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未婚夫逼我把高考成绩给初恋,还说我作弊,军区院长下车后他傻了(完)
未婚夫逼我把高考成绩给初恋,还说我作弊,军区院长下车后他傻了(完)
一天后,陈清婉跟着老院长到了位处东北哈市的军校。
看她一个人搬东西费劲,老院长特意叫军人同志帮忙送她去宿舍。
“沈耀,你去送清婉。”
陈清婉拗不过他老人家,无奈地同意了。
“辛苦你了。”
陈清婉感激地看着帮忙提行李袋的军人沈耀。
这也是之前在陈父面前几次保护她的那位军人,身形高大,眉眼沉稳可靠。
不过,她似乎不爱说话。
面对陈清婉的感谢,只是轻轻一点头。
一路到了宿舍。
男女有别,陈清婉再次道谢后,送走对方,然后自己提着东西上楼。
刚到分配的房间门口,就看到两个姑娘站在那儿看着她。
陈清婉刚想打招呼,就听其中一个梳着大辫子的姑娘问道:“你是军医院院长什么人?”
她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学生。”
这一天下来,老院长在她耳边不停地念叨:“听好了,你是我唯一的学生,要好好学习。军医可是要吃苦的,不能临阵退缩……”
陈清婉听得多了,被问起就条件反射般回答,答完才意识到不对。
她奇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大辫子姑娘撇了撇嘴,没理她,径直要越过她往外走。
陈清婉侧身让了让,可下一刻肩膀却被狠狠撞了一下。
她肩膀一麻,痛意随即传来,不禁皱眉看过去,却只看到大辫子姑娘远去的背影。
“你没事吧?别理她,那是军区黎团长的女儿,喜欢送你过来的那个军人沈耀,在找茬呢。”
肩膀被人轻轻揉了揉,另一个姑娘低声说道。
对方戴着眼镜,眉眼温和,自我介绍道:“我叫林珍珍,学化工的,你呢?”
陈清婉回答:“军医。”
林珍珍有点惊讶:“军医啊,那可是要上前线的。”
早些年打仗时,这种医生叫战地医生,甚至要顶着炮火救助病人。
而在八九十年代,国家面对的内外局势还不稳定,边境摩擦不断,假如被分配去了边境冲突地带,也并非没有危险。
这些陈清婉经历过一世,十分清楚。
但她还是来了。
不仅是为了彻底远离陈家,远离顾沉和林璟泽,也是为了圆两辈子以来的梦想。
奶奶就曾经是一名医生,她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不少。
上辈子被彻底取消高考资格,沦为全家的保姆,她也不甘心地想要重新找到一条出路。
可惜,就在她在后世到处旁听医学课,被一位教授赏识的当天,容茵茵“失手”杀了人,她顶了罪。
深吸一口气,陈清婉甩掉那些回忆,笑着说:“是啊,要上前线,我时刻准备着。”
重生一世,她再也不要做笼中鸟。
她想为国家,为社会做一点贡献,不枉费重生一场。
下定了决心,陈清婉一头扎进医学世界。
拥有后世知识的她学起现在的课毫不费力,还有老院长开小灶,进步飞快,乐得老院长合不拢嘴,连连夸她聪明。
陈清婉知道自己的斤两,没有得意洋洋,反而更加努力用功。
只是她沉迷学习,没想到一则有关于自己的谣言,在军校传播开来。
“清婉,竟然有人说你是乱搞的破鞋,还说贿赂老师作弊,太过分了!”
林珍珍满脸愤怒:“肯定是哪个小人传谣言!”
林珍珍话落,斜刺里传出一个讥讽声:“林珍珍,你又知道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陈清婉没做过?”
扭头一看,大辫子姑娘冷笑走近,对陈清婉鄙夷地哼了一声。
“黎香兰,你什么意思?”
林珍珍叉腰:“清婉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她每天不是去实验室学习,就是在宿舍熬夜背书,有多努力我们都看得见,而且她跟我形影不离,怎么可能乱搞?你这是污蔑!”
说到最后,林珍珍似乎是想起来了,又道:“我知道了,说这话的人跟你一样,是嫉妒我们清婉吧?”
黎香兰脸色一青,随即冷笑道:“你这么信任她,怎么,难道你时时刻刻跟着她吗?可据我所知,陈清婉学的是医学,跟你根本不在一个教室!”
“而且陈清婉隔三岔五就去老院长那里,跟那么多老师同进同出,你还敢说她清白?”
林珍珍气笑了:“你也知道那是老院长,难道你还怀疑老院长的人品?”
黎香兰撇撇嘴:“老院长当然德高望重,但是谁知道陈清婉心思正不正。”
说完大辫子一晃,就想转身离开。
这话把林珍珍气得脸通红,眼看对方窜得快,抬脚就想追:“你什么意思,你站住……”
话没说完,就被陈清婉拉住。
“珍珍,你消消气。”
结果反倒是陈清婉这个被造谣的当事人最冷静。
林珍珍撸起袖子,边往前追边瞪她:“清婉!你不生气吗?她那么说你……别拦我我要让她知道厉害,省得还给你传谣言!”
然而黎香兰一窜就出了宿舍,跑得无影无踪,根本追不上。
陈清婉哭笑不得地安抚住快气炸的林珍珍,冷静道:“别气了,你把她打一顿又有什么用,不是说谣言传得到处都是吗?我们必须要从源头解决问题。”
嘴上沉稳,陈清婉内心却并不平静。
林珍珍这都是为了她,她知道。
如果这种谣言在陈家出现,她只会被陈父打得半死,或者拉到广播站断绝关系,省得给陈父或者容茵茵丢脸。
而林珍珍第一反应却是给她鸣不平,还要帮她教训一起传谣的黎香兰。
看着林珍珍,陈清婉只觉得心头温暖。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离开陈家的决定无比正确,也更喜欢林珍珍的率直了。
她给林珍珍倒了杯凉茶去火,才问道:“谣言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又是因为什么传播的,珍珍你知道吗?”
林珍珍一杯凉茶下肚,咂咂嘴:“我带你去看吧。”
谣言源自一封举报信,张贴在学校公告栏,甚至校门口。
上面是一个女学生的口吻,言辞激烈地写道:
——“日前王主任造成的试卷泄露事件,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是故意把题泄露给了陈清婉!证据是……他们两个在人后亲亲热热,陈清婉隔三岔五就去老院长那里,就是打着去老院长办公室的旗号同进同出……”
——“试想陈清婉一个学生,有什么资格能够进出老院长的办公室?一定是搭上了主任这条船,天天在主任面前搔首弄姿……学校出了这种败坏风气的学生,必须严惩,否则会令全校蒙羞,不得安宁!”
这封信用词恶毒,用心也十分险恶。
“撕拉”一声,林珍珍伸手把那张纸撕了下来。
“别看了,写这封信的人太恶毒了,你看了还不得难受死!”
林珍珍满脸愤怒,揉吧揉吧恨不得把字都揉散,愤愤道:“明明满篇都是揣测,还说得有模有样的,真是太过分了!”
