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我们走过青春的刀郎

B站影视 2024-11-20 06:43 1

摘要:在琵琶手冯依鸣伴奏下,尤其触动人心。也许也因为歌里说了辗转流传自明代话本小说中,一则发生在千年古渡的故事,这首歌,因为有了时间与文学的底蕴,听后犹令人回味。

在网上特意找到刀郎那首极富江南韵味的《瓜洲渡》音乐视频。

极富江南韵味的《瓜洲渡》▲

听他低吟浅唱,唱着瓜洲渡上明朝女子杜十娘的故事:

“河面粼粼闪闪的月亮看着像明明晃晃的刀/那刀是江水的伤/昨天晚上的他们还是 朝欢暮乐的新郎新娘/只望着月圆夜未央/对面金山神庙的倒影/是他们越不过去的围墙……请不要说我是你的爱人/我只是流落/流落在南方奈何桥上 /等待的羁魂”。

《瓜洲渡》视频

《瓜洲渡》是一首哀伤的歌,刀郎低沉的嗓音沧桑而柔情。

在琵琶手冯依鸣伴奏下,尤其触动人心。也许也因为歌里说了辗转流传自明代话本小说中,一则发生在千年古渡的故事,这首歌,因为有了时间与文学的底蕴,听后犹令人回味。

瓜洲古渡

《瓜洲渡》,只看歌名已有某种莫名的喜欢。

不仅因为笔者祖籍江南,少年时多次路过瓜洲古渡,更因为朗朗上口在唐宋诗词里读到瓜洲或瓜洲渡,不知不觉成了一种记忆,尤其喜欢白居易的《长相思》:“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瓜洲渡是个千年古渡口。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曾是南北船舶往来频繁之地。瓜洲更是唐代高僧鉴真东渡日本弘扬佛法,扬帆启航的渡口,也是康熙、乾隆巡游江南必经之地。

瓜州扬帆启航的渡口▲

历来有关瓜洲渡的故事不少,刀郎在《瓜洲渡》说了明代女子杜十娘的爱情悲剧。

“杜十娘”出自冯梦龙《警世通言》之《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讲述京城名妓杜十娘虽然沦落风尘,却一心向往爱情,对书生李甲一往情深,想着脱离花街柳巷随李甲从良,过着恩爱夫妻的日子。老鸨最终答应李甲以三百两银子为十娘赎身,杜十娘对未来生活充满美好期待,把积攒多年,价值千万的珍珠宝贝藏在百宝箱中,与李甲乘船南下回绍兴老家。途中,船舶夜泊瓜洲渡口,邻船一个“惯向青楼买笑,红粉追欢”的公子哥儿孙富见十娘美貌,魂摇心荡下起了贪恋,说服李甲以千两银子将杜十娘卖给他。杜十娘闻知,怒斥李甲、孙富,悲愤绝望之余,抱着满箱财宝投江。跳江之前痛骂李甲道,“妾椟中有玉,恨郎眼内无珠……妾不负郎君,郎君自负妾耳!”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流传甚广,不只一次改编成电影,印象最深的是1980年代潘虹、佟瑞敏主演的《杜十娘》。

《杜十娘》忠于原著,潘虹演出了冯梦龙笔下的“千古女侠”杜十娘,烟花巷里遇人不淑,“万种恩情,化为流水”,电影最经典的一幕是,杜十娘在瓜洲渡把李甲与孙富叱骂一顿之后,将满箱珠光宝气撒入江里,再抱着箱子跳进滔滔江水,为整部戏画下震撼人心的句点。但也有人评说,潘虹的杜十娘,把青楼女子刻画得过于完美,也因而失去杜十娘性格中的悲剧特质。近日重看电影视频,只觉年轻时的潘虹固然天生丽质,但其气质上的端庄正派,就与一般风尘女子的妖娆有了距离。这也许就是论者所谓的形象过于“完美”。

潘虹主演的《杜十娘》▲

书归正传,历史沧桑感也爬到了歌手刀郎的脸上。

自从刀郎于二0二三年推出新歌《罗刹海市》,这位曾以《2002年的第一场雪》在彩铃时代闻名的歌手,沉寂多年后,终于完成了“自我”的革新。对比曾经火遍大江南北的那一场雪,不难看出刀郎的创新。当我们以为只有唱《西海情歌》的才是刀郎时,刀郎却向世界音乐的方向出发。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山歌寥哉》证明了这一点。

《罗刹海市》▲

当下再打开刀郎的音乐,对比最初的彩铃时代,我们所使用的媒介早就换了一番天地,让人颇有沧海桑田之感。

听众也不如当年那样年轻。其中间隔的岁月,又名为“青春”。刀郎同样青春不再,脸上的皮肤已有了沧桑的纹路。依旧是高亢而沙哑的声线,辽阔的民族气息与民间视野。的确是熟悉的刀郎,却有不一样的配方。显著的差异体现为刀郎音乐版图的重构。二0二0年,刀郎推出其转型之作《弹词话本》,虽然关注度甚低,但这张专辑相当重要。它是围绕中国民间传统文化创作的“流行音乐三部曲”的首发之作,而二0二三年的《山歌寥哉》则是该系列的第二部。这意味着刀郎对音乐的民族性之探索,早在多年前已开始。

