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周啊，不是阿姨说你，你都二十八了，怎么还这么木讷？人家姑娘问你平时有什么爱好，你就说看书、听音乐？这也太敷衍了！"

故事所有人物、情节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相亲再次失败，媒婆女儿将我堵在巷口，她：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完）

我盯着相亲对象转身离开的背影，听着王阿姨的数落声在咖啡馆里发酵。

二十八年来，"木讷"" 没出息 "像烙印般刻在我身上。

直到那个穿米色风衣的姑娘把我堵在巷口，她指尖的温度烫得我发懵。

当她说出“要不要考虑考虑我”的时候，我懵了，我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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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周啊，不是阿姨说你，你都二十八了，怎么还这么木讷？人家姑娘问你平时有什么爱好，你就说看书、听音乐？这也太敷衍了！"

王阿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她手腕上那串金镯子叮当作响。我低着头，盯着咖啡杯里已经冷掉的拿铁，那层奶泡早就塌陷下去，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

"王阿姨，我确实就这些爱好..."我试图解释，声音却越来越小。

"你看看人家小李，公务员，有房有车，说话多会来事儿！"王阿姨拍着桌子，引得咖啡馆里几桌客人纷纷侧目，"人家姑娘明显对他更有好感，这不明摆着嘛！"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是我今年第八次相亲，又失败了。每次都是这样，王阿姨带来的姑娘最后总会看上她介绍的其他对象。我就像个陪衬，专门用来衬托别人的优秀。

"建平啊，你爸妈着急啊，"王阿姨突然放软了语气，凑近我，"你妈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说想早点抱孙子..."

我猛地抬起头，胸口一阵发闷。又是这样，每次失败后都要搬出我父母来施压。我深吸一口气，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

"王阿姨，咖啡钱我付了。麻烦您跟我妈说，下次...下次我会表现更好的。"

说完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身后传来王阿姨的喊声："哎！小周！我下周三还有个姑娘..."

我没回头，推开玻璃门冲进了初春的冷风里。三月的风还带着刺骨的寒意，我却觉得比咖啡馆里窒息的氛围舒服多了。

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我摸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屏幕上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全是妈妈打来的。我叹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口袋。

"又失败了..."我自言自语，踢飞了路边的一颗小石子。

石子撞在电线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我的人生，总是碰壁。

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小公司做会计，工资勉强够用，存款刚够付个郊区小房子的首付。性格内向，不会说漂亮话，相亲市场上就是个透明人。

转过街角，我拐进了一条熟悉的小巷。这是回家的近路，平时没什么人走。我喜欢这里的安静，至少不用强颜欢笑应付熟人关切的询问。

"周建平！"

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转身一看，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孩站在巷口，逆光中看不清她的脸。

"你是...？"我眯起眼睛，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女孩向前走了几步，阳光终于照清了她的样子。齐肩的黑发，圆圆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眼睛亮得惊人。

"我是刘悦，王春华的女儿。"她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歪着头看我，"就是刚才那个把你训得跟孙子似的媒婆。"

我的心猛地一沉。完了，媒婆的女儿来兴师问罪了？难道我刚才的态度太差，王阿姨派女儿来教训我？

"对不起，我刚才..."我结结巴巴地开口，额头开始冒汗。

刘悦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道什么歉啊？我妈那张嘴，我都受不了。"她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每次回家都要听她念叨今天又促成了几对，谁家孩子多不争气..."

我愣住了，不确定该怎么接话。刘悦向前走了几步，离我更近了。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不像她母亲那样浓烈的香水味。

"我观察你很久了，"刘悦突然说，"每次我妈安排集体相亲，你都是最安静的那个。别人高谈阔论，你就坐在角落喝咖啡，偶尔附和几句。"

我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原来她一直在观察我？这让我更加无措，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外套下摆。

"我...我不太会说话..."我低声说，眼睛盯着地面上一块裂开的地砖。

"不会说话怎么了？"刘悦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就靠谱了？我妈介绍成功的几对，有一半不到半年就离婚了！"

我惊讶地抬起头，对上她愤怒的眼神。她似乎真的生气了，脸颊微微发红。

"那个小李，上个月刚和老婆离婚，这周就出来相亲了！我妈还把他当优质资源推荐，"刘悦撇撇嘴，"就因为他能说会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站着。刘悦突然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周建平，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嗡的一声。

"我说，"刘悦一字一顿地重复，眼睛直视着我，"你要不要考虑和我在一起？"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媒婆的女儿要和我谈恋爱？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直咧嘴——不是做梦。