陈清婉却若有所思。
这封信通篇都是大白话,其中的所谓证据,都明确到了某天某时某分,对她的作息十分清楚,如果不是陈清婉自己根本没做过那些事,几乎都要相信信上所说。
她问林珍珍:“你不觉得很多时间都对得上吗?”
“呸呸呸!什么对得上?说什么呢清婉,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林珍珍没有多想,下意识就捂住陈清婉的嘴,还大声反驳。
陈清婉无奈看她一眼。
自己只是觉得这措辞方式很熟悉,林珍珍这小脑瓜却半点没深想。
她拉开林珍珍的手,拿过她手上的纸,说道:“你不觉得写信的人对我太了解了吗?”
林珍珍不觉得,林珍珍快要急死了。
她急得跺脚:“哎呀你还问这个做什么,这个不知道是谁的这么污蔑你,你还不赶紧想想怎么办!我们先把这些信都撕下来吧!”
陈清婉只好先安抚她:“别急,信纸撕下来可以再贴,必须揪住背后搞鬼的人才行,让她当着学校所有人的面澄清谣言。”
对于背后搞鬼的人,陈清婉已经有了猜测。
只是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针对她。
闻言,林珍珍终于不再着急,她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对啊,这事要找老院长才对。”
说着,林珍珍凑到了陈清婉耳边,低声问:“清婉,我知道你是老院长收的唯一学生对不对?”
“院长虽然从没收过学生,不过这些天来,你天天被老院长叫去吃饭开小灶,我就猜你被院长收做学生了!”
对此,陈清婉更疑惑:“是啊,我刚来第一天,不是都告诉你们了?”
林珍珍一噎。
半晌,突然笑出声来:“哈哈哈,原来你那天是这个意思啊!我们都误会了,黎香兰那个碎嘴子还说你巴结老院长呢,真想看看她知道真相的表情!”
陈清婉也是一愣,随即眼神闪了闪。
原来是这样么?
怪不得她被老院长叫走回来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被黎香兰瞪。
林珍珍还在笑:“那我就放心了,老院长肯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没错,你被传谣言就是我被传谣言,老头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陈清婉被老院长叫到跟前时,就得到了这么一句掷地有声的话。
她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老院长一叠声喊了好几个军人同志,表示:“我查了几天了,到今天早上,还一直有人偷偷在公告栏贴这玩意,用心恶毒!”
“你放心,老头子绝不会坐着看我的学生被这样污蔑,我要亲自蹲守,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胆大!”
老院长要为她撑腰,陈清婉十分感动。
但是拒绝了。
“真的不要我帮忙?”
老院长抓着陈清婉的手,有点不高兴,还在极力推荐自己。
“老师就是为你排忧解难的,你可别自己吃了亏,到时候丢了我的脸!”
“这次机会你拒绝了,要是最后还要求到老头子面前来,可别怪我不帮忙!”
陈清婉求助地看了旁边笑吟吟的师母一眼,第三次无奈重复:“老师,我自己能解决。”
不是逞能,也不是勉强。
既然知道是谁在搞鬼,抓住她轻而易举,真的不必要劳动老院长这一把老骨头亲自蹲守。
“好了,清婉这姑娘自己能做,你就别插手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
确认陈清婉自己能解决,一旁的师母终于开口。
对方把陈清婉解救出来,还喂了她一颗大白兔奶糖,这才把人送出门。
老院长仍旧气哼哼的:“你别后悔!”
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清婉怎么惹老院长生气了。
她丝毫没在意,连连点头后,又叮嘱:“老师,最近天气冷,您身上的旧伤经不起折腾,这件事您别跟着操心,我向您保证,两天内一定能澄清谣言。”
好说歹说,老院长才终于露出点笑模样,临走给她塞了把炒花生。
陈清婉攥着那把花生,呆呆走在小巷,后知后觉有些轻松,又觉得心下酸涩。
松口气是因为,老院长虽然脾气犟,还是没拗过她和师母,答应不操心。
酸涩则是,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从手心那把炒花生处传来,一路递到心口。
此刻,她大概是天底下唯一一个,觉得相处不到两年的老师,比她生身亲人还要好千万倍的人了。
两辈子以来,她受到太多冷漠、偏心和忽视。
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人背后说坏话毁坏名声,原来是件值得重视的大事。
陈清婉一边走,一边扬起笑脸。
没错,现在已经不是上辈子了。
她上辈子被容茵茵逼得站不住脚,在陈家给她当牛做马无法反抗,都不过是她还对那些被抢走的亲情爱情抱有幻想。
可是这辈子,她不再执着那些得不到的东西,正一步一脚印走向自己的未来。
而这一步步走过去的路上,谁都别想欺负她。
想到公告栏上那张写满恶意的信纸,还有这些天来,所有认识的同学们投来的或鄙夷或讥笑的目光,陈清婉下定决心。
不管背后搞鬼的人有什么目的,她要亲自抓到这个人,把她押到广播室,当着全校的面给自己认错!
不多时,她已到了校门口,恰好见到一辆吉普车驶来,黎香兰正坐在里面。
对方是团长的千金,家庭条件优越,曾经多次在她面前炫耀自己有专车接送。
这一次,陈清婉也见到了对方眼中的得意。
她一改先前的冷淡,上前一步:“李同学,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好好聊聊在学校造谣的事。”
黎香兰脸色骤变,正欲开口。
斜刺里突然冲过来两个人影,高声喊道:“清婉。”
扭头看去,竟是顾沉和林璟泽。
两人深深凝视着陈清婉,目光中满是愧疚与深情:“清婉,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顾沉和林璟泽为了找陈清婉费了好大劲儿。
先前晚了一步,又没办法从政委那里问出陈清婉去了哪所军校,只能盲目寻找。
容茵茵被放出来后,身体一直欠佳,断断续续生病,还总是哭哭啼啼打电话找他们,可这两人都没去看望,只是寄钱过去安抚。
只因他们漫无目的地寻找许久后,愈发惊恐地发现,陈清婉是真的想和所有人断绝往来。
两人一番调查才知晓,陈清婉的户口都早早转走了,没给他们留一丝寻找的线索。
顾沉愈发急躁,总觉得要是再找不到她,就会永远失去她。
所幸,两人有一次偶然听一个在哈市大学念书的朋提到陈清婉的名字。
顾沉和林璟泽连夜坐上火车,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
他们想告诉陈清婉,别再赌气了,她不喜欢容茵茵,他们也可以远离容茵茵,只要她回来。
“清婉,跟我们回去吧,茵茵病了,不会再跟着我们了,我们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你。”
林璟泽说道。
陈清婉耳朵里听到的却是——容茵茵病了,所以跟我们回去伺候容茵茵。
她往后退了一步,冷声道:“抱歉,我并不认识你们,我也没有家,曾经的父亲跟我断绝了关系,那份断绝关系书还在我的档案袋里。”
所以,别想再用亲情挟持她。
顾沉和林璟泽都是一愣。
片刻,顾沉急了:“你说什么胡话!那不过就是一张废纸,陈叔叔当时只是一时生气才会写那什么书,你怎么能当真?”
