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她不再幻想“应有的”生活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4-12-20 09:36 1

摘要:《好东西》延续了《爱情神话》中立足女性视角的核心主题,以女性视角窥探生活的真实与温情。在以往采取男性视角的喜剧片中,许多笑点往往以两性刻板印象为基础,绕不开对女性的凝视,免不了带有情色意味的调侃。然而,在《好东西》里,没有一处喜剧效果是通过冒犯女性来实现的,与

作者:卫 冕

曾凭借电影《爱情神话》崭露头角的青年女导演邵艺辉推出了她的新作《好东西》。这是一部非常具有话题性的电影,尤其受到了女性观众的推崇。

《好东西》剧照

女性视角的舒适感

《好东西》延续了《爱情神话》中立足女性视角的核心主题,以女性视角窥探生活的真实与温情。在以往采取男性视角的喜剧片中,许多笑点往往以两性刻板印象为基础,绕不开对女性的凝视,免不了带有情色意味的调侃。然而,在《好东西》里,没有一处喜剧效果是通过冒犯女性来实现的,与之相反,几乎都是男性角色在发挥“搞笑役”的功能。王铁梅身边有“雄竞”的前夫与新男友,小叶身边有沉醉于谎言的“海王”,就连九岁的王茉莉身边也有处处作对却总是作茧自缚的男同学。这些男性角色簇拥着女主角们,不断借助误会、巧合、错位、反差等传统喜剧技巧制造出新鲜的“笑果”。这是一种巧妙的翻转,是影片新意之所在,让互联网时代早已对各种“段子”司空见惯的观众在错愕中爆发出阵阵笑声。这样的设计也极大地提升了女性观众的观影体验——她们终于可以放松地坐在影院里享受影片,而不必担心在某一刻被评判、把玩甚至刺痛。

除了女性视角带来的舒适感,《好东西》对于女性困境的处理也非常值得肯定。正如电影中铁梅所言,为什么我们提起单亲妈妈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单亲妈妈也可以把日子过得丰富多彩,也可以为自己而活。铁梅就是这样一位单亲妈妈,一边在能力范围内给女儿最好的爱,一边在工作中寻找理想与现实的平衡点,对自己的需求也不曾压抑。这或许称得上是“女强人”,但铁梅并不是刻板印象中的“女强人”,她没有涂着气场十足的大红唇、穿着昂贵的职业套裙、踩着嗒嗒作响的细高跟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形象出入于城市中心的摩天大楼——这样的“女强人”形象是悬浮的,本质上依然是男性想象出来的女性,看似精明干练,实则不过是另一种供人赏玩的“风情”。在整部影片中,铁梅都没有穿过高跟鞋,所以她可以骑着平衡车,在阴暗的小巷中“跟踪”跟踪狂,可以灵活地爬高下低,修窗户、洗空调、通马桶……这绝不是电影赋予她的超能力,事实上,这些技术型家务并不是男性“专利”,绝大多数职业女性都过着和铁梅一样兼顾家庭与事业的生活。如果铁梅是“女强人”,那么无数的女性都是。固然,这充满了说不出的艰辛——母职平等地挑战着每一位母亲,但在正视苦难的同时,我们更应看见女性战胜苦难的勇力。女性在一次次洗礼中成长,本就生而勇敢、坚强。

影片中那段备受赞誉的蒙太奇最能体现《好东西》面对女性困境的态度。小叶给茉莉播放自己采集的声音,让她猜一猜是什么发出来的。茉莉天马行空地猜想着山川湖海、风雷雨电,实际上却是锅碗瓢盆、家长里短的声音。诚然,茉莉满心都是世界的瑰奇,忽视了妈妈辛勤的劳作,但茉莉的想象也恰恰说明,在妈妈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中蕴藏着世界的瑰奇——对于一个年幼的孩童而言,世界也的确是从母亲的手中诞生。邵艺辉看见了母职的不易,却没有渲染其中的艰辛,而是以一种无比浪漫的手法,最大限度地肯定了女性的勇气和力量。

肯定女性的勇力绝非漠视或否认女性困境,而是在承认女性困境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思考我们应该如何走出困境。一味地倾诉苦难并不能换来尊重,反而会被贴上类似“祥林嫂”的标签,显得更加软弱可欺;抱团哀哭也无助于改善现状,还易使人沉溺于自怜自哀的叙事,因极度的悲观彻底放弃抗争。因此,在讲述女性困境时,不能仅仅停留在“同情之理解”与“理解之同情”,更要告诉困境中的每一位女性,这一切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可怕,你完全有能力挣脱泥淖。在这个意义上,《好东西》堪称一剂强心针,提振着女性的士气。

“自然人”的立场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好东西》具有鲜明的女性主义色彩,但很多时候,影片只是站在一个“自然人”的立场上发声。编导让九岁的小女孩充当重要的“吐槽役”,事实上就是借助未经规训的“自然人”的双眼还原世界本真的样子,用无忌的童言打破荒诞的陈见。因此,茉莉会对爸爸夸耀自己顾家的行为感到疑惑,会难以理解“经血肮脏”的说法,会不知道女孩应该怎么打鼓……在影片的开头,茉莉写了一篇看上去与她的年纪不相符的作文——《我不再幻想》,既天真,又世故,令人失笑。然而,随着故事的推进,我们会发现,茉莉所放弃的“幻想”其实是外界加诸每个人的期望。这些期望,有自己的形状,沉重、拘束,但我们也可以不去理会。就像小叶告诉茉莉,你怎么打鼓,女孩就怎么打鼓。同样的,你怎么生活,人就怎么生活。当一名鼓手很好,但当一名观众也能收获快乐。

在前夫与小马“表演女权”的饭桌上,茉莉曾大喊“我不想打拳”;但到了结尾,她又把拳击纳进了自己的爱好。虽然“打拳”无疑是一个颇具讽刺性的双关语,这里的转折却并不矛盾,因为自始至终茉莉都只是在做自己。电影所传达的理想,也不过是希望每一个人——无论男女,都能卸下世俗的枷锁,找回做自己的勇气。

这不是中国版的《芭比》,一如她的片名,是“好东西”,是“Herstory”(英语译名),是属于世界的《好东西》。

来源:光明网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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