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和季末偶然相遇之后,虽然相互留了联系方式,白会兰也没想着再见。在白会兰看来两人都是有家室的人,尽管十二年前有过那么点朦胧的想法,但两人并未真正谈过恋爱,甚至毕业的时候,连一句话都没说。何况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早已物是人非。
和季末偶然相遇之后,虽然相互留了联系方式,白会兰也没想着再见。在白会兰看来两人都是有家室的人,尽管十二年前有过那么点朦胧的想法,但两人并未真正谈过恋爱,甚至毕业的时候,连一句话都没说。何况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早已物是人非。
所以白会兰并没有当回事,只是把他看作一次偶然相遇罢了。
白会兰对自己的感情生活虽然和她自己想象的相差甚远,但随着时间的流失,生活的敲打和家庭的琐碎,想象中的那份温馨,那种浪漫,那丝情怀,慢慢地也就淡然了,随波逐流了。
高中毕业后,回到家里,虽然家里人没说白浪费三年时间和金钱。她是家里的老小,而且是唯一的女孩,父母哥哥对她都很好,特别是父亲很疼爱她,她有什么要求都支持。可左右邻居们的闲言碎语还是传到了她耳朵里。
有的说,女孩子能识两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就行了,早晚不还是要嫁人的吗?
有的说,别说没考上大学,就是考上一个普通大学,现在又不包分配,自己去找工作,和打工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早打两年工呢。
有的说,女孩子心气再高也没有用,回到农村还得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
面对各种议论,白会兰的心情很压抑。
高中毕业后的第二年,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邻村的。小伙子长得壮实憨厚,却不太怎么说话。
白会兰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讨厌吧也不讨厌,喜欢吧也不是那么喜欢,和小伙子相处了两个月,反正就是没有恋爱的感觉。
可白会兰的父母对小伙子很钟意,对白会兰说,兰子,农村人长得壮实,说明身体好,憨厚,说明为人不耍滑头,别挑挑拣拣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年龄越大,越遇不到可意的人。
白会兰也就答应了。
结婚后和丈夫一起出去打过一段时间的工,怀孕后就又回了家里,接着就是养孩子,带孩子;接着又是怀孕,又是养孩子带孩子。白会兰就再也没出去打工。和丈夫也成了牛郎织女会,只不过牛郎织女是七夕,只一天,他们是春节期间。
老大是个男孩,学习成绩一般,但也上到了高中毕业。老二就是现在她陪读的丫头。在初中时学习成绩就异常的好,现在高中了,仍然在全校名列前茅。
这让白会兰多少心里有些安慰和自豪。
这天,白会兰买菜回来,正和另一位陪读的家长闲聊,手机响了,一看是季末打来的,停止了闲聊,回到租的房子里才接了电话。
季末说,忙什么呢?
白会兰说,刚买菜回来。
季末说,我到你这儿来了,上次没问你具体住在哪,我现在在上次撞车的那个路口。离你住的那儿还有多远?
白会兰说,没多远,过了那个路口往北去第一个路口往左拐大约100米。我到那个路口去,你往前开开车就能看到我了。
挂掉手机,白会兰却没有立即出门。她还是拿梳子重新梳梳头,换件衣服肯定是来不及了,但她还是把那支多年没用完的口红拿过来,在嘴唇上涂了涂,用手拍拍自己的面颊。
做完这一切,白会兰笑了笑,嗨,又不是出去约会。她自己对自己说。
白会兰刚出门,季末的车就已经开到了白会兰租的房子旁边。
看到白会兰,季末把车停在不碍事的地方,从车上下来,打开后备箱,提了两箱子纯牛奶,一大兜子苹果,一大兜子香蕉,还提了一个头盔。
白会兰说,你这是干什么?送温暖吗?
季末不由分说,提着东西就进了白会兰租的房子。
季末说,来认认门,总不能空手吧?
白会兰笑笑,说,你不上班?怎么这个点有时间?
季末说,我是货物配送员,工作时间自由些。人家闲我忙,人家忙我闲。
季末站在屋里私下看看,屋子里收拾的很整洁,地面也很干净,又说,这房子有点小,阴天下雨的房子里潮不潮?
白会兰一边从吃饭的桌子下拿个板凳,一边说,就我们娘俩吃个饭睡个觉,能做饭,铺下床,就行了呗,大了房租贵呀。
季末笑笑说,也是。女儿学习怎么样?据说好多农村考上来的孩子到了一中,都跟不上班。
白会兰说,没有啊,上次学校开家长会,班主任还表扬我女儿呢,私下里问我要不要报奥数竞赛班。我说随便女儿,她愿意报就报。
季末说,那你女儿确实优秀。我去开家长会都是挨老师的批评。
说罢干笑了两声。
白会兰想问问他住哪里,又一想,问了自己也不方便去,就换了一个话题。
白会兰说,你老婆干什么工作?
季末张口就说,离了。干啥都与我无关了。
白会兰吃惊地说,离了?为啥?
季末嘴角微微抽动一下,说,唉,嫌我没用呗,跟人跑了。
白会兰没有追问。
两人一时都没有话说,有点尴尬。
过了一会,白会兰才说,好女人多的是,没再重新找一个?现在还年轻着呢。
季末看了一眼白会兰,摇了摇头,目光又迅速离开了白会兰。
白会兰扑捉到了季末的眼光,她突然有一种心悸,她觉得季末的眼光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又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高二那会儿,两个人曾经同桌过。要说恋爱,两人确实没谈过,但两人之间又有那么点超越普通同学范畴的感觉。
在学校的时候,白会兰总觉得季末偷偷看她,可季末却一直什么都没有对她说。
一次白会兰感冒咳嗽,下午到教室就看到自己课桌抽屉里放了一瓶止咳液,一板感冒药。
白会兰看着季末说,你买的?
季末羞涩地点点头。
白会兰说,多少钱?我给你钱。
季末说,从家里拿的。
白会兰笑笑,没在提钱的事。
高三了,两人变换了座位,不再一个桌。两人的学习成绩一般。高考都名落孙山。
高考过后,白会兰去过一次学校,她希望能见到季末,不管说不说话,可是她没有见到季末的影子。
从此一别就是近二十年。
季末在板凳上坐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烟抽出来了,可又装了回去。
白会兰说,没关系的,你抽就是。
季末笑笑,站起身来,说,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你也不给我打电话。
白会兰不知道说什么好,没什么事,打电话干什么呢?
白会兰笑笑,没有回答。
季末说,我走了,你也该做饭了。
白会兰说,对不起,也不好留你在家里吃个饭。
季末摆摆手说,不用客气。我请你都还没请呢,有时间吧。
说着出了门。
白会兰说,头盔,你的头盔忘拿了。
季末说,头盔也是送给你的,上次看你骑电瓶车连头盔都没戴。
白会兰一下子愣了,她没想到季末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
来源:知常守慈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