《山歌寥哉》专辑▲

此外,刀郎前后最大的不同当属他目前所拥有的巨大流量。

如今刀郎在各地的演唱会已形成数十万人抢票的热潮。大部分刀郎的歌迷与听众,已不是我们刻板印象中演唱会受众的年纪。然而,这批人却因为刀郎成为演唱会经济的消费者。到底是刀郎的魅力太大,还是因为演唱会经济的繁荣所致?演唱会经济的复苏,让各地经济重获活力。这种经济活力虽与粉圈经济密切相关,二者之间却存在一些缝隙。粉圈的消费动因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议题,追捧刀郎的歌迷与听众不能简单以“粉丝”命名。我想,刀郎音乐在市场上所获得的流量,关切的是民众到底需要何种文艺,何谓“人民文艺”的问题。

刀郎风采▲

线上音乐会的直观特点是乐队的乐师和伴唱的衣着。

没有半点修饰打扮,素装素颜,就像公园里临时凑起来的自乐班子,天然而质朴。刀郎本人像个胖大和尚,同现今风行的“小鲜肉”或者80年代的“奶油小生”格格不入。刀郎音乐的一个特点是意境,在《珠儿》《镜听》《豆蔻盒子》《瓜洲渡》《还魂伞》等中尤为突出。这些意境都不是现代的,而是从古代诗词书画中还魂的。它们居然能够在直播室里吸引到数千万名观众,实在是个难以解释的奇迹,也许同音乐会中西乐器结合得天衣无缝,但节拍是现代的、明快的有关。

刀郎演唱《珠儿》▲

很多人听刀郎,听的是自己的“青春”。流行音乐从来都是抚慰人心的“心灵鸡汤”。

刀郎早年的音乐,表达简单直接,并无太多技巧。在嗓音的处理上,刀郎也没有太多矫饰。那时刀郎的音乐充满了土地的味道和民间的气息,他唱的是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同时充满漂泊,直击所有漂泊在外的都市“零余者”的内心。与此同时,他的音乐所借助的情感反应模式是中国民众最熟悉的模式,不是西方的,也不是现代都市的,而是对中国乡土社会的怀念。今天流行于抖音上的“神曲”《苹果香》正说明了,这种对“乡土”的怀念如今依然能唤起大多数人的共鸣。刀郎最初的歌迷与听众,乃来自孕育着中国流行音乐的彩铃时代。彩铃时代的审美原则与秩序,和如今看似大不相同,但内在却有其一致性,其中最大的共通点,就是乡土叙事的持续吸引力。

“神曲”《苹果香》▲

这种乡土叙事至为重要的关键词,我想应该是“青春”。

唯有“青春”,才能解释为何我们会在刀郎的演唱会中泪流满面。流行音乐的一大功能,就是道破大众的心境。它就像一个容器,装载我们那些未能大肆言明的心事。在这个容器中,我们看见的是自己而非别人的影子。因而,听刀郎的歌,流的是自己的泪。多年前的刀郎唱爱情,充满青春的热烈;唱生活,不无漂泊的孤苦。漂泊在外,怀念家乡的敏感青年,是早年刀郎在其音乐创作中刻画的形象。如今,他和很多歌迷一起迈向中老年。

不再年轻的刀郎▲

刀郎像一个孤傲的侠客带着不平重返江湖,致力于呈现中国民间古典思想与传统生活文化的神韵。

这数十年的音乐之路,刀郎走得很曲折。最初,刀郎创作了大量具有强烈西域“在地性”的歌曲,但直到《2002年的第一场雪》《披着羊皮的狼》《冲动的惩罚》才真正进入大众的视野。今天的《罗刹海市》《花妖》《画壁》《未来的底片》等曲目,让我们看到当年的少年侠客如何历经沧桑,如今在“广西山歌调”“栽秧号子”“银纽丝调”“河北吹歌”“说书调”中找到新的“中国声音”,并在此基础上讲述新的“中国故事”。这样的转变,回应的仍然是“青春”。

数十年的音乐之路,刀郎走得很曲折▲

刀郎变了,又似乎没有变。

当下这种以中国民间传统文化为创作灵感与精神资源的方式,实质可被视为另一种回应初心的路径。中国民间传统文化在刀郎的创作早期就已经成为其音乐内核。早年的刀郎是一个唱山歌的人。时隔十几年,刀郎的演唱会名字仍然是“山歌响起的地方”。离家漂泊的游子,多年后在中国古典民间文化中找到安身立命的诗意空间,就像人到中年,面对无法回去的故乡,在心生惆怅的同时,在唐诗宋词,品茗听曲中让内心的“乡土”重新落地一样。刀郎的音乐正体现了这种心境的变迁。“人民文艺”的所指,也尽在于此。

最困难时候的刀郎▲

那些无法重返的青春独有的记忆,一再在刀郎粗粝有力的嗓音中撩拨我们的心弦。

人已中年,眼泪早就干涸了吧?然而流泪的开关往往藏在缅怀里。青春动人如斯,即便隔着遥远的时光距离,也叫人牵肠挂肚,是缅怀最合适的出口。听刀郎的歌,似乎也可以借一把还魂伞,返回漂泊四方的青春,那时尚有勇气泪流满面。

《泊船瓜洲》宋代王安石

京口瓜洲一水间,

钟山只隔数重山。

春风又绿江南岸,

明月何时照我还?

来源:鹰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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