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像是有无数的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踉跄着起身走到别墅的落地窗前，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已经完结，放心观看
第 13 章 真不是人
霍老爷子从未见过这样的霍青川。
他一把扯掉了胸前的领带，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一般。
他像是有无数的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踉跄着起身走到别墅的落地窗前，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
方知禾会在某一架飞机之上吗？
他得不到答案，只能双臂有些颓丧地撑靠在落地窗前，头颅无力地垂下。
沉默半晌之后，他转过头看向霍老爷子。
“爸，告诉我，她去哪儿了？”
明知霍老爷子会拒绝，他还是问出了口。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霍青川双眸含冰地走出了霍家老宅，将那些听过无数遍的“以家族为重”的教诲都扔到了身后。
霍青川独自开着车在午夜的城市狂飙，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方知禾的学校门口。
他还记得小姑娘第一次入学时，便是他送来的，她拽着他的胳膊，眼睛里写满了期望。
她总喜欢叫他来学校接他，牵着他的手在学校里漫步，丝毫不介意那些同学们打量的目光。
她说，在学校里，她会感觉他们俩之间再没有身份的差距，如同这校园里每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眼里只装得下对方。
那时的霍青川只嘲笑她的小女孩心思，从不把这些当回事。
只在每次约会之后，将她带回到家里，一遍又一遍地享受着她年轻美好的身体。
脑子里蓦地想起那次在病房里，方知禾红着眼睛问他：“霍青川，我才22岁，你是想毁了我的一辈子吗？”
霍青川忍不住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可真他妈不是人啊......
地球的另一段，刚刚躺下的方知禾仿佛有所感应一般，脸颊有些发热。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起身环顾了一下这个小小的房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又躺下了。
这是她到法国的第二个夜晚，霍老爷子说到做到，只给了她一张机票，其他什么也没给她。
好在母亲生前给她攒了一笔钱，方知禾拿着那些钱，提前申请了学校，租了一个小小的房子。
她知道，从今以后她便只有依靠自己了，无论前路再难，她也得咬着挺下去。
方知禾很快找到了工作，在巴黎郊外的一栋庄园内，给一个小男孩做钢琴老师。
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张口却是一口有些蹩脚的普通话。
“你好老师，你可以用中国话教我钢琴吗？”
方知禾忍俊不禁，笑着应下了。
小男孩名叫杜克罗，祖上是地道的华人，自己和父母虽然没有去过中国，却对中国很感兴趣。
因着这个原因，方知禾和他们一家人相处得很愉快。
临近中秋，杜克罗邀请方知禾在家里一起过节，方知禾没有拒绝。
月光倾泻在神秘的古堡庄园内，方知禾看着杜克罗坐在父母怀中，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包着月饼，心中有无限的怅惘。
曾几何时，她也想象过这样幸福和谐的家庭生活，关于母亲，关于霍青川。
情绪翻涌，她忍不住坐到钢琴前，弹奏了一曲《水调歌头》。
婉转的琴声在庄园里飘荡着，杜克罗的家人们都凑过来为她鼓掌。
方知禾有些害羞地起身，却在转身之际，看到窗外一双湛蓝透明的眼睛。
第 14 章 疯了
“哥哥！”杜克罗惊叫一声，方知禾才从那双魅惑的眼睛里回过神来。
原来这人是杜克罗的哥哥，她早就听说雇主还有一个大儿子，却没想到，对方生了这样一幅让人过目难忘的面孔。
东方人的骨架，西方人的轮廓，乌黑如墨的剑眉下，嵌着一双摄人心魄的冰蓝色眼眸。
男人大步走进屋来，用好奇而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她：“你好，我是Lucas，你也可以叫我的中文名，林观澜。”
林观澜流畅的普通话让方知禾感到很震惊，几番交流之后，她才知道，对方曾在大学时期去中国做过两年交换生。
提起曾经在中国的生活，林观澜十分怀念，方知禾便也顺着他的话，聊起了曾经在国内的许多人和事。
许是许久没有碰到过如此聊得来的人，也许是异国他乡的节日氛围激发了方知禾心中的情绪，她和林观澜一直聊到深夜。
一直到空荡荡的庄园外只剩下他们二人，林观澜十分绅士地将一件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她才意识到，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抱歉林先生，我一时间有些忘神，耽搁了您这么长的时间。”她有些着急地站起身。
林观澜浅笑着摇了摇头：“不要紧，今天有些晚了，委屈方小姐在这里凑合一晚吧，我带你去客房。”
林家的庄园很大，方知禾也担心这么晚回去不安全，于是没有拒绝。
林观澜领着她去了自己隔壁的房间，为她点上一盏助眠的香薰，按照法国人的习惯给了她一个吻面礼。
“很高兴认识你，方知禾，中秋节快乐。”
方知禾僵愣片刻，过了许久，才让加速的心跳平静下来。
这一夜，伴着庄园里悠扬的口风琴声音，方知禾睡得十分安稳。
同一时间里，刚刚入夜的京市则不复这般闲适恬淡。
酒吧里，霍青川瘫坐在沙发上，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整个人的气息宛如从地狱出来的修罗一般阴冷，无人敢接近。
两三个和他从小和他玩到大的兄弟面面相觑看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凑到他的身边。
“三爷，连着喝了一个多月了，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造啊，还是缓一缓吧。”
“是啊，三爷你别着急，你让我们找的人我们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去找了，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肯定会有消息的。”
“三爷，最近外面媒体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霍家和秦家关系破裂了，也有人说秦家要报复霍家，导致霍氏最近股价一直不稳，连你家老爷子都气病了，三爷，您得拿个主意才行啊！”
一字一句飘在霍青川身边，他却仿佛什么听不见一般，只一直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以微不可察的声音念叨着同一个名字。
阿禾，阿禾......
