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万一见温柔”史达祖5首巅峰词作,精巧细腻,清新脱俗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3-09 00:07 1

摘要:史达祖是南宋时期著名的词人,出生于河南开封,生活于约1163年至1220年间。他的字是邦卿,主攻词作,被归类为南宋婉约派的重要代表之一。他自幼勤奋好学,但屡次科举不中,最终被韩侂胄重用,担任幕僚,负责撰拟文书。在韩侂胄手下,他颇得信任,并积极参与政务。然而,随

史达祖是南宋时期著名的词人,出生于河南开封,生活于约1163年至1220年间。他的字是邦卿,主攻词作,被归类为南宋婉约派的重要代表之一。他自幼勤奋好学,但屡次科举不中,最终被韩侂胄重用,担任幕僚,负责撰拟文书。在韩侂胄手下,他颇得信任,并积极参与政务。然而,随着韩侂胄的失势,史达祖也受到连累,晚年遭贬谪至江汉,最终困顿而死。

史达祖的词作以咏物见长,风格精巧细腻,崇尚清新脱俗。他的代表作品如《双双燕》和《绮罗香》,在艺术表现上极具张力与情感。他善于通过细腻的描写传达内心情感,往往不以直白的言辞,而是通过物象的描绘传递情愫,形成独特的艺术魅力。

本文史达祖的五首词作:《临江仙·闺思》借闺中女子思念远方情郎,倾诉漂泊困顿之情;《双双燕·咏燕》通篇不见一“燕”字,却将双燕灵动之姿徐徐铺展,宛若精工花鸟图;《绮罗香·咏春雨》虽未见“雨”字,却处处流露出春雨的神韵与情致,含蓄而深刻;《夜合花·柳锁莺魂》描绘了春闺怀人的缱绻情怀,婉约柔美中隐含时空交错的怅然;《东风第一枝·咏春雪》全词未点“雪”字,却处处写雪,展现了春雪灵动清丽的美态,蕴含着对故园深沉的思念。

愁与西风应有约,年年同赴清秋。

旧游帘幕记扬州。

一灯人著梦,双燕月当楼。

罗带鸳鸯尘暗澹,更须整顿风流。

天涯万一见温柔。

瘦应因此瘦,羞亦为郎羞。

史达祖的《临江仙·闺思》作于南宋,寄托了词人流放生涯的愁思。他借闺中女子思念远方情郎,倾诉漂泊困顿之情。全词语言清丽婉转,情感细腻绵长,是宋代婉约词的佳作。

开篇“愁与西风应有约,年年同赴清秋”便不同凡响。词人将无情的西风(秋风)拟人化,赋予其“赴约”之灵性,使抽象的愁思化为秋季的如期而至。此拟人手法,虽有杜甫“群山万壑赴荆门”的雄浑之感,但史达祖的笔触更显细腻缠绵。这种写法既承袭了“悲秋”的传统,又以“赴约”的巧思突破窠臼,使愁绪与季节轮回紧密相连,仿佛天地万物皆为离人愁苦。

“旧游帘幕记扬州”一句,化用杜牧“春风十里扬州路”的典故。扬州,繁华风月之代名词,承载着往日美好回忆。而今却唯余“一灯人著梦,双燕月当楼”的凄清景象。孤灯伴梦,暗示长夜难眠;双燕栖息,反衬孤身孤独。此对比手法,与晏几道“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有异曲同工之妙。“双燕”既是实景,更隐喻“燕双、人孤独”,以物象表达心象。

下阕“罗带鸳鸯尘暗澹(dàn)”,鸳鸯罗带蒙尘,象征久别情思黯淡。女子却萌生“更须整顿风流”之念:既因离别疏于妆扮,又为期盼重逢而振作精神。此矛盾心绪,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的古典情思,真实动人。“天涯万一见温柔”,“万一”二字尤为传神,揭示绝望中的期盼,又暗含渺茫的酸楚,将患得患失之心境刻画得淋漓尽致。

