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麦草垛附近,75岁的天津知青陈明生与他的初恋刘小琴在北大荒的夏夜中紧紧相拥。
在麦草垛附近,75岁的天津知青陈明生与他的初恋刘小琴在北大荒的夏夜中紧紧相拥。
当她那一头秀丽的长发在他身下散落开时,陈明生在她耳边轻声许下诺言:
“小琴,我一定会回来带你走。”
“我相信你,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
谁又能料想到,这个夏夜的承诺在岁月中竟会沉寂长达五十年?
当陈明生再次踏回北大荒,已是75岁,他一手持着医院的诊断书,却发现那未曾实现的誓言早已生根发芽……
陈明生目光盯着那张诊断单,白纸黑字清晰可见:
“胰腺癌晚期,预计生存期不超过三个月。”
午后,阳光透过医院走廊的窗子,斜斜洒在他的膝盖上,温暖而舒适。
此时的陈明生,突然想念起一个人、一个地方,以及五十年前的那个夏夜。
“陈老先生,您还有其他问题吗?”年轻医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没有,谢谢。”陈明生把诊断书小心收好,放进衣袋,微微点了点头。
走出医院大门,天津的春天正热烈地把柳絮洒向每一个角落。
陈明生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坐下,掏出一个陈旧的皮夹,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一位扎着两个辫子的姑娘,笑得灿烂如花。
照片背面写着:“小琴,北大荒,1975年夏。”
陈明生轻轻抚摸着照片,上了年纪的手指微微颤抖。
“老陈,检查结果怎么样?”隔壁楼的老王远远招手。
“还不错,没什么大碍。”陈明生微笑着回应,把皮夹重新放回口袋。
回到家中,陈明生开始翻找他的旧物。
那个多年以来被封存的木箱被他从高处拉下,里面存放着他一生中珍贵的记忆……
几封未寄出的信,一本泛黄的日记,一条绣有花朵的手帕,以及一半青色的玉佩。
他拿起那块玉佩,轻轻擦拭。
玉佩上刻着一个“缘”字的一半,另一半不知道刘小琴是否还在她手上。
“五十年了,”陈明生自言自语,“是时候回去了。”
次日清晨,他拎着简易的行李包来到天津站,买了一张去往哈尔滨的硬座票,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窗外的景色飞快倒退,从天津的高楼到河北的平原,再到辽宁的丘陵,最后进入黑龙江的森林。
陈明生望着窗外,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1975年那个夏天,他第一次走上这片黑土地的时候。
1975年的夏日,北大荒的天空广阔湛蓝,如同一块巨型的青花瓷。
25岁的陈明生背着行囊,踏着柔软的黑土,跟随着带队的老师朝建设兵团第八师一二三团走去。
远方的白桦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微风拂过,树叶轻声沙沙作响,仿佛在欢迎着这群来自南方的年轻人。 “来自天津的知青们,全部到齐了吗?”一位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手握名单高声询问。
“到齐了,共三十七人。”带队的老师作答。
“很好,进行分配。陈明生,男,天津第十中学毕业,被分派到一连三班。”
陈明生举手回答:“到!”
适应的第一天并非顺利。陈明生被安排在麦田里除草,炽烈的阳光照射下,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中午休息时,他独自走到田埂边,想找个阴凉的地方稍作休息,却无意间迷了路。
“喂!新来的,你打算去哪儿?”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
陈明生转过身,看见一个扎着两条黑色麻花辫的姑娘,手握一把镰刀,面带笑意地看着他。
她身着蓝色粗布衣,面庞被烈日晒得红彤彤的,但明亮的眼珠里闪烁着灵动的光彩。
“我……迷路了。”陈明生有些尴尬地回应。
“跟我来吧,我带你回去。顺便告诉你,我叫刘小琴,是连长的女儿。”姑娘一边走一边说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陈明生,来自天津。”
“哦,城里人啊。”刘小琴笑着说,“城里生活怎么样?有电影院吗?”
