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各位,请把日历翻回1949年10月6日——那一年的中秋,月亮格外圆。
各位,请把日历翻回1949年10月6日——那一年的中秋,月亮格外圆。
在台北一条僻静的巷子里,国民党“防务部”中将参谋次长吴石,正是55岁生日。
夫人王碧奎劝他:“外面风声紧,就别摆宴了,咱们带老幺去照张相吧。”
于是,一家三口悄悄出了门,穿过几条僻静小巷,走进一家不起眼的照相馆。
布景是画出来的月亮,摄影师说:“先生,笑一笑,月圆人团圆。”
吴石笑了笑,却把目光投向镜头外——那里缺了三个孩子,更缺了远方的故土。
照片洗出来,只有三人,远称不上“全家福”。
他把相片塞进皮夹,轻声安慰夫人:“先凑合,等北平见了面,再补一张真的。”
谁也没想到,这一张,竟成了他此生最后的影像。
当时,整条台北城都在传:“共军年底就过来!而街头巷尾都在传:“吴石一进台湾就被中共地下组织封为“密使一号”’,早就是共产党的人!”
传言半真半假——组织上,他确实没有党证;可心里,他已经把自己的命运悄悄系在了共产党这边。
几十年后,他的忘年交 ——老同盟会员,共产党员 何遂 的女儿 何嘉回忆:那年(49年)8月,,父亲何遂与吴石将军 几乎天天见面。
为了少流血、为了不让中国再分裂,吴石决定铤而走险。
当时何家在香港有宅子,正好当中转站
10月初吴石 就以“看病”为由飞去了香港,跟我党华东局对台工委驻港的负责人万景光密谈。
临走那天,何嘉 送他去启德机场。
那天有雨,吴石穿着灰色长衫,手里提一只旧皮箱——箱子里没有衣服,只有一叠密写纸。
登机口回头,他冲何嘉摆了摆手,嘴唇动了动,像在说“再见”,又像在说“别送”。
飞机腾空而起,雨幕把背影剪成一道黑白色的剪影。
何嘉后来写:“那一眼,竟成永诀。”
1950年初,台北厦门街,保密局二处处长叶翔之把一叠照片摔在桌上,对审案官李资生说:“看看吧,这就是吴石给‘匪’的情报!”
李资生后来写下《台湾大间谍案破获始末》,原文是这么评价的:
“吴石是一个忠诚过度的情报员,他以参谋人员的立场,猜测中共目前需要的情报,而加以有意的收集。他并且懂得情报的要次,特别注重数字、图表,使得朱小姐转送过去的资料,都对中共具有极大的价值。”
一句话——吴石送的不是“消息”,是“战争的算盘珠子”:
炮弹基数、舰船吃水、机场坐标、油弹周转天数……每一颗算盘珠,都可能让前线少死几百人。
所以李资生用了四个字:“忠诚过度”——过度到把国民党自己的命,也算进了对方的账。
替吴石跑交通的,是中共华东局派来的朱枫。
保密局档案里罕见地给她写了“表扬信”:“党性坚强,学能优良;被捕瞬间吞金自杀,确有应付事变的准备。”
一句“诚有可取法之处”,说得阴森,却也透着服气。
朱枫犯的致命错误,是找了另一条线的蔡孝乾——犯了地下工作的大忌:横的联系。
1950年1月29日晚,蔡孝乾在台北泉州街被摁倒,公事包里掉出一本记事本,上面三个字:“吴次长”。
就是这三个字,把枪口从街角转到了“国防部”二楼。
3月1日晚,吴石被带进保密局监狱——这里原来是日本人关日本逃兵的,五平方米,一个马桶,一个水龙头。
著名报人龚德柏后来关在4号房,与3号房只隔一堵墙。他写《蒋介石黑狱亲历记》,记录如下:
“第一晚睡4人,第二晚6人,第三晚7人……至5月10日,连坐都不能坐,只得站立3小时。”
龚德柏正站得两腿发紫,突然“救星下降”——吴石经医生检验,血压高到二百多,随时脑溢血。
保密局怕“要犯”没上刑场就先死,于是“恩典”下达:每间牢房减至七八人,准许夜间平躺。
龚德柏感叹:“我之得坐,乃吴将军以血压换之也!”
