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金孙小安的家族里,每个人都在觊觎着阿嬷的财产,特别是在阿嬷被诊断罹癌后,大家都忽然关心起阿嬷的近况,纷纷到她家里刷存在感。小安则一副局外人的样子,每天坐在电脑前打游戏开直播,美其名曰自己是游戏实况主,其实最多也只有4个人在看他的直播。
金孙小安的家族里,每个人都在觊觎着阿嬷的财产,特别是在阿嬷被诊断罹癌后,大家都忽然关心起阿嬷的近况,纷纷到她家里刷存在感。小安则一副局外人的样子,每天坐在电脑前打游戏开直播,美其名曰自己是游戏实况主,其实最多也只有4个人在看他的直播。
直到在爷爷的葬礼上,小安得知爷爷在遗嘱里把房子送给了堂妹阿梅,而自己却只得到一袋银饰。小安回想起阿梅常常在照顾爷爷,也许他也可以如法炮制一番,于是第二天他来到阿嬷家,想做一日乖孙对阿嬷“嘘寒问暖”。结果他才发现由于自己一点也不了解阿嬷的生活习惯,他做的所有“关心”的举动,都会频频引来阿嬷的嫌弃。就在这一天,小安还埋下了一颗“未爆弹”,他觉得阿嬷“应该”时日无多,提前把房屋出售的信息挂在了网上,想等阿嬷百年后,第一时间就能拿到钱。
泰国电影《全职乖孙》(หลานม่า),为我们带来了一个关于祖孙两代人的故事。
当然,阿嬷也明白,久不露面的子孙们忽然一直出现在自己身边是什么意思。所以她问小安:“你也是来播撒种子,准备收获的吗?”
经过这一天的“照顾”,不得要领的小安找到阿梅,想了解为什么她会独得爷爷的青睐。阿梅告诉小安,是时间。爷爷的子女都只会象征性的来看看老人家,每次都只待十五分钟就走,这种不想付出真心却又临时来刷好感度的行为,老人家一眼就能明白。阿梅反问小安,你觉得阿嬷家里面闻起来是什么味道的,阿梅接着说,她因为长期照顾卧床的爷爷,就连屎尿的味道都已经习惯了。
换言之,只有在陌生的环境才会察觉到与众不同的信息。
尽管小安一直在粉饰自己想要照顾阿嬷的实际动机,还是被阿梅一眼看破:“所以你认为阿嬷是资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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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决定要搬到阿嬷家去住,想用时间和真心来赢得阿嬷的肯定。
电影表达的故事不算新鲜,包括小安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冲着钱而去,而最后小安有了转变,收获了爱。电影以一种非常直白的形式,揭开亲情,钱财,老人和死亡的面纱。在此之间,我们还看到了感情的矛盾。家庭利益和感情的纠葛,本就是一笔烂账。但这部电影,不仅厘清头绪,还把所有美好的,丑陋的,统统摆上台面。
其实,在小安在阿嬷家安顿下来后,主角的位置就变成了阿嬷。我们看到了一独自生活的老人,凌晨五点起床准备外出摆摊卖粥,一份只要10泰铢,省吃俭用还攒下了20万泰铢,却被嗜赌成性的小儿子全部偷走拿去还赌债;每个周末阿嬷会把自己打扮得格外鲜艳,早早地做好饭,在门口等着子女回家小聚,尽管大家依旧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阿嬷还习惯在收摊以后去银行柜台去存钱(这也是一个伏笔),再去和看看老朋友,互相交流病情。
传统文化里的重男轻女,让阿嬷一辈子都过得相当辛苦,她的婚姻是父母安排好的,可男方并不是什么品行端正的人,从阿嬷与亲哥哥的对话中得知,她的丈夫花钱如流水,日子并不好过。而阿嬷的父亲在遗嘱里将财产全部给了哥哥,成就了哥哥如今优渥的生活,住在豪宅中,一家人都受到良好的教育,看得出来都十分体面。
在兄妹俩重聚的一段里,上一秒在聚餐时还一同唱歌共同回忆往昔时光,下一秒阿嬷提出想让哥哥拿钱给自己买一块墓地时,哥哥彻底变成另一副嘴脸,他甚至拿妹妹改了夫姓为理由说她已经不是一家人了,把祖孙俩赶了出去。
讽刺的是,继承全部遗产的哥哥,对自己父母的身后事也并没有多上心,买的是一块小小的墓地,清明节也没见他们前来祭拜,反而是最受冷落的女儿每年都带着鸡鸭、水果,诚心诚意地来墓地“看看”自己的双亲。
然而,深受糟粕观念对待的阿嬷,还是活成了自己双亲的样子,依旧没能跳脱出重男轻女的观念。她的大儿子刚,一面与妻女过着中产的生活,一面对妈妈不闻不问,却还是阿嬷的心头好。大儿子曾经在一场大病期间,阿嬷对观音许愿,从此不再吃牛肉,希望能换来他的健康。大儿子只有在阿嬷患癌后,才带着一家人才开始频频出现在阿嬷眼前。
次子因为赌博,欠下了一屁股的债,而他偷钱的行为,不但没有被惩罚,阿嬷也就让这件事情逐渐淡去,在遗嘱里更是把房子给了次子,哪怕是在人生最后的时刻,都在想着帮他“擦屁股”。前脚阿嬷把地契交给次子,后脚阿嬷的房子就被迅速出售,被迫搬进了养老院。
反而是女儿(小安的妈妈)尽心地照顾,却一直得不到该有的肯定。当小安把阿嬷从养老院接回自己家里后,一次阿嬷在清理冰箱时提醒女儿不要吃过期食物,小安妈妈借此抱怨了自己内心的不平:“儿子会继承财产,女儿只会继承癌症”。令阿嬷无从回应。
