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晚娘站在镜前,侍女们正为她梳妆。铜镜中映出一张精致的脸庞——柳叶眉,杏仁眼,唇若点朱。今日是敌国使者来访的日子,她本该只是这场外交仪式中的旁观者。
晚娘站在镜前,侍女们正为她梳妆。铜镜中映出一张精致的脸庞——柳叶眉,杏仁眼,唇若点朱。今日是敌国使者来访的日子,她本该只是这场外交仪式中的旁观者。
"公主今日格外美丽。"贴身侍女青柳为她插上一支金步摇。
晚娘轻轻摇头:"我并非公主,只是陆将军的妹妹。"
"但在奴婢眼中,小姐比公主更尊贵。"青柳笑道。
晚娘望向窗外,御花园中桃花正盛。她想起三日前哥哥陆沉的话:"晚娘,这次求亲,你代替公主去吧。"
当时她震惊不已:"哥哥,这如何使得?我只是你的妹妹,并非皇室血脉。"
陆沉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注视着她:"正因如此,我才舍得。公主金枝玉叶,远嫁敌国恐难适应。而你自小随我在军中长大,比公主坚强得多。"
晚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跳如鼓,却不知为何点了头。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她从未拒绝过哥哥的任何要求。
"小姐,时辰到了。"青柳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晚娘跟在陆沉身后,感受到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挺胸,保持着陆沉教导她的姿态——既不卑微,也不张扬。
"大周使臣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一行身着异国服饰的人步入大殿。为首的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一袭玄色锦袍,腰间玉带流光。他面容俊朗,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凌厉之气。
"大周太子宇文翊,奉父皇之命,前来求娶贵国公主,以结两国之好。"男子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晚娘注意到,当宇文翊的目光扫过真正的公主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而当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却突然凝固了。
"这位是?"宇文翊指向晚娘。
陆沉上前一步:"这是舍妹晚娘。"
宇文翊嘴角微微上扬:"晚娘的风采,如同京城的华盖,她的美貌远胜于公主,足以担此重任。"
大殿上一片哗然。晚娘感到脸颊发烫,却见陆沉面不改色。
"太子殿下说笑了,舍妹怎能与公主相提并论。"陆沉语气平静。
宇文翊却步步紧逼:"但我听说,她是你亲妹妹。你真的舍得吗?"
陆沉毫不犹豫:"嗯。"
就在这一刻,晚娘看到宇文翊眼中闪过一丝她无法解读的情绪。他走近几步,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陆将军果然心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舍得送人。"
晚娘震惊地看向陆沉,却见他面色微变。
宇文翊继续道:"可惜,她并非你的亲妹妹。晚娘,你右肩是否有一枚花瓣形胎记?"
晚娘下意识捂住右肩,这个秘密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她看向陆沉,却发现哥哥的眼神闪烁不定。
"十五年前,大周边境战乱,我的亲妹妹在混乱中失踪。"宇文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这些年,我们从未放弃寻找。直到三个月前,探子回报,说在陆将军府上见到一位与已故皇后容貌极为相似的女子。"
晚娘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身旁的柱子,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不可能..."她喃喃道。
宇文翊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像展开。画中是一位与晚娘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子,穿着华丽的皇后服饰。
"我们的母后。"宇文翊轻声道,"晚娘,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大周真正的公主。"
大殿上一片死寂。晚娘看向陆沉,希望他能反驳这一切,却见哥哥沉默不语,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哥哥...这是真的吗?"晚娘声音颤抖。
陆沉深吸一口气:"晚娘,我..."
宇文翊打断他:"陆将军当年从战场上带回一个女婴,对外宣称是亲妹妹。实际上,那是我大周在战乱中失散的公主。陆家为掩盖真相,甚至不惜伪造你的身份。"
晚娘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想起小时候,每当问起父母,陆沉总是含糊其辞;想起府中老仆偶尔投来的异样目光;想起自己与陆沉并无半分相似的面容...
"为什么?"她问陆沉,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陆沉终于开口:"当时两国交战,若被人知道我私藏敌国公主,陆家满门不保。后来...我确实将你视如亲妹。"
晚娘感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十五年朝夕相处的亲情,竟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
宇文翊向她伸出手:"妹妹,跟我回家吧。父皇母后日夜思念你。"
晚娘看着那只手,又看向陆沉。她从小仰慕的哥哥,此刻眼中竟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愧疚?