结尾“瘦应因此瘦,羞亦为郎羞”堪称点睛之笔。李清照写少女情态,用“和羞走,倚门回首”的含蓄;史达祖则直白表达成熟女子的深情:为思念消瘦无怨无悔,为情郎蒙羞亦甘之如饴。此种写法,将传统闺怨提升至生死相许之境。更值得注意的是,据考证,史达祖此时正因朝堂牵连被黥面流放,词中女子的“羞”或暗含词人对自身际遇的愧怍,使作品超越了单纯的爱情故事。

全词结构精巧,上片借秋景兴起,下片以罗带为线索,从现实孤寂到内心活动,最终直抒胸臆作结。其“节短韵长”为一大特色,寥寥数语,既有杜牧之典丽、晏几道之深婉,又能独辟蹊径,以“瘦”、“羞”等俗字表达至深之情。这种雅俗共赏之笔法,正是南宋词走向成熟的标志。“灯影双燕”、“尘暗罗带”等意象,如今读来仍觉画面鲜明,足见其艺术生命力。

过春社了,度帘幕中间,去年尘冷。

差池欲住,试入旧巢相并。

还相雕梁藻井。

又软语、商量不定。

飘然快拂花梢,翠尾分开红影。

芳径。芹泥雨润。

爱贴地争飞,竞夸轻俊。

红楼归晚,看足柳昏花暝。

应自栖香正稳。

便忘了、天涯芳信。

愁损翠黛双蛾,日日画阑独凭。

《双双燕·咏燕》,堪称宋词咏物巅峰之作。通篇不见一“燕”字,却将双燕灵动之姿徐徐铺展,宛若宣纸之上,晕染出一幅精工花鸟图。春社刚过,燕子翩然归来,穿帘入幕,旧巢却“去年尘冷”。人去楼空之感,令燕子亦生踟蹰。此四字,既点燕子感知之敏锐,又暗寓红楼女子独守空闺之寞落,笔致细腻,可媲美白居易“梁上有双燕,翩翩雄与雌”之句。

“差池欲住”(差池cīchí),尤为传神。双燕徘徊藻井雕梁(藻井zǎojǐng),呢喃软语,似新婚燕尔,商量筑巢事宜。“软语商量不定”,拟人化描写,顿使冰冷楼阁,顿生脉脉温情。“飘然快拂花梢”,身姿轻盈,令人遥想杜甫“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之灵动,翠尾轻分,划开灼灼花影,红绿相映,宛如吴冠中笔下水墨小品,意境隽永。

下阕笔锋一转,描绘燕子戏春之乐。“芹泥雨润”,春雨过后,泥土湿润,双燕贴地竞飞,争夸轻俊,天真烂漫,若孩童逐风筝,又似敦煌壁画飞天,动感十足,兼具装饰之美。直至“柳昏花暝”(暝míng),方才尽兴而归。贪玩忘情,竟似忘却替天涯游子传递书信,笔锋至此陡转,情致顿生波澜,结尾之思妇形象呼之欲出,情感层次愈加丰富。

词之妙境,更在结尾。“愁损翠黛双蛾”),思妇形象跃然纸上。日日独倚画栏,与双燕之成双成对,形成鲜明对照,乐景反衬哀情,手法宛若《古诗十九首》“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含蓄蕴藉,意境深远。词人于燕与思妇之间,着墨不多,若齐白石画虾,惜墨如金,留白之处,引人遐想:燕子是否曾见证伊人昔日之欢颜?抑或燕子的喧闹,反衬其今日之孤寂?

全词炼字之妙,俯拾皆是。“快拂”二字,既显燕飞之速,又含捕食之捷;“分开红影”之翠尾,令人联想徐熙《玉堂富贵图》工笔之精精微;“贴地争飞”,更将燕子低飞之特性,化为跃然纸上之动态,较之宋徽宗《瑞鹤图》之庄严,更添几分市井之趣。此“不即不离”之咏物境界,正如王国维《人间词话》所赞:“能入能出,方为高格”。