一句黑色幽默,道尽荒诞——一个人的死亡倒计时,竟成了别人的“生存空间”。
从3月5日到4月7日,整整33天,吴石被提审32次。
他自己留下八个字:“随时被讯问,均是使人神经异常紧张,心境异常刺激。”
叶翔之亲自出马,夜里九点提人,凌晨四点还灯。
手段并不复杂:车轮问、强光烤、冷水浇、不让合眼。
目的只有一个——把“吴次长”变成“吴叛徒”,让口供登上头版,好向蒋介石交差。
可吴石始终只认一句:“我为中国少流血,问心无愧。”
笔录上,他画押的签名,一笔一划,像在给海峡对岸的战友,写最后一封回信。
各位,请想象1950年3月的台北南昌街尽头,一座日式旧兵营改成的“南所”看守所:
墙外是卖香蕉的小摊,墙内是24小时不关灯的囚室。
保密局二处处长叶翔之在这里摆下擂台,对手只有一个人——参谋次长吴石。
李资生后来写下一句罕见的“服气”:
“严格地说,对吴石的侦讯是最困难的事。”
今天,我们就用同牢狱友刘建修2009年的口述,还原那间“最困难”的牢房,看看难,究竟难在哪里。
一、先声夺人——“参谋次长的威严”
李资生记录,吴石初进审讯室,先掸了掸呢军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开口一句:
“各位,我是参谋次长,请说明理由。”
语调不高,却把“次长”二字咬得铿锵。
可主审只是轻轻把一叠照片推过去——朱谌之的供词、蔡孝乾的记事本、密写纸的翻拍。
吴石瞄一眼,立刻收起了威严,换成诚恳:
“我自己的事,可以谈;别人的事,请原谅。”
从此,他承认“我替共产党送情报”,但每说一句,先替别人洗地三分。
叶翔之拍桌子:“吴石,你自身难保!”
吴石回:“正因为我自身难保,更不能拉别人下水。”
一句话,把审讯室顶成了僵局。
十天后,23岁的邮电案犯人刘建修被推进3号囚室。
第一印象:
“一个胖老头,脸圆,发近光,盘腿坐地板中央,像庙里的弥勒,却一声不吭。”
牢房不到五平方,已经挤了三人。
开饭时,看守单独端进一只小瓷盆:红烧鱼、卤肉片、白米饭——专供胖老头。
刘建修心里咯噔:“这人来头不小。”
再瞄地上,三本砖头书排成一排:《中国文学史》《中国史纲》《世界史纲》。
白天,老头搬着小板凳追阳光,看完一页,轻轻折个小角,像怕惊动谁。
另一半时间,他躺成“大”字,眼睛半睁,望天花板上的裂纹,那裂纹像地图,也像战线。
夜里,铁门“哐啷”一响,他立刻坐起,把书合上,动作轻得像在熄灯号里掩藏炮火。
同房还有一位40岁出头的山东大汉,自称国防部上校,因“账目问题”关了半年。
此人拍胸脯:
“俺下礼拜就出去!二位有家书,俺可代传。”
说着说着,看守真把他提出去几次,回来便与吴石咬耳朵。
刘建修心里打鼓:是诱饵?是内线?