林璟泽也面色不佳,劝道:“清婉,你在这里过得不好,为什么不跟我们回去?我们说好上同一所大学的。这样,你要是实在不想回陈家,我们养你。”
虽说语气柔和,却仿佛高高在上,带着施舍一点安慰妥协的意味,叫她不要再闹别扭了。
陈清婉只觉得刺耳。
她正想严词拒绝,身旁却传来一声嗤笑。
扭头一看,瞧了半天好戏的黎香兰对陈清婉啧啧出声:“还说有人造谣呢,陈清婉,你在外面跟两个男同志牵扯不清,还想过学校里王主任对你念念不忘吗?”
“搞破鞋,不要脸!”
陈清婉眼神一厉:“黎香兰,你说话注意点,造谣可是会被公安抓的!”
黎香兰梗着脖子道:“造谣?你有本事别跟男同志拉拉扯扯,别不检点到处勾搭人,到底谁会被公安抓,你自己不清楚吗?”
黎香兰的声音又尖又细,满满的刻毒几乎写在脸上。
陈清婉还没反应过来,顾沉就上前挡住她,朝对方冷声道:“勾搭?这位女同志,我们和陈清婉同志从小一起长大,双方家长之间还有婚约,早就亲如一家,你放尊重点!”
“清婉可不是谁都能诋毁的!”
阴沉带着压迫的视线落下,黎香兰浑身一颤。
半晌,她冷哼一声,转身快步进了军校。
临走前,对陈清婉投来不甘心的一瞥。
陈清婉并不想放过她,径直就要跟上去,让她把谣言的事乖乖澄清,却被人抓住手腕。
顾沉满脸不耐:“清婉,你闹够了没有?”
“看到没有?没我们在,你只会受欺负,还不跟我们回去吗?”
“你别忘了,只有我们两个会保护你一辈子。”
顾沉和林璟泽想让陈清婉别再闹下去,再闹只会消磨他们的耐心。
但陈清婉下一刻就甩开了他们的手:“闹的是你们。”
她头一次没有遮掩,显露出脸上的不耐和冷漠,眼中毫无温度。
“你们觉得我没有你们会过得不好?恰恰相反,离开你们,离开那个窒息的家后,我浑身轻松。”
陈清婉往后退去,一边语气平淡:“如果你们想找人伺候容茵茵,可以使唤你们自己去,或者花钱找保姆,我不会再给你们打一辈子白工了。”
顾沉和林璟泽先是被她的神情一震。
听到后面又急切上前:“不是的,我们不是想让你照顾茵茵,我们已经半年没见她了……”
这个时候,两人还是暗暗窃喜的。
他们早就知道陈清婉是吃容茵茵的醋,所以早早地和容茵茵分开。
她应该会很满意——
话没说完,被陈清婉打断:“不管是不是,都跟我没关系。”
两人话音一顿,愣愣看着陈清婉。
她话音不停,继续道:“我走的时候就跟你们断绝了关系,爸那边的养老钱我会想办法送过去,除此之外再无牵扯,我希望你们别再来找我。”
扭头回学校前,陈清婉冷冷凝着他们,声音平稳但清晰,一字一顿道。
“我对你们,极其厌恶。”
话落,陈清婉没再停留,转身进了安保室,跟校门的安保人员借了电话,直接打给公安局。
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以后他们纠缠她一次,她就报警一次。
没了亲情爱情的束缚,她对他们再也不会迁就忍让了。
不想被抓走,就离她远远的。
顾沉和林璟泽被公安带走教育,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愣怔。
两人似乎还没从陈清婉最后那句话中回过神来。
那时陈清婉脸上是厌恶吗?还是仇恨?又或者对他们的恶意?
他们记不清了。
脑袋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半小时后,带他们来哈市的朋友递给他们电话筒:“你们妹妹找你们。”
是容茵茵的电话。
电话里,容茵茵带着哭腔,问两人为什么不肯来见她:“阿沉,璟泽,你们找到姐姐了吗?如果我给姐姐认错,跪在姐姐面前求她原谅我,你们会不会也不再怪我了?”
原本如黄鹂般悦耳的声音哭到嘶哑,可怜至极。
挂断电话后,两人才终于回神。
对视一眼,顾沉率先道:“你回去吗?”
林璟泽摇了摇头。
顾沉笑了一声,用力抹了把脸,硬声道:“呵护的小姑娘被我们伤了,当然要哄回去才行。我要让清婉知道,她最重要。”
“我只是把茵茵当妹妹而已,你也是吧?”
顾沉寻求认同,林璟泽眼神闪了闪,才回答:“我当然也是。”
陈清婉不知自己还会迎来纠缠,一路回到宿舍。
期间,所有认识她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并不友善,甚至隐隐有怒气。
一路爬上宿舍所在的三楼,她才听到走廊里有人大声说:“陈清婉这个不要脸的,刚刚有人看见她当众跟两个男同志拉拉扯扯,果然在搞破鞋!”
“什么?她竟然还敢明目张胆让人看见,简直是伤风败俗!”
“怎么两个男同志?难道是攀上的船翻了,被人找上门算账来了?叫她不检点,该!”
“哎,她什么时候能被学校赶出去啊?跟她住一栋楼我都觉得脏,出去还怕人误会我跟她是一样的人,真是晦气!”
……
陈清婉来到走廊,议论声却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大了。
她们当着她的面,只恨不得把她骂到羞愧而死。
陈清婉却脚步不停,径直走到宿舍门口,迎面看见得意笑看她的黎香兰。
她看了对方片刻,扬手——“啪!”
一记耳光,令整个走廊寂静下来。
陈清婉的声音传遍所有人耳中:“造谣很好玩?”
黎香兰捂脸怒目瞪她:“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气得都已经不会说别的了。
陈清婉语气还很平稳:“你敢贴举报信造谣我,我打你怎么了?”
“还不是你自己屎多不擦被人看见,不然我能举报你?我根本没造谣,是你敢做不敢认!”
闻言,陈清婉笑了:“好啊,你说你没造谣,那你敢不敢跟我对峙?”
“到广播室里,让王主任和安保室的同志一起过来,我们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峙,犯错的人当众道歉检讨,接受处分。”
黎香兰一愣,随即笑了。
笃定陈清婉刚和两个男同志的拉扯根本说不清的她,只觉得陈清婉在自投罗网。
说什么早有婚约,还跟亲人一样。
他们不承认,黎香兰也可以说他们是故意撇清关系,在狡辩!
坐实这一桩,那么就算陈清婉跟王主任真的没什么,也会被铁证证明有联系,到时候只能灰溜溜被赶出去。
想到那样一幕,黎香兰鄙夷看着陈清婉,高仰起头,哼道:“去就去!”
一小时后,广播室。
王主任铁青着脸站在门口:“谁说我和人搞破鞋?”