就在她犹豫之际,大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慌张闯入:"报!边境急报,大周十万大军压境!"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宇文翊。他微微一笑:"不过是以防万一的保障。若晚娘公主平安归国,大军自会撤回。"
晚娘终于明白,自己已成了两国博弈的棋子。无论选择哪一边,都将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晚娘站在两国边境的山坡上,身后是大周使团的队伍,前方是陆沉独自一人的身影。三月的风吹乱她的发丝,也吹不散心头的迷雾。
"临行前,我应与哥哥道别。"她对宇文翊说。
宇文翊眉头微皱:"他骗了你十五年,还有何话可说?"
"正因如此,我才需要问个明白。"晚娘坚持道。
宇文翊最终让步,但派了两名侍卫远远跟随。晚娘走向陆沉,这个她叫了十五年"哥哥"的男人此刻看起来竟有些陌生。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真相?"她开门见山。
陆沉的目光越过她,望向远处的山峦:"最初是为了保护你,后来...是舍不得。"
"舍不得?"晚娘苦笑,"却舍得将我送去和亲?"
陆沉终于看向她,眼中情绪翻涌:"我从未打算真的让你嫁过去。计划是让公主远嫁,而你半路逃脱,隐姓埋名开始新生活。"
"你还在骗我!"晚娘声音提高,"在大殿上,你明明..."
"我必须表现得决绝,否则会引起怀疑。"陆沉压低声音,"晚娘,这十五年来,我对你的感情从未作假。"
晚娘心头一震。她想起寒冬夜里陆沉为她添的炭火,想起她生病时他彻夜不眠的守护,想起他手把手教她习字练武的点点滴滴...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真相?"
"告诉你什么?说你是我从战场上捡来的敌国公主?"陆沉苦笑,"我怕失去你,更怕你恨我。"
晚娘沉默了。远处传来宇文翊的呼唤,示意时间已到。
"晚娘,"陆沉突然抓住她的手,"如果你不想去,我现在就带你走。"
他的手掌温暖而粗糙,是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子。晚娘曾无数次被这双手牵过,每一次都感到无比安心。但此刻,她轻轻抽回了手。
"我需要知道我是谁。"她说,"这十五年,我活在一个谎言里。现在,我想看看真相的模样。"
陆沉的手悬在半空,最终缓缓垂下:"我明白了。"
晚娘转身走向宇文翊的队伍,没有回头。她怕一回头,就会动摇自己的决定。
马车上,宇文翊递给她一杯热茶:"路途遥远,休息一下吧。"
晚娘接过茶杯,却没有喝:"你们如何确定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仅凭一个胎记和几分相似?"
宇文翊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母后当年为你戴上的,上面刻着你的生辰和名字——宇文晚。战乱中你被奶娘抱走,玉佩却留在了宫中。"
晚娘接过玉佩,手指轻抚上面精细的纹路。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这块玉曾与她血脉相连。
"陆沉...他是如何得到我的?"她问。
宇文翊表情阴沉:"当年边境混战,陆家军偷袭了我们护送公主的队伍。奶娘为保护你而死,你被陆沉带回府中。"
"他说是为了保护我..."
"保护?"宇文翊冷笑,"他分明是将你作为人质和筹码。若非这次我亲自前来,恐怕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晚娘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感到自己的人生也在急速转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夜幕降临,车队在一处驿站停下。晚娘独自站在院中仰望星空,同样的星辰,却已是在异国的土地上。
"睡不着?"宇文翊走到她身旁。
"太多事情想不明白。"晚娘轻声道,"如果我是大周公主,为何陆沉不利用我威胁你们?为何要冒险将我养大?"
宇文翊沉默片刻:"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最可能的解释是,他确实对你产生了真实的感情。"
晚娘心头一热,随即又冷却下来:"感情不足以解释一切。他明知今日你会来,却仍让我代替公主出面,这分明是将我推向你们。"
"或许这正是他的目的。"宇文翊若有所思,"让你回到真正的家人身边。"
这个念头让晚娘心头一震。难道陆沉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十五年的养育之恩,最后以这种方式了结?
"前方还有三日路程就到京城了。"宇文翊说,"父皇母后急切想见你。特别是母后,这些年来因思念你而病痛缠身。"
晚娘感到一阵愧疚,尽管她对自己的"母后"毫无记忆。"我该称她为什么?母后?母亲?"
