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妈妈跑进主任办公室，当着医生家属的面送上红包，要给我升职加薪。

妈妈认知跟不上社会，停留在旧思想。

我考上了著名清大，妈妈撕烂录取通知书，给我报名护理学校。

工作后，下夜班回来刚睡着，妈妈摇醒我，对我劈头盖脸责骂。

「白天不去上班睡什么？赶紧去工作。」

我休克在岗位上，被同事急速抢救回来。

妈妈跑进主任办公室，当着医生家属的面送上红包，要给我升职加薪。

这一幕引发众怒，我被网暴，家属找到我病房朝我泼病人污秽之物。

事后，妈妈反而责怪我，说我工作不认真，说这是我的报应。

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我要妈妈打出去的标正中自个眉心。

昨晚抢救四个病危，办理三个住院，一直加班到中午才回到家。

洗漱中，瞧着镜中死气沉沉，眼里一丝光亮全无自己。

想让自己笑一下，比鬼还可怕的面容，最后放弃了。

我也才 23 岁而已，怎么就没有一丝朝气模样了呢？

「李钰，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成人，有了一份铁饭碗，居然在这里给我睡懒觉？」

刚刚入睡的我，被妈妈呐喊声弄醒。

意识醒了，眼睛睁不开，带着困意说：「妈，你别吵了行不行，我很困，真的很困...」

妈妈不再说话，我听到她出去的脚步声，深呼一口气打算继续睡的时候。

「哗啦——」

妈妈拿着一盆冷水泼在我的脸上，我瞬间被惊醒，由于睡眠不足。

我的眼睛干涩布满红血丝，心里最后一丝不耐全无。

对着我妈喊：「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我要睡觉啊。」

说到最后，我声音带着颤音，这几天院里要申请三甲，科室要评比。

每天除了干活，还要应付各种护理部的突击检查，下班开不完的会，回家还要背诵各种操作考点。

我已经一个月没有休息了，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现在好不容易夜班回来睡一觉。

睡前又接到护士长消息，科室同事忽然出车祸，晚上八点我还要再去顶一个夜班。

我不知道我妈到底要干什么，绝望地说：「妈，我求你了，别打扰我了行吗？」

我妈觉得我是在闹矫情，不留情面打了我两巴掌，指着我鼻子骂。

「看看你这个样子，还是个二十几岁的人吗？一天天就知道在家睡觉，你不努力工作，以后怎么升职加薪？村里七大姑八大姨未来还要指望你进医院去上班。」

说着又用她强有力的两根手指在我身上狠狠掐青，专挑脖子敏感部位掐。

「我看你一副睡不醒的模样，那我就给你醒醒脑。」

我疼到受不了，人也清醒，吼道：「我刚下夜班回来，现在不睡觉难道要给我上 24 小时班吗？」

我妈却说了让我无语的话：「你年轻上 24 小时又怎么样？领导看到你能干，那肯定会记住你这个人的啊，对你以后发展有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起，同事小梁打来的。

「小钰，我知道你今天是夜休，但刚刚院里紧急召开会议，你需要赶来医院会议室签到。」

我怒得爆出国粹：「到底还要不要人活了，下夜班都要去开会吗？」

我妈见我骂起来，骂道：「你怎么对同事说话的？人家让你去开会你就去啊，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你不勤奋好学一点，以后怎么升职加薪？」

小梁那边挂断电话后，我冷冷看了一眼我妈说。

「你满脑子就知道升职加薪，为你的那些老姐妹铺路，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我提出死并不是跟妈妈置气，而是近日我总感觉心口疼，忽然呼吸不上来，整个人状态低落。

但我妈却说：「别拿死来搪塞我的嘴，我那些老姐妹就想进公立当个保洁而已，你早点升职，让她们老之前多做几年，以后她们后代会感谢我们家一辈子，你懂什么。」

我低头叹气不想再跟我妈说话了，收拾东西打车去医院开会。

昨天出了一场患者砍人事件，情节严重，院方紧急培训，一场会议下来四个小时过去了。

距离我上班还有一个小时，今天托我妈的福，才得睡一个多小时。

跟护士长说明情况，她好久才给我回一句。

【小钰，我知道让你连续上两个班有些困难，但现在科室人员紧缺，其他人事情也多，还有一个孕妇快临产了，也不能上夜班，我也不容易的，要是你不来上，难道要我去上夜班吗？】

