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赵诚哥,我谈恋爱了。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相处得很好,有很多共同语言。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亲哥哥。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在心里,等我毕业后有能力报答你了,我一定十倍百倍的报答你。但是我对你的感情真的只是妹妹对哥哥的友爱,从来没有男女之情
01
“赵诚哥,我谈恋爱了。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相处得很好,有很多共同语言。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亲哥哥。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在心里,等我毕业后有能力报答你了,我一定十倍百倍的报答你。但是我对你的感情真的只是妹妹对哥哥的友爱,从来没有男女之情。如果以前有让你误会的地方,我向你道歉,你是一个好人,一位好哥哥,肯定能理解我吧。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哥哥。”
收到我的青梅女友微信语音的时候,我正顶着台风过后绵密的大雨,穿梭在杭城的大街小巷,送着外卖。当我点开聊天框,蓝牙耳机中传出了青梅女友的语音,我正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这10年来的一切付出都是徒劳, 心中仿佛有一道裂痕突然迸开,胸口疼的让我不能呼吸。
一下子,我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缓缓倒在了斑马线上。双目无神的望向天空中的雨幕,雨水拍打在我的头盔上,顺着脸颊滑落。
周围等绿灯的人,一下都炸开了,惊叫着跑开,纷纷远离我,身后的汽车不停地按着喇叭,而我的耳中却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
脑海中不停回荡着女朋友的语音,“恋爱了”、“亲哥哥”、“好人”、“报答”……
在我失去意识前,我只知道我爱了10年的青梅爱上了别人,我被赠送了亲情卡和好人卡,多么讽刺……
02
我仿佛做一个梦。
梦中,我又回到8岁那年,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和她相遇在那片金黄的稻田。
彼时,我头倒扣着一片荷叶,嘴里吃着棒棒糖,带着外婆家的小狗阿黄,溜溜达达的走在这片金色的稻田,她正坐在田埂边,偷偷抹着眼泪,小声抽泣着。
她是外婆家邻居的女儿,名叫柳絮儿,比我小1岁,长的白白净净,眉眼弯弯,笑起来很好看。
只是她的爸爸是个酒鬼,每次喝醉了就会骂她、打她,她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据说,她妈妈因她难产死了,他奶奶爷爷也在从村里赶来县城的路上,出车祸双双殒命,他爸爸说她是丧门星,所以总是喝醉后打骂她出气。
今天又是被她爸爸打骂后,她逃出家来,一个人躲在这片稻田哭。
“小妹妹不哭,我给你吃棒棒糖,可甜了。”我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伸到她面前。
她不说话,只是摇着头,一个劲哭。
“外婆说,难过的时候,吃个棒棒糖,就不难过了。本来我今天也很难过,但是吃了棒棒糖,我就不难过了。你也吃一个吧,吃了你就不难过了。”我仍伸着手,晃着手中的棒棒糖。
她抬起头,看了看我,哭的像花猫一样的小脸,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终于接过了棒棒糖,撕开糖纸放入嘴里。
可能是荔枝味的棒棒糖真的很甜,她一会就不哭了,对着我弯了弯眼睛,我那时觉得这双眼睛真好看,好似一辈子都看不腻。
自那以后,我们经常在一起玩,我也总是把她带回外婆家,让外婆给我们做好吃的。
外婆每次都打趣她,“我们家诚诚可喜欢絮儿了,你以后给我们家诚诚当媳妇好不好?”
“嗯,肯定的,我将来长大了就给诚诚哥哥当媳妇。诚诚哥哥对我最好了。”她每次都认真地回答外婆,弯弯的眼睛看向我时,眸光中带着坚定。
03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白色,鼻腔中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你醒啦,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你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低血糖,加上淋雨发烧,就晕倒了。现在输了液,是不是感觉好点了?”我一扭头,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位长发女孩,对我微笑着说。
“谢谢,谢谢你!”一开口,我才发觉我的嗓音沙哑的厉害。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一双温暖的小手按住了我的肩头,将我又按回了病床上。
“医生说你还需要好好休息,你躺着吧。”女孩轻声说。
“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吗?是不是还垫付了医药费?我把钱转给你。”我沙哑着嗓子对着女孩说。
这时,我才发现,女孩长发顺滑的披落在肩头,不施粉黛的脸上,明眸善睐,清秀中透出一股书卷气,笑起来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好啊,你加我微信,我叫安如雪,转三千给我就行。”女孩微信着对我说,同时打开手机,亮出二维码。
“我叫赵诚,再次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我摸到脖子上的手机绳,扯出已经碎屏了的手机,打开微信扫一扫,加了安如雪的好友,通过后转了三千给她。
她微微一笑,点了收款。
“既然你已经醒了,你联系一下家人朋友来医院照顾你吧,我要回学校了。祝你早日康复。”
“今天谢谢你了,等我出院了,请你吃饭吧,感谢一下你。”
“不用了,不用了,举手之劳,早日康复哈。”安如雪摆着手,微笑着对我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的目光跟随着安如雪走出病房,才收回来。
收回目光,我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今天是自外婆去世后,第一次流眼泪。
04
在我8岁的时候,父母离婚了,不久后他们又分别成了家,都不想要我这个拖油瓶,对我不闻不问,我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最后是外婆把我带回了家。
自此,我的家人只剩下了外婆和柳絮儿。
从小外婆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我家诚诚,心地善良,往后啊一定会有好福报。”然后微笑着,摸我的头。
我总是皱着眉,嘟着嘴问她:“外婆,福报是啥?”
