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卖房给我姐换140平房子,说好我姐给她养老,现在我姐却反悔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5-19 04:49 2

摘要:那座曾经住了三十多年的老房子已经出售,留在我记忆中的青砖小院、吱呀作响的木门、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全都成了过往云烟。

"妈,咱们家的账,该算一算了!"妹妹坐在沙发上,一脸愠色。

她话音刚落,我感到心口被重锤猛击了一下。

那是1991年春天,东北的寒意还未完全褪去,窗外的杨树刚刚抽出嫩芽。

我从南方回老家探亲,看到母亲苍老了许多,布满老茧的双手颤抖着给我倒了杯热水。

那座曾经住了三十多年的老房子已经出售,留在我记忆中的青砖小院、吱呀作响的木门、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全都成了过往云烟。

母亲如今独自一人住在妹妹家附近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里,墙角的老式"红灯牌"收音机正播放着评剧《花为媒》。

"娘,您怎么住这儿啊?"我心疼地看着这间简陋的小屋,连个像样的衣柜都没有,衣服都挂在墙上钉的几个钉子上。

"挺好的,你看,有暖气,有电灯,比咱们以前住的平房强多了。"母亲笑着说,手却不停地摆弄着围裙角。

日历还停留在上个月的那一页,墙上贴着我寄回来的照片,照片里的我和妻子儿子在南方的海边笑得灿烂。

我出生在东北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父亲在国营钢铁厂做电工,是厂里有名的技术能手,逢年过节总能拿到些奖状和奖品。

母亲在纺织厂当挡车工,那时候她的手还不像现在这样粗糙,但已经布满了棉絮和纱线留下的细小伤痕。

家里有我和妹妹两个孩子,住在厂区的老式筒子楼里,一家四口挤在不到四十平米的房子里,厨房和厕所都是公用的。

虽然不富裕,但日子过得踏实,每到夏天,院子里的石桌旁总会坐满纳凉的邻居,大家一边吃着冰棍一边拉家常。

母亲常说:"咱们家虽然不大,可胜在有个'铁饭碗',不愁吃不愁穿。"那时候,在国企上班是多少人羡慕的事。

我比妹妹大五岁,从小就懂事,上小学时就能帮母亲洗衣做饭,而妹妹是家里的小公主。

每次家里有稀罕物,比如父亲单位发的罐头或者水果,母亲总是先给妹妹。

上学时,我的衣服大多是补了又补,冬天的棉袄补丁摞补丁,而妹妹的几乎都是新买的。

有次过年,父亲发了双"回力"牌球鞋,母亲二话不说给了妹妹,我还是穿着邻居家孩子穿小了的旧皮鞋。

那时候我不懂事,常在心里嘀咕:凭什么妹妹总是得到更多?

有次放学路上,我看到同学们都有新书包,而我还背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心里特别难受,回家就朝母亲发了脾气。

"明子,你懂事点,你妹妹还小,容易生病,咱家不富裕,你将就点。"母亲语气严厉,眼里却含着心疼。

那晚,我听见父母在厨房小声争执,父亲说:"孩子大了,心里有想法,也该给他买件新衣服。"

母亲叹了口气:"你忘了小燕刚看完病,药钱花了多少?再说,她是闺女,将来嫁人,体面些也好找婆家。明子不一样,他是男孩,吃得了苦。"

直到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分配到了南方一家机械厂上班,才渐渐理解了父母的良苦用心。

妹妹从小体弱多病,有次得了肺炎,父母借遍了亲戚朋友才凑够医药费。

如今想来,父母偏疼妹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母亲高兴得直抹眼泪,当着院子里所有邻居的面给我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儿啊,好好念书,出人头地。"父亲少有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满是骄傲。

