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手机屏幕上那串数字，看得我眼睛发胀，像是能滴出血来。后面跟着的那个单位，亿。前面还有个好大的数。

行，深呼吸。手心全是汗。

手机屏幕上那串数字，看得我眼睛发胀，像是能滴出血来。后面跟着的那个单位，亿。前面还有个好大的数。

真的假的？

银行发来的短信，不像假。可这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我有点晕。我王强，一个混了三十年，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小人物，突然就成了……亿万富翁？

第一个念头，是邢芳。我老婆。

想把这消息第一个告诉她。看她惊喜得眼睛瞪圆，然后扑过来抱住我，说“老公你太棒了！”

回家。脚步都有点飘。想着是不是先去金店，给她买个大大的金镯子，或者条粗粗的项链。她一直想要，可我买不起，只能给她买点小银饰。

小区门口的金店，我以前只敢隔着橱窗看看。今天，我推门进去，感觉自己像换了个人。售货员的眼睛，看着我，又好像没看着我。我指着最粗的那几条金项链，还有镶了大钻石的戒指，让她拿出来。摸着沉甸甸的金子，心里热乎乎的。邢芳肯定喜欢。

选了两样最贵的，刷卡的时候，手都有点抖。不是怕钱不够，是怕这感觉太不真实。

揣着金首饰，脚步更快了。脑子里已经勾勒出她收到礼物时的表情。今晚可以下馆子，去她一直想去的那家高档餐厅。以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想给她个惊喜。

门没完全关紧，虚掩着。里面有声音。

不是电视声。像是说话。

我心里有点纳闷。邢芳平时下班挺准时的，回来要么刷手机，要么开电视。很少跟人煲电话粥。

我推开门，喊了一声：“邢芳，我回来了！”

屋里声音戛然而止。静得有些吓人。

邢芳从卧室里出来，穿着件宽松的睡袍，头发有点乱，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像是惊讶，又像是……不耐烦？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的语气不是欢迎，像是我打扰了她。

我举了举手里的袋子，里面是金店的盒子。“想给你个惊喜。”

她没接。只是盯着我，眼睛里带着一丝审视，一丝厌烦。“不用了。”

“怎么了？”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平时不是这样。

“王强，我们……离婚吧。”

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袋子差点掉地上。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离婚。”她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种决绝，让我觉得陌生。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我急了，上前想拉她的手。

她像触电一样躲开。“没什么，就是……过不下去了。我不想跟你过了。”

不想跟我过了？就因为我没钱？我刚刚成了亿万富翁啊！

“可、可我……”我嘴里结巴着，想把这个天

大的好消息告诉她。

“你、你别开玩笑！”我声音有点发颤。

她眼神冰冷。“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我环顾四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客厅沙发垫子有点歪，茶几上多了个我没见过的烟灰缸，里面有个掐灭的烟头。邢芳不抽烟。

“屋里有人？”我脱口而出。

她的脸色变了变，像是被抓住了尾巴。立刻提高音量：“你胡说什么？我一个人在家！”

她挡在我前面，不让我往卧室那边走。

我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砰砰跳得厉害。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瞬间就能长成参天大树。离婚？一个人在家？那烟头是谁的？

“你让开！”我语气硬了起来。

“我不让！王强，你闹什么？”她伸手推我。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很轻微地响了一声。像是有人在里面，不小心碰到了门板。

虽然声音很小，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邢芳的脸瞬间煞白。

我再也顾不上她，一把推开她，冲向卧室门。

门把手拧动的时候，我的手都是抖的。

推开。

屋里窗帘拉着，光线昏暗。床上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穿着衬衫，有点局促地坐在床边，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看清他的脸那一刻，我的血唰地一下就凉了。

冯子湛。

邢芳的初恋。那个她在嘴里念叨了无数遍，说如果当年没分开她现在会过得多好多好的男人。那个她QQ空间背景永远是毕业合影里他笑得最灿烂的那个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大白天，在我家，坐在我卧室的床上。

