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岁的堂婶与人私奔,客死他乡,堂哥带着一大家人接母亲回家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12 21:29 1

摘要:李建军第一次察觉母亲王桂英不对劲,是2022年的深秋。那天他从县城的饭馆赶回老家,想接父亲李老实去县城住几天,刚进老院的门,就看见母亲蹲在墙角搓玉米,头发白了大半,贴在满是皱纹的脸上,手里的玉米棒子搓得飞快,指缝里嵌着黑乎乎的玉米须,半天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第一章 老院的晨雾里,藏着一辈子的苦

李建军第一次察觉母亲王桂英不对劲,是2022年的深秋。那天他从县城的饭馆赶回老家,想接父亲李老实去县城住几天,刚进老院的门,就看见母亲蹲在墙角搓玉米,头发白了大半,贴在满是皱纹的脸上,手里的玉米棒子搓得飞快,指缝里嵌着黑乎乎的玉米须,半天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妈,我回来了。”李建军喊了一声,把手里的水果和糕点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那桌子还是他结婚时打的,现在桌面裂了两道缝,用胶带粘了又粘。

王桂英这才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压下去,笑着说:“建军啊,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想你和我爸了,就回来看看。”李建军走过去,想帮母亲搓玉米,却被王桂英推开:“不用你,你坐会儿,我这就去做饭。”

李建军看着母亲匆匆走进厨房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母亲今年六十三岁,一辈子没离开过这个老院,没离开过这片庄稼地。父亲李老实比母亲大两岁,年轻时在村里的砖窑厂干活,出了一次事故,腿瘸了,从此就变得暴躁易怒,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打牌,家里的活——喂猪、种地、做饭、照顾孩子,全落在母亲一个人身上。

李建军记得,小时候家里穷,冬天没有暖气,母亲天不亮就起床,给他们兄妹俩缝棉袄,缝到半夜,手指冻得通红;夏天农忙,母亲顶着大太阳在地里割麦子,中午就啃个凉馒头,晚上回来还要做饭、喂猪,父亲却在村口的小卖部跟人打牌,输了钱回来就骂母亲“没用,不会挣钱”。

那时候他和妹妹李建梅都小,不懂母亲的苦,只知道饿了找妈,冷了找妈。后来他长大了,在县城开了家小饭馆,娶了媳妇,把妹妹嫁去了邻村,本以为母亲能轻松点,没想到父亲还是老样子,照样喝酒打牌,照样骂母亲,母亲还是照样起早贪黑干活,只是腰更驼了,手更糙了,话也更少了。

“你妈最近不对劲,总爱往村口跑,跟那个刚回来的张德胜说话。”李老实从外面喝酒回来,一进门就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个掉了瓷的搪瓷杯,语气里满是不满,“我跟她说了好几次,别跟那老东西来往,她就是不听,你说说,都这把年纪了,不嫌丢人!”

李建军愣了一下,张德胜他知道,是母亲年轻时的同乡,后来去了南方,听说老伴前两年走了,今年秋天才回村里,住在他弟弟家。“爸,妈跟张叔就是老同乡,说说话怎么了?你别总骂妈。”

“怎么了?”李老实把搪瓷杯往地上一摔,杯子没碎,却洒了一地酒,“孤男寡女的,天天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我看她就是心思活络了,想给我戴绿帽子!”

厨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王桂英端着菜出来,听到李老实的话,手顿了一下,菜盘差点掉在地上,眼里满是委屈,却没敢反驳,只是小声说:“吃饭吧,菜要凉了。”

李建军看着母亲的样子,心里有点疼,却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父亲的脾气,越劝越炸,也觉得母亲一把年纪了,跟老同乡说说话,应该没什么大事,可能就是父亲想多了。

吃饭的时候,李建军跟母亲说:“妈,你跟我去县城住几天吧,饭馆里不忙,你去歇歇,也能帮我看看孩子。”

王桂英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李老实,说:“不了,家里还有猪要喂,还有地里的玉米没搓完,我走了,你爸没人做饭。”

“他自己不会做啊?”李建军有点生气,“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惯着他!”

“别跟你爸吵。”王桂英赶紧劝他,“我真不去了,你在县城好好干,照顾好媳妇和孩子,不用惦记我。”

李建军没再劝,他以为母亲是舍不得家里的活,以为母亲跟张德胜只是普通同乡,以为这样的日子还会一直过下去——母亲照样起早贪黑干活,父亲照样喝酒打牌,他照样偶尔回来看看,给他们带点东西。

可他没想到,这竟是他跟母亲最后一次一起吃热乎饭,一个月后,母亲就带着一辈子的委屈,跟张德胜一起,离开了这个她待了四十多年的老院,离开了这个让她吃尽了苦的家。

第二章 村口的老槐树下,藏着迟来的念想

王桂英第一次跟张德胜重逢,是在2022年九月的一个清晨。那天她天不亮就起床,去村口的小卖部买盐,刚走到老槐树下,就看见一个穿着深蓝色外套的老人,背着个布包,站在树下张望,看着眼熟,又不敢认。

“你是……桂英妹子?”老人先开口,声音有点沙哑,却很熟悉。

王桂英愣了半天,才认出他:“你是德胜哥?你怎么回来了?”

