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80岁的黄永安老人,搬了一个自制的竹躺椅,放在院坝边。他沏了一缸茶,放了一个热水壶,像往常一样躺在竹躺椅上,一边喝茶,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望着四周,有时还哼几句汉调二簧。
80岁的黄永安老人,搬了一个自制的竹躺椅,放在院坝边。他沏了一缸茶,放了一个热水壶,像往常一样躺在竹躺椅上,一边喝茶,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望着四周,有时还哼几句汉调二簧。
黄永安老人望着门前平缓的无人耕种的大片土地,他心疼不已,泪水夺眶而出。他不断地问:为什么中青年人离开村子,导致大片大片的土地荒芜,杂草丛生,无人耕种,这到底是为什么?是粮食多得吃不了,还是粮食价格贱的根本无需要种地?还是有比种地更好更好的东西?向谁问这个问题?谁来回答这个问题?村里的人基本上都走了,只剩下一些年老的人,年老的人,只能在自家房子周边的地里种点庄稼和蔬菜,远点儿的地,只能让其荒废,没有精力与体力去耕种。
看着这大片大片荒芜的土地,黄永安老人想起了四十军前,刘二麻子和马汉山两家,为争地畔子,刘二麻子占了马汉山家一巴掌宽的地,两家大打出手,寸步不让。马汉山拿起扁担照着刘二麻子就是一扁担,当场把刘二麻子打倒在地,头盖骨破裂,马汉山被判处十五年刑……
后来马汉山的三个儿子先后离开村子出外打工,一个去了广州,一个去了北京,一个去了杭州,自从他们离开村子,只回来过一次,那是马汉山的老婆秀丽死时,三个儿子回来安葬他妈,一个周以后,他们又走了。马汉山家的地,是村子里最早撂荒的。接着刘二麻子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出去打工,也是再也没回来过。刘二麻子家的地,是村里第二个撂荒的。黄永安想起了自家的几个孩子,算是第三家出去打工不回村里的,自家的地也撂荒了。村里十之八九的人家都离开了这儿,土地接二连三的被撂荒,成了无人愿意耕种的了。
如果马汉山和刘二麻子当年能知道现在的情况,估计打死也不会为争地畔子打架的。以前的土地,家家户户赖以生存,视土地为生命,而现在的土地,就是白送,也没有人愿意回村里来耕种,这是社会进入工业化城市化了,还是土地真的没用了?还是……?自从村里的中青年人一一离开村子,这片土地上只剩下了如我黄永安一样等死的老人了,只剩下像我黄永安一样与这大片大片土地有感情的老年人了。
黄永安老人看看自己的左手,手背上有寸许长的疤痕,这是杨明鑫一棍子打的,杨明鑫认为是我占了他家的地。凭良心说,我没有占他一星点儿地。当时杨明鑫想要我退还他一尺宽的地,我没有占他的土地,自然不同意。我两打起来了,我们找村长解决,村长为我们调解,把之前分地时的亩数,重新量了一遍,不但我没有占杨明鑫的地,而且是他占了我一点地。如果我知道现在这土地撂荒,分文不值,当时还不如送给杨明鑫一尺地。
世事变化,世事变迁,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谁能说得清楚呢?马汉山如果知道现在土地撂荒,他也不会轮一扁担,去受十五年的牢狱生活;杨明鑫现在如果地下有知的话,估计他会后悔打我一棍子,让我的手留下疤痕的。
来源:退之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