护士长都是上的行政班，她这句话让我无言以对。

刚去交接班，心跳得厉害，上白班同事注意到我的情况问。

「小钰你还好吗？」

还不等我说话，跟我上夜班的张医生来了一句。

「小钰护士，要是不舒服赶紧自己去吸几口氧气，我可不想跟一个病号搭班，怪烦的。」

除了刚才关心我的同事，其他人都非常冷淡看着我。

我笑了，也不管大家都在，直接说：「要是张医生嫌弃我，那你现场挑一个自己觉得满意的护士跟你搭班吧，反正我今天也是临时来顶班的。」

此话一出，护士全都退避三舍，让搭班医生面子有点难堪。

我现在不爽，谁让我不舒服，我就要对方也不舒服。

我顶嘴搭班医生，散会后，她回办公室给我多开等会翻身测量生命体征的医嘱。

去找她理论，她却说：「你们护士只管按照医嘱来做就行了，我不多观察一下患者，要是出事了，你想像昨天一样闹出医闹事件吗？」

说完她自己拿起柜子里面抱枕，准备去后面休息室睡觉了。

咬牙紧握手中治疗单，之前想要考清大进医学系，还顺利被录取了。

妈妈听说当医生规培很多年，起码四十几岁才真正赚钱。

她吓得立马把我的志愿书改成了护理，去了技校读书。

「医生护士都一样，医生付出太长时间，护士一上班就能开始赚钱了呀，都一样的。」

她就是这么安慰恼火的我。

闹过，出走过，什么方式都用了，妈妈攥着我身份证不放手。

她一闹跳楼我心软接受事实，那之后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妈妈不断用她那套理论来折磨我，如今被折磨心境麻木。

晚上我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干完，妈妈给我打电话我没空接。

她立马连环炮打过来，只要我挂断，她又重新打来，还是视频电话。

无奈我一手拿药一手接电话：「妈，我在上班啊，你大晚上不睡觉，到底要干什么？」

妈妈笑嘻嘻道：「当然突击检查你有没有好好上班啊，要是你偷跑出去睡觉怎么办？」

我忍住翻白眼，完了她还不给我挂电话，炫耀给她旁边的姐妹们看我穿护士服工作样子。

「这可是我女儿啊，在医院上班呢，以后坐上领导了，你们病了就找她，不用排队还能给你们安排单间，嘿嘿。」

妈妈说这个话的时候，还好我是在配药间，要是旁边有患者听到了。

我都不知道会不会被投诉。

「妈，你别乱说话了，挂了。」

电话挂断后，我一动不动站在配药室，胸腔一股滞气上不来。

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回来后，外面呼叫铃催命一般响起。

一个晚上，我脚不沾地，水没得喝上一口，又来了好几个住院。

后半夜，我感觉自己熬了十几年的时光。

终于，我迎来了八点，窗外日出照进眼眸中，把里面晦暗不明之气冲破开。

心想等会儿下班，开个酒店把手机关机，睡上一天一夜。

但不知怎么的，想着想着眼前忽然变暗了起来。

耳边传来惊呼声，她们都在喊我的名字。

有人掐我的人中，往我胸口按压，我好想说不要按了。

难受。

但醒不过来。

嘴巴蠕动几下后放弃了，意识完全丧失。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被插满了管子。

赵斌医生：「小钰还好你醒过来了，吓死我们了，当时我们都喊 999 急救了。」

新来的医生说：「要是身体不舒服早说啊，逞强出这么一档子事。」

赵斌制止了她说话，新来的医生有些委屈转头就走了出去。

搞得所有错都是我引起一样，我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护士长就过来看了一眼，说：「这点体质都受不了，太差了，你应该多锻炼点才对。」

我明白自己真的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什么都不想忍了，朝着护士长说：「说够没？可以给我滚了吗！！」

在这里欺负新人不是一次两次，跟我同届进来的早就辞职走人了。

我是被妈妈逼着才会一直做下去，但现在...不想忍。

当面让护士长面子难堪，病房忽然寂静下来，除了机器声，再无其他音。

这时候赵斌医生替我说话：「护士长少说点吧，您最近的确给小钰安排了不少班，要是我去上，我大老爷们也受不了的。」

空气中诡异间更加安静了。

就在这个时候同事跑过来打破了氛围。

「不好了，医生办公室闹起来了。」

我能感受到同事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心里咯噔一声，强行起来望着同事。

「哎呀，你别动呀，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我们抢救你的时候，都压断你两根肋骨了。」

我咬牙摇摇头，扯住她的衣服，问：「求你了，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心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出。

