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与战地澡堂——营教导员何发展的前线见闻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30 04:07 1

摘要:1986年9月,我们营被云南前指评为“阵地管理、阵地建设”先进单位,拿到一面锦旗和一千元奖金。那面锦旗后来挂在营部,一眼就能看出那段日子我们有多忙、多累,也有多拼。

1986年9月,我们营被云南前指评为“阵地管理、阵地建设”先进单位,拿到一面锦旗和一千元奖金。那面锦旗后来挂在营部,一眼就能看出那段日子我们有多忙、多累,也有多拼。

回到那年年初,说点明白的背景:122榴弹炮营在云南文山砚山的维摩族乡海子边集合。人多,地儿窄,四个伙食单位靠在一起,一前一后挤着,官兵两百五十来号,守着四个阵地。姓名、时间这些事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是何发展,1974年12月入伍,先当战士、班长,后来当营部书记、排长、副指导员。1985年12月去了老山前线参战,立过三等功,也被评为“阵地建设管理先进个人”。那些年我们都顶着名头,干的活儿却能把人累垮。

春节那会儿,特殊又压抑。2月8日,是部队从西北到南疆第一次在战区过春节。除夕四个伙食单元都把年夜饭准备得很热闹。吃饭时,我和营长戴志华、副营长崔成贵挨连里走,给大家拜年、敬酒,这活儿平时也干,可那夜不一样。走到营部帐篷前,二十多个战士一窜儿冲出来,把我一把推进帐篷,他们齐声喊着号子,竟然跪下把酒碗举到头上来敬我。我当时没法说太多话,就一碗一碗接过喝下去,眼泪往下掉。他们喊“教导员你看得起咱们!”那句在我心里砸的很响。酒里头有对家人的思念、有对前线的紧张,也有大家相互之间那种靠得住的信任。回去我在战地日记里写了很多字,写得晚,写得细密。说这事儿煽情也许有人笑,但在战地,这种仪式感像是互相打气的一个约定。

那会儿大家都想家,这话不用细说。晚饭后,我和几个政工干部在海子边巡逻。湖边,有的两个人靠着聊家常,有的独自仰望天,盯着水面发呆。还有人轻哼着那会流行的几首歌。我们就让他们静一静,不去打扰。那份孤独是大家共有的,像是每个人心里都压着一个小包袱。

生活条件挺糙的。老山那头不是城里旅馆,不能洗热水澡,空气又潮又闷,猫耳洞里住人,路上到处是刺藤、石头和坑洼。最让人心塞的就是洗澡问题。最开始只能用盆子去山沟接水,抹一抹身子。后来有人提议搭澡篷。战士们自己上山砍竹子,把竹子劈开,顺着山涧引点活水到猫耳洞边。用罐头盒儿改成简易花洒,再用塑料纤维袋围一圈,搭成了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战地澡篷”。有了它,大家轮着洗,心里宽慰不少。但别误会,这洗澡既放松又紧绷——炮声和炸裂声总在耳边,心理复杂得很。

6月24日那天的炮击,刻在脑子里。越军的炮弹打在二连阵地上,落了24发。那一阵,一班的刘东红头部受伤,工事很多被炸塌,被服也被炸烂,伙房被掀塌,连澡篷都遭了殃。看着平日靠的那些简陋东西被炸碎,心里不是滋味。受伤的人赶紧送走,抢修队马上进场,大家手脚利索,没人磨洋工。事后我们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发搭的东西,样式杂、牢靠不够,遇事容易出问题。于是开始把这事儿认真管起来,规定统一搭建标准,严禁随意“违章搭建”。这不是光为了好看,真的是为安全和整体阵地管理考虑。慢慢,这些规矩就成了常态,谁也不敢马虎。

8月13日那天下着小雨,成都军区副司令员廖锡龙到我们营视察。说是顺路看看,顺便吃个早点。我赶紧让一连炊事班煮碗鸭蛋面招待。他吃完拍拍我肩膀,讲起了1984年的旧事:那年我们这里被越军特工偷袭,西伯利亚雷达被炸,当场死伤48人,他说这教训不能忘。气氛立马严肃起来。我在他面前把阵地情况逐条汇报,并当场保证把阵地建好、管好。廖司令当场题词说“发扬榴炮营阵地建设、管理好的经验,争取对越作战全胜。”那句话给了大家很大劲儿。首长一来,大家更有劲头去修工事、整理生活区。接下来几天,干部战士挤出有限时间加固工事、整理物资、清理生活点。那张题词和他的关怀,成为我们常拿来鼓劲的东西。

要是说细节,别漏这些日常协作。营里的四个连和营部各自分担不同阵地和日常活。每次炮声一响,值班、警戒先反应,医护马上准备,抢修队进场抢修,伙房的人忙着保证能吃上热饭。这里面不是口号,而是每天都在演的流程。连里有年轻人,也有年纪大点的同志,大家按各自角色走位。像刘东红受伤后,连队组织了抢救、转运,医务所加紧处理;伙房被炸,炊事班连夜搭起临时厨房。动作快,效率高,没人吭声喊累,因为那时候根本没得挑。

随着时间推移,我们把一些零碎规矩系统化了:统一规划生活设施,按标准修建工事,轮换时注意卫生和纪律。这些看着琐碎的细节,其实直接关系到战场上的生存能力。说回那面锦旗和一千元奖金,这东西给大家的意义不只是钱和牌子。锦旗摆在营部,大家一看就知道那段时间有多拼,那一千元在当时虽不是什么巨款,但对士气有鼓励作用。有人会嘲笑这些是形式,我倒觉得,形式也是力量的一种表现,至少在士兵嘴里能转成信心。

有些画面一直记着。那面锦旗静静挂着;除夕夜那杯年夜酒还在脑里翻腾;被炸塌的伙房和被抢救起来的伤员,那顶带刺的澡篷,还有夜里巡逻时的风声——都被我记在日记里。写日记成了习惯,哪怕只记一句话也好。士兵们当着面喊“教导员你看得起我们”的那声,是实打实的信任。那一刻我知道,这事不是我一个人在扛,是大家一起在支撑。问我当时怕不怕?当然怕。但更多的是清醒和责任心,一种必须把活儿干成的定力。

营里的人名不能全忘。营长戴志华、副营长崔成贵、各连指导员和炊事班的同志们,大家都在各自岗位上尽心尽力。我们那时候用最简单的工具干最复杂的活,靠的是经验和配合。战争里层级存在没错,但真正关键的不是谁发号施令,而是谁把脏活累活干好。受伤的可能是士兵,也可能是带头干的干部,结局面前,等级在那儿,活儿也在那儿。

这段时间里,有一些教训也慢慢沉淀。自发搭建的方便要和安全拼在一起考虑,工事要有统一标准;生活区要有合理布局,避免被轰炸时出现连带损失;轮换制度不能光写在纸上,卫生要有人盯着。说这些并不高深,就是从实处拿出来的经验。日子就是由很多这样的小事、小动作堆成的:伙房里的热汤、修工事时手起手落的动作、巡逻夜里压抑的脚步声、首长题词后的那段忙碌,以及一张张还在坚持的脸。

我把这些写出来,不为别的,就为了把那段时间的真实和纷繁留住。日记里一笔一划写过的场景,像是简单的凭证,提醒着我们到底做过什么,承受过什么。那面奖旗、那碗酒、那顶澡篷,都有各自的声音。

来源:智慧船帆Tu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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