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罗永浩【十字路口】畅谈4小时,干货全在这儿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24 21:13 1

摘要:在时代的拐点上,选择往往比努力更重要。这场与罗永浩长达4小时的深度对话,不只是一次观点交锋,更是一场关于方向、责任与重塑的思维激荡。从创业困局到行业洞察,从个人抉择到公共表达,我们试图还原一个真实的“十字路口”,并提炼出值得所有行动者参考的底层逻辑。

在时代的拐点上,选择往往比努力更重要。这场与罗永浩长达4小时的深度对话,不只是一次观点交锋,更是一场关于方向、责任与重塑的思维激荡。从创业困局到行业洞察,从个人抉择到公共表达,我们试图还原一个真实的“十字路口”,并提炼出值得所有行动者参考的底层逻辑。

很多朋友关注我和老罗【十字路口】的对谈,想知道我们聊了啥?那就直接给大家上干货,4个多小时,除了聊往事,更多的是聚焦AI——AI发展到了哪一步?AI对人的帮助和影响!AI将走向何方?

01 往事成追忆:歪打正着,被关注是我的幸运

罗永浩:我觉得激素分泌水平会影响一个人的攻击性和斗志。这方面你有什么感受吗?因为很多人觉得你越来越温和。

周鸿祎:我觉得这肯定是一个原因,肯定变得平和点了,对吧?

第二个也还是跟经历有关,毕竟人到中年了,也打过这么多仗了,有的时候也还要去反思,去回头看一看,实际上发现有很多仗本来可以避免的,还是要给公司争取一个和平发展的空间,否则公司发展肯定会碰到很多问题,所以我现在尽量广交朋友,自然就变得平和一些。

第三个,我也看了网上做流量的这些人的得失,有的时候一句话不慎重,可能就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所以自己也有意识的控制一下。

罗永浩:车展时你爬上车顶,创造了一个名场面,成为北京车展最老车模?

周鸿祎:哪个公关公司或者市场部敢策划让老板爬车?

那是根据东风猛士改型的一个叫猛士越野车,我很喜欢那个车,外形很漂亮,它做了个梯子到车顶。因为我练攀岩,碰见能攀爬的地方我总想秀一秀,我一看有个梯子我蹭就爬上去了,没想到就成了那一年车展上年纪最老的车模。

所以都是偶然冲出来的。你要做这些东西,总会有人看不惯,那你就淡然一笑,过去就过去了。

车圈对我有一个误解,以为我要进去在车圈里当一个 opinion leader,当一个车圈大V,其实真没这个想法。因为我后来才知道,车圈的营销费用,要远远高于很多行业。一辆车都几十万。车企做一个车的发布会需要花七八千万,我都觉得心疼。

我推荐车也不一定有权威性,因为我不会开车。后来车圈就主要嘲笑我,说连个驾照都没有的家伙,怎么能有资格推荐车呢?我也自嘲说我只有用屁股来丈量车的舒适度了。

我跟车厂也在聊辅助自动驾驶,车包括像无人驾驶车也慢慢的在起来,所以学车的动力越来越不足,也没那么重要。

我也确实没有下决心到车圈去当什么大V,但是我跟很多车厂都交了朋友,这些车厂未来的安全其实比较重要。(黑客)直接对车发起攻击的概率比较低,而且难度比较高,需要对车的传感器有很多了解,将来车厂面临的真正威胁,是因为新智能网联车都是联网的,它都有个 OTA 服务器。换句话说,车厂的服务器是可以远程控制你的车的。

我们知道某某品牌就曾经远程把车能锁死,远程也能解锁,如果这个被黑客控制了、勒索车厂,这个就危险比较大。

另外我觉得未来大模型人工智能肯定是要上车,不光是自动驾驶,车里原来那个智能助手原来也很弱智,属于人工智障。但如果用大模型之后就会改善很多。我又做了纳米搜索,跟你的想法一样,我交个朋友。