王主任也是倒霉,装试卷的钥匙被家里的狗叼到狗窝,他找不到钥匙,还以为被人偷了泄露了题目,紧急打报告给上面认错检讨。
被记了大过又通报批评后,狗又把钥匙叼出来玩,弄了虚惊一场。
王主任正在写报告准备申请撤销记大过的档案,却又被人传谣言说是和女学生搞破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看着那封言辞凿凿的举报信,王主任太阳穴突突直跳:“简直一派胡言!”
“我从部队退下来后,今年才进军校教书,怎么,怎么就成了这么个形象?这是谁造的谣?”
黎香兰站在一旁,满脸的正义凛然:“王主任,您别一副才知道的模样,这些事做了自然会有人看见,我只不过是把大家知道的说出来而已。”
边说,还边得意看向陈清婉,看到对方脸上的平静,不由撇了撇嘴。
大辫子甩了甩,心想,就犟吧,待会被所有人骂的时候,看你怎么犟。
她写王主任和陈清婉有一腿也是有根据的。
首先,王主任喜欢独来独往,其次,王主任跟陈清婉确实经常一起从老院长那边出来。
她甚至觉得,这个谣言不是自己编的,而是没准儿确有其事!
然而黎香兰很快笑不出来了。
因为王主任说:“陈清婉同志是老院长唯一的学生,他老人家知道他的学生被这么传谣吗?”
黎香兰愣住了。
她呆呆盯着王主任,好像没听懂对方说了什么。
陈清婉,是老院长的,学生?!
黎香兰的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什么,陈清婉是老院长的学生,正式收了徒的那种吗?”
“怪不得她的成绩那么优秀,原来是老院长看重的人,既然这样,她怎么可能作弊?”
“是啊,她也不需要勾搭王主任去巴结老院长吧?”
……
周围议论纷纷,把黎香兰唤醒。
她浑身发抖,但还是咬着牙道:“就算这样,你也泄露了试卷给陈清婉……”
话没说完,就被王主任瞪了。
他把事情经过说了,又拉出媳妇邻居作证,问道:“怎么样,这位女同志,你还有疑问吗?”
黎香兰又一次目瞪口呆。
她怎么知道王主任真实状况是这样?早知道她怎么会找王主任来乱写?
支支吾吾半天,她才说:“那你带着陈清婉去巴结老院长……”
“放屁!陈清婉是老院长唯一的学生,她还需要我帮她巴结?”
王主任骂骂咧咧,撕碎那封举报信,转身就去找校长主持公道。
徒留黎香兰面对围观众人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
她暗暗懊悔,早知道就不承认那封举报信是自己写的了,还有,陈清婉竟然是老院长收的学生,那她这封信岂不是……
慌乱之际,黎香兰瞥见黎团长立在门外。
他满眼失望地望着自己。
原来是王主任竟把她的父亲也喊了过来。
看来是要给她一个教训。
不行,她绝不能犯错。
她狠咬牙关,道出了被要求保密的那件事。
“即便这些都是假的,我也绝对没污蔑陈清婉。
她在京市可是臭名远扬,高考舞弊,还嫁给两个男人,我都听她妹妹说了。”
话未说完,就被陈清婉打断:“你说的妹妹,是容茵茵吗?”
黎香兰猛地点头,大声道:“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你认识容茵茵!”
陈清婉不仅承认,还把公安同志一同叫了过来,帮忙证明她的那份证据。
“高考舞弊人容茵茵,以非法扰乱社会秩序被逮捕,现已取消高考资格。”
陈清婉离开京市前,带走了那份本该留在陈家的处分通知。
本只是不想让容茵茵犯的错轻易被陈父销毁,没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场。
陈清婉不再理会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黎香兰。
她扶正话筒,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
“因为误会我高考舞弊,父亲与我断绝了关系,和我一同长大的朋友也与我绝交。
他们今天前来纠缠我,还想让我回去顶罪。”
陈清婉说起顾沉和林璟泽时,眼底再无一丝波动。
她轻描淡写地把他们称为“朋友”。
这让两个守在校门口试图贿赂一个学生帮忙带进门的人身形一僵。
而后,陈清婉继续道:
“我不想成为替罪羊,所以报警让他们离开。”
听闻此言,顾沉一拳砸在校门口的大树上,轰地一声,树叶和鲜血纷纷飘落。
林璟泽也失神地望向发出声音的大喇叭。
“清婉为何变成这样?”
疑问刚落下,陈清婉的声音再次响起:
“希望大家别帮他们向我道歉,让我跟他们和好。”
“因为在他们身边,就是地狱。”
陈清婉从广播室出来,迎面撞见老院长。
对方满脸欣慰地看着她,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说道:
“我们家的姑娘真厉害,这下没人敢说你不好了。
黎团长也跟我保证,会管教女儿,让她退学重新接受教育。”
陈清婉笑了笑,说道:“没骗您吧,解决这事还用不了两天。”
老院长点点头,夸赞道:“不错,有你老师我当年的几分风范。”
陈清婉失笑道。
她正想扶老院长回去,顺便以晚辈的口吻跟他唠叨几句。
可忽然顿住脚步。
本以为老院长还是不放心才过来,却见他老人家穿上了白大褂,身边跟着几个军人,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陈清婉忙问:“老师要去哪儿?”
老院长朝她伸手:“不是我要去哪儿,是我们一起去。”
陈清婉下意识伸手,被老院长紧紧握住。
对方牵着她,带着她往外走,还示意了一下旁边军人身上的行李包:
“要你跟我去枪林弹雨里闯一遭,你师母给你收拾了行囊,怎么样,怕不怕?”
陈清婉一怔,随即笑道:“不怕。”
既然选择做军医,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怕就好啊,天不怕地不怕,就没人敢收你的命。”
老院长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悠长又遥远:
“偏偏你医术高超,偏偏我只有你一个学生,我也舍不得,但士兵的命更重要。”
“我们快去快回……”
……
说快去,却没能快回。
等重新踏上这片土地时,已经是离开后的第五个年头。
陈清婉也从青涩的学生,变为如今被人尊称一声的陈医生。
“陈同志,院长提前通知了,会派车过来接我们。”
陈清婉自己单手提着行李袋,正往外走,却被军人同志拦住。
扭头一看,沈耀那张一如既往严肃沉稳的脸映入眼帘,脸上满是不赞同之色。
跟随维和部队辗转多年,别的不说,陈清婉的身体素质好了不少,沈耀差点没跟上她的步伐。
陈清婉眨了眨眼睛,笑道:“老师这些年记性不好,可能自己前脚说过就忘了……”
“放屁!你老师我记性好得很!”
身后忽地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吓了陈清婉一跳。
她转身,看着坐在轮椅上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老院长,扬起一个微笑:“老师。”
老院长原本满脸不悦,生气自己被小看。
可听到自家学生这声带了点哭腔的“老师”,忽然就气不起来了。
小老头哼哼道:“行了,回来就好,看你精神不错,应该没吃苦,比那个坚持一年就灰溜溜回家的强多了。”
提起这个,陈清婉有点无奈:“当初本来就不必您去,您却非要去……”
逞能的结果就是被人强行塞上飞机运回来,气得老院长蹦下飞机,不小心摔瘸了腿。
老院长冷哼一声:“我现在这样都是拜那天所赐,本来没事的,一点事都没有!”