那顿饭菜有红烧肉、糖醋鱼、炸丸子,还有母亲特意从副食品商店买的水果罐头,可把院里的孩子们馋坏了。

一晃眼,我已经在南方工作多年,在单位认识了妻子丽芳。

她是会计科的,安静贤惠,会绣十字绣,还能用母亲给我带的面粉包出和家乡一样香的饺子。

结婚那年,母亲专门从东北坐了三天三夜的硬座火车来给我们操办婚事,带来了家乡的"大肘子"和自己腌的酸菜。

结婚后,我们在单位分了一套四十多平的小房子,客厅摆着一台14寸的"熊猫"牌黑白电视机,是单位发的结婚福利。

虽然简陋,但对我们来说已经很满足了,邻居们来做客时都羡慕不已。

1987年儿子出生后,单位托儿所一直没位置,妻子便辞了工作在家带孩子,我们靠我一个人的工资艰难度日。

每个月发工资的日子,我总要精打细算着买一周的菜,然后寄一部分钱回家给父母。

常常是月底前几天,我和妻子就开始吃咸菜配馒头,把仅剩的肉和鸡蛋留给儿子吃。

而此时家里,妹妹刚从师范毕业,分配到了城里一所小学教书。

经常会收到母亲写来的信,信上说妹妹工作稳定,人也漂亮,追求者不少。

她很快认识了在建筑公司工作的姐夫,两人很快坠入爱河,像流星一般闪亮,不久就定了婚期。

婚前,姐夫家提出要有一套像样的房子才能结婚,否则就让儿子另找对象。

那时候单位分房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妹妹和姐夫都排不上号。

"排队得等到猴年马月啊!"母亲在电话里焦急地说,"人家姑娘都谈了好几个对象了,这小子条件不错,不能错过。"

就这样,一场家庭会议在没有我参与的情况下召开了。

"老头子,咱们家的老房子能不能卖了,给小女儿换套大点的?"一天晚上,母亲对父亲说。

"卖了咱们住哪啊?这可是咱们的'根'啊!"父亲犹豫道,那房子是他工作近三十年才从厂里分到的,是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第一件大物件。

"我跟妹妹商量好了,咱们住她那儿,反正她结婚后房子够大,够咱们住。"母亲信誓旦旦地说,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父亲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那就卖了吧,咱闺女的终身大事要紧。"

那个决定,就这样敲定了我们家的命运。

那时候我远在南方,这些家里的变故都是通过信件和电话零零散散地了解到的。

每次接到家里的电话,总是父亲简短地汇报几句近况,然后迅速把电话递给母亲,生怕多说一句就多花一分钱。

1989年,我第一次收到了妹妹亲自写的信,信中洋洋洒洒地描述了她的新房子:一百四十平米,三室两厅,客厅可以摆下八仙桌,阳台上种满了月季花。

信的最后,妹妹写道:"哥,谢谢你们,等你们回来,一定好好招待你们住几天。"

我把信交给妻子看,丽芳看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爸妈真疼你妹妹。"

我笑了笑:"谁让她是小的呢,再说,女孩子嘛,总是要特殊照顾的。"

直到父亲因病去世,我匆忙请了假回家奔丧,才亲眼看到了那套房子。

那是一座位于城里中心地段的楼房,一梯两户,门口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这在当时的东北城市里绝对是高档住宅的标志。

而更让我震惊的是,我儿时的回忆,那个承载了全家欢笑与泪水的老房子,已经永远地消失了。

"你爸临走前一直念叨着要给你妹妹一个安稳的家。这房子是你妹结婚用的,以后我老了,她也能照顾我。"母亲握着我的手,眼里含着泪水解释道。

父亲临终前,一直握着妹妹的手,嘱咐道:"燕儿啊,妈以后就靠你了,你可要好好孝顺她。"

妹妹哭着点头:"爸,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妈的。"

葬礼上,我看到妹妹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套装,脸上的妆容虽然哭花了,但依然显得精致。

姐夫穿着西装革履,举止大方,看起来是个能干人。

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些,至少父母的决定没有错,妹妹嫁得不错,母亲的晚年有了着落。

