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奈何主子画饼技术一流,骗我进宫执行“简单”任务:偷一本皇帝夜夜捧读的奇书。报酬丰厚得能让我直接养老!
我,姜小柚,辰王府最懒暗卫,人生目标只有一个:躺平赚钱,提前退休!
奈何主子画饼技术一流,骗我进宫执行“简单”任务:偷一本皇帝夜夜捧读的奇书。报酬丰厚得能让我直接养老!
离谱的是,那个杀千刀的中介太监,居然以为我想爬龙床?!拜托,我要的是书!书啊!
任务失败,王爷催命,后宫娘娘还视我为眼中钉。
被逼无奈,我只能对陛下使出毕生所学——美人计!
结果陛下惊恐地看着我:“姜小柚,你是不是中邪了?”
……淦!这活儿没法干了!
01
“啪!啪!啪!”
廷杖砸在肉上的声音,又闷又沉,听得我牙酸。
挨打的那个老兄,据说是想给御膳房投毒,结果毒蘑菇分量没掌握好,自己先躺了,被查出来纯属倒霉。皇上金口一开:杖毙。
瞧瞧,这就是刺杀陛下的下场。执刑的侍卫手艺忒好,说五十杖就五十杖,最后一杖落下,气儿刚好断透。
空气里那股子铁锈似的血腥味呛得我鼻子发痒,但我得憋着,低眉顺眼地混在一群噤若寒蝉的宫人里,心里疯狂刷屏:幸好幸好,我只是个爱岗敬业的小偷,跟刺杀这种高技术高风险的活儿不沾边。
“姜小柚。”
“啊?!”冷不丁被点名,我吓得一哆嗦,猛地抬头,正好撞进皇帝轩辕傲天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我心虚得差点原地表演一个心跳骤停。 不是吧阿sir?这就被发现了?我还没开始偷啊!赃物都没影儿呢!现在喊冤陛下信吗?会不会直接拖下去一起杖了?
就在我脑补完自己的一百种死法时,皇上那带着明显不悦的声音又砸了过来:“啊什么啊?朕要去批奏折了,还不跟上!”
我懵了一瞬,随即狂喜涌上心头——哎哟喂!我现在是御书房的贴身宫女了!可以正大光明进御书房了!
离目标近了一步! 离我梦想中的躺平退休生活也更近了一步!
等我拿到那本破书,交给瑞王换了赏钱,这阴晴不定、动不动就杖毙人的皇帝,谁爱伺候谁伺候去!姑奶奶我就要去江南买个小院,天天晒太阳嗑瓜子!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它骨感得硌牙。
站在那宽大的紫檀木书案边,手里捧着沉甸甸的徽墨,一圈又一圈地研磨时,我深刻地意识到,我可能被忽悠了。
谁说贴身宫女就能在御书房里自由溜达的? 谁说贴身宫女月钱更高的?! 谁说贴身宫女更容易得手想要的?!!
连续磨了三天墨,每天两个时辰起步,胳膊酸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之后,我忍无可忍,冲去找了把我弄进御书房的大太监——福宝。
“福宝公公!这跟说好的不一样!”我压低声音,怒火都快从眼睛里喷出来。
福宝被我那“杀人灭口”般的眼神吓得后退两步,捏着兰花指,尖细的嗓子带着那么点理不直气也壮:“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这说的什么话?御书房的贴身宫女,不研墨做什么?难道你想替陛下批奏折不成?”
好,很好,非常之好。
我冷笑:“行,这个我认了。那您老当初是不是说,当了这差事,能随意进出书房?”
福宝一脸无辜:“是啊!陛下随意进出的时候,您不都跟着进去了吗?有问题?”
我:“……” 我忍。
“那月钱更高呢?!” 福宝扶额,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我的傻姑娘哟,月钱是涨了二两,可您这十天里打翻了三块上好的端砚,扣的钱比涨的还多五钱呢!”
我:“!!!” 我再忍!
