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个赶得慌的娃儿，就这么把录取通知书撕掉了，不怪你，都怪我这个当哥的没本事！”我把妹妹的眼泪往心里咽，这辈子都忘不了她那双红肿的眼睛。

作者：老刘讲故事 素材提供：李大海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你个赶得慌的娃儿，就这么把录取通知书撕掉了，不怪你，都怪我这个当哥的没本事！”我把妹妹的眼泪往心里咽，这辈子都忘不了她那双红肿的眼睛。

八一年的夏天，我永远记得那天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得庄稼人连地都不想下。俺家住在兰考县大杨村，是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出门就是一大片玉米地。

我叫李大海，今年二十七了，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有个瘫痪在床的老爹，操劳过度的娘，还有一对弟妹。弟弟李小河在镇上砖厂打工，妹妹李小云今年刚好十四岁。

那天早上，邮递员骑着自行车来了，车后座上挂着个破旧的帆布包。“李小云在家不？”他扯着嗓子喊。我正在院子里喂鸡，忙应了一声：“在呢在呢！”

“恭喜啊，你小妹考上了咱县最好的民办初中！”邮递员递给我一个黄色的信封，笑呵呵地说，“这娃儿可争气，听说是全镇第一名呢！”

我拿着信封就往堂屋跑：“小云！小云！你的录取通知书来了！”

妹妹从灶房探出头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她这些年早当家了，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给爹熬药，给全家做饭。听到我喊她，赶紧擦了擦手就跑过来。

“真的吗哥？”她接过信封，手都在抖。我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那模样像是在对待什么宝贝似的。

“考上了！真考上了！”小云眼里闪着泪花，“哥，我真的可以去上学了！”

娘从地里回来，听说这个好消息，也是眉开眼笑：“闺女有出息，比你哥强多了！”说完还点了点我的额头。

可是，这份喜悦没能持续多久。就在第二天，大队医生上门来了，说是爹的病情又严重了，必须马上住院，需要一千五百块钱的医药费。

一千五百！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我掰着指头算了算，家里东拼西凑也就只够爹看病或者小云上学的一样。

晚上，全家人围在煤油灯下开会。娘说卖掉最后的耕牛，小河说他去砖厂加班多赚点。可这些都不够啊，而且没了耕牛，明年地里的活儿可怎么干？

“要不。”我深吸一口气，“让小云先不上学？”

话音刚落，屋里就静得连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我不上学也行。”小云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蝇，“爹的病要紧。”

从那以后，小云变得更懂事了。她跟着娘学织布，给人家补衣服。晚上还常趴在煤油灯下看书，直到油都快烧干了。

我不止一次地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心里就跟刀割似的疼。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爹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了，虽说还是起不了身，但至少不用再往医院跑了。娘整天省吃俭用，硬是把家里的债务一点点还上了。

小云在村里开了个补衣服的铺子，手艺是跟着村东头的老裁缝学的。那老裁缝教了她两年，说她手巧，有这块料。我也没闲着，白天种地，晚上就跟着镇上跑运输。小河在砖厂当上了工头，每个月能领到一百多块钱的工资。

日子虽然清苦，但总算有了盼头。只是每次看到村里的孩子背着书包上学，我心里就堵得慌。有时候半夜醒来，还能听见小云在屋里抽泣的声音。

转眼到了八五年，爹走了。走的时候很安详，拉着小云的手说：“闺女，爹对不住你。”

收拾爹的遗物时，我在他枕头底下发现了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小云那年的录取通知书，居然还有她的日记本。

“今天，我把录取通知书撕了。其实我不舍得，那可是我考了第一名才拿到的。但是爹的病更要紧，我知道哥哥也很难过。”

“晚上偷偷看了会书，娘说我把眼睛都快看坏了。可是不看书，我怕自己把字都忘了。”

“今天给邻居家的小妹补课，她说我讲得比她老师还好。她妈给了我两个鸡蛋，我偷偷放在了爹的枕头边。”

我看着这些歪歪扭扭的字迹，眼泪就掉了下来。原来爹一直都知道，原来他们都懂。“

日子风风雨雨地就过到了二零零一年。这年六月，小云的女儿考上了省城重点大学，全村都轰动了。我们家办了一桌酒席，请了全村的人来喝喜酒。

酒过三巡，小云突然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

”哥，我敬你一杯。“她的眼圈红红的，”那年你替我做的选择是对的！如果不是你放弃我的学业救了爹，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切。“

”我的闺女，就是我未完成的梦想啊！“小云说着说着就哭了，”这些年，我虽然没能继续上学，但是我学会了做裁缝，开了服装厂，还能帮助村里的贫困学生。“

娘在一旁抹着眼泪：”你哥那时候，整整三年没买过一件新衣裳，省下钱给你买布料做衣服。“

小河也红了眼睛：”姐，记得我第一个月的工资，你偷偷塞给我让我去买书，说是要我替你好好读书。“

我一把抱住妹妹：”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那天晚上，全家人都哭了。或许是因为心里的话终于说出来了，又或许是因为苦尽甘来的欣慰。

现在，小云的服装厂越做越大，她专门设立了一个助学基金，资助村里的贫困学生。每次看到那些孩子背着书包上学，她都会笑得特别开心。

有时候我在想，人生这条路，有些选择看似是遗憾，但未必不是另一种幸福。就像小云说的，她虽然没能继续读书，但她帮助了更多想读书的孩子。

前些日子，村里来了个记者，要采访小云的创业故事。那记者问她：”你后悔当初放弃学业吗？“

小云笑着摇摇头：”不后悔。因为我知道，有些遗憾，恰恰成就了今天的幸福。“

临走时，记者又问：”那你觉得人生最珍贵的是什么？“

小云想了想，眼里闪着泪光：”是亲情。那些艰难的日子，反而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看着小云坚强的背影，我突然明白了：有些放弃，是为了更好的坚持；有些伤痛，是为了更大的幸福。

也许，这就是生活给我们上的最珍贵的一课吧。

来源：情感大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