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订婚,我借钱又借车 ,最后大嫂还把他退婚的原因怪在我头上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4-18 11:45 1

摘要:侄子光明开着我好不容易借来的旧桑塔纳,就在女方家门口熄了火,像头累了的老牛,怎么也发动不起来。

"侄子,刹车,刹车!"我扯着嗓子喊,但为时已晚。

侄子光明开着我好不容易借来的旧桑塔纳,就在女方家门口熄了火,像头累了的老牛,怎么也发动不起来。

我跳下车,站在夏日的骄阳下,感觉额头的汗珠滚滚而下,不知是因为闷热还是因为尴尬。

那是一九九七年的盛夏,厂区大喇叭里整天播放着《东方红》和上级精神,而工人们私下里谈论最多的却是"下岗"二字。

作为县纺织厂的会计,我每天面对的是一堆堆难以平衡的账本,厂里效益不好,我已经两个月没发全工资了,每月只能领到八成,厂长说这已经是照顾我了。

我和老伴住在厂里分的四十平米的平房里,屋子虽小,却五脏俱全。

墙上挂着一台十四寸的牡丹牌黑白电视机,是九二年用了半年奖金买的,每到晚上七点,隔壁老李家的孩子们都会跑来挤在我家小方桌前看《西游记》重播。

日子紧巴巴的,和老伴儿掰着手指头过,每个月的工资刚够付煤气费、电费和伙食费,更别提什么存款了。

光明是我大哥的儿子,今年二十六,在县供销社当采购,人长得精神,就是心气高。

眼看着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相中了县城汽修厂老板赵师傅的女儿小芳,人家条件不错,自家开着店面,还在县城新开发区买了商品房。

光明怕配不上人家,编了个"谎",说自己家里有车有楼,这下可把我大哥大嫂愁坏了。

"三弟,放下手里的活计,帮忙想想办法吧。"那天一大早,大嫂就急匆匆地赶到我家,头上的发卡都别歪了。

彼时我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算账,黄皮算盘打得啪啪响,脑袋上冒着热气。

"咋了这是,大嫂?"我把算盘一搁,递过自己的搪瓷杯,里面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大嫂顾不上喝茶,站在我家堂屋里,手绞着印着碎花的围裙角,眼圈红红的:"三弟,你得帮帮光明这孩子啊!他相中的姑娘家里条件好,说要见面礼三千块,还嫌咱家没车没面子。"

那个年代,三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我们厂技术骨干一个月工资也就七八百。

一听这数,我脑门子上的汗就下来了,猛地站起身,手一抖,茶杯差点掉地上。

"三千?!大嫂,这不是要我命吗!"

家里存款还不到两千,还是我这几年省吃俭用,每月从八百块工资里硬挤出一百来块存的。

大嫂红了眼圈:"你是不知道,现在城里讲究这个,人家小芳的姐姐去年结婚,男方家里给了五千块见面礼,还送了金戒指呢。"

"三弟,你在厂里当会计,多少有点门路…"大嫂的眼神中充满期待,言下之意,让我想办法借。

"再说了,你侄媳妇要是真娶回来了,以后还不是咱们老李家添个帮手?"

看着大嫂近日明显增多的白发,我心里一软,想着父亲在世时对我的照顾,左右为难地挠了挠头。

没等我回话,大嫂又急切地压低声音说:"还有车的事,咱们村前村后谁家有车?你同学陈胜利不是买了辆桑塔纳嗎?我记得你俩关系好,能不能借一天?就图个面子。"

陈胜利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现在在县运输公司当副经理,前两年靠着拉货的路子攒了钱,买了辆二手桑塔纳,在县里也算是风光。

看着大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叹了口气,终于点了点头:"行吧,我试试,不过这事够呛。"

大嫂顿时眉开眼笑,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周六提亲,你可要早点把钱和车准备好啊!"

送走大嫂,我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

老伴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针线活,见我发呆,轻声问:"大嫂来干啥了?"