“有的,还有公园和博物馆……”陈明生在走的过程中回答。
“那你为何要来到北大荒呢?”刘小琴好奇地询问。
陈明生停下脚步,凝望远方起伏的麦浪,轻声说道:“是为了寻找不一样的人生。”
刘小琴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城里人就是会说话。快跟上,前面转弯就到。哎呀,快趴下!”
话音未落,她迅速拉着陈明生躲在一片高粱后面。
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朝这边打量。
“那是李生产队长,脾气可坏了。如果让他看到你偷懒,肯定会惩罚你。”刘小琴低声提醒,目光中流露出些许顽皮的光芒。
两人躲在高粱地里,压抑着笑意,待李队长走远才敢站起身。
这是陈明生首次感受到北大荒的友好,也是他与刘小琴的第一次相遇。
那个炎热的夏天,陈明生常常在饭后去倾听刘小琴讲述北大荒的故事。
她能够叫出各种植物的名字,分辨不同鸟类的叫声,甚至预测明天是否会下雨。
在城市长大的陈明生,对这一切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有一天傍晚,得知刘小琴家屋顶漏雨,陈明生主动提出去帮忙修理。
“你能行吗?城里人懂这个?”刘连长半信半疑地问。
“我在学校学过一些木工知识。”陈明生信心满满地答道。
结果,陈明生确实展现了自己的才能,不仅修好了屋顶,还为刘连长制作了一把坚固的椅子。
“不错啊,明生。留下来吃晚饭吧!”刘连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然而,就在他们共进晚餐时,天空突然暗淡下来。那一瞬间,北大荒的夜空似乎更加璀璨,微风轻拂过金黄的麦田,带来一阵阵令人陶醉的芬芳,陈明生感受到了无比的幸福。
自此以后,两人之间的情感悄然升温,开始了他们的秘密恋爱。
为了不被刘连长发现,他们约定在夜幕降临时,在河畔相聚,弹奏音乐、歌唱,倾诉对彼此的思念。
“我们将来要在北大荒建一座小木屋,门前种满了向日葵,后院还有几只可爱的小鸡……”
听着刘小琴绘描未来的美好,陈明生接着说:“还有一片属于我们的麦田,到了秋天,金色的麦浪延伸至天际。”
就这样,在北大荒的星空下,他们描绘着未来的梦想。
冬季悄然而至,北大荒被皑皑白雪覆盖,寒风刺骨。
某个周日的傍晚,陈明生与刘小琴在村后的小山坡约好见面。
然而,意外的暴雪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二人被困在一间废弃的猎人小屋里。
“怎么办?这个雪看样子不会很快停。”刘小琴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
“别担心,我会在你身边。”陈明生安慰她,拿出一块干粮递给她,“先吃点东西,别急。”
屋内寒意袭人,他们紧挨着坐在角落,陈明生脱下自己的棉袄披在刘小琴肩上。
“你不觉得冷吗?”刘小琴关心地询问。
“有你在,我就不觉得冷。”陈明生笑着回应,尽管他的嘴唇已微微发紫。
刘小琴毫不犹豫,把棉袄展开,裹紧了两人,靠近陈明生:“这样就不怕冷了。”
在那个冰冷的夜晚,他们相互依偎,共享着温度和心跳,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
直到第二天清晨,雪终于停了,他们才安全地返回村庄。
这次经历让两人的感情愈加坚定,陈明生暗自发誓,要为刘小琴创造一个无比美好的未来。
1976年春天,北大荒遭遇了特大洪水。连日不断的暴雨使河水暴涨,堤坝岌岌可危。
“所有人都立即向高处撤离!”刘连长在暴雨中指挥道。
村民们纷纷忙着搬运物资,转移牲畜。
陈明生正帮助老人和孩子们撤离,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刘小琴去河边找她的小羊了!”
他的心猛然一沉,不顾所有阻拦,冲向了河边。
在狂风暴雨中,他依稀看到刘小琴的身影在河堤上挣扎。
“小琴!”陈明生大声呼喊,奋力前行。
洪水瞬间涌过堤坝,刘小琴被困在一个突出的土坡上,怀里紧抱着一只小羊羔。
见到陈明生,她又惊又喜,急忙呼喊:“明生,快回去,这里太危险!”
