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沈妍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嗒”急促又有点不稳的声音,不像她平时的从容。她以前走路,鞋跟落地都是笃定的,一步一个脚印,跟她这个人似的,目标明确,不带半点犹豫。
沈妍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嗒”急促又有点不稳的声音,不像她平时的从容。她以前走路,鞋跟落地都是笃定的,一步一个脚印,跟她这个人似的,目标明确,不带半点犹豫。
“回来了?”我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糖醋排骨的甜腻味儿混着油烟,是我熟悉的家的味道。可她身上那股味儿,太冲,太尖锐,像高级商场一楼化妆品专柜的混合体,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精致。
她“嗯”了一声,声音有点飘,像是刚跑完八百米。我看着她,她没看我,径直走到沙发边,把包往上一扔,人就陷了进去。姿势有点怪,双腿微微岔开,带着点不自然的僵硬。
“面试怎么样?”我把火关小,擦了擦手,走过去。
她闭着眼,捏着眉心,“还行吧,问了些老套路的问题。”
“累了?”我挨着她坐下,想去搂她的肩。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很轻微,但我的手停在了半空。有点尴尬。空气里那股陌生的香水味更浓了,像是在宣示主权。
我的视线落在她的脚上。她今天穿的是一双米白色的高跟鞋,衬得脚踝很细。但袜子……我记得她早上出门穿的是一双肉色丝袜,薄薄的那种,她说面试要正式点。现在,她光着脚,脚趾蜷缩着,脚底板有点脏。
“你袜子呢?”我随口问。
她睁开眼,眼神有点闪烁,“哦,路上勾丝了,面试前在洗手间给扔了。”
“是吗?”我心里“咯噔”一下。勾丝了,直接扔掉,这不像她。她以前,哪怕是创业初期最苦的时候,袜子勾丝了,也会小心翼翼地用透明指甲油点一下,能多穿一天是一天。
她似乎察觉到我语气里的异样,坐直了些,“怎么了?一双袜子而已,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我笑了笑,没接话。直觉这东西,有时候比眼睛还毒。那股香水味,那双消失的袜子,还有她刻意回避我触碰的身体,都在我心里打上了一个小小的问号。这问号不大,但足够让人辗转反侧。
第二天,我特意翻了垃圾桶,里面除了些厨余,什么都没有。我记得她说的是在面试地点的洗手间扔的。这解释倒也说得通。可我心里那点疑虑,没散。
晚上,她又提起那双袜子。“我记得扔之前,好像是白色的,不是肉色。”她一边敷面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解释给我听。
我正在看球赛,闻言,按了静音。“你早上穿的明明是肉色,我给你递的。”
“是吗?可能我记错了吧,最近脑子不太好使。”她揭下面膜,拍了拍脸,语气轻松,好像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白色?肉色?这颜色不对。我记得清清楚楚,她那天早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双新的肉色短丝袜,还是我提醒她别穿船袜,高跟鞋配船袜不好看。她当时还白了我一眼,说我直男审美。
疑心一旦种下,就像潮湿角落里的霉菌,悄无声息地蔓延。
过了几天,她下班回来,心情似乎不错,手里还提着一个泡沫箱。“公司发的福利,阳澄湖大闸蟹,正宗的!”她献宝似的举到我面前。
“哟,你们公司福利可以啊。”我接过来,挺沉。心里却在想,她那家新公司,叫什么“创科未来”,听着挺唬人,面试一次就给发大闸蟹?
她换了鞋,哼着小曲进了卧室。我把螃蟹放进水槽,想着晚上怎么蒸。转身想问她吃不吃辣,走到卧室门口,她正弯腰在衣柜里找睡衣。家居裤的裤腿因为她的动作往上滑了一截,露出一小段大腿。
就在那晃眼的一瞬间,我看见了。大腿内侧,接近根部的地方,有一块紫红色的印记。小小的,像被人用力嘬了一口。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耳朵里“嗡”的一声。那是什么,我太清楚了。
她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直起身,拉了拉裤子,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傻站着干嘛?”
