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唐玄宗设立幽州节度使,用来镇守北方边境。这时正好突厥的默啜可汗又派使者来请求和亲,自称“乾和永清大驸马,突厥圣天骨咄禄可汗”。玄宗还是像以前一样,把婚期定在遥远的将来,拖延了过去。
唐朝那些事儿连载54,点击此处查看上篇。
唐玄宗设立幽州节度使,用来镇守北方边境。这时正好突厥的默啜可汗又派使者来请求和亲,自称“乾和永清大驸马,突厥圣天骨咄禄可汗”。玄宗还是像以前一样,把婚期定在遥远的将来,拖延了过去。
默啜可汗年纪已经老了,越发昏庸残暴,部落里很多人都不服他。葛逻禄、胡禄屋、鼠尼施等部落先后投降唐朝,总共约有一万多户。唐廷下令让他们迁到黄河以南地区居住,又调任薛讷为凉州大总管,镇守凉州;任命郭虔瓘为朔川大总管,移镇并州,专门等待突厥出现内乱,以便北上讨伐。
默啜正恨各部族离他而去,就出兵攻打葛逻禄、胡禄屋、鼠尼施等部落。玄宗命令北庭都护汤嘉惠、左散骑常侍解琬等人发兵救援,又任命薛讷为朔方道行军大总管,与太仆卿吕延祚、灵州刺史杜宾客等人共同讨伐突厥。
默啜这时却转移兵力向北,去攻打拔曳固部,在独乐水取得大胜。他让部下唱着胡歌,放松警惕地南返,完全没做防备。哪知道拔曳固的散兵颉质略正在柳林边等着,等到突厥大军过去,后面只剩下默啜可汗和几十个随从。颉质略突然率众杀出,袭击默啜,砍下他的头就逃,把首级献给了唐军副将郝灵荃。郝灵荃把首级送到长安,满朝文武都庆贺胜利。
这时正好碰上太上皇睿宗去世,玄宗因为突然遭遇大丧事,没空处理军事,就让薛讷等人返回驻地,专心办理丧事。
睿宗在位只有两年,当太上皇约四年,去世时五十五岁,谥号为天圣真皇帝,安葬在桥陵。
玄宗任用姚崇为相后,抑制皇亲贵戚和宠臣,朝廷没有弊政,托关系走后门也行不通了。
黄门监卢怀慎名义上是副相,自认为才能不如姚崇,凡事都推让给他,因此当时的人称他为“伴食宰相”。
姚崇曾因为儿子去世,请假十几天,结果政务堆积如山,卢怀慎无法决断,惶恐地向玄宗请罪。玄宗安慰他说:“我把天下大事都交给姚崇处理,你只要坐镇朝堂,维持风气就够了。”卢怀慎这才安心退朝。
等到姚崇假期结束回来处理政务,一会儿就把积压的事务都处理完了。
姚崇颇有些得意,对紫微舍人齐澣说:“我当宰相,可以和谁相比?”
齐澣还没回答,姚崇又说:“能不能比得上管仲、晏婴?”
齐澣直言答道:“恐怕比不上管仲、晏婴。管仲、晏婴立下的法度,虽然没能传到后世,但在他们生前始终没有改变;而您立的法度,有时实行有时废止,所以我认为您比不上他们。”
姚崇又说:“你说我比不上管仲、晏婴,到底算什么样的宰相呢?”
齐澣回答说:“可以算是一位拯救时局的好宰相。”
姚崇放下笔站起来说:“拯救时局的好宰相,这样的评论也不是容易得到的,我如果能做到这样,心愿也就满足了。”
不久,山东发生严重蝗灾,百姓大多烧香祭拜,不敢捕杀蝗虫。唯独姚崇上奏派遣御史督促州县赶紧捕杀。
卢怀慎认为杀蝗太多,恐怕会伤天地和气。姚崇辩驳道:“从前楚庄王吞吃水蛭,病反而好了;孙叔敖杀死两头蛇,后来反而得福。为什么不忍心杀蝗虫,反而忍心看着百姓饿死呢?如果杀蝗会招来灾祸,全都由我姚崇一人承担好了!”
