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正文晚年接受采访：吴石案是我这辈子，最重的包袱

摘要：1950年6月10日台北马场町的枪声响起时，吴石将军的生命定格在五十七岁。这位保定军校状元、日本陆军大学双料第一的军事奇才，身着西装从容赴死，左眼因酷刑永久失明，右眼却仍望向远方的故土。

1950年6月10日台北马场町的枪声响起时，吴石将军的生命定格在五十七岁。这位保定军校状元、日本陆军大学双料第一的军事奇才，身着西装从容赴死，左眼因酷刑永久失明，右眼却仍望向远方的故土。

而站在历史阴影处的谷正文，此时并不知道这个他亲手侦办的“共谍案”，将成为缠绕他余生的梦魇。半个多世纪后，这位曾被称为“活阎王”的国民党特务头子，在日本NHK镜头前罕见流露复杂情感，坦言吴石案是“一辈子最重的包袱”，承认自己“低估了他的意志力”。

谷正文这人，命里有点绕，北大出来的，年轻时也搞过抗日宣传，跟后来成了大人物的艺术家们一块演戏，张瑞芳，他还暗恋过人家，命运这东西说不好，抗战一完，他没走革命那条路，一头扎进军统，给戴笠干活，戴笠日记里说他书读得多，能办事，这话就成了他往上爬的梯子，周恩来那次“克什米尔公主号”爆炸，他有份儿，往北平市长何思源家里扔炸弹，没炸对人，把人家姑娘给炸了，老了还念叨邓丽君是间谍，这事听着玄乎，他那套逻辑就是人都有弱点，直到碰见吴石，他这套东西不好使了。

吴石这人，信仰很纯粹，没入过党，在国民党里头干，看多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抗战那会儿，老蒋为了收拾自己人，湘桂防线都不要了，吴石当着手下的面就说国民党没救了，这念头一起，路就拐了弯，开始给新中国那边送情报，《台湾战区战略防御图》，这么要命的东西都敢送，后来身份暴露了，临了还用“凤凰花开”当暗号往外传信，死前心里都装着台湾。

审讯室里，一个玩心理的特务头子，一个打定主意了的老将军，谷正文拿家人说事，又许诺高官厚禄，吴石就一句，给党国干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奸细，大家心里有数，谷正文给毛人凤写报告，说共谍意志已经垮了，他自己心里其实发虚，感觉这人他拿不住，吴石左眼给打坏了，腿肿得老高，还能拿铅笔在通行证背面写字，意思是事情败了也别太难受，国家有后来人，这股劲头，让谷正文开始怀疑自己那套“人都有软肋”的看法是不是错了。

上刑场前，吴石留了首绝命诗，“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对我翁”，这边是风骨，另一边，蔡孝乾叛变了，台湾省工委书记，就因为嘴馋，爱吃西餐暴露了地方，一个星期就供出来上千人的名单，这对比太强烈，谷正文那时候才想明白，忠诚这东西不靠组织，不靠关系，是打心底里长出来的，晚年他自己也承认，太信自己的眼睛，只看见吴石的官衔和样子，没看到那人精神上的分量。

时间一长，历史自己会说话，吴石牺牲了快三十年才被追认成烈士，骨灰进了八宝山，谷正文活得长，九十七岁，晚年住出租屋，身边全是废纸，十个亲生孩子，一个都没来送终，吴石的孩子们都留在大陆，成了国家的栋梁，谷正文的孩子全跑去了美国，这俩人的结局，正好印了吴石临刑前那句话，台湾大陆是一家人，这是血脉，也是人心，谷正文活了一辈子，也没活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