脑子一片空白。然后，爆炸。

“你们……”我嗓子干涩得厉害，说不出话来。

邢芳冲过来，想关门挡住我，被我一把抓住手腕甩开。

“你们在干什么？！”我冲着冯子湛吼。

冯子湛没说话，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邢芳站在门口，突然捂着肚子，呻吟了一声。

“哎哟……肚子好疼……”

她弯下腰，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我愣住了。这又是什么戏码？

“怎么了？”我顾不上冯子湛了，赶紧上前扶她。

她靠在我身上，喘着气，小声说：“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什么？

离婚、初恋在卧室、肚子疼、怀了我的孩子？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扔进搅拌机的破布娃娃，被各种信息搅得粉碎。刚刚拿到银行短信的狂喜，瞬间变成了嘲讽。亿万富翁？老婆正跟初恋厮混，然后告诉我怀了我的孩子？

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我有点站不稳。扶着墙，大口喘气。邢芳还在我旁边哼哼唧唧。冯子湛还坐在床边，像个木头人。

这个画面，太他妈魔幻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感觉自己像活在梦里。不对，是噩梦。

邢芳一口咬定她肚子疼，说可能是动了胎气。冯子湛灰溜溜地走了，走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敢跟我对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那个多出来的烟灰缸，看着邢芳小心翼翼地摸着肚子，说要去医院检查。

怀了我的孩子？我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卧室里看到的那一幕。冯子湛那慌乱的眼神，邢芳突然变白的脸。

我没立刻戳穿她。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被那个“孩子”打蒙了，也可能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突然就不提离婚了。对我，态度也缓和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怪怪的。时不时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那个金店的袋子，还扔在角落里没动。亿万富翁的事，我也一个字没提。

我突然有点想不通。我变成了有钱人，她们为什么还这样？难道她们并不知道我有了钱？

我继续装穷。穿着旧衣服，吃着泡面。

邢芳看我这样，眼神里又带上了那种嫌弃。

一天，我在网上看些投资理财的新闻，顺手刷到一篇分析某公司股票走势的文章。那是我刚投资进去，让我身家暴涨的公司。

我随口跟邢芳聊了一句：“这公司看起来不错，要是能买点股票就好了。”

她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你懂什么？股市风险大着呢。再说了，你有那个钱吗？”

她语气里那种轻蔑，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是不是一直在等一个机会？或者，一直在找一个替代品？

我悄悄联系了几个哥们，托他们帮我查查冯子湛和邢芳的事。

没过多久，消息传回来了。

冯子湛，这两年混得不太好，自己做点小生意赔了不少钱。邢芳，跟冯子湛一直没断过联系。他们经常在网上聊天，有时也见面。就在我发财前不久，冯子湛似乎遇到了大麻烦，邢芳没少帮他。

那些哥们查到的聊天记录，虽然有些是加密的，但字里行间透着那种藕断丝连。

而就在那天，我撞见他们的那天，他们好像在商量一件事。具体是什么，没查清楚。

我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原来不是偶然。是蓄谋已久。

我没告诉家人我发财的事。总觉得在没搞清楚邢芳这边之前，说出去只会更乱。

可偏偏，意外来了。

我爸妈突然说要来看我。他们来了小区，正巧碰上邢芳。我爸妈并不知道我发财，他们只知道我过得紧巴巴的。

结果，我爸可能跟人聊天，或者看到了什么，总之，我的身份，富二代这个标签，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被邢芳知道了。

具体怎么知道的，我没问，也懒得问。但我爸来过之后，邢芳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不再提离婚，不再嫌弃我。开始嘘寒问暖，做我爱吃的菜，甚至主动跟我亲近。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

