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提及石榴,我打小就对它没什么好感。初次邂逅石榴花,是在亲戚家中。儿时去亲戚家串门,见他家的阳台上种了一棵小树,干巴巴的小枝条上,却倔强地结着三两点小花朵,红艳艳的。格外惹眼。
湖南的夏老师发给我一张图片说:“院子里的石榴开花了。”
提及石榴,我打小就对它没什么好感。初次邂逅石榴花,是在亲戚家中。儿时去亲戚家串门,见他家的阳台上种了一棵小树,干巴巴的小枝条上,却倔强地结着三两点小花朵,红艳艳的。格外惹眼。
我问这是辣椒花吗?亲戚告诉我,这是石榴花。我凑近细看,只见六片绢纱似的花瓣蜷作一团,似初生小婴儿的拳头,满是懵懂与娇憨;指甲盖大小的花托,似腰鼓状。从头到脚全是艳艳的红,似新嫁娘,看上去很是讨喜。自这场美丽的误会以后,我便留意上了它。
后来,我特地买过一回石榴来尝鲜。那果肉紧紧地包裹着一粒粒石榴籽,吃的时候,得很耐心的一粒粒地掰开。我本就是乡野之人,素来喜欢那种一口咬下一大块果肉的酣畅淋漓,可这般精致高雅的吃法,让我着实有些不够舒坦。一番尝试后,我对石榴满是嫌弃,自此之后,再也不愿去触碰它了。
一次出差到会泽县,路过乌蒙山,入目四下,所见皆是红艳艳的小花朵。每一朵花拼着命的红,用尽了浑身解数将那抹红渲染到极致,红得肆意,红得张扬。初夏时节,周遭许多花儿都已悄然退场,这一山的红,便成了最鲜明的存在。似一团燃烧的火焰,直直地撞进人的眼眸,撩拨你呢!
同车而坐的大哥见我看得入神,笑着告诉我,这漫山的绚烂,叫作石榴花。石榴花?我看它,倒像一个“显眼包”似小姑娘。她呀,骨子里满是倔强,断断不愿屈居他人之后,去做那无关紧要的配角。生而热烈艳丽,缀满枝头。浓得近乎有些锋芒。
有诗云:“闲卧桐阴听醒蝉,榴花篱外满枝燃。薰风乍起簟林中,才记时逢初夏天。”(当代邹謇)想来也是石榴花的如火如荼,才让闲卧桐荫下的诗人,想起已经是初夏天了。
秋阳时节,我再次去会泽县。
汽车盘旋在乌蒙山的山路上,那曾经开得肆意张扬的石榴花,已悄然退场,取而代之的是漫山漫野的石榴,一个个饱满而圆。
秋日的阳光,正在精心装扮这些石榴,金色里透着红色,泛着诱人的光泽。有些石榴已迫不及待地裂开了口子,露出里面红玛瑙般的籽粒,向路人炫耀着呢!
林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大妈、大叔的身影。他们背着竹篓,探寻其间。身上的各色衣服,就像各色花朵点缀在绿与红之间,给这宁静的山野陡添了一抹生动的亮色,好看,你舍得移开眼光吗?舍不得的。
客车中途休息。小卖店的小姑娘递给我一杯鲜榨的石榴汁。深红的液体饱含着阳光的芳香。
旁边的大妈跟石榴花一样生怕成了配角,插嘴告诉我:“这些石榴,都是当年扶贫干部带来的金疙瘩。以前这些石山只能种些苦荞,种玉米,产量不高又不值钱。那时候家家户户都过得紧紧巴巴的,孩子们很小就出门苦钱了,心疼,但没办法。”
我轻轻抿一口石榴汁,甜意漫开。若有所思地应道:“是的,唯有种上经济作物,日子才更有奔头。”
见我赞许,大妈脸上的愈发灿烂,像极了绽放的石榴花:“你瞧瞧现在哟,自打种了石榴,家家都有了钱,孩子们也不用出远门苦钱咯。就在家里侍弄侍弄石榴树,卖卖果子,一家人守在一起,这才算是个家嘛。”
这不是世人追求的“家人闲坐,灯火可亲吗?”大妈的话,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痛,这些年在外漂泊,过年过节才有时间与孩子待在一起。想想,还是他们更幸福。
与大妈闲聊间,我不经意抬头,只见马路两侧,小洋房如一颗颗精致的棋子,错落有致地落在大地上,虽称不上多精致,却也带着别样的安然。
再看那公路一侧的山腰,刷上了纯净的白灰。那洁白之上的一行字,醒目而温暖:各个民族兄弟,要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
远处,云雾间,一位穿着彝族服饰的姑娘正在石榴间直播。举着云台,大方得体地向全国各地的网友,展示家乡的石榴:“盐水石榴皮薄、色艳、果大、粒饱、核软、汁多,味甜……”
临上车时,我下意识地缓缓回头,目光轻轻扫过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事一物。不由轻叹,这漫山漫野的灼灼盛景,是独属于我们种花家的共生华章,温柔又盛大……
邹謇,中华古典诗词传承人,中国当代田园诗词代表性人物。文章、诗词60多篇(首)被录入多个省市中、高考题库,百度汉语、百度教育、古诗词网,以及各大院校图书馆作为参考文献。诗词《寨上春游》、《游宝剑村》经当地精心打造,以石雕艺术形式永久镌刻于山崖之上,成为当地文旅融合的新景观。
来源:七彩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