"随你心意。"宇文翊微笑,"对我们来说,你能回来就是最大的恩赐。"
当晚,晚娘做了一个梦。梦中她站在一片桃花林中,远处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向她招手。她跑向其中一人,却发现是陆沉;转向另一人,又变成了宇文翊。她在林中迷失方向,最终惊醒,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次日清晨,车队继续前行。地势逐渐开阔,远处已能看到大周京城的轮廓。晚娘的心跳加速,既期待又恐惧。
"那就是我们的家。"宇文翊指着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群。
家?晚娘默念这个字眼。陆府的小院是家吗?那座陌生的皇宫会是家吗?
就在车队即将抵达城门时,一队骑兵突然从侧翼冲出,拦住了去路。晚娘认出那是陆家军的旗帜!
"保护太子和公主!"侍卫们迅速列阵。
骑兵分开,陆沉独自策马而出。他身着戎装,英武非凡,却未佩武器。
"我没有恶意。"陆沉高声道,"只是想与晚娘再说几句话。"
宇文翊挡在晚娘面前:"陆将军,此举何意?"
陆沉不理会他,目光直视晚娘:"跟我回去。不是作为人质,不是作为棋子,只是作为...我的妹妹。"
晚娘心跳如雷。她看向宇文翊,又看向陆沉,感到自己被撕成两半。
"晚娘,"宇文翊低声道,"记住你是谁。你身上流的是宇文家的血。"
陆沉下马,向前几步:"血缘不重要。十五年的朝夕相处,难道抵不过一个身份?"
晚娘闭上眼,往昔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陆沉教她骑马时的耐心,她生病时他眼中的担忧,每次出征归来带给她的礼物...
"我需要时间思考。"她最终说道。
"没有时间了。"陆沉声音急促,"一旦你踏入那座皇宫,就再难脱身。政治漩涡会吞噬你。"
宇文翊怒道:"陆沉!你无权决定我妹妹的命运!"
两方剑拔弩张,晚娘感到窒息。就在此时,城门方向传来号角声——大周的援军到了。
陆沉脸色一变,迅速上马:"晚娘,记住,无论你做什么选择,陆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说完,他率领骑兵迅速撤离。晚娘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感到一颗心也随之而去。
"别被他迷惑。"宇文翊握住她的手,"他养育你是为了有朝一日利用你。现在他眼看计划落空,才会如此急切。"
晚娘没有回答。她不知道真相究竟如何,但有一点她很清楚——无论是作为陆晚娘还是宇文晚,她的人生都已不再单纯。
当马车驶入高大的城门时,晚娘深吸一口气。新的身份,新的生活,新的谜团,一切都等待着她去面对。
而远处,陆沉站在山岗上,目送车队消失在城门内,眼中情绪复杂难明。
晚娘的马车驶入皇宫正门时,金灿灿的阳光正洒在琉璃瓦上,晃得她睁不开眼。她眯起眼睛,透过指缝望出去,只见朱红的宫墙绵延不绝,仿佛没有尽头。
"紫宸宫。"宇文翊指着远处最高的一座宫殿,"那是父皇母后的居所,他们正在等你。"
晚娘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十五年来,她以为自己只是陆沉的妹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而现在,她即将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大周的皇帝和皇后。
宫门一重重打开,每过一道门,晚娘的心就跳得更快一分。宫女太监跪拜两旁,她看到他们偷偷抬起的眼睛里盛满了好奇。
"别紧张。"宇文翊低声道,"你是回家,不是做客。"
家?晚娘望着那些陌生的面孔,金碧辉煌的殿堂,心中一片茫然。陆府那个简朴的小院,夏日里爬满葡萄藤的回廊,冬日里烧着炭火的暖阁——那里才像是她的家。
"太子殿下到!公主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宫殿间。
最后一道宫门打开,晚娘看到大殿尽头端坐着两个人。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
"怎么了?"宇文翊问。
晚娘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行礼的规矩,说话的礼仪,我一概不知。"
宇文翊轻轻握住她的手:"跟着我做就好。记住,在这里,你不需要对任何人下跪,包括父皇母后。"
大殿内静得能听见针落的声音。晚娘跟着宇文翊缓步前行,感到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擂鼓。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宇文翊行礼道,"幸不辱命,已将妹妹平安带回。"
晚娘学着宇文翊的样子福了福身,却不知该如何自称。是该说"儿臣"吗?还是"臣女"?又或者...