同事面上挣扎，最后放弃思考后说：

「哎，跟你说了吧。」

「你妈妈知道你抢救回来之后，她一来医院就去找主任，当着众多人的面把红包递给主任。」

见她又继续犹豫，我等不及追问：「她说什么了？」

同事：「她说你为了工作尽心尽力，必须给你升职加薪当护士长，这不是让护士长和主任难堪吗？还说只要你能当上领导，你现在立刻就可以马上上班，不需要休息，这....」

因为愤怒使我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

同事让我立马躺下，出去喊了医生。

只是外面谩骂声越来越大声，忽然我门口被踢开，一个陌生妇女手上拿着尿盆。

上前查看我床头名字后，尖着嗓子喊：「你就是李钰吧，工作不好好干，非要搞一些手段上位，今早因为抢救你，我老公突发疾病没能抢救回来，都是你的错，你去死吧。」

一股混有难以言喻的液体泼到我脸上，我痛苦屏住呼吸，扯住床头呼叫铃拼命摁下来。

妇女上手就是扯住我的头发，把我头往床架撞上去。

一股眩晕袭来，心中挤压已久的郁气爆发出来。

我靠着意志力反手打了妇女最疼痛的部位，抓起刚刚掉落在床上污秽之物往她嘴巴里面塞。

又扇了一巴掌道：「你老公糖尿病不听医嘱，偷偷给他吃高糖食物，昨天我去查房，你还给他点了奶茶，本身测血糖就一直在 47 居高不下，害死他的是你们不是我，要是真想找我麻烦，那你弄死我啊。」

如今，我脱下白大褂，不再压下自己委屈去顺从别人。

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妇女都被我的气势吓到了，蹲在地上呜呜哭。

我妈在这个时候冲进来，看到我仗势欺人模样，她尖叫起来。

压着我的后颈，要我给妇女道歉：「你快点给我道歉，我好不容易来替你跟主任求情，你要是闹出个好歹，还怎么升职加薪。」

我站在她面前摇摇欲坠，狼狈至极。

她一个字关心都没有，全是关心她自己想法。

我扒拉开她放在我身上的手，一字一句道：「你那么想做领导，你做啊，老娘不奉陪了。」

一把妈妈推到那摊污水中，她嫌弃原地乱叫。

下一秒，我又晕死过去。

回想起工作遇到的种种不公对待，有些人靠着人脉进来，做着最少的活拿最多的钱。

有事给我们新人背锅，遇到奖励名头都被人抢走。

甚至好多次撞到一些不言而喻的事件，我无数次想要递交辞职信。

但我知道妈妈不会让我辞掉的，她会以命相逼。

早年间，爸爸从工地上摔下来当场死亡，妈妈拿着赔偿金带着我在城里生存。

我知她不容易，很多事情我不敢忤逆她。

但是我好累啊，真的好累。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围着一排记者，旁边站着护士长和院长。

因为妈妈的行为让家属把视频发到网络上爆火。

「李钰护士，请问您这么努力工作跟你妈妈说的一样，为了升职加薪吗？」

「你用的这个方法会不会太极端了呢。」

「因为抢救您，错失抢救了病房里的患者，您心里会有愧疚之心吗？」

记者话筒恨不得塞到我的嘴巴里面去，院长和那群同事全都冷漠站在一旁看着。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我知道了。

她们是想让我又当背锅侠，那名糖尿病患者本身就一直血糖高。

我把事情告知张医生和护士长，由于家属不好沟通，所以根本没有有效控制血糖。

甚至还由着家属乱来，如今家属闹起来，作为主治医生的张医生，她慌了。

护士长也需要一个人来顶罪，这种事情我不想再忍了。

我笑着指她俩故意不回答记者话题，我知道她们在直播：「护士长院长，你俩每次幽会都不找好点的地方，老是在储物室讨论怎么卷走科室绩效，你们好烦呀。」

说着我又指张医生笑道：「张医生，好几次都看到你白大褂里面穿着性感小裙子进入主任办公室咯，以后能不能把心思都放在病人身上呢，每次都要我们去提醒，出了什么事情闹事的找我们这些护士。」

