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王德顺握着存折的双手剧烈颤抖,六十五年来积攒的所有养老金,68万元,全都不翼而飞。
银行柜员的声音格外清晰:
“王大爷,您的账户余额只有1块2。”
王德顺握着存折的双手剧烈颤抖,六十五年来积攒的所有养老金,68万元,全都不翼而飞。
这笔钱是王德顺辛苦攒了一辈子的,是他孤独晚年的唯一依靠。
但当监控录像最终播放,他看清嫌疑人的脸时,这个倔强的老人瞬间崩溃了。
本内容纯属虚构
1
王德顺是东北某市最后一批国企退休工人。
他住在沈钢家属院那栋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老楼里。
五月的天气已经转暖,但清晨的空气中还带着凉意。
王德顺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五点准时起床。
这是他几十年的生活习惯,从工厂上班那会儿养成的,退休后也没改。
他从床上爬起来,慢慢穿上挂在衣架上的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格子衬衫。
这件衬衫已经穿了十多年,袖口边缘都磨出了毛边。
王德顺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涌进这间不足五十平米的老房子。
阳台上的小鸟察觉到主人醒了,立刻叫了几声。
“小绿,早啊,饿了吧。”
王德顺走到鸟笼前,往食盒里倒了些小米。
这只绿色的虎皮鹦鹉是王德顺唯一的奢侈品,花了三百元买的。
在王德顺的生活里,三百元可不是小数目。
他每月的退休金是三千二百元,但实际生活开销从不超过一千元。
剩下的钱全都存进银行,一分不差。
洗漱完毕,王德顺从冰箱里取出昨天剩下的馒头,热了一下当早餐。
他从不浪费食物,哪怕只剩一小块馒头也会留着下顿吃。
吃完早饭,他拿出一个旧笔记本,仔细记下今天的第一笔开销:热馒头用的电费,约0.2元。
王德顺的笔记本已经用了五年,每一页都密密麻麻记满了日常开销。
他翻到最新的一页,看着本月支出:截至目前才花了三百二十元。
王德顺对这个数字很满意,又低于他计划的月度预算。
收拾好厨房,他换上那双早已磨平了鞋底的布鞋,准备出门买菜。
他的衣橱里只有三双鞋:一双平时穿的布鞋,一双冬天穿的棉鞋,还有一双已经十几年的皮鞋,只有过年才会穿出来。
王德顺生活极其简朴,但他从不觉得自己过得清苦。
在他看来,省下的每一分钱都是为了将来的保障。
他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个儿子王浩,如今在深圳工作。
王浩在南方结了婚,定了居,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
王德顺不想给儿子添麻烦,总说自己过得很好。
但实际上,他把大部分退休金都存了起来,就是为了将来生病或者需要照顾时不给儿子增加负担。
每次王浩电话里问他需不需要寄钱回来,王德顺总是拒绝,说自己的退休金足够用了。
出门前,王德顺习惯性地检查了一遍门窗、水电煤气,确保万无一失。
他甚至拔掉了所有电器的插头,连电视机也不例外。
在这个小区里,大家都知道王德顺是个极其节俭的老人。
有人笑他抠门,但更多的人敬佩他的自律和坚强。
王德顺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有自己的原则和计划。
走出单元门,王德顺碰到了对门的张大爷。
“老王,这么早出去溜达啊?”张大爷是王德顺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去买菜,今天菜市场打折。”王德顺指了指手里的菜篮子。
张大爷笑着摇头:“你这人真是,退休金不少,也不见你改善生活。”
“够花就行,存着钱放心。”王德顺简短地说。
“对了,听说你儿子最近要回来看你?”张大爷问道。
王德顺摇摇头:“他工作忙,今年过年回来住了三天就走了,五一估计没空。”
“你也该去南方住段时间,看看孙子。”张大爷建议道。
王德顺眼神暗了暗:“等他们有空吧,我这把年纪,不想添麻烦。”
告别张大爷,王德顺慢悠悠地走向小区门口的菜市场。
在菜市场里,他仔细挑选着最便宜的蔬菜。
他每次买菜都是几角钱几角钱地砍价,即使只差两毛钱也要讨价还价。
菜贩们都认识这位老人,知道他的习惯,有时候会主动给他便宜点。
买好菜,王德顺又去了附近的便利店,那里的馒头比其他地方便宜五分钱。
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感到一阵胸闷,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这种感觉最近越来越频繁,但他没太在意,只当是年纪大了的正常反应。
回到家,王德顺把买来的蔬菜一一洗干净,切好,分装在几个小塑料袋里冷藏。
这样可以保存更久,减少浪费。
他从不一次做太多菜,两三样简单的小菜就能吃好几天。
将鸟笼挂到阳台上晒太阳,王德顺坐在窗边的旧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
沙发已经用了二十多年,表皮多处开裂,他用布条和胶带一层层缠起来,勉强还能用。
客厅的电视机是十年前买的,遥控器按键都磨得看不清字了。
墙角放着一台老式收音机,是他每天了解外界信息的主要渠道。
王德顺不用智能手机,只有一部老式按键手机,专门用来接儿子的电话。
他的卧室里,放着一张半旧的单人床和一个大衣柜。