做冷欺花,将烟困柳,

千里偷催春暮。

尽日冥迷,愁里欲飞还住。

惊粉重、蝶宿西园,

喜泥润、燕归南浦。

最妨它、佳约风流,

钿车不到杜陵路。

沉沉江上望极,

还被春潮晚急,难寻官渡。

隐约遥峰,和泪谢娘眉妩。

临断岸、新绿生时,

是落红、带愁流处。

记当日、门掩梨花,剪灯深夜语。

《绮罗香·咏春雨》以春雨为题,虽全词未见“雨”字,却处处流露出春雨的神韵与情致。开篇“做冷欺花,将烟困柳”八字,便以拟人手法勾勒出春雨的寒意与朦胧:春寒料峭,仿佛有意欺压初放的花蕾;而氤氲如烟的雨雾,则缠绕柳枝,锁住了春日生机。一个“偷”字,更显巧思,暗示着春雨悄无声息地催促暮春降临,仿佛时间也在细雨中悄然流逝。这种写法不仅赋予春雨灵动的性格,还调动了触觉、视觉与听觉多重感官,使人仿佛置身于江南烟雨之中。

词中多借自然生灵的反应衬托春雨:蝴蝶因翅膀沾湿而慌乱宿于西园,燕子则因泥土湿润而欢喜归巢南浦。“一惊一喜”的对比,不仅描绘了春雨对生物的不同影响,也隐含着雨中人间的悲欢离合。春雨虽滋养万物,却也阻隔了人间佳约——华丽的钿车难驶杜陵路,暗示着因雨受阻的相思与遗憾。此“以物写情”之法,巧妙地将自然景象与人情融为一体,含蓄而深刻。

下阕笔锋转向江畔远望的愁绪。面对急促的春潮与难觅的渡口,远眺中那隐约如含泪美人眉黛的山峰,更显得山水皆成愁容,深化了雨中的怅惘。尤妙的是“新绿生时,是落红、带愁流处”一句:春雨既催生新绿,又将凋零的落花卷入愁绪的流水,新生与凋零并置,正如时光流转中永恒的惆怅,尽显春日的矛盾与生命的轮回。结尾“门掩梨花,剪灯深夜语”则化用了李商隐“何当共剪西窗烛”的意境,对照了雨夜独处的孤寂与往昔温情,余韵悠长,如绵绵细雨。

全词结构精巧,由春雨的形态引出人间情思,层层递进。四字对句如“做冷欺花,将烟困柳”凝练如画,曾被清代词评家赞誉为“已画尽春雨神韵”。而全词虽通篇咏雨,却不见“雨”字,更突显南宋咏物词“不即不离”的审美追求:既精准刻画了物态,又蕴含着深沉情感,堪称咏雨词中的绝唱。

柳锁莺魂,花翻蝶梦,

自知愁染潘郎。

轻衫未揽,犹将泪点偷藏。

念前事,怯流光,

早春窥、酥雨池塘。

向消凝里,梅开半面,情满徐妆。

风丝一寸柔肠,

曾在歌边惹恨,烛底萦香。

芳机瑞锦,如何未织鸳鸯。

人扶醉,月依墙,

是当初、谁敢疏狂!

把闲言语,花房夜久,各自思量。

《夜合花·柳锁莺魂》是史达祖的佳作,描绘了春闺怀人的缱绻情怀。全词宛如一幅工笔春日长卷,既流露婉约柔美,又隐含时空交错的怅然。上片以“柳锁莺魂”起笔,柳条如锁禁住黄莺啼鸣,花间蝶梦似庄周梦蝶,虚实之间瞬息万变。词人自比西晋潘岳(“潘郎”,pānláng),以“泪点偷藏”四字勾勒女子强忍思念的娇态,既有韩偓“桃花脸薄难藏泪”的余韵,又暗合李清照“和羞走,倚门回首”的柔情。

“早春窥、酥雨池塘”一句,化用韩愈“天街小雨润如酥”的细腻意境,描写春雨如酥油般浸润池畔,却因无人共享而添几分寂寥。尤妙“梅开半面”之喻,借南朝徐妃半面妆的典故,既写梅花初绽的羞涩,也隐指女子空闺独守的幽怨——花开一半,正如心事未全吐。这种以物喻人的手法,正似周邦彦“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的含蓄,将情思浸润于景致之中。