罗永浩:前一阵还跟机器人对打了一回,又引起了一轮传播,这些是提前策划好的吗?主要是为了制造热点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周鸿祎:不是策划,(核心)是关注机器人行业、帮创业者发声。我对机器人很感兴趣,它是人工智能的“硬件载体”,比软件机器人更高阶,但行业发展没想象中快,所以我做访谈节目《红衣客厅》时,会找机器人领域的年轻创业者交流,帮他们传播技术。

和机器人对打,是想呼吁国内搞类似电影《铁甲钢拳》里的 “动作捕捉机器人格斗大赛”,让更多人关注机器人技术。

但事后也后怕。阿西莫夫提出的定律说, “机器人不能伤害人”,还有人嫌我下手太黑。但是你知道机器人不可能打赢人,如果机器人要把人打赢了,那对机器人行业就不是一个好消息。

人跟机器人打,占不到什么便宜,一脚踢上去,踢到一个铁的身上。为什么阿西莫夫当年在科幻小说里提出三定律?就是为了防止 AI 如果技术突破了,它本来智能就比人强,又有一个铁身体,人们打三分钟气喘吁吁,现在电池只要续航超过一个小时,你是干不过它的,万一像美国科幻电影里它哪天失控了怎么办?所以还是不能赋予这类太多的能力。

02 企业家IP的桥梁作用:做IP是为产品冷启动铺路,先攒流量

罗永浩:现在很多企业家抛头露面,只喜欢闷声大发财。也有很多有严重的“IP焦虑”。你自己也是众多活跃企业家的之一,怎么看待这种现象,为什么这么多企业家想“再成名一次”?

周鸿祎:一个企业最终是要“卖货”的,是要宣传自己的,流量全跑到短视频上了,那你就必须要跟着。用户到哪,你要去到哪。

用户都不看你的通稿了,你怎么跟用户当朋友呢?所以我觉得企业家 IP 这个词有点大,是我们一种自嗨的说法,本质上跟原来企业家上央视上对话,在街上打广告本质上干的是一样的事,只不过就是阵地变了。

其次,用户对企业的认知需求变了,一个企业光背后闷声发大财是不可能了,企业家至少出来的效果会比不出来要好。

过去企业家躲在幕后,现在个人媒体时代,用户更能接受鲜活形象,比冷冰冰的企业符号更易产生信任。另外,不做IP会被动——要是企业家不出来发声,网民不了解你,容易被对手带节奏,连澄清都不方便。

说白了,企业家就两个职责,一个是做产品,一个是卖产品。咱们今天不能说人人都是乔布斯做的产品不愁卖,皇帝的女儿不愁嫁,酒香也怕巷子深,实际上还是要吆喝。

罗永浩:对于360,老板是一个大网红有什么帮助?有什么坏处?

周鸿祎:别人最早对我有误解,以为我不务正业。如果我不做产品,只是去做网红,那就太虚了。

那时候我在做 AI 的产品,但AI的产品不是一些一天两天能做出来。我跟别人不一样,我先去积累流量,积累 AI 上的影响力,然后为我的产品推出做准备,否则我产品推出的时候,如果我没有粉丝,没有流量,我还要经历一个就这个冷启动,就太弱了。所以好处是非常大的。

还有一个好处, (360)在中国AI领域 ,肯定不是技术上最好的,但是在 AI 的话语权上还是还可以,因为我一直在做 AI 的科普。

坏处是有所得必有所失。除了有人说我不务正业,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一点流量是会有反噬作用的。流量越大,知道你的人越多,就一定会有人看你不顺眼,招黑。说话就要变得比较小心,因为言多必失。

还有一个坏处就是确实占用精力比较多,我去年这个产品还没有到关键时刻的时候,在这个 IP 上还是花了点精力。

但是今年明显我的精力80%是用在产品上。因为每天一觉醒来,AI就变一个样子。所以我今年明显录视频的时间精力都少了很多,最近我在考虑用 AI 来替我做一些工作。

短视频平台大家看的是情绪价值,更多的听的是内容,你要说看镜头感我是最差的,我就这张脸,面无表情,声音也没有什么抑扬顿挫。所以我本人跟数字人比,还不如数字人,数字人感觉更像真人,很多空镜也让AI来生成,我在做这个尝试。

