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晓晴的登山靴踩碎晨露时,最后一班开往山外的班车正鸣响汽笛。她仰头望着云雾缭绕的山脊线,帆布背包里的卫星电话硌着后背,像块烧红的炭。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林晓晴的登山靴踩碎晨露时,最后一班开往山外的班车正鸣响汽笛。她仰头望着云雾缭绕的山脊线,帆布背包里的卫星电话硌着后背,像块烧红的炭。
出发前导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这不是景区徒步,那片原始森林三十年来失踪过七个背包客。”
此刻山风卷着松针掠过发梢,她蹲下身解开鞋带,把磨脚的石子倒出来。溪水在五步开外叮咚作响,映着碎金般的阳光。
这是第七次检查指南针了,指针稳稳指向南方。林晓晴撕下能量棒包装纸时,听见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 不是雷声,是瀑布。
穿过齐腰高的芒草,视野豁然开朗。翡翠色的深潭被三面绝壁环绕,瀑布从二十米高空跌落,溅起的水雾在阳光下织出半道彩虹。
林晓晴激动得把登山杖插在泥地里,扯开防水袋翻出相机。取景框里,水珠正凝成晶莹的弧线,突然镜头里闯入一团灰影。
她猛地后仰跌坐在地,相机差点甩进水里。五十米外的岩石上,成年山豹琥珀色的眼睛正盯着她。
它的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石壁,喉间发出低沉的震颤。林晓晴的手指在背包侧袋摸索防熊喷雾,却摸到了半融化的巧克力 —— 出发前特意塞进去的 “幸运物”。
“冷静。” 她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慢慢后退。” 山豹突然低吼一声,利爪在岩石上刮出刺耳声响。林晓晴后背抵上冰凉的树干,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退到了悬崖边。
山风突然转向,卷起她鬓角的发丝,那团灰影却意外地收回前爪,转头消失在灌木丛中。
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林晓晴抓起登山杖往回走。阳光不知何时黯淡下来,云层压得很低。手机早已没了信号,但她记得地图上标着的废弃观测站,应该就在翻过下一座山梁的位置。
背包里最后两包压缩饼干硌着肋骨,水壶里的水只剩小半壶。
暮色四合时,她终于看见半山腰的铁皮屋顶。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屋内积着半指厚的灰尘,墙角堆着几个褪色的煤油灯。林晓晴点亮其中一盏,昏黄的光晕里,她注意到水泥地上有新鲜的脚印 —— 不是自己的登山靴印,是双军用胶鞋留下的痕迹。
煤油灯突然剧烈摇晃,风从破碎的窗玻璃灌进来。林晓晴摸到口袋里的卫星电话,开机键却毫无反应。
她这才发现背包侧袋裂开道口子,防熊喷雾不翼而飞。屋外传来树枝折断的脆响,她屏住呼吸,听见某种重物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正由远及近。
帐篷外的积雪压得帆布咯吱作响时,林晓晴正用冻僵的手指数压缩饼干。总共三块,水壶里的冰水结了层薄冰。
天气预报里轻飘飘的 “局部降雪”,此刻化作刀子般的狂风,卷着雪粒子砸在脸上生疼。她把羽绒服拉链拉到下巴,呼出的白气瞬间在睫毛上凝成冰晶。
“再撑十二个小时。” 她对着防风绳喃喃自语,这是出发前在户外论坛学到的生存法则。可当指南针的红色指针开始疯狂旋转,她才意识到帐篷正下方埋着铁矿脉。
地图上的等高线在雪幕中模糊成灰白的色块,手机早就关机保存电量,卫星电话的充电线在过溪流时被冲走了。
风突然变得尖利,像是某种巨兽撕开了天空。林晓晴死死拽住帐篷杆,帆布在狂风中发出濒临撕裂的哀鸣。
她想起昨天在废弃观测站发现的胶鞋印,那些脚印在雪地里延伸向东南方,此刻却被新雪彻底覆盖。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穿透呼啸的风声直刺耳膜。
“不可能。” 她的牙齿在打颤,“狼不会在暴风雪天觅食。” 但手电筒扫过地面的瞬间,光束里浮现出爪印 —— 五个趾头的梅花状痕迹,边缘还结着未冻实的冰碴。
林晓晴数到第七个脚印时,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她猛地转身,手电筒光束扫过翻飞的雪幕,只照见几缕挂在荆棘上的灰褐色兽毛。