"你...你别开玩笑了..."我干笑两声，声音发颤。

"谁开玩笑了？"刘悦皱起眉头，"我今年二十六，图书馆工作，无不良嗜好。我妈逼我相亲无数次了，我看上的她嫌穷，她看上的我觉得虚伪。"

她向前一步，几乎要贴到我身上。我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了冰冷的砖墙。

"而你，"她伸出食指戳了戳我的胸口，"你是我见过最老实的人。八次相亲，连女孩子的手都不敢碰，买单从不含糊，被我妈数落也不还嘴。"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的评价让我既窝心又难堪。

"最重要的是，"刘悦突然压低声音，"上周六在图书馆，我看到你帮一个老太太捡起掉落的书，还陪她找了半个小时的资料。"

我眨了眨眼。上周六我确实去了市图书馆，但没注意到有人在观察我。

"那个...只是举手之劳..."我小声说。

"举手之劳？"刘悦笑了，"现在有几个年轻人愿意花半小时帮陌生老人？我那时候就决定，下次见到你要认识你。没想到今天在咖啡厅窗外看到你又被我妈欺负..."

"所以你跟踪我？"我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却更困惑了。

刘悦耸耸肩："算不上跟踪。我知道你住这片，猜你会走这条近路。"她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而且我知道你每周三下午都会去图书馆，坐在靠窗的第四个位置，看经济类的书。"

我的脸更烫了。原来她注意我这么久了？而我却对她毫无印象。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妈知道你来...找我吗？"

刘悦翻了个白眼："当然不知道！她知道非气死不可。她理想中的女婿是年薪百万的精英，不是你这种..."她上下打量我，"...老实巴交的会计。"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是啊，我算什么？一个小会计，没前途，没口才，连相亲都要靠媒婆施舍机会。

"那你还..."我苦笑了一下，"拿我寻开心？"

刘悦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她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周建平，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可怜你。"她的眼睛亮得吓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踏实可靠，而且..."她顿了顿，"长得也挺顺眼的。"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手腕处传来她掌心的温度。巷子里很安静，我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我们可以试试，"刘悦说，"三个月试用期，不合适就散，谁都不欠谁的。"

"试用期？"我瞪大眼睛，"谈恋爱还有试用期？"

"怎么没有？"刘悦理直气壮，"找工作都有试用期呢，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不该更谨慎吗？"

我哑口无言。她的逻辑竟然让我无法反驳。

"我..."我张了张嘴，又闭上。这一切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思考。

刘悦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松开了我的手腕："不急，你考虑考虑。"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塞进我手里，"我的电话。想通了打给我。"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我下意识叫住她："等等！"

刘悦回头，挑眉看我。

"为什么是我？"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条件这么好，追你的人应该很多吧？"

刘悦的眼神突然柔软下来："因为我厌倦了那些花言巧语的男人。上周看到你帮那位老太太的样子，我就知道..."她笑了笑，"你是我想要的那种人。"

她转身离开，风衣下摆在风中轻轻摆动。我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张还带着她体温的纸条，心跳如雷。

那张写着刘悦电话的纸条在我口袋里待了整整三天。

我把它拿出来又放回去不下二十次。每次手机握在手里，心跳就会加速，手指悬停在拨号键上方，却始终按不下去。

"建平，你这两天怎么魂不守舍的？"办公室对面的老张敲了敲隔板，"这份报表你看了三遍了，有问题？"

我猛地回过神，发现手里的圆珠笔已经在纸上洇出一片蓝痕。"没事，可能没睡好。"我勉强扯出个笑容，把报表推给他。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市图书馆。周三下午，我的固定阅读时间——刘悦说过她知道这个习惯。

图书馆的玻璃门映出我紧绷的脸。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冷气混着书页的味道扑面而来。我习惯性地走向靠窗的第四个位置，却发现那里坐着个戴眼镜的男生，面前摊开厚厚的法学教材。

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失落。我在旁边的空位坐下，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宏观经济学理论》，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这本去年就出修订版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抬头，看见刘悦穿着图书馆的深蓝色制服，手里拿着两本书，笑眯眯地站在我面前。

"你...你在这里工作？"我的声音有点抖。

刘悦把一本崭新的《宏观经济学理论(修订版)》放在我面前："阅览室管理员，每周三、五下午班。"她歪头看我，"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就跑来找我了？"

"我不是..."我的耳朵烧了起来，"我只是习惯周三来看书..."

