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红梅,妈在北京有个家,东四胡同15号...”58岁的刘桂花突然抓住女儿的手,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澈。
文:一才
“红梅,妈在北京有个家,东四胡同15号...”58岁的刘桂花突然抓住女儿的手,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澈。
李红梅震惊地看着痴傻了32年的母亲,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关于北京的事。
1992年的河南县城,秋风萧瑟。
刘桂花又坐在院子里发呆了。
她今年58岁,痴傻已经整整32年。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重复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四四方方的形状。
嘴里还念叨着听不清的话语。
“妈,该吃饭了。”
30岁的李红梅端着碗走过来。
她至今未婚。
不是没人要,而是放不下这个痴傻的母亲。
“红梅啊,你说你这孩子...”
邻居张大娘摇着头走过来。
“都三十了还不嫁人,就为了伺候你妈。”
“值得吗?”
李红梅苦笑一下。
“她是我妈。”
“可她又不知道你的好。”
张大娘叹气。
“你看她,整天就知道发呆。”
“有时候还比划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刘桂花确实在比划。
双手在胸前画着方形。
一遍又一遍,从不停歇。
有时候还会伸出食指,在空中写字。
写的什么,谁也看不懂。
“妈以前不是这样的吧?”
李红梅问张大娘。
“你妈刚嫁到咱村的时候,可精明着呢。”
“手艺也好,会绣花会剪纸。”
“可惜啊,生了你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李红梅心里一阵难受。
都说是因为生她才变成这样。
这份愧疚,压在心头30年了。
“妈,吃饭。”
她轻声唤道。
刘桂花抬起头,眼神空洞。
机械地接过碗筷。
吃饭的时候,她总是看着北边。
院墙外面,就是北方。
有时候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妈,你怎么哭了?”
刘桂花不说话。
只是继续流泪。
这样的场景,李红梅见过无数次。
每次问起,母亲都不回答。
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无尽的悲伤。
夜里,刘桂花常常做噩梦。
会喊一些听不清的名字。
声音很小,像是在呼唤什么人。
李红梅总是被惊醒。
然后坐在床边守着她。
“红梅这孩子真是命苦。”
村里人都这么说。
“摊上这样的妈,这辈子算是毁了。”
李红梅不这么想。
她觉得妈妈一定有什么心事。
只是说不出来而已。
02
这天下午,李红梅在院子里洗衣服。
秋日的阳光暖洋洋的。
刘桂花还是坐在老位置上发呆。
李红梅正搓着一件旧衣服。
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
回头一看,母亲站起来了。
这很少见。
平时她总是坐着不动。
“妈?”
李红梅有些惊讶。
刘桂花缓缓走过来。
步履虽然蹒跚,但很坚定。
她走到李红梅面前。
突然伸手抓住了女儿的手。
那双手很有力气。
不像平时那样软绵绵的。
“红梅。”
刘桂花开口了。
声音清晰得让李红梅吃惊。
“妈?”
李红梅不敢相信。
母亲的眼神,竟然是清澈的。
不再是那种空洞的茫然。
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清醒。
“红梅,妈有话跟你说。”
这句话,李红梅等了30年。
“你说,妈,你说。”
她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
“妈在北京有个家。”
刘桂花一字一句地说。
“东四胡同15号。”
“那是咱们的根。”
李红梅愣住了。
北京?
家里从来没人提过北京。
“妈,你说什么?”
“门口有两棵槐树。”
刘桂花继续说着。
“院子里有口老井。”
“正房有五间。”
“西厢房有三间。”
她说得很详细。
好像真的去过那个地方。
“妈,你...”
李红梅想追问。
刘桂花的眼神突然又变了。
清澈消失了。
茫然重新占据了她的双眼。
“妈?妈?”
李红梅急切地呼唤。
刘桂花松开手。
缓缓走回原来的位置坐下。
又开始发呆了。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妈,你刚才说什么?”
李红梅追过去问。
刘桂花不理她。
眼神又回到了空洞状态。
李红梅心里翻江倒海。
母亲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东四胡同15号。
这个地址,她从未听过。
但母亲说得那么详细。
连门口的槐树都知道。
这不像是胡言乱语。
当天晚上,李红梅失眠了。
母亲的话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妈在北京有个家。”
“那是咱们的根。”
什么叫“咱们的根”?