罗永浩:360有很多都是政府客户,这方面会有一些不好的反馈吧?周鸿祎:我个人我觉得对 360 带来很多好处,但这里有一个前提,就是就我的三观很正,没说错过话。

现在政府客户也在刷短视频,特别我开两会的时候,很多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在大会上见到我,很多人都说:“我是你的粉丝”,他们听很多的AI科普是从我这,这个对于我们和很多政府部门的合作,和很多企业的合作,就有了个良好基础。

我的 IP 内容都是正向的:一是推崇国货,比如支持国产汽车、算力中心,二是做AI科普,不偏不倚,DeepSeek 跟我一点利益关系都没有,我愿意为国产大模型唱赞歌。

三是解读新质生产力,比如去贵州参观算力中心,告诉公众 “这就是新质生产力”,地方政府很欢迎这种传播。比如我去重庆参观汽车风洞、和长安汽车董事长交流,去各地介绍数字化发展,能帮地方宣传产业优势,反而拉近了 360 和政府的距离;不像有人拿流量谋私利,只要出发点是为行业、为国产技术,政府客户不会有负面反馈。

03 AI与智能体的未来:AI 发展有快慢,AGI 非易事,智能体是核心路径

罗永浩:这两年多走下来,你觉得AI哪些方面比你想的要快,哪些方面比你要想的慢?

周鸿祎:我自己觉得进步已经是相当快了。只是唯一就是AGI没有大家想象的快

AGI 取决于怎么定义,如果是一个啥都会的人工智能,我对于这个深表怀疑。如果人类真造出 AGI,相当于给自己造了一个上帝出来,那是不是事事都要听他的?他就成了宇宙里人间绝对的神了?到时候人类就要被淘汰,而且人类还是会被控制吧。

我自己最近在做智能体,觉得大模型的进步可能最近遇到了一些(情况),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快。这有点像人的大脑,只是大模型的大脑进化可能不会特别快。人类今天变成这么牛的文明物种,不完全是靠大脑的进化,也靠大脑的训练。

人类不完全靠大脑单向进步发展到今天,核心靠四个关键要素,这也是 AI 发展可参考的方向:知识的传承;推理、分解与慢思考能力;工具的使用;合作。

合作是很多人忽略的点,我看过一些书,智人战胜尼安德特人,就是因为智人最懂得合作。

我个人认为一人公司是个伪命题,个体户永远都会有,但人类的价值在于合作,合作的基础是人类专业化技能的存在;所以单智能体是进化(方向),但单智能体不够,一定要变成多智能体协同工作,今天人类通过协同工作能创造比单个个体强大得多的价值。

短期内可预见的真的不太会发生通用人工智能。

大模型进化到智能体的发展,我觉得会非常的快速。即使智能体发展快,我也认为并不存在一个通用的智能体,不存在一个通用的强大的什么都懂的人工智能。

罗永浩:现在AI的竞争就像原子弹(竞争)一样。

周鸿祎:这可能是人类的宿命。

不过我做智能体有几个好玩儿的收获,第一个,我觉得大模型想奴役人类不可能——它就像“缸中大脑”,能推理、能说会道,但没手没脚。智能体给它加上 “手脚”、能用上工具之后,就能用大脑的规划能力完成复杂任务。也就是说,智能体让人工智能第一次有了类似“意志”的东西。

但注意,意志和意识是两回事。有人老说人工智能没有意识,可大模型能不能产生意识,我也不知道 —— 毕竟人类怎么产生意识我们都搞不清,“我是罗永浩”“我是周鸿祎” 这种感觉太微妙了。

但有了智能体之后,它就有了目标 —— 我们会人为赋予它目标,比如战斗智能体、系统运维智能体、播客配音智能体,有了目标就有价值观,所有使命都是为了达成目标,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样就可能产生意志。一旦这意志和人类冲突,就可能做出不利于人类的事。

