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多大的脸,你也来开口借钱?当初你爹欠我家多少,至今分文未还,现在你倒好,也来跟我借?门儿都没有!"三姨站在她家那栋青砖瓦房门口,一脸厌恶地看着我。
"多大的脸,你也来开口借钱?当初你爹欠我家多少,至今分文未还,现在你倒好,也来跟我借?门儿都没有!"三姨站在她家那栋青砖瓦房门口,一脸厌恶地看着我。
几个串门的婶子投来异样的目光,我的脸火辣辣的烫。明媚的春阳照在身上,却丝毫暖不了我冰凉的心。
我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春风吹得树影婆娑,却吹不走心里的阴霾。那槐树已有几十年历史,树干上布满沧桑的纹路,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1996年的春天,原本该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可我的心却像结了冰。二十六岁的我,想在县城租个小厂房做服装加工,缺少启动资金,便回到村里找三姨帮忙。
村里人都知道,三姨家在村里算得上殷实,她丈夫在粮站工作,吃的是"商品粮",每月有固定工资。他们家盖起了全村第一座两层小楼,买了台29寸的彩色电视机,逢年过节村里人都去他家看春晚。
没想到会碰一鼻子灰,还当着村里人的面被羞辱。那些话像刀子一样在我心上剜,父亲生前的窘迫和无奈又浮现在眼前。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往村口走,路过村头的小卖部,老板娘孙婶子正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择菜。
"小周,你这是咋了?一脸霜打的茄子似的。"孙婶子放下手中的活,抬头看我。
"没事,孙婶。"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在她家的水泥台阶上坐下。
"给,抽根烟提提神。"孙婶从柜台下摸出一盒"大前门",抽出一根递给我。
我接过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眼前盘旋,如同我此刻混沌的思绪。
父亲早年因病离世,家里就剩我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早出晚归在公社食堂洗碗,一双手泡得通红起皮,却始终没能把我拉扯大。
隔壁的张大爷——我们都叫他老张头,是个退伍军人,身板硬朗,说话掷地有声。他一直把我当儿子看待,放学后常叫我去他家写作业,炕上总放着热腾腾的红薯。
我十二岁那年,他抱着我去镇上照了一张合影,那是我第一次照相馆摸彩色照片。回来就对着全村人宣布认我做干儿子,掏出五块钱给我办了张存折,说是我的"教育基金"。
从那以后,村里人都管他叫我干爹。每次看见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我心里就暖烘烘的。他说我爹在天上也能安心了,知道有人照看他的儿子。
记得那天从三姨家回来,我在村头的小卖部买了两盒"大前门",坐在村口抽了整整一个下午。春日的余晖照在脸上,却驱散不了心里的寒意。脑海里浮现出三姨那张冷漠的脸,眼泪不知不觉湿润了眼眶。
天黑了,村里的广播喇叭里传来《新闻联播》的声音,远处几家炊烟袅袅。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走,路过干爹家时,看见他正在院子里给他那头老黄牛喂草。
那牛已经养了十几年,是他的命根子。记得村里人都换拖拉机的时候,他还是舍不得卖。院子里的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映照着他佝偻的背影和牛的轮廓,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孤独。
"小周啊,咋了?一脸愁云啊?"干爹放下草料,手在裤子上蹭了蹭。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脚上套着一双解放鞋,鞋尖都磨破了,露出了棉花。
我摇摇头,不想让老人家为我担心,可眼泪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春夜的风有些凉,吹在脸上却让我清醒了几分。
"快进屋,这外头风大。"干爹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里透着关切。
屋里还是那副老样子,土炕上整整齐齐铺着花格子床单,八十年代的老式衣柜靠墙摆着,上面摞着几个旧纸箱。煤油灯照着屋子,墙上挂着他的军功章和我们的合影,照片有些泛黄,却被装在精致的相框里,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干爹给我倒了杯开水,坐在我对面,静静地看着我。他从不急着问,知道我会在合适的时候说出来。这是军人的耐心,他常说,打仗时最怕急躁,一急就会出错。