我把事情一说,老伴摇摇头:"我说老三啊,你就是心软,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那光明这孩子,从小就好高骛远,看看现在,还在撒谎哄人家姑娘,这婚要是结了,以后有你操心的。"

"可大哥一家待我不薄啊,"我搓了搓手,"当年我下乡回来,没地方住,是大哥让我在他家窝了大半年,还帮我找了厂里这个会计的活计。"

老伴叹了口气,放下针线活,从床头柜的最底层拿出一个红布小包。

"这是啥?"我问。

"还记得咱结婚时,我娘家给我的金项链吗?一直放着没动过,是留着给咱闺女以后结婚用的。"老伴将红布轻轻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条金灿灿的项链,"你要实在没办法,就拿这个去当了,先解了燃眉之急。"

"这不合适,"我连忙推辞,"这是你的嫁妆,我怎么能..."

"行了,"老伴打断我,"都是一家人,再说了,借了车借了钱,人家不成了,到时候还回来就是。"

看着老伴坚定的眼神,我眼眶有些发热,结婚二十年,她一直就是这样,看得比我远。

我趁老伴不注意,悄悄把金项链取出来,揣进兜里,骑上我那辆二八大杠,一路哼着《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去了陈胜利家。

陈胜利正在院子里擦车,身边放着个老式收音机,里面播放着《东方之珠》。

见我骑车进了院子,陈胜利抬头笑道:"哟,老李,稀客啊,快屋里坐。媳妇,来客人了,沏茶!"

我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老陈,我今儿来是有事相求。"

把事情一说,陈胜利顿时皱起眉头:"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这车是吃饭的家伙,平时拉货用,要借走一天,我这生意怎么做?"

"哥几个这么多年交情,帮个忙吧,"我从兜里掏出两包中华烟,"就借一天,明晚准时还你。"

陈胜利接过烟,脸色缓和了些:"老李啊,你也知道,我这车是九二年的老款,这几年走南闯北拉货,车况早不比当年。上个月还大修了一次,花了我八百多。"

"总比没车强啊,"我打趣道,"咱们这县城,谁家有车不是面子事?再说了,你借我这个忙,我李家可是记着的。"

陈胜利半天没说话,我知道他是心软了,又加了一句:"等你闺女明年上学,我给介绍县里最好的小学,包你进去。"

这下陈胜利终于点了点头,但还不停地叮嘱:"油表亮灯了就得加油,水温高了就得停车,离合器要轻踩,这老车脾气大着呢!还有,车钥匙给你,但行驶证不能给,万一有个闪失,我可担待不起。"

"放心,放心,"我接过钥匙,笑得嘴都合不拢,"一准儿给你完好无损地还回来。"

搞定了车的事,接下来就是钱了。

当天下午,我骑着自行车去了城里,路上经过县百货大楼,橱窗里的电风扇和收录机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我径直去了县医院后面的柳巷,那里有家典当行,是我厂里的工友介绍的,据说当老板特别懂行,出手也大方。

推开典当行的门,一股樟脑丸的气味扑面而来。

老板是个戴着老花镜的瘦老头,正在看一部发黄的武侠小说。

见我进来,老头头也不抬:"当啥?"

我掏出金项链,轻轻放在柜台上:"想问问这个值多少?"

老头放下书,戴上老花镜,掂了掂金项链,又拿出个小天平称了称:"一千八,不能再多了。"

"啊?才一千八?"我急了,"我这可是足金的,九十年代初的货,当时花了两千多呢!"

老头撇撇嘴:"知道是老货才给这个价,你看这款式,现在谁还戴这个?再说了,这些年金价也跌了不少。一千八,爱当不当。"

一千八加上家里的一千五,还差七百。

我灵机一动,又掏出自己刚发的八成工资中留作家用的五百块,这下还差两百。

从典当行出来,我在县城里转了一圈,最后去了县酒厂,那里有个叫老王的,是我厂里的老工友,现在调到酒厂当保管员。

老王听说我借钱,爽快地从抽屉里掏出两百递给我:"兄弟,帮这个忙我还不够格?只是你这个时候借钱,是不是家里有急事?"

"没啥大事,"我随口扯谎,"就是家里添置点东西。"

老王了然地点点头,从柜子里拿出瓶二锅头:"这是咱们厂新出的特供,你带着,家里添置新东西,总得喝两杯。"

就这样,我东拼西凑,总算凑够了三千元见面礼。

回到家,老伴看我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地说:"你看你,热成这样,我去给你倒杯凉茶。"

我一边脱鞋一边问:"闺女呢?"