这段时日以来，霍青川疯了一般地寻找方知禾。
他将她所有的老师同学都盘问了一遍，却无一人知晓方知禾的去向。
他去了两人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却再也看不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他甚至放下所有的尊严和面子跪在霍老爷子面前，祈求他告诉自己方知禾的去向。
霍老爷子却只是一拐杖接一拐杖地敲打在他的背上。
“霍青川，我生你养你多年，我一直以为你是最冷静自持，最适宜接管霍氏之人。”
“可你，可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沦落到这般地步？你是不是疯了？”
第 15 章 终于找到她
霍青川也觉得自己疯了。
从前方知禾在他身边时，他只觉得看着顺眼，摸着舒服，干起来痛快。
他喜欢她，却也只将她当作一个藏在家里的玩具，从来没有想过失去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可如今人走了，霍青川才知道，方知禾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
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方知禾的模样。
她笑意吟吟地穿梭在校园里的模样，她红着眼睛在自己身下喘息的模样，她搂着他的脖子动情地叫三叔的模样，她穿着他的衬衣给他做早饭的模样......
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堆积成一个蔓延了一千多日夜的画卷，上面写满了霍青川对方知禾深入骨髓的爱和依恋。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迎面撞上一个熟悉的面孔。
秦楚楚一双秀眉紧皱，眼里隐含着泪意，死死地盯着他。
“青川，”她一张嘴，眼泪就落了下来：“为什么我打了那么多电话给你都不接？我爸爸和你爸爸都已经商量了补办订婚仪式的时间，你挑时间陪我去选礼服好不好？”
霍青川轻轻拂掉她的手，眼神之中一片清明。
“秦楚楚，我们的婚约，算了吧，我们不是一路人。”
秦楚楚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敢相信他会对她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你是为了那个小贱人？”秦楚楚想起这段时间霍青川满世界找人的疯狂举动。
霍青川却摇了摇头：“即便没有阿禾，我们俩也不可能。”
听到他那般温柔地从嘴里喊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秦楚楚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胡说！整个京市，唯有我秦楚楚一人能与你家世匹敌，你凭什么说我们不合适？”
“我看你分明就是为了那个小贱人丢了魂，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我告诉你霍青川，这个婚你想定也得定，不想定也得定！”
她掷地有声地扔下这句话，霍青川抗拒的情绪也达到了顶点。
他一把擒住秦楚楚的胳膊，将人按到墙边，周身散发出前所未有的骇人气息。
“秦楚楚，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直忍让着你，是因为害怕你们秦家？”
“我对你的耐性已经耗尽了，你最好不要再来挑战我的底线！”
他用力将人甩了出去，秦楚楚跌坐在地上，还在发疯般地嘶吼着。
霍青川不想再听，转身大踏步离开了酒吧。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了上来，他下意识以为是秦楚楚，皱着眉头转过身，却看到一位兄弟追了过来。
“青川，你看看这个人像不像方知禾？”
一条定位在巴黎艺术学院的推特，有人发了一张开学大合照。
霍青川急切地接过手机，将照片放到最大，却仍旧看不清楚照片上模糊的五官。
但那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形，是那样熟悉。
沉寂多日的血液再次涌动起来，霍青川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快，给我定最早一班去巴黎的机票！”
第 16 章 离我远一点
巴黎，刚刚买完一大堆学习书籍的方知禾拎着大包小包往回走。
一阵疾风从身边闪过，手上的重量轻了下来。
她愣神几秒才意识到，她这是遇到法国特产——抢劫了？
“哎，你回来，都是书！不是值钱的东西！”她用刚刚学会的法语呼喊着，一边急切地追赶着绑匪的身影。
接连追过两条街道，方知禾几近力竭，正打算放弃之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旁边蹿出，将绑匪撞在了地上。
男人迎着绑匪威胁的目光，轻飘飘地朝着对方做了一个手势，绑匪连声道歉，连自己原本的包都不记得拿，屁滚尿流地跑了。
林观澜捡起方知禾的包，十分自然地替她拎起，顺势提出要送她回家。
方知禾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得这么巧，却只得到一个潇洒的笑容。
自从开学以后，方知禾去给杜克罗上课的次数减少了，但她在巴黎碰到林观澜的次数却陡然增加了。
在她开学的礼堂里，在她住的街区里，甚至她随意推开一家咖啡厅，都能够看到林观澜标志性的蓝眼睛。
她心里隐隐有一些感觉，却并不敢开口提问。
车子停靠在路边，方知禾没敢邀请林观澜上楼喝杯咖啡，只浅浅地跟他躬身道谢，抱着书上了楼。
她的身后，两道目光如影随形，久久没有离开。
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方知禾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书，却在还没有转过身的时候，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她看不清面前的人，却能闻到那个熟悉的味道。