"晚儿..."一个颤抖的女声响起。
晚娘抬头,看到皇后已经从凤座上站起,正朝她快步走来。那是一位约莫四十岁的妇人,面容端庄却憔悴,眼中含着泪水。
皇后走到晚娘面前,双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真的是你...这眉眼,和你外祖母一模一样..."她的手指轻触晚娘右肩,"这里...是不是有一枚花瓣形的胎记?"
晚娘点点头,感到喉咙发紧。
皇后突然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我的孩子...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温热的泪水滴在晚娘的颈间。
晚娘僵在原地。这个拥抱太过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皇后身上的熏香气息钻入鼻腔,勾起一丝模糊的遥远记忆——是梦吗?还是真实存在过的片段?
"来,让你父皇好好看看你。"皇后松开她,牵着她走向御座。
皇帝年约五十,威严的面容此刻也显出一丝激动。他仔细端详晚娘,半晌才道:"像,真像你母后年轻时的样子。"
晚娘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再次行礼。
"不必多礼。"皇帝抬手道,"这些年,苦了你了。陆家...待你可好?"
这个问题让晚娘心头一颤。陆沉待她如珠如宝,可那一切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
"陆将军...待我很好。"她最终答道。
皇帝与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皇后紧紧握着晚娘的手,仿佛怕她再次消失,"翊儿,带你的妹妹去灵犀宫安顿。晚上设宴,为你的妹妹接风洗尘。"
灵犀宫是一座精巧的宫殿,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处处透着雅致。晚娘站在主殿中央,环顾四周,感到一阵不真实。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处。"宇文翊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宫女太监。"
晚娘走到窗前,窗外是一片开得正盛的桃花林。她忽然想起陆府后院也有一棵桃树,是陆沉亲手为她栽种的。
"妹妹?"宇文翊注意到她的走神。
晚娘收回思绪:"这些...太奢华了。我不习惯。"
宇文翊笑了:"你很快就会习惯的。毕竟,这才是你应有的生活。"
他挥手让所有仆从退下,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卷画轴展开:"这是你的身份文牒和皇室玉碟,已经重新登记。从今日起,你正式恢复宇文晚的姓名和公主封号。"
晚娘看着那精美的玉碟上刻着的"宇文晚"三个字,感到一阵陌生。十五年来,她一直是陆晚娘。
"我需要时间适应。"她轻声说。
"当然。"宇文翊点头,"不过有些事你必须尽快了解。大周皇室不比陆府简单,宫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特别是二弟宇文铭,他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晚娘皱眉:"这与我何干?"
"你是嫡长公主,你的归来会影响朝堂格局。"宇文翊严肃道,"尤其你与陆沉的关系特殊,更会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
晚娘心头一紧:"你们...会对付陆沉吗?"
宇文翊沉默片刻:"那取决于他的选择。如果他识相,不再来打扰你,父皇或许会既往不咎。"
晚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大哥,这就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妹妹吗?"一个清朗的男声从殿外传来。
晚娘转头,看到一位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大步走入。他面容与宇文翊有几分相似,却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风流韵味。
"铭弟,你来早了。"宇文翊语气平淡,却明显绷紧了身体。
宇文铭不以为意,径直走到晚娘面前,上下打量她:"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美貌。妹妹,我是你二哥宇文铭。"他行了一个夸张的礼,"欢迎回家。"
晚娘本能地后退半步。宇文铭的笑容看似热情,眼底却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多谢二皇兄。"她谨慎地回道。
宇文铭挑眉:"这么生疏?我们可是亲兄妹。"
"晚娘刚回来,需要时间适应。"宇文翊插话道。
"晚娘?"宇文铭玩味地重复,"多奇怪的名字。你现在是宇文晚了,大周最尊贵的公主。那个名字,还是忘了吧。"
晚娘感到一阵不适。陆沉给她取的名字,十五年的身份,怎能说忘就忘?
"铭弟,晚娘需要休息。"宇文翊下了逐客令。
宇文铭耸耸肩:"好吧。妹妹,晚宴上见。"他转身离去,却又在门口停下,"对了,听说陆沉亲自送你到边境?真是...情深义重啊。"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刺入晚娘心口。她看着宇文铭离去的背影,感到一丝不安。
"别理他。"宇文翊说,"他一直这样阴阳怪气。"
晚娘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感到无比陌生。这真的是她吗?还是只是一个披着公主外衣的冒牌货?
