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个村民举手回话:“说是要买公马,还得瘦一点的…这对寡妇花钱大手大脚,估计也没什么钱了……可能是……瘦一点的马便宜?”
“反正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也不怕暴露行踪了。”
船上的游医仔细替我把着脉,目光在我和婆婆身上扫过。
“不知两位的关系……”“这是我儿媳。”婆婆颔首:“大夫有话不妨直说。”
“恭喜夫人,你儿媳这是有孕了!”一听是婆媳,大夫马上松了一口气。
“有孕?”我惊呼出声:“我有孕了?”“是的。”
大夫笑着摸摸胡子:“老夫见你的装扮,还以为你是未嫁女,所以刚才有些犹豫。”
“既然是婆媳,自然是喜事一件!”我震惊摸着肚子,没想到里面竟然怀上了孩子。
那边大夫已经替我婆婆也把上了脉。
他的脸色奇异,似是不可置信,探完了左脉探右脉。
“我婆婆可是有事?”见他沉默不语,我心中着急。
大夫沉默不言,把胡子都摸掉了好几根。
“您倒是快说呀。”我急的团团转。“恭喜夫人。”大夫起身,冲我行礼。
“我知道我怀孕了,你不用恭喜我了,我婆婆怎么样了?”
婆婆面色苍白,一脸担忧。“恭喜夫人,你婆婆也有孕了。”
房中一阵寂静。“我也有孕了?”婆婆惊呼:“我这岁数?”
“此话差矣,夫人年纪尚不到四十,平日底子甚好,有孕有何稀奇?”
大夫笑呵呵开了几副安胎药,潇洒离去。
我和婆婆各自摸着肚子,面面相觑。
原本想着,两个富婆前往扬州。拿着万贯家财,找几个男瘦马骑骑。
咱也享受享受酒池肉林的快活。万万没想到,临走肚子里还揣上了崽子。
男瘦马是一时半会骑不了了。我和婆婆半路下了船,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养胎。
“也挺好,有个孩子,咱俩后半生也有个依靠。”
婆婆拍拍肚子:“我那大号废了,开小号重养。”
什么大号小号的,我也听不懂。我只知道,我终于有了孩子。
我们扮作一对寡妇婆媳,置办了宅子,找了仆人。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两个寡妇门前是非更多。
好在我们身上钱财丰厚,关上门日子过的潇洒。
女子怀胎实属不易,到了快生的时候,我们都被折磨得不轻。
“我是高龄产妇,你是头胎没经验。”
婆婆难受的时候,跟我讲着生孩子的知识:“别怕,一定会顺利的。”
“玛德,那两个死男人,移情别恋,还害我们给他们生孩子。”
不顺利的时候,婆婆就把公公的名字喊出来骂。
骂完公公骂儿子,我笑的直流眼泪。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婆婆生了一个女儿,我生下一个儿子。
“这两个孩子,是咱们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合该跟我们姓。”
婆婆大手一挥:“我女儿就姓周,叫周馨。”
我流着泪抱着儿子:“那我的儿子就姓沈,沈笙。”
新生。从今往后,我们开始新的生活。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孩子们也越长越大。
馨姐儿眉眼长得跟婆婆一模一样,性格活泼,十分可爱。
笙哥儿却长得很像陆安行。我不止一次看着那双眼睛出神。“都过去了。”
婆婆握着我的手:“孩子总是无辜的。”
我点点头。我纵然对陆安行伤心失望,可是孩子是我的骨血,我只会爱他入骨。
两个孩子两岁的时候,我们终于决定搬去扬州了。
“这里偏僻,没有好的先生。我们送他们去扬州的学堂上学。”
婆婆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必须搬家。”
我深以为然:“娘说的对。”
“去了扬州,咱们也见识见识……”婆婆满脸笑意,
我捂着嘴小声问:“男瘦马?”一拍即合,马上行动。
我们火速搬家,半个月后就抵达了扬州。
扬州风景果真是极好,水也好,人也好。
我和婆婆坐在花船上,歌姬笑容满面唱着小曲儿。
神仙日子也让不过如此了。
花船的姑娘们极喜欢我们,我们出手阔绰,还不似男子粗鲁冒犯。
只唱唱小曲,说点姐妹话,便能拿到小费。
这样的顾客谁不喜欢?