“福报啊,就是幸福快乐的日子。”外婆微笑着回我。
“现在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我的福报啥时候来啊?”我昂着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外婆。
“都在后面,都在后面。”外婆慈祥地笑着回答我,抚摸着我的小脑袋。
在我18岁时,外婆突发心梗病逝,妈妈时隔十年才第一次回了外婆家,安葬了外婆后,妈妈塞给我三千块钱,让我不要找她,她再次离我而去。我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在县城到处打零工赚钱,只为能和仅剩的家人——柳絮儿近一点。
外婆走后,我拼命打零工挣钱,一心想着赚钱让柳絮儿替我圆了大学梦,然后我们结婚生子,幸福一生。
而在今天,从小就说长大一定给我做媳妇的柳絮儿,她变了心,在这世上,恐怕就剩下孤零零的我自己了。
我苦笑着外婆说的福报在后面。
我自嘲着自己对柳絮儿的一颗真心,被无情的隔绝在兄妹情上。
感伤着自己这10年来的呵护、陪伴,终究是错付了。
就在我的思绪还沉浸在回忆中时,手机上收到了订单超时客户投诉的通知,我的评级又掉了,还要被罚款,我只能无奈地摇头轻叹,关闭了接单系统。
本月的全勤又泡汤了,罚款和降级让我三个月来的努力又一次付诸东流。
几乎每次在我的评级即将升到最高级的时候,总会因为柳絮儿的一个电话或微信而夭折。
上次是因为她打电话说,她在学校外面KTV跟同学们聚会完,下楼时扭了脚,我立即赶到她发定位的KTV,给她买了冰袋和云南白药喷雾剂。正当准备给她用冰袋敷脚时,我抬头看到柳絮儿的脸上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她冷着脸的要过冰袋和云南白药喷雾剂,催促我快走,生怕被同学瞧见。
我转过身后,就听见她同学说,现在的外卖真的厉害,啥都能送,而且送的这么快,服务就是好。
而我不出预料的被客户投诉了,几个月的努力化为泡影。
其实她的改变,我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一直自我欺骗而已。
自从她上大二开始,我就已经发现我深爱着的柳絮儿已经变了。
她再也不让我去学校找她。
在校外,只要我穿着外卖服,她就装着不认识我,也让我装着不认识他。如果我穿着其他衣服,当着她同学的面,她就和同学介绍,说我是她表哥,并且冷淡没有一丝温度。
微信和电话里,她对我的称呼从最初的“诚诚哥哥”到现在的“赵诚哥”,疏离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还一直自我麻痹,认为柳絮儿只是在同学面前好面子,不想让同学看不起。所以我加倍努力送单,每月都只留下必要的生活费给自己,除了交房租,我每天就是咸菜馒头方便面,剩下的钱都打给了她,好让她能够在大学吃得饱,穿的好,不被别人看不起。
她的衣着打扮,也从大一时的素颜朝天配超市货,到现在的妆容精致搭配着我认不得的洋牌子衣服。而我自己的衣服还是“黄袍加身”的“骑士服”,和一些穿了三四年的旧衣服。
我躺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给柳絮儿打了一遍又一遍电话,她一个都没接,发了一条条微信也没有等到回复。
“可能她一直在忙吧,又或者学习太累了,忘记回我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肯定不会,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她肯定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之前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我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也没敢把自己昏倒的事情告诉柳絮儿,担心打扰她的学习。
思及至此,我决定,第二天就出院,第一时间就去学校找她,我要当面告诉她,我爱她,愿意为她付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我要告诉他,我知道她发的那段语音不过是跟我开的一个玩笑,就像之前许多次玩笑一样。
我又给站长打去了电话,说明了一下我现在的情况,并请了一星期的假,耳机里传回的仍是站长的一顿喷,和愤然挂断电话的嘟嘟声。
对此,我已经毫不在意了,满脑子就想着一定要当面向柳絮儿表达我的心意。
05
第二天我不顾医生的反对,强撑着低烧未退的身体执意出了院。
我特意回到简陋的出租屋,简单梳洗后,穿着我自认为很得体的衣服,买了一束向日葵花,搭乘公交车前往柳絮儿的大学。向日葵花是柳絮儿最喜欢的花,她总我是她生命中的阳光,让她感受到了温暖,向日葵花就像太阳一样,可以像我一样时刻陪着她。
又一次站在杭城大学门口的时候,我感叹时间的匆匆,距离上次我站在这里,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就这短短的两年,已经是“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的物是人非了。
我拿出碎了屏的手机,给柳絮儿拨去了电话,直到王心凌的《爱你》彩铃播放结束,电话自动挂断,始终每人接听。
当我准备再打一次的时候,看到一个身穿JK短裙的紫色短发女孩,正从一辆白色凯迪拉克车上下来,一边巧笑嫣然地跟车里的人飞吻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JK短裙。
我为什么知道这辆车是凯迪拉克,是因为有次我送餐去洗浴中心的时候,在大堂门口看到过这辆车,听到洗浴中心的人叫这种车“浴皇大帝”,以及他们对车主的小声调侃,因此印象深刻。
整理好短裙的紫色短发女孩,转身就跑进了校门,我觉得女孩的身形很熟悉,但是心里觉得肯定不是柳絮儿,她那么乖的女孩,怎么可能这样打扮自己。
我暗自摇了摇头,心想我是怎么了,怎么看到女孩子就想起了柳絮儿,不过转念一想,确实好久没有见到她了,上次见到她还是三个月前的那天,她在KTV扭伤脚的时候。
我自嘲的笑了笑,心想马上就要再见到她了,不论她微信里给我发了什么,但是没有当面说,就不一定是她的本意。我的内心中,还在下意识地给她找借口,幻想着她只是跟我闹脾气,因为我攒的钱不够,没有给她买那个三万块的香奈儿包包,又或者她是跟她同学玩真心话大冒险跟我开的一个小玩笑。
06
我在杭城大学门口踟蹰了一会,看到有个女生正准备进校门。我小跑着过去,轻拍了一下女生的肩膀。等女孩回过头,我和她都愣了一瞬。
“是你?!”我俩异口同声,原来我拍的这个女生,就是送我去医院的安如雪。
“好巧啊,恭喜你康复出院!”安如雪微笑着对我说。
“安同学,确实巧啊,感谢你那天送我去医院,再次感谢。”我诚恳地对她说。
“你今天怎么来我学校了?你知道我在这里上学?”她眨着大眼睛,望向我,有看了看我手中捧着的向日葵,有些诧异的说道。她耳朵似乎有点发红,精致的素颜上露出一抹羞涩。
“不是不是,我女朋友在这里上学,刚才打电话没人接,所以我想找人带我进去找她。”我连忙解释。
“哦~那我带你进去吧。记得,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哈。”安如雪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朝我俏皮地眨眨眼,眉眼带笑地对我说。随即她转身,带着我走进了校门。
校园就像一座世外桃源,微风吹过,绿草莺莺,花香四溢,学生们三三两两,自由自在地漫步在校园各处。
“知道你女朋友的宿舍楼在哪里吗?”安如雪转过头问我。
我尴尬地一笑,微微摇了摇头,小声说:“我只知道她入学报道的时候在女生7号楼520室,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在那个宿舍。”
安如雪诧异的说:“那现在她肯定不在7号楼了,7号楼住的都是大一新生。”她顿了顿问道:“她今年大几?”
“大二,马上就大三了。”
“哦,那她应该在10号楼,你跟着我走吧。”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谢谢谢谢!”
我跟着安如雪向着女生10号楼走去。
一路上,我还清晰地记得,柳絮儿入学报道的那天。我扛着行李爬到5楼,亲手帮柳絮儿将新买的被褥床单铺好,她当时感动的不得了,拉着我在校园各处打卡拍照,照片上留下了我俩灿烂的笑脸。在一棵桂树下,她望着我的眼睛,坚定地对我说等她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还没走到女生10号楼,我又看到了那个身穿JK短裙的紫色短发女孩。她正站在校园的路边,似乎在等什么人。
我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我呆愣在了原地。
我悬着的一颗心,突兀地掉在冰冷的地上摔得稀碎。
她就是我的柳絮儿,就是10年来我一直深爱的柳絮儿。
我怔愣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她,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07
“表哥,你怎么跑我学校来了?!不是说了,不让你来学校找我吗?!”
