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8年禹王山的阵地,炮弹炸得土都翻起来。李延年攥着驳壳枪喊“跟我上”,黄杰带着预备队冲上去,两人背靠背打退三波日军。晚上蹲在战壕里,李延年的胳膊渗血,黄杰用急救包裹:“等打完仗,我请你吃长沙臭豆腐。”李延年笑:“我要吃老家的高桩馒头。”
1974年台北的冬天来得急,风卷着梧桐叶砸在黄杰的车窗上。他攥着秘书塞来的纸条,指节泛白——“南昌路巷内17号,李延年先生遗体待亲属收殓”。
巷子里飘着煤球味,黄杰踩着青石板往里走。门是两块旧木板拼的,推的时候吱呀一声,寒气裹着霉味扑出来。
屋里没灯,他摸出兜里的手电筒。光扫过墙角,堆着捆废纸废铁;床边摆着个缺角茶缸,是当年台儿庄发的那种。床上躺着个人,盖着补丁摞补丁的棉絮。
黄杰走过去,指尖碰到李延年的手,凉得像块冻硬的红薯。他掀开被子,军装是洗得发白的草绿色,左胳膊的补丁针脚粗得扎手——那是1938年他用自己的衬衫缝的。
1938年禹王山的阵地,炮弹炸得土都翻起来。李延年攥着驳壳枪喊“跟我上”,黄杰带着预备队冲上去,两人背靠背打退三波日军。晚上蹲在战壕里,李延年的胳膊渗血,黄杰用急救包裹:“等打完仗,我请你吃长沙臭豆腐。”李延年笑:“我要吃老家的高桩馒头。”
后来到台湾,李延年没了兵权,分到间十平米的小公寓。黄杰升了陆军总司令,偶尔去看他,见桌上还摆着台儿庄的合影,背面写着“生死与共”。他说“老李,咱这日子也算安稳”,李延年只是点头,没说自己的退休金不够买药。
李天霞的名字,是两人之间的刺。当年台儿庄战役后,李天霞把自己的战功往身上揽,李延年没计较。可到了台湾,李天霞当了要职,处处说李延年“当年怕死不敢冲”,连军界的人都躲着李延年。
黄杰攥着李延年的手,指甲掐进掌心。他对着空屋子骂:“李天霞,你抢功就算了,现在连他死都要让他住破屋!”声音哑了,眼泪滴在军装的补丁上,晕开个小湿点。
床头的旧照片还在,李延年穿着同样的军装,笑得很亮。黄杰想起当年两人一起喝冷水,一起躲炮弹,一起说要活着回家。现在只剩他一个人,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后来黄杰让人把李延年葬在台北军人公墓,墓碑上刻着“台儿庄战友李延年之墓”。他没去葬礼,只站在办公室窗户边,望着远处的阳明山。桌子上摆着那个缺角茶缸,里面插着束野菊花。
有些感情,不会因为时间变淡。黄杰骂的不是李天霞,是自己没护住老战友;他摸的不是补丁,是一辈子没说出口的愧疚。那些一起拼过命的人,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文献来源:《李延年将军传》(台湾“国防部”史政编译室编)、《黄杰回忆录》(黄杰著)、1974年11月18日《联合报》相关报道、台儿庄战役档案资料)
来源:穿越时空的史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