但最后一条,绝对不能忍! “您当初拍着胸脯保证,说这位置最容易拿到‘想要的’!我想要的是这个吗?!”我指着自己酸痛的胳膊。
福宝愣了一下,小眼睛眨巴眨巴,恍然大悟,随即露出一个极其猥琐、‘我懂的’笑容,凑近我压低声音:“哎哟~瞧我这记性!咱家明白了!您想要的,不就是……陛下夜夜‘临幸’吗?这贴身伺候,机会自然是大大滴有啊!”
我:“……”
我:“…………”
我:“………………”
淦!这误会简直大到能容纳整个御花园的癞蛤蟆了!
谁特么想要皇帝啊!我想要的是皇帝夜夜捧在手心里读的那本书!那本据说书口刷金、独一无二的奇书!
我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把我那三十两雪花银还给我!这破差事谁爱干谁干去!”我悲愤交加,一个饿虎扑食就冲上去薅他衣领子,“你这个奸商!骗子!退钱!”
……
钱,自然是要不回来的。 这贴身宫女的“福分”,我也只能含着泪继续享。
又一日,在御书房里当毫无感情的研墨机器时,案后的皇帝轩辕傲天突然放下了朱笔。
“你和福宝,”他声音听不出情绪,“是什么关系?”
我心里猛地一咯噔。 ——完蛋!他是不是知道我行贿了?要追究了?
我立马端正态度,眼观鼻鼻观心:“回陛下,奴婢与福宝公公并无特殊关系。”
皇帝瞥了我一眼,眼神有点莫测高深:“福宝在朕身边伺候多年,最是懂规矩知进退。这次力荐你来御前,想必……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
呵呵,特别的原因?他就是个拿钱不办事的奸商! 我在心里疯狂翻白眼,既为我的三十两肉疼,也为这看似精明实则眼瞎的皇帝。
“福公公大公无私,想必是看中了奴婢……呃,沉稳可靠的品质。”我脸不红心不跳地自夸。
皇帝忽然嗤笑一声:“十天摔烂三块砚台的‘沉稳’?”
“……”这天还能不能聊了? 我小声哔哔:“后面二十天……只摔坏了两块。”
“嗯,”
皇帝居然点了点头,“确有长进。”
他站起身,明黄色的龙袍晃得我眼晕:“罢了,以后不必在御书房研墨了。”
我眼睛瞬间亮得像八百瓦的灯泡!苍天有眼!我的三十两终于要开始产生价值了吗?
果然,他下一句就是:“即日起,调到朕身边,做真正的贴身伺候。”
我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敲锣打鼓放鞭炮! 御书房没有!那本书肯定就在皇帝的老巢——寝宫啊! 只要让我进去,还不是手到擒来?
哈哈哈哈!瑞王的赏银!江南的小院!姑奶奶我来啦!
我以为的“贴身伺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皇帝身后,在他需要的时候递杯茶、打个扇,顺便用我那双钛合金狗眼精准扫描他可能放书的一切角落。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轩辕傲天,这位年轻的皇帝,他可能……脑子有点那啥。
第一天“贴身”当值,天还没亮透,我就被拖到了御花园最大的假山顶上。寒风吹得我鼻涕都快结成冰溜子了。然后我就看到咱们的万岁爷,穿着单薄的练功服,面对初升的太阳,扎稳马步,双手前伸,腮帮子一鼓一吸——
“呱!”
我:“???”
我以为我幻听了。
“呱!呱呱!”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他真的在学蛤蟆叫!还配上了跳跃动作!虽然动作飘逸,姿态勉强算得上潇洒,但这改变不了他在模仿一种两栖动物的事实!
福宝在一旁一脸崇拜地低声对我说:“瞧见没?陛下自创的‘金蟾吞吐功’,汲取朝阳紫气,益寿延年!”
我嘴角抽搐,只想问:这功力能帮我找到那本破书吗?