柳絮儿也看到了我,一下子就涨红了脸,在我还未开口之际,就被她的大声质问,将我的一腔思念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听到柳絮儿的质问和表情,安如雪惊呆地看了我,又看了看柳絮儿,她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吃瓜的表情。
柳絮儿小跑几步,一把抓着我的衣袖,扯着我就往人少的地方疾走。
我被她拉着,一言不发,跟着她来到了操场的一处通道。
“赵诚,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好了,你也答应我再不来学校找我吗?!”柳絮儿涨红了脸,又一次质问我。
“絮儿,我就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我弱弱地解释着,并将我手中的向日葵花,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我还带了你最喜欢的向日葵。”
柳絮儿没有接,徒留我的手僵在空中。
她冷着一张脸,面露鄙夷地对我说:“人穷,就不要学人家送花!而且我现在也不喜欢向日葵了!我现在喜欢的是蓝色妖姬,是郁金香!”
冰冷的语言,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扎在了我的心上。
“絮儿,你不喜欢向日葵,下次我一定买蓝色妖姬,买郁金香。我知道你不愿意我来学校找你,但是我太想你了。我不相信你对我只有兄妹之情。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我吗?不是从小就说长大了就嫁给我吗?你现在怎么对我这么冷?”我忍着心痛,语无伦次地再次解释。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我拼命地忍着,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见到我眼中含泪的表情和诚恳话语,柳絮儿缓和了语气,“赵诚哥,从小你对我一直很好,我也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哥。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都在帮助我,我很感动。但是我感动的只是你对我的恩情,丝毫不掺杂男女之情。你就像太阳一样,一直给予我温暖,所以我以前喜欢向日葵。”她顿了顿又说:“但是,恩情不是爱情,你更不能携恩图报!小时候,我是说过长大了要嫁给你的话,但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现在咱们都长大了,都要面对现实,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所以咱们最多只能做兄妹,做朋友,决不可能做夫妻!”
我以为她还在为我没有给她买那款香奈儿的包包闹脾气。
“你想要的包包,我一定给你买,你给我点时间!我就是卖血也一定给你买!”我一把抓住柳絮儿的胳膊急切地说。
“赵诚,你弄疼我了,放手!你开放手!”柳絮儿一边掰开我的手,一边向后退。
她挣脱了我的手,原本已经缓和的面色,再次涨红了起来。
“赵诚,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好恶心,就像一条狗!”
“我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样子?不是因为爱你爱的发疯吗?你这么对我,对得起我死去的外婆吗?对得起你的良心吗?!”我声嘶力竭的大吼,抒发着一直憋闷在心里的委屈。
“赵诚,你少发疯!别把你外婆的死怪罪到我身上。你外婆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还不是为了你读书,白天去作坊做活,晚上捡垃圾,才突发了心梗。跟我有什么关系!?”
“柳絮儿,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我外婆本来就有退休工资,供我读书也勉强够用。要不是我外婆看你家没人管你,为了给你凑学费、生活费,哪需要那么大年纪再去作坊干活,哪需要晚上去捡垃圾?!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那也是她自己愿意,我让她给我凑学费、生活费了吗?你敢说她做工,捡垃圾的钱都给我用了吗?你难道就没用吗?!她自己没用吗?”柳絮儿依然理直气壮地回怼我。
“那你在我外婆坟前亲口向她发誓,以后会嫁给我,照顾我一辈子,否则天打五雷轰。这些誓言你都忘了吗?!”
“我是发了誓,但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说了什么能作数么?”柳絮儿胡搅蛮缠的起来。
她终于撕下了伪装,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利箭一般,将我的心扎的千疮百孔。
我再次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我爱了10年的女孩,咬牙切齿地说:“柳絮儿,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真的不怕遭报应吗?!”此时,我胸中的怒火澎湃,几乎要从胸腔喷涌出来。
08
“放开她,小赤佬!”
一声大吼乍然响起,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手里的向日葵也飞了出去,落在操场旁边肮脏的水沟里。
向日葵被泡在肮脏的污水里,花瓣零落,失去了阳光的色彩。
低烧未退的我,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望向站在柳絮儿身边,那个一身名牌的矮胖男生。而柳絮儿此时正小鸟依人般的靠在男生的肩头,一脸崇拜的看着男生。在他们周围聚集着四五个人,都面色不善地盯着我。
“絮儿,你有没有受伤?那个小赤佬没把你怎么样吧?”矮胖男生满目柔情地望向怀中的女孩,温柔的说道。
“谢谢你阿明哥,我没什么事,就是被我表哥骚扰得很烦。”柳絮儿一脸感动的说,回望向男生的眼神充满了热切的爱意。
“我已经跟我表哥说了好多次,我不可能嫁给他,但他总是纠缠我,骚扰我,我一直都在拒绝他的。阿明哥,我爱的人只有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柳絮儿面带委屈,急切地向男生解释着,没有向我看一眼。
“小赤佬,絮儿是我女朋友,她已经表明态度,让你不要再纠缠她了。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否则,哼哼,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叫阿明的矮胖男生,狠狠盯着我,语气冰冷的说。柳絮儿靠在他肩头,鄙夷地眼光打量着我的狼狈。
此时,我心如刀绞,呼吸不自觉地加重,刚准备说些什么,又被柳絮儿出言打断。
“他觉得资助了我几年学费,就携恩图报,妄想让我毕业了就嫁给他。我当然不可能嫁给这种人,我的心里只有阿明哥你一个人!他也不撒泡尿照照,看有哪一点能跟你比。”柳絮儿靠在矮胖男生肩头,用头轻轻蹭着男生的侧脸,同时眼角瞥着我,翻了一个白眼。
男生听到这些话,很是受用,洋洋自得地跟我说:“小赤佬,听到了吧。你不过就是资助了我女朋友几年,凭什么让她嫁给你!你这种小赤佬只配活在下水道里,跟老鼠一样苟且偷生!”