汴州刺史倪若水上书说:“蝗虫是天灾,不是人力能够除尽的。从前刘聪时曾让百姓灭蝗,灾害反而更严重。现在应当修养德行祈求消灾,才能挽回天意。”于是他拒绝御史的命令,不肯执行。
姚崇发公文给倪若水说:“刘聪是伪皇帝,德行压不住妖孽;如今是圣明朝廷,妖孽压不住德行。古代的好官治理百姓,蝗虫不进他管辖的区域。如果说修养德行可以避免蝗灾,那难道是因为你德行不好才招来蝗灾的吗?现在如果坐视蝗虫吃光禾苗,忍心不救,将来秋收无望,恐怕你这刺史也难逃罪责!”
倪若水这才害怕了,通告百姓捕蝗,一共捕得十四万石,蝗灾稍微平息。姚崇又命令御史视察各地捕蝗的勤惰情况,作为官员升降的依据,最终蝗虫被消灭干净,那年竟然没有发生饥荒。
黄门监卢怀慎不久就病逝了,临终前上表推荐宋璟、李杰、李朝隐、卢从愿四人。玄宗很赞赏并采纳了他的建议。
卢怀慎这个人,才能虽然有限,但操守十分廉洁。平时不置办家产,俸禄和赏赐多半分给亲戚故旧,妻子常常挨冻,儿子饿得哭叫,住的房子遮不住风雨,随便将就。等到病重时,宋璟、卢从愿前去探望,只见铺着破草席,门上连帘子都没有。
见面时,卢怀慎握着二人的手,哽咽着说:“皇上追求天下治理,不能说不殷切,但他在位时间长了,渐渐会倦怠,将来一定有好邪小人趁机得宠,希望二位多加留意。”
卢怀慎死后家里没有积蓄,只有一个老仆人,请求卖身来办理丧事。四门博士张晏向玄宗报告了这个情况,玄宗于是赐给丝帛百匹,米粟二百斛,这才办了丧事。并追赠卢怀慎为荆州大都督,谥号“文成”。
不久,提拔尚书左丞源乾曜为黄门侍郎,同平章事(相当于宰相)。
源乾曜当上宰相后,姚崇正好生病,又请假养病。遇到军国大事,玄宗一定让源乾曜去咨询姚崇。源乾曜上奏对答符合玄宗心意时,玄宗一定会问:“你这想法是从姚相那里得来的吧?”否则就让他去问姚崇。
姚崇住的宅院偏僻简陋,玄宗让他搬到四方馆居住。姚崇说四方馆太过豪华,不敢搬去住。玄宗亲笔写诏书说:“只恨宫中不方便让爱卿居住,四方馆何必这样谦让?”姚崇这才奉旨搬入。每天由宦官问候,御医送药,御厨送饭,络绎不绝。
紫微史赵诲是姚崇亲信,倚仗权势收受贿赂,事情败露被判死刑。姚崇上表营救,触怒了玄宗,最终赵诲被杖打后流放岭南。
姚崇知道自己渐渐失宠,主动请求辞去相位,特别推荐广州都督宋璟接替自己。玄宗于是罢免了姚崇的宰相职务,派宦官杨思勗去迎接宋璟。
宋璟风度凝重深远,应召上路,虽然与杨思勗同行,但绝不跟他交谈。杨思勗一向得宠,回宫后告诉玄宗。玄宗听后再三赞叹,格外器重宋璟,任命他为黄门监,同时罢免源乾曜的辅政职务,让苏颋同平章事。
苏颋是已故宰相苏瑰的儿子,从小聪明过人,过目不忘。这时与宋璟同心辅政,宋璟一向正直,敢于直言进谏,有时玄宗不采纳,苏颋必定重申宋璟的意见,再次奏请,直到玄宗接受为止。因此两人很合得来。
宋璟曾对人说:“我与苏氏父子,同在宰相府任职。仆射(苏瑰)宽厚,自然是治国之才;至于提出正确建议、废除错误政策,大公无私,还要推重现在的平章(指苏颋),这正是所谓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宋璟继姚崇执政,志向和操守不同。姚崇善于应变,宋璟善于守法,但整顿纲纪,量才授官,减轻赋税和刑罚,使天下太平,百姓富裕,这些方面两人是相同的,所以“姚宋”并称,辅佐成就了开元初年的盛世,能够与贞观之治相媲美。
宋璟还想恢复贞观时期的旧制,请求重新使用旧官名,并让史官跟随宰相入宫记录。群臣都在仪仗护卫下当面奏事,玄宗当然批准了这些建议,君臣之间的隔阂因此得以消除。