好不容易熬到“蛤蟆功”结束,我以为该去干点正事了,比如上朝或者批奏折。结果陛下大手一挥:“今日朕心有所悟,需静思己过,奏折午后再说。”
然后他就一头扎进了……御膳房旁边的点心局。
整整一个上午,我看着他围着面粉、鸡蛋、糖霜打转,和御厨们热烈讨论“荷花酥是要开三十六瓣还是四十二瓣才更好看”、“马蹄糕里的糖是不是用甘蔗汁现熬的才更香”。
他甚至还亲自上手揉面!龙袍袖口沾满了面粉!
我站在一旁,肚子饿得咕咕叫,看着那些精美的点心一盘盘出炉,然后被陛下尝一口就赏给旁人(为什么每次都完美避开我!),内心充满了对工作的绝望。
说好的夜夜捧读的奇书呢?陛下您这爱好跨度是不是有点大?
下午总算开始批奏折了。我松了口气,觉得机会来了。他看书,我找书,完美!
结果我刚站定,准备开启扫描模式,就听陛下头也不抬地说:“小柚子,过来。”
“是。”我赶紧上前。
“研墨。”
“……是。”我认命地拿起墨锭。怎么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了?!
但很快我就发现,他批奏折的效率“极高”——看了不到三本,就开始对着窗外的一只蝴蝶发呆;又批了两本,开始研究毛笔尖的分叉;再拿起一本,居然开始用朱笔在废纸上……画王八?!
还特么画得挺像!
我一边研墨,一边用眼角余光疯狂搜寻。书案上堆的都是奏折和公文,别说刷金的书口了,连本像样的闲书都没有。
晚上,我以为终于能见识到传说中的“夜夜捧读”了,结果陛下兴致勃勃地宣布:“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朕以为,不如来玩捉迷藏吧!”
然后,整个寝宫的太监宫女,包括我这个新来的“贴身”,就被迫在偌大的宫殿群里上蹿下跳,陪皇帝玩捉迷藏!
我躲在一个大衣柜里,闻着樟脑丸的味道,听着外面陛下兴奋的“找到你了!”的喊声和宫人们配合的惊呼,悲从中来。
瑞王殿下,你情报是不是有误?这位皇帝他看起来根本就不爱看书啊!他爱的明明是角色扮演、厨艺研究和夜间运动会!
我累得像条死狗,回到住处时,感觉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摸鱼?这工作量比我当暗卫时训练量还大!这贴身宫女的差事,简直不是人干的!
经过几天非人的“贴身”折磨,我基本已经肯定,那本“夜夜捧读”的奇书,绝对不存在于陛下白天的活动范围内。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龙床上!
毕竟,“夜夜”嘛,肯定是睡前读物啊!
但这个发现让我更加绝望。龙床那地方,是我能靠近的吗?难道真要我“爬龙床”?想想陛下练的“蛤蟆功”,我打了个寒颤,这代价也太大了点。
机会来得猝不及防。
这天晚上,陛下玩捉迷藏跑得太嗨,一脚踩空,扭伤了脚踝(虽然我觉得他更像是装的,就为了增加游戏难度)。虽然不严重,但太医院院正还是嘱咐要好好休养,睡前需要用药油揉开淤血。
揉脚的活儿自然轮不到我,但陛下指名让我进去“伺候着”。
我内心狂喜,表面镇定地跟着进了寝殿内室。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靠近龙床。明黄色的帐幔,锦被软枕,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和药油的味道。我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嗖地就射向了枕头区域!
果然!枕头下面,似乎垫着什么东西,露出了一小截边角! 而那颜色……在宫灯的映照下,隐隐泛着金色!
书口刷金! 是它!一定是它!
我的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血液轰隆隆地往头上冲。找了这么久,费了这么多劲,它就在眼前!
负责揉脚的太监手法专业,陛下舒服地眯着眼,哼哼唧唧。福宝在一旁端着茶水。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在那只脚上。
天赐良机!
我深吸一口气,假装上前去整理床铺边缘似乎有些凌乱的帷幔,身体不着痕迹地靠近床头。我的手指微微颤抖,屏住呼吸,以我暗卫生涯中最轻巧、最快速的手法,嗖地一下,将那本垫在枕头下的东西抽了出来!