话落,轮椅一个趔趄。
师母笑眯眯地说:“你说话就说话,那么大声干嘛?自己摔断腿很光彩吗?”
老院长顿时不敢吱声。
一行人回到了家,厅里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饭菜。
老院长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茶,然后问道:“清婉,这次回来,你想去哪里工作?”
陈清婉筷子一顿。
“京市。”
离开多年,据说容茵茵还活蹦乱跳。
她得回去看看。
京市,正值午后。
秋末冬初的阳光没了那份酷热,在寒冷的气温下给人满满的温暖。
几年不见,这里变化巨大,处处繁华。
街头巷尾到处是玩耍嬉笑的孩童,生意人的叫卖声,时不时有摩托车轰鸣而过。
热热闹闹的声响,奏出一片烟火人间。
陈清婉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上辈子这时候,她还深陷在亲情爱情的漩涡里,每天惶恐被抛弃,从没觉得这里温暖。
而现在,她一身干净整洁,身边跟着沈耀,甚至还有车接送去军区。
她真切地意识到,这辈子她真的走出了自己的未来。
“陈同志,你醒了吗?先喝口水,我去收拾行李。”
被塞了一壶水,陈清婉下意识喝了一口,才感觉自己清醒了几分。
她望着沈耀的背影。
在外面这五年,老院长怕她不适应,叫沈耀专门照顾她,两人一同共事,沈耀几乎成了她的保卫员,只要没任务就守在她身边,早已是她习惯了的身边人。
但这不太对。
虽然她凭借后世的一些先知研究出了很多新型治疗方法,甚至还改良了新药,但还不至于达到被人专门保护的级别,怎么沈耀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不走了?
她到京市军区工作,他也在这边领了职务。
算了,也许只是凑巧被组织安排到一块。
陈清婉脑袋还不太清醒,揉了揉因为通宵写研究报告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又喝了一口热水。
不管怎样,沈耀照顾她确实得心应手,让她省心不少。
等到行李安顿好,陈清婉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站起身道:
“我看这边能自己生火做饭,正好去买几套锅碗瓢盆,晚上等老师开完会回来,让他老人家吃一顿好的。”
沈耀闻言点了点头,熟练地列好清单,把轻松的活都分给了她。
陈清婉也没客气,拿着纸慢慢吞吞出了大院。
刚拐过一角,迎面就碰上两个熟悉的人。
是顾沉和林璟泽。
几年不见,两人变化极大,陈清婉差点没认出来。
顾沉瘦得不成样子,往日的意气风发消失得无影无踪,英挺的剑眉聚拢成川,戾气横生。
林璟泽也是脸色憔悴,明明很注重形象的人,却像是无心打理自己,心不在焉地望着前方,眉眼间满是忧郁之色。
而且奇怪的是,以往情如兄弟的两人,如今脸色都很难看,彼此间还散发着冷漠的气息。
就在这时,两人却同时对上陈清婉的视线。
双方皆是一愣。
随即,顾沉的眼眸骤然亮起,大步上前,在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死死盯着陈清婉。
他像是不敢靠近,又像是不敢相信,嘴唇蠕动许久,也没说出一句话。
反倒是林璟泽站在原地,轻声问候道:“清婉,是你吗?你还好吗?”
陈清婉也没想到会这么巧遇见他们。
闻言,没有两人想象中的冷漠,反倒是点了点头。
“我很好。”
意外听到如此平和的回答,顾沉终于有了开口的勇气:“清婉,这些年我们很想……”
“你”字还没出口,就被陈清婉打断。
她关心地问道:“你们还好吗?这么久了,你们之中谁和容茵茵结婚了?”
能抱得美人归的那个人,倒是件值得祝贺的事。
顾沉和林璟泽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反应极为激烈。
顾沉沉着脸,想发脾气却又努力按捺下来,凝着陈清婉硬声道:
“你胡说什么?我们只把容茵茵当妹妹而已,还用再说多少遍你才肯信?”
林璟泽也神色愧疚道:“清婉,你别胡思乱想,我们认定的人从来都是你。”
陈清婉静静听着,一句话也不说。
上辈子两人也是这样说来着,在她终于被惶恐彻底压垮,质问他们到底选自己还是选容茵茵的时候,两人还向她求婚。
他们责怪她胡思乱想,还说只认定了她。
可是后来呢,容茵茵在她结婚当天喊着要自杀,新郎却再次把她丢下。
在容茵茵以死相逼下,两人承诺一辈子不结婚,要一辈子共同守护容茵茵。
他们甚至还想让她接受这样无婚姻、却在一起的荒唐情况。
陈清婉无法接受,她激烈地反对,可还是败给了容茵茵的一滴眼泪。
这辈子,她早就看明白了。
这两个男人的心里只有容茵茵,那她就成全他们,主动退出,让他们能够光明正大地追求容茵茵,不必再打着她的旗号。
陈清婉本以为,他们会觉得轻松,甚至会幸福。
却没想到,这两个男人如今好像还和过去一样,试图让她相信他们和容茵茵只是兄妹。
陈清婉完全看不明白了。
偏偏他们难道还能把自己也给骗了吗?
思量间,面前顾沉突然吐出一句:“对不起,清婉,对不起,是我们之前误会你了。”
陈清婉的思绪一顿,不由自主地疑惑抬眸。
就见顾沉神色愧悔犹豫,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陈叔叔酒后失言,被我们无意中听见……”
原来,陈父得知陈清婉跑了以后,当场就气得砸了她的房间。
不管遇见谁,都会直白地咒骂陈清婉,恨不得她立马死去。
整个陈家,就好像没有过陈清婉这个人,所有的痕迹都被陈父消除掉,东西被砸碎扔掉。
骂累了,陈父就喝酒,喝得烂醉,醉了还在说陈清婉。
顾沉和林璟泽无意中上门找他,却意外听见陈父在数落陈清婉的罪状。
纵火伤人,砸伤隔壁家孩子,淹死旁人的猫……说到最后,却冒出一句:
“你还委屈上了?能替茵茵顶罪是你的福分!茵茵才是我的乖女儿,你一个白眼狼凭什么觉得不公平……”
两人听得几乎石化在原地。
在陈父口中,他们终于知晓,以往所谓陈清婉故意暗害容茵茵,大部分都是陈父强行加在陈清婉头上的。
清醒过来的陈父,依旧振振有词。
“当初老子重病在床,让陈清婉那贱女倒碗水,她都不肯。还是茵茵,几天几夜不睡,悉心照顾我到康复。我去找她算账,她还给我装病!”陈父怒气冲冲地说道。
“枉我还掏心掏肺,把她当宝贝一样养着,她却连亲生父亲都不孝顺!她不是瞧不上老子吗?那老子就要让她知道,没了我,她什么都不是!”陈父越说越气。
说完,陈父怒气冲冲地冲向陈清婉的房间,开始砸东西。
小巷外卖花生瓜子的叫卖声悠远传来,顾沉和林璟泽终于讲述完了那天的经历,二人心中满是震惊、愕然,还有愧悔。
“清婉,我们很后悔一直误会了你。”他们真诚地说道。
遥想当初,若不是觉得陈清婉针对容茵茵太过分,顾沉和林璟泽也不会那么快就偏向容茵茵。
陈清婉什么都要争取,而容茵茵却是寄人篱下。
两人看着,难免会对备受欺凌的容茵茵更加怜爱。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放弃陈清婉。
在不知真相的时候,两人再气陈清婉对容茵茵的恶毒,不也没有对她太过绝情吗?