我能说什么呢?父亲已经不在了,母亲也老了,我只希望她能安度晚年。

回南方前,我特意去了趟妹妹家,那里装修得很气派,客厅里甚至摆了一套真皮沙发。

"妹妹,爸不在了,以后妈就靠你照顾了。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我认真地说。

妹妹拍着胸脯保证:"哥,你放心,爸妈这么疼我,我肯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妈的。"

姐夫也在一旁附和:"大哥,你就安心工作吧,嫂子和我会照顾好妈的。"

然而现实总是出人意料,父亲去世后的第三年,也就是1992年,我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她搬出来住了。

"没事,儿啊,我一个人住清静。你妹家孩子哭闹,我这把老骨头受不了。"母亲在电话那头轻描淡写地说。

紧接着,妹妹打来电话解释:"哥,不是我们不想让妈住,是妈自己说住不惯,要搬出去。"

"你嫂子说妈在家里带孩子太累了,想让妈单独住清静点。"妹妹接着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我咽下疑虑,只当是妹妹和姐夫需要空间。

毕竟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或许妈妈独住更好。

可我没想到,这一"临时安排"竟然持续了五年。

每次通电话,母亲总是说一切都好,但我能听出她声音里的落寞。

她总会提到妹妹偶尔带着外孙来看她,给她送些菜和肉,但次数越来越少。

"大哥,你不知道,妈整天就知道念叨你们在南方过得多好,儿子多孝顺,好像我什么都不如你似的。"一次通话中,妹妹抱怨道。

"妹妹,咱妈年纪大了,说话难免有些偏颇,你别往心里去。"我劝慰道,心里却隐隐不安。

"再说了,那房子本来就是我们家的。爸妈为了给我结婚才卖掉咱家老房子换的这套,妈妈也答应过让我在这里养老的。现在倒好,妈整天跟我们过不去,嫌这嫌那的,孩子一哭就烦。"妹妹越说越激动。

"上个月带妈去医院检查,排队时间长,妈就当着医生的面说我不孝顺,医生护士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多难堪啊!"妹妹委屈地说。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沉。

原来妹妹是这样看待这件事的,她觉得那套房子是理所应当属于她的,而不是全家的心血。

工作忙,再加上路途遥远,我五年来只回过一次老家。

每次电话里,我都再三叮嘱妹妹要多照顾母亲,也按时寄钱回去。

"钱妈不缺,你们寄了一千,妈就说你们孝顺,我们送一万块东西,妈都不领情。"妹妹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气。

当我终于抽空回老家看望母亲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如刀绞。

那是1997年春天,我一下火车就直奔母亲住处。

母亲住的小屋阴暗潮湿,墙角有明显的霉斑,窗户边的墙纸因为渗水已经脱落。

屋内只有一张小床,一个衣柜和一张简易饭桌,炉子上热着一锅稀粥,边上是几根咸菜。

"妈,您怎么住这种地方?"我心疼地问,看着母亲瘦削的背影。

她穿着一件褪了色的蓝色棉袄,正低头择着一把青菜,听到我的声音,缓缓转过身,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明子啊,你回来了!饿了吧,妈给你下饺子!"母亲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岁,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小袋速冻饺子。

"没事,我一个人住挺好的,自由。"母亲笑着说,眼里却闪烁着泪光,说话时手一直在围裙上来回擦拭。

我忍不住上前抱住了母亲:"妈,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看您。"

母亲轻轻拍着我的背:"好孩子,妈知道你在南方不容易,能按时寄钱回来已经很好了。"

当晚,我找到妹妹,提出要带母亲去南方和我们一起住。

妹妹家的客厅里,电视机正播放着《还珠格格》,她的孩子,我的外甥,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哥,这么些年不见,你更像城里人了。"妹妹笑着打量我,递给我一杯茶,"南方的工作顺心吗?"