入手微沉,质感细腻。我迅速用袖子掩住,侧过身,迫不及待地低头看去——
封面上没有题字。 书口确实刷着金边,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成了!真的成了!姜小柚你真是个天才!
我强压住仰天长笑的冲动,心脏激动得快要跳出嗓子眼。我小心翼翼地,带着朝圣般的心情,翻开了第一页——
没有预想中的锦绣文章,也没有深奥的治国方略。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画? 用毛笔画的,线条歪歪扭扭,像个初学涂鸦的稚童作品。画的是一个穿着龙袍、头戴皇冠的小人,骑在一只……长得像猪又像麒麟的怪兽身上,举着一把比他人还长的宝剑,正在砍杀一群火柴人般的“敌人”。旁边还有配文,字迹倒是勉强能看,写着:“轩辕大帝降妖除魔记·第一回”。
我:“???” 我不信邪地往后翻。 第二页:“轩辕大帝东海钓鳖图”。画上的小人拿着鱼竿,钓上来一只比房子还大的王八。 第三页:“轩辕大帝智取蟠桃园”。小人躲在树后,偷偷摸摸地摘桃子。 第四页:……
这根本不是什么奇书!这特么是皇帝陛下的私人涂鸦本!中二病晚期患者的幻想日记!
那书口刷的金,此刻在我眼里简直像个讽刺的笑话。
我看着画上那个表情一本正经、动作滑稽可笑的小人,再联想到陛下平时那跳脱的行为,一种极其荒谬的喜感直冲脑门。
“噗——” 我没忍住,一下笑出了声。
虽然我立刻死死咬住了嘴唇,但在这安静的内室里,这声笑显得格外清晰、突兀,甚至还有回音!
揉脚的太监动作停了。 福宝端茶的手抖了一下。 整个寝殿的空气瞬间凝固。
我僵硬地、一点点地抬起头。 正好对上了轩辕傲天投过来的视线。
他脸上的慵懒和舒适早已消失不见,那双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此刻微微眯起,里面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脸颊似乎还有点不自然的红晕。
他看到了我手里的“书”,也看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充满笑意的眼睛。
完了。 芭比Q了。 大型社死现场,外加可能的小命不保现场。
第四章:陛下,其实您画得挺……别致的?
时间仿佛停滞了。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以及福宝公公那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轩辕傲天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他死死地盯着我,或者说,是盯着我手里那本暴露了他惊天大秘密的涂鸦本。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姜、小、柚。”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是冰窖里捞出来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大脑一片空白,求生本能却在瞬间飙升到顶点!
电光火石之间,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却高高举起那本涂鸦本,用尽毕生演技,发出了无比真诚(自以为)的惊叹:
“陛下!奴婢该死!奴婢只是被这枕边金光吸引,心生好奇,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竟能得见如此神作!奴婢一时激动,难以自持,这才惊扰圣驾!请陛下恕罪!”
死一般的寂静。
轩辕傲天似乎被我这番操作整不会了,脸上的杀气凝滞了一下,眯着眼:“……神作?”
“是啊陛下!”我豁出去了,头磕得砰砰响,嘴里开始跑火车,“奴婢虽不懂绘画,但一见此图,便觉一股王霸之气扑面而来!您看这线条,遒劲有力,不拘一格,尽显潇洒不羁的帝王风范!这构图,天马行空,包罗万象,可见陛下胸中自有沟壑万千!”
我偷偷抬眼觑他,发现他脸上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点点,虽然还是板着脸,但眼神里的杀意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好奇和怀疑?
有门儿!
我立刻加大火力,指着第一页那幅“降妖除魔图”:“尤其是这‘轩辕大帝降妖除魔记’!您看这主角……呃……轩辕大帝,目光如炬,英姿飒爽!面对妖魔鬼怪,毫无惧色,一剑既出,四海宾服!这岂是寻常画师能描绘出的神韵?这分明是陛下您亲身经历后的感悟,方能如此传神啊!”