心跳停滞了片刻，她推开眼前的人，撞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霍青川微微弓着身子，与方知禾视线齐平，小心翼翼地唤她：“阿禾，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企图再次拥她入怀，方知禾却迅速后退一步躲避了他的动作。
“霍先生，请自重。”
她不再叫他三叔，也不再叫他霍青川，而是像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样，叫他霍先生。
扑空的手滞在半空中，霍青川迅速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温柔无比地开口。
“阿禾，我知道你生气难过，但你也不能一言不发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对不对？”
“你这样三叔会担心的。阿禾乖，跟我回去吧。”
看着曾经沉迷多年的深邃眼眸，方知禾觉得有些可笑。
事到如今，霍青川还以为自己是在闹情绪，他还以为，他们能回到过去。
于是她掷地有声地扔掉手里的书，在他们之间砸出一道鸿沟，用从未有过的决绝语气开口。
“霍先生，你是不是忘了过去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我只是你养的一只金丝雀而已，我已经因为你遍体鳞伤，失去所有亲人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我走呢？”
“我好不容易才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我已经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牵扯了，请你离我远一点，好吗？”
一个接一个疏离而冷漠的问题，落在霍青川的耳朵里，却又狠狠地砸进了他的心脏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尖锐疼痛。
到了此时此刻，霍青川才意识到，他给方知禾造成的伤害，不是一句重新开始就能挽回的。
第 17 章 强吻
方知禾没有打算等霍青川的回答，她说罢就直接转身进屋，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对不起”。
那声音又重复了几次，霍青川拽住她的衣角，头埋得很低，脸上出现了她从未见过的愧疚神色。
“阿禾，我错了，对不起。”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做了多少蠢事。”
“我以为和秦楚楚在一起，是作为霍家接班人应该做的事情，我理所当然地将所有关于利益的衡量放在我们的感情之上，却没有意识到，我有多爱你。”
“阿禾，过去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对你的爱早已深入骨髓，我却发现得太晚。”
“阿禾，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愿意放弃所有的一切，只要你能够回到我身边，让我弥补过去犯下的错。”
一席话说完，霍青川的声音已近哽咽，而方知禾的背影看起来却仍旧那般平静。
方知禾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指尖的微微泛白出卖了她的紧张与忐忑。
她知道，若是在几个月前，霍青川以这样的态度在她的面前说这些话，她很有可能会心软，会接受他的安排，成为他养在外面的情人。
可彻骨铭心地痛过之后，她才知晓，她绝不能再将人生的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方知禾轻轻地深呼吸两口气，让自己的情绪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她转过身去，毫无波澜地看向霍青川。
“霍先生，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不爱你，所以也不恨你了，你的道歉、示爱、挽留，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我只希望，你能离开我的生活。”
霍青川坚挺许久的背，在这一瞬间垮了下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方知禾，企图在她的眼睛里找到一点她在说谎的证明。
可方知禾也那样静静地回望着他，无波无澜，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一种强烈的失去感席卷而来，霍青川的手止不住地发颤，他紧紧地抓住了方知禾的胳膊。
“阿禾，你骗人，你不会不喜欢我的，你明明说过，你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就是三叔......”
他使劲将方知禾拉扯进怀里，想要让她感受自己身体的温度。
方知禾咬着牙死命挣扎：“霍青川，你弄疼我了！”
他的动作却并没有半分停滞，他用力挑起她的下巴，用力地亲吻她的嘴唇、耳后、脖颈，所到之处尽是一片令人颤栗的灼热。
“阿禾，你可以生气，可以打我骂我，但你不能不要我，我很爱你阿禾，我真的很爱你。”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方知禾耳畔重复着，亲吻着，舔舐着。
他的力气大得吓人，方知禾挣扎不开，啜泣声从唇角溢出，她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发抖。
“霍青川，你放开我，你混蛋，你这个混蛋......”