母亲到底有什么秘密?
从那天开始,李红梅特别留意母亲的话。
以前觉得是胡言乱语的声音。
仔细听,确实有些不同。
不像河南话。
更像是...北京话?
“槐花...槐花...”
刘桂花有时会念叨这个词。
发音很标准。
带着浓浓的京腔。
李红梅开始翻找母亲的旧物。
这些东西放在破旧的木箱里。
已经很多年没动过了。
箱子里大多是破烂衣服。
还有一些针线活的工具。
在箱底,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张火车票。
已经发黄了。
但字迹还能看清。
“北京-郑州”。
时间是1960年。
李红梅心跳加速。
母亲真的去过北京!
继续翻找。
又发现了一个小布包。
用红绸子包着。
里面有几张照片。
都已经泛黄了。
其中一张,是座四合院。
很漂亮的建筑。
门口确实有两棵槐树。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
“东四胡同15号”。
李红梅的手都在发抖。
母亲说的是真的!
她真的在北京有个家!
第二天,李红梅去找村里的老人。
“王爷爷,我想问您点事。”
王老汉今年75岁。
在村里住了大半辈子。
“什么事啊,红梅?”
“我妈当年是怎么嫁到咱村的?”
王老汉想了想。
“你妈啊,是1960年嫁过来的。”
“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她是外地人?”
“对,外地人。”
“具体哪里,我们也不清楚。”
“只知道不是本地的。”
“为什么嫁给我爸?”
李红梅继续问。
“你爸那时候老实。”
“家里穷得叮当响。”
“能娶到媳妇就不错了。”
“也没多问人家的来历。”
李红梅心里更加疑惑。
一个北京来的女人。
为什么要嫁到河南农村?
还是最穷的那种农村。
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回到家,她仔细观察母亲。
刘桂花还在比划那些手势。
四四方方的形状。
现在李红梅明白了。
那是在比划四合院。
母亲在想念北京的家。
有时候,刘桂花会做一些精细活。
用树枝在地上画画。
画的都是房子。
很规整的四合院样式。
这绝不是农村妇女会的技能。
04
李红梅开始回忆小时候的细节。
那些被她忽略的小事。
现在想来,处处都是线索。
母亲发病的时候,总是朝北哭。
从来不朝南或者西。
就是朝着北方。
好像那边有什么人在等她。
有一次,李红梅听到母亲在梦里说话。
“桂兰...桂兰...”
声音很轻,很悲伤。
桂兰是谁?
李红梅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现在想起来,母亲的手艺确实很好。
她会绣花,会剪纸。
绣出来的花鸟栩栩如生。
剪出来的窗花精美绝伦。
这些技艺,绝不是一般农村妇女能掌握的。
需要长期的学习和练习。
母亲到底是什么出身?
李红梅开始留意母亲的生活习惯。
吃饭的时候,她会把筷子摆得很整齐。
坐着的时候,腰板总是直的。
即使痴傻了,这些习惯依然保持着。
这不像是农村长大的人。
更像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城里人。
还有一个细节。
母亲从来不乱扔东西。
即使在最糊涂的时候。
用过的东西都会放回原处。
这种习惯,是从小养成的。
不是后天能学会的。
李红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母亲的痴傻,可能不是生病导致的。
而是某种心理创伤。
什么样的创伤,能让人痴傻32年?
一定是极大的痛苦。
超出了承受能力的痛苦。
可能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
或者被迫离开了什么重要的地方。
想到这里,李红梅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要去北京找到真相。
母亲的后半生已经毁了。
但至少要知道原因。
也许,还能改变什么。
“妈,我要去北京。”
她对着发呆的刘桂花说。
“去找咱们的家。”
刘桂花没有反应。
但眼角,似乎闪过一丝光芒。
李红梅向单位请了假。
理由是家里有急事。
厂长看她平时表现不错,同意了。
但只给一个星期时间。
路费是个大问题。
去北京来回要不少钱。
李红梅把家里的鸡卖了。
又向邻居借了一些。
勉强凑够了车费。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
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红梅,你真的要去北京?”