张德胜是她的同乡,比她大五岁,小时候他们一起在地里割草,一起在河边摸鱼,后来张德胜去了南方打工,娶了媳妇,就很少回村里了,算下来,他们已经有四十多年没见了。

“我老伴走了,在南方待着没意思,就回村里了,住我弟弟家。”张德胜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你还是老样子,就是头发白了不少。”

“老了,哪能不老。”王桂英也笑了,心里却有点酸——她这辈子,没穿过几件新衣服,没享过几天福,天天围着灶台和庄稼地转,头发能不白吗?

那天早上,他们在老槐树下站了很久,聊起了小时候的事,聊起了这些年的日子。张德胜问她:“桂英妹子,你这一辈子,过得好不好?”

王桂英愣了一下,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还是强笑着说:“挺好的,孩子都大了,能挣钱了,不用我操心。”

可她的话,骗不了张德胜。张德胜回村这几天,早就听说了她的日子——李老实腿瘸后脾气暴躁,天天喝酒打牌,家里的活全让她干,还动不动就骂她。有一次,张德胜在村口看见李老实喝醉了,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就站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桂英妹子,你别骗我了。”张德胜叹了口气,“我都听说了,李老实对你不好,你这一辈子,苦了你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王桂英心里的闸门。四十多年的委屈——冬天冻红的手指、夏天晒脱皮的肩膀、被李老实骂时的眼泪、半夜缝衣服时的孤独,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她再也忍不住,蹲在老槐树下,哭了起来。

张德胜没劝她,只是站在旁边,给她递了张纸巾。等她哭够了,张德胜才说:“桂英妹子,我在南方待了这么多年,攒了点钱,在那边的小镇上买了间小房子,不大,却干净。你要是不想在这儿受委屈了,跟我去南方吧,咱们俩搭个伴,好好过日子,没人再欺负你。”

王桂英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离开”——她这辈子,就知道守着这个家,守着孩子,守着李老实,哪怕受委屈,也没想过走。可张德胜的话,像一颗种子,落在了她的心里——没人再欺负她,好好过日子,这是她这辈子最想的事。

“我……我不能走。”王桂英摇了摇头,“我还有孩子,还有这个家,我走了,别人会说闲话,孩子也会抬不起头。”

“孩子都大了,能自己过日子了,你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张德胜说,“闲话算什么?你这辈子受的委屈,比闲话难受多了。”

王桂英没说话,心里却乱了——一边是一辈子的委屈和对自由的渴望,一边是孩子和家里的名声,她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从那天起,王桂英就总爱往村口跑,有时候是去买东西,有时候是去搓玉米,总会跟张德胜在老槐树下说说话。张德胜会给她带南方的糕,说“你尝尝,比咱们这儿的甜”;会跟她说南方的小镇,说“那里冬天不冷,夏天有河,能去河边散步”;会跟她说“你别再受委屈了,跟我走吧”。

王桂英每次都只是听着,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回家后,会把张德胜给的糕偷偷藏起来,等没人的时候,掰一小块,慢慢吃,心里甜甜的,又酸酸的。

李老实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开始骂她,开始跟踪她,有一次还在老槐树下跟张德胜吵了起来,骂张德胜“老流氓,勾引我媳妇”,张德胜没跟他吵,只是说“你要是对桂英妹子好,她也不会跟我说话”。

李老实更生气了,回家就跟王桂英闹,摔东西,骂她“不要脸”,王桂英没反驳,只是默默收拾被摔碎的碗,眼泪掉在碎瓷片上,没人看见。

李建军也知道了这事,他从县城回来,跟母亲谈了一次,语气里带着不满:“妈,你跟张叔别总来往了,村里的人都在议论,我爸也生气,你就别让我们操心了行不行?”