“资助了几年?呵呵,我爱她,爱了10年,10年啊!”我状似癫狂地吼道:“人生能有多少个10年?!柳絮儿7岁起就经常在我家吃饭,我外婆为了给她凑学费、生活费突发心梗去世,我为了让她在大学能生活的好点,不被同学看不起,没日没夜地送外卖。换来的是一句资助了几年?!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柳絮儿神情激动,再次涨红了脸,一把抱住身边的矮胖男生,语气急切地说:“阿明哥哥,你别信他的话。我从来只爱你一个人。什么外婆,我都不认识!他在撒谎!阿明,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不过就是仗着我上大学,咱俩从小是邻居,你资助了我学费。现在就道德绑架我,不停纠缠我。我也说了等工作了就把钱还给你。你现在就是携恩图报,还不就是为了钱!”她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睛深处却透出一丝慌乱。
“钱,呵呵?我外婆的命值多少钱?我这么多年付出的真心又值多少钱?!”我愤怒的看向两人。
“小赤佬,絮儿已经说了,她根本就不认识你外婆,你不过是她的邻居,谢恩图报,逼婚不成,就血口喷人了是吧。”矮胖男生一脸鄙夷的看着我,周围的人也在附和着他的话。
一个黄毛指着我的鼻子大骂:“小瘪三,一看你,就知道是只癞蛤蟆,还想着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就是,不要再纠缠絮儿嫂子了,要不然把你打成猪头!”另一个绿毛抢着说。
污言秽语的谩骂,让我渐渐失去了理智,我朝着这一群人冲过去,迎面而来就是无数的拳头,我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我状似疯魔地大吼大叫跟他们厮打,越来越多的学生听到声音,都聚集过来,有人上前拉架,有人报警,有人打电话给保安。
柳絮儿没想到我会不顾受伤,只抓着她口中的阿明哥不放手,以伤换伤,以拳对拳,丝毫不在意其他人对我的拳打脚踢。
她焦急的大喊,又无可奈何,突然她看着地上有半块砖头,捡起来就砸在我头上。
众人的拳脚登时一缓,都不可思议的望向她。
她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慌忙扔下已经缺了角的半块砖。
“是他先动的手,是他。阿明哥哥被他打了,我没办法,才打他的。你们大家都看到了,是他先动手的!”柳絮儿激动的大喊,声音中带还着一丝颤抖。
当血水顺着我的额头汩汩流下,遮蔽了我的眼睛的时候,我看到她对上了我的眼睛,她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冷漠。
那一刻,我爱了10年的青梅柳絮儿在我们心里永远死了,我的也心彻底死了。随即,我便软软地倒了下去,意识逐渐失去的时候,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女生,分开人群跑向了我。
09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又躺在了医院冰冷的病床上,周围很安静,剧烈的头疼席卷而来,一摸脑袋,才发现裹着一层纱布。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柳絮儿怨毒冷漠的眼睛和丧失意识前那道模糊的身影。
“嘎吱”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安如雪手上提着餐盒出现在我面前,与那道模糊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快躺着,别动!”安如雪快走两步,把餐盒放在床头柜上,一把又把我按回病床上。
“谢谢,谢谢,又是你送我来医院。”我有气无力的,对她说着感激的话。
“你也别客气,送你来医院,我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她打趣着说,突然画风一变,安如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数落起我来:“你说说你,本来身体就没恢复好,打什么架嘛,还把自己打进了医院。学校已经报警了,刚才派出所来人要给你做笔录,看你还没醒,就走了。说是明天再派人过来。”
“对不起啊,又给你添麻烦了,也给学校添麻烦了。”我讪讪地说道。
“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除了头上缝了几针,其他都是皮外伤,打打针,休息休息就好了。”她没好气的说。
我讷讷无言,只能回复了一个嗯。
病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安如雪几次想说什么,又几次忍下了话头。
我也不想说什么,就看着天花板发呆。
“你想吃东西吗?我给你买了粥,你趁热喝点?”安如雪偏过头问我。
我摇了摇头,再次沉默。
安如雪看着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要回学校了,你好好休息吧,你要是有亲戚朋友……”她似乎意识到不对,突然止住了话头,改口道:“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能行。别耽误了你的学业,你赶紧回学校吧。”我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她,赶紧借坡下驴,让她回学校去了。
“住院的钱,可能得缓几天再还你了,我……”我惭愧的低着头说。
“没事,等你有钱了转给我就行。那你休息吧,我走了。”安如雪摆了摆收,冲我微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此后一个星期,直到我出院,安如雪每天都会在没课的时候到医院看我,陪我聊天,帮我买饭,给我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同时刻意回避着与柳絮儿有关的话题。我原本已经冰冷破碎的心,慢慢的温暖了起来,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心跳都会不自觉的加快。
但我也深知,她跟我不一样,她有着光明的前程,而我挣扎在社会的底层。想到这儿,我只能压下自己对她的好感,把她的恩情牢记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她,无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10
出院后的第二天,我拒绝了安如雪的陪我一起去派出所的好意。独自一人来到了派出所,我再次见到了柳絮儿和那个叫阿明的矮胖男生。
他们衣着光鲜,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我横眉冷对。
而我内心平静,面无表情地与两人对望。
许是我的态度和表情,又刺激到了柳絮儿。她的脸蓦地有些红,眼神也不自觉的有些躲闪。
在民警的调解下,我们双方达成和解,各自负担医药费,但是柳絮儿要求我出具一份《保证书》,要我保证以后不再去骚扰她。
我没有丝毫意外,在砖头拍在我脑袋上的那一刻,我对柳絮儿10年的感情就彻底画上了句号。
在《保证书》上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我心中的桎梏一下子粉碎如尘,随风而逝,一种自由的感觉油然而生。
柳絮儿见我签了保证书,从随身的蔻驰包中,双指夹起一张银行卡,甩在桌面上,语气不屑地对着我说:“赵诚,这张卡里有5万块,密码是我生日,就当是还了你这几年对我的资助。从此,咱们两清!”
我看了看甩在桌面上的银行卡,又抬头看了看柳絮儿,想着我和外婆对柳絮儿10年的呵护和付出就换来了这区区5万块。
我自嘲地笑了笑,望向对面的女人,说了声:“好!”
柳絮儿似乎松了口气,嘴角微翘,说道:“那我不欠……”。
她没说完,就被我无情打算:“好像不够!”
“噗”
负责调解的民警,将刚喝了一口的茶水,喷在了地上,咳嗽了起来。
我早料到柳絮儿会有这么一出,所以我淡定地从背包里取出盖着银行公章的银行卡转账记录,放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转账记录说:“柳絮儿,其他的钱就算了,算我眼瞎心盲,遇人不淑。就从你上大学开始算,这两年多时间,我一共分78笔,给你银行卡转账十五万五千三百元。至于给送你的衣服、包包我就当买了祭品烧给你了。”
我斜晲着对面的柳絮儿,嘴角扬起轻蔑的弧度。
“不可能,怎么两年多就花了15万。”柳絮儿神情一僵,从桌上抓起转账记录,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白。
阿明也看了转账记录,微蹙眉头,对我开口:“赵诚,如果你不提钱的事情,我还高看你一眼。现在我看不起你,就为了15万,就逼着柳絮儿嫁给你,你真不是个男人!”