岳母也打电话过来，语气别提多热情了。以前她总说我没本事，配不上她女儿。现在一口一个“好女婿”，问我最近忙不忙，让邢芳多照顾我。

我冷眼看着她们母女的表演，心里跟明镜似的。

孩子。她们突然对我好，是因为那个“孩子”。和我的钱。

邢芳变得异常积极，开始看育儿书籍，准备婴儿用品。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我表面上配合她演戏，心里却盘算着。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那天卧室里，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我又开始悄悄地查。

这一次，我雇了专业的人。

他们很有效率。很快，我就拿到了一些东西。

邢芳和冯子湛的通话录音。

录音里，邢芳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一丝兴奋。

“……他现在有钱了，真的，好多好多钱！比你之前想的还要多！”

“……那个孩子，我跟他说是我怀的。他说相信了……”

冯子湛：“那万一生下来不像他怎么办？”

邢芳：“我想好了。生下来就说是早产，或者说小时候不像长大就好了。他那么傻，肯定会信的。”

冯子湛：“可是……”

邢芳打断他：“别可是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等孩子生下来，凭着孩子，我就能拿到他一大笔钱。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就可以……”

后面的声音有点模糊，但大概意思，我听懂了。

她想用一个不是我的孩子，来骗我的钱。

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不是愤怒，是一种极度的恶心。像是吞了只苍蝇。

她甚至不是真的爱冯子湛，她只是想利用我来给冯子湛钱。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不能冲动。

既然她要演，我就陪她演下去。

她宣布怀孕后，我表现得很惊喜，很开心。带她去做产检，对她嘘寒问暖。

她给我做饭，我就夸她手艺好。她摸着肚子说辛苦，我就说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她。

我甚至在她的水杯里，悄悄加了点东西。不是什么 harmful 的，只是能让她嗜睡，或者影响她身体状态的东西。我想让她放松警惕，我想让这个“孩子”的到来，显得更加顺理成章。

晚上，她躺在我身边，偶尔会主动靠过来。我抱着她，心里却一片冰凉。

那些亲昵的举动，在我看来都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我甚至有点怀疑，那个孩子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她只是想用这个借口套我的钱。

我继续装穷，对家里的变化视而不见。而我的家人，得知邢芳怀孕后，高兴得不得了。我爸妈给她买补品，不断给她转账，让她安心养胎。

我就这么看着她们，心里盘算着日子。

等孩子出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邢芳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变得更小心了，行动迟缓，胃口也变大。

我看着她的肚子，心里很复杂。不管是谁的孩子，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就要来了。可它，却从一开始就被卷入了这场骗局。

她越是表现得像个孕妇，我心里的寒意越深。

她真的怀了孩子。

她真的想用这个孩子来骗我。

终于，到了预产期。孩子出生了。

是个男孩。白白胖胖的。

我的家人围着孩子，高兴得合不拢嘴。邢芳躺在床上，看着孩子，眼神有点恍惚。

我看着那个孩子，感觉很陌生。没有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或者紧张。只有一种莫名的平静。

我趁着大家不注意，采集了孩子和我的样本。

送去做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出来那天，阳光很好。我站在窗口，手里拿着那张报告单。

“不支持亲子关系。”

这几个字，像一把刀子，捅破了所有的伪装和谎言。

我把报告单放进口袋，深吸一口气，走回病房。

房间里，邢芳和岳母正逗着孩子。我爸妈在旁边笑呵呵

行。

我走过去，把报告单递给她们。

“看看吧。”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最先拿报告单的是岳母。她戴着老花镜，凑近看了几眼，脸色瞬间变了。从红润变得煞白。

她手抖得厉害，报告单差点掉在地上。

“这、这是什么……”她喃喃自语。

邢芳感觉到不对劲，伸过手来抢。看到报告单上那行字，她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呆住了。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孩子的哭声都显得那么突兀。

我的家人也围了过来。我爸看了报告，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没合拢。我妈则直接捂住了嘴，眼眶红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邢芳突然尖叫起来，撕扯着报告单，把它揉成一团。“你胡说！孩子就是你的！你是想骗我！”