张大娘有些担心。
“一个女孩子家,多危险。”
“我必须去。”
李红梅很坚定。
“为了我妈。”
“可是你妈痴傻了那么多年,说的话能信吗?”
“我要试试。”
李红梅收拾好简单的行李。
里面放着那张四合院的照片。
还有火车票根。
这是仅有的线索。
从县城到北京,要转两次车。
李红梅从来没走过这么远。
第一次坐火车,她很兴奋。
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风景。
心里想着即将见到的四合院。
会是什么样子?
还在吗?
有人住吗?
到了北京,李红梅傻眼了。
这座城市太大了。
人太多了。
她像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站在火车站门口不知道该往哪走。
“师傅,请问东四胡同怎么走?”
她问了好几个人。
有的人不理她。
有的人指错了方向。
折腾了大半天,才找到了东四。
东四胡同很长。
一条接着一条。
李红梅拿着照片,挨个对比。
门牌号码不太好找。
有些已经模糊了。
有些被重新写过。
李红梅走得脚都疼了。
太阳都快下山了。
她开始担心今晚住哪里。
身上的钱不多,不敢住太贵的地方。
“姑娘,你找什么?”
一个老大爷问她。
“我找东四胡同15号。”
李红梅赶紧拿出照片。
老大爷看了看。
“哦,15号啊,在前面。”
“不过那家人很少出来。”
“是个中年女人,一个人住。”
李红梅心跳加速。
真的有人住!
她的猜测是对的!
06
找到15号并不难。
它确实如照片中一样。
红漆的大门,有些斑驳了。
门口的两棵槐树还在。
已经很粗很大了。
李红梅站在门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直接敲门吗?
说什么?
“您好,我是来找我妈的家的?”
这话听起来很奇怪。
别人会相信吗?
她在门口踌躇了很久。
几次想敲门,又缩回了手。
如果里面的人不认识她妈怎么办?
如果这根本就是个巧合怎么办?
那她就白来了。
还浪费了这么多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天色开始暗下来。
李红梅还是没有勇气敲门。
她在胡同里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准备明天再来。
第二天一早,她又来到15号门前。
还是不敢敲门。
她决定先观察一下。
看看里面到底住的是什么人。
在胡同口找了个位置坐下。
能看到四合院的大门。
等了一上午,门都没开过。
里面偶尔有声音传出来。
像是有人在走动。
但就是不见人出来。
下午的时候,李红梅买了些吃的。
继续在胡同口等着。
一个老太太经过,问她:
“姑娘,你在这里坐什么?”
“我在等人。”
李红梅说。
“等15号的那个人?”
老太太很好奇。
“她很少出来的。”
“有时候一个月都见不到。”
“就一个人住吗?”
李红梅问。
“对,就她一个人。”
“五十多岁的样子。”
“看起来很孤独。”
李红梅心里更加疑惑。
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四合院?
为什么很少出门?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
她听到了脚步声。
是从15号院子里传出来的。
有人要出门了!
李红梅紧张得心跳加速。
手心都出汗了。
门闩响了。
有人在开门。
她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个改变命运的时刻。
这一刻,可能解开母亲32年的秘密。
也可能让她失望而归。
吱呀一声,红漆斑驳的木门缓缓打开。
推开大门的一瞬间,李红梅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说不出话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口。
李红梅瞬间愣住了:这个女人的面容和自己的母亲刘桂花几乎一模一样!
仿佛看到了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只是神情更加清醒明亮。
李红梅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嘴唇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中年女人也愣住了,疑惑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孩。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李红梅感觉时间停止了。
这个女人的脸,她太熟悉了。
简直就是母亲的翻版。
只是没有那种痴傻的神情。
反而显得很清醒,很智慧。
“你...你是谁?”
中年女人先开口了。
声音有些颤抖。
她也被这个相似的面孔震惊了。
“我...我叫李红梅。”
李红梅结结巴巴地说。
“我妈叫刘桂花。”
听到这个名字,中年女人脸色瞬间变了。
手中的钥匙掉在地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更加颤抖了。
“刘桂花...她...她在哪里?”
“在河南。”
李红梅看出了眉目。
这个人认识她妈!
“她现在怎么样?”