我们在扬州花天酒地,不知道,我们当初居住的小乡村,已经闹翻了天。
全村的人都被喊了出来,一一问话。
侍卫将我们那早已人去楼空的宅子团团围住。
宅子面前站着两个身形高大的人影。
“去扬州?”年轻一些的男子问:“去买马?”
“听、听说是去买马!”
一个村民举手回话:“说是要买公马,还得瘦一点的…这对寡妇花钱大手大脚,估计也没什么钱了……可能是……瘦一点的马便宜?”
陆安行眉头皱起,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那天我偷听见,她们要去买男瘦马!”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
“嚓。”公爹手中的马鞭瞬间被捏碎。见识过了女瘦马的风姿。
我和婆婆决定再见识一下男瘦马。
“念薇,亲亲摸摸也就罢了,可不能随便动真格。”
临去之前,婆婆特意叮嘱我:“可别染了脏病,这年头可没有抗生素,脏病不好治。”
我虽不懂什么是抗生素,但是婆婆说的总是对的。
当初生完孩子,我也是跟着婆婆做什么格尔运动,身体恢复的特别好。
婆婆说了,她的家乡发达,所以她懂很多我不懂的知识。
我只管跟着学就行了。“娘,你放心!”我郑重点头。
“乖,娘替你寻摸着,要是有那还没接客,身家清白的,倒也可以考虑留宿。”
婆婆笑呵呵掏出准备好的金银。“走着”“走着!”
我兴致勃勃跟在她的身后,进了那声名在外的清风阁。
“郎君们伺候”老鸨一声令下,俏郎君们齐齐围了上来。
我和婆婆容貌姣好,出手大方,惹得郎君们挤破了头接待。
婆婆左右各揽着一个郎君上下其手,一口又一口喝酒。
我也窝在一位郎君怀里,吃着另一位郎君亲手给我剥的葡萄。
“姐姐,甜不甜?”小郎君面色微红,我心神荡漾:“甜!赏!”
说完将一把金豆子洒向空中:“全都有赏!”众郎君齐声叫好,一口一口劝我喝酒。
酒意朦胧之际,我从一个怀抱换到了另一个怀抱。
“嗯?你怎么熏了雪松?”我晕晕乎乎起身:“谁叫你熏雪松香的?”
“熏雪松香不好吗?你不喜欢?”恍惚中有人问我,我突然心中酸软,眼眶微红。
“不好。”从前陆行安最喜欢熏雪松香,他的怀抱中,总是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味。
“熏雪松香的都是负心汉,你以后不许熏了。”我喝的大醉,努力睁开眼去看他的脸。
“别动!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我摇摇晃晃捧着他的脸:“嘿嘿,你不仅喜欢的熏香跟负心汉一样……长得也像负心汉。”
我凑近了他的脸,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你、你从前接过客没?”
“没。”
“那、你身子干净吗?”
我时刻牢记着婆婆的嘱咐,要想带回去,必须得是没接过客,身子干净的。
“干净。”他的声音低沉,我笑着又亲了上去:“干净就跟我回家吧……”
妖精打架,颇费体力。许久没有跟人较量功夫,我没几下就败下阵来。
躺在床上任那郎君为所欲为。为所欲为!
我就像是婆婆给我做的煎饼果子一样,被翻过来,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头痛欲裂,也不知是醉的,还是累的。
昨夜那郎君说是从来没接过客,可是我的体验却十分满意。
“咳,你既然跟了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我回想着画本子那些浪荡子说过的话。
“我夺了你的清白身子,自然会对你负责……”
话没说完,那背对着我的郎君冷哼一声。
我突然汗毛直立,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如何负责?”
熟悉的声音响起,那郎君身子一转,放大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陆安行怒气冲冲看着我。我惊叫一声,吓得从床上蹿了起来。
“怎么是你!”熟悉的熏香,相似的脸庞。昨夜荒唐的景象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怎么也想不到,昨夜的郎君就是陆安行!