顾沉一边懊悔道歉,一边信口保证:“清婉,之前的事是我们不对,你想怎么惩罚我们都行,以后我们会加倍对你好,弥补你受到的委屈。”
林璟泽也在一旁补充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去看容茵茵了,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们不会再跟她来往。”
林璟泽话音刚落,顾沉的目光就瞥了过来。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
顾沉动了动嘴唇,最终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凝着陈清婉,深情道:“清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掺和你跟容茵茵之间的事,只要你愿意原谅,我会无条件站在你的身边。”
林璟泽也连连保证,急切地问道:“清婉,原谅我们好不好?”
他们只是被陈父蒙蔽,犯了一点是非不分的错而已。
不管陈父怎么对她,可他们始终也只是口头对她严厉了一些,伤害有限。
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瞬间斩断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希冀的眸子落在陈清婉身上,卑微地恳求着。
陈清婉却无动于衷。
她耐心听他们剖白完,甚至还有闲心问了一句:“然后呢?”
接受他们的道歉,原谅他们,然后呢?
跟所有人和好如初,回到陈家那个充满窒息氛围的家,还是再被他们求婚后又悔婚,成为旁人眼里的笑柄?
“如果你们的弥补是想让我放弃大好前途,重新被你们养废,那抱歉,我不会再过任人宰割的生活。”陈清婉冷冷地说道。
原本,陈清婉回京市也不是为了跟两人再纠缠。
她只是想起上辈子这时候,容茵茵为了课业顺利完成,故意陷害的女同学,在京大校园里,容茵茵针对那些靠近顾沉和林璟泽的人。
还有二十年后,那三个无意撞见容茵茵恶毒面目,却被害死的无辜孩子。
陈清婉记得,那些女学生都很用功,原本有更好的前程。
而那三个现在尚未出生的可怜孩子,那时也只有一个母亲,生活条件不好,但都很聪明,读书也用功。
这样的三个孩子,不应该在二十年后,在花朵般的年纪,被容茵茵害死。
以往是没有能力,可现在,她相信自己绝对能送容茵茵去坐牢。
这个年代的法律,判罚很重,足够容茵茵再也犯不了罪了。
陈清婉回想着上辈子的事,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找容茵茵了。
而顾沉和林璟泽还在不依不饶:“清婉,我们只想守护你,你每天看见你就好,你要怎样才肯答应不再排斥我们?”
“你要是气不顺,打我们骂我们,让我们跪下给你赔罪都可以,只要你高兴。”
陈清婉没兴趣被他们围着忏悔。
套出容茵茵现在还住在陈家,被陈父悉心照顾后,陈清婉跟他们俩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干脆退后一步,冷道:“让我高兴的事,就是再也见不到你们。”
说罢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顾沉和林璟泽都是脸色一沉,想都不想就要追上去。
但脚步刚抬起,就听到有人大叫:“摩托刹车失灵啦,快躲开!”
两人猝不及防,下一刻,被身后几辆摩托猛然一撞,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天旋地转。
也许是前世今生的一家人,顾沉和林璟泽被撞那刻。
城西筒子楼,陈家。
陈父正爬上板凳,打算给他心爱的养女拿点腊肉做大餐。
谁料板凳摇摇晃晃,不稳。
“嘭”的一声,陈父摔倒在地。
容茵茵这些年一直生病,频繁跑医院。
以往有陈清婉,顾沉和林璟泽在,不用陈父亲力亲为照顾,还算轻松。可后来人都没了,陈父便只能自己上阵。
辞了厂长的工作,又没日没夜守在容茵茵房门外,陈家变得又穷日子又苦。
不过陈父并不觉得苦,虽然省吃省喝都紧着容茵茵,他自己染上了病痛,却甘之如饴。
他觉得,这也是他们父女彼此不离不弃,风雨同舟的表现。
除了仍旧会痛骂陈清婉之外,陈父觉得没什么不满足的。
只是他没想到,不过是踩在板凳上拿块腊肉,竟然不小心摔断了腿。
疼痛太剧烈,陈父忍不住痛呼出声,喊道:“茵茵,茵茵你在吗?爸爸不小心摔了,你来扶我一下。”
喊了好几声,容茵茵才终于应道:“来了。”
容茵茵藏起眼底的不耐,把陈父扶到了床上,还帮他去卫生所请医生过来。
自从陈父没了工作后,容茵茵越来越不想待在陈家。
她想做风光的国营厂长的女儿,而不是认一个再也没有收入来源,又粗手粗脚不会照顾人的男人当爸爸。
这会让她想起当初自己的父母,无能,老实,明明早就进了国营纺织厂,却连个车间主任都混不上。
不过想到自己过得越来越可怜,顾沉和林璟泽就越心软,容茵茵还是忍着不耐关心陈父。
医生检查过后,告诉陈父,因为身体营养不良,又长期受到苛待,缺少微量元素,这腿才会直接摔断,要治好需要花很多钱。
陈父紧紧抓着褥子,连连道:“花钱没关系,我还有钱。”
为了满足容茵茵的生活条件,让她这辈子都不受委屈,陈父哪怕没了工作省吃俭用,也生生把钱给留了下来。
可现在听说自己可能会一辈子瘸腿,陈父忍不住了。
他不想自己一直瘫在床上,迫切想治好自己。
没关系,就算现在把钱用了,等他康复之后,再去挣就是了。
好歹也是当过厂长,前段时间纺织厂还想要返聘他,不会没有钱赚。
陈父的打算容茵茵却不知道。
闻言眼神闪了闪,才道:“爸,您放心,我听说现在市里大医院有外国来的先进设备,您肯定治得好。”
容茵茵给陈父熬药,倒水,信誓旦旦保证:“钱的事您也不用担心,家里钱不够的话,就算要我去跪在阿沉和璟泽面前哭求,我也一定会治好您的!”
陈父闻言,感动泪流。
每当这时候,他就在心里暗骂陈清婉。
看看亲女儿是什么货色,养女又是多么在乎他,陈清婉竟然还敢怪他偏心?她配吗?