衣柜后面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夹层,里面藏着一个精心打造的木盒。
这个木盒是王德顺专门定做的,带有一个特制的小锁。
盒子里放着他最重要的东西:存有68万元的银行存折。
这笔钱是王德顺四十年来的积蓄和亡妻留下的一点保险金。
锁盒的钥匙用红绳穿着,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从不离身。
王德顺半年查一次存款余额,看着数字增长是他最大的满足和安全感来源。
中午,王德顺简单做了碗面条。
温差,一点青菜,除了盐和酱油外没放任何调料。
吃完饭,他又在账本上记下这顿饭的成本:2.5元。
下午,王德顺带着鸟笼去小区的花园里散步。
这是他每天雷打不动的活动。
小区花园里总有一群老人聚在那里下棋、聊天。
王德顺把鸟笼挂在树上,坐在旁边看其他老人下棋。
他很少参与他们的棋局,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看着。
“老王,今天怎么又不下棋?”赵大爷招呼道。
“看看就行,老胳膊老腿的,玩不动了。”王德顺笑着回答。
实际上,他是不愿参与赌博性质的棋局。
这些老人下棋通常要赌点小钱,哪怕只是一局一元,王德顺也觉得是不必要的浪费。
“对了,听说东郊那边要建养老院了,条件不错,你知道吗?”赵大爷忽然问道。
王德顺摇摇头:“没听说,什么养老院?”
“政府扶持的项目,说是环境好,医疗配套齐全,关键是收费不高。”
“你打听这干啥?还早着呢。”王德顺笑着说。
赵大爷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谁说不是呢,可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有什么意外?”
“去年冬天我那老伴摔了一跤,幸好我在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一个人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谁知道?”
王德顺听了这话,心里一动。
去年冬天他独自在家时确实滑倒过一次,疼了一整夜也没人知道。
那时他就在想,如果遇到更严重的情况,该怎么办?
儿子远在南方,邻居们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他。
他默默记下了养老院的事情,打算改天去看看。
不过首先他得确认自己的积蓄够不够未来可能的养老院费用。
晚上回家后,王德顺坐在床边,考虑着养老院的事情。
如果条件真的像赵大爷说的那么好,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儿子在南方定居,不可能照顾他。
想到这里,他决定趁着五一假期去银行查查余额,再实地考察一下那个养老院。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胸痛,比白天更加强烈。
痛感从胸口蔓延到左臂,王德顺冷汗直冒,差点昏过去。
他强撑着拨通了急救电话,然后挣扎着去开门。
救护车很快赶到,将他送往最近的医院。
医院的诊断结果令人担忧:冠心病,需要进一步检查和治疗。
“王先生,您的情况比较严重,建议做个全面检查,可能需要支架手术。”医生说道。
“要多少钱?”王德顺第一反应是问费用。
“检查大概三千元左右,如果需要手术,加上住院费用,大概需要三到五万元。”
“不过您有医保,能报销一部分。”
王德顺听到这个数字,心里盘算了一下。
虽然他有医保,但自付部分加上后续用药,恐怕也要两三万元。
他虽然存了68万元,但还是本能地想省钱。
“先做必要的检查吧,其他的等结果出来再说。”王德顺最终决定道。
医生开了一些药,建议他先稳定病情,然后尽快安排全面检查。
王德顺拿着药回到家,靠在床上休息。
这次的突发疾病让他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危机。
他一个人住在这里,万一哪天真的出了大问题,连叫救护车的力气都没有,那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王德顺更加确定了要去看看养老院的想法。
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那部老式手机,想给儿子打个电话。
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他担心打扰儿子休息,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那晚,王德顺睡得很不安稳,频繁地做梦,梦见自己躺在医院里,周围空无一人。
2
第二天一早,王德顺服了医生开的药,感觉胸口的疼痛减轻了一些。
他决定先不去菜市场,而是直接去社区医院拿医保卡。
如果要做进一步检查和治疗,医保卡是必不可少的。
在社区医院,他碰到了同小区的林阿姨。
“老王,听说你昨天进医院了?怎么回事啊?”林阿姨关切地问道。
王德顺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冠心病可不是小事,我家老头子就是这个病。”林阿姨说,“你一个人住,要多注意。”
“没事,小问题。”王德顺不想让人担心。
林阿姨摇摇头:“你这人,总是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你儿子知道吗?”
