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秦琳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上一块剥落的墙皮。呼吸机规律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每一声都提醒她，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四年前被逼嫁人时，她以为能靠那男人的钱财翻身，却不料对方是个酗酒成性的赌徒。如今肋骨断裂的疼痛早已麻木，唯独右手无名指
番外篇：未烬的余灰
1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秦琳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上一块剥落的墙皮。呼吸机规律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每一声都提醒她，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四年前被逼嫁人时，她以为能靠那男人的钱财翻身，却不料对方是个酗酒成性的赌徒。如今肋骨断裂的疼痛早已麻木，唯独右手无名指上一圈淡白的戒痕，偶尔还会隐隐发痒——那是她唯一没能卖掉的婚戒，被丈夫生生掰断手指前，她亲手吞进了胃里。
“秦雪……”她张了张嘴，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味。那个名字像一根生锈的钉子，扎在记忆深处，越是挣扎，越是鲜血淋漓。
门外传来脚步声，秦琳猛地攥紧床单。会是她吗？那个如今风光无限的“姐姐”，终于要来欣赏她的惨状了？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一个佝偻的身影。
“琳琳……”母亲王美娟颤抖着走近，手里拎着一袋发霉的苹果。她的头发白了大半，脸上纵横的皱纹像干涸的沟壑，早已没了当年颐指气使的贵妇模样。
秦琳冷笑一声：“怎么，钱花完了？连护工都请不起了？”
王美娟避开她的目光，低头削苹果，刀刃在果肉上划出凌乱的刻痕：“你爸……上个月肝癌晚期，走了。”
空气凝滞了一瞬。秦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那个曾把她捧在手心的“父亲”，最后连面都没让她见上一次。
“他临死前一直喊你的名字，”王美娟突然抓住她的手，浑浊的眼里迸出奇异的光，“他说他对不起你，说那些股份的事……”
“闭嘴！”秦琳猛地抽回手，输液管被扯得哗啦作响，“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不就是想让我替你们求秦雪施舍吗？”她突然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可惜啊，我现在连爬去她公司门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美娟的脸色瞬间灰败。她哆嗦着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支票，上面赫然签着秦雪的名字。
“这是她今早寄来的……说是给你的医药费。”
秦琳盯着支票上龙飞凤舞的签名，瞳孔骤然收缩。那个永远挺直脊梁的身影仿佛就站在眼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如同看一只苟延残喘的蝼蚁。
2
深夜，秦琳在镇痛剂的药效下昏沉睡去。
梦里她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养母的葬礼上，雨下得很大，她跪在泥水里，看着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自己走来——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父亲”秦建国。他身后跟着个穿白裙的少女，眉眼与自己有三分相似，却透着股倔强的傲气。
“这是你姐姐，秦雪。”男人的声音带着施舍般的怜悯。
秦雪没说话，只是冷冷打量着她。那一刻，秦琳突然意识到，这个“家”里最珍贵的不是遗产，而是秦雪眼中那种她永远学不会的、与生俱来的尊严。
记忆碎片突然扭曲。她看见高考前夜的自己，偷偷将安眠药碾碎倒进牛奶；看见顾言举着情书走向秦雪时，自己指甲掐破掌心的嫉妒；最后画面定格在ICU惨白的灯光下，秦雪浑身插满管子的模样——那是她前世最畅快的时刻。
“凭什么……”梦中的秦琳喃喃自语，泪水浸湿了枕头，“明明我比你更会讨好他们，比你更像他们的女儿……”
3
三日后，秦雪接到医院的电话。
“病人今早突发肺栓塞，抢救无效。”护士的声音平静得像在宣读天气预报，“遗体需要家属签字处理。”
顾言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干燥：“要去吗？”
秦雪望向窗外。春日的阳光正好，公司楼下的樱花树开得绚烂，几个实习生抱着咖啡匆匆走过，笑声清脆如铃。她忽然想起前世临死前，听见父母在病房外讨论秦琳的生日宴菜单。那时她竟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咽气后，他们至少会掉一滴眼泪。
“去吧。”她扣上西装外套的纽扣，“总得给过去画个句号。”
停尸间的冷气扑面而来。秦琳的遗体盖着白布，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满是淤青。秦雪正要签字，忽然瞥见尸体右手指尖有一抹不自然的暗红——那是指甲缝里的血渍，凝成一个小小的“S”形。
她瞳孔骤缩。这个符号太熟悉了。前世被家暴时，那个男人每次施暴后都会用口红在她背上画同样的标记，说是“专属烙印”。
“不对……”秦雪猛地掀开白布。尸体的脖颈处赫然有道紫黑色的勒痕，根本不是肺栓塞该有的症状！
4
“死者确实是被尼龙绳勒毙的。”法医推了推眼镜，“凶手很专业，伪装成病发死亡，连值班护士都没察觉异常。”
公安局里，秦雪攥着检验报告，指节发白。顾言默默将热咖啡塞进她手里：“警方调了监控，但昨晚医院电路故障，所有录像都消失了。”
“是‘他’。”秦雪突然开口，声音沙哑，“那个前世杀我的男人……他回来了。”
顾言一怔。他从未听秦雪详细提过前世的遭遇，只知道她最后死在丈夫手中。此刻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突然意识到，有些阴影从未真正消散。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
【游戏还没结束。这次，你猜谁会先死？】
5
一个月后，秦雪收到一个包裹。
木盒里躺着一枚沾血的婚戒，内侧刻着“Q&L”——正是秦琳吞掉的那枚。戒指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岁的前世秦雪穿着婚纱，身后站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
【你以为重生就能逃脱命运？】
（全文完）
后记
血戒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秦雪站在落地窗前，远处乌云正在积聚。顾言从身后环住她，体温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
“这次，我们一起面对。”他吻了吻她发顶。
她握紧戒指，前世今生的画面在脑中交错。暗处的敌人似乎知晓所有秘密，而真正的战争，此刻才刚开始……
来源：小小讲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