"我究竟是谁?"她喃喃自语。
宇文翊从镜中与她对视:"你是宇文晚,大周的嫡长公主,我的亲妹妹。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晚宴比晚娘想象的还要奢华。数百盏宫灯将大殿照得如同白昼,乐师演奏着悠扬的乐曲,文武百官依次上前向她行礼问安。
晚娘穿着繁复的宫装,头上金钗步摇沉甸甸的,让她不敢轻易转头。她坐在皇后下首,接受着众人的朝拜,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内心却疲惫不堪。
"晚儿,尝尝这个。"皇后亲自为她夹了一块糕点,"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晚娘接过,小口品尝。甜腻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却勾不起任何回忆。
"母后,妹妹离家时太小,恐怕记不得了。"宇文翊解围道。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是啊,我怎么忘了...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创造新的记忆。"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一名侍卫匆匆入内,在皇帝耳边低语几句。皇帝面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但晚娘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怎么了?"她小声问宇文翊。
宇文翊摇头示意她不要多问。但晚娘注意到,宇文铭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宴席散去后,晚娘终于得以回到灵犀宫。她让所有宫女退下,独自站在庭院中,仰望星空。同样的星辰,却已是在异国的天空下。
"公主,夜深露重,当心着凉。"
晚娘转身,看到一位年约六旬的老嬷嬷站在廊下。
"你是...?"
"老奴姓赵,是皇后娘娘派来伺候公主的。"赵嬷嬷行礼道,"十五年前,老奴曾照顾过公主。"
晚娘心头一震:"你...认识小时候的我?"
赵嬷嬷点头,眼中泛起泪光:"老奴亲手为公主洗过澡,换过尿布。公主右肩的胎记,左脚下的一颗小痣,老奴都记得清清楚楚。"
晚娘感到一阵莫名的亲近:"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赵嬷嬷四下张望,压低声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公主若有兴趣,明日可到老奴的偏院一叙。"
晚娘刚想追问,突然听到假山后传来轻微的响动。赵嬷嬷立刻提高音量:"公主该休息了,老奴告退。"
待赵嬷嬷离去,晚娘走向假山:"谁在那里?"
一个黑影闪出,跪在她面前:"小姐。"
晚娘倒吸一口冷气:"青枫?"这是陆沉的贴身侍卫。
青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袱:"将军命我带给小姐的。"
晚娘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她小时候最爱的木梳,上面刻着"晚"字。这是陆沉亲手为她做的生日礼物。
"他...还好吗?"晚娘声音颤抖。
青枫摇头:"自小姐离开后,将军日夜饮酒,形销骨立。"他顿了顿,"小姐,将军让我转告您,无论您做什么选择,他都会尊重。但若您有任何需要,只需在宫墙东南角系一条红绸,自会有人接应。"
晚娘握紧木梳,感到眼眶发热:"告诉他...我很好,不必挂念。"
青枫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一拜,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晚娘回到寝殿,坐在梳妆台前,用那把木梳轻轻梳理长发。镜中的女子华服加身,珠翠满头,却满眼迷茫。
她打开妆奁,将木梳藏在最底层,然后取出一块绣帕——那是陆沉出征前她亲手绣的,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平安"二字。当时陆沉笑着说会永远带在身边。
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晚娘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为失去的过去,还是为迷茫的未来?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同样的月亮,此刻也照着陆沉吗?他是否也正望着月亮,思念着她?
晚娘擦干眼泪,决定明天去见赵嬷嬷。也许,了解过去,才能明白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寝殿,晚娘早已醒来。她一夜未眠,脑海中回荡着青枫的话语和那把木梳的触感。
"公主,该梳妆了。"宫女轻声唤道。
晚娘坐在镜前,任由宫女们为她梳发上妆。铜镜中映出的容颜日渐熟悉,却仍带着一丝陌生。当宫女要为她戴上华丽的发饰时,晚娘轻声道:"用这个吧。"
她从妆奁底层取出那把木梳。宫女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违逆,只得小心地用木梳为她挽发。
"赵嬷嬷在哪里?"晚娘问道。
"回公主,赵嬷嬷在偏院候着,说公主若有吩咐,随时可传。"
早膳过后,晚娘借口要熟悉宫中环境,只带了贴身宫女彩蝶一人前往偏院。赵嬷嬷的住处简朴整洁,药香弥漫。
"老奴参见公主。"赵嬷嬷正要行礼,晚娘连忙扶住。
"嬷嬷不必多礼。您说曾照顾过我,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赵嬷嬷叹了口气,示意彩蝶在门外守着。她从一个老旧木箱中取出一块婴儿襁褓,上面绣着精致的凤凰图案。
"这是公主出生时用的襁褓。"赵嬷嬷轻抚着布料,"十五年前那场变故,老奴至今历历在目。"
晚娘接过襁褓,指尖微微发抖:"究竟是谁把我带到陆家的?"