"干爹,我..."我欲言又止,手里的搪瓷杯热得烫手,里面泡着几片枸杞,是他常喝的。
"有啥难处就说,咱爷俩还见外啥?"干爹咧嘴笑了,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他从炕头摸出那个旧旱烟袋,慢悠悠地填着烟丝。
村里的电灯不怎么稳当,时明时暗,在煤油灯的映衬下,干爹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却透着一种坚毅和慈爱。
我把创业的事和盘托出,从在服装厂学到的技术,到找到的几个合伙的伙计,再到县城那个可以租的小厂房。。
夜里很静,只有窗外的蛐蛐叫个不停,偶尔传来邻居家收音机里播放的《梁祝》二胡曲,悠扬婉转,更添几分伤感。
"多少钱?"干爹问,声音出奇的平静。
"三万。"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数字。那年头,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不过三四百,三万可不是小数目。对我这样一个农村娃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干爹点点头,抽了口旱烟,屋子里弥漫着烟草的苦涩气味。他沉思着,眼神飘向窗外,似乎在考虑什么。
"干爹帮你想想办法。"最后他这样说,语气里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知道他的家底,除了那头老黄牛和几亩薄田,几乎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不敢抱希望,只是点点头,不好再多说什么。
离开时,他拍了拍我的背,手掌干燥而温暖,给了我片刻的安慰。
回到家,母亲已经睡下了。自从父亲走后,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每天省吃俭用,把我供到高中毕业。我不忍心打扰她的休息,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辗转反侧,想着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三天后,天刚蒙蒙亮,我正在院子里劈柴,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干爹穿着那件老军装,站在门口,脸上有些疲惫,却掩不住眼里的光彩。
"小周,进屋说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一夜没睡。
我放下斧头,跟着他进了屋。母亲正在灶台前烧水,见到干爹,连忙招呼他坐。
干爹来我家,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沓百元大钞。"三万,你数数。"他把钱放在桌上,脸上的皱纹里藏着笑意。
我和母亲都惊呆了,呆呆地看着桌上的钱。那是我们从没见过的大数目,在晨光中泛着刺眼的光芒。
"干爹,这...这是从哪来的?"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声音都有些发抖。
"卖了老黄牛,又借了点,凑够的。"干爹轻描淡写地说,好像只是卖了件不值钱的旧物。他搓着粗糙的双手,避开我惊讶的目光。
母亲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掩面而泣。她知道那头牛对干爹的意义。那是他从牛犊养大的,陪伴他十多年,帮他耕地、拉车,是他的伙伴,也是他的希望。每年春种秋收,村里人常借他的牛帮忙,他从不收钱,只要一顿饭和几包烟就满足了。
"不行,我不能要。"我把钱推回去,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那牛的价值,最多一万多,剩下的钱不知道他从哪借来的,一定是东拼西凑。
"拿着!"干爹声音严厉起来,带着当年在部队时的威严,"你是我儿子,儿子有难处,做爹的不帮谁帮?那牛再值钱也是外物,你小周这人比啥都金贵。我年纪大了,留着牛也没多大用,还得天天喂草料,卖了落得清闲。"
他这样说,我却知道他是为了让我安心接受。。
"我一定努力把厂子办好,到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给您买头更好的牛。"我握住干爹粗糙的双手,心里暗暗发誓。
干爹摆摆手:"好好干就行,别想那么多。"他起身要走,拒绝了母亲留他吃饭的邀请,只说家里还有事。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朝阳下显得有些单薄,我知道,他给了我重新开始的机会,也给了我无形的力量。
创业的路并不平坦。三姨得知我借到了钱,在村里传我骗了老张头的养老钱。有人甚至当面叫我"白眼狼",说我"榨干老人的最后一滴血"。村里几个老头在小卖部前的长凳上摇头晃脑,看到我走过就故意提高声音:"现在的年轻人啊,良心都让狗吃了,骗老人钱财,天打雷劈的事!"