几天后,山东人收拾小包袱,真被放出去了。
山东人走后第二晚,吴石被提讯。凌晨两点,铁门拉开,月光像刀锋劈进来;天亮时,人没回。
第二天下午,两个特务把吴石“丟”进来——真的是丟,像麻袋一样落在榻榻米上。
刘建修第一次看清这位将军:
没穿外裤,大腿紫得发黑,膝盖肿成碗口大;
胸口一道一道细鞭痕,渗着黄药水的味道;
右手还死死攥着一本书——《中国文学史》,封皮毛笔题“吴石”二字,端正得像他当年绘作战地图的笔迹。刘建修这时才知道他的名字。
吴石躺着,只说一句:“吃吧,吃吧。”却把自己那盆饭推给刘建修。
那天起,房里多了一种沉默的仪式:饭送到,吴石先推盆;刘建修再把盆推回去;谁也没吃几口,却借此确认对方还活着。
两周后,吴石再度被抬出;再抬回时,已发不出完整音节,只剩喉咙深处一种“唔——唔——”的拉锯声。
刘建修数着: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吴石的眼皮没抬过,像被钉在胸腔里的呻吟却一刻未停。
他说:“我当时怕极了,怕那声音停下,更怕那声音传到我身上。”
第三天傍晚,吴石第一次睁眼,用气音问:“你……是不是蔡孝乾那条线?”
刘建修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蔡孝乾这个名字
吴石听完,只轻轻“嗯”了一声,又合上了眼。那一声“嗯”,后来刘建修理解为:将军在确认——眼前这位青年,不是出卖他的人。
过了一两个星期,一天傍晚,铁门再次拉开。吴石被抬出去时,还回头朝同房难友刘建修轻轻点了一下头——像是说“我先去,你保重”。
第二天下午,人抬回来,却只剩下一团呼吸:
眼睛肿得合不拢,睫毛被血黏成一条线;
右腿裤管剪到膝盖,露出紫得发亮的皮肉;
最可怕的是喉咙,像破风箱一样,每吸一口气都发出“呵——呵——”的拉锯声,整整二十四小时没停。
刘建修后来回忆:“我数着牢顶漏下的水滴,一秒、两秒……水滴声一停,我就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怕那声音也跟着停了。”
饭来了,刘建修把饭盆推到吴石嘴边,哄孩子似的说:“吃一口,就一口。”吴石撑开眼皮,像用最后一点意志力把汤勺往嘴里送,可汤勺抖得比手还厉害,半口汤洒回盆里,半口咽下去——那就是他一天的全部热量。
五天后,呻吟声刚弱了些,看守却喊:“刘建修,出来!”
那一夜,三个特务小组,两小时一轮,把竹签、电话机、冷水壶全部请上场。
刘建修被抬回来时,脚趾肿得连草鞋都套不进,像十根熟透的紫葡萄。
他躺在榻榻米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却听见隔壁铺传来吴石微弱的声音:“吃……吃我的……”
一盆冷饭推到他面前,饭粒上沾着几片咸菜,还有吴石用指甲掐成两半的黄豆。
刘建修说:“我一口也咽不下,可我把那盆饭抱在怀里,像抱住最后一根浮木。”
那一刻,牢房里的身份对调了:将军成了看护,小兵成了被看护,黑暗把“阶级”碾得粉碎,只剩下人之为人的那点温度。
后来,刘建修被移监绿岛,才知道吴石在保密局监狱总共被关了九十三天。
九十三天里,吴石被提审十七次,右眼被手电筒连续照射导致视网膜剥离,永远失去光明。
狱医记录:“瞳孔呈青灰色,已无光感。”
可就在失去光明的那个下午,吴石用左眼和一根磨秃的毛笔,在一本《元赵文敏九歌书画册》的背面,开始写他的遗书。
纸是看守搜走的,后来又随手丢回;墨是吃饭时省下的酱油汤;笔是折断的牙签绑着棉线。
两千三百零六个行草小字,就这样在死亡边缘爬满十二页古画的留白。
遗书里,吴石先写“成绩单”:
——保定军校第一期第一名毕业;
——日本陆军炮工学校、日本炮工最高学府“第一人”卒业;
——朋友戏称“十二能”:能诗、能词、能书、能画,能骑、能射、能驾、能泳,通英、日双语。
可笔锋一转,他写:“不图今日竟陷此悲境,不能自保其身,亦可痛也。”
写夫人王碧奎:“碧奎对我忍让有加,三十年夫妇,极见和睦;此次累及她,真乃平生最大负疚。”
写六岁的小儿子:“刚报名入幼稚园,还没见他穿校服,就被捕……不知父子尚有见面之日否?思之不禁泪涔涔下矣。”
写家产:“一生清廉,别无长物,唯书籍两千余册。倘能集友好之力,设一小规模图书馆,使儿辈知读书,即我再生。”
最后,他写:“十余年来风尘仆仆,又因抗战八载以迄于今,戎马关山都无闲逸之境,致读书养性功夫,大大欠缺,而有今日失足。夫复何言,夫复何言!”
