在西郊的明华花园,他儿子王建军在那买了房子。"赵明说,"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
"太好了,麻烦您了。"
赵明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简单解释了几句后,他把手机递给李有明,"王建军让你直接过去,他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了。"
李有明道了谢,按照地址打车前往明华花园。
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赵明讲述的故事,以及那个冲进火海救人的父亲形象。
那个被他视为平凡的中学教师的父亲,原来有着如此不平凡的一面。
06
明华花园是一处普通的小区,没有豪华的装修,但环境整洁。
王建军在小区门口等着李有明,两人握了握手。
"早就听我父亲提起过李叔叔,没想到有一天能见到他的儿子。"王建军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戴着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
"我父亲从没跟我提起过北京的事情,直到最近..."李有明简单解释了父亲患病和突然清醒的情况。
王建军听完,若有所思,"这么多年了,李叔叔还记得那个院子。"
他领着李有明进入一栋普通的高层住宅楼,来到十二层的一个单元门前。
门一开,一股中药的味道飘了出来。
屋内陈设简单,墙上挂满了老照片。
李有明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张:年轻的父亲和另一个中年人站在四合院门前,笑得灿烂。
"那是您父亲吧?"王建军指着照片问。
李有明点点头,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润。
"家父在里屋,您请进。"
李有明走进内室,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床边,正在翻看一本相册。
听到脚步声,老人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
"你是大山的儿子?"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字句清晰。
"是的,王叔。我叫李有明。"
王守信盯着李有明看了良久,眼泪突然涌了出来,"真像,真像啊,跟你爸年轻时一模一样。"
李有明走上前,握住老人的手,"我父亲让我来看看四合院。"
"他还记得那个地方?"王守信激动地问,"他...他现在怎么样?"
李有明把父亲的情况告诉了王守信。
听到李大山患上阿尔茨海默症,王守信难过地低下了头。
"我一直以为他不想再见我了。"王守信轻声说,"那么多年,一封信也没有。"
"您有给我父亲写信吗?"
"写了很多,但都没有回音。后来听说他搬家了,信就都退回来了。"
李有明想起父亲书房里那个从未打开过的抽屉,里面会不会藏着这些未拆封的信?
"王叔,我父亲这次突然说起四合院,肯定是有原因的。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守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让儿子拿来一个旧皮箱。
箱子里装满了发黄的文件和照片。
"这些,都是你父亲的。"王守信颤抖着手,从箱子里拿出一叠纸,"包括这份房产证明。"
李有明接过那叠泛黄的纸张,最上面一张是手写的转让书。
上面清楚地写着:"兹将北京西城区德胜门内大街四十七号四合院东厢房永久赠予李大山同志,以表救命之恩。"下面是王守信的签名和手印,日期是1980年8月10日。
"这..."李有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王守信拍了拍皮箱,"火灾那天,我母亲被困在主屋里,是你父亲冲进火海,把她背了出来。自己却被严重烧伤,差点没保住命。"
王建军小心翼翼地从老旧柜子深处取出一个陈旧的信封,动作轻得仿佛在搬运一件易碎的宝物。
他犹豫了片刻,才将里面泛黄的照片递给李有明。
07
"这是...李叔叔出院那天拍的。医生都说他活不过那个月..."
照片中,父亲躺在惨白的病床上,右半边脸和整个右臂被厚重的绷带吞噬。
床边,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妇人紧握着父亲唯一完好的左手,她的泪水在照片中形成了一道模糊的光晕。
"那是我奶奶,"王建军声音低沉,"她活到九十三岁,临终前还在唤着李叔叔的名字。她说,欠他一条命,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
李有明的手微微发抖,当他翻到下一张照片时,呼吸几乎停滞。
父亲和一位年轻女子相依而立,而这位女子却丝毫没有半点母亲的样子。
但父亲望向她的眼神,李有明从未见过。
"这位是..."
王守信与儿子交换了一个长久的眼神,老人的叹息像一把刀划破了房间的寂静。
"她是..."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是你父亲离开北京的唯一理由。"
李有明猛地站起身,照片从手中滑落,嘴唇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四十年来构建的父亲形象在他脑海中瞬间崩塌,他踉跄后退一步,撞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
"这不可能..."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父亲...他从来没有..."
