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女儿大了,如今也不需要我了,你工作的事,我更帮不上忙……」垂下眼睫,自嘲一声,「也够了。」
结婚七年,周迟越对我死心塌地。
甘心为我辞去高薪工作,相妻教女,照顾长辈。
我欺他举目无亲,对他冷落疏离,逼他一忍再忍。
他眼里的光一寸寸湮灭。
我以为他还是我的。
可我不知道,他快要走了。
1
凌晨一点,我工作完,一身酒气回到家。
客厅亮着暖黄的灯光。
我以为他在等我,加快脚步,进门看到的却是桌上的一张薄纸。
离婚协议书。
我的心脏骤然想被人锤了一拳,浑身冰冷。
「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迟越坐在我对面,目光平静温和,无喜无悲。
「如你所见,我想离婚了。」
「女儿大了,如今也不需要我了,你工作的事,我更帮不上忙……」垂下眼睫,自嘲一声,「也够了。」
我仍然不敢置信:「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人了?」
「没有。」
也对,我了解他,他不会也不屑于去做这种事。
那为什么……
我越想越委屈。
我其实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推倒在沙发上,莽撞地想要去亲他,却半天不得要领。
「为什么,你厌烦我了?还是我哪里不够好?」
他扶住我的腰,由着我在他身上乱蹭,只是道:「小宁,你不懂。」
他又道:「女儿你要是不想要的话……」
「要,凭什么不要?!」
酒意上头,我气得发昏,提笔就在纸上签了字。
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我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二十多岁就有胃病和脊椎问题,我这是为了谁?
眼泪不争气地要掉,我使劲忍住,转身回房。
他叫住我:「小宁。」
我停下脚步,指望着他能说些什么来。
「我……」他顿了顿,「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开心。」
我气呼呼,一字一顿:「滚,蛋!」
这是他最后一次这么叫我。
直到临睡前,我还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
第二天早上起床,家里干干净净,他带着他在这个家为数不多的东西走了。
他真的走了,我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我们之前任何一次的闹脾气,他是认真的。
偌大的别墅,寻不到他的踪影。
女儿睡眼惺忪跑过来抱着我:「妈妈,爸爸呢?」
「不见了。」
2
厨房找不到温好的早餐,下班也吃不到可口的饭菜,往常我出门前一天,他总会提前把我要穿的衣裳准备好——我后知后觉感受到,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切,不过是个男人而已。
我带着女儿回老宅吃饭。
饭桌上,爷爷看着我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气地杵了杵拐杖:「姓周那小子呢,你打理公司这么忙,他连女儿都不看,就在家里躲清闲!」
他们还不知道我离婚的事。
我不常带女儿,不清楚她平时吃饭是怎么样的,但我哄了半天也不见她吃一口,十分恼火,索性让阿姨来喂。
她还是不吃。
爷爷气得不行,用拐杖敲地板:「去!去打电话给周迟越,还要我请他不成,这么一大家子都等着他,连自己女儿和爷爷都不照顾了,养着他吃干饭吗?!」
我皱了皱眉,觉得这话十分不妥。
我和周迟越的婚姻一开始,家里人就是反对的。
他家境不好,母亲早逝,父亲酗酒赌博,上大学的钱,都是他一点一点打工攒的。
而我父母都是自己创业,我是独生女,家里有产业等着我接管,我家里人,尤其是我爷爷,坚决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不想放弃,我和他大学时就在一起了。
他生得清俊挺拔,大学开学时,在泱泱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他,随后对他展开了猛烈追求。
缠了一年,他终于答应了。
他脾气很好,温文尔雅,恋爱这么多年,我性子急,和他却从没红眼过。
我安慰他:「没关系,我来想办法。」
他素来沉稳,似乎凡事都胸有成竹,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迷茫和不知所措。
几天后,他来找我,提分手。
他似乎熬了许久的夜,眼睛都是血丝:「小宁,我想过了,我确实配不上你,你优秀又漂亮,值得更好的,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对不起。」
我差点以为我听错了。
相恋这么多年,我了解他,周迟越骨子里是骄傲的,他各方面都不比我差,我没想到有一天会从他嘴里听到「配不上」这三个字。
我喜欢的从来都是那个骄傲自持,有原则有涵养的他,用这个理由说分手,还不如骗我说喜欢上了别人呢。
我急得要哭,抓着他的衣袖说不要紧,我说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变得更好。
「小宁,你别哭。」他轻柔地手擦掉我的眼泪,「我也相信我迟早有一天会变得更强,但我无法保证是十年还是二十年,甚至更久,你可以飞得更远,我却没有资格要求你为我停留。」
提分手的第二天,他买了票就回家了。
我这才想起,他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求学,除了学校和我们一起租的房子,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我去追他。
我要去追他。
那时候我只觉得,我若不把他抓住,这一辈子都会后悔。
我在他宿舍楼下蹲了一晚上没见他出来,就询问他室友,和他买了同一航班的机票。
但是来不及,他已经走了。
我在机场哭得撕心裂肺。
有不少候机的在旁边看热闹,指指点点。
「哎呦这哪家的姑娘,叫大人领回去,丢死人了!