"不是谁带您去,而是有人把您换了出来。"赵嬷嬷压低声音,"当年皇后娘娘诞下双胞胎,除了您,还有一位小公主。"
"双胞胎?"晚娘震惊地瞪大眼睛,"可宇文翊从未提起..."
"因为那位小公主出生不久就夭折了。"赵嬷嬷眼中含泪,"至少,宫里是这么记载的。但老奴亲眼所见,那小公主只是体弱,并未断气。"
晚娘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您的意思是..."
"有人用您换了陆家的孩子,又把陆家的孩子伪装成夭折的小公主。"赵嬷嬷声音几不可闻,"这样,陆家就有了皇室血脉的人质,而皇室则以为两位公主一存一亡。"
晚娘手中的襁褓滑落在地。这个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残酷复杂。
"谁会做这种事?陆家?"
赵嬷嬷摇头:"陆老将军当年正直不阿,断不会行此卑劣之事。老奴怀疑..."她突然噤声,警惕地望向门口。
"怀疑什么?"晚娘追问。
"二皇子的母妃,已故的淑妃娘娘。"赵嬷嬷几乎是用气音说道,"她与皇后娘娘不睦已久,又嫉妒皇后诞下嫡子嫡女。且淑妃的兄长时任边关守将,与陆家军有过节。"
晚娘脑中思绪万千。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陆沉可能并不知情,他也是被利用的棋子。
"那位...被换到宫里的小公主呢?"
"记载是三个月时夭折了。"赵嬷嬷叹息,"但老奴曾听淑妃宫里的老宫女醉酒后说,那孩子被送出了宫。"
晚娘猛地站起:"也就是说,陆沉的亲妹妹可能还活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彩蝶的惊叫声:"公主!有人来了!"
赵嬷嬷迅速将襁褓塞回箱子。门被推开,宇文铭带着两名侍卫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
"妹妹怎么到这种偏僻地方来了?让二哥好找。"
晚娘强自镇定:"只是随意走走,熟悉宫中环境。"
宇文铭的目光在赵嬷嬷身上扫过:"老东西跟你说了什么?"
"二殿下!"赵嬷嬷跪伏在地,"老奴只是给公主讲些幼时的趣事。"
宇文铭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捏住晚娘的下巴:"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有人潜入灵犀宫。陆沉派来的?"
晚娘挣脱他的手:"二皇兄请自重。"
"自重?"宇文铭凑近她耳边,"你以为穿上华服就是真公主了?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陆家的野种。"
这句话如刀刺入晚娘心脏。她终于明白宇文铭眼中的情绪是什么——赤裸裸的厌恶与轻蔑。
"铭弟!"宇文翊的声音从院外传来,"父皇正找你。"
宇文铭立刻换上笑脸,转身迎向宇文翊:"大哥来得正好,我正在陪妹妹熟悉宫中环境呢。"
宇文翊冷冷扫他一眼:"你去见父皇吧,我陪晚娘即可。"
待宇文铭离去,宇文翊关切地看向晚娘:"他为难你了?"
晚娘摇头,心中却翻江倒海。她该相信谁?赵嬷嬷的话有几分可信?宇文铭为何对她如此敌视?
"晚娘,有件事你必须知道。"宇文翊神情凝重,"边境传来消息,陆沉集结大军,似有异动。"
晚娘心头一震:"他要做什么?"
"不清楚。但父皇已下令加强边防。"宇文翊犹豫片刻,"晚娘,如果他联系你..."
"我会告诉你。"晚娘迅速回答,却想起藏在妆奁底层的木梳和绣帕。
回到灵犀宫,晚娘支开所有宫女,取出绣帕反复查看。突然,她发现帕子边缘的针脚有异,拆开后,里面竟藏着一张小纸条:
"三日后午时,御花园东南角假山。"
晚娘烧掉纸条,心乱如麻。陆沉冒险传信,必有要事。她该信任这个养育她十五年的人,还是相信血脉相连的新家人?