“还没告诉他,不想让他担心。”
“唉,你这人。孩子再忙,也得知道父亲的情况啊。”林阿姨劝道。
王德顺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他不想给远在南方的儿子增添负担。
王浩在深圳工作,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父亲的事情只会分散他的精力。
而且,王德顺心里一直存着一种自尊,不想在儿子面前显得无能或需要帮助。
王德顺打车去了东郊。
平时他舍不得坐出租车,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和路途遥远,他破例一次。
东郊的养老院还在建设中,但已经有了一个展示中心。
王德顺在那里详细了解了养老院的规划、设施和收费标准。
“我们这里是公办民营模式,基础护理标准是每月三千元,如果需要特殊护理,费用会相应增加。”
工作人员耐心地介绍着,“不过现在预约入住可以享受优惠,首年减免两个月费用。”
王德顺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三千元的月费对他来说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他的退休金就有三千二。
他详细询问了房间设施、医疗配套、日常活动等情况。
该养老院计划配备专业医护人员,有紧急呼叫系统,还有各种文娱活动,条件确实不错。
“什么时候能建好?”王德顺问道。
“预计今年年底完工,明年初开始试运营。”工作人员回答。
王德顺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先不急着预约。
毕竟现在他的身体状况还不确定,等做完全面检查再做决定也不迟。
回家的路上,王德顺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赶紧服下药片,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这次的疼痛提醒他,不能再拖了。
回到家,王德顺拿出笔记本,记下了今天的开销:出租车费用、药费、复印资料的费用,总计123元。
这对平时极度节俭的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为了健康和未来的安排,这是必要的投入。
晚上,王德顺接到了儿子王浩的电话。
这是难得的主动来电,平时都是王德顺打过去,而且大多是节假日才联系。
“爸,听说你住院了?怎么回事啊?”王浩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王德顺一愣,不知道儿子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
“谁告诉你的?”
“林阿姨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冠心病发作,一个人去的医院。”
“没什么大事,就是胸口疼,去看了一下,医生开了点药。”王德顺尽量轻描淡写。
“冠心病可不是小事!你得去大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王浩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明天就去预约。”王德顺答应道。
“我这边工作实在走不开,不然真想回去陪你。”王浩说,声音里带着歉意。
“不用,我自己能行。”王德顺强调,“你工作要紧,别为我操心。”
他们又聊了几句家常,王浩说最近工作很忙,可能要升职了,但压力也大。
王德顺只是简单地应和,不想多问儿子的事情,怕给他增添负担。
通话结束后,王德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儿子的关心让他心里暖暖的,但也更加坚定了不麻烦儿子的决心。
王浩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不应该因为父亲的健康问题而分心。
第二天,王德顺去了市中心医院,预约了全面检查。
由于是非急诊,需要排队等候,预约到的时间是五天后。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王德顺的生活基本恢复了常态。
他每天按时吃药,减少了户外活动,但依然坚持适度锻炼。
他也开始认真考虑养老院的事情,甚至在笔记本上列出了优缺点进行比较。
五一假期即将到来,王德顺决定在假期间去医院做检查,然后再去银行取一部分钱,用于可能的医疗费用和养老院的预付款。
检查需要预交三千元,他计划取出一万元,以备不时之需。
在这个决定下,王德顺感到一种罕见的平静。
他第一次认真地规划自己的晚年生活,而不是仅仅把钱存起来,让它成为一个遥远的安全感来源。
然而,这种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五一假期的第一天,王德顺早早起床,特意穿上了那套存放多年的深灰色西装。
这套西装是他在儿子结婚时买的,已经十多年没穿过了,但被保存得很好。
他对着镜子整理着领口和袖口,确保自己看起来体面得体。
对王德顺来说,去银行取一大笔钱是件正式的事情,值得他穿上最好的衣服。
准备妥当后,王德顺再次确认了存折和身份证都在衣服内兜里,这才满意地出门。
他破例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银行,而不是平时习惯的公交车。
在出租车上,王德顺心情还算不错,甚至主动和司机聊了几句。
“大爷,这么早出门办事啊?”司机问道。
“嗯,趁着假期人少,去银行办点事。”王德顺简单回答。
“现在谁还去银行柜台啊,手机上一点就搞定了。”司机说。
王德顺笑了笑:“我们这把年纪,用不来那些高科技,还是习惯面对面办事,心里踏实。”
车子很快到了银行门口,王德顺付了车费,迈步走进银行营业厅。
由于是节假日,银行里的人不多,只有几个客户在等候。
王德顺拿了号码,坐在等候区耐心等待。
他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胸前口袋里的存折,心里计划着接下来的安排:
先查询余额确认无误,然后取出一万元,存在家里备用。
“请二号窗口的客户前往办理业务。”广播里响起提示音。
王德顺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柜台。
坐在柜台后面的是一位年轻女柜员,看起来二十出头,戴着眼镜,面带职业微笑。
“您好,请问需要办理什么业务?”柜员礼貌地问道。
“我想查一下余额,然后取一万元。”王德顺说,同时取出存折和身份证,推向窗口。
“好的,请稍等。”柜员接过材料,开始操作电脑。
王德顺站在那里,心里忽然有些紧张。
他很少一次性取这么多钱。
柜员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她皱着眉头看着屏幕,然后又重新操作了一遍。
“怎么了?”他忍不住问道。
柜员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为难:“王先生,您的账户余额只有1.2元。”
王德顺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您的账户余额只有1.2元。”柜员重复道,声音清晰而肯定。
王德顺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他不得不扶住柜台才能站稳。
“不可能!我的存折上有六十八万多元!”他急切地说,“怎么可能只剩1.2元?”