“是啊,以前我太卑微,确实不是个男人,不过从现在起,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男人!”我没有被阿明的阴阳怪气激怒,淡然的说道。
“柳絮儿,你看完了吗?看完了的话,我再大度一点,给你抹个零头,你还我15万就行。但如果你不还钱,我就去法院起诉你!让你们大学的老师同学看看你骨子里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我硬气地对着柳絮儿说。
“都安静点,这里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场!你们这属于经济纠纷,不在我们派出所调解的范围,如果你们双方就此协商不成,那就去法院,不要耽误我们时间!”负责调解的年轻民警没好气地说道。
柳絮儿听完民警的话,抱着着阿明的手晃了晃,撒娇道:“阿明哥哥,你也看到了。他为了15万就要强迫我嫁给他,可我心里只有阿明哥哥一个人啊。阿明哥哥你对我最好了,你就帮帮我嘛~别让他再来骚扰我了,就当我借你的,你把我救出火坑,我以后好好报答你嘛~”说完还在阿明的脸上大力地亲了一口。
我恶心的直反胃,对着还在犹豫的阿明嘲讽道:“刚才我还佩服你是个男人,怎么,现在就怂了?”
阿明听着我嘲讽的语气,看着身旁娇羞的柳絮儿,一咬牙说:“好,你写收据吧,收了钱就不要再纠缠柳絮儿了!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我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一会就听到阿明的手机里传来,“花吧到账8万元”,“度阿满到账7万元”,不多时我也收到了银行发过来到账15万元的通知短信。
在民警的见证下,我把摁了手印的的收据,从桌上推给柳絮儿。她一把按住收据,迅速抽回,对我直翻白眼。我看到她刚甩在桌上的银行卡,被她挡在收据下,一并收入蔻驰包中。
走出派出所的一刻,我面如表情,语气平静地对着柳絮儿的背影说:“柳絮儿你我今生,自此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说完我转身大步离开。
在我身前,柳絮儿她大声说:“恩断义绝就恩断义绝,跟谁稀罕似的!”说完拉着阿明坐上那辆白色的凯迪拉克,扬长而去。
他们的车经过我的时候,我看到阿明在车里搂着柳絮儿的肩,向我比了个中指,嘴里还在说着什么,然后两人哈哈大笑。
看着两人坐车远去,抬头看了看万里晴空,阳光灿烂,洒在身上暖暖的,我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11
回到逼仄简陋的出租屋,我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跟过去的自己做个“断舍离”。但我可悲的发现,现在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居然比刚来杭城时还少,除了几身换洗的衣物和送外卖的“骑士服”外,几乎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这时,安如雪的电话打了进来,问我在派出所的情况,生怕我再吃了狗男女的亏,我简明扼要地告诉她所发生的事,让她放心,并邀请安如雪一起吃饭,感谢她两次送我去医院,并在我第二次住院时对我的照顾和开导。
安如雪欣然接受,并说一定要大宰我一顿。
我把吃饭的时间约在了第二天下午,地点约在了一家以前对我来说非常奢侈的网红日料店。不过,对今天的我来说,有了柳絮儿退还的15万存款,底气足了不少,也是时候为自己开启新的人生旅程了。
这家日料店,还是一个多月前我生日那天,在柳絮儿朋友圈里看到的,装修考究,食物精美,价格不菲。
之前我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会带着我最喜欢的芒果蛋糕,同我一起吹蜡烛、许愿,溢满了情侣间的爱恋。但今年我生日当天,她却失约了。
她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微信也没有回复。
我却在她的朋友圈看到了她发的在日料店吃饭的九宫图以及最下角的定位。有张图里,露出了一节手腕和戴在其上的一只“绿水鬼”,就如今天在派出所调解时,阿明戴的那只一样。但似乎是怕我发现,她朋友圈的九宫图只存在了仅仅不到三分钟,就消失了。
第二天,她才给我回了电话,说她做完实验已经很晚了,她很累就先睡了,而且校门已经关了,她也出不来,说过几天给我补过一个生日。我又问她朋友圈照片的事情,她矢口否认,不承认发过那样的照片。我在电话里质问她,她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徒留给我“嘟嘟嘟”的忙音。等我再次打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将我的电话拉黑了,发微信给她,她回复一句:“感情要像海一样包容,而不是像桎梏一样,让人无法呼吸,让我不要再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内耗。让我们都冷静一下。”我在也反思,她说的也有道理,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冲动,编辑好了一条低头服软、深情道歉的小作文发过去,才发现对话框出现了红色的感叹号。
我以为她还在气头上,就安慰自己,过两天等她消了气就好了。之前她也发过小脾气,使过小性子,电话、微信也拉黑过我,不过两天,她就会加回我,撒着娇跟我道歉和好。
可这次我失算了。
就在我努力送单,攒钱,想着这次和好后,就把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那款价值2万的香奈儿包包买下来送给她,我想再次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和眼中独属于我的温柔。
她再次把我加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就是那条语音,将我送进了医院。
原来一切早有预兆,只是我自己一直自欺欺人而已,沉醉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不愿醒来罢了。
罢罢罢,一切都已是过眼云烟了,不值得的人放弃了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异常平静地拉黑了柳絮儿的电话,删除了微信,删掉了手机中所有有她的照片,送我的东西扔到楼下垃圾桶,写给我的信统统烧掉,抹除了她在我生活里的一切痕迹。
往后的日子,我与柳絮儿再无一丝羁绊,彻底“断舍离”——断的干净,舍的干脆,离的痛快。
12
第二天下午四点半,我穿着一身得体的新衣服,捧着一束向日葵,提前半小时来到了与安如雪约好的网红日料店,选了靠窗的一桌。
隔着玻璃能够看到大运河上往来穿梭的船只和不时飞过的白鹭,让我心情不由的放松下来,期待着与安如雪的再次见面。
四点五十,安如雪如约而至。
她穿着一条修身的米黄色长裙,如瀑的头发披散在肩头,随着她的走动,发丝飘逸。她今天特意画了淡妆,眉目如画,巧笑嫣然,,脸颊上两个浅浅的梨涡,搭配上高挺琼鼻上的无框眼镜,使得整个人的气质,温婉如玉。
当她这样一位温婉的知性美女向我走来的时候,一种自卑感涌上我的心头,我竟有些手足无措,急忙站起身,将手边的向日葵花捧起,献给她。
“花……花……送……送给你。”看着她如花的笑颜,我一时激动,竟有些口吃。
“嘻嘻,既然你真心实意的送,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她轻笑着,大大方方地接过了花,在我对面坐下。
“谢谢,花很好看。”安如雪微笑着对我说。
看到她手下花,坐下,我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说话也利索多了。
“不客气,你喜欢就好。”我回了一句,但是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
安如雪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开口玩笑道:“你请我来吃饭,该不会就是让我干坐着吧。”
“哦哦,对,你看我傻了不是。”我一拍脑门,对着不远处的服务员招呼道:“服务员,我们点菜。”
我又看向安如雪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忌口,而且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什么菜好吃。就请你来点菜吧。”我顿了顿,又自以为豪气地加了句“今天你敞开了点,想吃什么我买单,别跟我客气。”
安如雪展颜一笑,说道:“好啊,那我今天得好好宰你一顿,也不枉我两次送你去医院了。肯定得把本吃回来啊。”
她俏皮的样子,让我不禁又想起了柳絮儿小时候的样子。
我赶紧晃了晃脑袋,赶紧将柳絮儿从我脑中甩出去。
她见我这幅样子,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就开始点菜了。等服务员拿着单子走后,她看向我,眨了眨眼睛说:“看你的样子,身体恢复的不错啊,好像心情也变好了。”
我说:“是啊,还得多谢你在我住院的时候一直宽慰我、开导我。我也想明白了,人的一生太短暂了,不能为了一个烂人就把自己的一生陷入泥潭,无法抽身。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谁离不开谁,能一辈陪在你自己身边的只有自己的影子。”
“看来孺子可教啊,你自己能想通就好,也免得我再多费口舌了,祝贺你恢复健康!”安如雪俏皮的说。
这时,服务员正好将果汁放在安如雪面前,一壶清酒放在了我面前,说了声:“请二位慢用。”
我道了声谢,正准备给自己到一杯清酒,安如雪却快我一步已经拿起了酒壶,给我倒上酒,又拿起一个小酒盅给她也倒了一盅。
安如雪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对我说:“这杯酒我陪你,恭喜你重获新生,祝你开启新征程!干杯!”