中年女人急切地问。
眼中闪烁着泪光。
“她...她痴傻了32年。”
李红梅如实说道。
中年女人听了,身子一软。
差点跌坐在地上。
“痴傻了?”
她喃喃自语。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您认识我妈?”
李红梅赶紧问。
“认识?”
中年女人苦笑着。
“她是我妹妹。”
“我是刘桂兰。”
李红梅再次愣住了。
原来“桂兰”不是母亲的梦话。
而是她姐姐的名字!
“快进来,快进来。”
刘桂兰拉着李红梅进了院子。
四合院很大,很干净。
确实如母亲描述的那样。
院子里有口老井。
正房有五间。
西厢房有三间。
“坐,快坐。”
刘桂兰让李红梅坐下。
然后颤抖着去拿茶壶。
“她...她真的痴傻了?”
她一边倒茶一边问。
“是的,32年了。”
李红梅点头。
“从生了我之后就这样。”
刘桂兰听了,眼泪终于掉下来了。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她哭得很伤心。
李红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姨妈。
哭了一会,刘桂兰平静下来。
她起身去屋里拿了个盒子。
里面装着很多照片。
“这是我们小时候的照片。”
她拿出一张给李红梅看。
照片上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
站在四合院门前。
正是年轻时的姐妹俩。
“我们是双胞胎。”
刘桂兰解释道。
“我是姐姐,她是妹妹。”
“相差只有几分钟。”
李红梅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门口的女人和母亲长得一样。
原来是双胞胎姐妹。
“那我妈为什么会到河南?”
这是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刘桂兰叹了口气。
“说来话长...”
她的眼中又涌起泪水。
“都是那个年代害的。”
“也是我害的。”
08
“1960年,我们都在北京生活。”
刘桂兰开始讲述往事。
“住在这个四合院里。”
“是父母留给我们的。”
“那时候日子很苦。”
“我们两个女孩子,没有正式工作。”
“只能做些针线活维持生计。”
李红梅静静地听着。
“后来,你妈怀孕了。”
刘桂兰的声音很轻。
“孩子的父亲走了。”
“留下她一个人。”
“那时候,未婚先孕是很丢人的事。”
“我们都不敢出门见人。”
李红梅心里一阵难受。
原来她的身世是这样的。
“我当时有个朋友。”
刘桂兰继续说。
“在政府部门工作。”
“说可以给我安排个正式工作。”
“但只能要一个人。”
“我和你妈商量了很久。”
她停下来,擦了擦眼泪。
“最后你妈主动提出。”
“让我留在北京。”
“她带着孩子走。”
“她说姐姐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李红梅听得心痛。
母亲为了姐姐,牺牲了自己。
“我当时不同意。”
刘桂兰说。
“但她已经决定了。”
“说四合院也给我住。”
“她自己去找个地方嫁人。”
“临走的时候,她说等生活安定了再联系。”
“可是...”
她哭得说不下去了。
“可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李红梅终于明白了。
母亲为什么会痴傻。
她是思念成疾。
想念这个姐姐,想念这个家。
32年来,她一直在想念。
想得发了疯。
“我一直在找她。”
刘桂兰说。
“这么多年来,从没停过。”
“但那个年代信息闭塞。”
“河南那么大,到哪里去找?”
“我托人打听,写信寻找。”
“都没有结果。”
“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哭了。
一个是32年的思念。
一个是30年的愧疚。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李红梅问刘桂兰。
“我没有结婚。”
刘桂兰平静地说。
“一直在等她回来。”
“也一直在找她。”
她起身,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
“这里记着我这些年的寻找过程。”
“写了多少封信,托了多少人。”
李红梅翻开本子。
密密麻麻的字迹。
都是关于寻找妹妹的记录。
有日期,有地址,有联系人。
厚厚的一本,写了几十页。
“每年过年的时候,我都会多买一副碗筷。”
刘桂兰说。
“想着也许她会回来。”
李红梅环顾四周。
确实看到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
虽然只有一个人住。
“她的房间我也一直保留着。”
刘桂兰指着西厢房。
“东西都没动过。”
“就等着她回来。”
李红梅跟着走过去。
推开房门,里面确实像有人住一样。
床铺整理得很干净。
桌上放着针线篮。
还有一些绣品。
“这些都是她以前做的。”
刘桂兰说。
“我舍不得扔。”
“有时候看着这些东西,就好像她还在。”
李红梅拿起一个荷包。
绣工精美,针脚细密。
和母亲现在做的一样。
“她的手艺一直很好。”
刘桂兰看出了她的想法。
“现在还会做吗?”
