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编舟记丨容城、临易与建安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5-15 22:00 2

摘要:我们的总编辑韩敬群老师曾说过:“对于用心做书的编辑,每做一本书都会留下一个好故事。”编辑们经历过加班改稿到办公楼空无一人的“emo”时刻,也感受过陪作者采风时找到关键素材的惊喜瞬间。我们会在办公室吐槽“做书好难,卖书更难”,但在书市上成功把一本冷门好书"安利"

十月文艺一直想做一个栏目,专门聊聊做书的故事,编辑的故事。

我们的总编辑韩敬群老师曾说过:“对于用心做书的编辑,每做一本书都会留下一个好故事。”编辑们经历过加班改稿到办公楼空无一人的“emo”时刻,也感受过陪作者采风时找到关键素材的惊喜瞬间。我们会在办公室吐槽“做书好难,卖书更难”,但在书市上成功把一本冷门好书"安利"给读者时还是喜不自禁。编辑们在做书过程中遇到的真实小事——那些隐藏在书页背后,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的枯燥、疲惫、激情与满足,常常不被看见,却很重要,很有意义。

于是,我们用“十月编舟记”这个栏目记录下这些故事,想让大家看到,每一本书的背后,都有一群真实的人在为之努力。就像《编舟记》里那群用十五年编纂辞典的编辑们,即使结果常有遗憾,但过程绝对足够用心,足够热血。

这是"十月编舟记"栏目的第一篇。期待在这里,和大家分享更多有意义的故事。

传说中,“五帝之首”黄帝有一位老师,名叫容成公。刘向的《列仙传》说他:“自称黄帝师。见于周穆王。能善补导之事,取精于玄牝,其要谷神不死,守生养气者也。发白更黑,齿落更生。事与老子同,亦云老子师也。”传言他活了200岁,不光是黄帝的老师,也有人说他是老子的老师,这些名人都跟着他学养生。除此之外,此人更被奉为道家始祖,道号易家,曾受龟甲纹路的启示,画成阴阳道纹。姜子牙还曾在此基础上绘成八卦。“文王拘而演《周易》”,自觉蒙了很多容成子的荫蔽,为容成子后代追封一块封地,封号“易家”,封地内不纳赋税,不服徭役。这一“易”字,即“易水”“易县”“临易”的“易”,甚至可能要追溯到夏朝的有易氏部落;但封地经过秦始皇“焚书坑儒”,转为荒蛮无序之地,后代怀念祖先福德下的乐土,而将“容成”演变为如今的“容城”。这也成了河北容城县地名由来的几种说法之一。

关于容城,另有一个说法。南朝宋时裴骃创作了一部现存最早的《史记》注本,即《史记集解》,在为《燕召公世家》(容城在春秋战国时期属于燕国,当时叫做临易)中的一段记述作注解时,引用了《世本》中的一句话:“桓侯徙临易。”也就是说,如今容城县晾马台乡南阳村南的南阳遗址,很有可能在多年以前曾是燕国的都城,即春秋时期燕桓公迁徙的目的地——临易,另有说法,认为其是战国中期燕文公迁都地——易。

2017年4月1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通知,决定设立国家级新区河北雄安新区。“雄安”即雄县、安新县首字的组合,除了这两个县城和周边部分区域之外,雄安新区还包含着另一个十分重要的部分,即容城县。

自此,容城县站在了过去与未来的分界线上。往前看,是诸多包含着不确定意味的字眼,例如“传说”“可能”等等;往后看,是“千年大计,国家大事”,是一座拔地而起的“未来城市”。在由过去走向未来的过程中,一批考古工作者参与进来。对于他们来说,有几件事十分重要——首先,作为一座广受关注、很受重视的新兴城市,在漫长的历史沿革之中,它的文化脉络又在华夏文明中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其次,诸多关于这座城市的历史记载,是否确有其事?临易,即如今的南阳遗址,是否确曾为燕国的都城?再次,脚下的这块土地,是否存在其他尚未发掘的文明遗迹?