"知道啦。"刘悦笑着打断我，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工作时间不能闲聊。这本书给你，走的时候记得还到前台。"

她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压低声音："下班后等我，五点半。"说完便快步走向书架间，留下我呆坐在原地，手里捧着那本还带着她体温的新书。

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却发现刘悦每隔二十分钟就会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整理书架、帮读者找书、更换展台上的推荐书目。她工作时很专注，完全不像巷子里那个直率大胆的女孩。

五点二十分，我开始频繁看表。那个法学男生收拾书包离开了，我立刻挪到靠窗的第四个位置——我的专属座位。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我盯着那些光影发呆，直到一双白色运动鞋出现在视野里。

"这么执着于这个位置？"刘悦已经换下了制服，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扎成了马尾，"每次来都坐这儿。"

我合上书站起来："视野好。"

"撒谎。"她轻笑，"是因为这个位置离空调最远，你怕冷。"

我愣住了。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她是怎么发现的？

刘悦从我手里拿过书："考虑得怎么样？我的提议。"

我们并肩走在傍晚的街道上，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我盯着地面上她随着步伐晃动的马尾辫影子，斟酌着词句："我不明白...为什么是'试用期'？"

"因为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刘悦踢了一颗小石子，"感情需要时间验证，就像你审计账目一样，要一笔笔核对。"

这个比喻让我忍不住笑了："会计和审计不是一回事。"

"对我来说都是数字工作。"她耸耸肩，"我妈介绍的那些男人，见面三次就敢说爱我一辈子，不可笑吗？"

我们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刘悦突然转向我："周建平，你谈过恋爱吗？"

这个问题像记直拳击中我的胃部。绿灯亮了，我快步走过马路，希望她能忘记刚才的问题。

"喂，逃避可不行。"刘悦小跑着追上来，"根据我的调查，你大学时有过一段，毕业后相亲八次全部失败。"

我停下脚步："你调查我？"

"基本背景调查而已。"她一脸理所当然，"你今年28岁，XX大学会计系毕业，在诚信会计师事务所工作三年，家住城西花园小区7栋302，每天早上7点20分出门，在小区门口买两个肉包一杯豆浆..."

我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你跟踪我？"

"只是观察。"刘悦纠正道，"我想知道我主动搭讪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发现我是个变态呢？"

"那就报警啊。"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不过事实证明，你是个作息规律、工作认真、孝顺父母的老实人——除了有点过于内向。"

我们走进一家小面馆。刘悦熟门熟路地带我走到角落的位置："这家的牛肉面特别好吃，我常来。"

老板娘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小刘来啦！今天带男朋友？"

"还在试用期。"刘悦冲我眨眨眼。

我差点被茶水呛到。老板娘笑着去下单了，留下我尴尬地擦拭溅到桌上的水渍。

"所以，"刘悦双手托腮看着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试用期男友，接受吗？"

面馆嘈杂的人声中，我注视着她明亮的眼睛。

三天来辗转反侧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着她说的每一句话。

这个女孩打破了我平静如水的生活，而我竟然不觉得讨厌。

"三个月？"我听见自己说。

"对，三个月。"刘悦伸出三根手指，"如果期间任何一方觉得不合适，随时可以终止，没有负担。"

老板娘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刘悦熟练地加醋和辣椒油，然后把调料瓶推给我："我知道你喜欢吃辣但受不了太辣，少放点辣椒油。"

我又一次震惊于她对我的了解。面条的热气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低头搅动面条，轻声问："如果...三个月后都觉得合适呢？"

刘悦的筷子停在半空。她慢慢露出一个笑容："那就转正啊，男朋友。"

这个称呼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夹起一筷子面条塞进嘴里掩饰发烫的脸颊，却被烫得直吸气。

"慢点吃。"刘悦递给我纸巾，眼里满是笑意，"我们有的是时间。"

吃完面，天已经全黑了。路灯下，刘悦的影子时前时后地跟着我。

"你住哪个方向？"我问。

"城东公寓，不过我得先回图书馆拿下落下的东西。"她看了看表，"才七点半，要不要一起去拿？然后我坐203路公交回家。"

我点点头。夜晚的图书馆安静了许多，只有零星几个读者。刘悦跟值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带我进了员工休息室。

"其实今天是我最后一天班。"她从储物柜拿出一个帆布包，"考上研究生了，下个月开学。"

"研究生？"我惊讶地问，"什么专业？"

"经济学。"她咧嘴一笑，"没想到吧？一个图书管理员居然懂《宏观经济学理论》的修订情况。"

我确实没想到。刘悦身上有太多出乎意料的地方——她不像她母亲那样市侩精明，反而有种书卷气；她大胆直接，却又心思细腻；她调查我的生活习惯，却不是为了恶意。

"哪个学校？"我问。

"本市的财经大学。"她锁好柜子，"其实我本科就是那儿毕业的，工作两年攒够学费才继续读的。"