「快走快走!」
我感觉毕生的眼泪都哭干了,终于在泪眼朦胧晕晕乎乎中,听到一声叹息。
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摸我的脑袋:「别哭了,回去吧,我不走了。」
我长到这么大,顺风顺水,只对他一个人用过小心机。
我赌一个爱马仕,赌他会心软。
在来机场之前,我让他的室友假装「不小心」给他透露我买了同航班的机票,又是怎样魂不守舍眼泪汪汪在滂沱大雨中不顾形象追去机场的。
他或许知道我的小心思,但甘之如饴。
因为我知道,他爱我。
我也爱他。
3
见我这样不听劝阻,家里人只能无奈同意了。
条件是以后孩子跟我姓,订立婚前财产协议。
周迟越从未图过我的钱,我们在一起大半的开销,都是他兼职赚的钱。
他不肯让我负担太多。
我妈语重心长:「小宁,你们家庭环境相差太大了,你能接受和他在一起后降低生活标准吗?」
可是我们之间,从来都是周迟越以我为标准,努力追上我。
我还要据理力争,周迟越却答应了。
我愧疚得不行,总觉得对不起他。
「没关系。」他俯身轻啄了我一下,琥珀色的眸子盛满笑意,「那你多疼疼我。」
啊。
我瞪圆眼睛,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疼,必须疼,狠狠地疼!
我自认为我对他很好。
婚后我们一起住在我名下的一套房子里,他是高级工程师,在研究所工作,我管理公司,一起上下班。
我不会做饭,但很爱吃他做的菜,闲暇时经常由他掌勺我给他打下手。
周迟越是个很讲究浪漫的人,他不疾不徐,但不管做什么都会做到极致。
工作是,做饭是,就连落在书上的笔迹也是隽秀有力的。
更别提情动时,理科生的浪漫要人命。
每天清晨醒来,都觉得自己比前一天更爱他
如果没有亲戚们的打扰就更好了。
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时,叔伯姑姑们总是对他冷嘲热讽,说他吃白饭,年纪轻轻一事无成。
就因为我是家族这一代最大最有能力的,占了家里大半产业,叔伯们挂闲职却无实权,他们不敢对我什么样,就把气撒到周迟越身上。
周迟越总是默不作声,一副淡然的样子。
小叔的儿子翘着脚吩咐:「姐夫,去给我倒杯水呗。」
我气笑了,一下子掀翻他面前的电脑游戏机,连带着砸了姑姑一身:「要喝自己倒,滚!」
他们都不知道周迟越有多好。
后来见我态度强硬,他们也就不敢放肆了。
婚后两年后,我还没怀孕,他们开始暗戳戳说周迟越是质量不好的大公鸡,中看不中用。
我踏马真给气笑了。
我揉着腰替他抱不平:「哥哥,他们说你是大公鸡……」
「没事。」他摘下眼镜,手上一本正经地揉捻才两天没翻就滞涩的书页,在我耳边轻声道,「我只叫给你听。」
「……」
托某个嘴碎的亲戚的福,三个月后,验孕棒上出现了两条杠。
我怀孕了。
孕期脾气不太好,周迟越花更多的时间研究菜谱来哄我。
切,不过一个小毛孩而已,这么大阵仗干嘛。
但我还是很高兴,不忙的时候,屁颠屁颠去等他下班。
孕早期肚子还不显,走了没两步,我就耍赖撒娇说走不动。
他捏捏我的鼻子,而后蹲下身:「上来吧。」
橘红色的日光笼罩整个城市,踩着落日的余晖,我晃悠着脚丫子哼着曲儿,仿佛能让他背一辈子。
4
十个月后,我生产,是个粉粉嫩嫩的小姑娘。
周迟越在产房外面等了一天,慌得站都站不稳,好在我没受太多罪。
他翻了两天字典给女儿取名字,最后挑了个简单的,叫楚溪。
女儿出生后,爷爷看他顺眼了不少,只顾着逗孙女。
某天,小叔随口又来一句:「周迟越啊,你那研究所每天累死累活也没研究出什么东西来,不如就回家给小宁带孩子算了!」
这是嘴又贱了。
家里有保姆有司机,哪用得着他特意在家照顾。
爷爷抬头看他一眼,没出声,一副默认的样子。
但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思考然后答应了。
没人比我更清楚他目前在研究的工程对他有多重要,那说是他毕生梦想也不为过。
我不同意。
周迟越反而安慰我:「没关系,项目已经近尾声了,有没有我都一样。」
我咬着唇:「那,那也不行……」
我替他委屈。
后来我才知道,原生家庭是他一生的痛。
母亲早逝,父亲养而不教,如果不是他早熟聪明,早就走歪了。
他没有从原生家庭中感受过爱,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明明有父母,父母却依旧忽视冷落她。
我不可能不管家里的产业,那就只能委屈他了。
周迟越从研究所离职了。
他陪着女儿,凡事亲力亲为,用心照顾她长大。
这样,女儿自然更亲近他些,让我好生吃醋。
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晚上我回家时,通常会看到溪溪已经睡熟了,而他捧着书,手边一杯茶,在阳台慢慢地看。