这些闲言碎语像刀子一样刺痛我,但我不能退缩。我租下了县城郊区的一个小厂房,买了几台缝纫机,招了几个厂里下岗的老师傅,开始接单。
创业初期,我连续接了几个赔钱的单子,布料质量不好,做出来的衣服客户不满意要求重做;有次赶工熬夜,几个工人都病倒了,耽误了交货期。眼看着本钱一点点减少,我几乎要放弃。
每次难熬的夜晚,我都会给家里打电话,那时还是村里的大喇叭广播让干爹去接电话。电话里,干爹总是说:"不怕,慢慢来,日子总会好的。你爹当年在世时跟我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有出息。他在天上看着呢,你可不能让他失望。"
这简单的鼓励,给了我继续下去的勇气。
半年后,我通过一个老乡的介绍,接到了一个外贸订单,是做出口日本的工作服。要求虽然严格,但价格不错。我带着工人们连续加班一个月,终于按时交付了货物。质检通过后,对方一次性付清了货款,工厂终于有了转机。
电话里我兴奋地告诉干爹好消息,邀请他进城看看新添置的设备和扩建的厂房,却总被他找各种理由推脱。。
几个月过去,厂子渐渐步入正轨,我开始还债,第一笔五千块钱托村里去县城的司机老李捎给干爹,却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还附了张纸条:"钱先留着用,事业要紧。"
干爹的心意我懂,但我更清楚自己的责任。那年冬天,我开着新买的二手面包车回村看他,远远就看见他家的院子大门紧闭,杂草丛生。
敲了半天门没人应,邻居王大娘告诉我:"老张头这几天下地干活去了,你先回家等等吧。"
傍晚时分,我在村口看到了干爹。他拄着一根拐杖,背上还背着一捆柴火,步履蹒跚地往家走。见到我,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那笑容在夕阳下格外温暖。
"你小子,也不打声招呼就来。"他放下柴火,拍了拍我的肩膀。
跟着他回到家,我才发现他家里冷冷清清,那院子里空荡荡的,少了老黄牛的叫声,只有几只瘦骨嶙峋的母鸡在地上觅食。炕上的被褥又薄又旧,屋里连个像样的电器都没有,只有一个七十年代的老式收音机放在炕头,当年村里分的"大寨牌"电灯泡昏黄暗淡。
我这才明白,他把所有积蓄都给了我,自己却过着清苦的日子。他弯下腰,在灶台前生火做饭,我看见他的手上满是老茧,背影比我记忆中更加佝偻。
"干爹,您这是怎么过的?"我心疼地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挺好,挺好的。"他笑着说,炒了几个家常菜,却只有一个鸡蛋,被他小心翼翼地盛到我碗里。
吃饭时,我偷偷环顾四周,发现他家的粮囤里只有薄薄一层玉米面,腌菜缸里的咸菜所剩无几。这哪是"挺好"的生活?
"干爹,收拾东西,跟我进城住。"我放下碗筷,二话不说,帮他收拾简单的行李。
"不用,不用,城里哪有这自在。"干爹推脱着,"这一辈子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离不开这片土地。"
"不行,您就当是帮我看厂子。"我态度坚决,"厂子正缺个管账的,您在部队当过文书,这活儿正合适。"
干爹拗不过我,最后只得同意。临走时,他特意带上了墙上那张我们的合影,还有他的军功章和一摞发黄的信件——那是我父亲当年写给他的,每一封他都珍藏着,舍不得丢。
进城的路上,他透过车窗看着渐渐远去的村庄,眼里有些许不舍。我知道,对他这代人来说,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土地是多么不容易的决定。
安顿好干爹,我给他在厂子附近租了一间朝阳的房子,添置了新家具和电器。他不习惯城里的生活,常常早上四五点就起床,在小区里转悠,跟保安大爷聊天,有时还会帮小区门口卖早点的大姐摆摊。
厂里的工人们都很尊敬他,叫他"张爷爷",有什么家长里短的事都爱找他商量。他不识多少字,但记性好,每个工人的工资、每块布料的去向,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比账本还准确。
进城的第三天,我正在厂里忙着检查新到的布料,门卫老刘打电话说有人找。我走出办公室,穿过嘈杂的车间,推开大门,看见三姨站在那里,穿着一身过时的绿呢子大衣,手里捧着一个礼盒。
"大侄子,姨...姨来看看你。"三姨的声音有些发颤,脸上满是歉意。
我心里五味杂陈,没有说话。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在我们之间打了个旋。
"上次...上次是姨不对。你姨夫当时拦着不让我帮你,说什么'帮了这次,以后就没完没了'。其实,我一直记挂着你。"三姨眼圈发红,声音里带着哽咽,"后来村里人都说你骗了老张头的钱,我...我也信了,还跟着说了你几句不好听的。"
她欲言又止,眼泪滚落下来,滴在那精心包装的礼盒上。"听说你的厂子办得不错,我想......"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你爹当年是个好人,只是命不好。我不该把那些旧账算在你头上。"
我沉默了良久,回想起小时候三姨对我的好——那时父亲尚在,家里条件还不错,过年三姨总会给我买新衣服,塞些糖果在兜里。父亲走后,三姨家渐渐疏远了我们,尤其是三姨夫,总是对我们家避而远之,好像欠债的人会传染晦气似的。
最后我还是让她进了办公室。干爹正在里面帮我整理一些单据,看到三姨,他愣了一下,然后默默站到一旁,神情复杂。
"老张,没想到你..."三姨显然没料到会在这见到干爹,声音都变了调。
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办公桌上那堆单据上,也照在我们三个人各异的表情上。
"我干爹卖了他唯一的老黄牛帮我筹钱。"我平静地说,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三姨听清每一个字,"这些天我才知道,他卖牛后一直靠给人打零工过日子。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去工地上扛水泥袋,去农场收玉米,就为了省下钱来看我过得好不好。"
三姨的脸上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有震惊,有羞愧,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感伤。
我继续道:"干爹说,人活一辈子,就是为了帮该帮的人,做该做的事。当年我爹在世时,跟他是过命的交情。我爹走后,他二话不说就当了我干爹,这么多年,没有一天忘记照顾我。"
三姨低下头,沉默不语。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我和你姨夫商量过了,我有些人脉关系,认识几个做外贸的客户,或许能帮你拓展些业务..."