就在她以为霍青川真的会强迫她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了上来，霍青川被人一把掀到了墙上。
林观澜将方知禾半揽在身后：“别怕，我现在就报警。”
方知禾看了一眼霍青川，擦掉眼泪，无奈地摇了摇头。
“林先生，别报警，请您帮我将他赶走好吗？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第 18 章 厌恶
林观澜的眼神在方知禾和霍青川身上流转一会之后，选择尊重方知禾的决定。
“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阿禾，你别走！”霍青川还想上前拉扯她，身旁的林观澜突然一拳，将他打倒在楼梯上。
疼痛的感觉让霍青川的头脑更清醒了几分，“你是谁？你和阿禾是什么关系？”
林观澜强硬地拖着霍青川下了楼，冷声警告他。
“我是谁和你没关系，但人家女孩已经说了不想见到你，你最好不要再起什么坏心思，否则我会让你在巴黎呆不下去！”
说罢，林观澜开着车扬长而去。
霍青川抬头看向已经紧缩的房门和窗户，想起方才方知禾对自己的反抗和冷漠，心中一团乱麻。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方知禾洗完澡出来，站在窗边透气。
雨幕里，一个黑色的身影，正直直的仰着头，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方知禾迅速躲到窗帘之后，却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不知道他在雨中站了多久，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呼吸之间甚至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有路过的好心人递了雨伞给他，他却只是轻轻摆手，固执地抬头看向方知禾所在的方向，嘴里默默念着：“阿禾，对不起。”
方知禾内心复杂不已，三年的感情让她对于霍青川仍然有下意识的在意，但理智告诉她，她绝不能有片刻的松动。
方知禾将自己埋在被子中，再不去管窗外的雨声。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她确认霍青川没在楼底下之后，才敢下楼上学。
在楼下便利店买早餐时，她听到售货小哥议论有一个中国男人在雨中站了一夜，最终晕倒被送往了医院。
她握着牛奶的手颤了颤，最终还是平静地往学校走去。
就在她以为霍青川会就此放弃的时候，他拖着明显消瘦的身体，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早上出门时，他会从马路对面穿过来，送上一束玫瑰花，和一份带着热气的早餐。
她在学校上课时，他会不顾别人打量的目光，一直等在她的教室外。
她在图书馆学习时，他也会坐在她背后的位置，近乎痴迷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无孔不入地出现在她生活中每一个角落，一次又一次地祈求她的原谅。
方知禾痛苦不已，只得将电话拨向了国内。
一天下课后，方知禾拔腿进了一家咖啡厅，霍青川也紧随其后。
进门的瞬间，服务员没有站稳，一杯滚烫的咖啡直朝着方知禾的面门而来。
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霍青川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
一杯咖啡尽数倒在他的胳膊上，很快泛起细密的水泡，他却浑然不觉，只关切地看着方知禾：“阿禾，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和你没关系。”方知禾迅速后退一步，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拿起自己的咖啡走出了咖啡厅。
霍青川顾不上胳膊上的伤口，迅速追了出来，却没有看到方知禾的身影。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他的面前，三四个黑衣人冲了下来架住他的胳膊。
“三爷，老爷子已经找您很久了。”
霍青川迟疑一瞬，才反应过来，是方知禾将他的行踪告诉了老爷子。
她今天故意到这个咖啡厅来买咖啡，就是为了将他引到这里来。
霍青川心中止不住地发寒。
他不愿意相信，他的阿禾，竟然真的厌恶他到这般地步吗？
第 19 章 毁掉一切
时隔许久回到国内，关于霍秦两家的流言已经甚嚣尘上。
霍青川却没有心情理会，他只想尽快处理好国内的事情，再次回到方知禾身边。
霍家老宅内，霍老爷子骂了他整整三个小时，他却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在那里，油盐不进。
霍老爷子发了狠，拿出霍家祖传的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背上。
只一鞭，霍青川的背上就见了血。
唇齿间发出轻微的“嘶”声，他仍旧皱着眉头，咬牙道：“即便您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和秦家联姻，我爱的人只有阿禾。”
霍老爷子气急了，手里也不再顾忌，用尽全身力气，一鞭接一鞭地朝霍青川抽打去。
后背的衬衣很快被撕裂，刺激的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客厅，霍青川面无血色，单膝跪在地上。
任凭霍老爷子怎么打，他的嘴里只有一句：“阿禾，我只要我的阿禾。”
再次醒来时，霍青川闻到一股刺激的消毒水味道。
他趴在病床上，刚想起身，背后就传来尖锐的疼痛，身旁守着的兄弟立即上前扶着他。
“三爷，别动，你背后全是血赤呼啦的伤口，要说老爷子下手也是真够狠的，你怎么也不知道服个软呢？非得让他打成这样。”
霍青川艰难地坐起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相比于阿禾受过的伤，我这点，不算什么。”
看到他仍旧如此执着，几个兄弟叹了口气：“可是霍老爷子不可能同意你们的，何况现在还有一个秦家横亘在中间捣乱，三爷你有什么打算啊？”
提到秦家，霍青川的眸色暗了下去。
沉默半晌后，他将一个文件扔到了兄弟手里。
“秦楚楚曾经那样对待阿禾，也是时候让她付出代价了。帮我把这个发出去。”