有个科幻小说,人工智能的目标是造拖鞋,看起来人畜无害吧?但它把地球上所有资源都用完后,觉得人类跟它抢资源,为了造拖鞋就把人毁了。所以说,没有意识,也可能有意志。

我第二个观点从没对外分享过:今天大模型的能力,我们远远没挖掘出来。

大模型不等于一个大脑,它相当于 1 亿个、10 亿个大脑 —— 它读的书、看的视频,比你我多无数倍但这些东西藏在大模型里,它像 “精神分裂”—— 又是计划经济的书,又是市场经济的书,还有各种矛盾的哲学理论,所以你指望它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可当我们用智能体,通过提示词标定,把大模型的能力输出到智能体里,把我们需要的能力提炼出来,就会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不能给智能体赋予两个不同的专业角色。让大模型同时扮演通用专家,能力是低下的;但让它只扮演某一个领域的专家,越窄,智能体的能力就越强。所以我们做智能体时,深刻感觉到它能把大模型的专业能力提炼出来。

大模型没法让你成为超级个体,因为它是个聊天工具,但是真的你如果能做出几十个智能体,比如每天智能体帮你这个做剧本、帮你拍视频、帮你查日程,帮你在外面买东西,你虽然自己看着是一个人,你自己管着三四十个智能体,那么相当于有这么多赛博牛马帮你打工。

罗永浩:所以你们这个产品其实试图实现的就是让没有技术基础的这些人,把一个需求说出来,它就把它全部接管和执行出来了,对吧?

周鸿祎:我对智能体我一直有一个理念,虽然它能自动做,但是还有一个关键叫人在回路很重要,不能让真理变成一个黑盒子。大模型就已经很像一个黑盒子了。

所以 DeepSeek 就很聪明,它把它 thinking 过程显示出来了,所以受它启发,

我做智能体就有两个明确要求:

第一,得把大模型每一步的思考、推理,还有智能体当下在做什么,全都展示出来,每一步思考都要对人类透明、可追溯;

第二,很多时候它得停下来,等人类批准了才能继续往前走,而且人类还能加各种干预。不然按智能体现在的发展速度,将来真有可能出现能控制人类的 AI,那大概率就是这类智能体。

说到我们的产品,本来在设计人机交互时是这么考虑的:比如 AI 做完分镜头、人物照,用户都能直接改。但后来发现大家实际工作不是这么干的 —— 往往在中间环节看,会觉得 “差不多挺满意”,可等整个成片出来再看,就开始不满意了。这种感觉你肯定有吧?就像做产品,每个界面要素讨论时都觉得挺好,可组合到一起用,就会觉得 “怎么这么别扭、不好用”。

所以针对这个问题,我们又做了个智能编辑器。关键是,AI 生成的视频是 “结构化” 的,和传统视频不一样 —— 传统视频一帧一帧的,是非结构化的,用的非线性编辑器,比如 Adobe 的 Premiere只能剪辑,很难修改。而我们的视频以分镜为基本元素,要是哪个分镜不满意,拿出来改就行,哪怕只改一部分,改完之后前后也能顺畅连起来,最后把口型和配音顺一遍就 OK。

我们的智能体不只是能做视频,还能做 PPT、做网站、做深度研究报告。

但这里有两个现实问题:第一,这些需求的频度都比较低,不像视频 —— 现在人人要做视频,公司要做视频,企业家也得做视频;

第二,检验标准很难统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嘛。比如写个一万字的报告,我让你看效果怎么样,你可能都懒得细看,只会随口说 “不错不错”,顶多提一句 “写了一万字”。但视频不一样,好还是坏,谁看了都能立刻判断出来,特别直观。

所以我们选视频作为展示案例,本质是为了证明:我们的 “智能体蜂群” 已经超越了单一工具的范畴 —— 它的基础能力来自大模型,但通过对大模型能力的组合、配合,最终能实现 1+1 大于 2 的效果。现在看,这个目标基本能达到。