安抚完陈父后,容茵茵抽抽搭搭地打了个电话,把消息传给顾沉和林璟泽工作的地方。
然后静静等着两人上门。
容茵茵很自信,这些年来虽然两人冷淡,却还是耐不住自己哭求来看望过她,安慰她。
要是知道她现在孤苦无依的境地,一定会心软上门!
容茵茵等啊等。
等到天黑,又等到天明。
没人上门。
倒是听大院里杨大婶和人八卦,冒出一句:“陈厂长女儿陈清婉回来了,你们知道吗?”
容茵茵的脸,扭曲了。
陈清婉回来的消息知道的不多。
杨大婶也是因为远远看见过一眼,才认了出来。
说起来五年前那场闹剧,大院里人现在都不知道谁对谁错,但因为容茵茵当众被揭穿高考作弊,大家还是偏向陈清婉说的是真的。
杨大婶也是如此。
想想容茵茵故意淹死了她的猫,她恨得滴血!
见容茵茵在楼上一脸扭曲嫉妒的脸,杨大婶更大声了:“我跟你们说,陈清婉现在可出息了,听说当了医生,身边有军人保护,出门都是坐红旗车,处处被人尊敬,风光得很。”
“陈厂长当年虐待这个亲女儿,哪想最出息却是陈清婉?后悔了吧。”
陈父早就辞了厂长的位子,杨大婶却故意这么喊,就是想膈应陈父,还想看容茵茵那副想要虚荣却再也没条件的扭曲嘴脸!
“容茵茵这种歪瓜裂枣也当成宝,怪不得眼瞎腿瘸。”
杨大婶一声一声,屋里的陈父都开始砸桌子,她却可高兴了。
话没说完,容茵茵就彻底破防,大吼道:“什么受人尊敬,不过是个白眼狼,爸爸病了都不知道回来看一眼,一分钱都不给,我一定要举报她作风不良!”
杨大婶笑了:“你可别扣帽子,陈厂长这不是刚病了,陈清婉从哪知道去?知道肯定来了,到时候被专门接送过来,让大家也看看她的风光。”
而且,陈父当年那么偏心容茵茵,虐待陈清婉,人家肯来这里看望都算不计前嫌,孝顺非常了。
容茵茵不知道杨大婶的腹诽,还沉浸在陈清婉会风光回来的想象中。
不对,不会的。
为什么陈清婉能风光?明明该被她踩在脚下才对!
因为高考作弊名声彻底坏了,她都找不到一份工作,凭什么陈清婉能被人尊敬?
容茵茵不能接受,猛然拔跑出门。
杨大婶满意见到她崩溃跑出门,撇撇嘴哼着小调回家。
另一边,被当做刺激人的工具的陈清婉正在吃饭。
老院长是过来休假的,很闲,白天拉着师母捣鼓一整天,做了一笼子大肉包,摆上餐桌。
众人洗手吃饭,席间,沈耀很快就说饱了,饭量却很少。
老院长疑惑看过来,开口:“儿啊,你胃口不好?”
“什么?!”陈清婉被呛到,连忙喝了口水平复,不可置信问道:“您、您喊沈耀什么?”
老院长:“儿啊,沈耀是我儿子,你不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一齐看向沈耀。
陈清婉知道院长姓沈,甚至直到老师和师母有个儿子,可是却不知道沈耀就是他们的儿子。
老院长则一脸怪异看向沈耀:“你跟我学生都不说话的吗?人家连你身份都不知道,你还想跟人家处对象?”
“咳!咳咳咳……”陈清婉又一次呛到了。
半小时后,陈清婉谢绝沈耀跟随,自己去了趟小卖部,打算买瓶汽水冷静冷静。
谁料刚到一条黑巷就被小混混围住,猥琐笑。
“女同志,一个人在外面冷不冷啊,我们帮你暖暖。”
他们后面的屋檐灯笼下,映出容茵茵得意的脸。
陈清婉后退了一步。
声音里还算镇定:“你们想做什么?被谁指使的?耍流氓可是死刑!”
小混混却半点不怕,只说:“这你别管,只要好好享受就行了。”
“放心,我们会轻点的……”说着就要伸手抓陈清婉。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公安,都别动!”
小混混手一僵,猛然骂了句娘,立刻转身就跑,几下就跑得无影无踪。
陈清婉静静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容茵茵。
直至容茵茵满脸不甘地跑远,她才转身,嘴角含笑说道:“谢谢沈同志保驾护航了。”
沈耀从阴影里迈步走出,那沉稳的眉目间,尽是温和。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未曾言语。
依旧是这般沉默寡言。
陈清婉不禁失笑,一边前行,一边低声说道:“那几个小混混别放走了,我还得请他们帮忙呢……”
夜色笼罩之下,那低低的声音不停歇地诉说着,却句句都被认真聆听。
容茵茵惊魂未定地跑出巷子,差点喘不上气来。
这次幸亏陈清婉运气好,遇到了公安。
等下次,她定会有所行动……
思绪飘得正远,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喊:“茵茵,你怎么在这儿?”
容茵茵惊喜地瞪大双眼,扭头便要扑进那人之怀:“璟泽,阿沉,是你们来了。”
这欣喜的一扑,她本以为会被温柔接住。
怎料——
顾沉从身后将她推开,林璟泽则是侧身,仅仅扶住了她的手臂。
容茵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紧接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阿沉,你怎么能推开我?璟泽,你分明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听到这话,以往总会心疼她的顾沉,脸色变得铁青,怒目瞪向林璟泽:“对啊,你不是喜欢容茵茵吗?那就乖乖去照顾她,别来骚扰清婉。”
顾沉一路忍着,此刻终于爆发。
林璟泽却依旧心平气和:“还要我说几遍?你跟我有何不同,不都是被容茵茵迷惑,心软得不成样子,既想要清婉,又舍不得离开她?我们都一样,等清婉走了才追悔莫及。”
顾沉冷笑一声:“别提,我可没你厉害,竟搞大了容茵茵的肚子,彻底背叛了清婉。”
林璟泽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低声吼道:“我说了那不可能是我的孩子,我向来都小心谨慎,怎会让她怀上!”
“那还能是谁的?”
……
两人就这样争吵起来。
容茵茵在一旁听着,却没丝毫高兴。
自打五年前两人找到陈清婉回来后,原本疼爱她的这两人就变了。
她本以为自己已牢牢抓住林璟泽,让顾沉沦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可现在一切竟都变了。
陈清婉这一跑,两人都被她牵着走。
想到自己假装怀孕又假装流产,都没能得到两人的关注,容茵茵眼底闪过不甘与幽暗。
她垂下头,可怜巴巴地说:“璟泽,没事的,我说过不用你负责,当初本就是我一厢情愿想和你在一起,你不愿意,我不会纠缠的,毕竟我知道,你们喜欢的是姐姐……”
以往,容茵茵这般说,两人早就心疼地安慰,林璟泽最起码也会对她心怀愧疚。
可这次,她失算了。
吵架声戛然而止。
两人沉默片刻,林璟泽开口道:“你能想通最好,那以后别见面了,也别再联系我们。”
“茵茵,陈叔叔的腿我们会找最好的医生诊治,费用也会减免大半,你好好照顾他吧。”
说完,两人转身离去。
容茵茵呆立原地,半晌回不过神。
她不敢相信,顾沉和林璟泽,这两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百依百顺的男人,就这么走了?!