兄弟们拆开文件，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爷，你真要举报秦父？他的职位，可不是这么容易能弄垮的，搞不好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再者，这些事情牵连众多，即便是真的举报成功，霍家也肯定会受到波及的。”
霍青川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能给阿禾报仇，只要能消除我和阿禾之间的阻碍，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一个月的时间里，京市的政界和商界都遭遇了巨震。
霍青川举报了秦家贪污受贿的事情成为了每日新闻的头条。
他似乎早有准备，一应证据准备得十分详实，秦父没有挣扎的余地便认了罪，由此牵连出一系列与秦家有过牵扯的家族，霍家亦在其中。
霍青川在警察局被留置了三天配合调查，再次出来时，背后的伤口已经结了痂。
他憔悴了许多，脸上却挂着笑容。
霍老爷子在警察局门口接到他的时候，几乎已经不会生气了。
“你知道霍家因为这件事股价大跌，资产缩水近百分之五十吗？”
霍青川轻飘飘地点头：“在我意料之中。”
“为了你所谓的虚无缥缈的爱情，毁掉霍家几代人的苦心经营，值得吗？”
霍青川朝着霍老爷子鞠了一躬：“爸，我不知道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没有阿禾，我会疯。”
霍老爷子沧桑又无奈地摇头：“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第 20 章 告白
出发去巴黎的前一晚，别墅大门被人大力敲响。
霍青川打开门，看到带着三分醉意，浑身湿透的秦楚楚。
“霍青川，你这个混蛋！”秦楚楚用尽全身力气甩了他一巴掌，霍青川被打得偏了头。
他用舌尖顶了顶唇角，自上而下地望着她，语气平静。
“出气了？那就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秦楚楚固执地扒着门：“你凭什么赶我走！霍青川，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吗？”
霍青川轻笑一声，丝毫没有感受到她的威胁。
“你也曾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如今这样，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秦楚楚瞬间反应过来：“你是为了那个小贱人？你为了她举报秦家，让霍家也跟着遭受重创，霍青川你是疯了吗？她不过是个空有皮囊的贱人，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的！”
听到她骂方知禾，霍青川的脸色沉了几分。
他伸手拎着秦楚楚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脖颈间传来的压迫感让秦楚楚几乎喘不过气来，脸色也一点一点变得难看。
“曾经是我昏了头，才让你做出那么多伤害阿禾的事情来。以后你若是再敢在我面前骂她一句，我一定让你们秦家生不如死！”
话音落，霍青川用力将人甩了出去，秦楚楚跌坐在地上，感觉浑身都疼。
看着紧闭的房门，想起霍青川为了方知禾所做的一切，她的神色逐渐变得疯狂......
巴黎，方知禾正坐在聚光灯下聚精会神地弹琴。
一曲闭，台下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方知禾起身鞠躬，看到杜克罗正夸张地朝着她比心。
杜克罗的身后，林观澜手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朝她挑了挑眉。
他的蓝色眼眸在礼堂的灯光中显得格外显眼，对视的瞬间，方知禾下意识地有些心跳加速。
今天是学校的文艺汇演，为了响应学校的号召，方知禾报名了钢琴独奏。
原本觉得不是什么大演出，不值得宣传，却没想到，临开演前，林观澜带着杜克罗溜进了礼堂。
“阿禾老师，我们能有这个荣幸看您的演出吗？我哥哥说您是他见过最美的钢琴公主。”杜克罗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怪腔怪调地说着，逗得方知禾哈哈大笑。
她将他们安排到最前排的位置，他们也给了她极富情绪价值的回应。
看着林观澜和杜克罗的笑容，她感受到久违的归属感。
演出结束后，林观澜拉着方知禾上了车，不顾街边杜克罗的呼喊声，扬长而去。
方知禾惊诧不已：“我们去哪里？为什么不带杜克罗？”
“不用管他，一会就会有人来接他回家。”
林观澜神秘兮兮地带着方知禾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一片巨大的薰衣草花海前。
望着满目摄人心魄的紫色，闻着空气中的薰衣草香气，方知禾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林观澜拉着她坐上热气球，薰衣草花束在眼中逐渐变小，视野却越来越辽阔。
最终，热气球停在花田上方，她伸出头去，看到花田中自己的名字。
“方知禾，iloveu。”
歪歪扭扭的三个汉字，一看就是出自林观澜之手。
方知禾震惊地捂住嘴，眼里有热气氤氲着。
她不敢想象，林观澜为了今天的这个场景，做了多少的准备。
她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他的告白。
第 21 章 谁允许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已经响起，方知禾不得不抬头，看向他的眼眸。
“阿禾，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今天应该是我们认识的第一百天了。”
“从第一次见到你弹钢琴的模样，我就深深地为你着迷。”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也是一个独立而坚强的女孩。”
“但我想告诉你，阿禾，我喜欢你，如果有可能，我想成为站在你身边的男人，无论需要走多长的路。”
这样几句简单的台词，却仿佛花费了林观澜所有的力气。
在所有场合都游刃有余的他，此刻双手却有些轻轻发颤，眼睛更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方知禾。
在这样真诚而热烈的眼神面前，方知禾很快败下阵来。
她轻轻地上前一步，给了林观澜一个吻面礼。
“观澜，谢谢你对我的喜欢，很抱歉，因为一些心理障碍，此刻我没办法立即给你肯定的答复。但，我会试着喜欢你......”