三日后,晚娘借口赏花独自来到御花园。东南角假山隐蔽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闪出——是青枫。
"小姐,将军让我告诉您,大周准备在半月后发动战争,借口是寻找失踪的公主。"
晚娘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可能!宇文翊说..."
"太子或许不知情。"青枫急道,"是二皇子一派的主意。他们想利用您作为开战借口,同时削弱太子势力。"
"陆沉...哥哥他有什么计划?"
青枫递上一枚玉佩:"将军说,若您信他,三日后子时在宫墙东南角系红绸,他会亲自来接您离开。若不信,就当从未见过我。"
晚娘握紧玉佩,这是陆沉从不离身的家传玉佩。他竟将此物送来,可见决心之坚。
"告诉他...我需要时间考虑。"
回到寝宫,晚娘发现宇文翊正在等她。
"去哪了?"他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只是散步。"晚娘强作镇定,"宇文翊,大周是否准备对我国开战?"
宇文翊明显一怔:"谁告诉你的?"
"是真的吗?"晚娘声音颤抖。
"朝中确有主战之声,但父皇尚未决定。"宇文翊叹息,"特别是二弟一派,一直鼓吹用武力解决边境争端。"
晚娘想起青枫的话,心中已有判断:"如果我请求和平,父皇会听吗?"
宇文翊握住她的手:"你是嫡长公主,你的话有分量。但为何突然..."
"因为我见过战争的残酷。"晚娘直视他的眼睛,"我不想再看生灵涂炭,无论是大周还是故国的百姓。"
宇文翊沉思片刻:"三日后有朝议,我可安排你出席。但晚娘,你必须小心二弟。他对你的敌意不止因为陆沉。"
"我知道。"晚娘轻声道,"因为我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计划。"
夜深人静,晚娘取出红绸和木梳,思绪万千。她该选择哪条路?是回到陆沉身边,还是留在这里尝试阻止战争?
镜中的女子眼神逐渐坚定。她既不是单纯的陆晚娘,也不只是宇文晚。她是两个世界的桥梁,也是唯一能阻止这场浩劫的人。
"我不需要选择。"她对自己说,"我要创造第三条路。"
朝议当日,晚娘身着正式宫装,随宇文翊步入金銮殿。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窃窃私语声在她出现时戛然而止。
"儿臣参见父皇。"晚娘行礼道。
皇帝微微颔首:"晚儿不必多礼。今日让你来,是想听听你对边境之事的看法。"
晚娘抬眼,看到宇文铭站在武将前列,眼中闪烁着不善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父皇,儿臣以为,大周与故国应当和平共处,而非兵戎相见。"
殿内一片哗然。一名虬髯武将大步出列:"公主久居敌国,心念故土可以理解。但边境屡遭侵犯,若不还击,何以立威?"
"将军所言边境侵犯,具体指何事?"晚娘反问。
武将语塞,看向宇文铭。二皇子轻笑一声:"妹妹有所不知,近日陆沉大军压境,显有进犯之意。"
"那是因为他们得知大周准备先发制人。"晚娘直视宇文铭,"二皇兄,挑起战端对你有什么好处?"
宇文铭脸色微变:"妹妹此言差矣。我一切所为,皆为国家利益。"
"是吗?"晚娘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那这封你与边关守将的密信又作何解释?信中明言要借战争之名削弱太子势力。"
殿内瞬间沸腾。宇文铭面如土色:"你...你血口喷人!"
"够了!"皇帝拍案而起,"晚儿,信从何来?"
晚娘看向宇文翊,得到鼓励的眼神后继续道:"是陆沉将军派人送来的。他还提供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当年我与陆家小姐被调包,幕后主使正是已故淑妃娘娘。"
宇文铭暴怒:"胡说!母妃岂会..."
"赵嬷嬷可以作证。"晚娘声音清亮,"而且,陆沉的亲妹妹——也就是被换入宫中的那个女婴,可能并未夭折,而是被送出了宫。"
这一连串的揭露让满朝震惊。皇帝面色阴沉如铁:"铭儿,可有此事?"
宇文铭跪倒在地:"父皇明鉴!这全是诬陷!"