王桂英看着儿子,眼里满是失望,却还是点了点头,说“好,我以后不跟他来往了”。

李建军以为母亲听进去了,放心地回了县城,可他不知道,母亲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为自己活一次,她要跟张德胜走,离开这个让她吃尽了苦的家。

2022年十月底的一个深夜,村里的人都睡了,只有老院的灯还亮着。王桂英把自己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个布包里,又把李建军和李建梅小时候的衣服找出来,叠好,放在枕头底下,然后在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建军,建梅,妈走了,别找我,妈想好好活一次。”

她走到猪圈旁,给猪添了最后一次食,又走到地里,摸了摸还没收割的玉米,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老院——这个她待了四十多年的地方,有她的孩子,有她的苦,却没有她的幸福。

村口的老槐树下,张德胜背着布包,等着她。看到她来,张德胜走过去,接过她的布包,说“桂英妹子,咱们走”。

王桂英点了点头,没回头,跟着张德胜,消失在深夜的雾里。她不知道,这次离开,再也回不来了;她也不知道,一年多后,她的孩子会带着一大家人,去千里之外的南方,接她回家。

第三章 老院的纸条,炸翻了李家

李建军是第二天中午发现母亲走了的。那天他接到妹妹李建梅的电话,说“哥,你快回来看吧,咱妈不见了,桌子上留了张纸条,说她走了”。

李建军的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炒勺差点掉在地上。他没顾上跟媳妇交代,抓起外套就往老家赶,路上给父亲打电话,没人接,他更着急了,一路闯了两个红灯,四十分钟的路,他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

老院的门开着,李建梅蹲在堂屋门口,手里拿着那张纸条,眼泪掉得满脸都是。李老实坐在门槛上,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拿着个酒瓶子,瓶子是空的,他的眼睛红红的,看见李建军进来,没说话,只是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摔,骂道:“没用的东西!跑了!跟那个老流氓跑了!丢死人了!”

李建军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纸条,上面的字是母亲写的,歪歪扭扭,却很清楚——“建军,建梅,妈走了,别找我,妈想好好活一次。”

他看着纸条,心里又气又急,气母亲“丢人现眼”,跟人跑了;急母亲一把年纪了,没出过远门,跟张德胜去南方,会不会受委屈。“爸,你昨天晚上就没发现妈不对劲吗?”

“发现个屁!”李老实骂道,“她昨天晚上跟往常一样,做饭、喂猪,我喝完酒就睡了,谁知道她会跑!”

“哥,咱妈是不是跟张叔走了?”李建梅站起来,擦了擦眼泪,“昨天我来给咱妈送点鸡蛋,看见张叔的弟弟说,张德胜昨天晚上也走了,说去南方了。”

李建军点点头,心里确定了——母亲就是跟张德胜走了。他立刻拿出手机,给张德胜的弟弟打电话,问张德胜去了南方哪个小镇,张德胜的弟弟却说“不知道,他没说,就说去南方过日子了”。

李建军又给村里的其他同乡打电话,问有没有人知道张德胜在南方的地址,结果没人知道——张德胜去南方四十多年,跟村里的同乡很少联系,没人知道他具体在南方哪里。

“哥,咱报警吧,让警察帮咱找妈。”李建梅说。

“报什么警!”李老实吼道,“她是自己跑的,又不是被人拐走的!报警了,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我还怎么做人!”

李建军也犹豫了——母亲是自己走的,报警也没用,而且传出去,村里的人肯定会议论,他在县城开饭馆,熟人多,也觉得没面子。“建梅,你先别报警,咱们先自己找,问问咱妈以前的老同乡,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张德胜的地址。”

接下来的几天,李建军和李建梅到处找——找母亲以前的老同乡,找张德胜的亲戚,找村里的人打听,可都没找到任何线索。张德胜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带着母亲,消失在了南方的某个小镇。

村里的人很快就知道了这事,议论纷纷。每天早上,村口的小卖部都围满了人,说“李老实家的王桂英跟张德胜跑了,都六十三岁了,不嫌丢人”“李老实这辈子也够惨的,腿瘸了,媳妇还跑了”“李建军和李建梅也够倒霉的,有个这样的妈,以后抬不起头了”。

李老实听到这些议论,更暴躁了,天天喝酒,喝多了就骂王桂英,骂张德胜,有时候还摔东西,家里的碗摔碎了好几个,桌子上的油漆也被他刮掉了一大块。

李建军在县城的饭馆也不好过,有熟客跟他开玩笑“建军,你妈跟人跑了?找着没?”,他只能强笑着说“没有,她自己走的,想出去歇歇”,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疼。

有一次,他跟媳妇吵架,媳妇说“你妈也太不像话了,一把年纪了跟人跑了,让咱们在外面抬不起头”,李建军没反驳,只是蹲在地上抽烟,心里又气又愧疚——他气母亲,也愧疚自己以前没好好关心母亲,没看出母亲的委屈。

李建梅比李建军更懂母亲的苦。她嫁在邻村,经常回来看母亲,每次回来,都能看见母亲在干活,父亲在喝酒,母亲的手上总是有新的伤口,要么是搓玉米搓的,要么是喂猪被猪拱的。有一次,她跟母亲说“妈,你别这么累,让我爸也干点儿”,母亲却说“你爸腿不好,我能干,不用他”。

现在母亲走了,李建梅没气母亲,只是心疼母亲——她知道母亲是受够了苦,才会走的。有一次,她跟李建军说“哥,咱妈这辈子太苦了,咱别骂她了,咱好好找,找到她,接她回来,别让她在外面受委屈”。

“找什么找!”李建军有点生气,“她跟人跑了,丢尽了家里的脸,我才不接她回来!”