"还行,就是工资不高,儿子上学开销大。"我婉转地说,其实我已经从技术员升为了科长,收入在单位算是中上水平。

聊了几句家常,我终于忍不住提起了正事:"妹妹,我想带妈去南方和我们一起住。"

"你凭什么带走妈?"妹妹突然提高了嗓门,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照顾不好妈?"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看妈现在住的条件..."

"那是妈自己要求的!"妹妹打断我的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她嫌我们家吵,说孩子太闹腾,影响她休息,才主动要求搬出去的。"

"燕儿,我进来住一晚上行吗?"这时,母亲站在门口怯生生地问,手里提着一个装满零食的塑料袋,想必是给外甥带的。

"妈,您看您,搞得好像我不让您进门似的。"妹妹的语气缓和了些,但眼中依然带着不耐烦,"进来吧,不过孩子正写作业呢,您别打扰他。"

母亲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零食放在茶几上,然后像个客人一样坐在沙发边缘。

这一幕让我心如刀绞,我清楚地记得这里曾经是母亲的家,如今却像是她都不敢踏足的领地。

姐夫从里屋出来,看到我有些惊讶:"大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坐坐坐。"

他热情地给我倒茶递烟,但话里有话:"听说你在南方干得不错?是不是又升职了?"

我含糊地应了几声,然后再次提起想带母亲去南方的事。

姐夫的眼睛眯了起来:"大哥,说句不好听的,这房子当年是用你们家老房子换的,但这些年我们已经付出了很多。房子升值了,我们还按时还着房贷。你现在要把妈接走,是不是也该把当初那部分钱还给我们?"

这话一出,全场静默,母亲的脸唰地白了。

"姐夫,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您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不不不,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姐夫笑着摆摆手,"毕竟这房子是我们的名字,法律上完全属于我们。"

我一时语塞。

从法律上说,房子确实是妹妹的名字。

当初卖老房子的钱已经全部给了妹妹,作为她的嫁妆和住房首付。

而母亲的养老,则是口头约定,这种约定在亲情面前不值一提。

"明子,妈不去南方了。"母亲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妈在这儿住惯了,你们南方太热,妈受不了。"

我看着母亲,她的眼神躲闪着,不敢与我对视。

"妈,您想去南方和我们一起住吗?"回到母亲的小屋,我轻声问道,希望能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母亲沉默了好久,才缓缓摇头:"我就在这儿吧,好歹离你妹妹近点。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毕竟是我的女儿。"

"再说了,我这把年纪了,去了南方人生地不熟的,给你们添什么乱啊?"母亲低头整理着床单,不让我看到她的眼泪。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母亲的无奈与心酸。

她舍不得离开妹妹,舍不得离开这个城市,这里有她大半辈子的记忆,即使被冷落,即使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回南方前,我偷偷给母亲留了一笔钱,藏在她枕头底下,承诺每个月都会按时汇款。

母亲拉着我的手,眼泪簌簌地落下:"儿啊,你们南方也不容易,别为妈操心了。真到了过不下去的时候,妈就去找你。"

"妈,您说话算话,一定要来。"我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感受到她手上的老茧和粗糙。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个月都会给母亲打电话,询问她的近况。

有时候能听出她很开心,说妹妹带外孙来看她了,小家伙送给她一幅画;有时候又能感觉到她的孤独,整天守着一台老式收音机打发时间。

1997年夏天,一个闷热的午后,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我正在办公室审阅一份技术报告,突然接到妹妹的电话,说母亲生病了,住进了医院。

我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买了最早的火车票回老家。

那时候还没有高铁,从南方到东北要坐整整两天的硬座。

列车上,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急如焚,不停地在心里祈祷:妈,您一定要挺住,等我回来。