话语在喉咙中哽住,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他对这个养育了自己一生的男人,其实一无所知。
"她叫林小雪,是医院的护士,负责照顾你父亲。"王建军解释道,"他们相处了三个月,感情很好,都说要结婚了。"
李有明惊讶得说不出话。他的母亲叫陈梅,是南方人,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北京的护士?
"后来呢?"李有明小心翼翼地问。
"后来出了一些事。"王守信的声音低了下来,"那年年底,你奶奶去世了,急于要见到儿子。你父亲二话不说,立刻收拾行李回了南方。小雪送他去的火车站,说等他处理完家事就回来结婚。"
王守信顿了顿,目光变得暗淡,"可他走后,小雪被查出患了白血病。她不想拖累你父亲,就让我们答应不告诉他。她说,等她好了再联系他。"
李有明感到一阵心痛,仿佛看到了那个年轻姑娘独自面对病魔的身影。
"她...活下来了吗?"
王建军摇摇头,"小雪的病情发展很快,半年后就走了。临终前,她嘱咐我父亲,如果有一天李叔叔回来找她,就说她嫁人了,过得很幸福。"
"我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王守信说,"你父亲回南方后一直没消息,我们写信也没回应。第二年夏天,他终于来了电话,说要回北京看小雪。我们只好按照小雪的嘱咐,说她已经嫁人了。"
李有明仿佛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他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父亲的日记本,上面写着:"今天是小雪的生日,她现在过得好吗?"现在才明白那句话背后的痛苦。
"你父亲听到小雪嫁人的消息后,就再也没回过北京。"王建军补充道,"我爸托人打听到他在南方结婚了,就以为他放下了这段感情。"
李有明陷入了沉思。
他的母亲陈梅温柔贤惠,对父亲体贴入微,但父亲似乎从未表现出多少热情。
年幼的他曾以为这就是成年人的相处方式,现在才明白父亲心里可能一直藏着另一个人。
08
"那四合院呢?"李有明问道,"我父亲从来没有提过。"
"你父亲走时说,等他回来再办手续。后来他再也没回来,就一直搁着了。"王守信说,"这些年我一直守着那份协议,等他回来认领。"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真相?告诉他小雪已经..."
"我们试过。"王建军叹了口气,"但每次打电话,都找不到他本人,留言也不回。后来我们得知他调到了别的学校,地址电话都换了。"
李有明想起父亲总是避免提及北京,也不愿看北京的新闻。
每当有人提到首都,他总是转移话题。
这一切,原来都是因为无法面对的伤痛。
"这些年,四合院一直空着?"李有明继续问道。
"是的,我只派人定期去打扫。"王守信说,"那是你父亲的房子,我不能擅自处理。"
王建军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李有明,"李叔叔赠予我母亲一条命,我父亲把四合院的一部分赠予他,这是应该的。现在,这把钥匙应该交给你了。"
李有明接过钥匙,心情复杂。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遗产",以及父亲不为人知的过去。
第二天一早,李有明再次来到那座四合院。
这次,他手里有了钥匙。
沉重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岁月的尘埃扑面而来。
院子里杂草丛生,但地面被清扫得很干净,看得出有人定期打理。
穿过前院,他来到了二进院落。
右侧的厢房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应该就是父亲曾经住过的地方。
李有明深吸一口气,插入钥匙,转动锁芯。
锁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打开了。
屋内光线昏暗,窗户紧闭,弥漫着一股霉味。
他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啪嗒一声,屋内亮了起来。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整齐。
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两把椅子,一个衣柜。
墙上贴着一张北京地图,已经发黄。
书桌上摆着一台老式台灯和一个相框,相框里是林小雪的照片,笑容灿烂。
李有明拿起相框,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照片背面写着:"1980年7月15日,小雪生日快乐。"
屋内的一切,仿佛都停留在四十多年前。
他试着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几件老式衬衫和毛衣,应该是父亲的。
衣服散发出一股樟脑丸的气味,保存得很好。
角落里有一个小木箱,上面落了厚厚的灰。
李有明打开箱子,箱子里面,是一本皮面日记本。
李有明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1980年12月15日,小雪送我去了火车站。她说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就回来结婚。我答应她,一定会尽快回来。"
最后一篇日记的日期是1981年6月:"我决定回南方了。北京的一切都让我想起小雪,我无法忍受。就这样吧,一切随风而去。"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李有明合上本子,心中百感交集,决定先回酒店,整理一下思绪,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回酒店的路上,李有明拨通了王建军的电话,约他明天见面。
09
第二天上午,李有明和王建军在一家茶馆见面。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四合院?"王建军问道。
"我不知道。"李有明摇摇头,"那是我父亲的,我得问问他的意见。"
"你父亲现在的状况...还能表达意见吗?"