李建梅没再劝他,只是偷偷找——她托在南方打工的同学,帮她打听张德胜的消息,托同乡,帮她问母亲的下落,可都没结果。

日子一天天过去,找母亲的事,慢慢就搁置了。李建军还是在县城开饭馆,偶尔回来看父亲,每次回来,都能看见母亲叠好的衣服还放在枕头底下,桌子上的纸条,他收了起来,放在抽屉里,没再看过。

李老实还是天天喝酒,只是骂人的次数少了,有时候会坐在老院的门槛上,看着村口的老槐树,半天都不说话,眼里满是落寞。

李建梅还是偶尔回来看父亲,每次回来,都会给母亲的床上换干净的床单,给母亲的枕头拍一拍,好像母亲只是出去串门,还会回来一样。

他们都以为,母亲可能不会回来了,可能会跟张德胜在南方好好过日子,可他们没想到,一年多后,一个来自南方的电话,打破了所有的平静——母亲客死他乡了。

第四章 南方的电话,砸懵了一大家人

2024年一月初,离春节还有半个月,李建军的饭馆正忙——年底了,订年夜饭的人多,他每天从早上六点忙到晚上十二点,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那天晚上十点多,他刚把最后一桌客人送走,准备收拾桌子,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外地号码,归属地是南方的一个小镇。

“喂,请问是李建军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男声,带着点口音。

“我是,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事吗?”李建军说,手里还拿着抹布。

“我是XX镇派出所的,我姓王。”对方说,“我们这里有一位老人,叫王桂英,六十三岁,老家是XX市XX县XX村的,她说她的儿子叫李建军,我们查了一下,联系到了你。”

李建军手里的抹布“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心脏“砰砰”直跳,赶紧说:“是我妈!我妈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说:“李先生,你别激动,你母亲……在三天前,因为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你说什么?”李建军的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媳妇赶紧扶住他,“不可能!我妈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突发脑溢血?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没搞错,你母亲的身份证上的信息,跟你登记的信息一致,而且她身边有一位叫张德胜的老人,也确认了她的身份。”王警官说,“张德胜老人也生病了,在医院住院,他说他联系不上你们,只能让我们帮忙找你们,希望你们能来接你母亲回家。”

李建军蹲在地上,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他想起母亲蹲在墙角搓玉米的样子,想起母亲给她做红烧肉的样子,想起母亲留的那张纸条——“妈想好好活一次”,可母亲才活了一年多,就没了。

“王警官,我妈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接她。”李建军的声音带着哭腔,“张叔他怎么样了?严重吗?”

“你母亲的遗体现在在我们镇的殡仪馆,需要你们来办理手续。”王警官说,“张德胜老人是轻微脑梗,现在在镇医院住院,没什么大事,就是没人照顾,你们来了也能看看他。”

挂了电话,李建军坐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媳妇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说“建军,你别太难过了,咱们现在赶紧联系建梅,一起去接妈回家”。

李建军点点头,擦干眼泪,拿出手机,给李建梅打电话。李建梅刚哄孩子睡着,接到电话,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说“哥,怎么会这样?我妈怎么就没了?咱们现在就去接她,现在就去!”

“你别激动,明天咱们一起回村里,跟咱爸说一声,然后一起去南方接妈回家。”李建军说。

第二天一早,李建军和媳妇、李建梅和姐夫,一起回了老家。李老实正在老院的门槛上喝酒,看到他们回来,愣了一下,说“你们怎么回来了?年底了,饭馆不忙吗?”

李建军走到父亲面前,蹲下来,说“爸,跟你说个事,你别激动——妈她……在南方去世了,派出所给我打电话,让咱们去接她回家。”

李老实手里的酒瓶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了一地酒,他愣了半天,才说“你说什么?你妈……没了?”

李建军点点头,说“是,三天前,突发脑溢血,没了。”

李老实没哭,只是坐在门槛上,看着村口的老槐树,半天都没说话,眼里的落寞,变成了通红的血丝。过了很久,他才站起来,说“走,去接你妈回家,咱妈不能在外面漂泊。”

李建军愣了一下——他以为父亲会骂母亲,会说“她跟人跑了,死在外面活该”,没想到父亲会这么说。

“爸,你……”

“走,接你妈回家。”李老实打断他,声音有点沙哑,“你妈这辈子苦,不能死在外面,不能没人送终。”

