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1年的南京夏日,中央军人监狱的电网在烈日下嘶嘶作响。典狱长崔景新拿着沾血的皮鞭穿过13道铁门,身后水牢里突然传来沙哑的吟诵声:“已摈忧患寻常事,留得豪情作楚囚……”这是恽代英在辣椒水灌喉后写就的《狱中诗》。
1931年的南京夏日,中央军人监狱的电网在烈日下嘶嘶作响。典狱长崔景新拿着沾血的皮鞭穿过13道铁门,身后水牢里突然传来沙哑的吟诵声:“已摈忧患寻常事,留得豪情作楚囚……”这是恽代英在辣椒水灌喉后写就的《狱中诗》。
在这座被称为“天牢”的人间地狱里,关押着上千名政治犯,他们中有黄埔精英、工运领袖、热血青年,每间牢房都藏着比铁链更沉重的故事。
四堵高墙锁金陵:解密“天牢”死亡密码
1930年建成的中央军人监狱,是国民党当局专门镇压革命者的精密机器。正方形监区长宽各200米,7米高墙外环绕3米深壕沟,四角岗楼架着德制机枪。最令人绝望的是从监房到大门的13道铁门——即便冲破牢笼,也难逃13次生死考验。
典狱长胡逸民曾夸口:“这里连苍蝇都飞不出去。”但讽刺的是,这位设计者后来因同情革命者被蒋介石亲自下令关进自己建造的监狱。1934年《中央日报》披露:该监狱日均死亡3人,夏季水牢中的尸体常漂浮数月才被发现。
黄埔教官的最后一课:恽代英的炼狱九十日
恽代英入狱时化名“王作霖”,国民党特务始终未能识破这位“黄埔四凶”的真实身份。在暗无天日的西大监房,他用捡来的香烟纸写下《狱中诗》,教难友们传唱《国际歌》。当叛徒顾顺章指认他身份时,狱警发现这位“普通政治犯”的脚镣编号竟是象征死刑的“特”字头。
蒋介石闻讯亲批“就地枪决”,但特意叮嘱:“让他写悔过书,我要在《中央日报》刊登。”恽代英在死刑令上挥毫:“蒋介石走袁世凯的老路,屠杀爱国青年,献媚帝国主义,较袁世凯有过之无不及。”1931年4月29日,他戴着镣铐走向雨花台,沿途高呼口号直至气绝。
水牢深处的生死簿:那些被遗忘的名字
在监狱档案中,马克昌的名字与恽代英并列“要犯名册”。这位25岁的南京地下党负责人,被吊进水牢七天七夜,指甲缝里钉满竹签,却始终未吐露组织秘密。狱卒回忆:“他昏迷时还在念叨‘名单在…在…’,醒来却大笑‘在你们找不到的地方’。”
1932年冬,被折磨致死的广东省委特派员陈保礼,临终前用血在墙上画了五角星。当夜,十六间牢房同时响起敲击声——这是政治犯们用暗号传递的无声哀悼。典狱长王震南曾在日记中写道:“最可怕的不是枪炮,是这些共产党人眼里的光。”
铁窗里的大学:镣铐声中的特殊党课
令人震撼的是,这座死亡监狱竟成了特殊的革命课堂。陶铸、刘顺元等后来成为新中国省部级干部的革命者,在狱中组建秘密党支部。他们用筷子在牢房地面划出《共产党宣言》段落,用咳嗽声传递最新斗争形势。
1935年夏天,被关押三年的惠浴宇发明了“敲墙密码”:两声短代表“坚持”,三声长象征“胜利”。这种特殊的交流方式,竟让国民党引以为傲的“分监隔离”制度形同虚设。多年后,曾任江苏省委书记的惠浴宇回忆:“我们在监狱里发展了三名新党员,其中一位还是送饭的杂役。”
从杀人魔窟到红色地标:高墙内外的时空对话
1985年,南京市政府在监狱原址立起汉白玉碑。工人们修缮水牢时,在井底淤泥中发现34枚铜纽扣——这是当年囚犯们暗中丢弃的国民党军服扣子。更令人泪目的是东监房墙壁夹层中,藏着用油纸包裹的《狱中支部决议》,落款日期停留在1937年11月12日,正是南京沦陷前夜。
如今站在纪念坛前,仍能清晰看见墙上的弹孔与刻痕。其中一行模糊的小字尤为醒目:“我身虽死,精神永生——王鹤寿 1933.8.15”。这位后来担任中纪委副书记的革命者,当年在就义前夜,用半截铁钉刻下了最后的誓言。
来源:史说新域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