我们走出图书馆，夜风拂过她的马尾辫。203路公交站就在前面不远处，已经有几个人在等车了。

"我送你上车。"我说。

等车的时候，刘悦突然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我摇摇头。

"因为我妈介绍的那些'优质男'，没有一个会注意到我在图书馆工作期间自学完了整个经济学本科课程。"她望着远处的车灯，"他们只看到我是'王春华的女儿'，觉得我肯定也像我妈那样唯利是图。"

203路公交车缓缓进站。刘悦转身面对我，路灯在她的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

"但你不一样，周建平。"她的声音很轻，"你看人不是看标签。"

公交车门开了，乘客开始上车。刘悦突然踮起脚，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周六有空吗？我想去新开的那家书店看看。"

我呆若木鸡地点点头。

"那就周六上午十点，城南地铁站见。"她跳上公交车，在车门关闭前冲我挥手，"记得给我发消息，试用期男友！"

公交车驶远了，我还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触碰她吻过的地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妈妈发来的信息："王阿姨说又给你物色了个姑娘，周日见面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道："妈，我最近认识了个女孩，想先相处看看。"

发完这条消息，我如释重负。

转身走向家的方向时，我发现自己的脚步比往常轻快了许多。

路过那条遇见刘悦的小巷，我不由自主地笑了。

也许，第八次相亲失败是命运给我最好的安排。

周六早晨，我站在衣柜前犹豫了整整二十分钟。

平时上班不是白衬衫就是蓝衬衫，现在却觉得哪件都不够好。最终我选了件浅灰色的休闲衬衫——不算太正式，又不会显得太随意。出门前，我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又觉得太刻意，赶紧用水压平。

城南地铁站人来人往。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站在出口处不停地看表。九点五十五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扶梯上蹦跳着下来。

刘悦今天穿了条淡黄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阳光下整个人像朵向日葵。她手里举着两杯奶茶，看到我时眼睛一亮。

"就知道你会早到！"她把其中一杯递给我，"三分糖，加珍珠，没错吧？"

我惊讶地接过奶茶："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上次在面馆，你喝奶茶时把珍珠全吃光了，糖剩了一半。"她得意地眨眨眼，"简单的推理而已。"

新开的书店叫"纸间时光"，装修得很有格调。刘悦一进门就奔向了经济学专区，我则被角落里的一排推理小说吸引。

"你也喜欢东野圭吾？"不知何时，刘悦已经站在我身后。

"大学时看过一些。"我抽出一本《嫌疑人X的献身》，"这本看了三遍。"

刘悦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那我们去犯罪现场看看吧！"

"什么？"

她神秘地笑笑，拉着我出了书店，直奔地铁站。二十分钟后，我们站在了城北的一座天桥上。

"小说里石神每天观察靖子的天桥就是仿照这个设计的。"刘悦靠在栏杆上，"我查过资料，东野圭吾来过我们城市，这座天桥给了他灵感。"

我望着桥下来往的车辆，突然觉得身边的女孩像一本永远翻不完的书，每一页都有惊喜。

"你经常这样...实地考察小说场景吗？"我问。

"只对喜欢的书这样。"她转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现在加上一条——只和喜欢的人分享。"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赶紧低头喝了一口已经温热的奶茶。

从天桥下来，刘悦带我去了附近一家甜品店。她点了一份提拉米苏，坚持要和我分着吃。

"我妈今天又安排相亲了。"她突然说，勺子戳着蛋糕上的可可粉，"我骗她说约了闺蜜逛街。"

我手里的叉子顿住了："你...没告诉她我们的事？"

"现在说太早了。"刘悦摇头，"她要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肯定天天打电话查岗，说不定还会去找你麻烦。"

想到王阿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我面前晃动的样子，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什么时候告诉她？"我问。

"等试用期结束吧。"刘悦狡黠地笑了，"如果我们能撑到那时候的话。"

接下来的几周，我和刘悦的"试用期恋爱"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每周三和周五她下班后，我们会一起去图书馆附近的小店吃饭；周六则探索城市里各种有趣的地方——二手书店、独立咖啡馆、鲜为人知的小博物馆。

我发现刘悦有个特别的习惯：每去一个新地方，都会买一张明信片写上日期和简短的感受，然后塞进她的帆布包里。

"这些都是我的记忆碎片。"有一次她这么解释，"等老了以后拿出来看，就能想起年轻时去过哪些地方，和谁一起。"

"和我一起的这些...也会留着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停下书写的笔，抬头看我："特别是和你一起的这些。"