李建军点点头,没再说话,心里却酸酸的——他知道,父亲心里,还是有母亲的,只是以前不会表达,只会用暴躁和打骂来掩饰。

接下来的一天,他们一大家人忙着准备去南方的东西——李建军给母亲买了件新的蓝布衫,是母亲以前最爱穿的颜色;李建梅给母亲买了双新的布鞋,母亲一辈子没穿过皮鞋,只穿布鞋;李老实把母亲叠好的衣服找出来,放在布包里,说“这是你妈喜欢的衣服,带上,让你妈穿上,回家”。

出发那天,村里的人都来送他们——张阿姨给他们塞了袋煮鸡蛋,说“建军,路上小心,接你妈回家,你妈这辈子苦,别让她受委屈”;村支书也来送他们,说“建军,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村里打电话,村里帮你想办法”。

李建军看着村里的人,心里有点愧疚——以前他总觉得母亲跟人跑了丢面子,可现在,村里的人没有议论,只有关心。

他们一大家人,坐着火车,往南方赶。火车要坐二十多个小时,李建军抱着给母亲买的蓝布衫,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他想起小时候,母亲背着他去地里割麦子,他趴在母亲的背上,睡着了;想起他结婚那天,母亲给她缝了床新被子,说“建军,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像你爸那样,对媳妇好点”;想起他最后一次跟母亲吃饭,母亲给她夹红烧肉,说“建军,多吃点,在外面干活累”。

李建梅坐在旁边,也在哭,手里拿着给母亲买的布鞋,说“哥,咱妈要是没走,今年春节就能跟咱们一起过年了,就能吃我做的饺子了”。

李老实坐在对面,没哭,只是把母亲的衣服抱在怀里,半天都不说话,偶尔会摸一下衣服,好像在摸母亲的手。

李建军的媳妇和姐夫,坐在旁边,时不时给他们递纸巾,劝他们“别太难过了,接妈回家就好”。

火车一路向南,天气越来越暖和,从北方的白雪皑皑,到南方的绿树成荫。李建军看着窗外的绿树,想起张德胜跟母亲说的“南方冬天不冷,夏天有河”,心里更疼了——母亲终于到了不冷的地方,终于想好好活一次,可还没活多久,就没了。

二十多个小时后,火车到达了南方的一个城市,他们又转了两个小时的汽车,终于到了那个小镇,找到了镇派出所。

王警官早就等着他们了,看到他们来,赶紧迎上来,说“你们来了,先跟我去殡仪馆,看看你母亲,然后办理手续”。

李建军点点头,跟在王警官后面,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越来越沉。他知道,马上就能见到母亲了,可见到的,却是冰冷的遗体。

第五章 小镇的殡仪馆,藏着母亲的最后时光

小镇的殡仪馆不大,却很干净。王警官带着他们走进遗体存放室,打开一个冷藏柜,说“这就是你母亲,李先生,你们看看吧”。

冷藏柜打开的那一刻,李建军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母亲躺在里面,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是她走的时候穿的那件,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没有皱纹,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妈!”李建军扑过去,想摸母亲的手,却被王警官拦住了,“李先生,别碰,太凉了,会伤手。”

李建军蹲在冷藏柜前,看着母亲,哭着说“妈,我来接你回家了,你怎么就不等我呢?你不是想好好活一次吗?我还没让你享过福,你怎么就没了?”

李建梅也扑过去,趴在冷藏柜前,哭着说“妈,我是建梅,我来接你回家了,你别在外面漂泊了,跟我们回家”。

李老实站在后面,看着母亲,没哭,只是嘴唇在发抖,过了很久,才走过去,伸出手,想摸母亲的脸,却又缩了回来,说“桂英,苦了你了,咱们回家,不待在这儿了”。

王警官看着他们,叹了口气,说“李先生,你母亲去世的时候,很安详,张德胜老人说,她走的时候,还喊着你的名字,喊着建梅的名字”。

李建军点点头,擦干眼泪,说“王警官,谢谢你,麻烦你帮我们办理手续,我们想尽快带妈回家”。

办理手续的时候,王警官跟他们说了母亲在南方的最后时光——母亲跟张德胜来小镇后,租了间十平米的小房子,就在镇医院旁边,张德胜在小镇的菜市场帮人看摊子,母亲在家做饭、洗衣服,偶尔会去菜市场帮张德胜,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很平淡,却很安稳,没人骂母亲,没人让母亲干重活,母亲每天都很开心。

三天前的早上,母亲跟往常一样,去菜市场帮张德胜看摊子,中午的时候,突然说头疼,然后就晕倒了,张德胜赶紧把她送到镇医院,医生说是突发脑溢血,抢救了四个小时,还是没救过来。

张德胜当时就懵了,想联系他们,却只知道他们的名字和老家的地址,不知道电话,只能去派出所求助,派出所查了很久,才查到李建军的电话。

“张叔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能去看看他吗?”李建梅问。

“可以,他现在还在镇医院住院,没人照顾,你们去看看他也好。”王警官说,“他很自责,说要是他早点发现你母亲头疼,早点送医院,你母亲就不会有事了。”