我盯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没有。她眼神坦然,甚至带着点疑惑。
“没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在想螃蟹怎么做。”
那一刻,我确定了。什么面试,什么勾丝的袜子,什么公司福利,都是狗屁。
那晚的螃蟹,我一只也没吃。她倒是吃得津津有味,说新鲜,蟹黄多。我看着她沾满蟹黄的手指,看着她满足的表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和沈妍,大学就在一起了。她在奶茶店兼职,我送外卖,经常能碰上。她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说话声音不大,但很甜。一来二去,就好上了。毕业后,我们都没找正经工作,一头扎进了“互联网+餐饮”的大潮,租了个小门脸,做线上订餐。那时候苦啊,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我负责采购、配送,她负责接单、客服,偶尔还要亲自下厨。最难的时候,一包泡面两个人分,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后来,我们的外卖平台慢慢有了起色,从一个小作坊,发展成有十几个员工的小公司。钱也宽裕了,买了房,买了车。沈妍说,她累了,不想在外面拼了,想回归家庭,给我生个孩子。我心疼她,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就同意了。
刚开始那两年,挺好。她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每天等我回家吃饭。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变了。开始热衷于买各种名牌包包、化妆品,以前觉得奢侈的餐厅,现在成了家常便饭。我们的交流也越来越少,她总说我不懂她的圈子,不懂她的品味。以前,她会挽着我的胳膊,说我是她的天。现在,她更喜欢跟她的那些“姐妹”泡在一起,讨论的都是谁的老公又升职了,谁又换了新车。
我们公司的业务,说实话,也遇到了瓶颈。外卖平台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利润空间被一再压缩。我每天焦头烂额,她却好像一点也感受不到我的压力。
那个吻痕,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日夜不得安宁。
我决定去她公司看看。不能这么不明不白。
沈妍说她在“创科未来”做行政主管。我托了个朋友,打听了一下这家公司。规模不大,做一些软件外包的业务。通过招聘网站,我投了份简历,应聘他们的市场专员。我的本专业就是市场营销,虽然这几年主要在管自己的小公司,但专业知识还在。
面试出奇的顺利。面试我的是个姓李的经理,大概三十多岁,油头粉面,说话带着点港台腔。我简单介绍了下自己,刻意隐瞒了自己开公司的事,只说之前在一家小公司做市场,想换个大点的平台。
上班第一天,我就在茶水间“偶遇”了沈妍。她端着咖啡杯,看到我,明显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苍蝇。
“你怎么在这儿?”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惊慌。
“我来上班啊,市场部的。”我故作轻松,“真巧,没想到你也在这家公司。”
她眼神复杂地打量了我几遍,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那背影,有点落荒而逃的狼狈。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个潜伏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妍对我爱答不理,在公司里碰见,也只当不认识。也好,省得我费心演戏。
老板叫付凯,三十出头,长得人模狗样,开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沈妍确实经常进他办公室,有时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有好几次,我看到她从老板办公室出来,脸颊泛红,头发也有些凌乱,衬衫的扣子,好像也比进去前松了两颗。
心里的那根刺,越扎越深,已经能感觉到疼痛了。
机会很快就来了。行政部最近在搞什么办公环境评比,沈妍作为主管,对一些细节要求得特别苛刻,把手下几个小姑娘折腾得够呛。有一天下午,付凯办公室的空调坏了,行政部的小姑娘奉命去联系维修,结果被沈妍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什么效率低下,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小姑娘委屈得眼圈都红了。我趁机过去安慰了几句,顺便说我以前自己开店的时候,空调也经常坏,对这方面还有点经验,可以帮忙看看。
付凯不在,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跟小姑娘说了一声,就进去了。他的办公室很大,装修得也挺豪华,落地窗,真皮沙发。我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空调,其实根本没坏,就是遥控器没电了。换上新电池,空调呼呼地吹出冷气。
就在这时,我看到他办公桌底下,有一个不显眼的插座。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东西——一个伪装成U盘的针孔摄像头。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我承认,这手段不光彩,甚至有点卑劣。但那一刻,我只想知道真相,哪怕这真相比我想象的还要肮脏。
手心全是汗。我迅速把摄像头插在那个隐蔽的插座上,调整好角度,正好对着他的办公桌和沙发。做完这一切,我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
接下来的两天,我度日如年。摄像头通过Wi-Fi连接到我的手机,我却不敢轻易点开。我怕,怕看到我无法承受的画面。
第三天,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夜里,等沈妍睡熟了,我躲进书房,点开了那个App。
画面抖动了几下,然后稳定下来。付凯的办公室。很快,门开了,沈妍走了进来。她穿着一条紧身连衣裙,衬得身材凹凸有致。她走到付凯办公桌前,付凯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我胃里一阵痉挛,差点吐出来。
接下来的画面,不堪入目。他们在办公桌上,在沙发上……沈妍发出的声音,娇媚、放浪,是我从未听过的。我死死地咬着嘴唇,尝到了血腥味。
视频不长,十几分钟。除了那些龌龊的画面,还有他们的对话。
“凯哥,你什么时候跟你家那黄脸婆离婚啊?”沈妍腻在付凯怀里,声音嗲得发腻。
“快了快了,宝贝儿,再给我点时间。”付凯敷衍着,手却不老实。
“那你答应我的那个铂金包呢?”