银行大厅里的其他客户开始投来好奇的目光。
柜员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即示意一旁的保安靠近,然后对王德顺说:
“王先生,请您先冷静一下。我再核对一下您的信息,好吗?”
王德顺感到一阵心慌,冷汗直冒,但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
柜员再次确认后,面色更加凝重:“系统显示,您的账户在过去两个月内有多笔转出记录。”
“最后一笔转出是四天前,转出了最后的余额,只留下了1.2元。”
“什么?”王德顺声音颤抖,“我从来没有转过账!我的存折一直锁在家里!”
“这不可能!一定是系统出错了!”
银行的大堂经理闻声赶来:“发生什么事了?”
柜员低声向大堂经理解释了情况。
大堂经理神色严肃地点点头,然后转向王德顺:
“王先生,请跟我到办公室来,我们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王德顺浑浑噩噩地跟着大堂经理进了一间小会议室。
他的腿发软,脑子里一片混乱。
六十八万多元,是他一辈子的积蓄啊,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
大堂经理通知了支行行长刘经理。
刘经理很快赶到了会议室,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容和善。
“王老师,好久不见了。”刘经理一进门就叫出了王德顺的名字。
原来刘经理的女儿曾是王德顺的学生,后来王德顺从教师岗位调到工厂时,两人还有过一面之缘。
“刘经理,我的钱不见了!六十八万啊!怎么只剩下1块2了?”
王德顺痛苦地说道,声音都在发抖。
刘经理让工作人员调出账户明细,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了一系列转账记录:
三月初第一笔转出10万元;
三月中旬转出15万元;
三月底转出20万元;
四月中旬转出15万元;
最后一笔是四天前,转出了剩余的所有金额,只留下了象征性的1.2元。
刘经理解释道:“王老师,这些转账都是通过网上银行APP操作的。”
“您的账户在今年二月底开通了手机银行服务,之后所有转账都是通过手机银行完成的。”
王德顺听完这些解释,只觉得头晕目眩:“网上银行?手机银行?”
“我连智能手机都没有!我从来不用这些东西!更没有开通过什么网上银行!”
刘经理面色凝重:“那就奇怪了。”
“开通网上银行需要本人持身份证到柜台办理,还需要设置密码。”
“您回想一下,是否曾经委托家人或朋友代办过?”
“绝对没有!我的身份证一直在我身上,从来没有交给过任何人!”王德顺坚定地说。
刘经理面色更加严肃了:“王老师,这个情况很严重,可能涉及到身份盗用和银行账户被盗。”
“我建议立即报警处理。”
王德顺点点头,此刻除了报警,他别无选择。
刘经理当即拨打了110,并将情况简要说明了一下。
不久后,两名警察到达了银行。
3
“王先生,我是孙警官,这位是我的同事李警官。”其中一名警察介绍道。
“我们了解了基本情况,现在需要您详细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王德顺强忍着情绪波动,将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他多年来的存款习惯,存折的保管方式,以及从未授权任何人操作过他的账户。
孙警官认真记录着,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您的身份证最近有丢失过或借给别人使用过吗?”
“没有,一直在我身上。出门必带,回家就锁在抽屉里。”
“您的存折平时放在哪里?”
“藏在卧室衣柜后面的一个夹层里,放在一个特制的木盒中,盒子有专门的锁,钥匙我一直挂在脖子上。”
“您最近家里有客人来访吗?”
“很少,偶尔邻居来坐坐,春节时儿子回来住了几天。”
提到儿子时,王德顺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您儿子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孙警官继续询问。
“王浩,在深圳一家科技公司上班,具体做什么我不太清楚,好像是销售经理。”
“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王德顺从钱包里找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儿子的电话号码。
孙警官接过纸条,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这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请问是王浩先生吗?”孙警官问道。
“是的,您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我是沈阳市公安局的孙警官,关于您父亲的一件事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我父亲?出什么事了?”王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您父亲的银行账户出现异常转账,我们正在调查。请问您最近有回沈阳吗?”
“没有,我在深圳,春节后就没回去过。怎么了,我父亲的钱丢了?”
“是的,账户资金被转走了。请问您父亲有没有告诉过您存款的情况?”
“大概知道他存了一些钱,但具体数目不清楚。我父亲一向很节俭。”
王浩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担忧,“出了什么事?他还好吗?”
“您父亲现在很安全,就在我们身边。我们会继续调查这件事。”
孙警官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转向王德顺:“您儿子说他春节后就没回沈阳,目前在深圳。”
王德顺点点头:“是的,他工作很忙,很少回来。”
孙警官若有所思:“王先生,我们需要去您家看看,检查是否有被闯入的痕迹,也要看看存折的保管位置。”
王德顺同意了,在警方陪同下回到了家。
进门后,王德顺直接带着警官们去了卧室。
他指着衣柜后面的夹层:“存折就藏在这里面的木盒里。”
孙警官检查了夹层,发现木盒确实存在,但已经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锁被撬过的痕迹。”李警官指出。
王德顺看着空空的木盒,眼眶发热,但流不出泪来。
他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钥匙,那是开启木盒的唯一钥匙,从未离开过他的身体。
“门锁和窗户都没有被强行破坏的痕迹。”孙警官环顾四周说道。
“看起来是有人用钥匙开的门,然后直接找到了藏钱的地方。”
这个发现让王德顺感到一阵恐惧。
谁能进入他的家?谁知道他把存折藏在哪里?