到达医院时,已经是深夜,病房里只有昏暗的小灯亮着。

母亲瘦得只剩皮包骨,脸色蜡黄,眼睛紧闭着,消瘦的手背上插着输液管。

妹妹坐在病床旁,看起来也是一夜未合眼。

"怎么回事?"我急切地问。

"前天我去看妈,发现她躺在床上,脸色发黄,嘴唇发紫,赶紧把她送来了医院。"妹妹疲惫地说。

医生说是肝功能衰竭,可能与长期的不良情绪和生活环境有关。

"现在情况不太好,病人年纪大了,各项指标都不理想。"医生叹了口气,"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妈,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把您接到南方去的。"我握着母亲的手,泪流满面,心里满是后悔。

母亲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我后微微一笑,然后用尽全力摇摇头:"不怪你,都是妈自己的选择。"

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嘴唇干裂起皮。

我赶紧用棉签蘸了水湿润她的嘴唇:"妈,您好好养病,等您好了,我一定接您去南方。"

病房外,我和妹妹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妈的?让她一个人住在那种地方?"我控制不住情绪,五年来积压的愧疚和愤怒一次性爆发。

"哥,你凭什么指责我们?这些年妈的医药费都是我们出的。你呢?除了每月那点钱,你为妈做过什么?"妹妹红着眼睛吼道。

"我们家那套老房子值十几万,全都给了你们买新房子。妈只要求你们照顾她养老,这有什么过分的?"我厉声反问。

"房子是我们的!"妹妹咬牙切齿地说,"当初妈自己同意的。再说了,这些年房价涨了多少,我们还了多少房贷,你知道吗?凭什么现在来算这笔账?"

"我不是在算账,我是心疼妈!你知不知道她住的那个地方有多差?冬天冷得要命,屋里连个像样的取暖设备都没有!"

"那是妈自己选的地方!我们邀请她回家住,她不愿意!"

我们的争吵惊动了护士,被请出了医院。

回到妹妹家,姐夫也加入了战局。

妹妹的家里,贴着崭新的壁纸,铺着亮闪闪的地板,客厅中央是一台29寸的彩色电视机,一切都透着富足。

"大哥,你在南方有工作有房子,凭什么回来指手画脚?"姐夫冷笑道,"我们照顾老人这么多年,你知道有多辛苦吗?"

"照顾?就是让妈住在那种地方,你们管这叫照顾?"我冷冷地回应,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我妈我们想不管就不管吗?每个月医药费谁出的?她去年感冒住院,住了半个月呢,住院费谁付的?"姐夫理直气壮地反驳。

妹妹突然崩溃大哭:"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想好好孝顺妈,可是妈总是念叨你,说你有出息,说你孝顺。我呢?我就是个讨债鬼!"

"妈说了什么,你心里不知道吗?是你们自己良心过不去吧?"我冷冷地说。

"够了!"姐夫拍案而起,"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们房子住得好!要不你把当初那十几万还给我们,加上这些年的利息,妈的监护权你拿走!"

这话说得赤裸裸,我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妹妹心里的结。

从小到大,她可能一直觉得父母虽然表面上更疼她,但心里更看重我这个读书出去的大儿子。

而现在,她把那种虚荣心和嫉妒心全都转嫁到了物质上,把老房子的价值与母亲的养老对等起来,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不欠任何人的。

母亲的病情时好时坏,住院一个月后终于好转出院。

这次经历让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把母亲接到南方去。

"妈,我和丽芳商量好了,我们在单位附近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您跟我们一起住吧。"我对母亲说。

出乎意料的是,母亲这次竟然同意了。

或许那场病让她意识到了什么,又或许她终于承认自己的选择有误。

"好,儿啊,妈跟你们去南方,不过得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母亲说,眼中有了久违的光彩。

临走前,我们再次回到妹妹家。

气氛异常凝重,空气中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妈,您真要走?"妹妹眼圈发红,语气中有些颤抖。

"小燕啊,妈不是不想住你这儿。只是妈年纪大了,需要有人照顾。你工作忙,又要带孩子,妈不想拖累你。"母亲温和地说,目光中满是不舍。

"那你就不拖累大哥?"妹妹语气酸涩,仿佛喝了一口没泡开的茶。

"你哥家孩子大了,丽芳又不上班,照顾我方便些。"母亲耐心解释着。

妹妹沉默了一会,突然抬起头:"妈,您走可以,但咱们得把账算清楚。当初卖老房子的钱给我买新房子,是因为您要跟我们住的。现在您要跟大哥走,那钱是不是该还给大哥一部分?"