办理完手续,他们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去了镇医院。镇医院不大,张德胜住在住院部的二楼,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到他们来,赶紧想坐起来,却没力气。

“德胜哥,谢谢你这一年多照顾我妈。”李建军走过去,把骨灰盒放在床头柜上,说“我妈走了,你别自责,这是她的命。”

张德胜看着骨灰盒,眼泪掉了下来,说“建军,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妈,我要是早点发现她头疼,她就不会走了。你妈这一年多,过得很开心,她说,这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没人骂她,没人让她干重活,她还说,想等过年的时候,跟我一起回来看你们,没想到……”

李建军点点头,说“我知道,我妈留了纸条,说她想好好活一次,谢谢你让她活了一年多开心的日子。”

张德胜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布包,递给李建军,说“这是你妈的东西,她平时很宝贝,你拿着,带她回家。”

李建军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三样东西——一本日记,一个银镯子,还有一张照片。

银镯子是母亲结婚的时候,外婆给她的,李建军小时候见过,后来就没再见过,他以为丢了,没想到母亲一直带着。

照片是母亲和张德胜在小镇的河边拍的,母亲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笑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张德胜站在她旁边,也笑着,两个人的身后,是绿色的河,蓝色的天。

日记是一个普通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母亲的字,歪歪扭扭,却很清楚。李建军翻开第一页,是母亲刚到小镇的时候写的:“今天到了南方的小镇,不冷,有河,德胜哥带我去河边散步,我很开心,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开心。”

第二页:“今天德胜哥去菜市场看摊子,我在家做饭,做了红烧肉,德胜哥说好吃,跟我做的一样,我很开心,没人说我做的不好吃。”

第三页:“今天想建军和建梅了,不知道他们好不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怪我,我想回家,又不想回家,回家了,又要受委屈,在这里,我很开心。”

……

最后一页,是母亲去世前一天写的:“今天头疼,德胜哥让我去医院看看,我不去,怕花钱,德胜哥说不花钱,明天带我去。我想等过年的时候,跟德胜哥一起回来看建军和建梅,给他们做红烧肉,看看建军的孩子,看看建梅的孩子。”

李建军看着日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在日记本上。他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想回家——母亲要的,不是多少钱,不是多大的房子,只是没人骂她,没人让她干重活,只是一份安稳的日子,一份开心的日子。

“德胜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妈开心了一年多。”李建军合上日记,把布包收起来,说“你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要是想回村里,就回村里,我们欢迎你。”

张德胜点点头,说“好,等我病好了,我去村里看看,看看你妈,给她烧点纸。”

他们在小镇待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抱着母亲的骨灰盒,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去的火车上,李建军一直抱着骨灰盒,放在怀里,像抱着小时候的母亲一样,时不时摸一下,说“妈,不冷,咱们快到家了,到家了,就没人再欺负你了”。

李建梅坐在旁边,给骨灰盒盖上一块干净的布,说“妈,咱们回家过年,我给你做饺子,你最爱吃的韭菜鸡蛋馅的”。

李老实坐在对面,看着骨灰盒,没说话,只是偶尔会给骨灰盒掖掖布,好像怕母亲冷。

火车一路向北,天气越来越冷,快到老家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雪。李建军看着窗外的小雪,说“妈,你看,下雪了,咱们老家下雪了,你以前最爱在下雪天给我们做饺子,这次回家,我们给你做饺子”。

第六章 村口的老槐树,终于等回了她

火车到达老家的县城时,已经是下午了。李建军的朋友周明来接他们,开了两辆面包车,一辆拉着他们,一辆拉着母亲的骨灰盒和遗物。

面包车往村里开,快到村口的时候,李建军让周明停下来,说“我想抱着我妈,走回村里,让我妈看看老家的路”。

周明点点头,停下车。李建军抱着母亲的骨灰盒,从面包车上下来,一步步往村里走。

村口的老槐树下,站满了村里的人——张阿姨、村支书、还有很多邻居,他们都来接母亲回家,手里拿着香和纸,看到李建军抱着骨灰盒过来,都安静了下来。

“桂英,回家了。”张阿姨走过来,手里拿着香,递到李建军手里,说“你妈这辈子苦,终于回家了”。

李建军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抱着骨灰盒,一步步往前走。村里的人跟在后面,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偶尔的抽泣声。

老院的门开着,李建军抱着母亲的骨灰盒,走进老院,把骨灰盒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然后点燃香,插在香炉里,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说“妈,咱们到家了,以后就住在这里,再也不离开了”。