难道是熟人作案?
孙警官继续检查着房间的其他地方,突然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身份证复印件。
“这是您的身份证复印件?”孙警官问道。
王德顺点点头:“是的,有些事情要用,我复印了几张备用。”
“您记得给过别人您的身份证复印件吗?”
王德顺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没有印象了,可能办理一些手续时用过。”
孙警官将复印件放回原处,继续搜查。
最终,警方没有发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王先生,我们会立案调查,协调银行方面查询转账去向。”
“同时也会调取您小区的监控录像,看看最近有没有可疑人员进出。”
“您先保持冷静,如果想起什么重要信息,随时联系我们。”
孙警官留下了联系方式,然后带着同事离开了。
王德顺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发呆。
他一生节俭,就是为了这笔养老钱,如今钱没了,他该怎么办?
医院的检查费用怎么付?养老院的计划还能继续吗?万一病情加重需要手术,钱从哪里来?
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透不过气来。
更让他不安的是,谁会对他下手?谁知道他藏钱的地方?
门窗没有被撬的痕迹,说明小偷有钥匙。
除了钥匙,那人还懂得如何开通网上银行,如何操作转账。
这不像是一般小偷能做到的。
晚上,小区的张大爷来敲门:“老王,听说你在银行出事了?怎么回事啊?”
王德顺勉强稳住情绪:“我的养老钱不见了,六十八万啊,全没了。”
“啊?怎么会?是被骗了还是怎么了?”张大爷惊讶地问。
“不知道,警察正在查。”王德顺不想多说。
他不愿意让邻居们知道太多细节,尤其是关于他怀疑是熟人作案的想法。
毕竟,万一真的是...
王德顺打住了这个念头,不愿再往下想。
张大爷见他心情低落,没再多问,只是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
那天晚上,王德顺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每次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他的养老钱全部没有了,只剩下了1块2。
这对一个节衣缩食了一辈子的老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第二天上午,王德顺去了医院,解释自己暂时无法支付预约的检查费用,请求延期。
医生看他脸色不佳,建议他不要太劳累,保持心情平静,按时服药。
回家路上,王德顺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孙警官打来的:“王先生,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方便现在来一趟警局吗?”
王德顺立刻答应,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他希望能尽快找到钱的去向,又害怕真相会让他承受不住。
在警局,孙警官将王德顺带到了一个小会议室。
“王先生,经过调查,我们发现开通您网上银行账户的人使用了您的身份证,但根据银行工作人员的描述,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体型较为魁梧,是个年轻男性。”
王德顺听到“年轻男性”几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另外,转走的资金被分散转入多个账户,然后又迅速提现或转至其他银行,追踪难度很大。”
孙警官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王先生,根据我们的经验,这种作案手法通常是熟人所为。”
“对方非常了解您的情况,知道您的存款数额,知道您的身份信息,甚至知道您藏钱的地方。”
“您能想到谁有可能知道这些信息吗?”
王德顺沉默了。
他当然能想到。
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知道他把钱藏在哪里,那就是他的儿子王浩。
在妻子去世前,她曾经叮嘱王德顺,一定要告诉儿子钱藏在哪里,以防万一自己突然出事,儿子能够处理后事。
于是在几年前的一次王浩回家探亲时,王德顺曾经带他看过藏钱的地方。
但是,王德顺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这件事会是自己的儿子做的。
那是他的亲生骨肉啊,怎么可能偷自己父亲的养老钱呢?
“我...我不知道。”王德顺最终回答道,声音低沉。
孙警官似乎看出了他的挣扎:“王先生,我们理解这可能是个艰难的问题。”
“但为了调查的顺利进行,希望您能提供所有可能的线索。”
王德顺深吸了一口气:“我儿子知道我藏钱的地方。”
“几年前我带他看过,因为...因为我担心自己突然出事,没人知道钱在哪里。”
“但我不认为是他。他工作稳定,收入不错,没有理由偷我的钱。”
“而且,他现在在深圳,昨天你们也和他通过话了。”
孙警官点点头:“我们会继续调查。另外,我们想和您一起回看一下小区的监控录像,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员进出。”
王德顺同意了,他希望能从监控中看到真正的窃贼,证明自己的儿子是清白的。
他们一起去了小区物业办公室,调取了最近两个月的监控录像。
值班保安配合警方,将录像调出来放在大屏幕上。
孙警官仔细查看着画面,特别关注那些可能的作案时间点。
“这是三月初,第一笔转账的前后几天。”孙警官指着屏幕说道。
画面中,小区的进出口人来人往,没有特别可疑的人物。
他们又看了三月中旬和三月底的录像。
就在看到三月底那段录像时,孙警官突然停下了画面。
“这个人,”他指着一个戴帽子、口罩的男子,“三月底连续几天都在深夜进出小区。”
“时间点和第三笔大额转账吻合。您认识这个人吗?”