一瞬间，灿烂的笑容在两个人的脸上齐齐绽放，林观澜激动地拥抱住她，许久都没有放手。
在普罗旺斯度过一段美好的旅程之后，方知禾回到了巴黎。
她挽着林观澜的胳膊下了车，笑容却蓦地僵在了脸上。
上次霍爷爷将霍青川带回国之后，她以为，他们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可没想到，如今霍青川又找来了。
他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兴致冲冲地朝着方知禾走来，却在看到她和林观澜挽着的胳膊时，顿住了脚步。
玫瑰花落在地上，花瓣碎了满地。
霍青川难以置信地指着林观澜：“阿禾，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方知禾稳了稳心神，将林观澜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些：“就是你看到的关系。”
仿佛有重锤在心上敲击，霍青川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赤红，周身凌厉的气息都散发出来。
他大踏步上前抓住方知禾的胳膊，企图将她拉过来。
“谁允许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都是怎么过的，为了给你报仇，为了扫清我们之间的障碍，我众叛亲离，多少次刀口里求生活过来的！”
“而你呢方知禾，你这么快就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你凭什么！”
“你从十八岁就跟了我，你浑身上下都被我玩遍了，你以为真的会有别的男人爱你吗？他不过就是玩你而已！”
霍青川的口不择言让林观澜和方知禾的情绪都在一瞬间燃爆了，林观澜双手握拳刚想出手，一道响亮的巴掌已经先他一步扇到了霍青川的脸上。
方知禾的胳膊有些微颤，眼里有隐隐的泪光，她紧咬着牙没让眼泪落下来。
“霍青川，我曾经说过，我不爱你了，我只希望你能远离我。但现在我想告诉你，我不仅不爱你了，还非常厌恶你！”
“你依靠家族站在上位者的位置上，肆意玩弄别人的真心和感情，却又毫不犹豫地选择利益，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应该为你的利益让路。”
“你将我践踏到尘埃里，却又在我离开之后叫嚣着爱我，你真是太可笑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宁愿这辈子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因为你所谓的爱，让我感到恶心！”
方知禾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一番话，眼泪仍旧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看到方知禾这般模样，霍青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有些慌乱地抬手想要抓方知禾的手：“阿禾，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知禾毫不犹豫地打掉他的手，“滚出我的世界！我不想再看见你！”
第 22 章 处处被比下去
方知禾捂着脸跑开了，霍青川站在原地，看着她和林观澜的背影，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厌恶、践踏、玩弄、恶心......
许许多多的字眼一遍又一遍地在霍青川心中回荡，每一次，都仿佛有利刃在切割他的心脏，让他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阿禾，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你真的这么恨我吗？你真的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了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溢出唇边，霍青川得不到答案，只得痛苦地闭上了眼......
学生公寓里，方知禾红着眼睛沉默了许久，没敢抬头看坐在她对面的林观澜。
那些她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去，如今赤裸裸地被摊在林观澜面前，她感觉一切重新开始的希望都成了泡影。
林观澜起身倒了一杯热水，用她的手握住水杯，也顺势握住她的手。
“阿禾，你在我心里，是最宝贵无暇的明珠。”林观澜半蹲在她的身前，真诚无比地开口。
方知禾愣愣地张着唇，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信任。
“对，对不起，以前的事情，我......”