我有些心虚,出门找瘦马,找到的瘦马却是夫君。画本子都不敢这样写。
可是看着陆安行怒气冲冲的脸,我突然又不觉得心虚了。
他可以养外室,我凭什么不能找瘦马?再说了,他夫人已经死了,我现在是自由身!
“既然是你,那便不用负责了。”我起身穿好衣服,手指累的颤抖。
“凭什么对我就不用负责?”陆安行冷哼一声,起身帮我系着衣服的带子:“昨夜我伺候的不好?”
我脸色一红:“你、你撒谎了!”
“你根本就不干净!”
陆安行脸色一变:“我怎么不干净了?我还没说你左拥右抱,你倒嫌我不干净了?”
“你养野女人!娘说了,养野女人都是脏男人!”话音刚落,陆安行脸色霎白。
“所以你就假死跑了是吗?”他的声音低沉,饱含痛意:“阿薇,你知不知道我和爹爹看到那场大火,听说你们死了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国公府一场大火,烧死了两位夫人。京城人叹息我们红颜薄命,可是他们父子却不信我死了。所有人都说我们烧的尸骨无存。
“人的尸体再烧,也不可能尸骨无存的。”
陆安行自嘲一笑:“我和父亲都怀疑你们跑了,可是却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跑。”
“后来我在灰烬中找到了你的簪子。”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枚莹润的玉簪:“这是你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我送你的首饰那么多,却只找到了这一枚,我想,这是你故意留下来的。”
我看着那枚熟悉的簪子,曾经的心酸再次浮上心头。
“是。”那些浓情蜜意时,他给我设计的首饰,我全都带走了。我不舍得丢下。可是这枚簪子,是有了其他女子之后,他给我的。我不稀罕。
“为什么……”陆安行双眼通红:“念薇,你何至于此。”
他们笃定了我们没死,接下来就是留心排查,终于查到了码头那里。巧合的是,那天从码头出发的母女和婆媳,竟然有十六对。
六对往北,六对往南,还有四对往西而去。他们派出了人马查探,费了好些时间,最终锁定了往南的六对。
三年的时间,他们派出的人踏遍了江南,却寻不到我们的踪迹。“后来顺着线索抓到一个游医,这才知道,有一对从北边来的婆媳,半路下船去生孩子了。”
陆安行顿时明白了。难怪找不到我们的踪迹。我如果躲进一个不知名的山村,闭门不出,如何打探的到?他和公公告了假,顺着沿江的村镇,一个村一个村排查。
终于打听到了我们住了三年那个村子。“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村里的人说,你们来扬州买男瘦马!”陆安行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多气!”他生生跑死了两匹马,生怕来晚一步,我就骑上了男瘦马的腰。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甩袖出门,不想听他的深情告白。主要是听他描述我找男瘦马的情景,也太不好意思了。没走几步,就看到匆匆跑进我院子的婆婆。她的发髻凌乱,脖子上印着深深浅浅的吻痕,一看昨夜也去妖精打架了。“别进来。”
我急忙拦住她,生怕她儿子看见她的样子。“咱们往那边跑!”我往西边一指:“那里留了一个角门,本来想做狗洞来着。”狗还没养,我们倒是得先跑了。“你们往哪儿跑!”身后骤然响起两道声音。
我们僵在原地,公公和陆安行沉着脸大步走来。“想跑去哪儿?”“你管我们跑去哪儿!”婆婆一甩头发:“怎么,你们两个负心汉能背叛诺言,我们就不能跑了?”“对!”我冷笑一声:“我们不仅要跑,还要再找男人!”
公公铁青着脸,将婆婆的头发一点一点收拢,用簪子簪好:“云岚,别闹了,有什么话回去好好说。”“还带着儿媳胡闹,也不怕让人笑话。”“笑话?”婆婆嗤笑一声:“你都不怕人笑话,我怕什么?”
陆安行上前握住我的手:“念薇,一切都是误会,此事说来话长……”“误会?”我转身看着他:“你养了个女人在偏院,是不是真的?”“是。”“你带着她出入宫内外,是不是真的?”“……是,但是……”“你的那些同僚们,喊她是小嫂子,这是不是真的!”