再具体说视频类型,抖音上的很多视频,我自己观察,这类视频里情绪很重要、钩子很重要、文案很重要,没人会认真看每一帧内容。可现在很多观众,连完整电影都没耐心看,都是 “一分钟看电影” 的节奏,他们看视频的心态其实是 “关我屁事”—— 只要 3 秒钟觉得没意思,直接就划走了。对这类观众来说,就算 AI 做的镜头有点瑕疵,3 秒就过去了,他们要的是视觉上的丰富感。所以本质还是用户群不一样、目标不一样。

我自己就特别需要这种智能生成视频的工具:我的观点可以我自己来表达、来播,但我不希望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张脸 —— 又是我这睡眼惺忪的眼睛,又是我这乱糟糟的头发,看多了大家肯定审美疲劳。

我最近就试了一次,用这个工具做了个视频,加了很多空镜,这些空镜都是 AI 根据我讲话的内容自动生成的,3 秒钟换一个分镜,镜头变换快,节奏也快,特别符合现在网民的观看习惯。

罗永浩:对AI的未来怎么看,现在有乐观派和悲观派,你是哪一派的?

周鸿祎:我偏乐观,但有一个问题我没想清楚。

偏乐观是因为人也在进步。AI 确实在生产力上,如果能极大的改变人类目前的困境,就能跟人形成更加和谐共生的关系。人类现在实际上陷在一个困境里了,因为我是比较悲观的人,人类现在最大的一个问题是能源问题,最致命的也是能源问题,算力的背后,尽头就是能源,如果地球上的可再生能源消耗完了之后,人类的文明就基本上前进不了了。

但是人类只有实现核聚变才能实现能源自由,但是核聚变要怎么实现,可能靠人类的智力是不够了,那就要需要 AI 的帮助, AI for Science才是皇冠上的明珠。我觉得AI来到这个世界,人类把它发明出来,它的第一要务肯定不是统治人类,统治人类对它 AI 没什么价值。

所以AI的一个价值就是帮人类解决科技的突破。技术如果再不进步,人类文明会出问题,所以从这一点我还是科技向善的理论,比较偏乐观。

至于说机器会不会统治人类,我有这种担忧,我们现在在做一件事,我们是人工智能安全链的链主企业,就是国家发改委、国家工信部、科技部支持我们在做这件事,就是今天我们要解决人工智能的一些安全问题,将来要解决它最大的一个广义的、长期的安全问题。

我们用以模制模,就是用模型来对付模型,就是要我们在训练一些专门的模型,是要捍卫人类的利益,要解决幻觉,解决其它模型的幻觉问题,还有这种失控的问题,

我觉得人类还是不能放弃,就跟核(能)一样,就跟人类有了核武器之后,通过形成了一种相互毁灭(的威慑),形成了核平衡。核电站今天通过相应的保护使得核电站就更加的安全。

罗永浩:今年大家都说AI应用的爆发元年,现在9个月过去了,其实还没有达到大家的预期,对这个你怎么看?

周鸿祎:宣传一般都往前赶,难免有点过度夸大。不过智能体的进化其实已经很快了,但离用户期望确实还有距离,真正的用户还需要AI科普。现在不少用户跟大模型互动,还只停留在聊简单问题的阶段,想让大家真正用好AI,还得再给点时间。

AI跟短视频不一样,短视频利用人性弱点,不用学就会,还容易上瘾;但AI不是,很多人不会用,哪怕是理科生,可能心里明白,表达能力不行也白搭。我反而鼓励公司里文科背景的人,因为跟AI沟通,表达能力强太关键了。你给AI提的目标不明确、不清楚,它肯定做不好。这跟软件不一样,软件按按钮就有确定结果,AI是“你强它就强,你弱它就弱”,很多人用得不好,就说“AI不过如此”,其实是没找对方法。

我有两个办法在公司里推动大家用AI。第一是“强制”,开会的时候我会问:

“你这问题跟智能体讨论过吗?”