太常卿姜皎与玄宗是老交情,太平公主被诛杀时,姜皎参与有功。从此特别受宠,经常出入宫廷,甚至与后妃同席宴饮。宋璟劝玄宗要保全功臣,不要过分亲近。玄宗于是下诏说:“西汉的将领因为权势太大不得善终,南阳的故友(指汉光武帝的同学严子陵)因为悠闲自得而保全自己。姜皎应当放归田园,功勋和封号照旧保留。”
皇后的父亲王仁皎去世,儿子王守一是驸马都尉,娶了睿宗的女儿薛国公主。他请求依照玄宗外祖父窦孝谋的先例,修筑五丈一尺高的坟墓。宋璟上书坚决反对,说:“官居一品,坟墓只能高一丈九尺;陪葬皇陵的功臣墓,最高也不超过三丈左右。从前窦太尉的坟墓已经不合规定。后来韦庶人追封父亲的坟墓,擅自建造酆陵,最终招来灾祸,怎可重蹈覆辙?臣的意思是要遵守朝廷既定制度,成全皇后的美德,所以才不厌其烦地进言。如果皇后的意愿不可改变,请准许按一品官陪葬皇陵的标准,最高不超过四丈,这才合适。”
玄宗批复道:“朕常常想以身作则,何况是对待妻子,怎敢徇私?你能坚持典章制度,垂范后世,实在是我深感庆幸的事。”这道批答颁布后,又派使者赏赐彩绢四百匹给宋璟。
开元八年,宋璟严禁劣质钱币,先由太府拿出二万缗好钱,在民间流通,又命令各府县各卖出十万石粮食,回收劣钱,送到少府监销毁改铸。劣钱渐渐减少,只有江淮一带还没有消除。宋璟派监察御史萧隐之前去清查,限期全部销毁。
萧隐之办事严厉急躁,弄得怨声载道。宋璟又嫉恶如仇,对已经犯罪的官员,如果有人不停地胡乱申诉,一律交给御史台严办,因此招来的怨恨更多。
恰逢天旱,戏子在玄宗面前扮作旱魃演戏。玄宗喜欢看戏,曾设立左右教坊,演习戏曲,又挑选乐工宫女数百人,亲自教演,称为“皇帝黎园弟子”。这时戏子演戏,故意问答。一个戏子问扮旱魃的演员:“你为什么出现?”
假旱魃回答说:“是奉了相公的命令。”
另一个戏子故意问道:“相公要你干什么?”
假旱魃说:“相公滥用严刑峻法,狱中有冤情的多达三百多人,所以我不得不出来了。”
玄宗听了这些话,不免怀疑宋璟,于是罢免了宋璟和苏颋的宰相职务,并把萧隐之贬官,放宽了钱禁,改用源乾曜、张嘉贞为同平章事。
张嘉贞曾任监察御史,后出任朔方节度使,仪表英俊,言谈从容。玄宗因此召他入朝任副相。只是张嘉贞处理政务有余,宰相气度不足,且引荐苗延嗣、吕太一、员嘉静、崔训四人作为心腹。这四人难免揽权弄势,当时有谣谚说:“令公四俊,苗吕崔员。”
源乾曜性格虽然谨慎稳重,但随机应变不如姚崇,刚直敢言不如宋璟。所以开元中期,一切政治已逐渐松弛下来。
不久,姚崇病逝,享年七十二岁。
姚崇一生不信佛道,临终嘱咐儿子们不准沿袭俗例,请僧道做法事超度。临终前,他对儿子们说:“我当宰相多年,难免会得罪一些人,其中最为担心的是张说。但他和我一向不和,如果他再次为相,怕他会遗祸你们。我传下一计:可在我灵堂前,陈列珍玩宝物,等张说来吊唁时,如果看见这些珍玩,看都不看就走,说明他还记着旧怨,就很可忧,你们要赶快离开京城回老家!如果他逐件赏玩,有爱慕之意,你们就可传达我的遗命,全部奉送给他。立即求他写一篇碑文,越快越好!等到他碑文写好,马上刻石,并要进呈皇上御览。我料定张说贪图珍玩,会让他利令智昏。如果不照此办理,他必定会反悔。你们切记不要违背!如果能如我所料,碑文中已经赞扬了我,以后他想报复,就不免自相矛盾,无从下手了。”说完就闭目长逝。