“放心,少不了你的。”
我关掉视频,浑身冰冷。原来,他妈的,付凯也是已婚。沈妍,我的沈妍,竟然做了别人的小三。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说要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如此不堪。
而付凯,也并非什么成功人士。通过后续的一些片段和他们零星的对话,我拼凑出一个事实:这家“创科未来”,根本就是他老婆许嘉乐出钱开的。他就是个吃软饭的。
我把视频保存下来,不止一份。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高潮来得比我想象的要快,也更戏剧性。
那天下午,公司里突然一阵骚动。我从格子间探出头,只见一个穿着考究、气质凌厉的女人,带着两个彪形大汉,径直冲进了付凯的办公室。紧接着,里面就传来了付凯的惊呼和女人的怒骂声。
“付凯!你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
“沈妍那个贱人呢!给我滚出来!”
我心里一动,许嘉乐,付凯的老婆,她知道了。
果然,没过几分钟,沈妍被那两个大汉从她的办公室“请”了出来,头发散乱,脸上带着惊恐。许嘉乐一看到她,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清脆响亮。
“啪!”
“你个小贱人!敢勾引我老公!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脸!”许嘉乐像头发怒的母狮,揪着沈妍的头发,巴掌雨点般落下。
沈妍被打懵了,尖叫着,挣扎着,却根本不是许嘉乐的对手。付凯在一旁,脸色煞白,想拉架又不敢,嘴里不停地喊:“嘉乐,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不关我的事啊,是她勾引我的!”
我冷眼看着这一幕闹剧。沈妍大概到此刻才知道,付凯是已婚的。她脸上的震惊和绝望,那么清晰。付凯的无耻和撇清关系,更是让我觉得可笑。
“她勾引你?付凯,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自己什么德行我不知道?这个公司是谁给你开的?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老娘给你的!”许嘉乐战斗力爆表,骂得付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保安来了,才把几个人拉开。沈妍披头散发,脸上红肿,妆也花了,狼狈不堪。许嘉乐指着她的鼻子骂:“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同事们交头接耳,看沈妍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付凯则灰溜溜地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再也没出来。
沈妍失魂落魄地回到她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那天晚上,她回家很晚,眼睛红肿,一句话也没说,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我没去打扰她。我在等,等一个摊牌的时机。
第二天,她没去上班,大概是没脸见人。我照常去了。公司里关于昨天那场闹剧的议论,依然不绝于耳。
晚上,我做了几样她以前爱吃的菜。她从卧室出来,看到一桌子菜,愣了一下。
“今天……什么日子?”她声音沙哑。
“没什么,就想跟你好好吃顿饭。”我给她盛了碗汤。
她坐下来,默默地喝汤。气氛很压抑。
“我……”她刚想开口,我打断了她。
“我们离婚吧。”我说得很平静。
她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碗里,汤溅了出来。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我又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她眼圈红了,“就因为昨天公司那点事?那是个误会!是那个女人无理取闹!”
“误会?”我冷笑一声,“沈妍,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演戏吗?”
“我演什么戏了?陈默,你把话说清楚!”她声音尖利起来,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我没说话,拿出手机,点开那个视频,放在她面前。
视频里,她和付凯在办公室里苟合的画面,清晰无比。那些不堪入目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餐厅里。
沈妍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她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这不是真的……这是合成的!陈默,你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污蔑我!”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污蔑?”我看着她,觉得无比陌生,“沈妍,你觉得,我需要用这种手段吗?付凯,‘创科未来’的老板,已婚,靠老婆许嘉乐养着。这些,你都知道吗?”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视频里的对话,她不可能不记得。
“我……我不知道他结婚了!是他骗我的!”她终于崩溃了,眼泪汹涌而出,“陈默,你相信我,我只是一时糊涂!我爱的是你啊!”