“真心地谢谢你!干杯”我陈恳地道谢。
“叮”,酒盅碰撞发出清灵的声音,我们一同仰头喝下了清冽的清酒。
这顿饭我们边吃边聊,就像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越聊越投机。
交谈中,我才知道,安如雪五六岁时竟然还在我老家县城住过一年。那时她父母在省城做货运生意,成天全国各地到处跑,没时间照顾她,所以就把她送到大伯家暂住。
那时,我父母还没有离婚,我也住在县城,离她大伯家不远,也算是做过一年的邻居。不过一年后,父母离婚,房子被我爸卖了,我跟着外婆回到乡下生活。
说到我们曾经还是邻居,小时候可能还一起玩过,我俩都高兴得不行,为这奇妙的缘分又碰了一次杯,不过这次我喝清酒,她喝橙汁。
只是从这之后的时间里,安如雪的眼睛时不时瞟过我的额头,我以为她还在担心我被砖头砸破的伤口没有恢复好,索性低下头,捋起头发,露出额头给她看,并告诉她伤口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后面也不会留疤,让她不用担心。
她仔细看了一下,朝我点了点头,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她说:“伤口恢复的确实不错,以后不会留疤。”
我也没在意她的表情,只当是她的关心。
临近结束的时候,安如雪问我今后的打算,我把自己想去鹏城闯荡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听后,沉默了一瞬,说道:“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去鹏城发展。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而不是换个城市继续送外卖或者干些低附加值的活。你年纪又不大,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啊。网上有句话说的好,我送给你,咱们一起共勉——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听着她鼓励的话,我心湖中荡起一圈圈波纹,久久不能平静。
我一脸期待的看着她说:“那你觉得我应该从哪里提升自己?”
她微笑着对着我说:“你报个杭大软件工程专业的大专函授班吧,我在杭大也是读这个专业,而且已经大四了,我用过的专业书都可以给你,而且你不会的可以来杭大找我,我教你。”
“那太好,太感谢你了!你不但是我的恩人,还是我的贵人。”我神情激动,双手一把握住安如雪的手说。
安如雪任我握着她的手,似乎没有觉察,她又开口调侃到:“你在杭大附近找房子住下来吧。咱们离得近一点,省的你来学校找我太浪费时间,而且离得近了下次再送你去医院也方便些。”
她捂嘴轻笑,眉眼弯弯,让我产生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幻觉——安如雪喜欢我。
我赶紧压抑住心里想法,尴尬的想要挠自己的头,才发现我的手还握着安如雪的手。
我连忙抽回了手,讪笑着说,一切都听她的安排。
13
时钟慢慢地来到了晚上八点半,就在我们准备起身时,我看到了两个让我恶心的人——柳絮儿和阿明。
我选择了无视他们,起身绅士地为安如雪拉开椅子,准备离开。
安如雪转身后也看到了他们,她微微翘起的嘴角,一瞬间就拉成一条直线。她拿起桌上的向日葵,面无表情地起身就走。
不过,恶心的人到哪里都让人恶心。
柳絮儿和阿明显然也看到了我们,柳絮儿对我只是轻嗤一声,再看到我身边仙女一样的安如雪,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而阿明在看到安如雪的时候,露出一副猪哥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安如雪看,就差流出哈喇子了。
柳絮儿挽着阿明的手,不自觉地一紧。阿明马上换了一副谦逊有礼的面孔,带着挽着他的柳絮儿大喇喇地向我和安如雪走过来。
我和安如雪不想与他们有任何交流,就想赶紧离这两个恶心的东西远一点,免得刚吃的东西被这两恶心的家伙给恶心吐了。
阿明和柳絮儿却不这么想,堵在我们的毕竟之路上,阿明开口嘲讽道:“没想到一个臭送外卖的小赤佬也能到这么高雅的地方吃饭!现在商家真是门槛低,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此言一直,还在用餐的客人,都了看过来,日料店瞬间一静。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停留在安如雪冷如冰霜的脸上,似乎想看到安如雪脸上的尴尬。
“现在的商家门槛确实太低了,这么有品位的餐厅,居然出现了两条蠕动的蛆!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呕~~~”安如雪说完还做了个夸张呕吐表情。
食客们听完,都哈哈大笑起来。
阿明和柳絮儿愣在原地,没想到外表知性美丽的如安如雪竟会反击如此的直白,再加上众人的哄笑,两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们正准备说话的时候。
我伸手将阿明和柳絮儿扒拉到一边,让出了过道,大声说:“好狗还不挡道呢,真是狗都不如的东西!”
安如雪马上接口道:“就是,说他们是狗,都侮辱了狗!”
“你、你们……”没等他们吐出什么象牙来,安如雪拉着我的手,快步绕开他们,走出了日料店。
徒留俩人在众食客的嘲笑中凌乱。
出了日料店,我和安如雪站在街边哈哈大笑起来,刚才心中的一丝阴霾,一扫而空。
我给安如雪打了一辆出租车。
安如雪坐上车,降下车窗,举起手中的向日葵花,对我笑着说:“赵诚,再次谢谢你的招待和向日葵!好人有好报,你的福报在后面!”