王德顺凝视着画面,那人穿着一件深色夹克,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乍一看,完全认不出来。
可那人的步态,肩膀的宽度,甚至是走路时微微低头的姿势,都让王德顺感到异常熟悉。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再放慢一点,让我看清楚。”王德顺请求道,声音略微发颤。
保安将画面放慢并放大,那人走到一个光线较好的地方,抬头看了一眼监控。
就在那一瞬间,王德顺看清了对方的眼睛和眉毛的轮廓。
“您认识这个人吗?”孙警官再次问道。
王德顺凝视着画面,在看到对方的一刹那,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双手开始颤抖,额头上冒出冷汗,
“不,这不可能!一定是监控出问题了,不可能是他!”
那张脸,那双眼睛,尽管只露出一小部分,但那确确实实是他的儿子王浩。
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王德顺的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孙警官注意到了他的反应:“王先生,您没事吧?”
王德顺摇摇头,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得发不出声音。
他努力平复呼吸,终于艰难地开口:“这、这是我儿子...王浩。”
话一出口,他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
孙警官和保安赶紧扶住他,让他坐下休息。
“您确定这是您儿子?”孙警官再次确认。
王德顺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那天,”他指着日期,“他跟我说他在深圳出差,没法回来看我。”
“我还安慰他说工作重要,别为我操心...”
王德顺的声音哽咽了,他咬着嘴唇,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崩溃。
孙警官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王先生,根据您提供的信息和监控录像,我们有足够理由怀疑您的儿子与这起案件有关。”
“我们会立即对他进行调查,如果确认是他所为,我们会依法处理。”
王德顺只是沉默地点点头,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那辛苦积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那为儿子和儿媳省吃俭用而存下的钱,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偷走了。
那个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那个他一直引以为豪的儿子,背叛了他。
这个事实比钱被偷走更让王德顺痛苦万分。
回家的路上,王德顺脚步蹒跚,心如刀绞。
他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儿子要这样对他?
他哪里做得不够好?是不是自己年轻时对儿子太严厉了?还是自己太过节俭,让儿子觉得缺少关爱?
一路上,王德顺几乎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完全靠着本能走回了家。
进门后,他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
房间里的一切都还和从前一样,但他感觉无比陌生。
曾经他为这个家付出了一切,却换来儿子的背叛。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孙警官打来的:“王先生,我们已经联系了深圳警方,对您儿子进行了询问。”
“他...承认了?”王德顺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是的,他承认了全部事实。”孙警官的语气变得柔和,“他表示愿意配合调查,并尽力追回剩余的钱。”
“还剩多少?”
“根据他的说法,大部分钱已经用于偿还赌债和购买奢侈品,目前只能追回约十万元左右。”
十万元。
六十八万变成了十万元。
王德顺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还说,希望能和您通话,当面解释一下。您愿意吗?”孙警官问道。
王德顺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好吧。”
不久后,电话接通了。
“爸...”王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充满了愧疚和恐惧。
王德顺长久地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对不起,我知道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王浩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欠了很多赌债,那些人威胁要伤害我的家人,我实在没办法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王德顺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我不敢,我怕你失望,怕你生气。”
“比起现在,你觉得哪个更让我失望?更让我生气?”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只有压抑的抽泣声。
“钱呢?都去哪了?”王德顺继续问道。
“大部分用来还赌债了,还有一些...买了一些东西,车子,手表...”
“你知道那是我的养老钱吗?你知道没有那些钱,我的余生会怎样吗?”
王德顺的声音终于开始颤抖,长久压抑的情感快要决堤。
“爸,我会想办法还钱的,我保证!”王浩急切地说。
“还?怎么还?你工作的工资够还吗?你知道我这辈子是怎么省吃俭用存下这些钱的吗?”
王德顺终于忍不住了,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我每顿饭都在计算花了多少钱!我的衣服穿了十年都舍不得换!”
“我放弃了所有的爱好和享受,就为了攒下这些钱!”
“而你,我的儿子,几天之内就把它们挥霍一空!”
电话那头的王浩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道歉。
但道歉有什么用呢?钱已经没了,王德顺的养老计划也泡汤了。
“爸,我...我会接你去深圳住,由我来照顾你。”王浩最终说道。
“住?住哪里?你家里有我的位置吗?”王德顺冷笑一声。
“再说,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可能要坐牢,谁来照顾我?”