"在隔壁王婶家看录像带,人家刚从深圳回来,带了盘《甄嬛传》。"

我点点头,把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钱和车都搞定了,就是这金项链只当了一千八,比我想的要少。"

老伴拍了拍我的手:"金项链是死的,人是活的,等有钱了再赎回来就是。"

"可我答应过,等闺女结婚的时候..."

老伴打断我:"咱闺女懂事,再说她现在才上大学,等她毕业找工作,咱们有的是时间攒钱。"

我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提亲那天,我特意穿上了平时舍不得穿的的确良衬衫,还抹了点老伴儿买的雪花膏,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光明更是精神,一身崭新的西装,头发抹得油亮,手里还提着预先准备好的烟酒糖茶和崭新的见面礼红包。

我跟着光明和大哥大嫂,开着借来的旧桑塔纳,穿过县城的大街小巷,像模像样地到了女方家。

女方家住在县城最好的小区,是县城最早的一批商品房,还带个小阳台。

车刚开进小区,大嫂就开始数落:"三弟,你这车也太不像样了,你看人家赵家门口那辆,那才叫车。"

顺着大嫂的手指,我看到一辆崭新的桑塔纳2000停在楼下,擦得锃亮。

我心里直打鼓:"大嫂,我借都借了,凑合一下,总比没有强。"

"也是,"大嫂叹了口气,"光明,一会儿进去了,可别说漏嘴,就说这车是你们单位的。"

光明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忐忑。

就在这时,车子突然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就像断了气一样,熄火了。

"咋了这是?"大哥拍了拍方向盘。

我急忙尝试重新启动,但怎么也发动不起来。

正当我们手忙脚乱之际,赵师傅和女儿小芳已经迎了出来。

赵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脸上带着油渍,一看就是干汽修的老师傅。

他一看就皱了眉头:"这车都多少年了?保养也不到位啊,水箱该换了,你听这声,火花塞也该调整了。"

转头又问光明:"这真是你的车?"

光明脸红到了脖子根,只能点头。

小芳是个漂亮的姑娘,穿着时兴的喇叭裤和碎花上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疑。

赵师傅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车底,又打开引擎盖看了看:"老兄弟,我看这车至少得修半天,不如先上楼坐坐?"

就这样,我们尴尬地进了赵家。

赵家的客厅宽敞明亮,墙上挂着一台二十九寸的彩电,沙发是真皮的,茶几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比起我们的家,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小芳的母亲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一眼就看出了我们的窘迫,但还是客气地端上茶水和瓜果。

光明紧张得手心冒汗,递烟的时候差点把烟盒掉在地上。

大哥清了清嗓子,开始陈述光明的"光辉履历":县供销社的采购,工作稳定,有车有房(这时光明和大嫂都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还有存款。

赵师傅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但眼神却不时飘向窗外那辆瘫痪的桑塔纳。

最后,大哥终于说到了关键:"我们家光明心仪小芳已久,今天特地备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赵师傅和弟妹笑纳。"

说着,光明从怀里掏出那个红包,双手递了过去。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里面可是我典当了金项链,又东拼西凑来的三千块啊!

赵师傅接过红包,轻轻一掂,脸上露出了难以捉摸的表情。

小芳的母亲看了看红包,又看了看窗外的车,对小芳使了个眼色。

小芳站起身:"爸,妈,光明哥,我去给大家倒茶。"

她起身走向厨房,小芳妈紧随其后。

我心里直打鼓,这是要商量什么呢?

就在这尴尬的等待中,赵师傅突然问光明:"小伙子,你家是有多少套房产啊?"

光明支支吾吾:"一...一套。"

"在哪个小区?"

"就在...就在厂区家属院。"

赵师傅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那车呢?就是楼下那辆?"

光明的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是...是的。"

赵师傅又问:"那车牌号是多少?"

光明愣住了,他哪知道陈胜利的车牌号?

我赶紧插话:"那个,赵师傅,车是..."