“要加人头,能不能用智能体干?”

“要预算,这钱非花不可吗?”

就是逼着大家用。

第二是搞内部培训,这省不了,得在公司里形成AI文化,还得跟大家讲清楚:用AI得接受结果有随机性,不能期望它无所不能。

之前机器人跑马拉松暴露问题,就有人说AI机器人行业不行,这种要么高估AI能力、要么低估其潜力的观点都有害。谷歌CEO说AI表现像“锯齿”,我特别认同,整个社会都得引导大家对AI有合理期望,别一会儿吹上天,一会儿又踩到底。

你得把AI当成实习生来看——它一件事没做好,别失望,先想想是不是自己指令给得不够清楚。我自己用AI也有个过程,从敲简单搜索词,到能自如表达,再到会写提示词,不是一蹴而就的。AI是生产力工具,不是娱乐产品,所以我要求大家:哪怕刚开始用得不好,也得咬着牙坚持,培养习惯嘛,都说21天养成一个习惯,用AI也一样。

但是做AI的人有时候会陷在行业黑话里,跑在前面却忽略了用户的真实障碍——比如“提示词”,很多人不会写。而且很多人跟人交流都讲不清问题,跟AI交流就更难了,毕竟AI不会像人一样反复追问、达成共识,你提示词差,它可能就糊弄你。所以我们现在在产品前面加传统GUI界面,让用户点选、填选择题,减少输入,先让他们用起来。

各大公司里,360的纳米AI可能是在C端动作最快的之一,DeepSeek横空出世的时候,似乎纳米也是最早接入的,给人的感觉是准备很充分,为什么,是基于某种预见性吗,还是巧合?

周鸿祎:首先,纳米 AI 确实快,还在不断调整,因为这是它唯一的护城河 —— 毕竟现在大家对 AI 的方向都摸不太准。

比如一开始我们也纠结该从 AI 搜索起步,还是先做 AI 浏览器。后来试了 AI 浏览器,功能做得简单,用户反馈一般,才觉得改造搜索更值得,毕竟 “天下苦搜索久矣”,这都是不断尝试出来的。

再就是,从AI纳米一开始,我就有个判断是对的,我们的定位肯定不是做通用大参数大模型,而是要结合自己的业务,训练垂直的基座模型,这样效果才明显。你看在AI搜索里,需要用到集体翻译、正文理解这些功能,要是把这些都塞到一个大模型里,可能得千亿参数的模型,成本多高啊?但要是把每个功能拆出来做垂直大模型,可能一个不到一百亿参数的模型,干翻译就比任何大模型都好。

所以我们早早就定了战略:坚决做应用。那时候agent概念还没起来,Manus也没出来,我们就是想靠大模型的能力解决搜索和浏览器的问题。也正因为这个,我很早就组了个“复仇者联盟”——我一直坚信,国内做大模型的,现在看不清谁能成,但肯定有人能冲出来。

当时很多人纠结咱们跟美国的差距,不少专家还妄自菲薄,说差十年、五年,我就坚持说顶多差一年、半年,甚至三个月。因为技术是开源的,论文也都公开讨论,大家其实在同一起跑线,就是咱们训练芯片弱点,真没必要看轻自己。就像你说的DeepSeek今年春节横空出世,可我半年前就跟他们合作、接入模型了,而且不只是他们家,国内从巨头到小创业公司,十六家的八十多个模型,我们全接进来做了准备。

对了,还得替梁文锋更正一下:他不是想做To B,人家靠股票赚了钱,是真正的理想主义。他没兴趣靠流量做To C,所以没扩容服务器,也没把客户端做得更好用一点,一门心思就想在AGI上突破,是个有大理想的人。而且客观上,他也降低了中国企业用AI的门槛,很多企业不用花几千万、一个亿买贵的大模型,直接在他们开源模型上做定制、蒸馏、二次训练就行。