这句话让王浩再次沉默。
是的,他犯了罪,不仅是对父亲的背叛,更是触犯了法律。
“警察说,如果我不追究,可以从轻处理。”王德顺突然说道。
“爸!求你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赚钱还给你!”王浩立刻哀求起来。
王德顺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会考虑的。”
电话挂断后,王德顺瘫坐在椅子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晚上,孙警官再次联系了王德顺,告诉他警方已经冻结了王浩的账户,追回了约十二万元。
“如果您决定追究法律责任,他将面临三年以上有期徒刑。”孙警官说明道。
“如果您不追究,根据情节和悔罪表现,可能会从轻处理,但具体还要看检察院和法院的判决。”
王德顺听完后,久久不能言语。
“我...需要时间考虑。”最终,他只能这样回答。
孙警官理解地点点头:“您慢慢考虑,不着急。”
“另外,关于您的生活困难,我们会协调社区和民政部门,看看能否提供一些帮助。”
王德顺勉强笑了笑:“谢谢,不过我自己能行。”
送走孙警官后,王德顺独自坐在黑暗中,不知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4
第二天早上,王德顺依然五点准时起床。
尽管昨天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打击,但几十年养成的生活习惯不会轻易改变。
他机械地洗漱、换衣服,给鹦鹉喂食,然后坐在桌前发呆。
今天他没有拿出账本记录开销,因为现在记不记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个让他有安全感的存款数字不复存在,他的未来也一片迷茫。
早餐时间到了,但王德顺没有胃口。
他勉强喝了半杯水,然后又坐回沙发上。
今天本该是他去医院做全面检查的日子,但没有钱,检查自然也做不了。
冠心病的症状时不时地提醒着他身体的衰弱,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关心这些了。
失去了存款,患病又该怎么办?没有治疗资金,病情恶化又该如何是好?
这些问题在王德顺脑海中盘旋,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迷茫。
上午,张大爷来敲门,说是来看看他的情况。
“老王,昨天警察又来了?查到什么线索了吗?”张大爷关切地问道。
王德顺只是摇摇头,不想多说。
他不愿让邻居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偷走了钱,那对一个父亲来说是多么大的耻辱啊。
“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他勉强笑了笑。
张大爷看出他不想多谈,也没有强求,只是叮嘱他注意身体,有需要随时开口。
送走张大爷后,王德顺决定出门走走,透透气。
郁闷的心情让他无法待在家里,他需要一些新鲜空气来清醒头脑。
他习惯性地带上鸟笼,缓缓走向小区的花园。
花园里,几位老人正在下棋,看到王德顺过来,纷纷打招呼。
“老王,来一局?”一位老人邀请道。
王德顺摇摇头:“不了,就看看。”
他把鸟笼挂在树上,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望着远处发呆。
棋局进行得热闹,但王德顺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他在想,如果公开儿子的罪行,让他受到法律制裁,自己又能得到什么?
失去的钱大部分已经无法追回,而儿子则可能因此锒铛入狱。
这对一个父亲来说,是多么痛苦的选择啊。
正当王德顺沉浸在思绪中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刘经理打来的:“王老师,关于您的案子,银行这边有一些帮助措施想和您商量一下。”
“方便来一趟银行吗?”
王德顺答应了,挂断电话后,他把鸟笼收起来,慢慢走向小区门口,准备乘公交车去银行。
在银行,刘经理亲自接待了他,将他带到一间安静的会议室。
“王老师,首先,对于您的遭遇,我代表银行表示深切的歉意。”刘经理诚恳地说。
“虽然此次事件主要是由于个人身份信息被冒用,但我们在客户身份核验方面确实存在疏漏。”
“银行经过研究,决定给予您一定的补偿和帮助。”
王德顺没想到银行会主动提出补偿,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具体有哪些帮助?”他问道,声音有些发颤,生怕自己听错了。
“第一,针对您的健康问题,我们将提供一笔医疗救助金,金额为两万元,专门用于您的冠心病检查和治疗。”
“第二,考虑到您的养老需求,我们将为您开设一个特殊的养老金账户,初始金额为十万元,这部分钱可以按月领取,每月三千元,保证您三年的基本生活。”
“第三,我们将协助您申请政府的低保和特殊困难补助,争取更多的社会支持。”
王德顺听完这些,眼眶湿润了。
他没想到在这样的绝境中,还能得到这么多的帮助。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他哽咽道,声音几乎听不见。
刘经理拍了拍他的肩膀:“王老师,您不用客气。”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王德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似乎终于落了地。
他不再是完全无助的了,至少接下来的三年,他有了基本的生活保障。
走出银行,阳光照在王德顺身上,他感到一丝久违的温暖。
虽然伤害已经造成,损失也无法完全弥补,但生活还要继续。
他决定先去医院,安排之前推迟的检查。
有了这两万元的医疗救助金,他可以不用担心医疗费用了。
在医院,王德顺挂号后等待了很久才轮到他。
医生详细询问了他的症状,安排了一系列检查,包括心电图、超声心动图、血常规等。
“王先生,您的情况需要认真对待。”医生叮嘱道,“检查结果出来后,我们再决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王德顺点点头,按照医生的安排做了各项检查。
两天后,检查结果出来了。
医生的表情变得严肃:“王先生,您的冠状动脉有严重的狭窄,需要立即手术。”
“如果拖延,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甚至有生命危险。”
王德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需要多少钱?”
