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疗程开始。”王主任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彩虹丝带，那是上周周野在酒吧街参加骄傲月活动时别在衬衫上的装饰。32℃的电流窜过太阳穴时，他听见隔壁诊室传来变调的尖叫声——昨天新来的男孩说过，那是播放女性呻吟声的厌恶疗法。

周野被推进电击室时，闻到了母亲大衣上的樟脑丸味道。那件墨绿色羊绒大衣此刻正挂在“戒同治疗中心”走廊的挂钩上，衣摆还沾着他挣扎时踢翻的豆浆渍。

“疗程开始。”王主任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彩虹丝带，那是上周周野在酒吧街参加骄傲月活动时别在衬衫上的装饰。32℃的电流窜过太阳穴时，他听见隔壁诊室传来变调的尖叫声——昨天新来的男孩说过，那是播放女性呻吟声的厌恶疗法。

第八次治疗结束后的深夜，周野在卫生间隔间摸到瓷砖缝隙里的刻痕：“2019.3.6 陈默”。这个名字他在本地同志论坛见过，三年前失踪的医学生。当他的指甲沿着刻痕继续摸索，在抽水水箱背后发现了用血痂粘着的半片抗抑郁药。

王主任的U盘掉在诊疗床下纯属偶然。周野弯腰捡拾时，瞥见电脑屏幕上打开的文件夹标注着“客户名单”。视频里戴着眼罩的男孩被捆在电击椅上，腕间的红绳手链与周野抽屉里那条一模一样——三年前分手时，初恋男友林锐把这对情侣手链塞进他书包，转学去了北方的城市。

暴雨夜的值班室，周野用从陈默床垫下找到的曲别针撬开了档案柜。泛黄的登记表显示，这家挂着“青少年行为矫正”招牌的诊所，十二年间接收过237名“患者”。在2020年4月的记录页，他看见林锐的名字出现在7号诊室治疗日志里，病因栏填着“患者主动要求消除同性恋倾向”。

晨光刺破雾霾时，周野把拷贝的硬盘塞进玩偶熊快递箱。签收人地址栏写着省卫生监督所，收件人却是林锐生前常去的同志公益机构。当他转身看见王主任阴沉的脸色，忽然想起昨天新来的18岁男孩眼角有颗泪痣，像极了林锐当年在操场单杠上倒挂时，被夕阳镀上金边的模样。

三个月后，法院直播庭审的画面里，王主任的彩虹丝带终于完整暴露在镜头前——那是某届国际精神医学大会的纪念品，上面印着“去病理化”的英文缩写。坐在原告席的周野摸了摸西装内袋，磨旧的抗抑郁药锡箔纸和泛黄的陈默治疗单，正与他胸前的彩虹徽章发出轻微摩擦声。

来源：彩虹小哥哥10069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