"是不是诬陷,一查便知。"宇文翊出列,"儿臣请求彻查当年之事。"
皇帝沉思良久,最终下令:"太子负责调查此事。铭儿禁足宫中,不得踏出半步。边境大军暂缓行动,待真相大白再议。"
朝议散去,晚娘刚回到灵犀宫,皇后便匆匆赶来。
"晚儿,你今日所言...可是真的?"皇后声音颤抖。
晚娘点头:"母后,我怀疑您的另一个孩子可能还活着。"
皇后泪如雨下:"十五年了...我每年在她'忌日'以泪洗面。若真能找到她..."
"我会尽力。"晚娘握住皇后的手,心中已有了计划。
当夜子时,晚娘来到宫墙东南角,系上一条红绸。不到一刻钟,一条绳索从墙外垂下。晚娘换上便装,攀绳而上。
墙外,陆沉亲自接应。月光下,他面容憔悴,眼中却闪着欣喜的光芒。
"晚娘。"
简单两个字,却让晚娘鼻尖一酸。她强忍泪水:"我需要你帮忙找到你的妹妹。"
陆沉一怔:"你知道了?"
"赵嬷嬷告诉了我部分真相。"晚娘简略解释了宫中发生的事,"如果我们能找到你亲妹妹,不仅能证明宇文铭母子的罪行,还能化解两国恩怨。"
陆沉眼中闪过复杂情绪:"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她。最近才得到线索,她可能被淑妃送到了南疆一个官员家中抚养。"
"那我们立刻启程。"晚娘坚定道。
"你...不恨我吗?"陆沉突然问,"我骗了你十五年。"
晚娘望进他的眼睛:"我恨过,也怨过。但无论如何,你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陆沉眼中似有泪光闪动。他伸出手,犹豫片刻,又收了回去:"此行凶险,你不必..."
"我必须去。"晚娘打断他,"为了两个国家的和平,也为了...我们的家人。"
二人连夜出发,快马加鞭赶往南疆。途中,晚娘得知陆沉早已怀疑妹妹未死,一直在暗中调查。此次边境集结军队,实则是为了施压大周交出真相。
七日后,他们抵达南疆一个小镇。根据线索,陆沉的妹妹被当地一个姓苏的官员收养,取名苏婉。
"就是那所宅院。"陆沉指着一处清雅的院落,"我的人观察多日,那姑娘今年十五,容貌...与你有几分相似。"
晚娘心跳加速。他们伪装成寻亲的兄妹,叩响了苏府大门。
开门的是一位清秀少女,柳叶眉,杏仁眼,与晚娘确有几分神似。看到陆沉,少女明显一怔:"你们是...?"
陆沉声音微颤:"敢问姑娘肩上可有一枚蝶形胎记?"
少女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们怎么知道?"
晚娘与陆沉对视一眼,心中已确定八九分。经过详细询问和信物比对,最终确认苏婉就是当年被换出宫的陆家女儿、晚娘的双胞胎姐姐。
"我有...家人?"苏婉不敢置信地摸着晚娘的脸,"还是双胞胎妹妹?"
"不止。"晚娘含泪道,"我们的母后一直在等你回家。"
带着苏婉,三人马不停蹄返回大周京城。消息早已传回宫中,皇帝特赦陆沉入境,并命人准备盛大的认亲仪式。
当皇后看到苏婉那一刻,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她紧紧抱住两个女儿,泣不成声。皇帝也红了眼眶,当场恢复苏婉的公主身份,赐名"宇文婉"。
面对铁证,宇文铭不得不认罪。皇帝念在骨肉情分上,免其死罪,改为终身幽禁。
一个月后,大周与邻国签订和平协议,陆沉作为特使出席。仪式结束后,晚娘在御花园拦住了他。
"要走了?"
陆沉点头:"边境需要我。"
晚娘递给他一个锦盒:"给你的。"
陆沉打开,里面是那块绣帕,如今已被洗净,上面重新绣了"平安"二字,针脚细密整齐。
"手艺进步了。"陆沉轻笑,小心地收入怀中。
"哥哥。"晚娘突然唤道,"谢谢你当年带我回家。"
陆沉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只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无论何时何地,你永远是我的妹妹。"
晚娘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知道这不是永别。她转身,看到宇文翊和宇文婉在亭中等她,阳光洒在三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她不再纠结是陆晚娘还是宇文晚。她是两个国家的公主,两个家庭的女儿,也是和平的桥梁与希望的象征。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