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报告上有医院的章。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再去验。”我说。

岳母也回过神来，指着我：“王强，你搞什么？你是不是想骗我们？孩子明明是你的！”

“是不是我的，科学说了算。”我平静地说。

“是冯子湛的吧！”我妈突然吼了一嗓子，眼睛瞪着邢芳，像是要喷火。

邢芳身体一僵，眼神闪躲。

“我不知道你们那天在我家卧室里商量了什么，也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我看着她，语气轻柔得像是在聊天，“但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我把那天在卧室看到冯子湛的事说了，把邢芳突然改口说怀孕的事说了，把后来无意中听到她和冯子湛录音的事也说了。

每说一句，岳母和邢芳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我的家人则越来越愤怒。

“你、你跟踪我！”邢芳结巴着说。

“你觉得我该眼睁睁看着你骗我吗？”我反问她。

“你诬陷我！孩子就是你的！”她还在挣扎。

“报告在这里。”我指了指那团被揉皱的报告单，“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法院申请。到时候让所有人都看看，这是谁的孩子。”

岳母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邢芳突然又变了一副嘴脸，带着哭腔说：“老公，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爸爸……”

我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只觉得恶心。

“孩子是不是我的，跟你叫我什么没关系。”我说。

“你不能这么绝情！别忘了你以前那些年多不容易！是我陪着你过来的！”她开始打感情牌。

“你陪着我过来，就是为了等我有钱了，用别人的孩子来骗我？”我语气里带着嘲讽。

“你要是敢不管我，敢不认这个孩子，我就去网上爆料！我就去你公司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怎么抛妻弃子的！”她开始威胁。

我笑了，真的笑了。

“随便。你想闹就闹吧。”我说，“不过，在你闹之前，我建议你先找个律师问问。看看你做的这些事，够不够判个几年。”

她脸色更白了。

我没再跟她们多说。出了病房，给律师打了电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像打仗一样。

邢芳死活不肯离婚，也不肯承认孩子不是我的。她试图联系我的家人，想让他们帮她说情。可我的家人都对她失望透顶，根本不理她。

她甚至找到了冯子湛，想让他出面。结果冯子湛一听闹这么大，吓得躲起来了。

我这边，该做的都做了。亲子鉴定报告、邢芳和冯子湛的录音、她们的聊天记录，所有证据都摆在台面上。

同时，我开始相亲。我不是真的急着找下家，只是想给邢芳点压力。我找了冯溪然。她是我哥们介绍的，一个很爽朗、独立的女孩。跟她聊天，我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

我故意让邢芳知道我在相亲，甚至让她看到我和冯溪然在一起的照片。

她终于绷不住了。

她提出离婚。但条件是，我要给她一大笔钱。

我没答应。我说，离婚可以，你把这些年从我这儿拿走的钱，包括我爸妈给你的钱，都还回来。还有你欺骗我的精神损失费。

她当然不愿意。我们僵持着。

最后，还是律师出面。把所有证据摆在邢芳和岳母面前，告诉她们如果闹上法庭，她们会输得更惨，甚至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邢芳终于妥协了。

签离婚协议那天，她瘦了很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没看我，只是低着头，像是认命了。

她还了一部分钱，剩下的，分期。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后来，我听说邢芳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日子过得很艰难。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娘家条件也不好，她又没什么学历和技能，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冯子湛？他早就没影了。听说欠了一屁股债，跑国外去了。

至于我，摆脱了这一切，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我和冯溪然的关系，在相处中慢慢发展。她不知道我曾经经历的这些，或者说，她知道一部分，但没深问。她只是看着我，听我说话，跟我一起吃饭、看电影。很平淡，也很真实。

我有时会想起邢芳，想起那个还没来得及叫我一声爸爸的孩子。心里会有一点点复杂的情绪闪过，但很快就被新的生活冲散了。

太阳升起来了，日子还得继续。

来源：小饼的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