下片转入回忆,风丝如细线牵动柔肠,烛影摇红处仿佛再现当年歌宴的缱绻。然“芳机瑞锦,如何未织鸳鸯”的反问,却使温暖往事骤生裂痕。织机上那华丽的龙凤彩锦,愈显鸳鸯难成的遗憾,此法与秦观“纤云弄巧,飞星传恨”异曲同工。结尾“花房夜久,各自思量”的定格画面,令人联想到欧阳修“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甜蜜,但因时空隔阂而化作“泪湿春衫袖”的苍凉。

全词之动人,在于将春日物候幻化为情感密码。柳锁莺蝶既是实景,也是心锁;酥雨润梅既是春信,也是泪痕。史达祖巧用“偷”字,泪须“偷藏”,春需“窥看”,连思念也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正如姜夔“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的欲语还休。词中时空如折扇般缓缓开合,此刻梅妆半面与往昔烛影歌宴交织,不仅织就锦绣词章,更勾勒出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

巧沁兰心,偷黏草甲,

东风欲障新暖。

谩凝碧瓦难留,信知暮寒轻浅。

行天入镜,做弄出、轻松纤软。

料故园、不卷重帘,误了乍来双燕。

青未了、柳回白眼

红欲断、杏开素面。

旧游忆著山阴,厚盟遂妨上苑。

寒炉重暖,便放慢春衫针线。

恐凤靴,挑菜归来,万一灞桥相见。

《东风第一枝·咏春雪》是一首以细腻笔触描摹初春雪韵的咏物词,全词虽未点出“雪”字,却处处写出雪的风姿,堪称“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的绝妙佳作。词中不仅展现了春雪灵动清丽的美态,更借景抒情,蕴含着对故园深沉的思念。

开篇“巧沁(qìn)兰心,偷黏(nián)草甲”八字便采用拟人手法,生动勾勒出春雪的独特特质:雪花轻柔地沁入含苞的兰蕊,悄然附着在初生的草芽之上,不似冬雪那般凛冽,倒显得俏皮而纤弱。“巧”字暗合春雪的轻盈,“偷”字又添几分孩童般的狡黠,仿佛在东风送暖之际,故意调皮地制造一抹料峭。词人用“碧瓦难留”形容雪花短暂的停留,以“暮寒轻浅”传递出温度微妙的变化,画面感与意境俱佳。

中段“行天入镜”四字,将雪后天地比作明镜,不仅描绘了澄澈空灵的视觉感受,更以“轻松纤软”的触感展现出春雪的质地。那般精微的观察力,仿佛能让人看到词人伸手捧起飘落的雪花,细品其融化前的温柔。而“料故园”三句,笔锋自咏物转为怀人,隐约道出故园因春寒未卷重帘,误了归燕,借燕喻己,抒发漂泊他乡的怅惘。这种虚实相生的写法,不仅延续了雪景的铺陈,更为下片典故的展开埋下伏笔。

下片“柳回白眼”“杏开素面”更是炼字妙笔。初生的柳芽被雪裹以“白眼”,杏花卸去浓妆呈现“素面”,既生动刻画了植物被雪染上的意态,又暗示了时序的推移。这种“以物写雪”的手法,比直白的描写更显空灵。继而连用王徽之雪夜访戴的魏晋风流与司马相如赴宴迟到的雅事,既拓宽了词境的历史纵深,又通过“旧游”“厚盟”的追忆,将眼前雪景与往昔交融,平添几许沧桑之感。

结尾“凤靴挑菜”的民俗场景与“灞桥相见”的典故遥相呼应,在生活气息与诗意想象间取得了微妙平衡。词人惧怕踏雪归来的女子在灞桥重逢风雪,这份对寻常百姓生活的关切,使全词在雅致中流露温情。而“恐”“万一”的揣测语气,更将春雪那份不确定的柔情化作人间温暖的注脚。

全词妙在始终紧扣春雪之韵:以“纤软”区别于冬雪的厚重,以“难留”呼应春寒的短暂,并借植物变化暗示雪落时序。史达祖如同手握显微镜的画师,既捕捉到雪花沁入兰心、黏附草甲的微妙瞬间,又铺展出故园灞桥的广阔时空,在工笔与写意间游刃有余。正如姜夔所赞“奇透清逸”,此词恰似春雪,虽带料峭之寒,却于细微处蕴藏着深邃情意。

来源:混沌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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