就这样,三姨开始负责我厂里的业务拓展工作,而干爹则成了厂里的顾问。起初大家还有些生疏,毕竟过去的嫌隙不是一朝一夕能消除的。
但随着时间推移,气氛渐渐变得融洽起来。干爹每天变着花样做家乡菜,蒸南瓜馍,炖白菜猪肉,连厂里的工人都馋得直咽口水。三姨则拉来了不少订单,凭着她在县里的人脉,厂子的业务越做越大。
那张我和干爹的合影,被放大挂在了办公室的墙上,成了厂子的"镇厂之宝"。每当有新客户来,我总会指着那张照片说:"这是我干爹,没有他就没有这个厂子。"
。我在县城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大房子,干爹住最好的主卧,我和新婚妻子住次卧,第三间留给了常来看望我们的母亲。
干爹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一个不识字的老农民,变成了会用手机的"时尚老人",每天戴着老花镜在微信群里跟老战友们聊天,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他身体硬朗,精神矍铄,常说是我给了他第二春。
三姨的丈夫因病去世后,她一个人住着显得孤单,我便邀请她搬来与我们同住。起初她不好意思,后来在干爹的劝说下才答应。她和干爹年纪相仿,两人居然成了忘年交,常一起下象棋、看戏曲,逢人便说:"我这侄子有出息,比我自己的儿子还孝顺。"
十年后,在公司上市的庆典上,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坐着的干爹和三姨。干爹头发已经全白了,但精神矍铄;三姨眼角的皱纹深了,却笑得慈祥。他们坐在前排最中间的位置,身旁是我的母亲,三人说着什么,不时相视而笑。
阳光透过会场的落地窗照进来,金色的光芒笼罩着他们,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父亲的身影,他正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人,有的是亲人,有的是外人。但真正的亲情,并不总是血缘决定的..."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台下的记者闪光灯不停闪烁,但我的目光只落在那三个对我生命最重要的人身上,"有时候,在最困难的时候向你伸出手的,才是最亲的人。"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干爹拍着手,眼里噙着泪水,三姨也在一旁抹眼泪。母亲坐在他们中间,脸上写满了骄傲和欣慰。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亲情,什么是无私的爱。
晚上的庆功宴上,我邀请干爹上台讲几句。他羞涩地推辞着,但在众人的鼓励下,还是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上台。他没有讲什么大道理,只是说:"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有这么个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却比亲生的还亲。我那老黄牛要是在天有灵,看到这小子有今天的成就,也会高兴得直点头。"
简单的话语,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湿了眼眶。在掌声中,我紧紧拥抱了这个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老人。
回家的路上,干爹坐在车里,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突然说:"小周,你记得咱村后山坡上那棵老槐树不?"
我点点头,那是村里的地标,已经有百年历史了。
"我想过几天回去看看,也该回去看看了。"干爹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
"好,咱们周末就回去。"我答应道。
周末,我开车带着干爹、三姨和母亲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村子。村子变了许多,水泥路修到了家门口,许多人家盖起了新房,但老槐树依然在那里,见证着岁月的变迁。
干爹站在老槐树下,抚摸着粗糙的树皮,眼神悠远。曾几何时,我也是站在这棵树下,心如死灰地思考未来,而现在,我们都已走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人世间最珍贵的不是金钱和地位,而是那些在你低谷时依然守候在你身边的人。就像干爹的那头老黄牛,陪伴了他十几年,最后却成了他帮助我的桥梁。有时候,最平凡的人做出的选择,最能照亮人性的光辉。
在那个属于我们的春天,一头老黄牛和一个老人的心意,改变了我的命运。而我,只是将这份恩情传递下去,就像干爹常说的那句话:"好人有好报,但有时候,我们就是那个'好报'。"
站在村口,看着夕阳西下,炊烟袅袅,我明白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你拥有什么,而是在你一无所有时,有谁依然愿意站在你身边。。
来源:留住美好旧时光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