作为雄安新区文物保护与考古工作站负责人,雷建红在雄安新区的工作已经进入了第八个年头。除了偶尔回石家庄开会、探望家人,他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与土层、麦田、青铜剑、瓦当和关于历史的无数可能性生活在一起。现阶段,他打算稍作调整,梳理一下现有的成果,从而明确下一步的工作重点。考古工作队的编制人员逐年增多,虽然偶有人员离队,但身边的年轻力量无疑是越来越强大。雷建红也根据身边团队组织架构的变化有序安排着考古工作。

2025年4月下旬的一个午后,雷建红接待了一个来访团。虽然在各家媒体记者的镜头前,自己已经多次介绍过了雄安新区考古工作站的工作情况,但这天的讲述不太一样,其成果并不是一篇介绍性质的报道,而很有可能成为一部文学作品的背景材料。来访者包括河北省作协主席、鲁迅文学奖获得者刘建东,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韩敬群,《十月》杂志副主编宗永平,河北省作协创联部主任王志新,河北省作协创联部干事卢会发,以及我,十月文艺出版社的一名编辑。这一次文学与考古的相见,源自于韩老师与建东老师的一次探讨。韩老师觉得,时代发展的一笔重墨落在雄安,从文学的角度来看,这里一定隐藏着许多值得大书特书的故事。作为河北省作家的代表,建东老师自然成为介入这个题材的合适人选。可是,事情并没有立刻敲定,只有“雄安”这样一个切入口是不够的,还需要故事背景、故事发展方向,进而才能有人物设定、小说结构、故事情节等作品的“血肉”慢慢生长出来。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推敲和探讨过程,事情有了新的眉目。考古,似乎是一个可行的角度。雄安是一座既古又新的城市,而考古是这座城市古与新之间的一条通路。正如那个下午,我们站在层层叠叠的土层之上,向前是古燕国的迁徙幻景,向后是以千百年计的未来革新,站在中间,连接彼此的,是即将成为故事主角的如雷建红一般长期驻扎在一线的工作者们。

雷建红像往常一样,向来访团介绍了南阳遗址目前的考古工作情况,包括视频介绍、文物讲解和探访考古现场。全部讲解时间不过两个小时,雷建红及其团队的8年、一座古城的过往与如今,就在这两个小时里一闪而过了。

在雷建红的讲述中,依然包含着一些“不好说”“不确定”的内容。8年时光,对于个人生活,足以经历今非昔比的转变,可是对于历史,对于考古工作,甚至对于文学创作而言,幸运的,可以迈出一小步;就算原地踏步,甚至全盘推翻,从头来过,也是常有的事。雷建红云淡风轻地聊着,神态里难免有疲惫,但他的语气里,透露的更多是视付出为常态的耐心与坚定。

建东老师听得认真,做了笔记和录音,以备日后写作时使用。临走,我们每个人在麦田边随手捡了一块石头,用纸巾包好。“留个纪念,这里的每一块残砖碎瓦都可能有历史,有故事。”雷建红一边送我们,一边笑着说。

雄安不只有容城,也不只有南阳遗址在通过考古讲述着历史故事。这里有8座古城遗址、4000多件文物,足以串起一段8000年不曾中断的人类活动史。我们的采风活动只进行了短暂的两天,除了南阳遗址,一行人走访过的雄安体育中心、雄安印象展览馆、金湖公园,见到的考古工作者、讲解员、书店及宠物店店员、从石家庄前来务工的年轻路人,也许都有机会成为小说故事的一些分支和切片。

“过一段时间,我会来这里找个地方住上一阵子。还是要在当地生活,足够了解,才能有把握写出好的作品。”

“至少现在有一个角度,有一个方向,我心里还是有些底,觉得可以把这个活儿接下来。”

采风结束,听到建东老师如此说,我们心里自然有了着落,觉得不虚此行。韩老师常说,编辑工作也不只是坐在书桌前,采风工作同样是编辑工作的一个重要部分,这样才能参与到作家创作的每一个环节。可是当我只是简单整理一下两天的回忆,试图记录下此次采风之旅,便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身前身后均是一片广阔景象的遗址,回到了仍有诸多问号的千年历史轨迹中。感觉上,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无论是考古、写作,还是编辑工作,我们都面对着异常丰富的文明宝库,可是该如何下手,如何将这厚重又广袤的资源重重托起,再轻轻放下,对每一个参与其中的工作人员来说,都有待确证,有待突破。

关于雄安的故事,究竟会如何展开?接下来让我们把笔交给建东老师。

(本文原刊于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25年5月12日A04版)

编辑:王若凡

周泽昊

二审:樊金凤

三审:胡晓舟

来源:十月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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