连用两个“夫复何言”,笔力却越来越轻,仿佛把一生的锋芒都收进纸里,把最后的力气留给后人。
1950年3月底,保密局的卷宗被钉上最后一颗钉,“吴石案”侦讯终结,如何“收场”提上日程。
4月7日,参谋总长周至柔把一份签报送到蒋介石案头:
审判长——战略顾问、二级上将蒋鼎文;
审判官——同为上将的韩德勤、刘咏尧。(刘咏尧就是台湾著名歌手刘若英的爷爷)
三人均为蒋介石黄埔一期同袍,北伐、抗战、内战,一路从炮火里爬出来。
周至柔的算盘很明白:用“自己人”审自己人,既顾全“军法尊严”,又可堵住舆论之口。
4天后,蒋介石批下两个字:“可照办”。
于是,一张看似“合法”的军法会审桌,在台北宾馆的柚木地板上悄然摆好。
经过一个多月的阅卷、问讯、合议,5月底,三位老将拿出一份“温和”判决:
吴石、陈宝仓、聂曦、朱枫确犯叛乱罪”,但“情尚可悯”,拟处无期徒刑或十五年徒刑,免死。
周至柔转呈上去,蒋介石阅后,当场摔笔,红铅笔在报告上狠狠划下两行:
“审判不公,为罪犯说情,殊为不法之至!
着即革除蒋鼎文、韩德勤、刘咏尧本兼各职!”
一纸上将,一夕之间被撕掉领章。
这道手谕,等于给四人宣判了第二次死刑——也第一次把“军法”二字,当众撕成碎片。
6月10日,星期二,台北低气压。
上午,保密局火速成立“特别法庭”:
仍是蒋鼎文任审判长,仍是韩、刘二人陪席,但门口加了一排钢盔、冲锋枪——
因为“法庭”知道,今天不是来审案,而是来“背书”。
下午4点整,法警把吴石等四人押入。
没有检察官求刑,没有律师辩护,甚至没让被告坐下。
审判长只问三句话:
“姓名?”“年龄?”“籍贯?”