李建梅也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哭着说“妈,到家了,你安心吧”。

李老实站在旁边,看着骨灰盒,点燃一支烟,放在母亲的骨灰盒前,说“桂英,回家了,以前是我不好,总骂你,总让你干活,苦了你了,以后没人再欺负你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一大家人忙着给母亲办葬礼。按照村里的规矩,要办三天,要请唢呐班,要请亲戚朋友来吃饭,要给母亲烧纸、磕头。

李建军请了村里最好的唢呐班,吹的都是母亲以前爱听的曲子;请了亲戚朋友来吃饭,做的都是母亲以前爱吃的菜——红烧肉、韭菜鸡蛋饺子、炒青菜;他还请了村里的老人,给母亲念悼词,念的都是母亲这辈子的好——爱干活、疼孩子、对邻居好。

村里的人都来帮忙,张阿姨帮着做饭,村支书帮着招呼客人,邻居们帮着烧纸、搬东西,没人再议论母亲“跟人跑了”,都只是说“桂英这辈子苦,终于能安心了”“建军是个好孩子,风风光光送他娘最后一程”。

葬礼的第二天,张德胜从南方回来了——他病刚好,就买了火车票,赶回来送母亲最后一程。他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花,走进老院,放在母亲的骨灰盒前,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说“桂英妹子,我来送你了,你安心走吧,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给你烧纸”。

李建军走过去,扶他起来,说“德胜哥,谢谢你能来”。

张德胜点点头,说“我必须来,我要送你妈最后一程,这是我答应她的”。

葬礼的第三天,是送母亲下葬的日子。李建军抱着母亲的骨灰盒,走在最前面,李建梅和媳妇跟在后面,手里拿着花圈,李老实和姐夫跟在后面,手里拿着香,村里的亲戚朋友和邻居,跟在最后面,唢呐班吹着曲子,一路往村后的坟地走。

村后的坟地,离老院不远,能看到村口的老槐树,母亲的坟,就葬在父亲的坟旁边——李建军说,以后父亲走了,就能跟母亲葬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把母亲的骨灰盒放进坟里,李建军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哭着说“妈,咱们到家了,以后你就跟这儿住,我会常来看你,给你送吃的,给你说话,再也不让你孤单了”。

李建梅也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说“妈,我会常来给你换干净的衣服,给你做饺子,你爱吃的韭菜鸡蛋馅的”。

李老实站在旁边,看着母亲的坟,没哭,只是把手里的香插在坟前,说“桂英,你安心吧,以后我不喝酒了,不打牌了,我会常来看你,跟你说话”。

张德胜也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说“桂英妹子,你安心走吧,我会常来看你,给你烧纸,你在那边,好好过日子”。

葬礼结束后,村里的人都走了,李建军和李建梅还跪在母亲的坟前,不肯走。李建军看着母亲的坟,说“妈,以前是我不好,没看出你苦,没好好关心你,让你受了一辈子委屈,对不起。以后我会好好照顾我爸,常来看你,让你安心”。

李建梅说“妈,以后我会常回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你放心吧”。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们才站起来,慢慢往老院走。路过村口的老槐树时,李建军停下来,看着老槐树,想起母亲和张德胜在树下说话的样子,想起母亲走的那天,跟着张德胜消失在雾里的样子,眼泪又掉了下来。

“妈,以后你就能天天看到这棵老槐树了,你再也不用偷偷来这儿了。”

第七章 老院的新生,藏着迟到的救赎

母亲的葬礼结束后,李建军把老院修了修——换了新的窗户,刷了新的墙,把母亲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母亲的床上,还放着她叠好的衣服,母亲的枕头旁边,放着她的日记和那张在南方拍的照片。

李老实真的不喝酒了,也不打牌了。他每天早上会起床,给母亲的坟前送一碗热乎的粥,然后去地里干活——母亲以前种的玉米,他收了,种上了小麦;母亲以前喂的猪,他卖了,买了几只鸡,每天会给鸡喂食,就像以前母亲那样。

中午的时候,他会回家做饭,做的都是母亲以前爱吃的菜,会给母亲留一碗,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说“桂英,吃饭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下午的时候,他会坐在老院的门槛上,看着村口的老槐树,有时候会拿出母亲的照片,摸一摸,说“桂英,今天天气好,你要是在,咱们就能去河边散步了”。

李建军把父亲接到了县城住,可李老实住了两天就回来了,说“我不待在县城,我要回老院,回老院能看到你妈,能给你妈送粥,能跟你妈说话”。

李建军没再劝他,只是每天晚上给父亲打个电话,问“爸,你吃饭了吗?给我妈送粥了吗?”,李老实就说“吃了,送了,你妈在那边,肯定不饿”。

李建梅也常回来看父亲,每次回来,都会给母亲的坟前送一束花,给母亲的房间换干净的床单,给父亲做顿饭,说“爸,你别太累了,地里的活干不动就别干了”,李老实就说“不累,我能干,这是你妈以前干的活,我接着干,你妈就能安心了”。

