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写案子时,编剧张莱和团队每个人都会尽情发挥想象力、袒露自己的内心世界,在理智和疯狂中切换。在片场,导演刘殊巧的要求,是不能有任何一位演技不到位的演员存在,不能有任何一场平庸的戏的存在,镜头里不能有任何一个“丑东西”。
《猎罪图鉴2》播出后,几乎每个案件都会上热搜。
教唆粉丝杀人的偶像、被家暴的盲童、私设刑场的“判官”、致郁人类的AI......每个平静的案件表面下,都有一股压抑已久的“疯感”。
这正是《猎罪图鉴2》剧组创作时的状态。
写案子时,编剧张莱和团队每个人都会尽情发挥想象力、袒露自己的内心世界,在理智和疯狂中切换。在片场,导演刘殊巧的要求,是不能有任何一位演技不到位的演员存在,不能有任何一场平庸的戏的存在,镜头里不能有任何一个“丑东西”。
在与他们的对话中,娱理工作室发现,这种对极致内容的偏执与大胆,正是《猎罪图鉴2》从编剧、导演到演员,每个人都拼命坚持的。
他们深知,一部爆款剧的第二部不好做,而一部不讲传统逻辑的刑侦剧,更不好做。
不常规的案件
2023年8月,一次闲聊中,总制片人张翼芸向导演刘殊巧发出了《猎罪图鉴2》的邀请。
一开始,刘殊巧有些怀疑自己,觉得自己近些年既不高调,也不高产。但冷静了一下后,她觉得这样一部气质独特的作品,如果错过,会终生遗憾。
冥冥之中,或许是对美的坚持,让两位女性创作者走到了一起。做出决定后,刘殊巧特意去了趟欧洲看画,随后快速投入到项目里。
编剧张莱则是在剧本总监彭珺的介绍下,了解到《猎罪图鉴》要做第二部,并与总制片人张翼芸一起,围绕第二季的理念、气质、突破,畅谈了一个下午。聊完后,张莱当即接到了张翼芸递来的橄榄枝。
写故事时,张莱延续了第一季的“唯一结构”,即“单元案件”为沈翊的探索和技能进阶服务,进而引发主要人物关系的变化冲突。
“这是部单元剧,在人物探索、人物关系上又是连续剧的性质,本身也是一种跨类型。我们把案件跟沈翊的探索升级、与杜城的关系上进行统一,三线同轨,就会让这一季的作品拥有文学的厚度。”
而加强的,则是社会洞察,从而呈现出《猎罪图鉴2》最独特的主题——“人性即宇宙”。为此,搜集资料时,整个编剧团队都在拼命控制自己,不主观代入对任何一个群体的刻板偏见。
“我们构思每个案件时,都不会以一个人代表一类人。比如偶像杀人案中,相较于偶像和粉丝的关系,我们对小蛋壳和陈勤的关系更感兴趣,想讲爱的缺失和以爱为名的利用。小蛋壳是一个独特个体,陈勤也是,我们最终要刻画戏剧人物,而不是一类职业,种种细节都是为塑造人物服务。”
而导演刘殊巧要做的,是把这些故事拍得不悬浮,让观众相信。
比如“偶像之死”案中,为了让观众相信,人可以从玩偶里爬出来杀人,刘殊巧便决定,要把凶手怎么钻进去、爬出来、躲摄像头、杀人的全过程,一点点全放给观众看。为了让避开摄像头的走位成立,团队预演了无数次凶手的走位和环境陈设的配合,拍了近100个镜头,长颈鹿玩偶也按不同尺寸做了四个。
饰演男团队长陈勤的演员非常难选。因为他需要同时具备爱豆唱跳技能、非常好的演技并符合角色人设,这三点结合在一起,能想到的人并不多。快开机前,演员还没最终确定。
选角团队找了十多个人选,里面不乏更有名气的爱豆。最终,层层试戏后,周彦辰的演技以及对角色的诠释征服了所有人。
“这个角色看起来很年轻,但塑造难度很高。我让周彦辰一直回想,他职业生涯中的那些至暗时刻,最后他呈现地很好。”刘殊巧说。
“不满足”的演员
见到檀健次和金世佳后,刘殊巧便有感觉,他们一定做了大量功课。
诠释沈翊最大的难点,是角色所有的爆发力是内在的,尤其是三年后的他,会更加敏感细腻,如果表演细节不够,很难看出与第一季的区别。但让刘殊巧安心的是,檀健次每次在镜头前,都能给到极其丰富、准确的细节及延伸。
剧情中后期,有一场沈翊和杜城吵架的重场戏。走戏的时候,檀健次左边站着郑云龙,右边站着金世佳。结果刚站定位置,全场气氛就瞬间安静了下来,掉根针似乎就能听见。
“那场戏后来我再看,檀健次处理出来,比剧本内容更多一层,那层东西我今天看是最妙的,看看大家到时候能不能挖得出来。他演出了剧本规定之外的,更多一层的内心崩塌。”刘殊巧说。
画画的部分,檀健次也不含糊。每次拍画画戏,他进场第一件事,就是和绘画副导演拿画笔,找肌肉感觉,然后一点点把起落顺序、哪里停顿、哪里用力串好。有时,道具组提供底稿后,檀健次能直接上手画。