祖孙两人的生活,让小安对阿嬷有了更深的了解,他也明白了老人的诉求很简单,陪伴。他们在年轻时陪伴着儿女的成长,共同度过了人生中许多重要的时刻,见证了小孩们的成长。到了老年,小孩们却纷纷离巢各寻前程,组成家庭,忘记了还有一个哺育过他们的“老家”。
面对小安这个金孙,阿嬷也一样没有把他落下,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传言结出的果实是为了大儿子留着的,实际上是为了小安。因为幼年的小安曾经跟阿嬷说,树上的石榴只能留给自己,阿嬷一直记着。前文提到,阿嬷每次收摊时都要经过银行,实际上也是在为小安存钱,缘起是小安考试得了第一名,阿嬷和小安的约定一直要把钱存到阿嬷生命的最后一天。这些话小安都当成是玩笑话早已全部忘记,而阿嬷却记在心头,默默地为他留下这些宝贵的财富。
电影最揪心的一幕发生在有人来询问卖房子的信息,小安忘记了自己曾经把房子挂在了网上销售。祖孙俩以为是次子的债主上门讨债,阿嬷让小安躲好自己去应付陌生人,谁知道是看到了自家孙子想把自己房子卖出去的消息。
当阿嬷知道自己喜爱的孙子作出这样的事情后,并没有发怒,也没有再提及此事,只是缓缓地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可是作为观众已经感受到了阿嬷的心碎,经过了长时间的相处,她已经相信这个孙子不是在图自己的财产而重新接近自己,可是卖房子的企图又要如何去解释呢。阿嬷甚至为了不让小安察觉到异样,迅速把话题转到其他地方,默默地消化着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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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聚会中,有人说妈妈应该要这样、有人说应该要那样,没有人在听阿嬷自己的想法,这时小孙女趴在她的膝头说:“阿嬷,我以后要当医生,这样就可以治疗阿嬷的病了。”就像很多人小时候一样,也许曾对自己的家人说过:“长大了要当老板赚大钱,带你出国玩”“我以后不结婚,要跟妈妈永远在一起。”类似在小时候许下的“愿望”,随着长大渐渐淡忘,大人们自然也不会当真。
但孙女天真可爱的安慰,却让阿嬷露出了最灿烂的笑。或许,那时候的阿嬷在意的并不是要吃多好的菜、住多好的地方,而是有人能跟她一起买菜散步、玩牌聊闲话,不用替她安排、忧虑未来。
随着金孙见证阿嬷身边的亲情冷暖,他逐渐不去想“爆富攻略”,但当阿嬷最后却把房子给了最无能的儿子,他忍不住生气地问:“我到底是不是妳的第一名?”那份怒与怨,难道是因为攻略失败了吗?难道是因为真的计较那套房子吗?我觉得那句“妳怎么这么笨?”才是他因为心疼阿嬷、真正想说的话。
后来,阿嬷对他说:“我不知道我的第一名是谁,但我知道,我最想跟你们在一起。”也许真的是这样,阿嬷没办法排行爱的多寡,每一个都是心肝,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她只能用有限的能力和资源去爱不同孩子,尽管她知道会出现埋怨不甘,她也只能这样给出答案。
阿嬷很害怕自己被子孙们遗忘,所以想要买大一点的墓地:“如果墓地买在漂亮一点的地方,也许你们就会比较愿意来看我了吧?”这回,换小安记住了阿嬷的话,他用阿嬷给他留下的储蓄,给阿嬷买了一个漂亮的墓地。当然,他也害怕阿嬷不会来梦里找他,刻意在撒花时,胡乱抛洒一通。因为阿嬷说过,你要是敢在我的坟上乱撒花,小心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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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有许多细节值得回味:
阿嬷在确认大儿子的亲近只是图自己的财产时,选择立刻重新去买一双新鞋,换掉了儿子送给她并且一直舍不得换掉的鞋子,儿子送的那双鞋子并不是妈妈适合的尺码,是双“小鞋”。
阿嬷害怕农历春节的第二天,因为除夕夜吃不完的饭菜,第二天只有她一个人,还要全部吃完。
希望次子不要经常出现在家里面,因为这样就代表着他在外面遇到了麻烦,过得不好。
大儿子带着妻女、阿嬷和小安在庙里祈福,大儿子在心愿卡上只写了一家三口的祝福;阿嬷的心愿卡上,要祝福的人太多写不完;小安在心愿卡上,特别为阿嬷留下了祝福。
小安的家族有潮州背景,不会说潮州话的小安,学会了唱潮州童谣《唪金公》,在阿嬷弥留之际安抚着阿嬷:“唪呀唪,唪金公。金公做老爹,阿七阿八来担靴。担靴担唔浮,饲猪大过牛。黄牛生马仔,马仔生 珍珠。珍珠辇辇圆, 阿舍读书赴科期。科期科,阿舍读书中探花。去时书僮担行李,来时大轿夹彩旗。”(是潮州人童年被长辈哄睡的“神曲”)
来源:晟锐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