张德胜在村里住了下来,住在他弟弟家,每天早上会跟李老实一起去地里干活,中午一起回家吃饭,下午一起坐在老院的门槛上,看着村口的老槐树,跟李老实说“桂英妹子以前最喜欢在这棵树下说话,说小时候的事”,李老实就说“是啊,她以前总跟我说起你,说你小时候帮她割草,帮她摸鱼”。

村里的人,再也没议论过母亲和张德胜,反而觉得他们可怜——一个受了一辈子苦,一个送了她最后一程。有时候,张阿姨会喊他们一起吃饭,说“老李,老张,来我家吃饭,我做了红烧肉,桂英以前爱吃”。

2024年的春节,李建军带着媳妇和孩子,李建梅带着姐夫和孩子,都回老院过年。李建军做了一桌子菜,有红烧肉、韭菜鸡蛋饺子、炒青菜,都是母亲以前爱吃的,也是他们爱吃的。

吃饭的时候,李建军给母亲的座位上放了一副碗筷,盛了一碗红烧肉,说“妈,过年了,咱们一起吃年夜饭,你爱吃的红烧肉,我给你盛好了”。

李建梅给母亲的碗里夹了个饺子,说“妈,饺子,韭菜鸡蛋馅的,你爱吃的”。

李老实给母亲的碗里倒了点酒,说“桂英,过年了,喝口酒,暖和”。

张德胜也给母亲的碗里夹了块青菜,说“桂英妹子,过年了,吃点青菜,不油腻”。

孩子们不知道奶奶是谁,只是看着母亲的座位,问“爸爸,那个座位是谁的呀?”,李建军摸了摸孩子的头,说“是奶奶的,奶奶在天上看着咱们,跟咱们一起过年”。

吃完饭,他们一大家人坐在老院的院子里,放烟花。烟花在天上炸开,五颜六色的,照亮了老院,照亮了村口的老槐树,也照亮了母亲的坟地。

李建军抱着孩子,看着烟花,说“妈,你看,烟花好看吗?这是你孙子放的,你要是在,肯定会喜欢”。

李建梅靠在姐夫的怀里,看着烟花,说“妈,过年了,你安心吧,咱们一大家人都好好的,会常来看你”。

李老实坐在旁边,看着烟花,眼里满是温柔,说“桂英,过年了,咱们一起看烟花,以后每年过年,咱们都一起看”。

张德胜站在旁边,看着烟花,说“桂英妹子,过年了,你安心吧,我会帮老李照顾好这个家,帮建军照顾好老李,你在那边,好好过日子”。

烟花放完了,院子里安静了下来。李建军看着母亲的房间,房间里的灯亮着,母亲的照片放在桌子上,笑着,好像在跟他们一起过年。

他终于明白,母亲这辈子,最想要的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只是一份安稳的日子,一份被人疼爱的日子。以前,他没给母亲,父亲没给母亲,现在,母亲走了,他们只能用这种方式,弥补母亲,让母亲安心。

年后,李建军把县城的饭馆交给了媳妇打理,自己每周回老院两次,帮父亲干活,陪父亲说话,陪母亲的坟前坐一会儿,跟母亲说说话——说饭馆的生意,说孩子的学习,说村里的事,好像母亲还在一样。

李建梅也每周回来看父亲,给父亲做顿饭,给母亲的坟前送束花,跟母亲说说话——说她的孩子,说她的日子,说村里的新鲜事。

李老实每天还是会去地里干活,还是会给母亲送粥,还是会坐在老院的门槛上,看着村口的老槐树,只是脸上的笑容多了,眼里的落寞少了。

张德胜每天还是会跟李老实一起去地里干活,一起回家吃饭,一起坐在老院的门槛上,跟李老实说母亲的事,好像母亲还在他们身边。

老院的日子,慢慢变得安稳起来。没有了李老实的打骂,没有了母亲的委屈,只有一大家人的陪伴,只有对母亲的思念。

有时候,李建军会坐在母亲的房间里,翻开母亲的日记,看着母亲写的字,好像能听到母亲的声音——“建军,妈很开心”“建梅,妈想你了”。

他知道,母亲虽然走了,但她终于回家了,终于不用再受委屈了,终于能安心了。而他,也终于明白了,亲情里最珍贵的不是多少钱,不是多大的房子,而是陪伴,是体谅,是不让亲人受委屈——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但他会用剩下的日子,好好照顾父亲,常来看母亲,让母亲在天上,能看到他们一大家人好好的,能看到父亲好好的,能看到这个老院,永远都有烟火气,永远都不会让她孤单。

村口的老槐树,还站在那里,春天发芽,夏天开花,秋天落叶,冬天积雪,就像母亲一样,永远守着这个老院,守着她的孩子,守着她的家。

而母亲,终于回家了,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了。

来源:高贵海燕XZW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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