随后朝我挥了挥手,出租车启动、加速,不一会就消失在街角。
望着远去的出租车,我还一动不动得呆愣在原地,脑中不断回荡着安如雪的最后一句话“福报在后面”竟然与外婆的口头禅一字不差。
蓦地,我心中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瞬间,眼泪不知不觉地滑下脸颊。
14
我回了趟老家,在外婆的坟前,摆上果品,燃烛焚香,点燃纸钱。我对着墓碑站了很久,低声诉说着对她的想念,以及我最近的生活。最后,我攥紧了拳头,抬着头望着天空中的落日余晖,轻声呢喃:“外婆,你听到了吗?安如雪就是我的救赎,我心中的太阳。我会好好努力,一定照顾好自己,也一定回报她。我希望你在天上能保佑我,也保佑她。”
燃烧着的纸钱随着微风飘向天空,越来越高,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再次回到杭城,我按照安如雪的指导,报了杭大软件工程专业的函授课程,并住进了安如雪在杭大附近帮我找好的一套一室一厅。
等安顿好一切,我给安如雪打去电话,得知她已经帮我办好了杭大的学生证、图书室以及饭卡等,让我去杭大校门口等她。
我如约来到杭大校门口等她,她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了,周围不远处的学生都在看着她。
青丝长发随风飞舞,眉如黛目似钩,笑靥如花,一袭黑白色长裙,宛如伊人,灼灼其华立在水中央。
我稳住心神,迎着安如雪的笑容,快步走过去,无视了多道或惊诧、或妒忌的眼神。
我还没有开口,安如雪神情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往校门走去。我脑中一片空白,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安如雪开口小声对我说:“帮我个忙,假装一下我男朋友。”
我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一声,两人交握地掌心传来暖暖的温度,心跳似乎漏了一拍,真希望时间永远就定格在这一刻。
我被安如雪牵着走在杭大的校园里,她的手紧紧地牵着我,似乎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被人珍惜的感觉真好,虽然我知道是给安如雪假装男友,当挡箭牌,但是我真的希望有一天能够就这样被她牵着手走过一辈子。
每当碰到熟识的同学,安如雪都会很开心、很自然地介绍我这个男朋友,而她同学的脸上无一不浮现诧异的神情,似乎她有男朋友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而我的演技也是在线的,毕竟给柳絮儿当了那么多年的舔狗,看了那么多年的眼色。
我也配合地帮安如雪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裙摆,本想来个摸头杀,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敢,毕竟是假装男朋友,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
安如雪带我去了图书馆、食堂,似乎是哪里人多就去哪里,所到之处无不是惊叹连连和小声的议论声。
我模模糊糊地听到,都是在议论什么高冷校花落了凡尘,什么大四黄昏恋,什么鲜花牛粪之类。
等我俩走到校园人工湖的一处凉亭外,她才站住了脚,回头定定地看向我的眼睛,但是牵着我的手还紧紧地握着。
我望向她灿若繁星的眼睛,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我的脸,只有我的脸。
15
“你看我假装你男朋友,表现得怎么样?有没有影帝的潜质?”为了打破此时的尴尬氛围,我打趣着自己。
“刘小诚,你真的把我忘了?”安如雪仍然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眼神中透出了一丝悲伤。
听到安如雪的话,我脑袋一下子就炸开了,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刘小诚”是父母离婚前我的名字,而父母离婚后,我跟着妈妈,所以改了姓,名字也改成了“赵诚”。而且自从我跟外婆会到乡下生活,就再没有人叫我“刘小诚”了。
安如雪的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一段我心里尘封已久的记忆。
那年我7岁,因为父母闹离婚,没人管我,挨了欺负也没有大人给我撑腰,所以就成了周围大孩子们欺负的对象。但自从邻居安大伯家来了一个与我同岁的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儿,欺负的对象也从我变成了她。因为她似乎不会说话,就像哑巴一样,周围的小孩叫他“小哑巴”。
有次放学后,她独自回家,又被几个大孩子堵在距家不远的偏僻小巷子里,他们叫嚣着让她下跪,钻他们的裤裆。而我当时路过,看到这个场景,想到自己之前相似的境遇,热血上头,一下冲过去,挡在她小小的身前。
与大孩子们推搡间,我回头对着她大喊一声:“哑巴妹妹,我保护你!”转过头来对着几个大孩子喊道:“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你们有种朝我来,想欺负她从我身上跨过去!”
一股中二的气势,从我瘦小的身躯上直冲天际。
当然那几个大孩子也没怂,许是因为我是之前他们的欺负对象,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拳脚都朝我招呼过来,三拳两脚就把我放倒在地。我虽然我倒在地上,但仍死命护着哑巴妹妹,紧紧把她抱在怀中,任凭雨点一样的拳脚落在我的身上。那几个大孩子打累了,又骂了我们几句,每人都在在我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走远了。
他们走远后,我放开怀里的哑巴妹妹,看到她脸上晶莹的泪珠,我勉强地笑了笑,对她说我没事,问她有没有受伤,她一如既往地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眼泪随着她摇头,甩在我脸上热热的暖暖的。她扶着我起身,帮我拍了拍布满鞋印的衣服裤子,一言不发地拉着我往回走。她先到家,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望着我,我让她赶紧回去,随即我转身往家走。
回到家,父母也刚下班回来,看到我这付鼻青脸肿、脏兮兮的样子,问都没问一句,更没有安慰的话语,就开启了男女混合双打的模式。我爸解下皮带,对着我就抽了下来,坚硬的皮带扣落在我额头的时候,带走一片血肉,鲜血汩汩而下,我没啃一声。我妈看着这一幕,顿时乱了方寸,生怕我爸把我打死,赶忙制止了我爸,取来毛巾按住我额头留血的地方,骑着自行车把我带到医院。
医生看到我额头上的伤,问了我妈我受伤的原因,他摇头不断,唏嘘不已,给我缝了7针,包扎好后就让我妈带我回家了。
我在家休养了三天后,就回学校了。
当天放学后,就在校门口见到等我的哑巴妹妹。她看到我额头上的伤疤,抿着嘴不说话,眼泪一个劲地流。我笑着对她说我没事,给她擦了擦眼泪,就拉着她回家了。
不久后,我父母离了婚,我也被外婆带回了乡下,从此再没有见过彼此。
我缓过神来,看着眼前与记忆中大相径庭的女孩,试探着问了一句:“哑巴妹妹?”
安如雪一下子扑进了我怀里,抽噎着说:“就知道你也没有忘记我,我就知道!”
我紧紧抱着安如雪,一如当年护她在怀,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发,声音颤抖着说:“哑巴妹妹,真的是你?真好,见到你真好!”