我一边说一边自己都快吐了,但轩辕傲天的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他轻咳一声,语气依然故作威严:“哦?你……能看懂朕的画?”
“奴婢愚钝,只能看懂皮毛!”我赶紧顺杆爬,“但仅仅是这皮毛,已让奴婢震撼不已!这绝非普通画作,这记录的是陛下的宏图伟业、奇思妙想啊!您夜夜捧读……呃,观摩,定是在汲取灵感,规划江山社稷!陛下真乃勤政爱民、寓教于乐之千古明君!”
福宝在一旁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表情复杂得像吞了一整只苍蝇。
轩辕傲天沉默了片刻,忽然伸出手。
我赶紧毕恭毕敬地把那本烫手的山芋(涂鸦本)举到他面前。
他接过书,翻看了两下,又抬头看我,眼神变得有些古怪,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嘲讽的痕迹。
我努力睁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真诚、崇拜,甚至带着点“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激动。
良久,他忽然“哼”了一声,虽然声音还是冷的,但那股骇人的压迫感已经消散了大半。
“算你……还有点眼光。”他合上书,手指在刷金的书口上摩挲了一下,语气别扭,“起来吧。”
“谢陛下隆恩!”我松了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颤巍巍地站起来。
“既然你说你看得懂,”轩辕傲天把书往我这边一递,下巴微扬,“那你说说,朕这幅‘东海钓鳖图’,意境如何?”
我:“!!!”
救命!还要现场赏析?! 我看着画上那个骑着怪兽钓王八的小人,脑子飞速旋转,CPU都快干烧了。
“呃……此图……此图意境高远!”我硬着头皮,开始瞎编,“鳖,乃长寿之灵物!陛下东海钓鳖,彰显……彰显与天地同寿之雄心!这钓上来的巨鳖,更是象征我轩辕王朝国祚绵长,万年永固!陛下真乃深谋远虑!”
轩辕傲天听着,先是皱眉,然后眉头渐渐舒展,最后居然点了点头,虽然没笑,但眼里的得意都快藏不住了!
“嗯……不错,不错。看来福宝这次,倒是给朕找了个……知音。”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以后朕作画之时,你便在旁伺候吧。朕,准你观摩。”
我:“……” 我内心是崩溃的。谁要当你的知音啊!我只想偷书跑路! 但面上,我只能露出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表情:“奴婢……谢主隆恩!”
于是,我的贴身宫女生涯,又多了一项痛苦并极其搞笑的任务:充当皇帝陛下的御用涂鸦赏析官,对着那些幼稚可笑的小人画,绞尽脑汁地进行天花乱坠的尬吹。
而那本我以为是任务的“奇书”……我偷它干嘛?瑞王要是看到这东西,会不会以为我耍他而灭我的口?
我的摸鱼偷书计划,仿佛陷入了一个更加诡异和危险的泥潭。
成为皇帝的“艺术知己”后,我的日子变得更加魔幻。
轩辕傲天似乎真的把我当成了他的头号粉丝兼灵感缪斯。他作画的热情空前高涨,内容也从单一的“轩辕大帝英雄史诗”拓展到了“御花园昆虫记”、“福宝公公打瞌睡百态图”以及“疑似御膳房新点心设计稿”等更加抽象的领域。
而我,则需要在每一幅“神作”完成后,第一时间进行长达一炷香时间的激情点评,从线条色彩夸到意境内涵,还得每次都不重样,避免陛下觉得我敷衍。
这比我当年背暗卫行动守则难多了!我感觉自己的词汇量正在被掏空,良心也在日夜遭受谴责——主要是谴责自己为了活命居然能说出那么多违心的话。
更让我崩溃的是,瑞王那边催得更急了。
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神秘渠道(我怀疑是宫里负责倒夜香的老头,毕竟只有他能完美避开所有耳目),又给我传递了消息。这次不是口信,而是一枚藏在馒头里的蜡丸,里面就俩字:速!取!