这话一出,全场静默。

母亲的脸唰地白了,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小燕,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控制着怒气,"那是妈妈的钱,她想给谁就给谁。"

"那您就是承认了,妈偏心你?"妹妹冷笑道,眼中闪烁着执拗的光芒,"我就知道,从小到大,妈心里最看重的就是你这个大儿子!"

"够了!"母亲突然大喊一声,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我赶紧扶住母亲,却发现她的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嘴唇颤抖着。

"妈,您怎么了?"连妹妹也慌了神,赶紧上前查看。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母亲虚弱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小燕,妈不走了,妈还住你这附近。"

听到这话,妹妹才松了一口气,但眼神中依然带着警惕。

看着母亲坚决的眼神,我知道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了。

走出妹妹家的大门,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那扇贴着"福"字的红漆大门,那块擦得锃亮的门槛,还有门口摆放的一排花盆,都是用我家那套老房子换来的。

"明子,别怪你妹妹。"回到母亲的小屋,她拉着我的手说,"她从小就敏感,总觉得别人亏待她。"

"妈,您不用替她辩解。她那是贪得无厌!"我愤愤地说。

"不是的,儿啊。"母亲摇摇头,"她也有她的难处。姐夫家里人势利,嫌弃我们家底薄,结婚时提了不少条件。你妹妹为了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处处要强。"

那天晚上,母亲拉着我的手说:"儿啊,妈没用,没能给你们留下什么。那套老房子是你爸一辈子的心血,妈卖了给你妹妹买新房,本以为能换来一个安稳的晚年。现在看来,是妈算错了账。"

"妈,您别这么说。我和丽芳现在条件也不差,不用您操心。"

"妈知道你不图我什么,可妈心里过不去这道坎。"母亲叹息道,"你妹妹从小就敏感,总觉得我偏心你。其实妈对你们俩的爱都一样多,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母亲的眼神中满是往事的影子,仿佛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因为没得到新衣服而哭泣的脸。

"她小时候,每次你考试拿第一名,爸爸都高兴得不得了,逢人就夸。她呢,考得再好,也没人特别在意。久而久之,她就觉得自己永远比不上你。"

听着母亲的话,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是啊,妹妹从小生活在我的光环下,或许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比我差。

"回去吧,儿子。南方家里还有丽芳和小明等着你。妈留在这里,挺好的。"母亲轻轻拍着我的手背。

临走前,我再次劝母亲跟我去南方,但她坚持留下。

"妈留在这里,至少能经常看看外孙。再说,这毕竟是妈自己的选择,妈得负责到底。"

那一刻,我看到了母亲眼中的坚定,那是历经沧桑后的释然。

回南方后,我每个月都按时给母亲寄钱,在信封里夹一张全家福照片,逢年过节必定回去看望。

妹妹似乎也被母亲的决定触动,态度有了些转变,时不时会带着孩子去看望母亲,有时还会接母亲去家里住两天。

"你妹心肠不坏,就是嘴上不饶人。"母亲在电话里这样评价妹妹,语气中满是宽容。

转眼三年过去,1999年冬天,我接到妹妹的电话,说母亲不行了。

当我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陷入昏迷。

医生说大面积脑梗,可能撑不过今晚。

病床前,我和妹妹守着母亲,谁都没说话。

消毒水的气味在狭小的病房里弥漫,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像是在倒数着生命的最后时刻。

"还记得小时候妈给我们做的'糖饼子'吗?"妹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记得,又香又脆。"我点点头,想起母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妈总是把最大的那块留给你,说你学习辛苦,需要补充能量。"妹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我转头看她,发现她眼中含着泪水。