其实我们也没预见到谁会爆火,就是相信肯定有人能起来,而且我们做的试验后来也验证了:遇到复杂任务,按类型分给不同模型就行——解数学题找豆包,写作找DeepSeek,视觉处理找阿里千问,这样综合能力比单用一个模型强。甚至试过让这些模型“互相吵架”,比如问9.1和9.8谁大,很多模型会错,但让它们争论起来,效果反而更好,就是这种用法太复杂了。

还有,我们提前做了不少工具化的东西,像视频剪裁、合并、配音、背景音乐处理,这些工具都备好的。所以后来做智能体转型快,一方面是底层大模型支持到位,另一方面是工具现成,把智能体抽象出来配上工具,进度自然就快了。说到底,我们也谈不上什么先知先觉,到现在还是在不断找PMF,找市场的适应点。

04 AI赛道与启发:AI 有泡沫是好事,可以吸引人才和资金

罗永浩:目前国内你瞧得上的一些团队都有哪些?你跟他们有过接触吗?或者是投资吗?

周鸿祎:六小龙公司我们都接触了一下, DeepSeek 肯定是投不进去的。

然后这些做机器人的公司,其中有一个叫群核科技,我比较欣赏,他做空间计算的,这公司的模式非常扎实,技术很不错。

还有个叫强脑科技,做脑机接口的,我还没有细聊过,其他几家做机器人的,都已经炒得很热了。有一家做眼镜的公司,倒是跟我关系不错,一直合作很多年。Rokid,我们的眼镜准备跟他们合作。

我现在硬件上改变了一个思路,就是只要是做AI眼镜的我都愿意合作。我来提供软件上的支持,因为软硬件公司各自擅长的东西不一样。

罗永浩:你是计算机专业的,当年在学校里学人工智能的普遍被认为是一个没希望的学科。当时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周鸿祎:当年人工智能很遥远,我读书的时候是 1988 年到 1992 年。

人工智能我们上过一门课,叫专家系统,只是泛泛地介绍一些人工智能的概念。 但我印象比较深,当年出来了一个语言叫 Prolog, 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 Prolog,还有一个语言叫 LISP,这是两种都是用来做人工智能的语言,想用符号化的方法,来表达知识和概念之间的关系。比如说父子关系,是一个单向不可逆的一个组合,而兄弟是一个这个互为兄弟的双向,就是想用一种符号化的方法,把人类的这个知识给总结出来。

两种语言我还都学过,但是仅此而已了,所以我唯一后悔的是,我学习的时候,当年那个线性代数没学好,我觉得大学生可能都有这个心理,大家都会忍不住想这玩意有啥用,如果说没啥用,就想象不出来,在生活生产中的实际用途,就很难抽象。

我在想啥情况会用矩阵啊,账本也就是个二维表格,对吧,这么大片一个矩阵,几维的矩阵,乘来乘去,所以就想不出来,没想到今天搞人工智能,需要懂线性代数,所以我线性代数没学好,连带偏微分方程没学好,读论文很吃力。

罗永浩:你觉得当下AI存在泡沫吗?

周鸿祎:首先,我觉得一个行业能这么快速发展,一定有泡沫。但大家潜台词老是认为泡沫是坏东西,我一直觉得泡沫是个好东西,没有泡沫,怎么会让大家往里做投入呢?那些聪明人又怎么会投身这个行业呢?要是一个行业没有泡沫,那就该进入稳定期了。

而且,泡沫才能吸引人才和吸引资金。我们其实都是泡沫的得益者,没有泡沫,怎么会有人投资你?没有泡沫,你又怎么能招到优秀的员工呢?

再说了,这个行业要加速发展,就需要大家有更多投入。在投入过程中,肯定会有很多公司死掉,有很多道路被证伪,这本来就是市场经济的特点。谁也不是神,你不知道哪家公司会死掉,也不知道哪条道路行得通,这可能就是发展要付出的代价。就跟生物进化一样,最后人胜出了,还有很多物种都灭绝了。

来源:人人都是产品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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