我看着那俩字,又想想枕头底下那本画风清奇的“轩辕大帝奇幻漂流”,悲从中来。
王爷啊王爷,不是我不速,是这“书”它……它不值啊!我要是把这玩意儿偷回去,您看了之后,会不会觉得我在羞辱您的智商,然后把我大卸八块?
这任务简直成了地狱级难度:偷了,可能被瑞王灭口;不偷,任务失败,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我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就在我为此愁得掉头发时,新的麻烦找上门了。
因为我这个新来的宫女,突然得了陛下“青眼”,不仅时常被单独留在寝殿“赏画”,甚至还被陛下允许在“创作”时提点“宝贵意见”(其实就是我被迫拿着笔,在他的指挥下给小人加个披风或者给王八画个墨镜),这引起了一个人的强烈不满。
柳美人。
就是当初那个在寝殿里跳了两个时辰舞,最后腿软被扶下去的柳美人。
她大概是觉得我抢了她的风头,挡了她的圣宠。毕竟,陛下最近沉迷画画和听我尬吹,连捉迷藏都玩得少了,更别提看跳舞了。
这天,我正奉旨去内务府取陛下特制的“金蟾泼墨彩绘颜料”(对,他连颜料名字都起得如此别致),在路过御花园一处假山时,被柳美人带着两个宫女堵住了。
“哟,这不是姜姑娘吗?”柳美人拿着团扇,遮着半张脸,眼神却像小刀子似的嗖嗖往我身上飞,“如今可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了,走路都不带看人的了?”
我心里警铃大作,赶紧行礼:“奴婢不敢,奴婢给柳美人请安。”
“不敢?”她轻笑一声,绕着我走了一圈,“本宫看你敢得很呐。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哄得陛下连奏折都批得少了,整日与你关在殿内,不知所谓何事啊?”
这语气,酸得能腌黄瓜了。
我低头:“回美人,陛下只是与奴婢探讨……绘画艺术。”
“艺术?”柳美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宫女,懂什么艺术?别是挂羊头卖狗肉,行那下作之事吧!”
这话就有点难听了。但我不能跟她硬刚,只好继续装鹌鹑:“奴婢万万不敢。”
柳美人显然不信,她凑近我,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威胁:“姜小柚,别以为陛下暂时对你新鲜,你就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宫女就是宫女,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给本宫安分点,否则,有的是法子让你知道厉害!”
说完,她冷哼一声,带着宫女扬长而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哇凉哇凉的。
得,书没偷着,皇帝那边得天天尬吹保命,现在又莫名其妙惹上了后宫争宠的麻烦。
我这哪里是来摸鱼偷书的?我简直是摸鱼摸进了鲨鱼窝!随时可能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瑞王的任务,还能完成吗?或者说,还有必要完成吗?我看着内务府送来的那盒五彩斑斓的颜料,第一次对人生感到了深深的迷茫。
柳美人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接下来的几天,我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各方的“关(敌)注(意)”。
走路时不时会“意外”差点滑倒(幸好我暗卫的底子还在,下盘稳);领的饭菜偶尔会比别人凉一点,或者多出点不明毛发(我选择饿着);甚至有一次,我晾在院子里的衣服都不翼而飞,最后在池塘边被发现,上面还踩了几个脚印。
这些小儿科的伎俩伤不到我,但像苍蝇一样烦人。我知道,这只是柳美人的试探,更大的麻烦恐怕还在后头。
另一方面,轩辕傲天对我的“艺术鉴赏能力”愈发满意,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他不再满足于让我点评,开始要求我“共同创作”!
比如,画到“轩辕大帝南征北战图”时,他会指着画面空白处:“小柚子,此处,给朕画一支溃败的敌军残部,要突出他们的狼狈不堪和对我军的恐惧!”
我拿着笔,手抖得像帕金森。让我杀人放火我在行,让我画画?还是画败军的“恐惧”? 我硬着头皮涂了几个黑疙瘩,勉强表示这是丢盔弃甲的逃兵。
陛下摸着下巴看了半天,点评:“嗯……虽笔法稚嫩,意境却到了。有种……返璞归真的丑拙之美。” 我:“……”谢谢您嘞!
