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风雪一来,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白和灰,一切声音都被冻在空气里。林场里的七名职工,窝在暖气管咕咚响的宿舍里,靠炉火、老酒和老话度日。
北大荒的冬天,是沉寂的。
风雪一来,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白和灰,一切声音都被冻在空气里。林场里的七名职工,窝在暖气管咕咚响的宿舍里,靠炉火、老酒和老话度日。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一场寻常的补给归途中,两名新来的年轻人,竟然无意间引来了一群狼。
事情发生在腊月初十,天还没亮透,林场安排了两名刚调来的年轻人小庄和大雷,开雪地摩托去镇上拉补给。
这俩人是退伍不久的兵,才到林场不到半个月,干活麻利,也挺听话。老张头开玩笑说:“这俩小子,顶得上仨老的。”
回来路上,车子开到半道,小庄忽然看到雪地里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
大雷凑近一瞧:“哎哟,这不是只小狗么?冻得都直哆嗦。”
小庄二话不说,脱下棉袄把那东西裹了起来,还顺手把装油的小马灯靠过去取暖:“可怜见的,丢这里早晚冻死。”
一路上,小狗窝在小庄怀里瑟瑟发抖,哼哼唧唧。等回到林场,他们就把它带回宿舍,喂了点温水和碎肉渣。
“你瞧,这耳朵尖的、眼睛亮的,不赖,咱俩养着得了。”小庄一边挠小狗的下巴,一边乐呵呵地说。
两人没多想,只当捡了个宝。
可他们不知道,那不是狗。
是狼。
到了晚上,林场像往常一样静悄悄的。雪越下越密,屋外只剩风啸的声音。
突然,值夜的赵猛敲开宿舍的窗户,声音紧张:“出事了!狼来了!”
大伙一听,立马披上棉衣冲出去。果然,雪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绕着林场转了一圈,狼群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估摸着起码有二十多只。
“怎么回事?这年头狼都敢围林场了?”老张头皱着眉头嘟囔。
“肯定是附近缺吃的,饿疯了。”赵猛扫了一眼树林方向,“可就算这样,也太反常了。”
众人赶紧封窗锁门,点起灯,把铁锹、猎枪都备了出来。
狼群却不急不躁,就那样围在不远处,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一直到凌晨,狼群也没离开,反而越聚越多。有人想开枪吓退,但被老张头一把拦下:“别冲动,它们不像是来猎食的,倒是像在寻些什么”
这时,小庄和大雷慌了。
“张大爷,我们是不是……是不是把狼崽捡回来了?”
“啥?”老张头转过头,脸色当即变了。
俩人赶忙带他回宿舍,把那只躺在毛毯里的“小狗”抱出来。
老张头看了一眼,小声咕哝:“不是狗……是狼!这是奶毛没褪干净的小狼崽啊!”
赵猛倒吸一口凉气:“完了完了……这事儿大了。”
小狼崽哼哼地挣扎了两下,一股奶腥味扑鼻。老张头沉着脸说:“这狼群不是来吃人的,是来找孩子的。”
夜深了,狼群终于有了动静。一只体型高大的灰狼,慢慢走到林场边界,它没有吼叫,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冷静、凝重,像在看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那是一种不带敌意的盯视,更像是控诉和质问。
“它是母狼。”老张头低声说,“在等我们把小狼崽还回去。”
小庄咽了口唾沫,声音发干:“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它是狼……”
“没怪你,狼也没怪你。但你得还它孩子。”老张头说完,起身回屋,把自己的老羊毛披毯翻了出来。
他把小狼崽裹在毯子里,一点点递到小庄怀里,说:“你捡来的,现在你亲手送回去。”
众人跟在小庄和大雷身后,走出宿舍。雪地嘎吱作响,脚印一串接一串。
狼群静静地围观着,灰狼站在最前,眼睛里透着一股逼人的压迫感,但没有扑上来。
小庄小心翼翼地走到距离狼群几米外,把毛毯包着的狼崽轻轻放在雪地上,说:“还给你……我们不知道是你们的,对不起。”
然后转身快步跑回了屋里,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灰狼走上前,低头嗅了嗅那团毛毯,小狼崽发出一声奶音“呜”,那声音一落下,灰狼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
它轻轻叼起包着崽子的毛毯,缓缓后退。
狼群一阵骚动,接着,有节奏地转身,消失在黑夜和雪林之间。
第二天早晨,雪地上只留下了凌乱的狼爪印,和被压倒的一片杂草。
小庄靠在门口叹了口气,低声说:“这事儿……够我记一辈子的。”
老张头拍了拍他的肩:“你记住了就好。荒野有它的规矩,不光是咱们在活着,别的生灵也在。”
从那天起,林场的人更小心了,对山林多了一份敬畏。
偶尔深夜里,他们还能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长啸。
不是威胁,也不是恐吓,那更像是一种回应。
来源:动物猩球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