“爱我?”我笑了,笑得有些凄凉,“爱我,所以去当别人的小三?爱我,所以跟别的男人在办公室里鬼混?沈妍,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对不起你!陈默,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们……”她扑过来想抱我,被我躲开了。
“不可能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沈妍,我们之间,完了。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准备好。房子,车子,都是我们婚后财产,一人一半。公司的股份,我会折算成现金给你。我们,好聚好散。”
她瘫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
我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但我低估了沈妍的无耻,也低估了她父母的战斗力。
几天后,沈妍的父母从老家杀到了我公司。两个老人,一进门就哭天抢地,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狼心狗肺,陈世美,说我发达了就想甩掉糟糠之妻。
“我女儿跟了你这么多年,为你吃了多少苦!你现在有钱了,就想把她一脚踹开!你还有没有良心!”沈妍的母亲,坐在我办公室地上,拍着大腿嚎啕。
沈妍的父亲,则在一旁帮腔,唾沫横飞,说要去法院告我,让我身败名裂。
公司员工都围在外面看热闹。我脸色铁青。
“叔叔,阿姨,”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沈妍出轨在先,我们感情已经破裂。离婚,是必然的。”
“你放屁!我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肯定是你在外面有了狐狸精,想冤枉我女儿!”沈妍母亲跳起来,指着我骂。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视频。这次,我直接连接了办公室的投影仪。
巨大的屏幕上,沈妍和付凯不堪的画面,清晰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办公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沈妍的父母,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错愕,再到羞愧,最后变成了灰败。沈妍母亲的哭声,也戛然而止,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这……这是……”沈妍父亲指着屏幕,手指哆嗦。
“这就是你们的好女儿。”我冷冷地说,“她不仅出轨,还当了别人的小三。现在,你们还要说是我冤枉她吗?”
我直接报了警,说有人扰乱我公司正常办公秩序。警察来了,把沈妍的父母带走了,扰乱公共秩序,拘留了几天。
这下,沈妍彻底撕破了脸。她很快起诉到了法院,要求离婚,并且要求我净身出户。理由是,我婚内出轨,抛妻弃子。
“抛妻弃子?”我看着诉状,气笑了。她竟然说,她怀孕了,十二周。孩子是我的。
开庭那天,沈妍挺着微凸的小腹,在法庭上哭得梨花带雨,控诉我的种种“罪行”。她的律师,也巧舌如簧,把黑的说成白的。
就在法官准备进行调解的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又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沈妍在付凯的办公室,哭着求他负责。“付凯,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付凯一脸不耐烦:“你的孩子?谁知道是谁的野种!别想赖上我!赶紧去打掉!”
发件人,是许嘉乐。她大概也恨透了沈妍和付凯。
我把这段视频,当庭提交给了法官。
沈妍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她大概没想到,许嘉乐会把这种视频发给我。
最终,法院判决我们离婚。婚内财产,按照之前的协议分割。至于沈妍肚子里的孩子,与我无关。她,净身出户。
我以为噩梦结束了。没想到,只是换了一种形式。
离婚后,沈妍像是幽魂一样,每天晚上,都蹲在我家门口。不哭不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空洞,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换了门锁,她就坐在楼道里。邻居们指指点点,物业也来找过我几次。我没办法,只能卖了房子。那套承载了我们所有回忆的房子,我亲手把它卖了。签合同那天,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后来听说,沈妍被她父母强行带回了乡下,孩子也没保住,打掉了。再后来,她家里给她安排了相亲,嫁给了一个离异带娃的包工头。
许嘉乐后来主动联系过我一次。她也跟付凯离了婚,“创科未来”自然也到了她手里。她大概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或者纯粹是商业考量,介绍了一个小项目给我。我的公司,也因此有了新的转机。我和几个老兄弟,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沈妍。想起她在奶茶店里对我笑的样子,想起我们挤在出租屋里吃泡面的日子。那些过往,像褪色的老照片,模糊,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
可能,这就是生活吧。充满了不确定,充满了狗血,也充满了……新的可能。
那股陌生的香水味,早已经散了。可我总觉得,它还在,若有若无,提醒着我,有些东西,一旦变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也好。回不去了,就往前走。至少,天亮了,路还在。
来源:小硕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