就在她打算破罐子破摔将从前的伤疤都撕扯开的时候，林观澜忽地起身，用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吻，封住了她的唇。
呼吸在辗转反侧之间变得灼热，方知禾的思绪也逐渐陷入混沌。
半晌，林观澜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眼尾还泛着情欲带来的薄红。
“阿禾，你过去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上次我在你的公寓碰见霍青川，我怕他会对你不利，就找人调查了他。”
“抱歉阿禾，那些事情我不是有意窥探，但我想告诉你，我从来不介意你的过去。”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你在我心里就是最皎洁无暇的明月，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影响到我对你的感情。”
“阿禾，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对上他十分蛊惑的蓝瞳，方知禾愣愣地点了头。
自这天之后，方知禾的身边出现一个很怪异的场景。
无论她走到哪里，她的身边都跟着两个男人。
一个是光明正大牵着她手的林观澜，一个是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两米，目光无时无刻黏在她身上的霍青川。
为了给方知禾道歉，霍青川为她买来全世界限量十架的古董级钢琴，却没想到，林观澜转手就包下巴黎最大的音乐厅，邀请一众国宝级的音乐家，只为她一人演奏。
从来不食人间烟火的霍青川跟着大厨学做了满桌的珍馐，方知禾却看都不看一眼，拉着林观澜去吃快餐。
霍青川送过去的各种名牌、珠宝，都会在第二天一早出现在她家楼下的垃圾桶里，她的脖子上却围着一条漏风的、由林观澜亲手织就的围巾。
半个月的时间下来，看着方知禾和林观澜越发如胶似漆，霍青川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他下定决心在方知禾的毕业典礼上向她求婚，无论她答应与否，他都要带着她回国。
林观澜是法国人，只要回到国内，方知禾便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第 23 章 求婚
毕业典礼这日，方知禾捧着自己辛苦获得的学位，十分欢喜。
台下的林观澜一直扛着相机为她拍照，她也毫不吝啬地对着相机绽放出笑容。
有相熟的同学问方知禾是否能让她的男朋友帮忙拍下照，方知禾大方地将林观澜借了出去。
独自走出礼堂，两个小时前还光秃秃的校园广场，此刻铺满了火红的玫瑰。
在同学们的惊呼声中，霍青川一身高定西装，从玫瑰花海中走来。
方知禾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在她还没来得及转身的时候，霍青川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单膝跪地，深情开口：“阿禾，我始终坚信，过去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所孕育出来的感情，不会在一朝一夕之间被磨灭。”
“我知道我曾经做错了一些事情，但我愿意用我的生命起誓，我会一辈子爱你、保护你，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阿禾，求求你，嫁给我吧。”
周边不明所以的同学们以为他们是情侣，已经开始起哄鼓掌，撺掇着方知禾答应他。
她想要逃，周边却全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她根本找不到可以下脚的方向。
她半晌没有说话，霍青川便也就始终用那样深情的眼神望着她，仿佛不得到她的回答就不起来一样。
正当方知禾感到绝望之际，一个女人尖叫着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
“贱人，你们都给我去死！”
尖叫声四起，人群四散逃开，方知禾被霍青川牢牢地护在怀里，她从缝隙中看见了秦楚楚歇斯底里的模样。
安保人员很快控制了现场，方知禾推开霍青川，却看到他被浓硫酸灼烧得血肉模糊的后背。
霍青川再次醒来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病床边的方知禾。
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急切地想要起身去抓方知禾的手，却被她避开了。
霍青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阿禾，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愿意原谅我吗？”
方知禾平静地摇了摇头：“霍青川，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我会负责你这段时间的饮食起居和医药费。但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了。”
“我已经有了男朋友，我们的感情很好，也希望你不要再做出昨天那样逼婚的事情来了，我们之间是真的回不去了。”
她平静的神色让霍青川感到有些惶恐，他张嘴还想说挽留的话，方知禾却朝他举起了右手。
一枚硕大的钻戒在病房里闪烁出不和谐的光芒，一瞬间刺伤了霍青川的眼。
他闭着眼睛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在他恍神的间隙，方知禾已经走出了病房。
“阿禾，你别走！”他挣扎着想要去追，却忘了身上的伤口，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后背渗出大片大片的血迹。
他愤怒地捶打着双腿，近乎绝望地嘶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求婚？为什么要答应别人的？”
“阿禾，你别嫁给别人，你不能嫁给别人！”
第 24 章 报复
巴黎郊区的废弃工厂里，秦楚楚被人绑在柱子上，整个人动弹不得。
她装疯从警察手里逃过一劫，却没想到，一出警局，就被人绑到了这里。
整整三天，她叫的嗓子都哑了，却没有一个人出现。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活活饿死在这里的时候，一身黑衣的霍青川坐着轮椅，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消瘦了许多，曾经穿着挺拔合身的西装，如今看起来有些空。
他的眼神十分颓废，却在看向她的时候，充满了恨意。
他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一般，周身散发出骇人的煞气，缓缓地靠近她。
秦楚楚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害怕：“霍青川，你想干什么？”
霍青川一言不发，踉跄着从轮椅中站起来，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