七月中旬的一个周五，刘悦突然打电话让我去图书馆接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

我到的时候，她正在员工休息室收拾东西，见到我就扑过来抱住我："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X大的经济学硕士！"

我正要祝贺她，休息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手里的钥匙串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妈..."刘悦僵在我怀里。

王阿姨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最后定格在一种可怕的铁青色："刘悦！这就是你说的'闺蜜约会'？"

接下来的十分钟堪称我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刻。王阿姨的尖叫声引来了图书馆保安，刘悦试图解释却被她母亲打断三次。最后我们被"请"出了图书馆，站在人行道上接受王阿姨的审判。

"周建平！我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姑娘，你居然勾引我女儿？"王阿姨的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子上，"你配得上我们家悦悦吗？一个没出息的小会计！"

"妈！是我主动找他的！"刘悦挡在我前面，"而且他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你懂什么？"王阿姨一把拽过刘悦的手腕，"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种闷葫芦有什么好？"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我的拳头在身侧握紧又松开，喉咙发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三个月试用期已经过了两周，我觉得他很好！"刘悦突然大喊，"他比你介绍的那些虚伪男人强一百倍！"

"试用期？"王阿姨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们...你们已经...？"她看起来快要晕过去了。

刘悦趁机拉着我跑向地铁站，身后传来王阿姨歇斯底里的喊声："刘悦！你给我回来！"

地铁上，刘悦的手一直在抖。我默默握住她的手，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对不起..."她低声说，"我本来想等转正后再..."

"没关系。"我轻声说，虽然胃里像压了块石头，"早晚要面对的。"

那天晚上，我的手机被王阿姨和妈妈的电话轮番轰炸。最终我关了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凌晨一点，窗户突然被小石子砸响。我拉开窗帘，看见刘悦站在楼下，眼睛红红的。

我飞奔下楼，她一头扎进我怀里："我妈把我赶出来了..."

我带她上楼，给她倒了杯热水。刘悦捧着杯子，讲述了回家后的"战争"——王阿姨威胁要断绝关系，除非她立刻和我分手。

"她还打电话给你妈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刘悦咬着嘴唇，"对不起..."

我坐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不是你的错。"

刘悦靠在我肩上，突然笑了："知道我妈最生气什么吗？她说'我介绍那么多优质对象你不要，偏偏选个我最看不上的！'"

我也忍不住笑了："我在她客户评价里是不是最低分？"

"不，"刘悦抬头看我，眼里闪着光，"你是唯一一个真实得分的。"

第二天是周六，我们决定面对现实，一起去见我的父母。

妈妈开门时眼睛还肿着，看到刘悦明显愣住了。

"阿姨好。"刘悦深深鞠躬，"对不起，让您为难了。但我真的很喜欢建平，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机会。"

餐桌上，妈妈一直偷偷打量刘悦。当刘悦谈起自己考上研究生的事时，我注意到妈妈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王姐说你...勾引她女儿？"趁着刘悦去洗手间，妈妈小声问我。

我苦笑："是刘悦主动找我的。而且我们约定三个月的试用期，不合适就分开。"

"试用期？"妈妈惊讶地瞪大眼睛，随即竟然笑了，"这姑娘...倒是实在。"

送刘悦回临时住处时，她问我："你觉得我们能通过试用期吗？"

我看着她疲惫却依然明亮的眼睛，突然有了答案："不管试用期多长，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对。"

刘悦踮起脚吻了我，这次不是在脸颊。

"那就说定了，"她贴着我的嘴唇轻声说，"终身合同。"

三个月后，X大开学典礼上，我作为"家属"坐在观众席。台上的刘悦作为新生代表发言，阳光透过礼堂的彩绘玻璃，在她身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典礼结束后，我们手牵手走出校门。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树荫下——是王阿姨，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

刘悦紧紧攥住我的手，我们慢慢走向她。

"妈..."

"炖了鸡汤，"王阿姨生硬地说，眼睛看着别处，"学习辛苦，补补身子。"

她把保温桶塞给刘悦，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头也不回地说："周日回家吃饭...带上他。"

刘悦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冲过去抱住母亲，王阿姨别扭地拍了拍她的背，目光与我相遇时，轻轻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们在刘悦的小公寓里喝完了那桶鸡汤。她拿出收集的明信片，在最新一张上写下日期和我们三个人的名字。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个小小的"+1"。

刘悦神秘地笑笑："未来的可能性。"

窗外，初秋的风轻轻拂过树梢，像翻动书页的声音。我搂住她的肩膀，想起那个改变一切的下午，在小巷里的相遇。

来源：故事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