“我来救你!”陈明生不顾一切,迎着水流奔向她。
水势不断加大,几次险些将他冲倒,但他始终咬紧牙关,最终赶到了刘小琴身边,将她和小羊羔紧紧护在怀中。
“抓住我,我们一起走!”陈明生坚定地说道。两个人在汹涌的水流中相互搀扶,艰难地向前移动。突然,一根漂浮的木头猛然撞了过来。
陈明生本能地将刘小琴推向安全的方向,自己却被木头撞击,跌入了大水之中。
“明生!”刘小琴惊恐地呼喊,放下小羊羔,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试图拯救陈明生。
幸运的是,岸边的村民们目睹了这个惊险的瞬间,几个强壮的男人迅速跳入河中,把他们俩拉了上来。
当陈明生被拖上岸时,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头部的伤口流出鲜血,与雨水混在一起汩汩流淌。
刘小琴痛哭着跪倒在他身边,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几个小时后,陈明生在医务室苏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床边的刘小琴。
“你醒了!”刘小琴激动地握住他的手。
“你没事吧?”陈明生虚弱地问。
“我没事,都是因为你……你怎么这么傻啊?”刘小琴泪眼婆娑。
“只要你没事就好。”陈明生微微一笑。
那一刻,两人的心贴得更近了。
刘小琴悄悄取下自己戴了多年的玉佩,掰成两半,一半递给了陈明生。
“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上面刻着‘有缘’两个字。我们各自一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铭记对方。”刘小琴郑重其事地说道。
陈明生接过半块玉佩,上面的“有”字闪烁着光芒。
他将其紧紧贴在胸口,承诺:“我会永远珍视它,如同珍惜你一样。”
洪水退去,生活渐渐回归正常。然而,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两人平静的日子。
“陈明生,你接到调令,回天津报到。”连里的通讯员递给了他一张纸条。
陈明生手握纸条,心中五味杂陈。他一方面知道,这意味着能回到城市,享受更好的工作和生活;另一方面,他却舍不得刘小琴,更舍不得这片已经融入了他生命的黑土地。
出于责任感,那个晚上,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刘小琴。
“你要走了?”刘小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我不想离开,小琴。我想留在这里,陪着你。”陈明生紧握着她的手。
“不,明生,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应该回去。”刘小琴努力忍住泪水,“城市有更宽广的未来,你属于那里。”
“那你呢?我不能就这样抛下你。”
刘小琴深吸一口气:“等你在城市安顿下来,再回来接我,好吗?”
陈明生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我保证,最多一年,我就会回来带你走。我们会在天津结婚,有自己的家,而后……”
“然后呢?”刘小琴抬起头来问。
“然后我们每年夏天都回来北大荒看看,看看我们的麦田,还有那片向日葵……”陈明生的声音渐渐哽咽。
月光如水,倾洒在北大荒那片宁静的原野上。远处的白桦树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诉说大地的心跳。麦草垛旁,陈明生与刘小琴紧紧相拥,彼此的心跳透过轻薄的衣服清晰可闻。
“小琴…”陈明生低声呼唤,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紧张和颤动。
他的手掌轻柔地滑过她的脸颊,拇指缓缓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别说话。”刘小琴用手指轻轻封住他的嘴唇,接着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轻轻印上去。
他们的吻如久旱逢甘霖般深沉而饥渴,克制与热情交织在一起。
陈明生的手紧紧环绕住她纤细的身躯,似乎这样做便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她的长发散落,如同瀑布般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刘小琴微微仰起头,露出优雅的颈项。
陈明生低下头,在她温热的肌肤上轻轻留下温柔的吻,感受着她急促的呼吸和微微颤抖。