安静又温柔。
听到我回来,他会笑着迎过来,帮我脱下外套,又问我累不累,然后借着月光吃一顿夜宵。
但是又好像有些东西变了,下班后,他不会再和我说他工作和同事的事情,我吃完饭就钻进书房办公,直到凌晨才回房休息。
他和女儿亲近,和我的话却变少了。
溪溪两岁的时候,爷爷突发脑中风住院,亲戚来往看望不断,更需要人照顾了,小叔母拿着新开的两家酒吧得意洋洋:「我们家,谁没个工作呀,跟那谁一样,闲人一个,天天白养着不做事,爸生病了,也不知道跟前照顾。」
爷爷碰倒了一个杯子,咳得更凶了,一屋子人都看向周迟越。
爷爷这些年本就对他不满,更别说如今病了越发暴躁,对着亲生儿女不想撒脾气,便把那一点不满无限放大,所有脾气全对着周迟越来。
他又是一贯的不会为自己辩解。
我正要替他说两句,爷爷突然剧烈咳嗽,晕倒过去,家里乱作一团。
他站在人群中央,又好像被排除在外,怎么看也融不进去。
医生说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身体要好好保养,不能动气了。
我走到他身边,抿唇道:「你就先照看这两天好不好,等过段时间……」
我忽然说不下去。
过段时间怎么了?如果爷爷一定要他在身边照顾,不管不顾闹起来,我应该怎么办?
「好,我知道了。」他垂下眼睫,辨不清情绪,「那这段时间,我和溪溪在老宅陪爷爷,你晚上回来,不要饿肚子。」
我说:「好。」
然后我们见面的日子更少了。
一有时间我就会去爷爷那儿看他们,溪溪还不到启蒙的年纪,却很聪明,什么古诗文和基本的数学逻辑一点就通,把爷爷哄得开怀大笑。
周迟越安静地在坐在边上给爷爷削苹果。
落刀精准细腻,慢条斯理,削个苹果,愣是给他削成了艺术品。
爷爷看见我来,高兴地站起来,拐杖抬起不小心撞到周迟越的手,刚削好的嫩白的苹果滚落到地上,染上灰尘。
刀刃擦过他的手背,瞬间渗出一道血痕来。
我心里一紧:「阿迟……」
爷爷乐呵呵地拉着我上楼:「苹果掉了再削一个就是了,走走走,上去看看我刚得的几个古董。」
等我应付完爷爷下楼,就看到闺女眼泪汪汪捧着她爸爸的手,一下一下小心地吹,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周迟越温柔地给女儿擦眼泪:「好了好了,不哭了……」
溪溪抬头看到我,大声控诉:「妈妈,你快看看爸爸,都出血了……」
我站在楼梯,感受一大一小看过来的视线。
女儿还小,什么都不懂,周迟越眼底却是淡漠的,并无任何情绪,只是静静地望着我。
我在他眼里,似乎看到我们过去的,即将破碎的时光。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感觉我要抓不住他了。
5
孙儿绕膝,按理说爷爷是该好些的,但老人家依旧嚷嚷说要孙女婿伺候,留着不放人。
周迟越在旁站着给爷爷布菜,爷爷问我意见,小叔突然不咸不淡地来了句:「我们家可从不养闲人。」
不是,他又没让我养着,从谈恋爱到现在,只要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他主动出钱的。
但是爷爷他们似乎就默认他是个穷小子似的。
当事人就在旁边,所有人却都不顾他的意愿决定他的去向。
周迟越看向我。
我迟疑道:「那,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做,不如就……」
「好。」他低头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我莫名心慌。
过段时间,是我生日。
生日那天,几个会连着开,我忙得焦头烂额,周迟越带着溪溪来公司看我,我对着视频会议,手上翻阅文件,助理走进来提醒我:「董事长,先生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
我头也不抬:「不要紧,再等等。」
浑然忘了原来无论何时,我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
等到华灯初上,我揉着酸疼的脑袋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人已经走了,办公室的桌上孤零零放着一只保温盒。
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生日快乐,记得吃饭。」
落款是女儿刚学会画的小蝴蝶。
饭菜已经凉了。
我怔怔地看向窗外川行热闹的人流和闪烁的霓虹灯,忽然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往常这个时候,我再忙也会打个电话回去的。