背包侧袋的瑞士军刀被冻得发僵,她好不容易抽出刀片。记忆突然闪回出发前在户外店,店员举着防狼喷雾反复叮嘱:“对着眼睛喷,喷完就跑。”
可现在防熊喷雾丢了,唯一的武器是这把不到十厘米的小刀。又一声狼嚎响起,这次更近了,还伴随着同伴的应和声。
林晓晴开始后退,靴底在结冰的雪面上打滑。她摸到身后的树干,突然想起地图上标注的断崖 —— 如果方向没错,应该就在左手边三百米处。
狼的脚步声混在风雪里难以分辨,她咬咬牙,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进嘴里,咸味的雪粒跟着呛进喉咙。
手电筒的光束突然照到雪地上的拖痕,比爪印宽得多的痕迹蜿蜒向前。林晓晴蹲下身,指尖触到某种温热的液体,在雪地上晕开暗红的斑。
血腥味瞬间被风雪吹散,但她知道,狼群在追捕猎物,而这个猎物,或许能帮她引开那些饥饿的眼睛。
拖痕尽头是块巨大的岩石,阴影里蜷着团黑影。林晓晴屏住呼吸凑近,手电筒照亮的瞬间,她差点尖叫出声 —— 那是具鹿的尸体,喉咙被撕开,内脏在寒风中冒着热气。
更可怕的是,尸体周围的雪地上,除了狼的爪印,还有清晰的人类脚印。
风突然停了,世界陷入诡异的寂静。林晓晴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某个重物踩碎积雪的细微声响,正从岩石另一侧缓缓逼近。
搜救犬的爪子在雪地上刨出深坑时,程野正用卫星电话向指挥部汇报坐标。
狂风卷着他的身音消散在山谷间,GPS 屏幕上闪烁的红点显示,这里距离林晓晴最后一次发送定位已经偏离了十七公里。“找到背包了!” 队员小陈突然大喊,防风镜后的眼睛瞪得通红。
褪色的帆布包半埋在积雪里,拉链被撕扯得扭曲变形。程野蹲下身,指尖触到背包侧袋凝结的血痂,像块风干的琥珀。
散落的物品在风雪中排成诡异的弧线:摔碎的指南针、半截能量棒包装纸,还有那把瑞士军刀 —— 刀刃上沾着暗红的污渍,混着几缕灰褐色的毛发。
“是狼。” 队员老周的声音发颤,他指着周围交错的爪印,“至少五只,拖拽痕迹往断崖方向。”
程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天前监控拍到林晓晴独自进山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女孩对着镜头比出胜利手势,马尾辫在阳光下晃成金色的流苏。
与此同时,二十公里外的山洞里,林晓晴正用枯枝拨弄火堆。烟雾熏得她直流眼泪,却固执地把最后半块鹿肉架在火上。
狼群的嚎叫已经持续了两个昼夜,最近的一次,她甚至听见爪子抓挠洞壁的声响。背包里仅存的绷带用来包扎了小腿的伤口,那是摔下陡坡时被岩石划开的。
“不能死在这里。” 她对着跳动的火苗呢喃,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火光中,父亲的脸突然清晰起来 —— 那个总说 “女孩子别冒险” 的男人,此刻却成了支撑她的力量。
洞外传来雪崩般的轰鸣,林晓晴抓起树枝做成的简易长矛,心跳声几乎盖过了风雪。
救援队的直升机第三次掠过断崖时,云层突然裂开道缝隙。程野透过舷窗望见谷底闪烁的反光,像谁遗落的星星。
“下降!” 他拍着驾驶员的肩膀,胃里泛起一阵绞痛。当绳索触及地面,他看见冰缝里卡着的登山靴 —— 正是林晓晴出发时穿的那双。
靴子里塞满了干草,显然是用来保暖的。程野蹲下身,在靴筒内侧摸到刻痕,一共九道。“她撑了九天。” 他的声音被风撕碎,队员们沉默着围成圈。
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显示,前方百米处有片被压倒的灌木丛,积雪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尽头是个黑黢黢的山洞。
而在山洞深处,林晓晴的手指已经失去知觉。火堆即将熄灭,狼群的嚎叫却突然变得安静。她握紧长矛,听见洞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不是风声,不是兽爪,而是某种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
火苗猛地窜高,照亮洞口浮现的轮廓 —— 那不是狼,而是个裹着破毛毯、浑身浴血的人影。
来源:命苦打工人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