16
我们拥抱了很久,直到安如雪的眼泪打湿了我胸前一大片衣杉,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我,离开我的怀抱,拉着我坐到凉亭中。
平复情绪后,她缓缓对我说,其实在日料店吃饭的那天,聊起小时候的事情时,她就有所怀疑我的身份,当她亲眼看到了我额头的伤疤时,她就已经确定眼前我,就是让她一直牵挂的中二少年刘小诚。本来她想当时就告诉我的,只是看我的反应似乎已经忘了她,所以她强压下了自己的情绪,想留出时间让自己想清楚,是否对我还是念念不忘。她也想看看,是否这段时间让我能想起她。
她在听到我说出今后的打算后,她内心自私地劝我不要去鹏城,让我留在她身边,她怕再次失去我的消息。
她还告诉我,她并不是哑巴,而是小时候有自闭症,除了父母从不跟其他人交流。她走的那天,去我家找过我,我家房门紧锁,已经人去楼空,她又不会开口问邻居,所以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她被父母接回省城后,父母的生意越做越大,家里有钱后,父母带着她去京城和魔都看过病。进过长年的治疗,和父母悉心照顾下,她的自闭症慢慢好了,早就能够开口说话了。她后来还回过我之前的家,只是我家早已经换了新的主人,而且原来邻居也都搬走了,她就再没有得到过我的消息,只得作罢。
只是我俩谁都没想到,11年后的再次相见居然是在我晕倒在十字路口的人行道,她送我去医院的路上。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她的眼睛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的双眼,她的双手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我看着她的眼睛,感受着手中传来的她的温度,眼泪早就随着她的讲述溢出了眼眶。我缓缓抽出右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嘴里轻声说着:“哑巴妹妹,谢谢你!以后还是由我护着你!”
伴随着湖边的微风和水中涟漪轻拍岸边,我俩坐在凉亭中,互诉衷肠,一会哭,一会笑。
我想这才应该就是爱情最初的样子吧。
17
从这天开始,我和安如雪开启了恋爱模式,我们成双入对的身影,总是出现在校园各处。
平静的日子总是美好的,但却总有讨厌的人来打破这一切美好。
一天,我正翻看着教材,在校园人工湖边的凉亭中等安如雪。没想到却等到了已经好久没见的柳絮儿。
她似乎过得不太好,厚厚的粉底也遮盖不了脸上淤青的地方。她坐在我旁边,满眼真诚地轻声对我说:“诚诚哥哥,我后悔了。看到你和安如雪在一起,我就很难过。你不要喜欢安如雪了,还是喜欢我吧,我回来你身边,好吗?”她说完,就想过来抓我的手。
我下意识的站起身,闪身躲开,退后两步。
“柳同学,请自重。咱们已经恩断义绝了,你难道忘了吗?”我一脸严肃地对她说。
“诚诚哥哥,你对我最好了,怎么可能跟我恩断义绝?以前的事情都是误会,就算是我耍的小性子,你原谅我,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她说完,就想扑过来抱着我。
我赶紧退出了凉亭,避开了她。
“柳同学,请自重。我再说一遍,咱们已经恩断义绝了!”这次我加重了语气,脸色也变得难看。
她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我说:“我之前就是为了气你,才跟阿明在一起的。对比起,让你误会了。而且阿明对我不好,非打即骂,你看我脸上的伤,都是他打的。我心里还是喜欢你的,咱们放下过去,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我冷笑着说:“柳同学,不用再演戏了。你跟谁在一起,为什么在一起都跟我没关系。不要再来烦我!”
说完,我转身欲走,却被她从后面一把抱住,大声说:“你不许走,我不允许你走!”
我一根一根地掰开她扣在我腰间的手指,将她推开,又退后几步。
“柳絮儿,那天从派出所出来,我就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已经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你不要再来骚扰我,跟你的阿明好好过去吧!”我大声说着,声音中冷意森然。
这一刻,她终于收起了伪装,高傲的看着我说:“那你给我一笔钱,我就跟你恩断义绝,把上次的15万给我,我就不骚扰你了!”
我被她的无耻气笑了,摇了摇头,不想再跟她有任何交流。
突然她把自己的衣服撕开一道口子,把头发弄乱,对着四周大喊:“抓流氓啊,有人耍流氓!”
我知道她是一个烂人,没想到她是一个烂到骨子里的厚颜无耻之人。
她这一喊,顿时吸引了很多同学跑到凉亭外,将我俩围在当中。
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表演:“赵诚,没想到你对我还是不死心,还要纠缠我。我不同意,你就欺负我,呜呜呜…”
一个女生哭得梨花带雨的,顿时引来周围同学的同情,纷纷指责我。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
我话音未落,就看柳絮儿顿时慌了神,挤开围着的人转身跑开,边跑边喊:“赵诚你好样的,等着瞧吧,有你哭的时候!”
这时,我看到安如雪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见我没什么事,送了一口气,就拉着我就离开了。围观的人群见没什么乐子看了,也做了鸟兽散,只是杂七杂八的议论声还是不时响起。
18
我原以为这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当天下午就在某音上看到了一段被人恶意剪辑了的视频。
视频内容就是柳絮儿今天表演的那一幕,而且还加上了她脸上的伤,以及她的自述。
歪曲事实的内容,让某音一下子炸开了。
柳絮儿用其他的电话给我发了条短信,字里行间充满了得意洋洋的意味,让我给她转15万,她就可以在某音上帮我澄清,否则就公开我和安如雪的账号和手机号。
我未做回应,只是截屏,保存了证据。
不久,我的某音账号私信和手机短信就被不断涌来的谩骂塞满。
同时,安如雪也被人扒了出来,说她是第三者,说她人尽可夫等等,污言秽语充斥了评论区和安如雪的某音私信、手机短信。
我急忙找到安如雪,想要安慰她,没想到她却风轻云淡地开始安慰起我来。
她让我不要着急,让舆论再发酵几天,她淡淡地说:“要想让她灭亡,必先让她疯狂!”
她让我跟她一起保存证据,同时报警,向警方提交证据。
三天后,当此事的舆论达到峰顶的时候,某音上有人上传了一段当天整个事件的完整视频,以及之前我跟阿明打架当天的视频。
于是舆论开始反转,利用舆论造假的人,终将被舆论反噬。
警车也开进了校园,将柳絮儿以及阿明带走调查。事情的真相是:阿明伙同柳絮儿设计了这个局,以此视频要挟我,达到敲诈的目的。
后来,柳絮儿和阿明因敲诈勒索罪,被判1年有期徒刑,并被要求在某音上对我和安如雪公开道歉。学校对柳絮儿和阿明做出了开除学籍的处理。
自此学校里再没有柳絮儿和阿明的身影出现,他们彻底退出了我的生活。
在我以专业第一的成绩,成功专升本的那天,我和安如雪正坐在学校食堂吃饭。食堂的电视上,一条本地新闻引起我的注意。
新闻内容是:一名柳姓女子,因患上AIDS,被同居男友长期家暴,忍无可忍之下,怒极残忍杀害了同居男友和几个月大的孩子,自杀未果后,被判死刑。
我和安如雪对视了一眼,没说什么,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同样必须接受选择的后果。
我突然想到外婆和安如雪说的“好人有好报!福报在后面!”
我满含深情地望着对面的安如雪,握紧她的手,她也望向我,我轻声说:“安安,有你真好,我的福报就是你!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