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他对我越来越信任,那本“轩辕大帝秘闻录”(我私下给取的名)也不再严严实实地垫在枕头下了,有时甚至会随手放在案几上。
偷走的难度大大降低。 瑞王的催促消息又来了两次,一次比一次语气急促,最后一次甚至带上了威胁的意味,暗示我再不得手,我在辰王府的“年终奖金”就要泡汤了。
奖金!那可是我梦想中江南小院的一块砖瓦啊!
纠结再三,我咬了咬牙。 罢了!丑就丑吧!幼稚就幼稚吧!反正任务是偷书,又没规定偷的是什么书!先把东西拿到手,交给瑞王,至于他看了之后是想吐血还是想杀我,到时候再说!说不定他真就好这口呢?
在一个月黑风高……哦不,在一个陛下被太后叫去用晚膳的夜晚,我借口整理寝殿,溜了进去。
心跳再次加速,但这次多了几分破罐破摔的决绝。 那本刷金边的书就放在床头小几上,像个安静的嘲讽。
我快速上前,一把将它捞进怀里,塞进早已准备好的宽大袖袋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到三秒。
得手了! 竟然就这么得手了!
巨大的不真实感包裹着我。我强作镇定,快步离开寝殿,回到自己的小屋,插上门闩,后背紧紧贴着门板,才敢大口喘气。
袖袋里的书沉甸甸的。 我把它拿出来,看着那闪瞎眼的金边,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兴奋?有点,毕竟任务完成了。 忐忑?很多,瑞王看到后的反应是个未知数。 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愧疚?好像偷走了陛下什么宝贝似的。呸!那明明是他的黑历史!
事不宜迟,必须尽快把书送出去。 按照和瑞王约定的第二种紧急传递方案,我需要将东西藏在御花园西北角假山第三个洞里的一块松动的砖块后面,第二天自然会有人取走。
夜更深了。 我换上一身深色衣服,像真正的暗卫那样,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避开巡逻的侍卫,来到了御花园。
找到那处假山,确认四周无人,我伸手探向那个洞窟——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碰到砖块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姜姑娘,这么晚了,在此处找什么呢?”
我浑身一僵,血液都快冻住了。 缓缓回过头,只见柳美人带着几个身材高大的太监,正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冷笑。她身边的一个太监手里,还拿着我白天“意外”丢失的那个香囊!
完蛋! 人赃并获……不对,书还在我怀里,但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重罪!更何况堵住我的还是看我不顺眼的柳美人!
我的大脑再次高速运转,但这次,CPU都快烧了也没想出合理的解释。难道说我来这里赏月?数蚂蚁?还是和假山有个约会?
柳美人可不会给我思考的时间,她冷笑一声:“怎么?说不出话了?本宫早就觉得你行为鬼祟,不像个安分的宫女!果然让本宫抓了个正着!说!你深夜在此,与何人私通传递消息?!”
好家伙,直接扣了个私通外敌的大帽子!这可比偷东西严重多了!
“美人明鉴!”我赶紧跪下,脑子一抽,脱口而出,“奴婢……奴婢是来埋东西的!”
“埋什么?”柳美人眼神锐利如刀。
“埋……埋……”我急得冷汗直冒,袖袋里的书烫得像块烙铁。绝对不能让她发现这本书!否则牵扯出瑞王,我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埋……奴婢家乡的一种祈福符!”我硬着头皮瞎编,“奴婢近日总觉得心神不宁,恐冲撞了贵人,故特寻此处埋下符咒,祈求平安。”这借口烂得我自己都不信。
柳美人果然嗤笑:“祈福?跑到这偏僻角落祈福?姜小柚,你当本宫是三岁孩童吗?来人!给本宫搜她的身!本宫倒要看看,她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两个高大的太监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我的胳膊。
来源:冬瓜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