我嘶吼出声,几乎要落下泪来:“是不是!”他定定看着我,双拳紧握,半晌后艰难开口:“是。”我努力压下心头的痛恨,苦涩一笑:“你走吧,我不会原谅你的。”婆婆和公公沉默看着我们。
“娘,你跟公爹解开误会,想回就回吧。”我惨淡一笑:“我是不会回去的。”婆婆冲上来握住我的手:“你不走,我也不走!”气氛僵持之际,院门口传来了孩童的笑声。“娘亲,笙儿睡醒啦。”“娘亲,馨儿也睡醒啦。”
两个孩童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昨天我和婆婆想去看瘦马,把孩子交给下人,单独在花园另一边的小院安睡。眼见我和婆婆双眼红红,我眼睛里还有泪水。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把我们堵在一边。
“不许欺负我娘亲!”两个团子迈着小碎步,跌跌撞撞冲到陆安行和公公面前。“坏蛋!赶出去!”公爹面色一震,死死盯着那个眉眼像极了婆婆的女孩。
“这就是你给我生的女儿?”陆安行愕然抬头,目光缩在那跟他长得极像的男孩身上。“这就是你给我生的儿子?”“我们是给自己生的!”我和婆婆异口同声。
“跟你们没关系!”说完便用力把呆愣的两人推出了角门。“走吧负心汉,再也别来找我们!”我“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不去看他们惊慌的脸。
门外。公爹一脚踹在陆安行腿上:“混账!让你逢场作戏,你还弄出来小嫂子了!”“害的我也被扫地出门!你想让你爹打光棍就直说!”骂完了还不解气,又回头补了两脚:“小嫂子!”“我让你小嫂子!”“阿薇,我跟那女子当真清清白白。”
已经第七天了。陆安行蹲在我的窗下,一声一声跟我解释当年的事。逆王想要谋反,特意派了人勾引他和公公,他们干脆将计就计。
“……那女子是逆王手下的细作,掌握了很多关于他的情报……”“……陛下命我和爹爹调查逆王谋反之事,就差最关键的证据,就可以将那群人一举拿下……”我哄睡了孩子,坐在屋内,听着他一句一句诉说。
“父亲让我不要露了马脚,功亏一篑。我这才对那女子百般隐忍,但是我一丝一毫都没有碰她!”“那天带她入宫,也是做给逆王的同党看的,那声小嫂子,也是为了迷惑他们……”“我和爹爹那几天不敢回府,生怕那细作临时变卦逃跑,直到事成之后才把她们下狱。”
见我无动于衷,陆安行心酸怅惘:“阿薇,我的心里只有你,这几年你不在我身边,我夜夜难眠,只恨自己伤了你的心。”“听说你在外面独自生子,我更是担心你受苦,悔恨交加。”我一步一步走到窗边,看着一墙之外的他。
“你可知,那天晚上的小倌如果不是你,是别的清白郎君,我可能也会同意?”陆安行起身,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我知道。”他眼底怅然,透着一股悔意:“若是你当真……我也不怪你。”“是我自作孽,伤了你的心,弄丢了你。”“但是我不会放手,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
我心头巨震,没想到他竟然能为我做到这般。“你何必呢?”我喃喃自语:“我虽是你的妻子,可是我也不过和其他的贵女一样,就、只是一个生儿育女的妻子罢了……”他去哪儿不能找一个愿意嫁他的妻子呢。
“你是我的妻子,但并不是普通的后宅妻子。”陆安行含泪对我微笑:“你是我深爱的妻子。”“我曾问我,为何娶你做妻子。阿薇,我们是天赐的姻缘啊。”我怔怔看着他。“我少时喜欢去西山的庄子散心,有一年夏天,我遇见了一个躲在树下偷吃烤红薯的小女孩。”
我心里一惊,我们家在西山确实有个庄子。我小时候想吃烤红薯,娘亲却说那是粗鄙的下人吃的,淑女不能吃那些东西。我便偷了红薯,躲到大树后面去吃。“那个时候,我在树上看着你,你在树下和丫鬟偷吃,说着烦心事。”