姚崇的儿子姚彝、姚异等人办丧事发讣告,设帐幕接受吊唁。张说当时正多次担任边防职务,入朝奏事,听说姚崇去世,顺路去吊唁。姚彝、姚异等人依照父亲的话,早已把珍玩摆列出来。张说吊唁后,看见珍玩,顿时触动了喜好,不禁上前抚摸。
姚彝就对张说说:“先父曾有遗言,说同僚中肯作碑文的,就把遗留的珍玩全部赠送。您是当代文豪,如不吝惜文笔,我们当感恩图报,这些微薄之物更不足挂齿。”
张说高兴地答应了。姚彝等人再拜道谢,并请尽快写就。张说答应着离去,当天就起草,写成了一篇歌功颂德的碑文。刚草拟完毕,姚家已将珍玩送到。张说就把碑文交给来人,姚彝等人连夜雇石匠刻在碑上,同时把文稿呈送朝廷。
玄宗看了,也极口称赞,并且说:“像这样的贤相,不能没有这样的文章来赞扬。”
只有张说事后醒悟过来,暗想自己与姚崇有嫌隙,怎么反而赞美他?急忙派人去要回原稿,借口说前文草率,应加修改。不料派去的人回报说,已经刻成石碑,并且呈送皇上看过了。张说不禁跺脚道:“这全是姚崇的计策。我一个活张说,反而被死姚崇算计了。”
姚崇死后谥号“文献”,追赠太子太保。三个儿子姚彝、姚异、姚弈,都官至卿、刺史。
再说张说入朝后,升任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即宰相)。第二年,出任朔方节度大使,亲自统率各州兵马。
原来张说曾任并州长史,安抚突厥降部,立有功劳,所以从文臣转任武职,出任节度使。
此前,突厥默啜可汗被拔曳固的散兵杀死,首级献给唐军。拔曳固及回纥、同罗、霤、仆骨五个部族都归顺唐朝。只有默啜的侄子阙特勒,立哥哥默棘连为毗伽可汗,自任右贤王,专掌兵权,不免招集流亡人口,诱降部落。
仆骨都督勺磨与突厥往来通使,被朔方大使王晙得知,王晙怕他勾结突厥,成为大唐的祸患,就假意请他来开会,把他杀了。
这事一传开,拔曳固、同罗这些部落都慌了神,心里害怕又猜疑。
这时候,张说从并州只带了二十个轻骑兵,就去各个部落安抚。副使李宪觉得戎狄狡诈多变,写信劝他别去冒险。张说回信说:“我的肉又不是黄羊肉,还怕被人吃了吗?我的血也不是野马血,还怕被人刺吗?大丈夫看到危险,就该豁出命去。我这次去,早就准备拼死效命,根本没空算计什么利害得失!”这话说得相当有胆色。
于是张说直接进入各部,好言好语地安抚大家,晚上还睡在番人的帐篷里,鼾声打得特别响。各部族看了都很感动,也就安下心来,没起异心。
不过,突厥的毗伽可汗那边,用了他的岳父暾欲谷当军师。这老头年纪大、心眼多,一向被族人敬畏。之前投降唐朝的那些部落,这时候都被暾欲谷招揽回去,陆续跑回突厥了。
朝廷下诏让薛讷和王晙去追讨。王晙就从西边调了拔悉密部的人马,东边征了奚和契丹的降兵,总共蕃汉士兵三十万,突袭毗伽可汗。
拔悉密部姓阿史那,投降后住在北庭,性子轻率又贪利,抢先出兵,结果被暾欲谷设计埋伏,全部被俘虏了。暾欲谷转头又去打凉州,河西节度使杨敬述派副将卢公利等人去拦截,又被打得大败。突厥的气焰又嚣张起来。
这时候,兰池都督康待宾也反了,攻下了六胡州,手下有七万人,在西边到处骚扰。
兰池地处陇西偏僻地方,一向有胡人出没。自从酋长康待宾带着部众归附,唐朝就设了兰池都督府,让他当都督。兰池附近有鲁、丽、含、塞、依、契六个州,住的是突厥降户,叫做“六胡州”。康待宾听说突厥强盛了,就暗中跟他们联络,叛变唐朝当起寇贼,把六胡州都抢了过去。
王晙立刻调兵去讨伐。康待宾知道自己抵挡不住,就就近向党项求救。党项人就进攻银城、连谷,被张说出兵袭击,打得大败。党项人急了,只好求和,愿意帮唐军一起打叛胡。康待宾孤立无援,最后被王晙一举擒获,砍头了事。