"哥,对不起。"妹妹突然说,声音里满是愧疚。

我抬头看她,静静等她继续。

"我以前太自私了。其实我知道妈一直很爱我,比爱你还多。可我就是..."妹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轻声说,"妈这辈子,为了我们操碎了心。"

"我嫉妒你,从小到大都是。你成绩好,有出息,爸妈看重你。我呢,就算再努力,也总是'明子的妹妹'。"妹妹抬起手背擦拭眼泪。

"那套房子,其实我一直有内疚。明明是卖了你们全家的老房子买的,我却占为己有,还把妈赶出去住..."

"别这么说,那是妈妈心甘情愿给你的。"

"妈走后,我要把房子卖了,一半钱给你。这是你应得的。"妹妹突然说,目光坚定。

我摇摇头:"不用了。那是妈给你的,就是你的。"

"可是..."

"没有可是。妈妈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我们兄妹和睦。只要你以后常带孩子去南方看看我们,妈在天上也会开心的。"

妹妹哭着点点头,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这是我们童年后第一次如此亲密。

就在这时,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生护士冲进来,但为时已晚。

母亲安详地离开了我们,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仿佛看到了最美好的梦境。

收拾母亲遗物时,我们在她枕头下发现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两万多元现金和一封信。

那是我这几年寄给她的钱,几乎分毫未动。

信中,母亲写道:

"燕儿、明子: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妈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些年,妈每月省下你们给的钱,就是想在走后留点给你们。明子,妈知道你不缺这些,但这是妈的一点心意,你拿去给儿子买些学习用品吧。燕儿,妈对不起你,当初许诺跟你住却没做到。妈不怪你,妈知道照顾老人不容易。房子的事,妈早就不在意了。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兄妹和睦,互相扶持。妈走后,你们就是彼此最亲的人了。

——妈妈"

读完信,我和妹妹相拥而泣。

那一刻,所有的隔阂、误解、抱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对母亲的怀念和对彼此的珍视。

天空飘起了雪花,无声地落在窗台上,像是母亲最后的叮嘱。

葬礼很简单,按照东北的传统,我们给母亲穿上了她最喜欢的那套蓝色衣服,脸上带着平静的表情,仿佛只是睡着了。

母亲走后,妹妹果然如她所说,每年都会带着孩子来南方看我们。

每次来,丽芳都会特意做东北的酸菜炖粉条,那是妹妹最爱吃的。

我们的关系在母亲离世后反而亲近了,像是完成了一个约定。

那套房子她依然住着,但每次我们回老家,她都会热情地招待我们住在那里。

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妹妹在房子的客厅墙上挂了一张我们全家的老照片——那是我们还住在老房子时拍的,父亲母亲站在中间,我和妹妹分立两侧,笑得那么灿烂。

照片旁边,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个小瓷器摆件,一个挽着篮子的小姑娘,她生前总是特别爱惜地擦拭它。

"这是妈当年特别喜欢的,舍不得丢。"妹妹轻声说,"现在我也明白了,一个家不是光有房子就够了,还要有爱和温暖。"

那一刻,我明白了:有些账,算不清,也不必算。

亲情的价值,从来就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母亲用她的一生教会了我们这个道理。

我们的童年已经远去,但那个小瓷器姑娘,却永远挽着满篮子的爱和思念,守候在我们心间。

现在,每当我看着窗外的夕阳,总会想起母亲的音容笑貌。

那个曾经为了给女儿一个家,卖掉自己房子的母亲;那个宁愿住在潮湿阴暗的小屋,也不愿离开女儿的母亲;那个用毕生积蓄和无尽爱意,弥合子女间裂痕的母亲。

或许,这就是亲情最真实的模样——复杂而深沉,有时伴随着伤害,却始终充满温暖与希望。

如同东北的冬雪和春雨,冰冷却滋养着大地,等待着新生的希望。

来源:那一刻的思绪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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