我喉间一哽,这些事情,我从来都不知道。“从那一年起,每年的夏天,我都会在那树上等着,那个姑娘也年年都来避暑。她总会去那棵大树下玩耍。”“我看着她一年年长大,有了越来越多的喜好,我越瞧她越欢喜。”“得知你要及笄,我迫不及待让父母让门提亲,唯恐别人将你娶走。”陆安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了屋子里。他手臂收拢,将我拢进了怀里。“是上天安排让我碰见你,爱上你,娶你为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难怪他婚后送我的礼物,个个都能送进我的心坎里。原来他这样默默的爱了我这么多年。陆安行把误会交代的清清楚楚。按理说我应该原谅他,接受他。可是我说不清楚为什么,心里还堵着一股气。婆婆脸色也不好看。“就算你们把事情都解释清楚了,可是新的问题出现了,很严重。”婆婆看着站在堂中的公爹和陆安行。
“这样的事,你们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们?”“在你们心里,我们不过是后宅妇女,没有见识,根本不值得尊重。”“云岚!绝对没有!”公爹急忙摇头:“我尊你,信你,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陆安行也上前一步,面容恳切:“阿薇,你知道我没有的。”“那你们当时为何不提前跟我们说清楚?”婆婆冷笑一声:“难不成,你们觉得,我们会坏你们的大事?”我的心中豁然开朗,终于明白那隐隐的怒气从何而来。
若真是为了大计,这种事大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又何苦引发后面这些误会苦楚。说到底,陆安行还是不信任我罢了。“此事关系重大,陛下说了,万不可跟任何人透露……”陆安行忍不住辩驳:“都怪陛下!”“混账!我就不信了,你蒙着被子躲在被窝里,还有探子掀你被窝?”婆婆抄起桌上的茶杯摔倒陆安行身上。
“躲进被窝里偷偷跟你媳妇说一句:我在做一件重要的事,具体不能细谈,但是你记住,我绝对没有背叛你。”“能有谁知道?!”陆安行头顶着茶叶渣子,水渍顺着脸颊滴落。他瞠目结舌,喃喃自语:“还能这样?”“爹!你有这招,怎么不告诉我?!”
公爹面露震惊,一脸苦涩:“我、我当时也没想到这招啊……”“爹,说来还是怪你!我听你的什么都不说,结果现在搞成这个样子!”陆安行怒气冲冲抱怨:“你口口声声说,要演的逼真,陛下有旨,秘密行事……害得我差点妻离子散!”“我那不是想让你早点立功,替你媳妇挣个诰命?”
公爹瞪眼:“逆子!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眼看着两人要打起来,笙儿和馨姐儿摇摇晃晃走了进来。“你爹真凶。”“你爹也挺凶。”两个团子咬着糖块,看着怒目相视的两个爹。“娘亲,这个爹不好,咱们换个爹吧。”团子们话音刚落,满脸怒气的男人们瞬间换了脸色。“爹爹好,不换爹爹。”“来,爹爹抱抱。”
那天之后,宅子里陷入了诡异的平衡。我和婆婆只字不提原谅,陆安行和公爹却在宅子里住了下来。他们每天除了哄孩子,就是伏低做小讨我们欢心。“你们没有公事吗?不回京吗?”我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成天跟我们屁股后面算什么事?“跟陛下告了假的。”陆安行抱着孩子微笑:“爹亲自写的告假折子,追不回妻子不回京。”公爹那折子简单粗暴:为了帮您办事,房子烧了,老婆跑了,孩子不认爹了,陛下您看怎么办吧!当初国公府那场大火后,容国公父子悲痛欲绝,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皇上摸摸鼻子,大手一挥:“准假!”“从今往后,无论大事小情,一定第一时间与你商量……”“除了你之外,旁的女子我是一眼不看,一字不听的……”院子里,公爹又在跟婆婆发誓。
婆婆把孩子塞进他怀里,大步进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你怎么说?”婆婆冲我点了点下巴。“我都听娘的!”我急忙表态。“回京!”
婆婆大手一挥:“放着荣华富贵我不享受?我又不傻!”“哎!”我脆生生应了一声。公爹和陆安行兴高采烈去收拾行装。“咱们钱花的差不多了,他们表现还行,咱先回去。”
婆婆凑到我耳边嘀咕:“他们以后表现再不好,咱们可以再跑……”
我压下心底的笑意,点点头。“都听娘的!”
(完。)
来源:一颗小白菜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