细节上,檀健次也“不放过自己”。经常演完一场,刘殊巧说过了,但檀健次会问:“导演我能再来一次吗?刚才那次可能没那么好”,结果再来一条,果真更好了。
让刘殊巧最感动的是,第一案“偶像之死”部分,她曾担心部分抨击偶像产业的台词,会给偶像出身的檀健次带来风险。但檀健次看过剧本后,却没提出任何一个字的质疑,想的只有怎么把这场戏演好。
“他是一个非常专业、敬业的演员,每天在现场什么额外的事都不做,只琢磨戏。我觉得《猎罪图鉴2》里的他更走心,更准确了,还把沈翊性格里的冒险、开拓精神外化出来,这是非常难的。有时我和摄影指导聊,说沈翊这个角色如果不是檀健次,都不知道谁能演。”
见到金世佳时,刘殊巧觉得他变化非常大。
“金世佳这次和第一部状态完全不一样,他更加成熟、细腻、温柔了,不再横冲直撞。他的细腻和檀健次的细腻还不是一种风格,更多是作为统筹者的坚定和责任。感觉这三年里,金世佳和杜城一起成长了很多。”
在现场,金世佳也一直在思考,三年后的杜城是什么样的。刘殊巧发现,很多时候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读出他在这三年里,和沈翊一起经历了什么。
郑云龙则是《猎罪图鉴2》的新成员。
找方凯毅的过程,被刘殊巧称为“挖地三尺”。难度在于,他基因学研究者的身份,是一个离观众很远的概念,需要让观众相信。其次,他又不能真的像个学究,需要自带“仙气”,有点神秘感和个人魅力。
在编剧张莱眼中,方凯毅就像沈翊的另一面,“他象征性地把沈翊在求索至深时遭遇的瓶颈期、危险期给外化了出来。沈翊与方凯毅的相惜,更像是一种自我迷恋;他与方凯毅的战争,不如说是他与‘我执’的战争。”
选角团队找来找去,但都不完美,快开机了,演员还迟迟未定。直到看到郑云龙时,所有人都眼前一亮,觉得他的气质就是方教授。同时,郑云龙的舞台剧表演风格,也恰恰符合角色高概念的状态。
一开始,郑云龙比较习惯外放的表演方式,刘殊巧便和他说,这个角色要不停地往里收,形成一个稳定的状态。沟通之后,郑云龙便很快调整,并且有了细节的呈现。
郑云龙也让编剧张莱感到惊喜。“他在舞台剧上历练出来的经验,让这个角色有了独特的魅力,神秘又迷人,事实上我有点迷恋这个演员,期待再合作。”
“不合常理”的逻辑
然而,《猎罪图鉴》的破案逻辑,挑战了很多观众的观剧习惯。
比如有观众觉得,剧中破案似乎只靠画画,逻辑不够严谨,案件的凶手也很好猜,诡计惊艳度不够。
而刘殊巧认为,这正是《猎罪图鉴》系列的最大不同。破案的手段,不仅是传统的搜证、推理,而会在过程中,凸显沈翊作为一名艺术家的内在逻辑。
“沈翊画的部分作品并不是完全写实,他画的是一个氛围或是一个符号,这些恰恰暗示了案件某个侧面的真相。在和嫌疑人的交锋中,画中的灵感反而成了破案的关键。《猎罪图鉴》里的每一幅画和艺术作品,都是有逻辑的。观众看的时候,只要带入一些沈翊的逻辑,就会发现它是非常缜密、通畅的,不是胡扯的。”
创作里,刘殊巧反复告诉自己,案件的落点不能仅是猜凶手和手法,而是要关照到各类边缘群体,在情感上不停翻番。
《猎罪图鉴》第一部中,沈翊曾以意大利画家卡拉瓦乔来类比自己对艺术的狂热。在欧洲时,刘殊巧专门看了很多卡拉瓦乔的作品。她想象着,第一部中的沈翊从这些画中汲取到了什么,又把这些代入到第二部的沈翊中。
三年后的沈翊,已经不满足于只做画像师,而是想去追寻关乎人性跟犯罪之间的关系的答案。“这个戏是沈翊的修炼过程,事实上也是我们编剧的修炼过程。”编剧张莱感叹道。
为了从艺术层面去做犯罪人格的探索,第二部的沈翊除了绘画,还拥有了视觉和艺术疗法等心理学技能。他的画在第二季中,也出现了很多颜色,其中便包括水彩、粉彩、油画棒、彩铅等等。
“他作为一个艺术家,在犯罪的故事里,永远跟所有人都不在一个维度里,这就是这个角色最特殊的地方。怎样在自己的困境里边走出属于他的路,是这一季沈翊的命运线。”刘殊巧说。
剧集播出后,看到有网友解读第一案“看似柔软畸形的小蛋壳却能固执地展现自己能被利用的价值,看似光彩照人的陈勤心底却是自私与爱交织”,刘殊巧直接泪目了。
她感动于,《猎罪图鉴2》带来的不是二元对立的审判,不是凶险刺激的尺度,而是柔软、细腻的人性幽微。
这是沈翊的魅力,是《猎罪图鉴》的魅力,也是整个主创团队的努力。
来源:秋霞侃影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