经过这事,张说以懂军事出了名,入朝当了兵部尚书,后来又外放当朔方节度使,管着单于都护府和夏、盐、银、麟、丰、胜六州,以及定远、丰安两军,还有张仁愿当初建的三座受降城,责任重大,便时常出巡边境。
正好康待宾的余党康愿子又叛变了,自称可汗,到处抢劫,渡过黄河进入边塞。张说立刻带兵征讨,接连打败康愿子,一直追到木槃山。康愿子逃进山谷,最后还是被张说的军队搜出来,当然被处决了。这次还抓了三千叛胡,该杀的杀、该赦的赦,然后把剩下的五万多胡人迁到许、汝、唐、邓、仙、豫等州安置,让河南和朔方一带空出来。
张说还上奏请求裁掉二十多万边兵,让他们都回家务农。
玄宗觉得按老制度,边防常年要有六十万人,如果裁掉三分之一,怕边防空虚,就亲手写诏书问他。张说回复说:“臣在边境待得久,熟悉边情。将帅们常常拥兵自重,役使士兵谋私利,并不是真能抗敌。臣听说兵贵精不贵多,何必养那么多闲兵,白白浪费粮饷,还妨碍农耕?”
玄宗这才听了张说的话,按数裁兵。说实话,养兵过多确实妨碍农业,张说这个建议挺有见地。
唐初的兵制是把天下分十道,设了六百三十四个军府,上府兵额一千二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人。太平时候种地,有事就当兵,各设折冲都尉,每年冬天训练,轮流到京师值班守卫。后来天下太平久了,没什么战事,府兵也不训练了,甚至逃的逃、散的散,快没人了。张说就请求招募壮士入京当宿卫。
玄宗于是命令尚书左丞萧嵩,和京兆、蒲、同、岐、华各州长官,挑选十二万府兵,充当“长从宿卫”,一年轮两次班,州县不能差使他们。后来又把“长从”改叫“彍骑”。
从此府兵制就废了,当兵的和种田的正式分开。
同时,唐朝还把十道改成十五道:关内分出京畿道,河南分出一个都畿道,山南分成山南东和山南西两道,江南分成江南东、江南西和黔中三道。每道设采访使,监督不法行为。两畿设中丞,其他设刺史,边境重镇则增设节度使。
从开元到天宝初年,慢慢增加到了十大军镇,分别是:
(一)朔方节度使,驻灵州,管着安北、单于两个都护府,防御突厥。
(二)河西节度使,驻凉州,阻断吐蕃和突厥来往的要道。
(三)河东节度使,驻太原,和朔方互相呼应,防备突厥和回纥。
(四)陇右节度使,驻鄯州,控制吐蕃。
(五)安西节度使,驻安西都护府,统管西域各国。
(六)北庭节度使,驻北庭都护府,防突厥残部。
(七)范阳节度使,驻幽州,控制奚和契丹。
(八)平卢节度使,驻营州,管着安东都护府,镇抚室韦、靺鞨等部。
(九)剑南节度使,驻益州,西边抗吐蕃,南边安抚蛮獠。
(十)岭南节度使,驻广州,管着安南都护府,安抚南海各国。
这十大节度使,各管几个州,手握兵马大权,经营四方。突厥、吐蕃、奚、契丹等虽然屡次骚扰边境,但始终不敢深入,还经常被节度使击退。唐朝的军威,再次远震塞外。
不过,藩镇渐渐强大,国家军事重心偏在外边,最终造成了“尾大不掉”的弊端。玄宗没有提前防范,反而觉得四夷都怕了,天下太平了,可以尽情享乐,寻欢作乐。
就因为这个念头,后来内宠一个接一个出现,废皇后、换太子的事端,一件一件发生出来。这正是:
忧劳勤政才换来盛世征兆,
安逸享乐终成了祸乱根源。
开元十二年,玄宗终于废了王皇后,这是他第一次失德。到底王皇后为什么被废?我们下回再说。
来源:深度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