她的手指嵌入他的背部,透过粗糙的衬衫感受他强健的肌肉轮廓。
黑暗中,两人的喘息逐渐加重,仿佛在演奏一曲无言的诀别。
衣物的轻微摩擦声与草垛的细微声响交织成夜的低语。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我宁愿永远不醒。”刘小琴的声音如同耳语,眼中闪烁着泪光。
“这不是梦。”陈明生托起她的脸,坚定地说道,“我发誓一定会回来的,一年后必定来接你。”
那晚,草垛化作了他们的梦境,两颗灵魂在这片土地上紧紧相依,仿佛要将彼此深深融入血肉中。
这是他们在北大荒的最后一个夜晚。
第二天清晨,陈明生就将踏上离开的旅程,整个连队的知青以及村民们纷纷前来送行。
离别时,刘小琴忍着泪水,递给陈明生一个小包裹:“里边有我为你缝的手帕和袜子,冬天记得多穿。”
陈明生接过包裹,从口袋拿出一封信:“等我离开后再打开。一定要记住,一年后我会回来接你。”
刘小琴点了点头,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就在陈明生准备登车的瞬间,刘连长将他拉到一旁,远离众人的目光,严肃地警告:“城里人,我女儿可不是你能轻易接近的。如果你敢再联络她,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陈明生愣住,正要辩驳,却听到了汽车催促的喇叭声。
“明生,快上车!要迟到了!”带队老师在车门处急促呼喊。
刘连长拍着他的肩头,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小伙子,下城里好好干。”这声调中透露出只有他们才懂的警示。
陈明生复杂地望了刘连长一眼,然后朝刘小琴挥了挥手,登上了开往火车站的汽车。
汽车启动后,他透过后窗凝视着刘小琴的身影渐渐远去,心中涌起无尽的复杂情绪。几小时过后,陈明生搭上了返回天津的列车,却全然不知他的命运已悄然改变了方向。
回到天津后,陈明生的生活并未如他所愿的那般顺利。
文革末期的风波对他产生了影响,他被错误地归为“问题青年”,因此失去了原本分配的工作。
更糟糕的是,他的父亲因长期超负荷的工作,在他返乡不久后去世,母亲也在悲痛中病倒。
瞬间,照顾生病的母亲和维持生计的重担全落到了陈明生一个人肩上。
他日以继夜,打了三份零工,才能勉强维持家庭开支。
每晚,他都会给刘小琴写封信,诉说着自己的生活和思念之情,但这些信件却始终没有寄出。
并非他不愿意,而是家中一贫如洗,连邮资都显得奢侈。
“等我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就一次性寄出这些信,然后去接她。”每次落款后,他常常这样安慰自己。
终于,在1977年初,陈明生找到了一份工厂工人的工作。
虽然收入微薄,但至少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
他迫不及待地将积累的信件逐一寄出,然而,任何一封都没有收到回复。
他开始担忧,是刘小琴生病了,还是信件丢失了?又或者,她已经不再等待他?
1977年盛夏,陈明生的母亲病情加重。
临终前,母亲紧握着他的手说道:“明生,我知道你心里有个姑娘,等我离开后,你就去找她。”
母亲去世后,陈明生决定履行这个诺言,前往北大荒寻找刘小琴。
然而,就在他准备启程的前一天,祖母从乡下赶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她中风了,需要人照料。
“祖母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我不能抛下她,再等等吧,等祖母好些,我再去找小琴。”
可惜,祖母的病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愈加严重。
陈明生请了无数医生,花光所有积蓄,却无法改变祖母的命运。
到了1980年,祖母去世,此时的陈明生已三十岁,和刘小琴的约定已经过去整整四年。
终于解除牵绊,陈明生将家中仅有的几样值钱物品变卖,买了一张前往哈尔滨的火车票。
然而让他崩溃的是,车站里他的钱包被小偷偷走,里面装着他所有的钱和证件。
“我不能放弃,一定要去找她。”陈明生坚定地咬牙决定,徒步前往北大荒。
一路上,他靠打零工和搭便车,花了整整两个月才回到当年的农场。
当他站在那片熟悉的土地上时,才意识到农场已经重组,许多人都已搬离。
“听说连长一家去了边境农场,但具体位置却不清楚。”一个老者留下了这样的讯息告诉他。
陈明生虽然充满希望,但在多处农场的寻找中,刘小琴的消息依然无影无踪。
最后,他在一个偏僻的小镇病倒了,被热心人送进了医院。
来源:城市套路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