随后我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越说在场所有人脸色全都煞白起来。

但记者脸上全都是兴奋，张医生想要封住我的嘴巴。

记者连忙护在我前面，并且我还跟记者喊了 110。

「我要转院，有人要谋害我。」

从我抢救过来，体会到那些冷心之举后，早已打算破罐子破摔。

没想到一醒过来，还有记者，这不正合我意。

医院因为出了这个事件，升三甲无望，由于短期内频繁出现医闹事件。

多个部门开始进入检查，医院查出大量贪污人员，压榨员工工资，还查出了监控。

里面录到了张医生的对话，里面是关于那名糖尿病患者的话题。

「反正是她们自己的命，不听话那就随便，我们只需要开贵的药就行了，等过了时间让出院不就完事了。」

然后就是不言而喻的声音。

还查到了我拿着血糖报告去给医生看的时候，我转身医生反而不处理，拿起手机煲电话粥起来了。

如此玩忽职守，让人恼火，开始调查这些人背景关系。

多收患者医药费检查费，顺藤摸瓜查出多名医生术前喝酒，内部关系混乱，弄假证。

涉嫌此事件的人全都被吊销了医师证，并且要负责刑事处置和处罚。

院长她们或许没有想到，只是想让我背锅，却把自己给送进去了。

我也没想到，是他们自己惹我的，再说了平时都不藏着点。

把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随后，有一批从外院进来的工作人员替补岗位。

由于涉及人太多，找的都是多年经验老手，当时新院长来看望我，还跟我抛出继续上班的邀请。

但我拒绝了，我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新院长和蔼笑道：「没关系，是我考虑不周，你遇到这种事情，是应该给你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了，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给我打电话，我会一直给你留一个岗位的。」

这段时间我休息七七八八，把我这些年存的十万块钱都花完了。

住进的是安保比较严密的医院，妈妈多次找我，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她是见不到我的。

每天给我发消息。

无非就是我凭什么要放弃回去上班，骂我辜负她一片苦心。

直到我把身上最后一分钱花光后，身上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精神越发好。

而我的妈妈，接下来日子好好跟你玩玩。

回到家，我把家里的护理书全都卖给收废品的。

妈妈看到后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书都给卖了，之后怎么考试升职？」

我冷笑：「我不仅把书卖了，我还把证给注销了，以后都去上不了班，我要当啃老一族啦。」

妈妈狗急跳墙起来大骂：「你这是想让我死吗？你把工作都辞掉了，以后要怎么办？」

「你把医院以前的领导都搞进去了，人家家里人多次来找我求情，甚至威胁我。」

「你不为我着想，难道不为自己着想吗？」

如今我什么都不忍了，说话也对妈妈不客气。

「那也只能说你该，我命差点没了，你看我一眼都没有，就去医生办公室闹，因为你，我才被家属泼污水，因为你，那些人才会进去。」

从那之后，我就跟我妈对干起来。

我：「就是因为你，我才会没了工作，因为你我才会辞职。」

我不断恶心妈妈，她又开始使用她想死的心。

哼，经过上一次的经验，我才不会相信她真想死。

妈妈站在阳台上哭天喊地，把邻居都引过来。

「我独自把女儿拉扯那么大，到最后却养了个白眼狼，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了，呜呜呜呜。」

底下很多人劝导妈妈不要想不开，我就不一样了。

拿来一个大喇叭喊。

「妈，你跳吧，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存折密码，知道你藏起来的金条，等你死后，我会帮你找一块风水宝地埋了，找个法师给你超度，让你来生跟我没有关系。」

大家都觉得我疯了，对着我谩骂，但我天不怕地不怕，我就是要搞我妈。

谁骂我，我就把对方家丑事给捅出去。

「你个臭婆娘，自己背着你残疾丈夫出去找小鲜肉，哪来的脸来教育我啊。」

「你家儿子都不是你亲生的，都喜欢来管不是亲生的家事吗？」

几个大嘴巴见我骂得厉害，纷纷都闭上嘴巴。

妈妈站在阳台上站也不是哭也不是，完了自己觉得演不下去了就下来了。

自己苦笑想着，之前妈妈用命逼迫我，如果我勇敢点走出去，或许都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对于妈妈的报复不仅于此。

我四处搜刮相亲对象带回家。

「妈，你也单身太久了，爸爸去得早，你还年轻，不能让自己一个人过日子，身边有个说话的人，总归是好的。」

「女人就应该有家庭有丈夫，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没一个男的保护，要是一直被欺负，我们母女俩可是弱势啊。」

我找的几个男人都长得不耐看，这可把妈妈给气死了，拿着菜刀追我。

从那之后，她就开始跟我冷战，不跟我说话。

我终于换来一个清静，但她开始祸害起了邻居来。

我刚从外面回来，就遇到躲在楼梯角落偷偷哭的小青。

她比我小几岁，如今刚刚毕业。

来源：双城记大叔