话还没说完,小芳和她母亲从厨房出来了,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小芳妈开门见山:"光明家的条件我们也看到了,说实话,和我们想的不太一样。"

赵师傅接过话茬:"小伙子,我干了一辈子汽修,你那车是什么情况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台老旧的公车吧?保养不到位,机油都该换了。"

光明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嫂急了:"赵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光明..."

赵师傅摆摆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婚姻大事,坦诚最重要。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以后的路怎么走?"

小芳妈冷着脸把红包推了回来:"这个我们不能收,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小芳还年轻,我们不急着把她嫁出去。"

我们灰溜溜地离开了赵家,车还是发动不起来,最后是赵师傅好心帮忙修了一下,才勉强能开。

一路上,车厢里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发动机发出的轰鸣声。

大哥的脸色铁青,大嫂抹着眼泪,光明则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回到家后,大嫂终于爆发了。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坐在厂门口的大树下算账,大嫂怒气冲冲地杀到我家。

"三弟,你说说,你这是帮忙还是砸场子?"大嫂站在院子里,手里攥着一张纸,声音高得邻居都能听见。

我放下算盘,一头雾水:"大嫂,这话从何说起?"

"姑娘家已经正式退婚了!"大嫂把纸一甩,声音带着哭腔,"说咱们家骗人,车是借的,钱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连见面礼都嫌少!"

我愣住了:"这...他们怎么知道?"

"还不是你那辆破车!"大嫂情绪激动,"人家汽修厂的,能看不出来吗?光明为了这门亲事准备多久了,现在全完了!村里人都知道了,都在笑话我们家!"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嫂继续数落:"我就知道,你从小就是个不靠谱的,当年要不是你大哥,你能有今天?现在好了,你一辆像样的车都借不来,害得光明丢这么大脸!"

我感到一阵委屈:"大嫂,我已经尽力了,那车是陈胜利的命根子,他能借给我就不错了。再说了,这事的根源不是在光明身上吗?他干嘛要撒谎说自己有车有房?"

"你!"大嫂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怪光明咯?我告诉你,以后我们家的事,你少管!"

说完,大嫂转身就走,留下我在原地发愣。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闷酒,半斤二锅头下肚,胃里烧得慌,心里更是苦涩。

老伴担心地看着我:"少喝点,伤身体。有什么事过几天就过去了,又不是你的错。"

我苦笑着摇摇头:"那金项链,是咱俩结婚时的念想啊,就这么没了。"

"没事,等攒够钱再赎回来就是。"老伴拍拍我的肩,眼神温柔,"别怪自己。"

"可大嫂..."

"大嫂那是急糊涂了,"老伴叹了口气,"过几天气消了就好了。"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光明受了这次打击,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整天想着捷径,而是踏踏实实开始学修车。

我把欠陈胜利和老王的钱一点点还清,却一直没见过光明。

大嫂那边,也几乎断了来往,连过年我去拜年,她都只是冷冷地应付几句。

转眼到了二零零零年,厂里的效益愈发不好,我们被通知要"买断工龄",一次性领取补偿金,自谋出路。

老伴急得晚上睡不着觉:"咱们这年纪,上哪再找工作去?"

我安慰她:"没事,我这些年在厂里学了会计,手艺跑不了,实在不行去县供销社看看,他们缺会计。"

就在这时,光明来找我了。

他站在我家门口,比三年前成熟了许多,脸也黑了,手上满是老茧。

"三叔。"他喊我,声音低沉了许多。

我有些诧异:"光明?这是咋了?"

"三叔,我来看看你们。听说厂里要停产了,你有啥打算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能有啥打算,找个新工作呗。"

光明犹豫了一下,说:"三叔,我在赵师傅那儿学修车这两年,手艺长进不少,现在他让我当副手了。赵师傅说他儿子不想接班,准备把店交给我打理,等我存够钱,就让我把店盘下来。"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跟赵师傅学修车?那小芳..."