"也许吧。"李有明想起父亲突然清醒的那一刻,"我得试试。"
傍晚,李有明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南方。
临走前,他又去了一趟四合院,把那些信件和照片都带走了。
他想,也许这些能唤起父亲的记忆。
高铁上,李有明翻看着那些老照片,思绪万千。
他一直以为自己了解父亲,但这次北京之行让他意识到,父亲的人生有太多他不知道的片段。
这个曾经勇敢无畏、情感丰富的年轻人,和他印象中那个沉默寡言的父亲判若两人。
回到南方的第二天,李有明直接去了养老院。
他带着从北京带回的照片和信件,希望能唤起父亲的记忆。
当他走进病房时,父亲依然坐在窗前,目光茫然。
"爸,我去北京了,找到了您说的四合院。"李有明坐到父亲面前,轻声说道。父亲没有反应,依旧望着窗外。
李有明拿出一张照片,放在父亲手里,"这是您和王叔的合影,还记得吗?"
李大山的目光缓缓移向照片,眼神依然空洞。
李有明不死心,又拿出林小雪的照片,"爸,这是小雪,您还记得她吗?"
父亲的手微微颤抖,目光突然变得专注。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眼角渗出泪水。
"小雪..."他轻声呢喃,声音几不可闻。
"对,小雪。"李有明激动地说,"您还记得她。"
李大山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她...还好吗?"
李有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告诉父亲真相会不会太残忍?但看着父亲期待的眼神,他决定不再隐瞒。
"爸,小雪已经不在了。"他轻声说,"她在您离开北京后不久得了白血病,没能..."
父亲的眼神从迷茫变得清明,又从清明变得痛苦。他紧紧握住照片,身体微微颤抖。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李大山低声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我梦见她了,穿着白衣服,站在远处向我招手。"
李有明惊讶地看着父亲,"您知道?可您从来没说过。"
"我去查过医院的记录..."李大山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们都不知道...我装作不知道...是为了尊重她的选择..."
李有明握住父亲的手,感受到那苍老手掌上的老茧和皱纹。
这双手曾经冲进火海救人,也曾小心翼翼地抚摸照片,如今却因为病痛而无力颤抖。
"四合院..."李大山突然说,"我留给王叔了...他说要一直替我保管...直到我回去认领..."
"王叔一直保留着您的房间,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李有明说,"他还记得您救他母亲的恩情。"
父亲点点头,似乎沉浸在回忆中,"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答应过照顾小雪..."
李有明不忍心再提及更多细节,只是静静陪在父亲身边。
过了一会儿,父亲又陷入了沉默,目光重新变得茫然。
短暂的清醒过去了,但李有明知道,那些记忆并未真正消失,只是藏在了更深的地方。
又一个秋天来临,银杏叶再次变黄,像金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
那些曾经尘封的记忆,那些被时间冲淡的感情,因为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语,重新鲜活起来,成为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
而在北京的四合院里,积德堂的匾额焕然一新,见证着一个家族的故事在新一代人手中继续书写。
那个父亲痴呆多年后突然提起的四合院,不再是一个遥远的地址,而是成为了家族传承的见证,成为了爱与勇气的象征。
来源:大大大大聪明游戏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