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72年我高中毕业后便回到了我的家乡。在热火朝天的农业学大寨动中,我却当了逃兵。因为繁重的体力劳动让我感觉到了疲惫不堪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除了吃不饱外,每天还要拉着架子车去垫地。这一干就是两个月,谁能受得了?更让我失去勇气的是,与我一同毕业的另外两个同学,一
1972年我高中毕业后便回到了我的家乡。在热火朝天的农业学大寨动中,我却当了逃兵。因为繁重的体力劳动让我感觉到了疲惫不堪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除了吃不饱外,每天还要拉着架子车去垫地。这一干就是两个月,谁能受得了?更让我失去勇气的是,与我一同毕业的另外两个同学,一个女的是大队宣传员,负责专门写稿子表扬在农业学大寨运动中表现突出的好人好事,整天坐在播音室里不用出力。另一个同学和我一样是男的,但他姐夫是大队副支书,他的运气更好,直接进了小学当了一名代课教师。三个同学当中,我一个人没关系没人脉,只能和普通农民打成一片,面朝黄土背朝天,出大力,流大汗,为农业学大寨奉献着自己的青春。
我的心里极不平衡,整天闷闷不乐,连和别人说话聊天的兴趣也没有。母亲心里什么都知道,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终于有一天母亲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我表弟放了署假,想到他父母那里去。表弟的父亲就是我的大舅,他在山西五源当铁路工人。表弟年龄小,又没有出过门,需要一个大人陪护,我母亲便为我揽下了这个差事。
临出门时母亲还一再叮嘱我,如果我大舅能给我找个工作的话更好,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就让我先在那里待一阵子,别急着回来。其实不用母亲交待我就也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我的目的就是逃离农村。
第二天半夜,我和表弟就起身向金堆城出发,因为金堆城有我一个表姑,她可以为我们联系一个便车,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花钱直接到达华县。
我们家离金堆城50里路,天还没有亮我们就已经到了三关庙。这里有一条河,昨天下了一天雨,河水上涨,已经不可能从列石上过河了。我们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公路上。这条公路是018部队修水库修时新修的一条临时公路。因为018部队的汽车经常陷在河里出不来,所以他们就在河道里修了五米多宽的一个过水路面,这个过水路面其实就是水泥铺成的一个弧面向下的拱形路面。
我和表弟害怕水打湿衣服,于是就把身上的所有衣服都脱掉只穿一条千短裤。我们把衣服装在提包里挂在脖子上,然后手拉手慢慢向对面趟去。
越接近河心,水的流速越快,其实水的深度刚刚到达大腿根部。但过水路面光滑阻力小,水的流速更大,还没有到达河心我就感觉不行了,因为只要稍微把脚抬起来,马上就感觉到像是要漂起来一样。我想转身往回走,可是脚始终不敢抬起来。我正在琢磨怎么办时表弟却突然被大水冲倒了。我急忙扔掉手上的提包用两只手把抓住表弟一同被大水冲下了过水路面。我们两人都是洛河边长大的,虽然身在水中,但头脑十分清醒,河道里的水流比较缓慢,我轻轻地推了表弟一把,他就向河边游去,快到河边时他抱住了一块大石头成功上岸。我被大水冲着游了大约半里路后,才脱离河心上到了河岸。
除了人没有被冲走外,所有东西全部被大水冲走了。还好天没有亮,要不然我们只穿一条短裤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我和表弟手拉手想走点离开这里,赶天明到亲戚家。刚走了两步,表弟突然发现了他的挂包被水冲到了岸边。表弟便一把抓起来,挂包里除了表弟的衣物外从口袋里还掏出10块钱。
表弟有衣服穿,非常高兴,等表弟穿好衣服后,我们继续向金堆城出发。
好不容易赶到了金堆城,刚好遇见一辆拉流沙的车停在路边,我们说明情况后,司机让我们上了车。
两个钟头后,我们便到了华县火车站。开车的师傅见我只穿一个短裤,便把他沾满油污的一件上衣和一条裤子送给了我。
两个人只有10块钱,我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时火车站的一个装卸工给我们出了一个主意,10块钱只能留着吃饭,要去五源还得扒火车。他给我们讲了一些扒火车的技巧。
本来是要去山西,结果我们上错了车,被拉到了河南三门峡,在三门峡西站我们下了车后又遇到了一个走亲戚的,于是我们又一块扒上了另一列火车,这列货车停在孟津车站就不动了。问了站上的工作人才知道这列火车要在站上停两天一夜,这是一个小站,除了客列外其余货车一般不会在这里停车,我们只好在候车室里等着。
一天没有东西下肚,两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直响。我们两个正好想出去找吃的,突然看见一个姑娘上了一辆列车的车箱,于是我和表弟也跟着扒了上去。姑娘告诉我们,这一列火车是专门为各个车站送物资的,每一个站都会停。听了姑娘的话后我和表弟也就和姑娘坐准备一路同行。
突然我们听到了车箱外边有吵闹声,姑娘立即变了脸,他看了看我后站起身说,我们换个衣服,我还没有来得急多想,就被姑娘扒下了上衣。姑娘很快把我那件司机送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又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站在一旁的表弟直楞楞地看着我们。有几个人站在车箱外边的挂钩上对车箱里看了一会后才离开。
直到列车开动后姑娘才松开了我。通过闲聊,我才知道姑娘原来叫沈艳萍,就是这车站附近的人。今天是她与支书儿子定婚的日子,因她不同意这门亲事,所以这才偷偷地跑了出来。刚才站在车箱挂钩上的人就是他们村子里前来寻找她的人。
沈艳萍这次跑出来是准备去找他的哥哥,让哥帮忙找个工作,彻底摆脱支书儿子的纠缠。
她哥哥也是铁路工人,正好也在五源。于是在沈艳萍的带领下,我们也很快就到了五源车站。
大舅并没有给我找工作,他让我玩几天后就回去。我也为此事埋怨着大舅。还料一天中午沈艳萍突然来找我,她把我带到了一个地方,这里聚集着很多路工人子弟。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想找工作的。
今天这些全部聚集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铁局的一位领导,他今天专门来接见这些工人家属,目的就是解决他们的就业问题。
虽然铁路局的领导没有来,但一位工作人员却把每个人的信息都登记后带走了。过了两天铁路局就把我们这些人安排到了附近的一个生产队接受贫下中农的再都育。一年后我们全部被招回铁路局安排了新的工作。我进了铁路架桥队,沈艳萍当了列车服务员。
在长期的工作中我和沈艳萍的关系越走越近,1975年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
来源:情感大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