“我早就和你说过，你如果再敢做出对阿禾不利的事情来，我会叫你生不如死。”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面色也很苍白，抓着秦楚楚的头砸向柱子的动作却没有片刻的迟缓。
接连十几下剧烈的碰撞声，秦楚楚的额头渗满了血迹，她死命挣扎着，却逃不出霍青川的手掌心。
“霍，霍青川你疯了吗？这是在巴黎......咳咳，你这样是犯法的。”
霍青川冷笑一声，“你以为到了这时候，我还会在意这些吗？”
“要是能换回我的阿禾，哪怕是让我亲手杀了你，我也不会有片刻的犹豫！”
说话间，霍青川的眼睛里已经一片血红。
秦楚楚瑟瑟发抖地看着近乎癫狂的他，一股深深的恐惧从心底深处袭来。
她疯狂地朝着霍青川磕头道歉，恳求他放过自己，甚至说愿意跪在方知禾面前向她道歉，让她泼自己硫酸。
可无论她怎么求饶，霍青川都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
他拖着她残破的身体在工厂里反复摔打、揉捏，直至她疼晕过去，然后开着车将她扔到了巴黎有名的红灯区。
“从今天开始，中国将不会再有秦楚楚这个人了，你再也回不去了，你余生的每一天，都会生不如死。”
后视镜里，霍青川抽完最后一根烟，发动车子，径直朝着方知禾的公寓而去。
尚在睡梦中的方知禾还没有任何察觉，就被抱上了车。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疾驰在高速公路上了。
等看清驾驶座上霍青川双眼猩红的模样之后，她惊了一跳。
“霍青川你要干什么？你为什么偷偷绑我出来，你这是犯法的！”
霍青川已经将油门踩到了最底，他转过头，朝方知禾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
“阿禾，我不在乎了，到了这时候，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你能在我身边！”
方知禾察觉到他的疯狂，她伸手想要去开车门，却被霍青川死死地按住。
他一边开车一边安抚她：“阿禾，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要带你回国。”
“我已经预订了私人飞机，只要我们回国，在巴黎发生过的一切就都不作数了，我们重新开始阿禾。”
一个惊险的漂移，车子与护栏擦肩而过，方知禾被摔在副驾驶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知道，这一次，霍青川是真的疯了。
第 25 章 新生
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方知禾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她不能慌，更不能去刺激霍青川，否则车毁人亡，她好不容易开始的新生活就彻底毁于一旦了。
她放缓了神情和语气，试探着开口：“三叔，你开慢点，我有点害怕......”
久违的称呼，让霍青川怔愣一瞬，湿润一点一点涌上眼眶，他的嘴角泛起难以自持的笑容。
“阿禾，你终于，你终于愿意原谅我了吗？”
方知禾犹豫片刻，艰难地叹了口气：“三叔，离家太久了，我都快记不清家里的样子了。这次回去，你能陪我去看看我妈妈吗？”
她没有正面回答霍青川的问题，但这样的说法，落在霍青川的耳朵里，分明是方知禾愿意放下过去的一切和他回国重新开始。
崩了许久的脊背很快松了下来，他放缓了车速，播放起方知禾喜欢的乐队，和她聊起过去的事情。
方知禾心中翻天覆地，面上却始终维持着平静。
她顺着霍青川的话一直和他慢慢聊着，装在兜里的手却在不知不觉中发了定位出去。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霍青川的眼里有难以抑制的兴奋：“阿禾，马上到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国了。”
话音刚落，后视镜里出现一辆疾驰的黑色超跑，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奔来。
霍青川心中出现不详的预感，他迅速踩下油门让车子狂飙起来。
却没想到，无论他加速到何种程度，身后的车子都始终穷追不舍。
方知禾瑟瑟发抖地抓住把手，整个人缩成一团：“霍青川，你冷静点，你把车停下，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霍青川猛地转头，看到方知禾脸上恐惧和烦躁的神情，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骗了。
好不容易按下去的情绪在此刻百倍疯涨，他死死地抓着方向盘，额头青筋暴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我回国？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他将油门踩到最底，车身几乎要脱离重力的束缚。
视线之中出现一个大卡车，霍青川已经来不及减速，车子失控地朝着那处撞了过去。
方知禾绝望地闭上了眼，猛烈的撞击来临之前，她感觉有人将她抱到了怀里。
方知禾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憔悴消瘦的林观澜。
他第一时间冲上来抱住她，不断地在她耳边呢喃着：“阿禾，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我等了你好久。”
方知禾眨了眨眼睛，劫后余生的喜悦慢慢涌上心头，她回手抱住林观澜，任由眼泪落在他的颈窝之中。
方知禾没有伤到要害，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康复了。
出院那日，林观澜带她去见了一直住在icu的霍青川。
看着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人，方知禾很难将他与曾经不可一世的霍三爷联系在一起。
“他伤得太重，脊椎和脑部都受到了重创，医生说应该是很难醒过来了，我已经联系了霍家的人，等他伤情稳定之后，他们会将他带回国内。”
“阿禾，你还有什么想和他说的吗？”
方知禾静静地看着昏迷的霍青川，脑海里浮现出他疯狂地开着车撞向大卡车的模样，和他将自己护到怀里的模样。
青葱岁月的那些年，方知禾曾爱他如生命。
后来被伤透了心的时候，她也曾恨他入骨。
他的偏执和疯狂将她逼到绝路，可到了最后，他仍旧选择了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的身前。
太多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方知禾神情复杂地摇了摇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她拉着林观澜的手走出医院，久违的阳光落下，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林观澜伸出一只手替她挡在额前，湛蓝的瞳孔在阳光下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他说：“阿禾，欢迎来到你的新生活。”
心中的阴霾被尽数扫去，方知禾踮脚在他的唇边落下一吻。
“很期待有你的新生活。”
来源：柠檬子爱吃鱼(减肥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