随后,书记官起立,宣读死刑判决;
整个过程,计时二十七分钟。
其实,这份判决早在昨天深夜,就由蒋介石以“总统宁高字390084号”密令“核准”。
法庭上的问与答,只是给子弹找一道手续。
1950年6月10日,台北的梅雨下得比往年都早。下午四点二十分,一辆美军十轮大卡,从青岛东路晃晃悠悠开出来。
车厢焊着铁窗,像移动的铁棺材;车顶罩着一张破帆布,挡不住雨,反而把雨声放大成鼓点。
沿途上海路、南海站,老百姓被宪兵拦在马路两边,没人撑伞,也没人说话,只听见雨砸在钢盔上,叮叮当当——那是台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四个“英雄”送行。
车里一共四人:
吴石,国防部参谋次长,57岁;
陈宝仓,联勤总部兵站总监,52岁;
聂曦,上校参谋,33岁;
朱枫,我党女交通员,45岁。
宪兵递进去一瓶金门高粱,四人分着喝。没有酒杯,就对着瓶口轮流灌。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和雨水混在一块,谁也分不清是酒是泪。
据后来香港《星岛日报》报道,四人“饮酒颇多,举步已见艰难”。可他们下车时,却本能地排成一行,像接受检阅一样,从左到右,
一、二、三、四,站在马场町的河坡地上。
审判长蒋鼎文,一小时前刚被蒋介石在电话里痛骂“审判不公”,此刻却不得不继续扮演“最后的主持人”。
法庭就设在军法局走廊,没有被告席,只有一张柚木长桌。
书记官桑振业问:“有无遗言?准许当场书写。”
吴石提笔,先写“遗嘱”二字,又划掉,改写成四句诗;
陈宝仓写:“家事托妻,国事已了”;
朱枫写:“女儿莫哭,妈妈去远”;
聂曦握笔的手抖到写不出一个整字,纸上只剩一团墨疙瘩。
写完,十分钟后,四人被重新反绑,押上同一辆车,开往两公里外的马场町。
——从“准许书写”到“执行命令”,全程二十七分钟,创了民国司法史最快的“死刑速审速决”纪录。
行宪兵让他们背对河岸跪下。
吴石跪在最左边,雨水顺着后颈流进衣领。
执行官喊:“预备——”
吴石突然提高嗓门,用福建官话喊出四句诗:
天意茫茫未可窥,
遥遥世事更难知。
平生殚力唯忠善,
如此收场亦太悲。
枪响同时,诗的最后一句还没落音。
《星岛日报》记:“吴石中两枪毙命,惨叫一声,其心脏缓缓自伤处突出。”
朱枫身中六枪,血顺着草坡流进淡水河,把一片雨水染成粉红。
十分钟后,四具薄棺运到,连编号都没有,只用粉笔在棺盖上写:
“吴”“陈”“聂”“朱”。
雨还在下,粉笔字被冲淡,像老天爷在偷偷替他们擦名字。
当天,遗书、遗嘱、诗稿全部被军法局收走,装进“绝密卷宗”。
谁也想不到,两年多后,一位狱医在打扫仓库时,发现那本被酱油汤浸过的《元赵文敏九歌书画册》,背面密密麻麻写着行草。
他偷偷把册子塞进内衣,带出厂区;又辗转托人,带到香港。
1952年,《星岛日报》首次披露“吴石曾写诗”,却不敢登全文。
直到2019年,吴石长孙把原件捐给北京中国革命军事博物馆,我们才第一次看见——
天意茫茫未可窥,遥遥世事更难知。
平生殚力唯忠善,如此收场亦太悲。
五十七年一梦中,声名志业总成空。
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对我翁。
庭审上,他只是再誊一遍,像给自己57年的人生,盖最后一个印章。
8月10日,仍是马场町,仍是雨天。
吴石的副官王正均、作战参谋林志森,被补判死刑。
两人临刑前,并排朝西北方向跪下——那是吴石坟墓的方位。
枪响后,刑场工人发现,王正均的手心里也有一张纸条,写着:
“追随吴次长,生死同一丘。”
至此,“吴石案”官方统计:6人被杀,200余人牵连;
但真正的数字,直到今天,台湾“档案局”还有37份卷宗“遗失”。
1994年,吴石将军的遗骨终于获准迁出台北六张犁乱葬岗。
飞机降落北京那天,机场跑道上铺着红地毯,军乐队奏《思念曲》。
香山公墓的汉白玉墓碑,正面刻:
“吴石将军、王碧奎夫人之墓”
背面刻:
“胜利后反对内战,致力于全国解放及统一大业,功垂千秋。”
——44年后,四句诗里的“泉下差堪对我翁”,终于换成“功垂千秋”;
可历史更该记住的,是诗的前一句:
“凭将一掬丹心在”——
那一掬丹心,被六月雨冲过,被枪声震过,被时间蒸发过,
却仍在提醒我们:
当正义只能以诗的形式出场,
当审判只剩二十七分钟,
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有责任让诗,不再成为绝笔。
来源:阿达很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