“考虑到您有医保,自费部分大约需要三万元左右。”医生回答。
王德顺计算了一下,银行给的两万元医疗救助金加上警方追回的十二万元中的一部分,应该足够支付手术费用了。
“那就安排手术吧。”他最终决定道。
医生开始为他安排入院手续和术前准备。
就在这时,王德顺的手机响了。
是孙警官:“王先生,关于您儿子的案件,检察院需要您的态度。”
“您是否决定追究责任?这将直接影响到案件的走向。”
王德顺沉默了很久,最终开口道:“我...我不追究了。”
“他毕竟是我儿子,我不能看着他坐牢。”
“但我希望他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好好做人。”
孙警官没有表达个人意见,只是说会将他的决定转达给检察院。
挂断电话后,王德顺长舒一口气。
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血浓于水,他终究无法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狠手。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德顺住进了医院,等待手术。
社区的工作人员前来探望,带来了一些日用品和水果。
张大爷和小区的其他老人也轮流来看他,给他打气。
王德顺渐渐感受到了来自社会的温暖,这让他的心态也逐渐平和起来。
手术非常成功,医生告诉他,只要好好休养,定期服药,控制饮食,他的心脏功能可以恢复得很好。
出院后,王德顺回到了家中。
社区居委会已经为他申请了低保和特殊困难补助,每个月能额外获得八百元的补助金。
加上银行提供的每月三千元,王德顺的基本生活得到了保障。
他决定继续他的养老院考察计划。
现在经济压力减轻了,他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未来的养老问题。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王德顺的生活逐渐回到正轨。
他每天按时吃药,保持适度的运动,定期去医院复查。
社区的工作人员经常来看望他,确保他的生活无忧。
小区的老人们也对他格外关照,经常邀请他一起活动,不让他孤单。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王德顺接到了一个特殊的电话。
“爸,我是王浩。”电话那头传来儿子的声音。
王德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回应:“有事吗?”
“我...我想告诉您,我已经戒赌了,也找了新工作,工资不高,但是稳定。”
“我会每个月给您寄一些钱,慢慢还清欠您的钱。”
王德顺没有立即回应,他不知道该相信这些话还是保持怀疑。
毕竟,儿子曾经深深地伤害过他。
“爸,我知道要您原谅我很难,但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些钱是您一辈子的心血,我却因为一时糊涂全部挥霍掉了。”
“我会用余生来弥补这个错误,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
王浩的声音真诚而悲痛,王德顺能感受到其中的忏悔。
“我会观察你的行动,而不只是听你的承诺。”王德顺最终说道。
“好的,爸,我一定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王浩承诺道。
挂断电话后,王德顺坐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天空。
他不知道是否该相信儿子的改变,但他决定给双方一个机会。
毕竟,除了儿子,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
两周后,王德顺收到了一张汇款单:五千元,汇款人王浩。
随后的每个月,他都准时收到这笔钱。
虽然距离全部偿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这个开始,已经让王德顺看到了一丝希望。
半年后,东郊的养老院终于建成了。
王德顺前去参观,发现条件确实不错,而且价格也在他能负担的范围内。
经过慎重考虑,他决定预约一个名额,为自己的晚年生活做好准备。
在养老院登记的那天,王德顺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
虽然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背叛和损失,但他依然找到了继续生活的勇气和方向。
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生活还是要继续。
而这一次,他将更加珍惜身边的人和事,不再只是为了存钱而忽略了生活的质量和情感的交流。
在回家的路上,王德顺买了一些小点心,打算和小区的老人们分享。
他想告诉他们,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养老院,未来的生活有了着落。
当他回到小区时,张大爷正在花园里照顾花草。
“老王,今天心情不错啊?”张大爷笑着问道。
王德顺点点头,主动分享了自己的好消息:“刚去看了那个养老院,条件不错,我预约了一个名额。”
“真的?那太好了!”张大爷为他高兴,“什么时候搬去?”
“明年春天吧,到时候再说。”王德顺笑了笑。
“对了,听说你儿子最近一直在给你寄钱?”
“是啊,每个月都按时寄。”王德顺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孩子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张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德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他知道,儿子的改变不会一蹴而就,需要时间和耐心。
但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回到家,王德顺打开鸟笼,让小绿在房间里飞一会儿。
这只鹦鹉是他在最困难的日子里的伴侣,给了他无尽的安慰和陪伴。
“小绿,以后我们要住进养老院了,那里环境好,有花有草,你一定会喜欢的。”
王德顺对着鹦鹉说道,声音里带着期待。
小绿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发出了欢快的叫声,然后飞到王德顺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
王德顺轻轻抚摸着小鸟的羽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生活中的苦难已经过去,未来虽然简单,但会更加安稳和平和。
那天晚上,王德顺睡得格外香甜,没有做任何梦。
或许是因为他终于放下了过去的痛苦,开始接受现实,并向前看。
人生就像一本书,即使有些章节令人痛苦,但翻过这一页,新的故事依然在等待着书写。
对于王德顺来说,他的新章节才刚刚开始。
虽然失去了毕生积蓄,但他收获了更为珍贵的东西:社会的关爱,邻居的友情,以及与儿子重建的关系。
这些,或许才是人生真正的财富。
完结
来源:糯米爱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