“会,但是...”
李红梅想起母亲痴傻的样子。
心里又是一阵痛。
“都是我害的。”
刘桂兰自责地说。
“如果当时我跟她一起走就好了。”
“如果我早点找到她就好了。”
“她不会受这么多苦。”
“也不会变成那样。”
李红梅摇摇头。
“不是您的错。”
“是那个年代的错。”
“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找到彼此了。”
刘桂兰点点头。
眼中又涌起希望的光芒。
“我要去看她。”
她坚定地说。
“马上就去。”
“无论如何也要见她一面。”
李红梅心里一阵温暖。
这个素未谋面的姨妈。
对母亲的感情这么深。
32年了,还在想念着。
这就是亲情吧。
血浓于水的亲情。
10
第二天,刘桂兰就和李红梅一起回河南。
她什么都不要了。
只想快点见到妹妹。
在火车上,她一直很紧张。
不停地问李红梅关于母亲的事。
“她现在还会说话吗?”
“会认得我吗?”
“会不会怪我这么多年没去找她?”
李红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母亲痴傻了32年。
谁也不知道她还记得什么。
到了县城,李红梅带着刘桂兰回家。
刘桂花还坐在院子里。
还是那个发呆的姿势。
看到陌生人进来,她没有反应。
“桂花...桂花...”
刘桂兰颤抖着走过去。
声音轻得像羽毛。
刘桂花抬起头。
眼神还是那样空洞。
看了看刘桂兰,又低下头去。
没有认出来。
刘桂兰的心都碎了。
她跪在妹妹面前。
“桂花,我是桂兰啊。”
“我是姐姐啊。”
刘桂花还是没有反应。
继续做着那些奇怪的手势。
刘桂兰哭了。
哭得很伤心。
李红梅也跟着哭了。
这场面太心酸了。
姐妹32年后重逢。
一个痴傻如木,一个痛不欲生。
慢慢地,刘桂花的手停下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哭泣的女人。
眼中似乎有了一丝光芒。
“桂...桂兰?”
她轻声问道。
声音很小,但足够清晰。
刘桂兰听到了。
猛地抬起头。
“是我!是我!”
她激动地抓住妹妹的手。
“我是桂兰!我是你姐姐!”
刘桂花的眼中涌出泪水。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
她的眼神是清醒的。
“姐姐...”
她喊了一声。
然后两姐妹抱在一起哭。
哭得天昏地暗。
哭得让人心碎。
32年的分离。
32年的思念。
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李红梅站在一边。
也哭得不能自已。
这是她见过最感人的场面。
“桂花,姐姐对不起你。”
刘桂兰边哭边说。
“让你受苦了。”
“不苦。”
刘桂花摇摇头。
虽然痴傻,但这一刻她是清醒的。
“能见到姐姐就不苦。”
从那天开始,刘桂花的病情有了好转。
虽然还是会痴傻。
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
她会和姐姐说话。
会回忆以前的事情。
刘桂兰决定把妹妹接到北京养老。
李红梅也可以一起去。
在北京找份工作。
四合院里重新有了家的温暖。
虽然时光已逝,青春不再。
但至少,她们又在一起了。
这个家,终于完整了。
有人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但有些感情,是时间冲不淡的。
比如亲情。
比如思念。
32年的分离没有让姐妹俩疏远。
反而让她们更加珍惜彼此。
李红梅看着两个老人。
心里充满了感动。
她终于明白了母亲那些奇怪举动的含义。
那不是痴傻。
那是思念。
是对家的思念。
是对亲人的思念。
现在,母亲终于回家了。
虽然晚了32年。
但总算是回家了。
夕阳西下,四合院里一片祥和。
两个老姐妹坐在院子里说话。
李红梅在一旁听着。
这个家,从此不再有秘密。
也不再有痴傻。
只有温暖。
只有团圆。
只有迟来但珍贵的幸福。
来源:倾听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