一阵冷风吹来,容茵茵终于回神,拔腿就追。
可她跑到巷子口,却不见两人踪影,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
容茵茵的情绪彻底失控,蹲在地上疯狂尖叫起来:“啊啊啊——”
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就想摆脱她!
凭什么为了陈清婉跟她划清界限?
凭什么!
陈家,陈父一整天都未见容茵茵,腿伤越发疼痛,艰难地捱着。
即便如此,他还担心容茵茵在外头受了委屈,恨不能出去为她撑腰。
门口传来声响,容茵茵走了进来。
陈父满是欣喜:“茵茵你有没有……” “受委屈”三个字刚出口,就被猛地一扑。
容茵茵重重压在陈父身上,陈父疼得大喊:“别,茵茵别动我,爸爸疼!”
容茵茵趴在陈父腿上,看他满头大汗,脸色却依旧阴沉。
她幽幽说道:“爸,你为何不当厂长了?你为何不是陈厂长?要是不辞掉工作,也不会摔断腿,现在还得我来照顾,半点忙都帮不上!”
要不是陈父自以为是为了她好辞掉工作,在家摔断腿动弹不得,现在定能帮她教训陈清婉!
陈父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关切地望着容茵茵,不明她为何委屈。
下一刻,陈父被容茵茵拖下床,带到废弃的陈清婉屋里,这里未烧炕,秋末的晚上冷得刺骨。
“茵茵,你做什么?”
陈父感受着寒冷的空气,惶恐地问道。
容茵茵泼了他一盆冰水,笑着说:“爸,你快点死吧,你死了,阿沉和璟泽就会重新怜惜我,心疼我。”
毕竟以前她孤苦无依时,这两人把她当宝贝宠爱。
而现在,陈清婉聪明地离家出走,留下陈父给她。
可怜的人成了陈清婉。
“你说什么?”
陈父不敢置信,看着容茵茵不像演戏,心中恐慌蔓延,边挣扎边说:“你不是我的女儿茵茵!明明我的茵茵最孝顺了,我生了重病她都会在床边几天不睡照顾我……”
容茵茵笑了:“是啊,我照顾你,陈清婉那个蠢货,我舒舒服服玩了三天,她却病倒了,所以我顶替她成了孝顺的孩子。”
反正陈父在这儿冻一晚就会死,容茵茵无所顾忌。
“爸爸,以前我那没用的爸妈是被我推倒,正好挡住火灾出口,才救了你们一家。所以你们的救命恩人是我,现在,我要你还我那条命。”
“早点死了帮我吧。”
丢下这句,容茵茵不顾陈父的哀嚎咒骂,把陈父绑在陈清婉房间后,转身出门。
陈父经常大喊大叫,邻居早已习惯,无人会来帮他。
容茵茵有恃无恐,出门找到那个小混混头子。
“你还想让我去陈清婉面前耍流氓?”小混混摆手,“流氓罪可是要判死刑的,上次的钱不够,再给 500 块,我们马上就去。”
容茵茵生气道:“上次你们没成功,凭什么加钱?”
“就这个价,你爱要不要。”
容茵茵咬咬牙,伸手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把刀,猛地捅向小混混。
“噗嗤”一声,小混混瞪大双眼。
容茵茵得意一笑,却听到不远处传来顾沉的声音:“谁在那?”
容茵茵哭得梨花带雨:“阿沉,璟泽,是他想要对我耍流氓,我才会不小心……呜呜怎么办,我不想坐牢。”
顾沉和林璟泽一阵沉默。
他们折返是打算给容茵茵钱,真正做到“两清”。
谁能料到容茵茵竟然捅了人。
两人正想安慰她过失杀人判罪不重,就听容茵茵边哭着边说:“你们能不能帮我顶罪啊,我不能坐牢,不然我这辈子就毁了……”
哭求间,容茵茵有些恍惚。
她眼前似浮现出一幕画面,自己敷衍地挤出两滴眼泪,又对顾沉和林璟泽谎称:“姐姐怀孕了,她杀人不用死的,让她帮我顶罪吧,我不想死。”
两人先是震惊,而后责怪,最后心软答应她,让陈清婉帮她顶了杀人罪过。
后来陈清婉被判死刑,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那太过美好的画面,让容茵茵一阵恍惚,几乎以为是真的。
但面前这两人的回应却是:“不行,这种罪怎能替?”
“容茵茵,你做错了事,自己去好好弥补吧。”
怎么不一样?
他们怎不百依百顺了?
容茵茵脸色阴沉,眼前熟悉的画面又开始播放,她看到那个成功让陈清婉顶罪的自己,最后被两人堵在角落。
他们脸色狰狞得如要掐死她,质问她为何欺骗。
容茵茵不明白,既然舍不得陈清婉去死,那为何还要宠着她,逼陈清婉给她顶罪。
明明错的是他们!
容茵茵冷冷盯着二人,猛地扑上前,一人给了他们一刀。
看着他们不可置信的表情,容茵茵笑了。
意外? 不是你们宠我,给了我这样的胆子吗?
半路后悔,那就都陪她一起下地狱!
……
容茵茵被抓进公安局接受审判。
她之前没捅过人,所以一人都没当场捅死。
只是被捅时刀在搅动,损伤极大,小混混和顾沉、林璟泽都还在抢救,生死难料。
陈父因为闹得邻居无法忍受而获救,不过腿被冻伤,恐怕很难恢复。
作为他们的唯一关联人,陈清婉去交接了一趟。
就连她都未料到,原本只想让小混混戴罪立功,揪出容茵茵贿赂他的证据判刑,最终却发展成这般局面。
临出公安局前,容茵茵仍在高喊:“不是这样的,我至少还有三十年的幸福生活,我本应后半辈子风光无限……”
耳边的声音随着走出公安局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如同容茵茵那顽固的野心被关进了笼子,再也无法害人。
陈清婉长舒一口气。
她想,往后,再也不会有人被容茵茵毁掉一生了,真好啊。
身旁的脚步声一如既往地跟随,好似永不会离去。
陈清婉扭头看过去:“我和老师商量了,要参加京市分派到地方的支队,前往西南支援医疗,你呢?”
沈耀脚步一顿,随即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也正好被分派了去西南的任务。”
高大的男人眼神专注,虽一个字未多说,却好似字字都在表达“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知晓她被情所伤,一直不愿接受他的感情。
所以,他只是默默跟随,既期待着,也做好等不到的准备。
陈清婉沉默片刻,转头望向不远处树上的霜露。
片刻后,她听见自己说道:“沈同志,处对象吗?”
被霜露冰雪覆盖的枝丫,总会长出新枝。
而她,也将迈向新的人生。
【全文完】
来源:可可酱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