我决定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周末,我特意带着给溪溪买的玩具和给周迟越挑的衣裳回去看他。
车刚到家,就见爷爷戴着草帽坐在门前的小池塘钓鱼。
正午烈日,晒得人头脑晕眩,我停好车,回过头却看到爷爷直直栽进池塘里。
医生来检查,说是中暑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可不能再这么折腾。
我一时心急,发气道:「不是叫你在家看着爷爷吗,怎么能让他大热天一个人在外面……」
「楚安宁。」他打断我,「那你觉得,这是我的错吗?」
「我……」
「他是你爷爷,他什么脾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一定要去小池塘钓鱼,我拦得住吗?再说他身边原本照顾的人都去哪儿躲懒了,你想都不想就跑来质问我?」
最后他脸色苍白,眼眶隐隐泛红,静静注视着我:「从头到尾,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这是似乎是我们结婚之后,第一次争吵。
后来整整两个月没说一句话。
除夕夜,我有心找他认错和好,却到处都不到他人。
我慌得苍蝇似的乱窜,万家灯火的日子,我开着车四处找他,家里没有,学校附近租的房子也没有,常去的约会地点也不见人影。
给他打电话也不回,我又冷又饿,蹲在公园门口小声啜泣。
他始终没有出现。
新年过去,他终于回来了,显见的瘦了好多,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但是见到我第一面,他就抱住我。
我眼睛一亮。
我们又像从前一样了。
没有提让他回去照顾爷爷,我回家后,会和他还有女儿玩游戏互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不敢问他那段日子去哪儿了,他也不提,彼此心照不宣。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东西变了,再也无法弥补。
如此平淡地过了一个月,我有一天回家,看到桌上的离婚协议书。
那甚至是他一笔一划亲手写的,他那样冷静地宣布离婚,也不知道是想了多久。
6
离婚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睡不着觉。
调养好些年,胃病又开始犯了,一宿一宿的疼,也没有人再回去给我拿药,抱我睡觉。
溪溪玩够了玩具,跑到我身边来抱着我:「妈妈,为什么爸爸还没有回来呀,都没有人陪我玩了。」
我之前告诉她,爸爸去见朋友了,得好久才回来。
女儿才五岁,是记事的年纪了,不知道这样能哄她多久。
周迟越不在,我一个人应付溪溪,经常手忙脚乱。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不知道她日常习惯,更不知道在她哭时要怎么哄她。
又是女儿,又是公司的事,整得人头都大了。
一个月过去,周迟越还没回来,女儿哭了好大一场,夜里惊醒,从家里跑到街上,蹲在马路上哭,劝都劝不走。
我心烦意乱,哄不走女儿,索性自己也坐在地上,连日来的情绪爆发,眼泪瞬间决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从前就算是吵架,也没有吵得这么厉害的。
这一刻我无比清醒,他不要我了。
曾经我小心翼翼地去拥抱他,用尽一切方法把他带到我的世界,如今他还是走了。
那夜之后,我病了好大一场,连续几天高烧。
溪溪见我难受,大约是明白了什么,也不折腾了。
生病那段时间,我放下了公司的事,一心在家养病陪着女儿。
有一天,我收拾东西,在床头柜发现一张车票,地点是周迟越的老家,时间,就是他消失的那几天。
我忽然想起,结婚这么多年,他一次也没回去过,我问他,他也只是笑而不语。
虽然不回去,但他会定时给在老家的父亲打钱。
那几天,他回去做什么呢?
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我捏着那张车票,愣神许久,决定亲自去一趟。
我总要知道,他如此坚决要离婚是为什么。
病还没好,我连夜驾车去了他出生长大的地方。
我找到了他父亲的居住地,心存侥幸,想着有没有可能,我会在这里见到他。
但是我敲开门,露面的却是一个中年女子。
「找谁?」
「这里住的不是……」
「你说周老头啊,走了好几个月了,作孽呦,他
来源:优雅的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