光明摇摇头:"小芳早就嫁人了,去了省城。不过赵师傅人挺好的,知道我是真心想学,就收我当学徒了。"

我心里一阵感慨,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

光明继续说:"三叔,我想请你去店里帮忙,给我管账。你本来就是会计,这活计你肯定行。"

我愣住了:"这...这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光明笑了,"我现在每个月能拿两千多,给你开八百,比厂里强多了。"

我心里一暖,这个侄子,还是有良心的。

"那行,等厂里的事办完,我就去帮你。"

就这样,我离开了工作了大半辈子的纺织厂,开始在汽修厂给光明当会计。

赵师傅是个爽快人,见了我就拍拍肩膀:"老弟,当年的事别放在心上,年轻人嘛,总要撞几次南墙才会回头。你侄子这两年干得不错,手艺长进了不少。"

我感激地点点头,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转眼又是三年。

光明果然没让人失望,凭着勤劳和技术,在赵师傅的帮助下,攒了不少钱,还在县城边上买了辆新桑塔纳,比当年那辆破车可好多了。

一个下午,厂里没什么事,光明开着他的新车来找我:"三叔,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我放下账本。

"去陈胜利家。"

我一愣:"找他干啥?"

光明神秘地笑了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路上,光明突然问我:"三叔,当年我提亲时,你借了多少钱?"

我想了想:"除了自己掏的,还典当了你三婶的金项链,一共三千多吧。"

光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到了陈胜利家,他热情地招待我们,还拿出珍藏的茅台。

光明一进门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陈叔,这是三叔当年欠您的借条,我从您那儿赎回来了。"

我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陈胜利笑呵呵地说:"你小子有心了。上个月趁我生日,偷偷塞给我一万块,说是感谢我当年借车。我哪能要那么多?结果他说什么也不肯拿回去,非说是赎这张借条的。"

我看着那张写着"借车一天"的纸条,鼻子一酸。这个毛头小子什么时候长大了?

出了陈胜利家,光明又带我去了县城的典当行。

那个老板还是那个老板,还戴着老花镜,只是书换成了《围城》。

"老板,"光明上前,"三年前我三叔在这当了条金项链,我想赎回来。"

老板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票据呢?"

"丢了,"光明有些尴尬,"但我记得金项链的样子,是九十年代初的款式,上面还有一个小桃心。"

老板思索了一下:"三年前的当品...这个还真不好找。不过你可以描述一下,我让伙计去库房看看。"

光明详细描述了一番,老板让伙计去查,我们在店里等着。

半小时后,伙计竟然真的找到了那条金项链!

"多少钱?"光明问。

"当时是一千八,三年的利息,加上保管费,一共两千五。"

光明二话不说,掏出三千块:"给您三千,多的是感谢费。"

老板收下钱,将金项链装进一个精致的锦盒里:"小伙子有心了。"

出了典当行,光明将锦盒递给我:"三叔,把这个带回去给三婶吧,当年要不是她的金项链,我也不会有今天。"

我接过锦盒,心情复杂:"光明,你..."

"三叔,我明白了,"光明正色道,"男子汉要靠自己的双手,不能靠编故事。当年是我太傻,不懂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我看着这个曾经莽撞的侄子,心中百感交集。

拿起那张当年的借条,当着他的面撕得粉碎,洒向空中:"光明,人这一辈子啊,最难的不是挣钱买车,而是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尊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今天请你喝酒,咱爷俩好好聊聊。"

在回家的路上,车窗外是县城日新月异的变化,高楼一栋接一栋地拔地而起,街边的理发店换成了美容院,老式的国营商店变成了超市。

我想起了那个闷热的夏天,那辆熄火的旧桑塔纳,想起了大嫂失望的眼神,也想起了典当行老板审视的目光。

回到家,老伴儿问我去哪了,我笑着将锦盒递给她:"我看到了一个真正长大的男子汉,还把我们的老宝贝找回来了。"

老伴打开锦盒,看着那条金灿灿的项链,眼眶湿润了:"这孩子..."

"是啊,"我感慨道,"人总要经历些风雨才能长大。"

晚上,我收到了大嫂的电话,说是要请我们去家里吃饭,大嫂的声音温和了很多:"老三,这些年是嫂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我笑着答应了。

许多年后想起那件事,我依然会想到那辆熄火的旧桑塔纳,想到年轻时的浮躁与冲动,想到生活给我们上的一堂又一堂课。

人生路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和自尊,但只有那些敢于直面现实的人,才能真正抬头挺胸地走下去。

没有谁的成长是一帆风顺的,正如那辆桑塔纳,有时候熄火了,反而让我们看清了前方的路。

来源:江南烟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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