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见过不少字,有肥的,有瘦的,有方正的,有歪斜的,却从未见过这般快而劲的。那笔锋在纸上行走,简直如快马过隙,倏忽便不见了踪影。观者但觉眼前一花,而字已立在那里,凛凛然有不可犯之色。
怀素和尚的字,向来是极好的。那《食鱼帖》上的墨痕,分明是刀光剑影,横竖撇捺间,藏着些杀气。
我见过不少字,有肥的,有瘦的,有方正的,有歪斜的,却从未见过这般快而劲的。那笔锋在纸上行走,简直如快马过隙,倏忽便不见了踪影。观者但觉眼前一花,而字已立在那里,凛凛然有不可犯之色。
"老僧在长沙食鱼"六字,尤为奇绝。那"食"字的一捺,分明是饿虎扑食之势;"鱼"字的四点,又似鱼尾拍水,溅起墨花无数。
怀素写字时,想必是饿极了,笔下才有这般狠劲。他大约一面啖鱼,一面挥毫,鱼骨尚在齿间,墨已泼在纸上。
世人皆道怀素狂,我独知其饿。饿则笔劲,饱则笔滞,此乃常理。看他那"及来长安"四字,笔势渐缓,墨色渐淡,想必是到了长安,食得饱了,笔下反倒失了锐气。
纸上的字,原是活的。怀素的字尤其如此,它们会动,会跳,会咬人。观者若凝视太久,那些笔画便会在眼前游走起来,如鱼得水,如僧行脚。
可惜如今长安的鱼,怕是没有长沙的鲜了。
来源:磨剑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